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至床边,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眯着眼睛打量云想衣,他虽是两鬓发白,但是脸上棱角分明,眉宇之间尽是浩然正气,想必年轻之时定是个风流倜傥的少年侠士。
“想必这位便是天山来的云神医了?”他声音沙哑,躺在那里不曾起身。
云想衣点头:“我是从天山来的,却不是什么神医,不过是为四皇子看了看腿疾,这位大叔可知身中何毒?”
轩辕简突然指着小草和那小厮插口道:“我师父他一向喜静,能不能他们出去外面等?”
贺儒风当然同意,只一个眼神就将那小厮打发了,云想衣也没什么疑义,也叫小草出去外面大堂坐着等她。
她一手拂袖,一手向白师父的手腕探去,那白师傅却躲开了,他盯着她的眼睛喝道:“等等!”
“怎么了”云想衣皱眉。
那位白师傅双手紧握成拳,突然问道:“姑娘可识得云若樱?”
“云若樱?”她茫然摇头:“不认得。”
“不认得?”他疑问道:“那你娘是谁?”
云想衣愤然起身:“这位大叔,不是要看病么?怎么扯到我娘身上去了?她的名姓不便相告,若是不想叫衣衣把脉,那就另请高明!”
轩辕简躬身:“姑娘莫气,我师傅或许是你娘亲的故人,见了你便忍不住打听一番。”
故人?哼,她嗤之以鼻,天山上的人用的都是假名字,但凡下山之人,便要为自己起一个与天山无关的名字,她娘当年下山之时,用的便是简单好记的云娘,因为她娘懒得起名字,她一直到得了仙主之位才叫了云霓裳。
她云想衣想衣本是母亲执意为她起的常名,其实她若留在天山,继承那仙主之位,正名还需刻上石牌与往生的历代仙主放在一起。
“轩辕简…轩辕简?”云想衣想起天山和她娘,突然想起了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她不由得失笑,突然转身面对轩辕简:“这位大哥!你可识得非白?”
轩辕简浑身一颤,他那双桃花眼正不敢置信的瞪着她:“非白在哪里?”
床上白师傅突然也是惊喜交加他一跃而起,直直落在云想衣面前:“你识得非白,那么定然是若樱的孩子了!”
贺儒风站在一边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把拉过云想衣护在身后:“轩辕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轩辕简却似没有听到,他仍旧喃喃问着:“她在哪里?这么多年我都找不到…”
云想衣冷笑:“你找她了?不是忙着和你青梅竹马的师妹准备亲事了?”
“她在哪!”轩辕简突然发难,伸手抓向云想衣,云想衣脚下发力,错身躲开。白师傅在一边皱眉,却又坐回了床边,观战不语。
轩辕简这一抓失手,心中大惊,她用的步法都是非白用过的,她们关系不浅,这个念头一起,更是大急:“快说她在哪?”
贺儒风又将她挡住:“大哥有话好好说!”
云想衣自怀中捻起几根金针,在轩辕简眼前晃了晃:“看看这是什么?”
轩辕简悲喜交加,那是非白的,他起身一跃,又向她抓来,云想衣飞针挥袖而出!他险险躲过,竟已是乱了手脚,抚下狂跳的心,站在那里呆了半晌,突然又向云想衣跪下:“轩辕简这一生除了师傅并未跪过别人!求姑娘告知简,非白在哪里?”
云想衣与贺儒风面面相觑,他想张口劝劝她说了就是,可还没他开口,云想衣已然说道:“在五皇子府。”
轩辕简跪着又向白师傅说道:“简已经等不及相聚之日,这就独自去寻,片刻便会!”说完,疾步而去了。
云想衣在心中偷笑,她回头向那位白师傅叫道:“大叔!你是看病呢还是寻人?”
白师傅靠在床边,他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上前:“我中的毒无药可解,麻烦云姑娘看看吧!”
云想衣上前,她稍加防范,两指搭在他的脉上,他内力雄厚,并无异样。
不多时她诧异开口:“这位大叔体内无毒。”
“有毒!”他突然一手擒住云想衣手腕:“十八年前有一个女人给我下的毒!从此无解!”
贺儒风上前来救,云想衣一愣之间,白师傅已是手到面前,她只觉脸上一松,那张薄薄的皮面皮便被他拽了下来!想必他是知道如何在哪里下手,竟被他一下得手!
贺儒风已然呆住,这、云想衣?只见此女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面若芙蓉倾城美貌一览无遗,正恼怒着一把夺过面具。
白师傅却是老泪纵横,看着她呆呆道:“若樱…”
…
…
白师傅姓白名家树,他乃是原武林盟主白翳之子,从小在碧水山庄长大,那年秋天,他与一干少侠闯荡江湖,巧遇在迷迭林迷路的云若樱,她迷糊可爱,容貌非凡,他一见倾心,费劲心思守在她的身边,千帆过后,他终于在她心中占下位置,并且带着她回到碧水山庄向父母禀明亲事,结果回去之后,父母震怒,原来父母有一恩人,身故前托孤爱女婚配与他,他唯恐她伤心离去,隐瞒此事与她成亲,过后提及纳妾之事,原说不得以而为之,乃是父母之命,云若樱悲痛欲绝答应纳妾。
他为成大义纳娶新妾,当日云若樱带着丫头非白大闹喜堂而去,从此杳无音讯。后来又过两年,青黎京城传来消息,原来这云小姐乃是云将军之妹,如今已然改嫁,他心中恍然,不敢相见,曾经沧海难为水,当初那些一生一世的誓言还犹在耳边,可他终是负了她,她怪他,恨他,可他心中更为痛恨自己,以及过了门的妾室,可是她又有什么错?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罢了,父母对她再多的补偿,也抵不过夫君的冷漠,她身子弱,最终是没活过去年冬天,她闭上眼睛的那天他哭了很久,眼泪止不住的落在她的脸上,他说了很多很多遍对不起,这一生,终是负了两个女人,也负了自己。
之后白家树大病一场,今年夏天原一直留意云五名之妹的,前来禀报,说她家夫君命丧黄泉,他闻讯也顾不得多年未见,顾不上无脸见她,连夜骑马而去,可等他到了那里,却为之震惊,那根本不是云若樱,这么多年他以为嫁了别人的云若樱,他时刻惦念的妻子,那她又去了哪里?
那个消息是云府发出来的,定是故意混淆他的暗线,她性子迷糊,时常记不住回家的路,他大闹云府,无果之后便一直在京城到碧水山庄这条路留下多人查探,他怕,怕她其实是回家的时候迷路了。
十八年,快整整十八年了,白家树带着大徒弟轩辕简,他二人一个找云若樱,一个找非白,直到今年冬天,有人来报,云府与康王相争认女,那女乃是天山所来,云五名什么时候丢了女儿?他年轻之时也与康王争那云若樱来,后来认了妹子方才罢休,他疑窦丛生,派人查探,发现云若樱很有可能就在那天山之上,这医女与她更是大有关联,直到他借那林瑾玉建筑神兵山庄之时,多方证实,这才有点眉目,十几年前,果然有云姓女上天山,她就是云想衣的娘亲!
“你这摸样与你娘长得是一摸一样!她曾经制过这样的面皮给我,所以我才知道是在那左耳边为轻边,一扯便掉。孩子,你相信我的话么?”
云想衣想着她问娘亲爹爹是谁的时候,她说她爹是个大侠,是个英雄那时候她年纪尚小,问过她娘亲,大侠英雄是个什么意思,娘亲说过,什么大侠,英雄啊,就是傻傻的重情重义。看着面前这个人,一脸焦急地看着她,她压下心中算意扭过头去再不看他:“我娘叫云霓裳,不是你找的那个人,你找的那个人,她…”云想衣哽咽了一下大声说道:“她中了寒毒,已经故去了。”
“什么!寒毒!”白家树腾地站了起来:“她在哪里?她竟然骗我!竟然骗我!”
“她死了!”云想衣飞快起身,在临出门的那一刻,才泪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她真的死了,你别再找她。”说完跑了出去。
“白师傅,这、这都是真的么?”贺儒风扶他坐下,
白家树脸色发白,贺儒风听他口中念念有词,他仔细倾听,这才拼凑几句,他大概就说当年身中寒毒,云若樱救他骗他,说寒毒已解,却原来是转移到她自己身上了,白师傅深思恍惚,后来竟是一会儿哭着说她竟然撇下他去了,一会儿又笑着说她定然是恨他不守承诺,骗他伤心呢,正是不知如何安慰之际,轩辕简一身伤的回来了,只见他身上血迹斑斑,回来没见到云想衣便又有些心急,见了师傅竟似疯癫,连忙给白家树打了盆凉水,为他擦了两把他这才好了许多。
贺儒风急急问道:“大哥!白师傅真的没有中毒么?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云姑娘真的是白师傅的女儿不成?”
白家树瞪了他一眼:“当然是我的女儿了!他们那些个混蛋,竟然妄想霸占我的女儿,没门!”
轩辕简黯然道:“师傅不比心急,等徒儿找到了非白,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不对,”白家树摇头:“那云五名也定然是知晓内情!我们去问个究竟!”
…
…
云想衣想起她的娘亲云霓裳,在她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么美丽,生活得迷糊又潇洒,这白家树所说的一切,和她心中猜想的竟然差不多,她心中竟是怨恨起来,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承认娘亲已经死了是在这里,是在他的面前,她想说出来叫他悔恨,却又不能见他那痛苦的模样,她心中又苦又痛,竟是夺路而逃,小草见她自楼上奔了下来,连忙迎了上来,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天来客栈。
她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小草在后面直拽她的衣袖,回头,见她指着自己的脸,云想衣顿时了悟,连忙走到一僻静处将面皮又戴了回去。
去哪里?
真的很想回天山。
街上人来人往,最终他们都有家可回,可她呢?她的家在天山,正失神在街上游荡,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云想衣抬头,原来是云天都,他今日不是在宫中当值么?怎么回来了?
他一脸焦急拉住她言道:“快些跟我回家去!出事了!”
兔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家有女,名唤想衣。此女贤良淑德,温良淳厚,朕与皇后闻之甚悦,今有五子青璃,尚未婚配,正值适婚之时,云女待字闺中,此二人堪称天造地设,特赐婚许配与皇五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日完婚。钦此!
云想衣手捧圣旨,眼前一黑竟险些晕了过去。
云天都四处找她,说先是传旨的公公来了云府宣读圣旨,青璃亲来云府送王妃青玉在后,云府上下为圣旨心惊,青璃为打消众人疑虑,拿出了怀中云想衣的手镯,声称乃是定情之物。众人更是大惊失色,圣旨到了不多时,康王爷派人来请云将军过府,他二人商量她的婚事去了。
云天都接过她手中圣旨,供奉去了。云母坐在云想衣的身边,见她神思恍惚,犹豫道:“衣衣,你与那五皇子真的以前就认识?他说的私定终身是怎么回事?”
云想衣狠狠咬着一口银牙,愤愤道:“这儿个混蛋!他竟然骗我!我什么时候和他私定终身了?”
云母拉过她的手:“衣衣你告诉娘实话,那祖传手镯是你送他的么?”
这…云想衣顿时噎住,这个还真不能说,她二人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弄断手镯,这话怎么说?不能说,她抚额暗叹,四处张望了一下,忙问云母:“天远呢?”
“天远和同学出去了。”云母仍没打算放过她:“你二人当真有情?五皇子先是声色并茂说钟情于你,后又与我和你爹拍胸保证,说你嫁给他做了一日王妃,便永远都是他五皇子府的正妃,永无更改!”
云想衣闭上眼睛,舒了一口长气,她先忍下!
“他口口声声说你二人情投意合,却真真的清清白白,止乎于礼,发乎于情,可那姿态,分明轻佻得很,他想说什么不言而喻,娘担心他这是冲着你来的,若不答应婚事,恐怕他滋生事端,毁你清誉啊!”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云想衣霍然起身:“娘先去休息一会儿!衣衣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
说着高声喊了两遍小草,可她此刻竟不知去了哪里,此刻云想衣仍旧是出门前的男装打扮,她要去五皇子府,问个明白!
他说他有个青梅竹马,就是方雅素,他说他一直想娶她,也只想娶她,那个女人却偏要去选秀,想嫁给太子哥哥,他想不明白,以前的那些个日子,难道都是假的?她曾说过喜欢他,都是假的
他说他不会娶她云想衣,她真的相信了。可是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多少是真,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云想衣急冲冲往外走,不多时便出了园子,刚要再往前走,却见大门口有两个人正在和看门的小厮说着什么,正是轩辕简和白家树!两旁护卫刀已出鞘,她连忙闪身躲到了假山后面,过了一会儿,通报过后,小厮带着白家师徒往正堂而去了。
云想衣悄悄的远远的跟在后面,快到正堂之时,她直奔内堂而去,内堂与正堂相连,中间隔有两道纱帘,方便窥听,她悄悄躲在第一道纱帘之外,不敢再往前一步,怕被人发现。
刚站稳脚正听见白家树惊呼:“朱剑红!原来是你!”
然后是云母的冷笑声,此时她的声音竟不似平日里的柔媚,尖声厉喝,生生的引人发颤:“白家树!你还有脸来!”
白家树:“你竟然嫁给了云五名,这必定是若樱的安排了,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云母:“住口!你这等负心人,没有资格提她!”
白家树似是被她的话打击到了,轩辕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朱姐姐,当年之事有许多都是误会!还请朱姐姐告知真相,师母去了哪里,还有非白,她这么多年杳无音讯,我一直再找她…”
话未说完已生生被云母打断:“你可算没辜负你师傅的教导,终于也负心了一回!既然当年选择了放弃,现在找来又有何用?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她们都死了!知道么!”
“朱剑红!算我求你,若樱在哪你告诉我好么?”白家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有那个云想衣,是不是我白家树的女儿?”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云母尖细的声音止不住的竟有一些颤抖:“她是我和将军遗失的爱女,与你何干!”
白家树:“你骗不了我!她的模样与若樱一摸一样,今年一十八岁,只能是我的孩子!”
“哈哈哈!”云母大笑:“真是笑话!云想衣出生在腊八寒冬,你自己想想,她是你的孩子?”
“什么!”白家树拍案而起:“云若樱究竟在哪里?朱剑红,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休要在糊弄我!”
只听当啷一声,剑鞘掉在地上,云母高呼一声,数十护卫兵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园子中还有集合的脚步声,她凄苦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插入了云想衣的心脏!
“人死不能复生!她对你也早已经放下,可我为小姐不值!若不是将军左拦右挡,早杀到碧水山庄了,今日你还敢送上门来,看我关门打狗!”
话音刚落,就听见大堂之内全是打斗之声,云想衣想纵身上前,忽然听见云天都的声音,顿时打消了念头,悄悄的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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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已定,青璃少了一块心病,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此刻妙思阁内,借着月色,多少人买醉对酒当歌,舞池中歌舞升天,大堂之中许多美人各展才艺,不时还在包厢内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之声。
他坐在二楼芮莹的房中,房门大开,能直接看见楼下美景,芮莹在一边弹琴,琴音低沉幽咽,却又时而欢快流转,时而高昂激越。
一曲罢了,只听青璃连声叫好:“好好好!芮莹的琴艺竟是越发的自成一家了,本王很是喜欢,不妨再弹一曲!”
芮莹拨动琴弦,娇笑道:“殿下今日心情不错啊!”
青璃大笑:“当然了,本王看见芮莹所有的烦心事就全都不见了,你说怪不怪?”
芮莹失笑:“殿下这是调侃奴家么?既然如此为何不将奴家带回王府,日日见着,那还会有烦心事呢!”
“这可使不得!”他假装为难,在一边摇头晃脑道:“要是叫父皇知道我还未娶妻,就将你抬回家中,还不打折我的腿!”
他二人正嬉笑间,忽听楼下一片喧哗,一位男装丽人手执马鞭在厅中正拽着妈妈的脖领,大声质问芮莹的去处,妈妈告饶,说在二楼,并且指了一指,一群打手蜂拥而至,她在怀中拿出一块腰牌向众人喝道:“将军府的令牌你们可识得?若敢不敬,姑奶奶我拆了你整个妙思阁!”
众人不敢上前,她拿出来的哪是将军府的令牌啊,那是御林军的,谁敢上前,找死么?云想衣撇下老鸨妈妈,向楼上一望,正瞧见青璃坐在楼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脚尖发力,借着楼梯栏杆飞身上楼,直直落在芮莹门前。
芮莹正膛目结舌的瞪着她:“这位、这位公子…哦不对这位姑娘找芮莹有何贵干啊?”
云想衣指着青璃向她冷哼道:“你出去!我找的是他!”
芮莹走过来依偎在青璃身边:“芮莹侍奉殿下不经允许,哪敢离开啊!是吧?殿下?”
青璃只笑不语。云想衣运力,一鞭向二人挥去:“既然求了旨意就要按我的规矩做,不然休怪我无情!”
芮莹笑意盈盈,口中却惊呼道:“啊!”
青璃也不管她,只拿起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本王不明白你的意思.”
长鞭将芮莹卷起,打了两圈,云想衣向后一甩,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脱了手,那芮莹直直的呗抛下楼去,却在众多咸猪手准备接她的时候稳稳着地,她拂了拂身上的灰土,对遗憾的公子们挥手道:“散了吧!散了吧!人家王妃来找王爷有什么好看的…唉,王妃如此行事,怕是奴家进不了王府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青璃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听见了么?明日就会有人传言,本王的未婚王妃打翻醋坛,大闹妙思阁!”
云想衣鞭指青璃怒喝道:“你为何骗我!”
青璃失笑:“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说过要娶方大小姐,难道忘记了么?”
青璃皱眉,一双丹凤眼在她身上打量一番,这才展颜笑道:“其实想想你穿男装比女装要好看的多。”
——“少废话!这婚事你退是不退!”她恼羞成怒,一鞭打去,却被青璃一把抓在手里!
——“你个小辣椒,我无时不刻都得注意保护我的脸,赐婚的旨意已经下了,你叫我如何退婚?”
——“我管你怎么退!反正、反正我不能和你成亲!”
青璃站立起身,用力一扯,云想衣大惊鞭子脱手。她登时向后面跳了两步躲开,被他调戏的次数多了,可不想再被他戏弄,此人被百姓传为淫、魔,可不是瞎说的。
他向前一步,她向后一步。
青璃突然敛起笑意,正色道:“如果是璃真心想娶你为王妃呢?给你荣华富贵,给你至高地位,你可愿意?”
云想衣喝道:“你别过来了!你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别过来了听见没有?”此刻她脑中竟然昏沉沉,已然忘记了自己会武功这一事实。
青璃哈哈大笑:“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不然也不会故意装出一副妒妇的样子来这了,可我却在这里等你多时了,你知道么?”
“什么?什么意思?”屋内隐约有一丝香气,此香与她身上的药香一旦…云想衣暗叫不好,她费尽最后一点力气转身要跑,却被青璃在身后一把拦腰抱住。
“你!你要干什么?”
青璃唇角飞扬,将她放于床上,紧盯着她依然清澈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必须嫁给我,做本王的王妃!”
转身
妙思阁内热闹非凡,五皇子的未婚妻找上门来,见了芮莹打翻了醋坛子,将其一鞭甩到楼下,此时他二人还在房中关着房门不知如何收场呢!众人起哄一声高过一声,屋内青璃莞尔,他将浑身酸软的对她抱置于床上言明道:“你、必须嫁给我,做本王的王妃。”
云想衣冷笑,她试着坐起来,却似浑身无力又躺了回去,见他抱肩看着自己眼角含笑,不禁恨恨说道:“殿下!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小心错行一步后悔!”
回答她的是青璃俯下身落在她唇畔的吻,云想衣偏脸,却终是落在唇畔,她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五殿下果真想娶我为妃?”
青璃点头,伸手拂过她额间乱发,仔细为她别于耳后,轻声说道:“今晚你就安心在此住下,过了今夜,监天选好了成亲的良辰吉日,父皇应允,便绝无回旋余地!当然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碰你的,此烟花之地,就算想想愿意,本王还嫌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