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吗?不可能啊!
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何必用这种方式开门呢?
云鹰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起来,握住床边的短剑,噩梦初醒的他,满手都是冷汗,他把短剑藏在身下,而身体微微蜷曲起来
深呼吸,保持放松,肌肉依然紧紧绷着,让自己在一种随时能活动的状态。
深夜访客的动作熟练,小小刀片轻易拨开木栓,整个过程都没有发出太响的声音。门先被推开一点点,却没有马上的走进来。
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
此时此刻肯定是在观察里面的情况!
云鹰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所以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让呼吸保持匀称,好像没有睡醒一样。
四五秒钟沉默后。
一把长刀伸进门缝拨开木门。
外面的月光洒进来,深夜访客的身体轮廓高大,满头的头发乱糟糟的,左手指甲夹着刀片,右手握着一把长长的砍刀,刀刃似乎沾满大块暗红斑块,正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味,磨得极好的刀锋折射着冷光,弥漫着死亡和危险的气息。
来杀我的!
云鹰大脑是一团乱麻,恐惧、害怕、愤怒、更多的是迷茫和困惑,妈的,这到底是谁?我明明第一天住进营地,究竟会是什么人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对我下手?
云鹰敏锐直觉已经意识到深夜访客的危险,如果要硬拼是很难取胜的,他要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
五米,四米,三米…
深夜访客脚像猫没有半点声音,沉稳右臂缓缓地举起,刀锋在黑夜中划过一道寒芒劈下来,整个过程没有散发出哪怕一丁点杀气,犹如刀锋下面不是一个人而是木偶。
哐!
云鹰瞬间翻滚一下,让刀锋堪堪擦脸而过,重重地刀嵌在床板,如再慢半秒钟头就被砍下来了!
双脚顶着墙壁,力量爆发出来!
云鹰犹如装弹簧般跳起来反扑,深夜访客连半秒迟疑都没有,非常果断放弃了自己的长刀,云鹰蓄势待发一剑被对方以超乎寻常的灵活躲开,几乎就在做出躲避动作的同时,左手指缝间刀片闪过一道寒芒。
快!
太快!
这是一个经验非常老道的猎人和杀手。
无论速度、力量、技巧、反应力、战斗经验、心理素质,全不是经过长时间磨砺而成的,一个废墟靠捡垃圾长大的半吊子怎么可能得手?从一击刺空开始,云鹰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一道冷光直逼咽喉而来。
没有花哨动作,没有多余举动,又快又恨,精准无比,锋利的刀片足以轻易切开皮肉,然而像割断面条般割断大动脉。
云鹰顿觉入坠冰窟!
虽然多次面对死亡,但是都是在极度恐慌情况中发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清醒,真真切切感受死亡一点点到来却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摆脱拾荒者身份,好不容易走出废墟,还没来得及变强,还没来得及自由,还没来得及主宰自己命运。难道要像刚刚梦境里一样,卑微而又绝望的死在这里?
不能死!
不甘心,我不甘心!
云鹰濒死野兽般发出低吼,充满野性的不甘和愤怒,求生欲望爆发出来时,与怀中某件东西形成共鸣,立刻一股火热力量和疯狂意志灌入了体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云鹰一把。
他以不可思议的敏捷避开刀锋,只被划破一点皮肤,造成轻微的血痕。
深夜访客错愕了。
猎物变化怎么判若两人?
不过一个冷静而经验丰富的猎人,其思想和身体是完全分离活动,刀片没有因此丝毫停顿,在手里似乎被赋予生命,犹如寒夜中翻转蝴蝶舞出危险而美丽的轨迹。
无论猎物再机敏也终究是弱小的猎物!
几次试探就知道了对方实力,这水平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猎人决定接下来一刀直接将他的脖子割断。猎人心里这么想,他的速度越来越快,锐利的锋芒就要亲吻少年的脖子时。
一声清响。
蝴蝶舞姿般的刀光统统消失了。
一只与外形完全不相符速度力量的手,犹如闪电般伸过来扣住猎人手腕,像被铁钳夹住而动弹不得,竟没有办法从瘦小手里抽回来。
“你想杀我?”
少年血灌瞳仁,犹如恶魔的眼睛,完全被疯狂充斥,找不到一丝被称之为理智的东西!
深夜访客开始恐惧,这不是一个弱小少年,而是一头疯狂的野兽!
“你想杀我!”
少年从疑问句变成愤怒的叙述句感叹句,一张非常清秀面庞已经狰狞万分,猛然发力,咔嚓一声,徒手把对方手腕给捏断了。
深夜访客发出凄厉的惨叫持续不到半秒。
云鹰捏碎对方手腕同时,短剑以数倍速度和几十倍疯狂刺出,剑锋破开皮肤刺透肌肉刺穿了肺部,犹如寒冰被整个塞进身体里,让整个身体都变得一片冰凉。
拔出刺进再拔出。
贯穿某个跳动脏器
这一次抽出不仅是血,更是猎人生机和力量,云鹰被喷溅的鲜血浇一头一脸,温热而又腥臭,非但没有觉得恶心恐惧,反而激起更深戾气,一股疯狂念头就像洪水般往脑子里猛灌!
杀!
这把品质不算太好的短剑,终于在第五次刺杀过程种,难以承受主人狂暴和力量,最终脆响中断裂在对方身体里。
剑柄掉在了地上。
云鹰燥热身体似有火在燃烧,又好像压抑千万年火山却无法宣泄,满脑子都是杀戮和破坏的欲望!他简直无法压抑心中狂热的冲动,他像咆哮,他想怒吼,想把看到一切都砸烂摧毁!
我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
云鹰发现自己处在发疯边缘,最后一丝清醒和理智之下,他把怀里石头拿出来丢到一边,当石头离开身体之后,云鹰状态迅速恢复正常。
这块石头果然有古怪!
云鹰大概可以感觉出来,这石头里面似乎依附着古老的思想或精神,这很有可能是宝石曾经的主人,它用某种云鹰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的手段,把自己的一些意志或精神或其他能量留在里面,正是因为如此宝石在特定情况之下,它会对云鹰造成很大影响。
昨晚是这样。
刚才也是这样。
这块平平无奇的石头又恢复到朴素状态,再次变成依然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别地方。云鹰捡起石头尝试几次不知怎么使用。
它到底从何而来。
它又到底是什么?
那个凶残可怕而又强大意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留下的?
这块石头绝对是不一般,或许在关键时刻还能发挥作用,云鹰决定将它好好的收好,这件事情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第十一章 陪练
天亮了。
终于把姗姗来迟的雇佣兵盼来了。
“妈的,怎么是这家伙?他叫扒皮,上个礼拜老子还跟他一起喝酒呢!扒皮是一个肉铺老板,大概是铺子里食材又不够了,夜里出来找几头肉猪补充补充。”疯狗扫一眼尸体,虽然是老相识,但是毫无怜悯,像是看着一只闯进家里的死老鼠:“你小子第一晚就遇到这种事也是够倒霉,要知道死在扒皮手里的小肉猪,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肉铺老板?
原来是可恶的人肉贩子!
这种家伙不禁荒野还是营地都有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家伙虽然是个废物,但也没废到这种地步吧!”疯狗用一种莫名其妙目光看着云鹰:“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这他妈是什么话?
好像死的应该是我一样!
云鹰虽然很气愤但是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所以就含含糊糊的掩饰过去了。
“装睡偷袭一击毙命?”疯狗仔细想想觉得也是合理,大概是地上这个废物太轻敌了吧,“下次挂个铃铛在门上,或做一个简单的陷阱,这种事情在黑旗营地每天都在发生,这次运气好,难保下次也运气好。”
他说完就要走。
“等等!”云鹰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他,“这尸体怎么办?”
“你的战利品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卖到黑市去或留着自己,我建议头挂在门外,扒皮的脑袋应该还是有点威慑力,这样以后夜里睡觉就能清净些了,至于其他部分…你懂得,这家伙一辈子在扒别人皮吃别人肉,现在也该尝尝被扒和被吃的滋味了。”
这个又丑又黑的混蛋说的倒是轻松。
云鹰已经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真是个菜鸟!”疯狗不屑呸一声:“瞧你这怂样,料想也没胆子吃人肉,送去螳螂或送给乌拉,他们都会喜欢这个礼物的。好了,下次遇到这种小事自己处理,不要再来烦我了,妈的,浪费时间!”
疯狗骂骂咧咧走到门口时候,突然回过头来说:“中午到训练场来,有活干!”
云鹰心里将这条该死疯狗骂了十遍!
不过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的,云鹰想到乌拉盯着他流口水的神态就觉得心里发毛,既然如此还是送到螳螂那里去好了,三个雇佣兵队长里好像也就螳螂看起来比较正常点。
先把衣裤刀留下,未来或许还用得上。
云鹰拖着尸体离开住处,这一路上的人半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没多看一眼,如此极度的冷漠,反而使云鹰轻松了些。
螳螂有一套独居的大房子。
几乎是整个雇佣兵团里最大的。
云鹰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螳螂好像是不出任务的,为什么在雇佣兵团队里的地位这么高呢?当抱着疑惑走进螳螂时,云鹰两个眼睛顿时一瞪,因为眼前见到的景象,让他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
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简直是一个屠宰场!
五六具尸体被摆在里面,有些被锯掉手,有些被锯掉脚,有些被打开头盖骨。而螳螂戴则着一双手套,正在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前,以两把锋利的手术刀捣鼓着什么,不消片刻功夫,一个血淋淋脏器就被取出来了。
云鹰看得心里发毛,难怪这家伙叫螳螂。
他硬着头皮叫一句:“队…队长!”
没理他。
螳螂仔细观察着手里脏器,找出上面奇特的变异组织,用刀一点点把变异组织割下来,装进一个小玻璃罐里面。
四周木架摆着一个个大罐子,其中浸泡大量人体器官,有些则浸泡着奇怪的植物根茎,其中甚至有一颗奇怪的眼珠,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云鹰实在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多呆半秒。
“新鲜的?”螳螂把变异组织处理完毕后,冰冷目光看了尸体一眼,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云鹰:“放上来。”
他清出一个平台。
云鹰急忙把尸体抬起来放上去:“我可以走了么?”
螳螂又没理会他,稍微检查一番身体,丰富人体解剖经验就告诉他,这显然是一个敏捷型进化者。何为敏捷型进化?那是指运动神经、反射神经、全都变得高度敏锐,且伴随一定程度肉体强化。
这类人反应力、爆发力、速度都很强。
螳螂本身就是一个相当高阶的敏捷进化者。
这个人进化程度不高,却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螳螂抬起头看着伫在旁边像木头一样的云鹰,冷冰冰地问一句,“你杀的?”
“呃,对,是我杀的…”云鹰被螳螂目光看的心里发毛,他急忙把跟疯狗说过的话,又简单重复说给螳螂一遍:“因为运气好捡回一条命。”
“是么?”
螳螂冷静眼神犹如能洞悉一切,黄泉雇佣兵三个队长里面,这个螳螂给云鹰感觉尤其高深莫测。
云鹰咽咽口水:“那个…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留下。”螳螂言简意赅,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他把一把手术刀丢给云鹰,“解剖他。”
云鹰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个荒野里长大的人,倒不会能惧怕死尸,只是亲手去解剖还是难以接受,他不知道螳螂是什么毛病,把这些尸体剖开到底有什么意义?
螳螂冰冷冷杀气弥漫开来。
云鹰感觉到强烈危机感,这种危机感简直让人窒息,跟夜里对付眼前这个猎人不同,螳螂给他带来的感觉,是那种无法战胜的。
云鹰甚至怀疑一旦拒绝这个要求,话都还没能说出口,螳螂手里手术刀,就能瞬间划破他的喉咙。
云鹰硬着头皮拿起刀,还有镊子之类的工具,按螳螂指示尸体肚皮划了下去。螳螂就像一块冰雕般站在旁边,用简短而又平淡声音来指示,让云鹰顺便认识一遍人体结构,大概是方便以后使唤吧。
几个小时后。
云鹰逃命般冲出螳螂的工作室。
这一个上午对他来说简直是煎熬!
妈的,疯子,变态,披着人皮的恶魔,呕…
云鹰强烈的反胃,用几分钟才缓过来,终于明白一件事情,这三大队长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不好,差点忘记了,疯狗还有任务。
疯狗的脾气非常暴虐,让他感觉不爽的,分分钟被打断腿,云鹰不敢怠慢,立刻跑到训练场地。这是雇佣兵们平时练习的场所,云鹰刚走进来就听见乌拉的狂吠。
这个畜生就被拴在大门,丑陋又泛着凶光的眼睛瞪着少年,它的血盆大口周围都是血淋淋的痕迹,好像刚刚进食没有多久。
“你怎么才来?”疯狗眼神非常不爽,随后就对操场练习器械的几个雇佣兵喊话:“好,过来,都过来,你们的陪练来了!”
陪练!
什么意思?
“你们听着,这小子是恢复类型进化,不过火候还不高,下手要注意点,打死打残可就不好了。”疯狗完全没有向云鹰解释的打算,直接指出一个雇佣兵,“库克,你先来!”
这叫库克的雇佣兵是一个长得狗熊样的粗壮大汉,立刻满脸兴奋的走出来,上下打量云鹰一眼:“老大,你们真是太有才了,知道我们打沙包很无聊,找来这么一个人肉沙包,会动会叫活人打起来才过瘾嘛!”
云鹰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了。
疯狗不耐烦说:“少他妈废话,开始了!”
云鹰连忙开口:“等…”
库克猛冲一个肘击,云鹰就被撞在地上,立刻觉得头昏眼花,犹如被撞散架的瓷瓶。
“我操!”疯狗破口大骂,满脸疤痕扭曲到一起,唾沫横飞的吼道:“你他妈的有没有这么废啊?站起来!”
“站起来,站起来!”
其他雇佣兵也大喊!
云鹰总算理解人肉沙包是什么意思,他也总算明白狡狐把他带回来真正目的了,又被这个阴险该死的胖子骗了!!
库克一个飞踹踢过来。
云鹰猛地侧身闪开。
疯狗目光微微一凝,咦,怪了,这小子反应怎么这么快?
疯狗疑惑目光投来,云鹰也发现有昨晚经历,他的反应力和力气好像都有所增长,这可能是石头带来改变,现在还不能被这些人知道。当库克接下来一个膝撞过来时候,云鹰没有躲开,只是用手挡一下。
他就像一个沙包般被顶飞出去。
疯狗往地上吐一口浓痰,非常不屑的摇摇头。
库克连续揍十几分钟,云鹰没有反击一下,用手挡住要害,雇佣兵们都很惊讶,这小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有想到身体这么结实,无论怎么打都能爬起来。
“库克,你的动作太慢,发力也很不规范,一个力量型进化者,却打的像个娘们!真他妈是个废物!”疯狗不客气骂几句,“滚蛋,下一个!”
库克嘟囔几句,他虽然没有疯狗这么变态,不过一拳下去断几根骨头,还是轻轻松松能做到的,没用全力还不是怕把新菜鸟打坏?
云鹰被狠狠蹂躏大半个下午。
终于雇佣兵练习结束了。
云鹰领到了今天的面包,当狡狐看着鼻青脸肿云鹰,笑哈哈的上来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这身体够结实,多给你半块面包,明天继续再接再厉。对了,晚上教你修车、组装、保养武器,喂养乌拉工作也是你的,今后这些都是你的任务。”
云鹰现在非常后悔了。
这死胖狡狐的绰号真不是白叫的,坑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先把云鹰当肉鸡,现在又把他当人肉沙包,这混蛋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如果早知道来营地是这样的结果,云鹰宁可到荒野上去流浪。
“你的眼神里似乎很是不满。”狡狐叼着一根烟,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年轻人,挨打也是一种锻炼,任何进化者都会不断进化,力量型进化者多练力量,敏捷型进化者多练敏捷,控制型进化者多练操纵,你恢复型的不就只能练恢复了么?让你挨打是看重你,让你受苦是磨练你,好好的珍惜机会,有机会就带你出任务,一言为定!”
还指望我信你?
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云鹰恨不得在那张胖脸上打一拳。
出任务?出个屁!上次还把我害得不够惨么,即使真带着出任务,多半也是不安好心的!
云鹰一把夺过面包,扭头一声不吭走了。
狡狐笑眯眯看着他走远,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小家伙有点血性嘛,哈哈哈!”
当夜幕降临时候,云鹰浑身沾满机油,背上有乌拉留下一条抓痕,终于回到了自己住处。他才发现满屋血迹都没清洗,现在已经凝固在地上了,空气依然散发这刺鼻气味。
云鹰又累又饿,也无暇打理,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第十二章 营地生活
现实幻想总会存在差距,所以人们极力渴望和追求大多数东西,当真正拥有时往往会觉得不过如此,因为绝大多数美好来自臆想。
云鹰已经深有体会。
挖掘者能吃得饱、穿得暖、有地方住,不用担心受怕?
云鹰以前确实是这么想的,现在进了营地里才发现,竟一点不比拾荒者们轻松!
每天睁开眼就要先庆幸又多活了一天,没有被人在梦里割了喉,然后开始各种辛苦工作。其中主职是陪练,就是给人当沙包。副职则无所不干,帮螳螂打下手,喂养乌拉、修理工具,各种苦力。
这日子可想而知!
雇佣兵个个是经验丰富的高手,云鹰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的样子变成常态。万幸的是较强恢复能力之下,只要受伤不太严重,他睡一觉就恢复大半,然而,第二天继续。
云鹰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一个秘密。他的力量、敏捷、掌控似乎在日复一日中都有所增长,虽然增强速度不太快,但确实在缓慢变强中,这足以使云鹰感到惊喜了。
这说明他被强化的应该不仅仅是恢复力。
这说明他被激活的能力可能远远超乎想象。
这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只能被用来当沙包的废物!
这一切多半是神秘石头带来的改变,只是非常遗憾的是,无论用什么方法,石头像真变成普通石头,再也没有一丁点反应。云鹰只好将其系在脖子上,每天贴身携带,希望以后能找到使用它的办法。
云鹰日复一日的辛苦日子中,渐渐适应在黑旗营地的生活。
每天被当成人肉沙包来打并不是完全没好处,正如胖子狡狐所说的一样,随恢复次数的不断增加,他的恢复力不断提升,身体越挨打反而变得越结实。
另外,云鹰对雇佣兵出手套路和战斗技巧越来越熟悉,特别是感觉到自己力量和反应速度都在提升,最近好几次手痒想跟雇佣兵好好的打一场,不过最终还是强忍住了,他还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能力。
秘密暂时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狡狐,疯狗,这些家伙可靠不住!
云鹰陪练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这些雇佣兵们疯狂压榨着他的一切价值,作为黄泉佣兵团最没地位的成员,端茶送水、扫地洗衣服、端尿盆倒粪便,磨刀保养枪,搬运物资,修理车子,无所不作。
螳螂常把云鹰找去做助手,云鹰从非常不适到现在对人体结构了若指掌,闭着眼都能把人的五脏六腑取出来了。云鹰照顾乌拉的生活起居,从天天被乌拉追着咬,到现在跟乌拉相处渐渐和睦…云鹰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渐渐的融入这个团体。
反正雇佣兵渐渐喜欢这个小家伙了。
这个小家伙性格倔而坚韧,每天干活非常不情愿,但该干的总是能干好绝不含糊,有他在雇佣兵上上下下都轻松了多,这样好的苦役杂役上哪里找去?
虽然云鹰依然是黄泉雇佣兵里面最没有地位的,吃饭不能一起吃,连住也只能住外面小屋,但人们对他的态度相比一开始的鄙夷轻视发生改变。
每天被雇佣兵胖揍,云鹰忍了。
每天被乌拉追着咬屁股,云鹰忍了。
每天各种干不完的差事,云鹰也忍了。
云鹰荒野废墟里长大,早养成坚韧不拔的性格,即使受到如此种种常人无法忍受的待遇,虽然嘴里骂个不停,但是硬咬牙忍下来。
惟独有一点无法忍受。
饥饿!
没错,是饥饿!
云鹰发现随着体质渐渐增长,他对食物需求量越来越大了。
那个该死而又吝啬的狡狐,却从没有给他提升过待遇,每天这么几块面包根本不够填饱肚子,只能偶尔找点佣兵吃剩的残羹冷炙。但绝大多数情况之下,云鹰都是在饥肠辘辘情况被三个队长支来唤去。
整整维持一整个月。
其中辛酸可想而知!
若非十几年荒野锤炼出来的忍耐力,云鹰早就该爆发并且离家出走了!云鹰知道自己还不能走,黑旗营地里生活虽然辛苦,但是最起码相对安定啊!
这是一个难得清闲的下午。
云鹰把乌拉的窝进行例行清扫,主要也就是把粪便什么排泄物装走,他一边干着一边捏着鼻子皱眉说,“请你今后别在窝里拉屎了好嘛,恶不恶心啊!”
乌拉本来懒洋洋趴一旁晒太阳,当听到云鹰敢训斥他,六条腿立刻撑起身体,猩红大眼瞪着他的屁股,咧着血盆大口发出低吼,好像随时都会扑上去咬一口。
“好,好,当我什么没说!”
云鹰顿时觉得菊花一紧,他算是怕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了,这段时间可没少被其蹂躏,乌拉战斗力比一般雇佣兵还强点,恐怕仅次于几个队长,虽然智商低,但是极易怒,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您老爱拉哪儿就拉哪儿。”
乌拉打了个响鼻,趴下来继续晒太阳。
当云鹰把满袋恶臭粪便倒进垃圾渠里,这时突然间一阵头晕,腹部强烈抽搐感,如影随形的饥饿又如期而至了,每个细胞似乎都处于嗷嗷待哺之中,疯狂的向身体索取能量。
这种感觉难以想象的痛苦。
虽然拾荒者对饥饿本有着极高耐性,但是随着体质渐渐的提高,饥饿的痛苦仿佛比以前放大十倍!
云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抬头看着天空的云朵,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老子拼命了摆脱拾荒者身份。
难道就是为了过这样每天端茶倒粪的生活?
难道这些家伙想让我一辈子当个廉价的苦役?
难道在黄泉雇佣兵团里,唯一价值就是当人肉沙包?
黑旗营地生活的一个月里,云鹰无数次以这样问自己,他也想过像其他佣兵一样出任务,因为出任务就能赚到更多食物,不过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狡狐和其他雇佣兵眼里,我就是一个废物般的恢复型进化者吧!
云鹰摸摸干瘪的肚皮,与其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倒不如主动出去找点吃的。
佣兵总部肯定是找不到东西了,现在只能到其他地方碰碰运气。比如去挖一点草根、找几只虫子,虽不能饱,也能缓解,最好是抓只老鼠什么的,想象也已经很久没吃到肉了。
云鹰想法是好的,但是注定要失望。
黑旗营地人口一两万人,大多数底层人生活的不比荒野拾荒者好,因此在营地里面凡是能吃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找不到了。当白白浪费不少时间和体力,最终收获到仅仅是更大失望和饥饿。
当云鹰恍恍惚惚游荡,几乎快要饿得晕过去时。
一家酒馆门口的告示吸引了注意:“招临时工,工作两小时,鼠肉干五条!”
云鹰见到歪歪扭扭几个字时,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敲一锤,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个小时就能赚五块鼠肉干五条?黄泉雇佣兵待遇相比之下就是在打发要饭的啊!
云鹰有些心动,也有点迟疑。
因为过往经验在告诉他,天底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任何收获都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小子!没错!说的就是你!”这时一个酒糟红鼻子发现云鹰在旁边跃跃欲试,他的目光陡然一亮,立刻站起来说:“你给我过来!”
云鹰犹豫一下走过去。
“我叫红鼻子,你知道我吗?”
云鹰摇头。
“不知道?那太好了!”一个酒槽鼻子的胖子一脸朗爽笑声,让人觉得十分憨厚亲切:“你是不是饿着肚子?”
云鹰点头。
“你是不是需要一份工作?”
云鹰又点头。
“哈哈哈,来的正是时候,这待遇写的明明白白,你还认识字?好好,我也就懒得再解释了。”红鼻子说话之间,从桌子底抽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桌上,“先来按一个手印。”
云鹰饿得头晕眼花,连内容都没看清楚。
红鼻子直接抓着云鹰的手,就在上面按一个手印!
“现在开始,你被聘用了!”红鼻子对旁边站着一个黑人大汉挥挥手:“老黑,带他进去。”
云鹰觉得莫名其妙,不过红鼻子老板人看起来挺热心,无非是干两个小时而已,再苦再累又能怎么样呢?为五条鼠肉干也拼了!
酒馆里就像走进另一个世界,满眼都闪烁起五颜六色的光彩,狂野重金属音乐伴随人们嘶吼彼此起伏,人们在这里疯狂舞动着身体,四周空气都弥漫着呛鼻的劣质烟草和酒精气味。
正中央一个简陋的中央擂台引起云鹰注意。
这是一个用木头搭建起来台子,四周围着几圈麻绳就算是擂台了,那木头地板布满粘稠的血,有几个衣着暴露女郎在拼命卖力擦拭。
一个性感的女人缓缓走到擂台上。
四周人们大喊吹口哨,现场完全混乱一片。
重金属音乐、酒精、烟草,女人,这些无不使雄性荷尔蒙激增。
云鹰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周围一切让他感到非常新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第十三章 血腥擂台
这个台上女人以荒野目标准来讲,绝对算得上一个美女,虽然皮肤比较粗糙,但是身材却是极好,胸前领口露出一条深沟足以激发任何男人的想象力,身上布料很少,堪堪遮住关键部位,又或者故意露出一点,一双修长匀称的腿套在破破烂烂的丝袜里,从上到下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的神态妩媚,举手抬足间充满挑逗风情,走路时腰臀摇摆幅度非常夸张,让人看得眼睛发直。
这个女人一站在台上,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让大家久等了!”
“今天这场战斗双方分别是来自卫兵队的本森,还有营地有名的猎人提拉姆,两位都是营地勇士,究竟谁能获胜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位性感的女郎简短说完就急忙退开了。
四周顿时响起野兽般的呼喊。
两名穿着一件短裤大汉在无数人簇拥中走出来,他们上身披着一件斗篷般的破布,没有带任何防具,没有佩戴拳套,当站到擂台上以后,他们同时把身上破布斗篷掀掉,立刻露出一块块精壮而又结实的肌肉,无论是身材还是体型,两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只是其中一个是白人,另外一个则是黑人。
当两人站在简陋的擂台,他们微微躬着身,互相死死凝视,摆出准备战斗的姿势,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不仅仅说明两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更表明只要有机会,他们会不惜代价弄死对方。
云鹰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当!
铜锣骤然被敲响!
云鹰被吓了一跳。
因为就在同时间,两个精壮大汉喉咙发出类似野兽般怒吼。他们确实也像一只野兽向对方撞去,两具肉体就像犀牛般撞在一起。
黑人迎头就是一道重拳!
呼!
白人虚晃一下诱黑人的重拳打空,一个膝盖顶在对方八块腹肌的腹部。黑人顿时像虾米般弓起身,白人又用右肘狠砸其背。
砰!砰!
黑人被连砸两下,当场被打得吐血了,其力量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最后一肘直接把黑人打趴在地。
白人怒吼着抬腿就是凶暴一脚踩去,黑人急忙翻身闪避,结果刚刚所在的位置,整块坚固木板都凹陷了。而白人没有停止进攻,踩空的脚接着发出一道蛮横猛踢,瞬间从凹陷坑里,带起大量的木屑落在黑人的身上,直接把黑人踹到角落里去了。
白人就要趁胜追击。
可黑人倒在地上却猛地一勾腿,白人猝不及防摔倒在地。黑人赶紧翻身跳起,犹如猎豹般扑过去,抓起白人像和尚撞钟一样,狠狠的撞向擂台桩子上。
咚!
整个擂台又是一震。
白人脑门涌出大股鲜血。
黑人一脚把白人踹到粗麻绳上,那强壮身体把麻绳都压得变形,白人刚刚要被弹回去的时候,黑人又狠狠地补上一脚。
噗!
白人嘴里喷出血,撒场下人满脸都是!
犹如打一支兴奋剂,让大家变得更加亢奋!
四面八方爆发出一阵强过一阵的呐喊,也让白人晕眩的脑袋恢复一丝清醒,他用力地晃晃自己的头,满是鲜血的嘴里爆发不像是人的吼叫,转过身像弹弓一样用力把绳子压弯,黑人冲上来想要继续踹他的瞬间,双臂猛地一把抱住黑人的腿,重重地将他放倒在地面。
猛地一扭!
咔嚓一声!
黑人凄厉惨叫起来,腿已经被折断了。白人两手抓着黑人头把后脑勺狠狠撞在地上,一下,两下,三下,四下…那黑人两眼翻白,七孔流血,神志不清了。
周围响起潮水般的呼喊!
“打死他!”
那浪潮般的声音,犹如催化剂,让白人变得更疯狂,那拳头就像狂风暴雨般,不断打在黑人的脸上,犹如是在发泄,好像是在对杀父仇人发泄,那鲜血四溅的画面让现场气氛推到最**。
几秒钟功夫。
黑人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了!
白人把半死不活黑人高高地举起来,满是鲜血嘴里发出一阵阵咆哮,犹如一头战胜的雄狮在宣布自己的领地。
“提拉姆!”
“提拉姆!
全场爆发一阵阵潮水般的欢呼。
白人猛地将黑人横着重重砸在腿上,只闻一声骨头断裂的恐怖声音响起,黑人的腰椎骨就被顶断了,白人随手将黑人丢到台下。
人们纷纷举杯互相庆祝。
那些输了钱的赌徒一脸懊恼的咒骂,或是随便抱着一个女服务员到旁边休息室里去发泄了。
“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这一阵诱人的声线中,那个穿着丝袜的性感女郎走出来:“接下来是特殊节目,欢迎我们的菜鸟上场。”
云鹰已经是满脸呆滞了。
妈的,难道这就是工作?
难怪没人来干呢,简直要命啊!
云鹰赶紧说:“我不干了,我要回去!”
“不干?由不得你!”老黑冷冷一笑,看起来面目可憎,“按照酒馆的规矩,违约者是要剁掉双手的。”
老黑抽出一把砍刀,满脸威胁看着他。
几个服务员大汉也凑过来。
这次真的麻烦了!
云鹰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先前在擂台战斗的黑人,现在被抬着经过云鹰身边,整个脸都被揍得变形,鼻梁被打断,牙齿被打碎,下颚骨也脱臼,正在不断冒着血,他的腰椎也已经断了,不死也是废人一个。
这些家伙是个精通搏击的家伙,即使如此也被打成这样。
云鹰小身板上去能挨得住那个白大汉一拳吗?
“菜鸟,菜鸟,菜鸟!”
四周欢呼越来越热烈。
老黑直接把云鹰抓起来,往擂台上面一扔,哐当一声响,云鹰摔在木板上,双手沾满上场战斗留下来的血迹,他非常慌忙的站了起来,头顶灯光更加此言,人们都是一片呐喊。
“撕碎他!”
两人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纯粹是大猩猩和瘦猴子的区别!
这样的战斗还有意思吗?当然有意思了!
这斗势均力敌的战斗有其看点,这种压倒性战斗也有其看点,人们都渴望听到骨头被捏爆的声音,人们渴望被鲜血沐浴的感觉,人们渴望脆弱菜鸟惨叫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