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没想到游译会在半路杀出,他先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剑差点要了她的命,结果还没等她如何惊恐,他却惊慌失措扔下剑跑了。颜淡伤势较重,附近又没有大夫,她带的商队将奄奄一息的她放在担架上一路前行,谁曾想游译又偷偷潜了回来,他趁半夜大家累极,将颜淡偷了出来负在身上,也不知为何竟是一边哭一边走,迷迷糊糊的听着他喃喃说,江对面就有大夫,叫她一定要挺住。
后来他背负着她游水过江,中途二人差点被激流冲走,颜淡更是一头撞在石块上,等他千辛万苦将她推上岸之时,已经不确定她是否还活着了,直到他躲在一边,亲眼看见一个锦衣男子好奇地用脚尖踢着她的脸,探向她的鼻息,最后弯腰抱起了她,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颜淡成了大兴的驸马,她在他眼中竟似痴傻,在街上几次与她擦肩而过,她已经彻底将他,将大周忘得一干二净。
那商队为了逃避责任,只放回消息说刚出大周颜淡就被游译所杀,之后遗体竟也丢失,怕是也被他偷走毁尸灭迹了。韩霄先是不信,他派出了大队人马四处寻找,彼时其实颜淡正在泸州养伤,裴毓也没声张,他自然找寻不着。
游译眼见颜淡无事,他又兴起了刺杀太女的心思,太女正君的口碑一向不好,正值颜淡失踪,韩霄迁怒府上众奴仆,百姓历数公冶颜琪十宗罪,韩霄迫不得已再无法隐瞒,宣布正君病逝,声讨之声这才渐歇。
公冶颜红不相信颜淡已死,她带人出去多次找寻无果。娘亲公冶明诚早在听闻颜淡身亡之时便大病不起,后来又耳闻太女作为,哭得死去活来,可怜女儿颜淡自小便不能自在活着,就连死去也遭人唾骂,自此一病不起,后来竟是撒手人寰,死不瞑目。
爹爹周氏也是大病一场,府中已经嫁为人夫的大公子公冶颜季一直尽心照顾着,这周氏本就是心地善良,他嫁过来之后对两个孩子视为已出,精心照顾,她二人长大了对他亦是无比孝顺,有如亲生。
颜淡泣不成声,她捶着自己胸口,恨不得真的已经死去。公冶眼红大叫着拉住了她,最后她们姐妹抱头痛哭。
听到声响,外面的人一下子都奔了进来。
颜淡抬头,一眼就瞧见了韩霄,他紧张地看着自己,竟不敢上前,只站在床前不远处看着她,喃喃哭道:“颜淡…颜淡…”
他身后是裴毓,他也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在等着她开口唤他。
公冶颜红扶着颜淡慢慢躺下,她看着二人回头说道:“颜淡,现在你想怎么办?”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颜淡向韩霄招手道:“阿雅,你过来。”
韩霄闻言大喜,他奔到床前,俯身抱住她哭道:“颜淡,你别离开我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颜淡稍微推开了他一些,泪水再止不住流淌,她抚摸着他仍旧略显孩子气的脸,轻声说道:“自从我十七岁,扮作男子嫁给你,夫妻七年,纵然你总是那般任性,我从未真的怪你…”她哽咽道:“你没有错,真的…是我不好,是我再跟不上你的脚步,所以…”
韩霄一把将她口舌捂住,他飞快摇头道:“不要说,不要说!”
颜淡伸手握住他的手:“阿雅,如果不能放下那高处的权势,就放了我吧,我只想做一回,公冶颜淡。”
韩霄眼睛通红,他嘶叫着,伏在床边痛哭不已:“不行!不行!我只有你,我可只有你啊颜淡…”
颜淡伸手抚着他的发顶,喃喃道:“看你哭得像一个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呢?”说着艰难翻着身,伏在柔软的被褥间再不抬头,她双肩耸动,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可是脸上冰凉一片,竟是不能控制。
公冶颜淡,七岁见了太女韩霄,十岁识得他的真身,十八年陪伴,七年夫妻。她已经习惯了宠溺,他所有的任性,所有的小脾气,他所有的要求,她从未拒绝过,只这一次,颜淡只想做回自己。
裴毓看着那二个人都哭得像个孩子,不由得心中苦涩。哥哥裴夜听闻颜淡在府中,也急忙赶来了,他对自己讲出了韩霄的秘密,原来此次来大兴,本就打算再给韩霄物色一个女子做夫郎,可是韩霄识破他的心思,怎也不肯。
听哥哥说起颜淡的所有事迹,原来她曾经背负了那么多,他不敢上前,怕颜淡愧疚地看着他,对他突然说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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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淡急于回周,她惦念家中的爹爹,还有至死都没能见上一面的娘,可是如今,还有一个男人,他自始自终还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
几个人都很失态,直到都冷静下来,颜淡这才察觉到饿,裴毓早吩咐了人弄了点稀粥,新之端了来,却被人一把抢过。
韩霄殷勤的为她端着米粥,他丝毫不顾及身份,很怕别人抢了他的差事。颜淡无奈地接过碗,她在他身后看见裴毓关切的眼神,见她目光扫过去,又假装不经意的瞄过。
怎么办?她不知道…
“裴毓,”颜淡突然叫道。
裴毓看向她:“呃…?”他许久没有说话,嗓子竟似嘶哑。
“你打算怎么办?”颜淡轻声问道:“不管怎么说,我应该对你责任…”
“不必!”
“不行!”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韩霄叫道:“颜淡,你不能带他走。”裴毓嗤笑出声,他还未说什么,公冶颜红却在一边冷冷道:“殿下,莫忘了公冶家的小公子,公冶颜琪已是暴毙了。”
韩霄顿时语塞,他转而言道:“可是母皇驾崩未满三年,颜淡若是娶夫,即是大罪,王叔不能同去!”
裴毓轻哼一声:“不必再说了,你道我会舍了这摄政王会跑去大周做一个后院男子?”他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清冷:“颜淡要走,本王既不会挽留,更不会同去…就算没有夫妻缘分吧。”后面一句几不可闻,可颜淡却听得真切,心中顿生无限伤感。
“裴毓,”她喃喃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裴毓再没说话,原来所谓抉择,也要他给你这个机会…颜淡顿觉失落,她盯着裴毓,轻声问道:“如果我想带你走呢?如果我想带你去见我爹爹呢?如果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久居高位会不会后悔?”
裴毓仍旧不语。
韩霄亦是无语。
“我明白了…”颜淡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候已是再无迷茫,她对一旁的姐姐说道:“别耽误了行程,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又回头对裴毓认真道:“放了游译吧,我身上两剑,欠他们的都已偿还,你告诉他,走的远远的,莫要再回来了。”
见他点头,这才略微放心,裴毓不似韩霄,他说到定能做到。
不多时,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是颜淡在王府生活了久了竟似舍不得,她拖延着时间,心中堵得慌。
直到不能再拖,裴毓带着府中众人就站在门口,眼见颜淡上了马车,新之更是扑在车前,要跟去,她竟似没看见,只愣愣地看着裴毓,而他,却再见也没有说,只是捂着胸口,转身回府。
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颜淡听不见,马车慢慢行了出去,直到再看不见王府。新之被她拉上马车,此时正傻傻地看着她,她忽然就想笑,这一切,都是那般可笑,不是么?
大周的车队离开了京城,裴毓就站在大门内侧,一直听着马车离开的声音,他伸手自怀中拿出那个木哨,一滴泪水忽然落在上面,他想起颜淡曾说过,如果她再离开他,只要吹上一吹,那么她听见了,立时会回到他身边。
王府内院忽然就传来一声哨响…
颜淡,你听得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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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
裴毓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想,颜淡任性时娇嗔的模样,想,颜淡缩在他怀里傻傻的模样,想,她终于离开了自己。前一日,他们还是夫妻,她是他的小驸马,可是以后,她只是公冶颜淡,不是谁的谁,闭上眼睛,即使他想放下手中权势,也不能随她而去,明明是夫妻了…明明就是夫妻。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游译他叫人放了,那人形同痴傻,只是喃喃叫着颜淡的名字,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些纠葛,他已无力去想,手中的木哨他吹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就连自己都觉得傻,这才直直地走回屋子,可是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她俏皮的喊他:大叔!她恼怒时喊他的名字:裴毓!她调侃他时挑眉说着:我的王爷…似乎总有一个人,在他面前努着嘴哼哼着:你背我。
然后他就想弯下腰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声,雨声,还有他嘶哑的声音:“颜淡…你好狠的心…颜淡…”
也不知躺了多久,裴毓狠狠攥着木哨的手似乎已然麻木,外面似乎传来了颜淡的脚步声,似乎真的听见了她在喊他:“裴毓!裴毓!”
可是车队已经离开了京都,他仔细倾听着,忽然睁开双眼,狭长的丹凤眼流光四溢,真是是颜淡!裴毓登时一跃而起,狂跳的心随着麻木的手脚一并摔在了地上,手中木哨远远的甩了出去,他似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房门被人打开,身上还滴着水的狼狈颜淡,喘着粗气就站在门口,她身上衣衫都贴在身上,前胸伤口处渗着丝丝血迹,也不知是如何回来的,全身都在打颤。
“裴毓——,”她俯身拾起了木哨,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对不起…”
他就知道,她除了对不起不会再说其他…
“你回来就想说这个?”裴毓苦涩道:“颜淡,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
颜淡扳过他的脸,在他唇边印上一吻飞快说道:“裴毓你听我说,大周律法有定,女皇驾崩三年之内,任何人不得婚娶,我娘死不瞑目,我爹病在府中,姐姐为我受令太女,哥哥守孝在家,我不能留下,也不能带你回去…”
话未说完已是被裴毓打断:“哪个稀罕与你去了!”
“裴毓——”颜淡急道:“你当真是舍不下这权势么?”她扶着他的脸庞:“我知道你早有退隐之心,不去大周是我公冶家着想,也不用你如何放□段,女皇孝期还有半年,你后行而去,我定然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让你做公冶颜淡的男人!”
裴毓双唇张开合上,竟不知如何作想。
“裴毓——,”颜淡轻声喃道:“你也容我些许时间,等我半年,好么?”
她头发散乱,衣物早已湿透,抱住他的手还隐隐发抖,裴毓刚要说话,却发现她颈间带着的那块玉佩,那块玉佩上面刻着颜淡二字,乃是韩霄所赠,背面的日期正是韩雅变成韩霄之期,她曾经对那个自己的侄儿,视若珍宝…
他一把推开湿漉漉的她站立起身:“你走吧,颜淡,我不会去大周的。”
颜淡浑身发冷,闻言更是犹如一盆冰水灌顶而下,她不曾想过裴毓会如此拒绝她…
“裴毓——”
“快走!”裴毓背对着她吼道:“我和你之间本来就不是什么真的夫妻!那些个喜欢的话,都是假的,我为了躲避皇姐的指婚,这才救了快死的你,将计就计你知道么!”
“我知道,”颜淡叫道:“一开始我就知道那些话都是假的,可是我却还想就这样过着简单的日子,甚至、甚至也想为你生孩子…裴毓!”她哽咽道:“我喜欢上你了!”
裴毓闭上眼睛,他咬紧了下唇,颜淡走过来将木哨塞到了他的手心:“不管你怎么说,我总会等你这半年的,只是,”她转过身去:“裴毓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了,颜淡不孝已久,以后怕是会尽快娶夫生子的…好吧,我走了,你保重!”
颜淡迈开步子,她是骑马回来的身上伤口早就崩裂了,可是两处剑伤却怎么也没有心痛…“颜淡!”突然间,裴毓自后面一把将她抱在怀中:“颜淡…你可叫我怎么办啊?”
颜淡身上雨水混着血水沾染了他一身,他将她抱到床上,往日的衣物还在柜子里,仔细为她擦干了身体,包了伤口,然后亲手为她穿好衣物,裴毓又叫守礼备了马车,再一次亲自送她,他将木哨放到了她的手心,
“你拿着吧,或许无事时候吹上一吹,我也会听得见…..”他叹气道:“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去…一切顺其自然,莫要等我…”
颜淡点头,她知道让一个男子放下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一个陌生的国家那种未知谁都难以承受。
“只半年,”她最后一次仔细看他:“我等你。”
然后转身上车,裴毓将守礼给了她,或许看着眼前的小厮,她也能多记得大兴的一些事吧。
雨越下越大,裴毓撑着伞,看着马车绝尘而去,他仿佛入了定,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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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大周,颜淡终于回来了,裴君后的车队在前,她被姐姐安排在最后,韩霄被君后下了禁令,为了避嫌,他倒是鲜少前来纠缠,只是偶尔半夜宿在马车,半夜醒来,她便会发现他红着眼睛在她的马车里盯着她看,新之和守礼两个人严阵以待,又好笑得很。
因是伤势未好,还淋了雨,颜淡一路上发烧不断,等到她回到大周之时,更是羸弱不堪了,公冶府迎回了么女颜淡,却整日忙于调理她的身体,可是这会儿,周氏看着女儿的睡颜,却满足得很,至少,她还活着。
那一日夜里,他记忆犹新,公冶府的大门都要被拍碎了,小厮们叫嚷着小姐回来啦,二小姐还活着!
一声就将他唤醒,他连鞋都没有穿,颜红怕节外生枝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先透露出来,见到虚弱的颜淡之时,他上前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哭着喊着这个不孝女,然后又狠狠抱在怀中,恨不得揉进心里,他的小公主呦!
泪水又滑落下来,他连忙拭去,上天保佑,颜淡还活着,妻主啊,你可一定要保佑我们家顺顺当当的,再不要经历那些揪心裂肺的疼了。
颜淡无奈地睁开眼睛,爹爹周氏又坐在自己床边偷哭了,他总是在她睡着之后来这看她,很怕这一切都是梦,她伸出手去,周氏连忙握在手心,轻声道:“快睡吧,是爹不好把你吵醒了。”
“没有,”颜淡坐了起来,她一头投入爹爹怀中喃喃道:“颜淡这回再也不离开爹了,爹爹也要开心点,别总想着那些过去的事了,好么…”
“嗯,”周氏又想落泪,他的女儿自向来懂事:“爹爹是太高兴了,真的,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以后你娶夫生子,爹爹还能帮你带孩子…”想像以后女儿会摆脱太女过正常人地生活,他总算舒心了点…
“好了,爹爹去睡吧。”颜淡自周氏怀中躺回到床上:“天凉了,您也得注意身子不是,不然等女儿好了,您又病倒了,那还怎么帮我带孩子啊!”
周氏闻言失笑道:“你这个丫头,变着法的赶我,好吧,我走我走,你也快睡吧!”
眼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颜淡的双眸这才转深,她看向梁顶撇嘴道:“我爹走了,你还不下来么?”
自梁上飘下一人,只见他身着破旧不堪,长发尽披于肩,一张俊秀的脸此刻正紧紧盯着颜淡,他就站在屋内桌边,身形微动,想来是想上前,却又举棋不定,站在了原处。
此人垂首喏喏道:“颜淡,对不起…”
颜淡轻笑出声:“难得看你这个丑模样,低眉顺目的可真不像你…”
那人上前两步,目光灼灼轻声说道:“我知道有一种药物,连服三月,可使容貌逐渐改变…”
“怎么”颜淡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他咬紧下唇,鼓足勇气坚定道:“颜淡,我想留在你身边!”
颜淡闻言皱眉,她本是睡着了的,可是任谁在半夜被一个披头散发,哭的稀里哗啦的人抱住,都会惊醒的吧,还没等她将他劝走,爹爹就来看她,没办法,他跃上房梁,她只好装睡,这会爹爹好容易被她哄走,他却有意留下来了,留在她的身边?
这、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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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女登基 ...
颜淡哄走爹爹,自梁上飘下一人,他浑身狼狈不堪,只说要留在她身边,直叫她抚额不已,看着他从未有过的脏乱喃喃道:“游译,你这是何苦呢,难道还想刺我第三剑不成?”
来人正是游译,他一路尾随颜淡回京,吃尽了苦头。
“不行么?”他向前两步恼怒道:“颜淡你连一个女人都能接受,为何不能接受我?”
颜淡嘴角微抽,女、女人…
“原本想着你若是全部忘记了,那就随你与裴毓在一起,我仍旧报我的仇,可是偏偏我两次想杀的都是太女,却都刺伤你,你终是回了大周,那么,”他坚定道:“你等着我,我还会回来的!”
说着竟也不管颜淡,越窗而出。他就这么走了,颜淡叹气,这孩子钻牛角尖了…
她索性盖上被子,继续睡觉。可还没等她睡着,窗格一动,又有人来了,真是,就不想叫她睡了…颜淡猛地掀开被子,只见一人轻手轻脚的正往下跳,见她正醒着瞪着他,登时一松真气,便摔到了地上。
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实在是许久未见,竟取悦了她,颜淡顿时笑出声来。
“大半夜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韩霄自地上爬起,飞快奔到了床前,他一见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顿时委屈的抱住了她:“颜淡,我睡不着。”
他总是这样,颜淡轻轻将他推开,劝道:“阿雅,我想过正常人地生活,你也需要一个一心一意的女人对你,现在我们已经不适合了,而且名义上你的夫君我已经死了,好多事都不能再回到从前,你身份特殊,以后还是不要来这了罢!”
韩霄脸色青白,他不管不顾脱下鞋袜就爬上床去,躺在了颜淡里侧:“我不管,现在我要睡了,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外面有侍卫把守。”
说着自顾自的揽住她的腰身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
颜淡张口欲言,却在发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之后改变了主意,罢了,就再任他一次,许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或许已成习惯,他自小便敏感多疑,偏偏对她依赖得很,没成亲之前每次睡不着都必须她陪着,才能睡着,睡吧,睡吧,她看着他渐渐沉睡忽然就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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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淡失踪之后,商行都交给了哥哥公冶颜季,她的哥哥早年嫁给了青梅竹马的于之初,嫂子家一直是做粮米生意的,她二人生有一女年方八岁名唤于小米,颜淡的生意大多都是布庄,以卖布制衣为主,以前她总是带着商队四处行走,生意经常交给兄嫂帮忙打理,公冶颜季亦不是常人,他与妻子举案齐眉,二人情深意笃,商场之中竟是不相上下。
自从回府之后,颜淡便一直记挂着裴毓,她接手自己生意逐渐忙了起来,可派去边界打探的人,却迟迟没有消息,半年的时间过的很快,原本她就知道,从大兴回来一路上耗费些时日,回来之后再忙上一段时间,那半年时间就过很快过去,她知道难为裴毓了,可是家中爹爹催促的紧,如今她已是二十有五了,别个家的早就生儿育女了,他怎么能不急呢!
可是裴毓会不会来,她实在是心中没底,离开的时候说了,只等半年,可是颜淡一直等到了冬天过去,她也没有等到裴毓。
裴毓没有来,倒是游译先回来了,他模样大变,竟真的没有认出来,原本以为许多事都是说说而已,结果他认真的留在了她的身边,跟踪了她两三个月之后,颜淡多了一个护卫。
又过两个月,裴毓仍是没有来,
倒是韩霄偶尔跑来和她挤一个床,他总是倦极的样子,也不多说,抱住她的腰一会儿便自顾睡去,一大早魏三再将他家太女弄走,她听说了,太女即将登基。
那一晚,颜淡依旧是睡不着,直到过了半夜也无困意,也不知是不是韩霄传染了她,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总觉得冷,若不是累极很难入睡,窗格响动,她知道是韩霄来了,其实府内众人已有多数都知道他们的小姐房内,有男人出入,可是大家都选择了无视,公冶颜淡已然二十有六,再没有男人就更惊天骇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