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儿媳妇》作者:薄慕颜
文案:
该作品尚无文案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重生 宫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凤鸾 ┃ 配角:萧铎,萧湛 ┃ 其它:重生,宫斗,狗血
编辑评价:
凤鸾前世命运坎坷多舛,一夕之间,从公卿千金跌落为罪臣之后,沦落宫中为奴为婢!她和他的第一次相遇是桩丑闻,错的时间,错的地点,最终造成她错误的离开人世间。重活一世,凤鸾发誓要改变前世悲惨结局,远离那个爱恨纠葛爱恨纠葛的他,可是命运又将彼此紧紧纠缠在了一起。今生相遇时间、地点不同,又会有怎样的结局在等待这对欢喜冤家?本文以重生女主的心理和全新视角,重新展示了不同境遇下,不同的人生。一环扣一环的快节奏剧情,描绘了一幅宫闱斗争的浩瀚画卷,有勾心斗角,有爱恨情仇,一切尽在作者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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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生
一缕芳魂悠悠苏醒过来。
凤鸾眼神茫然,直挺挺躺在宽大的床上。
脑海里浮现出一片血色混乱场景,忙碌进出的宫人们,耳畔嘈杂纷乱,太医的声音颤巍巍的,“皇上…,贵人的情形怕是不好,保大人?还是胎儿?”
门外响起金振玉聩的男人声音,“胎儿…”
呵,凤鸾轻笑。
果然是萧铎一贯的作派,冷血、无情、自私,眼里只有他自己,只有他的万里锦绣江山。儿子是皇储,是巩固皇权的有力筹码,女人仅仅是生育工具罢了。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入宫为奴的女子,且令他蒙羞,有何值得留恋呢?
凤鸾闭上眼睛,结束那些恩怨交错的画面。
再次睁开,转头看向此刻的屋子。
左边靠墙两把椅子,配黑漆高几,正对面香案上放着一个鎏金小香炉,右边一个黄铜水面妆台,镜框雕刻荷叶田田纹样。靠门的方向,摆了一架绢绣的玉兰花图屏风,做为闺房隔断,整个房间布置简朴、低调,却不失华贵。
这是…,自己在凤家的闺房?!
凤鸾惊住了。
自己身为后宫嫔妃,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哪有再回凤家的道理?更何况凤家早在十年前就被抄,已经不存在了。
难道说自己濒死产生幻象,所以梦到凤家?
凤鸾试着挪动身体,并没有难产后的虚弱无力和疼痛,她心里点点头,果然是自己在做梦呢。走到铜镜跟前,一抬头,看见一张稚气的少女脸庞,清丽、明媚,眼角眉梢还带着浅浅娇态。
这模样…,应该是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自己还是奉国公府凤家的二小姐,天真娇憨、不谙世事,过着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生活。平日里的烦恼,不过是春天海棠花开得迟了,夏天西瓜不够清甜,秋天的桂花蜜颜色不好,冬天的落雪来得迟了一些。
直到那桩泼天祸事降临之前…
谁都没有想到,凤家会在一夕之间大厦倾,----伯父处死,父亲病逝,堂兄弟们流放西岭,凤家女眷充为官奴,所有的富贵荣华随风消散。
那一天,凤家的哭号声惊天动地。
----命运转瞬剧变。
因为自己和小姑姑还是待嫁少女,模样干净,被选送进宫成为小宫女。至于凤家的已婚女眷们,是不能入宫的,则被卖入官宦人家为奴为婢。祖母、大伯母、母亲和大堂嫂,还有小姑姑,皆是受不了这种折辱,全都自行了断。
唯一的区别是,母亲她们死在外面的官奴教坊,小姑姑死在宫里。
自己为何没有死?
当时小姑姑的死讯传来,自己找了一根腰带要悬梁自尽。
同屋的宫女红缨冷笑,“当初我能选上宫女,家里想着省了一个人嚼用,还有月例银子,全都高兴坏了。怎么到你们这儿,就成了千难万难的苦差事,受不得,都想着去死呢?”她声音不屑,“我就瞧不起你们这种人,不过以前尽过好日子,吃一点苦都不行,死了也好,活着也是糟蹋粮食!”
自己跳起来要跟她拼命,撕扯扭打,最后两人都被管事姑姑教训了一顿,但正是因为这份愤怒、恨意,才让自己活了下来。
本想苟且偷生,但几年后,又被卷入一场宫闱斗争…
那一日天晴得很好,蔚蓝如玉,干净得几乎没有一丝云彩。
梅贵妃赞自己送去的点心好,赏了一袭缕金挑线的百蝶撒花裙,而且兴致很高,非要让自己换上,说是看看年轻时的样子。
自己换了,再次谢恩告退。
因为时间耽搁的久了,急着回去,一路低头脚下匆匆,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撞进那人怀里。只刚分辨出他身上的夔龙纹皇子装饰,还来不及看清楚他的脸,就在一团酒气中,被他拖进了假山石洞里面。
眼前景物交错旋转混乱,惊慌中,自己的裙摆被人撩起,再接着便是锦帛撕裂的声音,自己拼命挣扎,“殿下,放开我…”
可是自己那点力气,又怎敌得过自幼习武的端王萧铎?
下一瞬,他强行进入了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强势不容抗拒,留给自己的是刺痛、侮辱、泪水、绝望…
早知如此死法,还不如当初就跟母亲她们一起死去。
很快,端王萧铎强占宫女的丑闻闹到御前。
皇帝听了一阵沉默,然后却道:“朕富有天下,区区一个宫女又值什么?”一副云淡风轻的口气,“既然老六喜欢这个宫女,朕便赏你了。”
这件丑闻其中有蹊跷,谁都明白。
试想萧铎身为尊贵无比的皇子,什么样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到手?竟然酒后失德秽乱宫闱,这其中的关窍,不得不让人费点思量。
这罪名足够萧铎喝一壶的。
但闹开了,兴师动众的去查证的话,指不定互相咬出什么,比如皇子谋害皇子,嫔妃算计皇储,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谁都没有想到,皇帝和风化雨的这么一手,便将天大的乱子压下去了。
连带自己,也跟着拣了一条性命。
其时萧铎已经封为端王,分府在外。
王府里,除了王妃穆令嘉以外,还有蒋侧妃、李夫人、陆夫人三位妾室。自己因是皇帝赏赐的,加上刻意为了化解丑闻,遂做出一副正经纳良妾的样子,热热闹闹的摆了一天酒席。一进门,自己并没有从侍妾做起,而是直接封了夫人。
一个抄家为奴的罪臣之女,入了贱籍,在宫里无依无靠如同浮萍一般,指不定哪天死的都不知道,更别提嫁人了。自己却不但嫁人了,嫁了皇子,还是权势赫赫的端王萧铎,甚至进门有了封号。
两个月后,自己又被诊断出有了身孕。
命运似乎开始从此转折…
凤家被抄以后,自己从奉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沦为官奴,从云端跌落泥泞十年,早把当初寻死的心磨淡了,只求苟且偷生下去。哪怕萧铎强行占有了自己,一入端王府,重新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慢慢便把恨给撇开了。
活下去,活下去,就这么活下去。
那一年朝堂上风云诡谲、波涛汹涌,死了太子,废了肃王,倒了成王,剩下端王萧铎一枝独秀,在皇帝驾崩后,成功的登基大宝!
然后自己被封贵人,重回皇宫,最终却难产出事…
想起过往,凤鸾不自控的一阵头疼起来。
“小姐醒了?”门外响起动静,进来一个穿秋香色对衫的中年妇人,她扭头对身后丫头训斥,“你们是怎么服侍的?小姐醒了,都不知道。”语气带出不快,“碧落这才病了两天,一个个的就没有人管了。”
凤鸾怔怔看着对方,这是…,年轻时的乳母姜妈妈。
“妈妈别恼。”丫头宝珠穿了一袭红绫湘裙,从后面赶了上来,笑嘻嘻道:“我这就服侍小姐梳洗。”不但没有认错,还一副不在意被训的样子。
凤鸾见状,心下不由轻嘲。
当年自己喜欢宝珠模样俏丽,说话爽快,惯得她有些没大没小的,连姜妈妈都不太放在眼里。要说这不算什么大毛病,只是后来…,凤家落败时,不少对头想编织凤家人的罪名,便私下收买凤家下人。
宝珠她…,咬出三堂兄弃婚不娶、纵奴行凶的罪名。
三堂兄从小就是一根筋的性子,脾气急躁,审讯的时候,居然在公堂上和刑官吵闹起来,结果被打断了一条腿,随后伤口感染,最终死在流放西岭的路上。
凤鸾心中一阵伤痛划过。
“小姐。”宝珠让小丫头捧着铜盆,甜甜笑问,“你试试水,凉不凉?”
在凤鸾出神的功夫,早有五、六个丫头涌了进来,端盆的,拿香胰子的,给她卷袖子的,各自忙着却又井然有序。宝珠亲自取了玉润膏,用簪子挑了,一边替她涂抹,一边说道,“只要薄薄的涂一层,防风吹,又滋润,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她说这话,有盼着被赏赐一盒子的意思。
凤鸾听得明白,却没答。
心下冷笑,像这种卖主求荣的狗奴才,居然还敢腆着脸要东西?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就合该拖出去乱棍打死!
“小姐,可是不舒服?”姜妈妈见她蹙眉,担心问道。
凤鸾摇摇头,“没有。”看着年轻了十岁的乳母,心中感慨万千,能在临死前的梦中见到乳母,也算是自己的福气了。
当年凤家被抄以后,乳母一家人被牵连贬为官奴。乳母将自己从小奶大,捧在手心里整整十几年,比亲生骨肉还要亲。因念着自己,夜里总是背着人偷偷哭泣,没几年就哭瞎了一双眼睛。
一个瞎眼奴婢,有哪家主人会待见?死得时候,不过是一张草席裹走了事。
想到此处,凤鸾心头一阵难抑哽噎。
“小姐。”姜妈妈见她脸色不好,越发担心起来,朝她额头上抚摸过去,“可别是早春换衣裳冻着了吧?”然后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烫。”
“我真的没事。”凤鸾怕吓着她,强忍翻涌不定的情绪,微笑道:“就是才起来还没大睡醒,发癔症呢。”等等…,似乎不大对劲,怎地梦里还能闻到熟悉的气味?还有感受到乳母手上的温度,以及柔和的触觉。
这个梦实在是太过清晰,太过真实了。
仿佛…,自己又活过来了。
☆、2 故人
重活一世,凤鸾想了很多,很多。
自己首先要做的事,不是痛恨萧铎,不是追查前世难产的真相,更不是和宝珠这种奴才计较,而是…,彻底改变凤家前世抄家的悲剧!
换个角度说,只要凤家一直好好的。
宝珠就没有机会出卖三堂兄,自己不会入宫为奴,不会被萧铎强占,更不会跟他的妻妾争斗,不会折腾一圈儿还是惨死。
----只要凤家屹立不倒,一切都不一样。
可是这种想法是好的,做起来却简直犹如蚂蚁撼树一般困难。试想自己一个待字闺中的娇小姐,能够做些什么,去改变那犹如洪流一般的朝堂风波呢?只怕连螳臂挡车都算不上。
但…,就算自己是螳臂,也要挡一挡。
凤鸾暗暗下定决心。
“小姐。”宝珠从外头进来,她压低声音,“长房那边出了点儿事。”一脸不安之色,“听说三爷跟大夫人拌了嘴,赌气出门,把大夫人给气着了。”
“三哥哥出门了?”凤鸾心头一跳,忽地想起从前的一件旧事,暂时顾不得琢磨改变凤家命运之事,问道:“今儿什么日子?”
宝珠回道:“初二。”
凤鸾又追问道:“四月初二?”
“是啊。”宝珠忍不住好笑起来,“小姐可是睡迷糊了?连日子都不记得。”
凤鸾心里微微一沉,没错,时间正好对上了。
前世里,家里给三堂兄定下的未婚妻姓王,出自本朝名门,挺好的一门婚事。但不清楚三堂兄在哪儿听了闲言碎语,说王氏和表兄有瓜葛,嫁到凤家原是不情愿的,只为家里母亲哥哥逼着,才勉强应了这门婚事。
三堂兄便炸毛了,不答应,和大伯母争吵后赌气出了门。
然后约了一帮狐朋狗友出城喝酒,好几天都没有回家,这也罢了。偏生不知又是哪个闲不住的,嫌单是喝酒作乐无趣,便提议既然出来了,何不去附近清虚观赏赏花?这一赏,便赏出事儿来了。
当时事有凑巧,正赶上王氏的表兄杜公子也约了朋友,去清虚观山上作诗。两行人碰在一起,三堂兄是个性子暴躁的,他身边的人又个个不安分,三言两语就吵上了,然后打了起来。
可怜那杜公子一行人,诗没做成,反倒狼狈不堪的挂了彩。
原本富贵公子哥儿们的口角,是常有的,不算稀罕。可这事儿没有完,两行人各自散开回去后,不知道是谁,居然把打架的原委嚷嚷开了。
传来传去,流言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发夸张,最后竟然变成王氏行为不贞。
消息传到王氏的耳朵里,不免羞愤交加、又气又恨,躲在屋里哭了半天后,趁人不留意悄悄吊了脖子,转瞬香消玉殒。
三堂兄知道王氏死讯以后,倒后悔起来。
“可见是我误了她。”他悔恨道:“王氏心里原本肯定没有鬼的,她若喜欢那姓杜的,嫁了便是,何至于自寻短见?”气得暴跳如雷,要去找传流言的人拼命报仇,被大伯父一顿狠打,勒令锁在家里不许出门。
至此,凤家和王家的亲事没有结成,反倒结了仇。
凤鸾心情复杂,后来凤家获罪被抄的时候,那些欲加之罪少不了王家的手笔,特别是三堂兄一个不入仕的公子哥儿,竟然也有人盯着,辗转将他逼死,想来和王家脱不了干系。
可是追根朔底,这件事…,原是三堂兄莽撞闹出来的祸事,是凤家人的错。
----怨不得王家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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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这几天有点忧心忡忡。
自从那天找讨要玉润膏不成以后,小姐她…,待自己就没有以前亲热了。
莫非是为自己要东西恼了?不能够啊。
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手脚大方,养得娇贵,好东西又多,以前不知被人要走多少金贵物事,都没见她皱一下眉头,哪里会心疼一小瓶玉润膏呢?仔细回想,自己这几天也没办坏事儿,唔…,的确没有。
那是为什么呢?
对了!前几天三爷赌气出去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而小姐一向和三爷要好,许是在为三爷的事担心?所以看谁都不顺眼。
宝珠自以为想通了其中关窍,不关己事,稍稍松了口气。
因而上前问道:“小姐,可是在为三爷的事担忧?”
凤鸾抬眸看了她一眼。
宝珠被看得不自在,摸了摸脸,“小姐,我脸花了?”
凤鸾暂时不好发作她,忍住心里厌恶,淡淡道:“等下我去给大伯母请安,你去挑身素净衣裳。”转头看向玳瑁,“把早上我弄好的插花带上,等下一起送去。”
宝珠脸色微微一变,小姐出门去长房,居然带上玳瑁?要在以往,小姐可都是带上自己的。她心里有些急了,又不好说,陪笑道:“玳瑁不爱出门,还是我跟着去罢。”
“碧落病了。”凤鸾没空跟她纠缠,敷衍道:“屋子里好歹得有个人看着,玳瑁嘴笨不会管人,有你在,小丫头们老实一点儿。”
宝珠半信半疑,“这…”想了想,眼下并非逢年过节,去长房也得不了赏赐,比较起来,还是在屋里竖立权威更要紧一些。毕竟碧落年纪大了,再过两、三年就会放出去,等她一走,副小姐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
“好。”宝珠复又欢喜起来,笑道:“那我去给小姐挑衣服。”
凤鸾哪有功夫管她怎么想的?当务之急,得先把三堂兄的这件祸事给解决了。
之所以拖了这么好几天,不是自己不着急,而是只记得三堂兄在清虚观打架闹事的日子,他之前去了哪儿根本不知道,自己提前去找大伯母也没用。
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当年的祸事就是从今儿开始的。
凤鸾领着丫头们,出了自己居住的望星抱月阁,沿着紫藤小径,一路往上房的绮霰斋走去。眼下四月里,正是春暖花开遍地旖旎的时节,路边花圃姹紫嫣红,头上绿树荫荫,金子般阳光从树叶缝隙洒落下来,落在小径的鹅卵石上。
玳瑁领头跟着主子,对身后小丫头墨竹叮嘱道:“拿好,别磕着碰着。”
凤鸾听了,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说起来,玳瑁也是很机灵伶俐的,前世不过是自己偏爱宝珠,才让玳瑁被压了一头罢了。试想玳瑁若真是老实笨笨的,怎地今儿一跟自己出门,就带上她调教的墨竹,而不是宝珠调教的茜香呢?
瞧瞧,就连丫头们都有派系之争,何况皇子们?
下一瞬,凤鸾脸上的笑容忽地僵住,怎地…,又想起那个人了。
玳瑁见她忽地驻足不前,问道:“小姐,要不要歇歇?”
“不用。”凤鸾真不觉得累,府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每一处都留着自己儿时的记忆,让自己无比眷恋。正在驻足四下环顾,忽地发觉对面格子花窗后闪过几个人影,不由留神看了一眼。
似乎…,有一抹熟悉的某种特殊花纹锦袍。
她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正要回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阿鸾。”几记脚步声之后,从梅花门那边抢先走过来一个少年,约摸十六、七岁的年纪,步履轻快,一派神采飞扬的俊逸气度。
“二哥。”凤鸾见了礼,解释道:“我们过去会芳园掐几支花。”
凤二爷微微点头,然后笑道:“刚巧端王和成王两位殿下过来,找父亲说话,这会儿说完了,正由我和大哥陪着逛逛园子。”他的目光里带着某种热切,看着堂妹,“既然遇上了,你过去给两位殿下见个礼。”
凤鸾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拒绝,一时僵住。
“阿鸾,怎地呆住了?”凤二爷有几分催促的意思。
在兄妹俩僵持的功夫,梅花门后面呼啦啦过来一群人,丫头们不算,领头走在前面的三位年轻公子,恍若珠玉琳琅,一个个都是光华璀璨的人物。
凤鸾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退了,在袖子里握紧了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没有任何波澜,轻移莲步款款上前。
她低眉敛目裣衽,浅声道:“臣女见过端王殿下,成王殿下。”
☆、3 龙子
奉国公府有女殊色无双,盛名早传。
萧铎是早有耳闻的,听了,却从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不过是凤家抬高自家姑娘身价,故意耍的手段罢了。
今日一见,心下不免略有惊讶。
看来…,这位凤二小姐的确有些自傲的资本。
只见她淡扫蛾眉,不施脂粉,便已是素面清绝的潋滟容光,偏生一双乌黑眸子雾蒙蒙的,带着水汽,透出几分柔软的妩媚娇艳。叫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看清她到底是清丽绝伦,还是妩媚无双。
那一袭华丽的缕金百蝶百褶凤尾裙,在人间丽色映照下,亦显得暗淡了。
“免礼。”萧铎嘴角微微翘起,转头朝兄弟成王萧湛看了过去,果不其然,他的眼里亦带出几分惊艳之色。
比起萧铎的雍容肃穆,萧湛看起来偏于温暖和煦一些。
加之年轻,说话透着几分少年人的明快,已经笑着赞道:“方才还在赞奉国公府花园子修得好,花开得更好。”他看向凤家两兄弟,“此刻一见令妹,倒觉得满园春色也不过尔尔。”
清风掠过,吹得凤鸾臂间披帛恍若一抹紫色云霞。
凤二爷笑道:“承成王殿下谬赞。”已经让堂妹出来露了面,再多说下去反倒不合适,因而转头道:“你们不是要去掐花吗?去吧。”
凤鸾恨不得自己赶紧消失,担心多留一刻,就控制不好自己,忍不住抓住萧铎问一问他,----为何前世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良心都给狗吃了吗?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欠身道:“二位殿下,臣女告退。”然后对大堂兄道了一句,“大哥,我先过去了。”
凤大爷亦是翩翩少年郎,但是为人稳重,加上本来就觉得让堂妹见礼太唐突,因而点头道:“嗯,叫丫头们好好跟着。”
凤鸾旋即头也不回去了。
她人走了,剩下几位却是各自一番思量。
萧铎眼中隐隐含笑,这么巧,逛个花园子都能遇上未出阁的小姐,只怕…,凤家人有些别的念头吧?眼角余光扫过兄弟,成王萧湛还未婚,正需要一个适龄的世家女做王妃,----估摸凤家正有这个意思。
不过,凤二小姐带着一瓶花说去掐花,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莫非真的只是碰巧遇上,有别的事?或者,这只是凤家老二临时的主张?
罢了,都不与自己相干。
可是…
凤家、凤家,奉国公府,先帝时出了一位凤淑妃,育有两位亲王,和一位年纪最长的郦邑长公主。到了本朝,又有凤贞嫔生下一子一女,更不用说,凤、范、穆三大世家,盘根错节的联姻关系。
这三大世家的女儿,皇子们能娶到一个嫡女做王妃,就算比别人多一个臂膀,要再纳一个做侧妃,想都不要想。这些世家不会自贬女儿身价,皇上不会答应,诸位兄弟更不会同意,所以自己不用琢磨了。
反倒是萧湛此刻尚未迎娶王妃,还有机会。
萧铎心下一沉,就好像看到一堆金晃晃的金山,自己却不能动、不能拿,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便宜兄弟,如何能够不憋气?若是萧湛迎娶凤家小姐做王妃,和凤家结为秦晋之好,那…,可绝不只是添个普通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