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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怎么来了?”
“咳咳…我都知道了,正好出京,一道去。”
“额…玲花你别哭了好吧,我没事。”
“小姐你再撇下我我就死给你看!”
马车掉头而行,外面夜色朦胧,车内一片暗光。
玲花抹着眼泪,非要抱着她的一边胳膊,郭敏无奈只得让她环着:“你离我远些,才从李刃那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病体带着。”
玲花不管,就靠在她的肩头上面:“有就有,我要死了就找爷爷去!”
说着把她离家之后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原来郭敏离开郭家以后,郭守义听闻女儿去了王府这就急了,要去揪她回去。可他迟了一步,到了王府就被禁卫军拦了下来,又急又怒,正逢家里那个作死的抹脖子要死,他一怒之下,直接将人撵了出去。
好在那婆子记着郭敏的话,他才在账上支了些银子,让她们暂时有个容身之所。
林副将在外面又得了消息,说是有了妞儿的消息,说有人曾见过人牙子带着几个孩子,往南去了。
他惦记着这个,也惦记那个。
说是往南去了,可南边那么大,又能去哪里找呢?
玲花说正好表少爷过府,这才由得他安排了。
徐留白喝了点水,嗓子勉强能舒服一些了,他掀开黑纱,能看见脖子上面缠了些布条。郭敏诧异地看着他,一把抓住黑纱,凑了近前来。
“表哥,你怎么了?这是什么?”
“没事,”他伸手拂开她的手,嘶哑着:“旧疾犯了,你前些日子提及的红曳姑娘我知道是谁了,此番出京,咱们就去寻他。”
“是谁?”
“是原来给我磨骨的师兄,”留白淡淡道:“那孩子丢了是个意外,他心里有愧先一步寻人安排路程去了。”
“啊?他是男的!”
徐留白嗯了声,嗤笑出声:“他会许多奇门妖术,其中一项就是能锁骨改变自己的模样,我没想到他这么闲着,竟然闲到去调-戏个小姑娘。”
郭敏微恼:“这玩笑也大了点,那咱们去哪寻人?”
留白沉默片刻,才道:“其实也不只是去寻人,我有皇帝密令去边疆平反,可这身子不争气,你与我走一遭,徐家军不能落在他人手里。”
他叹了口气,又咳嗽起来。
郭敏赶紧给他轻拍后背,他摇头,只缓了一缓,又道:“别人只道你还在安逸王府,我冒险带你出京,倘若要是带了病体出来,可是老天绝我徐家。”
郭敏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我出来的时候鞋上都踩了灰,天亮以后找个落脚地方,再去洗漱换洗一番,李刃都无大碍了,我更应该没事。”
但愿如此,徐留白点头。
三个人都很疲惫,车里有毯子,这就在颠簸当中歇了一歇。
悄悄地离开,悄悄地走。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忘了,她一直没有想起来,也太累,迷迷糊糊睡了一路,等到精神饱满出了京里,再睁开眼睛时候,已经行出去一百多里了。
徐家车夫按着记号,赶车到了边远的客栈,徐留白等人都披了斗篷看不真切,那位神秘的师兄早给叫了两间客房,也早有安排好的伙计给送来了热水,屋内味道乖乖的已经熏了草药,郭敏脱衣沐浴,新换的衣裳又都扔掉重换,玲花也分到了一碗汤药。
她彻彻底底泡了一泡,又换上了新衣,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收拾妥当。
因为衣服都是少年服饰,玲花给她做了男儿装扮,过了晌午,多半天都没吃东西了,两个人也是饥肠辘辘。
这家客栈很小,她房间和徐留白的也挨着,二人出门就听见他屋里有男人的笑声,听声音是陌生的带着男人特有的声腔,却又有着调侃的意味。
她心中一惊,这就推开了房门。
果然,只见一个男人大咧咧地坐在桌边,他翘着两条大长腿,眉眼间既陌生,又有些熟悉。
脸是陌生的,眼睛是熟悉的桃花眼,郭敏下意识看向他的脚,突然意识过来,这就是武红曳,也是表哥的师兄。
顿觉又惊又恼。
不过,这男人却丝毫没有窘迫的意思,甚至还装模作样地看着她,挑了挑眉:“哟,这位是谁啊?长得这样俊俏小白可得介绍给我。”
郭敏上前,只是冷笑:“武红曳?抑或这也是你的化名?既然都到了这里,还要装作不认识我没见过我吗?难道你以为我表哥也会和你一样耍戏着我玩?”
她站在他的面前,看向表哥:“表哥我忘记和你说了,母亲留给我的白貂玉也被他拿走了。”
徐留白皱眉,端着药碗轻轻啜了口,仿佛也不是在吃药而是在吃茶一样:“师兄,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起了这么个恶俗的名字,红曳?顺口起的吧?我表妹的玉可不是随便拿的,难不成你有心想要结哥亲什么的?我可助你哟。”
说着淡淡一瞥,只吓得男人顿时伸手入怀,拿出了白貂玉扔给了郭敏:“好好好就一块玉么,还给你就是了!”
留白笑,看着郭敏搓着玉:“你收好,我这位师兄看着不着调,其实真是不着调,离他远些,他手脚都不干净。”
男人顿时抗议:“喂,小白你好小气,怎能当着姑娘的面这么说我!”
徐留白只是瞪了他一眼,叫玲花出去望风。
“师兄沈如是,别问他为什么姓沈,和沈家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你防备着些。”
“…”
沈如是十分无语:“小白你不乖哦,你这样下去还怎么愉快地称兄道弟?”
当着他的面就这样直白,真叫他目瞪口呆。
郭敏|郑重嗯了声,表哥说这样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过突然听见沈这个字眼,她才惊觉自己忘记了什么,更或者是说,她想了起来,一直在心里被忽视掉的东西。
那就是沈江南。
她答应了去哪都一起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郭敏想起那只小杂鼠,神色懊恼。
他也是嘻嘻地笑:“这回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了吧?从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都忘掉,丢了的孩子我帮你找回来,咱们重新开始啊,其实我是个好人。”
好人?
姓沈?
郭敏看着他,感觉略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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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一声闷哼过后,已经发了黄的脓水流出了点点。
郭敏不忍再看,转身看向了窗外,沈如是用浸过药水的巾子覆在徐留白的颈间,他动作不算轻柔,看过去的目光也不十分友善。
徐留白一手紧紧抓着褥单,目光沉静。
男人略恼,故意加重了些力气,见她皱眉,这才哼了声:“小白你也知道疼啊!都这样了你都不来找我是闹哪般?嗓子真不要了?还是命也不要了?”
郭敏回头看看,黄色的脓液当中流出些许血丝来,沈如是全给擦了见红收手。
她很是担心,不由得挤了床前来:“我表哥这是怎么了?原来就是受了些风寒一直咳嗽,但是这些黄色的都什么东西,怎么出脓水了?”
徐留白不能开口,这就对她笑了笑,以示安抚。
沈如是给她缠上了布条,把扔在一边的脏污东西都仔细捡了一起,这才淡淡瞥了郭敏一眼,紧接着手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给了她。
“扔掉。”
“哦。”
她转身走出,扔在了过道的木桶里面,再回来时候男人已经在洗手了,丝毫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这和平日嬉闹玩笑的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郭敏直跟着他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站直了身体,她立即送上巾帕,他转身,她也随即跟上…
徐留白闭上了眼睛,回头看着她苍白的脸,沈如是走出了房门。
外面是二楼的过道,郭敏的房间就在旁边,她见他伏身在横栏上面,更是心急如焚:“沈大哥,我表哥到底怎么了?你快和我说啊!”
男人一手点着鼻尖,忽然转头对着她笑:“在你心中那无所不能的表哥,不应该这样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对吧?”
她的确心慌,从小到大,表哥留白都是她心中的一杆标枪,作为她的靠山永远都立在身后,不可能离开、与背弃她。是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男儿身份忽然变成了女儿的,然后身子又是那样的羸弱,总有一种不敢相信的不真实感。
她也靠在了横栏上面,半晌,无力地点点头。
沈如是看着楼下来往端菜的小伙计,神色轻松:“这才到哪,我认识徐留白的那年,她受过的苦远远不止这些,磨骨修脸,又给她喉间做过假的喉结…”
郭敏瞪大了双眼:“为什么非要这样?”
他嗤笑出声,看着她:“为什么这样你不知道吗?当然是为了保住徐家军,保住徐家最后的这一点东西,可你觉得值得吗?”
她抿唇:“表哥觉得值得就值得。”
男人笑笑,转身就下了楼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又在上面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到徐留白的房内,她似乎已经睡着了,一点声音都无。郭敏轻轻走了过去,见她果然闭着眼睛,这就坐了床边。
留白的脸,仍旧那样美貌。
倘若是女子装扮,又该有怎样的人生,她刚一动,徐留白就睁开了眼睛。
她从来都是警惕,郭敏笑,伸手握住她一只手:“徐家军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表哥我帮你,你好好将养身体,敏敏能替你做很多事。”
她神色恳切,床上人抽出手来,这就摸了摸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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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一晃到了夏天。
天气炎热,热得人都想泡在凉水里面。
可她们一动都不能动,正趴在高地的草丛后面,毒辣的日头就在头顶,郭敏反手握着弓箭,与将士们一同进退。前面还有步兵,这片山头下面河岸的对面,就是陈国挑衅不断的边疆土兵,那里面有正经的小兵小将,也有当地陈国百姓,夹杂着一起,其实是想争夺两国边疆的这一条河。
是的,这条河就叫小河,这片土地就叫做小河沿。
郭敏几经周折,到底还是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这里鲜少下雨,就连草丛都长不高,到处都能见到黄沙漫天,当地百姓许多人习惯了在出门的时候轻纱遮脸。
要说百姓还能避避暑,可士兵们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郭敏到了小河沿以后,就一直与徐家军吃住一起,徐留白刻意交代了,也多有人照顾,她也是有心磨练,不管是去演练,还是上阵杀敌,都不忘叫她一起上前。
多半是因她有一半徐家血统,徐家军待她还算照顾。
可她不想受这样的照顾,提着长枪这就冲在了前面,许是她天生热血,上阵杀敌竟然丝毫不会手软。虽也有些手忙脚乱,没有章法,但拼劲也够,枪法也狠,又是长枪有利傍身,竟也三进三出,像模像样跟着打了几场游击。
徐留白不到小河沿就支开了沈如是,天气热了以后,喉间伤口不容易愈合,她也就蒙住了脸,鲜少露面。倒是郭敏与他们打成一片,不时还切磋切磋,这姑娘胆大心细,手脚功夫还不错,一杆徐家枪是耍戏得有模有样,深得他们喜欢。
这会子河岸对面一直没有动静,李大脚在郭敏旁边扭了扭腿。
她用余光瞥了眼,低声道:“别动,怎么了?”
其实他是内急,想去尿-尿,不过当着个小姑娘的面,怎好意思说出口,男人只好强忍住尿意,望天道:“腿麻了。”
郭敏在军中已有快半年时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知道他在说谎,也不在意:“再坚持一会儿,我听见声音了。”
她耳朵紧紧贴着地表,能听见铁骑的声音。
陈国边界都是些异族人,这可恶的蛮子,经常到这边抢夺粮食和女人,常常是刚打跑了去,没几日就卷土重来,这小河不深,山下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不只是郭敏听见了声音,山腰上面的林参将对她点了点头,她举起拇指来,又回头做了个准备的手势。
果然,不消片刻,从河岸那边有人带队,骑马过来。
蛮子之所以叫蛮子,就是因为他们过于野蛮,弓箭手准备,眼见着骑兵路过郭敏手一动,埋伏在山上的弓箭这就朝着他们射了下来!
紧接着趁他们在倒地的乱之后,林参将已经带人冲了下去。
其实这个地方距离陈国太近,离徐家军营地又太远,实在有些危险,不过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一干小队,仗着两队人的配合,也是打乱了对方的阵脚。
这也是没有徐留白的第一次出击,首战告捷,趁着那些蛮子不明所以退了回去,郭敏带人赶紧收拾场地,撤回小河沿北。
也算小凯旋。
李大脚身手好,徐留白特意指派他跟着她,一个青头小子从他后面钻出来,拧着水囊的盖子在郭敏面前献宝似的双手奉上。她笑笑,拿在手中,先递给了林参将:“这一路兄弟们辛苦了,一会儿回去我请你们吃酒!”
身后都是附和声,这样的日子远比京城那些天过得快。
她参与其中,也再不迷茫,一路往北,这就很顺利地回到了营地,其实小河沿没有真正的分界线,自古以来这条河就在纷争当中,而小河沿的居民也十分混乱,哪国百姓都有,就像河对岸的那些蛮子,不承认自己是任何一国人。
这半年来,郭敏一直住在帐篷里面。她卸下甲衣,没有别人了才解开领口,虽然都知道她是个女娃娃,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也一直没有穿女装,这夏日炎炎的,穿衣裳都嫌热,更何况是甲衣。
玲花不知道去哪里了,帐中无人。
矮桌旁边放着一盆凉水,此时摸着也是温的了,郭敏在旁边拿着手巾扔进水里拧了把水,这就扯着领口擦自己的脖颈,酷热的时候能沾染上点水,可真是舒服。小河沿这边天气一向稳定,就只有夏天和冬天两个季节。
现在正是闷热,军中都是男儿实在不方便。
又缺水,又没有方便条件去洗澡,每日都是玲花帮她留点水,才擦擦身上,刚擦了胳膊,玲花牵着郭果儿的手回来了。
郭敏卷起了裤腿,也给自己擦了擦脚和脚踝,小郭果儿手里还抓着个木棒槌。
这孩子自从挨了那顿打,就再没好过。
也许是打了头了,总是傻里傻气的,你说她真傻了吧,但还有些心智,手里总要拿着点什么东西才安心。她给做了个磨了菱角的小木棒槌,有空的时候就教她来回打拳,打拳的时候郭果是打不好,不过她力气却大,总能轻易地就破坏许多东西,又因是个痴儿,对她真是没有办法。
玲花赶紧上前:“我给小姐擦擦,里面还有盆水,好歹能擦擦身上不那么难受了、”
郭敏这就坐了下来,对郭果招手:“过来叫姐姐看看,你今天去哪里玩了?”
她用了将近半年的时候,日日与这孩子同睡,才让她认识自己,郭果儿对她亲近,这就跑了过来。
她伸手捏了郭果儿的脸:“怎么不高兴吗?都不笑呢?”
小小的人儿立即扁嘴,挥舞着小木棒槌这就敲在地上:“我想吃肉,姐姐我要吃肉!”
徐家军在这一带,可谓是吃尽苦头。
军资总不能按时送过来,能接连上顿下顿饭菜就不错了,吃肉的那点事情,更是少有做到。刚开始见到郭果儿的这郭时候,郭敏带这个小家伙买少吃肉,她实在是饿坏了,吃到肉以后更是欲罢不能,顿顿想吃。不过这可没有这样的条件,尤其是进了营地以后,更是精简不少。这孩子也是天生胃口大,吃得多,日日跟着她的身后,到处游走。她才从外面回来,很是无奈,这就对郭果儿笑了笑。
“现在没有肉,只有姐姐。”
“姐姐亲亲…”
郭果儿向前翘着脚:“亲亲。”
她更是笑,在这小家伙脸上就亲了一口。
这孩子傻笑起来,在她面前跳着傻笑,郭敏累了,这就抱起她来,又在她脑门上面亲了口:“去和玲花玩,姐姐歇一歇。”
“…”
郭果儿拿着小木棒槌,这就在地上敲了敲表示高兴。
玲花赶紧领着她出去玩了,小河沿太乱,也不敢叫她们住在外面,徐留白做主,就让玲花带着小郭果儿一起住在了营地,平常都不出去乱走动。
目送她们出去,郭敏这才解开内衣,重新换了盆水擦拭着身体。
刚是凉快了点,外面就有人喧闹起来。
她急忙重新穿好衣裳,一头从帐子里面钻了出来。
远远的就瞧见李大脚等人围着个人,笑嘻嘻的没有个正形。
她站定,看见徐留白从那边帐篷走出去,也迈步走了过去。这几个月以来,她晒黑了些许,此时身穿甲衣,又身形窈窕,看着少了许多柔弱女气,多了些儿郎的爽朗。
待走得近了,方见那人模样,顿足在了他的面前。
少年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举起手中锦绢来:“徐留白接旨!”
他话音刚落,营地外已经到了驿站兵将,一排排的侍卫军随即而来,
整整半年了,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半年的时间没有相见,又会相差多少相思?
天刚才亮,沈江南就悄悄出了沈家门,环儿还在他身后笑,一路直奔安逸小王府,高墙外围果然已经撤了禁卫军,禁令真的撤了…
他想敲门,又怕李刃着恼,愣是在门口一直站着,硬生生捱出了日头,这才咣咣敲门。
开门的小厮也是不相识的,半年以来,对于郭敏入安逸王府,义救李刃的事情有褒有贬,若不是刻意压制,这孤男寡女同住园子里这么久,早就流言漫天了。他才订婚就有这么一出也实在不愿,可也没有办法。
待他亲自来接,流言也不算什么。
江南见是个不认识的,赶紧自报家门,问了郭敏。
可这人却说郭小姐不在王府,他怎能相信,再问李刃,也说不在。
他硬闯进去,王府里面空荡荡的,就连徐三杰也不在,园子里面百花怒放,只有新送来的的小厮早起收拾院子,个个都不认识,恐怕是因李刃病着才换的。
问谁谁不知道,问郭敏郭敏也不在,问李刃也都不知。
他心如凉水,赶紧转身跑到了郭家,朱门就在眼前,可是沈江南却是忽然止住了脚步。他想起闲谈间听见两个哥哥说起徐留白,只道这人离京却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徐家军在小河沿频频有动作云云,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敏敏啊,他苦笑出声,毅然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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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四目相对,还能看见他略挑衅的脸。
郭敏亦跪下接旨,无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客气话,又叫把李刃编入军中,他自带人马,相互协助,这就明目张胆地入了徐家营地。
徐留白略感头疼,也不得不收下他来。
原来以为这鲁莽小子只会闯祸,到这边疆来,估计也是奔着郭敏来的,竟是胡闹,可这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操练得也是有模有样,倒叫人奇怪了。
天气太热,到了晚上更是闷闷的,小郭果不会哭闹,但更多的时候是呆呆发傻,热得睡不着了,她就坐在铺上面掰脚丫子玩,夜里不会有人到帐中来,郭敏只着中衣就趴在她旁边,玲花一手一把扇子,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扇给她们。
郭果还致力于抠脚游戏,郭敏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刚有点困意,也不知听谁说了句小王爷不见了,她一下就精神了,赶紧穿上了外衫,到外面查看。夜空当中笼罩着一层薄雾,外面巡视的人正小心地来回巡逻,一见到她立即有人汇报。
“小王爷溜出营地了!”
“他一个人走的?”
“不,似乎是和徐三叔一起。”
“哦,那没事,你们继续加强防范!”
营地怎能随便出入,这个李刃,可不能叫人省心。郭敏话是说没事,可怎能真的放心,这就嘱咐了玲花千万看好孩子,也牵过了马来。守在营地门口的是徐家两位老人了,按道理说李刃带队已经收编了,不该放人出去,可这二人一点想管的意思都没有,分明就是放纵。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李刃这个麻烦精!
她挨个瞥了眼,这就上了马,小河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闹市可只有一条街才有,郭敏骑马而行,也就不到半个时辰这就到了镇里,闹市人多,她飞身下马,这就牵着马儿四处张望。李刃也是骑着小红出来的,如果在这闹市,她先找到小红,就能找到他。
街道两边多半都是露天的酒铺,街上行人也多,有男有女,听着耳边的吆喝声,男男女女的嬉笑怒骂,郭敏只是暴躁。小河沿这地方正如沈江南所说的,十分复杂,尤其卖笑卖唱的小倌彩女特别多。
找不到李刃,她心里记挂,街上人来人往,又不知去哪里打探,心中想到那个人多半瞧不上这小地方,估计也是奔了最大最热闹的酒楼去了。这就在路边问了个小摊贩,打听到惠福楼位置,急忙奔着去了。
惠福楼就在小河沿上游河边所建,说是河,上游水深,时常有船来回载人。
水榭旁边就是这小河沿的独一份,惠福楼。
她出来时候只是简单拢了长发在脑后,身上穿着的却是男装,因为里面也没有刻意的缠胸是身形明显,这半年在小河沿长的可不光光是见识和能力,她的胸也长大不少,沉甸甸的惹人烦恼。
楼上灯火通明,郭敏略有些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