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本正经又道:“身无彩凤双飞翼。”
颜想只道这呆子以此安慰她陪伴她,也乐得配合:“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顿了顿说道:“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子十分大胆。”
这个她背得熟,随口就来:“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
罗成又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她想了片刻,勉强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话音刚落,只听那边笑道:“错!”
颜想背靠墙上,看着月亮,觉得颇有些好笑:“哪里错了?”
他正色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小人才夺人所爱。”
她顿时无语…
这个人呀…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来,那边又道:“穷则独善其身。”
颜想以为他借此鼓励她,顿时接道:“达则兼济天下。”
谁想到他又喝道:“你又错了!”
她不由争道:“这次绝对没有错,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至理名言。”
罗成却笑道:“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夫君成群。”

又无语了。
他紧接着说道:“墙里墙外,呆头呆脑,傻里傻气,可笑可笑。”
颜想叹息一声,不由得幽幽说道:“罗成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那边半晌没有动静,片刻之后听见他闷闷说道:“我觉得很好笑。”
她能想象这偏偏状元郎的模样,定然是半恼半真的,顿时勾起唇角:“真的要谢谢你,谢谢你。”
明月当空,此情此景,墙里墙外,一个呆,一个傻,的确可笑。
颜想睡了一觉再起来,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消散了去,可惜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来,刚起来没多久,宫里就传来了太后的口谕,说要见她。
那来传旨的正是沈少卿的贴身侍卫,他仔细说了事情的始末,原来颜家马车上面的那些金银,眼红的人还大有人在。苏少遥一计不成,又到太后面前煽动了几句,说颜家家底如何如何丰厚,他本就夸张,说得有如亲眼所见。
国库才有金银多少,太后要建行宫,本来是沈家的事情,此时又扯了她出来。
苏少遥顺便提了下商会的事情,这老太太顿时下了这浑水,幸好沈家少卿早一步得了消息,亲自到了太后面前解释了颜家黄金的由来。
原本对于订婚对于那场交易那两万黄金也是一语带过,可太后也不是傻的,三言两语就说得他无话可说,偏要叫颜想过去对质,就要过问一下颜沈两家的婚事。
这侍卫说得仔细,颜想却是心惊。
沈少卿一口承担下来,岂不是更引得太后猜疑,两万黄金,沈少君给了她他自己的身家,在别人眼底,却是轻轻松松,好像沈家有着黄金宝库一样。
还能让他沈家继续做大?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更多的是担心。
永乐大殿上,太后捻着佛珠,高高在上,颜想不敢依仗平日宠溺,规规矩矩地在下面跪好。
她问安,余光当中瞥见沈少卿身侧的手动了动。
他知道她看得见,摇着指尖示意她不要起来。
她垂眸以待,果然不消片刻,男人淡然走了过来,他一撩袍角双膝跪下,与她并肩。
颜想听见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婚姻之事错在沈家,与她无关,还请太后明察。”

 

32共妻守则

第三十二章
太后老佛爷甚是慈祥的模样,让颜想更加的忐忑。
她让两个人都站起来回话,紧接着又挥手让小太监上座,二人规矩坐好了,听见上位者颇有些好奇地说道:“提及这件婚事,哀家也早有耳闻,沈家从远乡接来了颜家女,就连宫里面的好些个小太监都拿这个说笑呢!”
颜想看着沈少卿,他微微低着头,背脊溜直能看出良好的家教。
太后语气温柔,竟也透露出一丝丝的笑意来:“颜想你可知少卿很是不易,世家公子都嘲笑沈家,多少人都等着看他笑话,听说赌坊出赌金一赔二十,赌你不出两年定然解除婚约。”
她点头:“结果一年未到,不少人赚到了。”
沈少卿垂眸不语,
太后笑:“哀家听紫玉说起你,不是个唯唯诺诺的人,一直想见见,后来等见到那双面绣台屏时候,又听说你们两家的婚事解除了,沈家两万黄金不过游戏一场,以前问你你总是含糊其辞,今日刚好有空,给哀家讲讲吧。”
讲什么?
颜想心有余悸,太后明里是问她沈颜两家的婚事,其实还是绕着圈子在问那两万黄金的事,她扯了扯唇,用力笑了起来:“太后说笑了,订婚之前,这沈家奴婢只认识少君一人,谁知道沈家兄弟三人,大公子温润儒雅,三公子翩翩少年。试婚了些日子,发现不论如何怎么也合不来,这就解除了婚事。”
她避重就轻,就不提黄金的事情。
太后挑眉:“哦?别人不说,这少卿可是顶尖的,颜想你可要后悔了去。”
颜想重重点头,睁眼说瞎话:“当然,大公子平日待我也是好的,就是大家族里面规矩太多,颜想实在消受不起。”沈少卿的目光瞥了过来,果然,太后始终不离那些黄金,看了她又笑道:“你真是个傻孩子,光聘礼就两万黄金,日后富贵永平,八竿子都再找不着的好人家啊!”
她淡然以对,微微叹息是半真半假:“少君待我之心,日月可鉴,这几年跟着他走南闯北,真心想嫁了。他积攒了多年的积蓄,全部身家都给了我,足以可见其诚意,可惜门第之见兄弟共妻,总要有取舍。”
太后凤目锐利:“婚姻大事理应听从家主安排,少卿你就由着少君这般胡闹?”
沈少卿漠然道:“若不这样胡闹,前日怎能陷入陈家困地,少君一向感情用事,说也无用。”
尽管太后再三试探,这两个人还是一唱一合,这就说起沈少君情深不悔来,也算配合默契,这两万黄金,作为一个男人奉献给爱人的聘礼,似乎又合情合理起来。
问了半晌,到底也没听出半个生疑的根来,太后只说倦了,让两个人下去。
待人走了之后,她颇为头疼地靠在椅背上面,一旁小太监连忙说道:“苏大人来了。”
什么破绽也没问出来,她一想起这个妖孽从来都爱搅浑水,心生恼意。
刚要挥了手说不见,却听见一声老佛爷,一抬头,苏少遥已然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她顿时皱眉。
男子头顶束发的发呆飘在身后,他脚下生风一般,狐媚的双眼满是笑意。
“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啊!”
“喜从何来?”她冷眼瞥着他:“再胡说割了你的舌头!”
“喜在眼前啊,”苏少遥径自走上大殿,他仗着平日得宠,一手挥开了小太监,站了太后身边:“太后不是要建行宫么?皇上一直以国库空虚推着,现在银钱有着落了,多美的事情啊!”
“着落?”太后冷哼道:“你尽是馊主意,颜家那些黄金是沈二的身家,哪有半分不妥!”
“当然不妥,”男子笑,一双美目是春风得意:“沈家现在就想着撇清干系,才故意放在颜家,太后不如想想,前日沈陈之争,为何颜想那么大方又将金银又都拿了出来?说是解除了婚事,还不是给别人看吗?谁知道暗地里是怎么个转移黄金的呢!”
太后不语,目光中尽是冷意。
他弯了腰,又毕恭毕敬说道:“孩儿有一计,不如试他一试。”
她垂眸,捻着佛珠。
苏少遥笑道:“保管好用呢!”
沈少卿在前,颜想在后,始终保持着一丈远的距离,偶尔也有小宫女偷偷窥着她二人。
她知道不管什么时代,八卦都是女人的天性。
男子走得不快不慢,马车就停在皇宫的大门口,一路走出去,不时受到禁卫军的注目。
他仍旧是率先上车,颜想一直想着黄金的事情,心里笃定这件事不会就此翻过去,一不小心就跟到了车前,男人冷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上车吧。”
“哦,好。”
这么远的路,当然是坐车最好,她上了马车,一掀车帘看见他坐在一侧,顿时坐到了尽量远的地方去。
她没忘记,这个男人有些许的洁癖。
马车缓缓驶离,沈少卿目不斜视,只盯着微微晃动着的车帘。
颜想则伸手挑开些窗帘,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半晌谁也没有说话,最后,他到底挨不住她的沉默,首先开口:“我若知道你进京之后,会发生这么多的险事,决计不会答应订婚。”
她耳尖,听得真切,放下车帘回头看他:“大公子也说的是若,这世上最难得的就是后悔药,如果真的有早知道这灵药,怕是世上再无难事。”
颜想的习惯就是盯着你的眼正视你,当然,她看沈少卿的时候也同样。
他感受到她的目光,也转过头来打量她,不由得再次皱眉。
时间好似最善待她,从一开始见到她的画像,到多宝初遇,再到现在,岁月仿佛从不摧残她的容颜。颜想不喜描眉,可柳眉天成,她不喜那些胭脂水粉,肌肤却娇嫩无比。
从来不见她焦头烂额的模样,永远都是一个小姑娘的样子,十分无害。
他心起烦躁,别过脸去。
就是这一副无害的模样,其实只是假像,沈少卿想起弟弟因她差点和沈家决裂更是恼怒在心。
“黄金的事情不会轻易糊弄过去,”他垂眸,避开她的目光:“你最好有个准备。”
“准备什么?”颜想叹气:“都被拐进来了,现在想脱身,恐怕得褪去一层皮。”
“少君一早和我说了,”沈大冷清道:“从今往后,沈家事和你再无干系,你不必如此。”
“…”
颜想张口欲言,却发现喉间哽住了一般。
沈少卿见她不语,想起弟弟回来时候的模样以及那个恶毒的誓言,隐隐地头疼:“自古以来婚姻大事,总要讲究门当户对,门第之见也不只我沈家才有,当时为幼弟不值,逼你退亲也无意让你发那般毒誓。”
他这是…在解释?
她笑笑:“当然,其实我也是真的不想进你沈家,大公子不必内疚。”
“你倒洒脱,”男人默然,半晌又道:“可我知道,少君恼了我,他只不说。”
颜想无意再和他讨论下去,平日这人话少,这时候偏就这么多话呢!
她靠在车壁上,觉得简直不能和他沟通:“我不洒脱行吗?我想进你们家大门都是错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那什么…”
怪她当初喝多了一夜风流。
沈少卿抬眸,冷清的眉目当中,有着一丝丝的不确定,尽是不尽信。
好像任谁他沈家就非得急巴巴地赶上前似地…
颜想不由得脱口而出:“怎么?大公子还不相信么,我是真的没法和少君成亲,与黄金毫无关系。你想啊,”她挑着眉,一本正经说道:“别人且不说,大公子从来看低我,既然看我不起,如何能成就美满姻缘,分开不过是早晚而已,当然,我也永远不可能与这样的人成为夫妻,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他眼皮一跳,看她面色不似作假,这才缓了缓脸色。
刚好到了闹市,颜想对着前面喊了一声停车,她一把掀开车帘,利落地跳了下去。沈少卿挑起窗帘,能看见她随意挥了两下的手作为告别,辫子在她转身的时候画了一个美丽的弧度,这个人,就在他认为是假得不能再假的时候,忽然展露了她最真的一面。
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
这个姑娘,善良又倔强,敏感又要强。
原来,她不入沈家,与他还大有干系,明明就是一名小女子,偏偏骨气生硬,还说什么若入沈家门,五雷轰顶…
他勾起唇角,轻轻放下窗帘,隔绝住路人的目光。
门庭若市,一人伏身在二楼的窗边,百般无聊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一边小童不住打着哈欠,见他手中酒樽里空了,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倒酒。
男子美服华冠,只靠在那里神态慵懒。
小童又掩口打了个哈欠,听见他懒懒说道:“倒酒。”
他连忙过去伺候着,原本他是三公子沈少璃身边的,可主子不在,临时被叫出来跟着二公子,他闲了许久的日子被这人折腾得够呛。
前日晚上就是半夜未眠,今日又是跟着他在酒楼伺候了半日,实在有点倦了。
正是腹诽这二公子没有三公子好伺候,刚要弯腰倒酒,沈少君忽然站了起来,他的目光似乎黏住了在酒楼的门口,小童连忙探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刚要发问,二公子却是大步走了开去 ,他连忙放下酒壶,跟了上去。
原本俩人是在二楼的雅间,小跑了两步,到底是在阶梯口处追上了沈少君。
木梯能容三四个人一起走过,他站了二公子的身后,刚要下脚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抬眼看去,就在刚才,有个人从下面走了上来,他一身青衫,手里提着一壶酒,神态悠闲。
他认得,是状元郎罗成。
真想戳瞎自己的双眼,那人站在下面,连声音都十分淡然:“二公子这是何意?”
他往坐走一步,沈少君站在上面就往左动一步,同样,他往右,沈二也往右。
也不言语,这人只冷冷盯着他,寸步不让。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夺妻大战还未结束。


33夺妻大战


第三十三章

男人黑眸如墨,淡然地看着他。
罗成往左他便往左,罗成往右他又拦住,抬眸见他一副寸步不让的模样,只觉可笑。
他提了下酒壶,又是笑道:“颜想最喜他家水酒,二公子也去喝一碗?”
这人…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颜想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他当然知道,这般亲密姿态,不过是想惹他生气,当然,他也的确是生气,依旧拦住他的去处,沈少君冷笑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古以来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敢问状元郎,就这么想做颜想的外室吗?”

酒楼里面人来人往,他声音不高也不低,明明是刚才还在吆喝着的哄闹着的,一下全都安静了下来。
在这个世界里面,除去兄弟以外的丈夫就叫做外室。这个身份是被人看不起的,男人自有男人的尊严,一般共妻的兄弟都会有两三个,做了外室连子嗣都会成问题,一般很少有人愿意。

沈少君如此一说,罗成脸色顿变,温润的面皮似已撕裂,也是嗤笑出声:“二公子真会说笑,男未婚女未嫁,哪里来的外室呢?早听说沈二是个情种,你若愿意,就叫颜想置办个外室又如何?横竖我也没个兄弟是吧?”

他二人针锋相对,不知多少人正在看笑话,酒楼的掌柜的连忙过来打圆场,他先是扯了状元郎的袖子,说楼下有酒,罗成纹丝不动,他又只好又劝沈二,说下面有客人等着上楼。

两个人谁也不动,正是僵持,外面有个侍卫进了酒楼,他眼尖一眼看见木梯上面的沈二,做了个手势又转身出去了。是沈少卿身边的人,少君看得真切,他瞥了一眼,随即负起手来。

两个人本就都站在一侧,他扬起脸缓缓错开身形,走下木梯与罗成并肩。沈少君也不看他,只低声说道:“颜想二十二不婚必有官配,一切尚未出结果,罗大人不必得意。”

罗成笑,摇了下酒壶:“那般的毒誓,二公子以为你胜算几成?”
四目相对,随即各自撇开,沈少君轻哼一声,拂袖下楼,罗成倒是满脸的笑意,抬腿上楼。
外面是沈家的马车,小童坐了车辕上面,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假意听不见。
里面兄弟各坐一边,脸色都阴郁不美。

沈少卿低声将太后盘查颜想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气得少君脸色发青,苏家那个妖孽简直是十足的祸害,他心灰意冷,将颜想卷入了沈陈之争,可证明了她对他有情那又如何,一时显了富,不知多少人眼红呢!

真是一事接着一事,皇上由着太后这般探查,定也是起了疑心。
他看着哥哥,揉着额头只觉头疼。
沈少卿却是叹息:“你看,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因颜想而起?你在她身上费那些心思还不如管管家里的事情,若此下去,沈家破落矣。”

沈二忍不住哼道:“大哥若早同意娶她进门,哪来这些啰嗦事!”
沈大淡淡瞥着他:“沈家现在谁是家主?”
少君顿时垂眸:“大哥既是家主,更应考虑我和小弟的感受。”
沈少卿闻言,脸色更加不好了:“他瞒着我的那点事,你叫我如何看待颜想?合着你们三个人情投意合了,现在她又不愿嫁你了,不是就都推我身上了?”
沈二薄唇微动:“不敢。”
沈大已恼:“翅膀硬了,还敢顶撞我了?既然如此,明个自己去太后面前说罢!”

本来是答应借黄金给太后建行宫的,皇上一直不太同意,这件事总是搁浅,这一次恐怕要有着落了。
兄弟二人因着颜想是各怀心事,只觉得诸事不顺。
果然,车未到家,宫里的圣旨下来了。
沈家皇商,已经着人来查账了…

其实颜想也同样心思复杂。
从宫里回来,她回到颜家的库房里面清点了一遍黄金白银,她一直贪财,回想过往的种种,发现好多事情都是因这两万黄金而引起的,颜正说的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以往的每一笔银子都是干干净净,她与沈少君这些年合作配合得默契无间,和模样好的男人一同共事不是没有过想法,可是她惧怕生子,很多情绪都隐藏得很深。

现在已经说不清当初一口答应这婚事的目的,到底是黄金还是别的什么了。
指尖在黄金上面一一掠过,只觉得往事如昨。
总之是她太过于贪心了…

生生在库房转了一个时辰,直到颜正来敲门,才好似梦中惊醒。
他手中有库房的钥匙,颜想蜷缩在角落里面,看着他从门外走了进来,甚至还进了些许阳光。
抬眸看着他,就连自己都忍不住自嘲起来:“颜正,我可怎么办呢!好舍不得这些黄金…”
颜正走到她的面前蹲□来,她神色认真,眼中竟然还隐隐有泪。
伸手拂去了,一扭身就并肩和她都坐在了地上。
不等他动作,颜想靠在他的肩头上面,她抱住他的一边胳膊,喃喃道:“还是你好,一点也不啰嗦。”
颜正垂眸:“啰嗦什么?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沈二就是知道你贪财爱小才舍了身家,这些黄金一日还在,你就不能彻底与他断绝关系是吧?”

她叹气:“别这么说他,我对不起他。”
他微微转头,能看见她的发间:“我提醒你颜想,你二十二再不婚的话,官配就不一定是谁了。”
颜想闭眼,只觉得疲惫:“我原想买一个入赘的养着,也不生孩子省得到时候出状况,可现在我累了,我也想找个真男人过日子了,以后就去四处转转,游乐一番,多好。”

颜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白了她一眼:“状元郎不错,像他这样家里只有一个男人不多,你应付得来。”
她嗯了一声,懒懒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少君嗯…以后再说罢。”
他又道:“可惜家中独子,对子嗣要求也定然高。”
她无语…

还有半年的时间,颜想撇嘴,睁开了眼睛:“他是个好人。”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提了罗成,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只有她的小厮知道她的去处,一问说是状元郎就站在大门口呢!

颜正不动,颜想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她一脚踢在他的腿上,难掩期待:“我去看看他怎么又来了。”
说完也不等他起身,只扔下一句你准备装箱,大步去了。

说罗成在门口,他还真在,小厮请了他进门,他只等着颜想,动也不动。
颜想快步走到门前,男人一身青衫,他一手提着食盒,见了她勾起了唇角,一脸的温柔。
她先前的愁绪顿时一扫而光,没错,这是个好男人。
接过他递过来的食盒,不由得将他看得更仔细一些:“怎么不进去?”
他笑,淡淡道:“不了,怕你多想。”
她为他的体贴暖心,也是的确没有想过如何面对他,提高了些食盒,连忙转移了话题。
可满脑子都容不得别个,颜想抿着唇,只剩下对不起了。

罗成却不以为然:“没事,我等你几日,总绕过这道弯的。”
她定定看着他,更是感动,抱着食盒只觉人生温馨,莫过于如此。总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这个男人适合你,这个男人这么好,如果错过定然遗憾。

也没等她问里面是什么,他柔声道:“小四样,还有你喜欢喝的水酒,我都买了来,好好睡一觉,我等你想通,与沈家了断之后再来问你心意。”

她重重点头,他拍了拍她的肩头,就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好了,那进去吧,我回了。”

颜想咬唇,一转身,未听见身后动静,又回头,罗成还站在那里。他向来习惯让她先转身,她腾出手来对他挥手,他对她笑笑。

如果错过,定悔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