想不到唐氏也是一个厉害的,专门给玉娇找了这么一门亲事,听起来似乎没有问题,但实际上问题大了。
首先玉娇一直都是无法无天的脾气,唐氏不曾管过,估计也根本不想管,——反正姑娘们都是要出嫁的,让她在家闹腾几天,忍一忍,将来去婆家若还是这副脾气,自然有的苦头吃,继母还不会落了不是。
以玉娇的脾气和脑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当家主母的料子,独子既为长子又算是幼子,背负了整个家族太大的希望。
甚至前面的四个大姑子,还要指着娘家人撑腰,少不得多多依仗唯一的弟弟,这做弟妹的就不好当了。
可以想象的是,魏家多半不知道阮氏被休一事,——毕竟说亲都是私下行为,谁会把旁人的信息宣扬得满世界知道?
玉仪在心里轻轻一笑,这些弯弯绕绕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将来若是玉清需要帮忙,兴许还会拉一把,若是玉娇…,自己没对她落井下石就算够意思了。
而玉清那边,当初自己给了小五百两银子的东西,足够她做压箱底钱的,将来两位妹妹出阁,象征性的添一点嫁妆便罢。
玉仪又问:“吉日可曾定下来了?”
“定了。”唐氏笑道:“清姐儿定在今年八月初七,娇姐儿还小了点,定在明年四月十二,都是上好的黄道吉日。”
玉仪朝旁边的桂枝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把日子记下来,然后又对唐氏笑道:“回头我就给妹妹们备点薄礼,算是做姐姐的添个妆。”
唐氏笑道:“姑奶奶有心了。”
反正嫁的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没打算怎么大办,不过是男方家的聘礼送来,改头换面一番再送回去。
今儿说是来送消息的,实则主要是跟嫡女拉拉交情,因此底下又道:“听说六房眼下没有丫头,姑奶奶可要加把劲,赶紧一举得男才好。”
唐氏这话绝对出自真心,只有玉仪生了儿子,鲁国夫人的位置坐稳了,孔家才更能有依仗,——在这一点上,那心意绝对分毫都不掺假。
玉仪闻言苦笑,叹道:“六爷外出公干去了,得过一段儿才能回来呢。”
这一个夏天,玉仪过得心烦意乱。
整天都是数着日子过,可惜一直数到八月初,罗熙年还是没有回来,——中间倒是捎了一封信,说是事情多给绊住了。
玉仪抱怨之余,忍不住想,不会是在外面金屋藏娇给绊住的吧?
继而又好笑的摇摇头,罗熙年要是真的想藏娇,京城里有大把的娇,何苦偷偷摸摸跑到南边去?
他心里再纠结,那也不至于怕了自己。
玉清出阁的那一天,玉仪准备亲自过去孔家一趟——
主要是给妹妹做脸,以鲁国公府世子夫人的身份,送上添妆的东西,好叫单家的人高看未来媳妇几分。
玉清本来就十分腼腆害羞,今儿穿上了新嫁娘的大红喜袍,绞脸化了喜妆,早就羞得一脸红扑扑的,连胭脂都是多余的了。
倒是周姨娘感动万分,哽咽道:“三姑奶奶成日繁忙,难为还亲自走这一趟。”
“有什么忙的?”玉仪淡淡笑了笑,“况且今儿这种好日子,原本就该过来。”让桂枝递了红包上去,“给四妹妹的一点压箱钱。”
里面是二百两银子的银票,即便跟玉清没有情分,也不能落了国公府的面子,好歹得跟身份匹配才行。
周姨娘盼了许多年,才等到嫁女儿的这一天,对玉仪的感激也放大了好几分,忍不住盈出泪来,哽咽道:“这、这可真是…”话未说完,就被突然蹿出来的承宝吓了一跳,“啊…”
玉仪扭头一看,只见承宝手里拿了一个竹筒,飞快拧开,里面仿佛是黑漆漆的什么汁水,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他对着玉清扬起了手!
“你做什么?!”玉仪顿时上了火,抓起旁边的一匹锦缎砸了过去,结果那黑汁溅了周围人一身,众人都是惊呼不已。
承宝有些被砸懵了,有些不甘的看向玉清,又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玉仪,低了头悄悄的往后退。
玉仪瞧了瞧众人都没什么事,放下心来,仔细一闻一股子浓浓的墨汁味儿,心下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承宝必定是想泼玉清一裙子,毁了她的嫁衣。
“六少爷…”周姨娘头一次强硬起来,大哭道:“今儿是你姐姐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做这种…”到底还是柔弱了一辈子,太狠的话说不出来,只是抓住承宝不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唐氏闻讯赶了过来,气道:“快把六少爷带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快要结束了,把配角们的结局简单交代一下,不会浪费太多笔墨~~
纷乱(下)
纷乱(下)
这边玉清早吓呆了。
玉仪看了一眼还在抹泪的周姨娘,上前道:“今儿是四妹妹大喜的日子,姨娘怎么高兴的糊涂了?不过是小孩子玩闹,何必放在心上?有什么事,到底先让四妹妹出了阁再说。”
唐氏可没玉仪这么好的耐烦心,依照她的脾气早想撵周姨娘了——
本来这种场合姨娘就不该来,让她来看一看,算是给她的体面,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只是也不好泼了玉仪的面子,缓和了口气,“快来人,先带周姨娘下去洗洗脸。”
周姨娘一辈子,就只悬心女儿成亲这一件事,方才承宝差点毁了女儿的嫁衣,有些失去理智。眼下被玉仪一劝,再看唐氏眼里神色厌烦,不由浑身一激灵,忙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玉仪掉回头来劝玉清,柔声道:“今天是你一辈子最要紧的日子,旁的事都不值得放在心上,快莫要多想了。”
“是。”玉清小声道:“我知道…”
玉仪伸手从腰间解了一块玉佩,递给她道:“这块玉我带了有些年头了,上面刻的是平安符,你戴在身上,往后凡事一定是顺顺当当的。”
“三姐姐…”玉清早退却了起初的娇羞,方才的惊吓,取而代之的是感动,含泪系了玉佩,眼圈儿红红的,张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啊呀。”唐氏轻呼了一声,弯腰捻起玉仪的裙摆,“三姑奶奶的裙子污了,方才倒是没有留意。”
玉仪低头一看,上面有几点硬币大小的墨团儿,大约是先头溅上头,——虽说可惜了一条裙子,但今儿是玉清的大日子,没得为这个大张旗鼓的,因而笑道:“不当紧,等下换了就是了。”
唐氏十分惋惜,啧啧道:“可别留下痕迹,这条月华裙得费些功夫呢。”
玉仪怕玉清觉得受了冷落,不想久留,便朝她道:“等下单家的人该来迎亲了,你只管安心在这儿等着,我和太太先出去了。”
两个人带着丫头回了正房,进了里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玉娇一脸忿忿的冲了进来,咬牙切齿对唐氏道:“宝哥儿不过是个小孩子,你让人看着他做什么?!”紧接着承文、承武也跟了进来,一副要理论个清楚的架势。
玉仪看着又是好气,又是可怜。
阮氏的这几个儿女小时候被惯坏了,大一点时亲娘又不在身边,唐氏故意撒手不管纵容他们,明摆着就是存了捧杀的心思。
这样纵容的后果,就是长大了没有一个是成器的。
唐氏自从生了儿子以后,腰杆越发的硬了,哪里会把几个毛孩子放在心上?最主要的是,这个孩子一则并非嫡妻所生,二则生母是个弃妇,也就是比庶出的高那么一篾片罢了。
自持身份不肯跟小辈们争吵,唤人道:“快去把老爷叫来。”
玉娇恨恨道:“叫了爹来也好,倒要看你怎么说清楚?!”
玉仪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都已经到这份田地了,玉娇等人还是没有看清自个儿的处境,还想事事压唐氏一头,却没想过只会让继母更加厌恶,越发费尽心思使小手段。
要知道玉娇还罢了,承文兄弟三个将来是要分家产的,唐氏自己有儿子,怎么会愿意把大头分给别人?将来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玉仪没有继续看热闹的打算,最主要的是不想面对那个便宜爹,起身道:“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儿,裙子也弄脏了,我先回去换了,改天再过来说话。”
眼下唐氏也不好深留她,只得含笑相送道:“那三姑奶奶慢走。”回头看了一眼,“我等着你爹过来,就不送了。”
“不用送。”玉仪笑了笑,旋即带着桂枝等人出了门。
孔仲庭慢吞吞的从前面过来,问道:“怎么了?”
“爹!”玉娇几个抢先围了上去,叽叽喳喳道:“爹,太太把六弟看起来了!六弟年纪还小,会吓坏他的…”
孔仲庭闻言一怔,抬眼朝唐氏看了过去。
“我也是没有法子。”唐氏早就想好了说词,不紧不慢道:“宝哥儿太胡闹,竟然拿了墨汁去泼清姐儿,要不是三姑奶奶挡着,差点就把嫁衣给毁了。”
孔仲庭顿时沉下了脸。
唐氏又道:“三姑奶奶一大早的赶过来,原是给清姐儿添妆奁的,结果还被泼了一裙子,板凳都还没做热又回去了。”
故意把话说得含混不清,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好像玉仪受了多大惊吓似的,并且因为生气才离开了孔家。
孔仲庭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斥道:“这臭小子要做什么?大喜的日子净胡闹!”
承宝冲撞了庶女的亲事,那还只是丢脸面,若是惹恼了嫡女,那可是关系到自己将来的前程,后半辈子的生活——
随着在京城的日子过得习惯,嫡女的势头又水涨船高,心里越发存了畏惧,生怕她翻脸算起旧账来,况且今后诸事都得仰仗罗家,哪里得罪的起?
玉娇几个大约没有想到,事情完全不是预料的那样,父亲居然站在了继母一边,完完全全迁怒弟弟了。
“爹…”玉娇满心的委屈和不满,忍了又忍,“好歹看在六弟年纪小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孔仲庭沉声道:“让承宝回房去,写满一百篇小楷才准出房间!”
唐氏轻声叹道:“我刚才也是没有法子,好歹等单家的人迎了亲再说,万一再闹出什么来,可不就成大笑话了。”
“你少假惺惺的!”玉娇气得不行,方才憋了许久,现下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你黑了良心,给我订了那样的破落户亲事!还不如一个姨娘养的…”
孔仲庭听出点不对味儿来,冷冷看向她,“所以…,你就叫宝哥儿去捣乱?”气得想伸手打她一巴掌,到底是女儿家,最后只是斥道:“你姐姐嫁不好,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一点儿都不知道轻重!”
唐氏一脸委屈之色,小声道:“老爷…,要不然给娇姐儿换一门亲吧。”
“胡说!”孔仲庭脸色越沉,烦躁道:“且不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姑娘家没有插嘴的份儿。”越看女儿越是恼火,“只说亲事都已经订下来了,回头若是退了亲,你的脸面还要不要?孔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嫡女那样的好运气。
先是江家那位宁愿自污毁亲,也要给未婚妻留一条后路,继而又得了圣旨,麻雀变凤凰的嫁入了国公府。
现如今女婿做了世子,自己将来就是鲁国公的老丈人。
孔仲庭想了一圈儿,又想到了玉仪身上,现如今对玉仪的关心和体贴,比起从前十年加起来还要多。沉吟了一阵,对唐氏道:“你得空去国公府一趟,陪着说说话。”意思是去给嫡女赔个不是,哄上几句顺耳的话。
唐氏心下明白的很,颔首道:“老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的。”
玉娇断然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承文、承武原本过来帮忙,眼下见父亲冷脸也不敢说话,只得小声的劝慰了几句。
孔仲庭没有兴致多啰嗦,皱眉吩咐道:“娇姐儿明年就要出嫁,是时候该开始绣嫁妆了,你多费一点心,拘着她勤快一点别乱跑。”
唐氏越发得称心如意,忙道:“知道,知道。”
玉仪并没有把承宝的闹剧放在心上,就算墨汁洗不净,也不过损失一条裙子,犯不着跟个小孩子较劲。
说实在的,阮氏生的那一窝孩子已经毁了。
烂泥扶不上墙,还有个继母在背后推波助澜,将来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虽然不喜欢这几个弟妹,可是当初他们也只是顽劣一些,没对自己做过什么恶事,实在没必要自己恶心自己,整天跟这一窝子人怄气。
只是事后不免有点庆幸,万一当时玉清的嫁衣弄污了,一时半会儿,就是现从喜铺里面买来不及,还不用说合不合身的问题。
这好好的大喜事,就要变成玉清一辈子的窝心事了。
想到这儿,越发的觉得娘家人太过糟心,有什么和谐一点的法子,让他们都回去四川老家呆着,或者只要不在京城就行——
等罗熙年回来,让他给便宜爹捞一个外省小官做做?
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玉仪不免有些小委屈和抱怨,又有些挂念,心绪纷乱的坐了半晌,最后起身去了偏房瞧女儿。
珠姐儿半岁了,最近开始能够坐着但是不够稳当,嘴里依依呀呀的,小胳膊小腿好似藕节一般,看了就叫人想去捏一捏。
玉仪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逗着女儿玩一会儿,顿时便觉得有女万事足,别的什么全部都是浮云,心都跟着柔软了。
到了这个月份,珠姐儿的容貌渐渐显了形,英气的眉毛,漂亮的大眼睛,典型的罗家人长相,——玉仪不免有点忿忿,女儿长大了肯定像某人,而不是像自己,心里有种吃了亏的感觉。
怀胎十月,痛到要死掉下来的小肉团儿,居然更像那个混蛋!
于是决定先教珠姐儿喊“娘”,学会了,再教她喊“爹”,算是扳回一局,也不枉自己拼着在鬼门关走一遭,才得了这么个心肝肉儿。
当然了,这种想法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而且现在也为时过早。
“珠珠,小猪猪。”玉仪在不让着外人的情况下,前世的现代习惯不免带出来,拣起一个小破浪鼓,对着珠姐儿摇了摇,“咚咚咚,好不好听?”
珠姐儿伸了小手去够,抓了几次都没够着,小嘴一扁就要开哭,那边捣乱的娘赶紧把拨浪鼓塞了过去,立马又咧嘴一笑。
吕氏在旁边看着好笑,说道:“夫人总是爱逗珠姐儿,回头大了可就不愿意了。”
“是吗?”玉仪轻轻的抱了女儿起来,面对面逗道:“我们的珠珠会生气了?”在女儿脸上吧唧了一口,“亲一个,算是补偿你的。”
吕氏见状啼笑皆非,先头还觉得夫人在没人时有点疯,最近看多看惯了,只是摇头笑笑了之——
毕竟主母活泼好说话,总比整天板着脸的容易相处。
玉仪逗了一会儿女儿,正好赶上中午的饭点,可惜一个人面对一大张桌子,实在没有什么胃口。今儿炖了黄豆猪手汤,一看就是油腻腻的,偏生桂枝手脚勤快,已经给盛好了一碗。
白花花、香喷喷的浓汤,上面飘着几点翠绿的小葱花,旁边是圆滚滚的黄豆,猪手炖的烂烂的,卖相十分的好。
玉仪勉强拿了勺子,没滋没味的喝了两口,突然胃里一阵翻滚,赶紧“哐当”一声落下勺子,用手紧紧捂了嘴。
“夫人?”桂枝眼神担心且慌乱,问道:“是不是汤的味儿不好。”
玉仪摇摇头,继而忍了好一阵,等那恶心劲儿过去了,方才看向段嬷嬷问道:“嬷嬷,你说我的小日子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又…”
当初跟段嬷嬷打商量,说的是给珠姐儿喂三天的奶,可是喂了几天舍不得停,总觉得就这么不喂是浪费了。
因此拖拖拉拉,一直到出了月子才狠心回了奶。
那一段都没让吕氏过来,让她先回家喂自己的小儿子去了。
因为哺乳期的妇人,小日子通常都会拖延一些日子,当时想着才生完孩子,况且前两个月都没有滚过床单,也就没有太注意。
现在算一算,停止哺乳有四、五个月了,产后第三个月里头,还跟罗熙年滚过几次床单,可是直到现在…,那位亲戚都一直没有来。
“夫人是说…”段嬷嬷脸上的神色半惊半喜,先侧首吩咐道:“快去把府里的大夫叫来。”继而回头,“若是夫人有喜自然是好事,只是时间挨得太近,只怕会有些伤了夫人的元气…”
玉仪是想给罗熙年生一个儿子的,但是…,这个时间太紧了。
心下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懊恼,一方面有了身孕应该是喜,可是另外一方面,也不免后悔疏忽了避孕的事。
眼下肚子才扁下去,难道又要再次鼓起来不成?
自己伤身倒罢了,就怕子宫和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万一有了宝宝,到时候会不会营养什么的跟不上?
做母亲的人就是这样的心理,宁可亏了自己,也绝对不愿意亏了孩子。
“轰隆隆…!”外面的天空突然传来一串巨响,很快天色转阴、乌云密布,问棋和大夫都没防到会下雨,两个人有些狼狈的赶了进来。
玉仪心神不宁,急匆匆叫桂枝放下了帘子,又给自己的手腕搭了帕子,皱眉叫了大夫进来,开门见山道:“你切一切脉,看看是不是有喜了。”
那大夫有些摸不着头脑,从来妇人怀孕都是欣喜万分的,有期待的、有激动的,从没见过像自家主母这样,明显带着一丝压抑郁气的。
生怕自己诊错了,两只手都反复的切了脉,方才战战兢兢道:“回夫人,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玉仪闻言一怔,伸回手扶了扶额,有一种不知道该做何样表情的茫然,——自己居然真的又怀上了?!
苍天啊,大地啊!
明明一共才滚了三、四回床单,怎么就…,这么容易的中招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受孕体质?
按理说自己应该高兴的,可是心情却有些低,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第二个孩子,这么突如其来的到了,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最主要的是,罗熙年眼下不在自己身边。
段嬷嬷打赏了大夫下去,回来时脸上既有高兴,又有对玉仪的担心,小声道:“夫人快别担心了,好好的补一补调养调养,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
“嗯。”玉仪勉力笑了笑,伸手往肚子上摸了摸。
耳畔是一阵接一阵的巨大雷声,和哗啦啦的雨水声,以及砸在屋檐瓦上的“噼啪”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犹如她此刻混乱的心情。
“六爷…”玉仪在心内轻声道:“你在哪儿?快回来吧。”——
罗熙年离开京城的这段日子,一直都过得好好的,毕竟有珠姐儿陪着,可是此时此刻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次带小朋友去游乐园,看见一对兄弟,哥哥1岁半,弟弟半岁,算起来大概就是妈妈产后2、3个月,就怀上了第二胎~~~
>>>>间隔时间太短,对母体来说比较伤身体~~~SO,两次怀孕的时间最好要间隔一年以上,这样子宫和身体都恢复好了~~~文中是剧情需要,新手妈妈还是要注意避孕哈~~特别是剖腹产的妈妈,肚子和子宫还有伤口呢~~~
大结局(一)
大结局(一)
从昨儿开始,天空就好似漏了水一般,大雨一直“哗啦哗啦”的下个没完,次日只是转成了小雨,丝毫没有要停住的迹象。
玉仪经过一夜的休整消化,心情平复下来。
这个孩子来的有些急,可是自己也不应该背上心理负担,反正罗家不缺银子,就是人参鹿茸的堆着吃,也一样养得起——
好好调养着便是了。
在屋里打扮妥当,上身鹅黄色绣花小袄,下着一袭宽松舒适的素面儒裙,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断然素面朝天不施脂粉。
一进门,小汤氏便顺口笑问了一句,“今儿怎么这般清减?”
五夫人瞧了瞧,笑道:“弟妹年轻,这叫清水出芙蓉。”
“什么芙蓉?”玉仪笑了一笑,找了椅子坐了,“反正打扮了也没人看,所以懒怠一点罢了。”顿了顿,自己都觉得底下的话难以开口,可是等到别人来问,又会更不好意思,只得淡淡一笑,“昨儿瞧了大夫,说是有了三个月的喜讯。”
小汤氏和五夫人都露出讶色,前者先反应过来,赶忙换了表情笑道:“大喜事,大喜事啊。”
五夫人则是嘴角含笑,看了看玉仪的肚子。
玉仪有一种X生活饥渴被曝光的感觉,——对于古代妇人来说,怀孕当然是好事,只是这好事挨得太近了,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混蛋,这种时候还不快点回来!
“最近不用日日过来晨昏定省,什么时候闲了再来。”小汤氏十分“通情达理”,笑道:“况且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你要操劳的事情多,记得休息,若是忙不过来,找我和你嫂子便是。”——
没有把话说死,主要是因为罗熙年不在家。
不像上次,算是为头一次怀孕的玉仪分担担子。这一回是第二胎,又处在罗熙年外出的敏感局面,巴巴的说我来替你管家,倒好似要趁机夺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