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口齿越发的伶俐起来,她自觉不是他的对手,竟然还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可是…
她喃喃说道:“囡宝儿怎么办?”
他已转身:“孩子是你要养的,那是姑姑的事。”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
长宁想要叫住他,想要问问他,后宫要纳几个人,皇后只能有一个人,伴侣只有一个不好吗?他人已经远去,她微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想到小宛如,她懊恼得很。
当命运发生改变的时候,很多很多的东西都随之而改变,竟然包括宛如。
永琰说得对,是她自私了。
可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孩子还小,留在皇宫也不大合适,长宁从前门出来,一路迷迷糊糊走了回去。
长言已经给她备好了早饭。
她与他坐了一起,没吃两口,小宛如就蹬蹬蹬跑了出来找她。
看着她可爱的小脸,她更是难过,再吃不下,这就叫人撤了去。
这孩子也是会看眼力见的,贴了她的脸只叫着姑姑。
她更是心酸,吃不下东西歪了榻上想办法。
不过晌午,吴国使臣就到了,春生来请,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可当真是懊恼。
她朝服未换,称病不去,不去不去就不想去。
未过一个时辰,这偏殿竟然来了贵客,小皇帝竟然亲自带了使臣过来探望,红英正是苦口婆心地劝着她,听着外面喊着皇上驾到,可是吓了一跳。
长宁正坐了桌边吃着软糕,是动也未动。
不想小皇帝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个陌生人,可是他国装扮。
他年约四十岁上下,身边还带着个青衣少年,微微低着头背脊耿直。
春生连忙打马虎眼:“听闻公主病了,皇上带着吴国使臣过来探望,现在可好些了?”
她笑笑,懒得说谎:“呵呵…”
那人见过她,旁边少年迟疑了下也随他跪下,蓦然抬眸看了她一眼,却是怔了怔,见她目光扫过去,赶紧又低了头。
“这位就是我长宁公主。”
“吴国张显鹤见过公主殿下。”
“…”
小皇帝似乎也不在意她这样无礼,径自走了她的面前去。
他现在容颜刚开,却也清灵,长宁疑惑地看着他,可不知他是要干什么,只是见他一直紧紧盯着她,也是紧张起来。
正要开口,他背对着使臣,突然伸手。
她的唇边沾了一点软糕上面的芝麻粒子,少年食指一动,立即擦掉了,这才转身。
呼…
吓了她一跳。
长宁尴尬地看着他,他却已经转身了:“姑姑从来懒散,你们别太在意。”
红英端茶上来,那张显鹤这就坐了副位,少年站在他的身后,偷偷张望。
小皇帝就坐了旁边,她盯着他的后脑勺,继续烦恼,三观不合怎么办?他非要弄那么多小姑娘进宫怎么办,她似乎矫正过度了,一想到以后会有更多更年轻的小姑娘围着她叫姑姑,她就头疼,妙语也是在这种环境下几度生死…
一旦进入这种想象,她一直就有点呆。
幸好人也是打着探病的旗号来送礼的,张显鹤是带了礼物的,他让少年交付与她,对于联姻的事情只字未提。
小皇帝与他这就聊起了闲事。
少年走到长宁面前,双手奉上一小檀木盒子,她伸手来接,拿住了他却并未松手。
她抬眼,看清他容貌秀美,双眸微挑。
他适才松手,她不疑有他,拿了东西在手里翻着看。
少年又重新站在了张显鹤的身后,又坐了一会儿,说了些不疼不痒的话,起身告辞。
小皇帝命人安排他们住在三清馆去,长宁这一次没有失礼,送出了偏殿。
长言开始就怕多生是非,一直未出来躲在里面。
永琰心知肚明,只往里瞥了一眼,拂袖起身。
“他在里面?”
“是。”
红英低头,不敢多言。
长宁适时走回,少年直视她的眼,只淡淡说道:“与吴国联姻促进邦交,也是极好的事情,不管这件事情成与不成,姑姑这些日子总得收敛些,朕不希望再在这寝宫看见他,要么姑姑送走,要么,朕把他送走。”
他要送走的话,那还有命在?
长言在里间浑身冰凉。
不过很显然,长宁还是很怕他落个瑶哥儿一样的结局,心有余悸:“我会安排好的,你省省心吧,只是这婚事你万万不可私自答应。”
小皇帝不应,抬腿就走。
走了门口,他忽然又回头:“还有一事,姑姑刚才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长宁:“…”
作者有话要说:出差在外。

第39章 三十九

第三十九章
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纯色玉佩。
虽然也是上等的东西,但这样的东西她见过太多,随手就扔了一边。
比起这个古朴的东西,她更喜欢亮闪闪的东西,红英忙给收拾了去,外面天气凉爽,正是适合秋猎,小皇帝为了安抚吴国使臣,特意安排了一场狩猎。
就在西郊外的皇家属地,就是这两天的功夫,吴国使臣一直安排住在三清馆驿站里面,长宁看着这苗头,似乎走得还很近,小皇帝一直模棱两可地态度,她有点不安了。
这小家伙长大的第一件事,该不会就是要把她嫁出去吧?
换好衣裳,抑郁难消。
她习惯了这里,可不打算换地方,再熬几年就要回家的人了,真是不想坑害别人。
不多一会儿,小皇帝派人来接。
皇家的马车奢华金贵,是长宁喜欢的颜色,她带了红英一个人,这就上了车。
按道理上讲,小皇帝是不应和她乘坐一个车的,但她一上车,就发现了端坐在内的少年,初见容颜惊艳,就连肤色都是她喜欢的白。
不过很显然,经过改变以后的永琰,性格并不讨喜。
她大大方方地坐了过去,等马车驶离了以后,这才看向他:“你们狩猎叫我干什么?该不会是真的想联姻吧?想要联姻完全可以叫他们皇帝送他们家姑娘过来和你联姻,别带上我。”
小皇帝奇怪地看着她:“两国联姻,利多于弊,姑姑长生,就算联姻也不吃亏。”
这并不是吃不吃亏的事情好吗?
长宁叹息,假意应允:“好吧,如果你们都觉得联姻有利,我也同意,不过妙语给我的那些东西我可得带着,不然休想。”
她学坏了。
他母后留给她的还有精兵三十万,岂能让她带走!
小皇帝低眸,压下诧异:“容朕再想想。”
她多看了他两眼,发现他长得越发地像妙语,这么一想又想起他几年后的模样,端详端详,果然还是点上红更好看些。
原谅她奇葩的审美观点,她的家乡,不论男女都会相互比美。
越妩媚的越美。
马车行得缓慢,小皇帝注意到她的目光,也转头看着她:“姑姑又看什么?”
长宁顿时别开脸:“没看什么,就是觉得这两年你变化挺大。”
他抿唇,半晌才道:“吴国皇帝的幼子,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这说的什么话!
说得好像她就能看上他似的!
她刚一想怒,突然又明白过来:“哦~说的也是啊哈哈!”
尤其像她,搜罗少年的名声在外,说起联姻,还是人家更不愿意一些啊!
这么一想,心宽不少。
到了狩场,张显鹤已然先到了。
她懒得过去听他们寒暄,站在一边等待。
红英久不出来,也与她一起张望,不多一会儿,有人牵过马来,她就站在马下帮着牵马。长宁立即上马,想要扯过缰绳出去转一圈,这傻大姐却不肯松手。
“公主可不能单独出去,这林子里危险着呢!”
“知道了,知道了。”她随着她的脚步,悠闲地坐了马上。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今年皇上连春狩都没办,天天忙于政事,也真是不易。”
“他是皇帝嘛,有什么办法!”
“公主也帮衬着些…”
“诶?那不是沈清流?沈清流!沈清流!”
她远远瞥见小小少年温纯如春,对他招了招手。
红英左右看了看:“公主矜持些,莫叫人笑话。”
长宁低头扯住缰绳:“知道了,真是啰嗦,不用你跟着我,走了!”
说着两腿一夹,就甩开了她,沈清流头戴小帽,背着弯弓长箭,正在整理箭袋。她晃到跟前低头看了一眼:“准备得还挺齐全,这是有备而来啊!”
少年笑,见她马后也挂着箭袋,伸手也放了两支进去:“公主跟着我,一会儿猎物给你,也好图个吉利。”
还未正式开始,不过她才不管那些规矩,这就对他伸出了手来:“上马么?”
沈清流摇头:“我牵着马儿才好些,公主怎么也要顾及些清誉。”
清誉?
她还有清誉吗?
长宁被他这副模样逗笑,随他去了。
两人这就进了密林,因为天气凉爽,被风一吹,还觉得十分新奇。
这林中是有些小动物的,不过是以兔子为多,沈清流走在草地上面,单手执弓,脚步微顿。
她就坐在马上,看着他当真是对着一直雪白的兔子,立即叫了起来:“那个不行,那个太可爱了!”
那白兔耳朵一竖,一下窜入草丛当中,跳远了。
少年回头,无奈地看着她:“我若是给公主打一只大熊,别人也不能相信是你打的啊!”
她无所谓地摆摆手:“换一个换一个,打那个灰色的吧。”
嗯…
他很是无语,白色的兔子可爱是兔子,灰色的就可以随便打过来…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这就她,完全没有理由的长宁。
一只兔子而已,沈清流转身搭弓,长箭飞驰而去,他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抹白上面。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白兔难逃厄运,被钉在了地上。
很显然,长宁也看见了,低叫一声:“诶呀!”
沈清流的剑也落地,灰兔应声倒地,只是眨眼的功夫。
他牵马而行,不到跟前,一匹枣红的高头大马这就晃晃悠悠地踱了过来,少年额头上面绑着发带,他模样清秀,一身劲装,仔细一看竟然是张显鹤手下的小童。
长宁很是可惜地看着那只兔子,他飞身下马,一手就提了起来:“送与公主做个见面礼,张大人不善骑射,许我跟随公主,保护公主。”
她扯了扯唇,勉强笑笑:“我已经有一只了。”
刚好沈清流已经捡了灰兔回来,扔了她马后的袋子里面,她今日只梳着一个通天大辫,红英给她两边编了三五小辫,看起来既英又美,十分的养眼。
少年也就十六七岁模样,比沈清流高很多:“能和公主一路吗?”
她当然是不在意:“随便啊。”
他笑笑:“我名小六,能为公主引路是我的荣幸。”
小六?
她全部在意,这就同行。
沈清流毕竟年少,臂力还有待锻炼,每次一见猎物,总被小六夺得了先机,几次下来也失去了对狩猎的兴趣。
越往山里去,越是安静。
安静得只听得到鸟叫和他们脚下沙沙的声音,似乎是迷路了,长宁下马,在树上做好记号,可到处都是树,不知什么时候就转不出来了。
沈清流喊了几声,三个人也不敢分开。
过了晌午,她终于放弃,就地休息。
地上都是飘落的树叶,长宁靠在树上,拧开水囊递给了沈清流:“你喝点水,咱们别乱走了,等永琰发现我总不回去,会出来找的。”
沈清流点头,还算淡定。
她拿回水囊,张口要喝一转头看见小六还直勾勾地看着她,以为他口渴,先递了过来:“你也喝口水吧。”
她的眼里,不分贵贱。
少年诧异地看着她,随后反应过来真的就着瓶口喝了点。
长宁向来讨厌水,最后只是浅浅抿了口。
沈清流起身寻找些干柴禾和空地,叫她歇着不要离开。
她抱着水囊,老老实实地坐着歇息。
小六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小小的沈清流就在不远处捡树枝。
他弯腰,却是捡着石块。
长宁好奇地看着他:“你捡石块干什么?是要搭建个炉膛吗?”
其实她就是饿了,才联想到那上面去。
少年笑,只是将石块各自摆好。
这一小片空地其实方位很好,视觉上能看很远,她的注意力被他牵引,看着他来回转着圈地摆着石块,小小的不起眼的小石块,有的还借由树枝遮掩,不多一会儿就转了回来。
她抬眼,这才发现沈清流不见了。
四周都一样的安静,长宁站起身来,突然发现眼前的景色都是一样的,东南西北都是一模一样的。
唯有少年越走越近,脸色淡然。
这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小童,长宁看着他,脸色略呆。
他就站了她的面前,抱臂而立:“公主已近三十,能保养成这样实在难得,可不管你长得什么样,我…咳咳我们小殿下是不会同意这件婚事的。”
她挑眉,实话实说:“那很好啊。”
少年一低手,从袖口当中掉出一精巧匕首,来回翻转着扔了两次,他啊呸了声,冷笑一声:“我们小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会看上你们朝中的老皇姑…”
话未说完,长宁已经打断了他:“你该不会就是那小子吧?”
他脸色顿沉:“我是小殿下院里的,什么公主,也休要啰嗦,这就送你上路,免得日后节外生枝。”
说着真就上前,匕首还闪着寒光。
她后退:“不会吧,不想联姻完全可以,还想要伤人?”
他是想要杀人,不是想要伤人,少年越走越近,懒得与她说话。
长宁就是话多:“那你想没想过怎么脱身?沈清流可是看见你和我一起的。”
少年冷笑:“我送公主上路,两国不必邦交,区区陈国…呵,更何况死尸不会开口说话,我只受伤即可…”
他鄙视地看着她,看着她靠树而立,这就扬起了手。
区区的…
区区的一个弱女子,她无谓地看着他,她的脸是这样的动人,少年见她并无惧色,故意扎了树干上面,单臂将她抵住:“公主莫害怕。”
她微微扬着脸,看着他这样竟然笑了。
他被这笑容蛊惑,却是怔了下。
长宁只觉这个人十分有趣,尾巴就从裙底溜了出来。
少年长出一口气,这就要动手,可一团软软的东西这就缠上了他的脖颈,他明明看着她,手脚都并未动弹,可就是被人勒住了颈子。
紧接着,浑身一麻,他被电花打得眼前一白这就昏了过去。
长宁眼看着他滑落在地,抬脸看了看天,永琰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姑姑好像迷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已回。明天中午前还要一更。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风吹过树林,呜呜作响。
迷雾一样,四周竟然都是一样的景色,偶尔似乎听见有人喊她了,但仔细一听又似不是。她蹲□子,用脚踢了踢昏迷不醒的少年,有点后悔。
他还嫌弃她老?
真是好笑。
还以为她弱不禁风?
若不是能自保,她身边怎会无人。
她的谎话都说得比他都好,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蛛丝马迹,回想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哪里是谁派来的,分明就是他自己吧。
不如小点电了,起码还能有个人和她说话。
她踢着树叶,起来走了一圈,似乎被什么东西下了障眼法,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想起这少年摆弄着的那些石块,长宁索性哪也不去就坐在了树下。
脚下树叶很多,她百般无趣,伸手抱着都扔在了他的周边,来回倒腾了许多次,直到把他掩盖,只露出一张脸。
然后又拽了树枝挑柔软的缠在他腿上,忙得不亦乐乎。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少年幽幽转醒,一睁眼还有点不知在何处的感觉,迷茫地看着她。彼时长宁正拿着他怀里搜出来的那把匕首在削木棍,见他睁眼嘿嘿笑道:“这匕首很好用,谢谢你啊。”
他身上还有点软,没有力气,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立即坐了起来:“你要干什么?你对我使了什么妖法?”
她完全是胡乱削了个扁扁的木条,递给了他:“我看你这匕首不错,就收下了,这个送你,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现在咱们走吧。”
少年脸色青红交加:“往哪里走?我找不到路。”
长宁奇怪地看着他:“这不是你弄的吗?怎么会找不到路?快点带我出去,我饿了。”
他别过脸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站了他的面前,无所谓地摆弄着手中的匕首:“其实我没关系,用不了多久,永琰就会找到我,但是你真的没关系吗?”
少年一动,身上树叶哗哗地都掉了下去,一低头才发现腿上还缠着树枝,很是狼狈。
她一直就是很淡然地站在面前,还一脸好奇。
他很是窘迫,正是这时候突然听见震天响的火炮声,紧接着树林里面的鸟儿都惊飞了去。
长宁仰着脸,自言自语:“你看,永琰来接我了。”
少年跺脚,身上树叶都拂开了去,还不等他打开生门,两个人面前已经豁然开朗,他脑中嗡嗡作响,心也扑腾扑腾直跳,张显鹤也在边上,见了他也是一脸的急色。
这可如何解释?
果然是小皇帝来接,他身穿龙袍,亲自带着两个火炮手,后面侍卫无数。
早就有传闻,说是他陈国还有压箱底的好货——火炮,今日一见,果然是威力无穷。
长宁笑咪咪的,沈清流也在边上:“这显然是人为的,像似什么阵法,公主一直和小六在一起吗?没事吧?”
她斜眼看着永琰:“没事没事,我好着呢!”
小皇帝站在石堆前面看了看:“没事就好,回去吧。”
说着也不叫人乱动那些石块,小六就一直站在张显鹤的身后,她什么也没说,就说自己迷路了,两个人在迷宫一样的树林里面打着转转找不到路。
他诧异地看着她,她却拍了拍腰间别着的匕首,对他挤眉弄眼。
小皇帝注意到她这个动作,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姑姑哪来的匕首?”
她嘿嘿一笑,实话实说:“他孝敬我的…”
孝敬不是这么用的,永琰唇角抽了抽:“不要随便要人家的东西。”
长宁指了指少年手里的木条:“是换的,我也送了他东西。”
小六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接过了木条,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敢扔掉,僵硬地抓在手里,勉强笑了笑。
这也就算是个小插曲,之后小皇帝亲自展现了一番马上英姿,长宁则安排出了树林,红英见了她难免又是一番唠叨,实在啰嗦。
沈清流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待没有人了,才问她说话:“我就觉得那个小六有些古怪,公主说呢?”
他当然有古怪,但是她干什么要戳穿,才不管他:“他有什么好奇怪的,别管那些了,叫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又将匕首拿了出来,沈清流上前一看,这匕首上面镶嵌了很多宝石,亮闪闪的,难怪她喜欢。他默然,对她笑了笑:“很普通的一把匕首,公主喜欢这样的,宫里应该有很多。”
长宁点头,打定主意回去搜刮一下。
她神情欢悦,一点都没提及少年拿着匕首到底想要干什么,多少次他看过来,她都对他笑笑,半分芥蒂之心都没有。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回宫以后小皇帝摆宴,这一点点小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长宁玩得累了,不愿前往,就在偏殿歇着,小宛如自从她回来以后就特别黏着她,她与这小家伙玩了会儿,就歪在床上睡着了。
酉时过后,红英刚把小宛如哄睡着,春生来通传,小皇帝过来探望。
仔细问了她,公主可有异常,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他叫她先过去忙自己的,留了春生在外,独自走进了内殿。
屋内还有淡淡的香气,他走得很慢,到了近前,看见她抱着被子团了一团,因为穿着宽袍,尾巴在裙底滑落出来,软蓬蓬的。
就像个孩童一样。
他站了一小会儿,她丝毫不觉,睡得香甜。
委身坐下来,他眨着眼睛,伸手去抚她的尾巴,不想未到近前,那条从小就有点心理阴影的尾巴啪地甩起来打在他的手上。
长宁慢慢睁开眼睛,有点迷茫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端坐在旁,别过了目光:“我问你,那张显鹤身边的小童,可是有什么蹊跷?他一直和你在一块,可有什么不轨行为?”
她一听是问那个人,立即坐了起来,从枕头下面拿出那个精美的匕首来:“你看看这个,多漂亮!”
小皇帝看了眼:“华而不实。”
她抽出匕首,嘿嘿笑道:“好看就行。”
他依旧问道:“姑姑!”
她笑,放回匕首,重新躺倒:“他能对我有什么不轨行为?你想得太多了。”
他哪里肯信,目光灼灼:“一个小童,竟然随身携带这样的东西,若不是拿出来,怎会被你看见?亮出匕首,莫不是要害你?你还要为他开脱?”
长宁怔怔地看着他:“嗯?你说什么?”
下江南回来以后,她就学会打马虎眼了,不想说的事情就往一边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