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连忙跑去打水,云想衣坐在床边,巧巧侍候着净了脸,又给她梳了发髻,换了件白底金边的海棠花群,约莫着自己这张面皮是永远都是一个颜色的,估计不能看出憔悴,她这才叫巧巧扶着下楼,云家夫妇等人正在前堂用饭,云想衣逐一问了安,也坐在了一边,她吃得很慢,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可是大家却觉得气氛古怪得很,不多时云想衣吃了一点,漱口,离去,她说要出门走走。
朱剑红大抵猜到了一些,她巴不得云想衣出去散散心,连忙派人备好马车,叫唐三赶车。她送出门来,嘱咐了一遍又一遍,云想衣坐上马车,对唐三说,去雅宜轩。
贺儒风约了今日,说是今日出香,叫她千万记得赴约取香。巧巧扶着云想衣下了马车,唐三紧跟在后,他可是向蓝夜保证了的,一定要时刻保护小姐的安全,不能出一点差错。
雅宜轩的伙计见了云想衣连忙将她引进后院,自己公子昨天半夜就在制香室中忙活了,还特意吩咐他在门口等着云府的小姐。
贺儒风刚好在香室中出来,他头发微乱,一夜未睡却仍是精神得很,想伸手拂了拂衣上褶子,却想起云想衣根本看不见,这才作罢。
“衣衣来得刚好,八盒香脂全部制成,我这就拿来给你看看。”
“嗯,”云想衣点头,巧巧扶着她坐在后院的耳房中等着,不多时贺儒风拿了两个盒子,一个暗红的盒子,盒面金粉隐隐闪耀,另一个是青绿色的,他打开那青绿色的盒子,递到云想衣的鼻子下方说道:“此香名为惊鸿,翩若惊鸿,宛如游龙,其香气浓郁不腻,一见倾心!”
果然是浓郁得很,云想衣仔细闻了闻,香气顿时窜入五脏六腑,直叫人沉醉其中。她伸手推了推香盒,坦然说道:“贺大哥一番美意,可惜衣衣不懂品香,倒是糟蹋了这香了。”
“衣衣说的什么话,你可知道若没有你,我根本就不能制成此香。”他盖好盒盖,加以密封放在一边,说话间又拿起另一盒暗红色的香脂放入云想衣的手中:“此番制香,成了八盒,七盒惊鸿,还有一盒就是这个,这是我加以各种香料精心调制的蜜香,别看它不是花香,这精藏花蜜味道独树一帜,乃是贺家祖传秘方,加以少许香料,只此一盒,再无他家。”
云想衣闻言,一只手摸索着手心的小盒子:“既是就这么一盒,那京城名贵,还不捧成天价?”
“这盒不卖。”贺儒风看着她笑意盈盈:“因为这是我特意为衣衣所制,要送给你。”
“这怎么可以?”云想衣连忙推辞:“这么珍贵的香,衣衣也不喜擦香,岂不是践踏了贺大哥的一番美意?”
“衣衣切莫再说这样的话!”贺儒风推回她举高的手:“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好吧!”云想衣露出笑意:“如此衣衣就收下了,它有名字么?”
贺儒风看着她,眼里一片笑意:“名字么,既是送给了衣衣,还得看衣衣心意来取名,到时候有了名字就来知会我一声。”
“我?”云想衣失笑:“我哪里会给香起名字了?”想了一会儿说道:“想着与贺大哥认识,也算一场缘分,不若就叫遇见如何?”
贺儒风只笑不语。


颜回与颜去皆守在门外,他不时斜眼瞥着弟弟,一经发现颜去就狠狠地瞪他,直吓得想八卦一下的话顿时吞回了肚子里,太子殿下正在和自家殿下密探,也不知发生了何时竟神秘得很,就连他这个贴身近人都赶了出来。
屋内青瑜坐在床边,正惬意地笑着。
倒是青璃的脸色有些不好,他见哥哥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不由得哼哼道:“你弟弟我如今肋骨都被打断了,你还叫我去妙思阁叫姑娘?”
青瑜瞥了他一眼好笑道:“你不去谁去,那丫头不见你就拿架子,我堂堂太子还要看她脸色么?再说太子逛窑子,这像话么?”
“得了罢!”青璃不屑道:“是怕你家那只猫挠你吧!你还真是怕了她…”
青瑜瞪了他一眼:“我怕她做什么,不过是不想叫她知道了好有借口逃离我而已。”
青璃叹气:“我算是怕了你,叫颜去跑一趟吧,我这骨头实在得老实的躺些时日。”
“你就躺着吧,什么时候媳妇儿叫别人拐走了什么时候再起来也不迟。”
“三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青璃一头雾水。
青瑜嘿嘿一笑,侧身靠近他神秘莫测道:“我看咱这八弟呀,他与云想衣之间必定有所牵扯,而且还似乎是纠葛不清,他这个人不简单,他们地关系,也更不简单!”
青璃皱眉:“三哥如何知道的呢她倒是与那林瑾玉有些旧情,哪里又招惹了他呢,这事古怪得很,我看这老八有点悬,若是与云想衣相识,那么他出现的时候真是太巧了。”
“男女之事,”青瑜说道:“真情实意自然流露,就只言片语就能窥探,我敢打赌,云想衣那一番做派,定然是事出有因。”
“嗯,然后呢?”
“所以我叫你再去妙思阁查探一番啊,这几日青瑞那小子趁他老爹没时间看管又留恋花巷了,在他身上下手!”
“好,我叫颜去跑一趟,芮莹那里我心中有数。”
青瑜起身:“我这就回府了,你好好养着吧,最好等母皇生辰就能下地。”
“放心!”青璃点头:“云想衣下手够狠,她的药也灵得很,用不了母后生辰就能大好了!”
青瑜点头他出得房门叫了颜去进去,见颜回探头探脑直往屋里看,抬指给了他一个爆栗:“还不送我出去?”
且不说颜回连忙赔笑恭送,颜去站在床前,青璃也不和他啰嗦直言吩咐道:“有三件事马上去做,第一,去一趟妙思阁,告诉芮莹和洛丹,若是青瑞去了好生侍候着,至于青瑞去不去的问题就叫她们自己想办法。第二,派人严密监督这个冒出来的八皇子,他可疑得很,给我查清楚那康王叔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第三,京州也加派人手,林瑾玉缩手缩脚的真不知道瞎折腾什么呢,给我查!”
颜去点头:“是。”转身刚要走,忽听青璃说道:“等等!”见他回头又道:“去云府请云想衣过府一叙!”
“嗯,属下马上去办…”
“快去吧,就说本王想她了。”
颜去:“…”


云想衣与贺儒风相谈甚欢,他给她讲了各国游历的经历,她十分向往,他直言说如果她愿意,他二人可以结伴而去,想着这处纷扰未定,她摇了摇头,他却误会她烦恼婚事,连连追问之下,她只好对他说了,这婚事乃是权宜之计,待哪一日终能挥袖而去,定然与他相伴去各国游历一番,现在想来,这话说得有些不妥,正胡思乱想,马车已经回到了云府门前,只听唐三吆喝了一声:“吁!”紧接着一个少女的声音脆脆的有如黄莺:“爹!”
然后是唐三惊喜的声音:“丫丫!”
云想衣闻言大喜,不等巧巧来扶登时掀起车帘,一个软软的少女的身子已经扑了过来,她一把将来人抱住,这小姑娘来势凶猛,竟将云想衣一下扑倒,一抬头露出了一张兴奋的苹果脸:“小姐!我想死你了!”

转机

要说起这天山上面懂得医术的人很多,可是若问谁最精于医术,在云霓裳之后不是蓝夜,也不是云想衣,却是蓝夜和唐三之女,唐婉,唐婉小名丫丫,她自小便胆大心细,熟读云霓裳所留的所有医书,许多云霓裳大胆的想法,她都逐一下刀实验过,后来为了寻找能医治蓝夜眼睛的办法,她毅然下山游历。
蓝夜传出话去,一听说云想衣下山了,丫丫便留了心,她在飞凤与青黎的边界上守着莺歌(详情见有女长乐,不感兴趣的就只当是一个人名。),等了莺歌夫妇离开,她立马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青黎的京城,她在云府见了母亲,听说云想衣出府了就一直站在大门口等,离老远就瞧见了大胡子爹爹,她兴奋得直喊,云想衣一掀车帘,她便等不及扑了上去!
有了丫丫,蓝夜总算松了一口气,丫丫见娘亲对爹爹的态度转变了很多,不由得直调侃自己的爹爹,直气得唐三撅鼻子瞪眼的,可最后却傻傻的笑,不好意思的转身走了。
云母将丫丫安排和她爹娘住在一起,她却不愿意,只说要和云想衣在一处,云想衣心中欢喜,她也很想念这个小丫头,唐三夫妇自是依她,她急于给云想衣解毒,几人便拥簇着云想衣去了竹苑,唐三仍然在门口守门,云母和蓝夜坐在一边焦急的等待,丫丫先是给云想衣把了脉,不由得暗叹,母亲功力不减当年,直把毒素都逼入了眼中,云想衣眼边发青,这是险招,也真难为她们想得出来了!
丫丫叫云想衣坐直,她手执细如毛发小针,轻轻在她眼边轻轻一划,顿时显出一道黑线,两边各自一条,丫丫聚精会神回手拈起两根小针,又在她脑边左右两边穴位各刺一针。然后又是两支银针点在颈部,自此她两指在两眼间轻轻按揉,片刻,一滴一滴的黑血自两边眼下黑线出滴出,朱剑红紧紧拉着蓝夜地手,她知道,此种解毒十分凶险,一点差错,双眼皆废!
云想衣双眼紧闭,她倒是没有多少疼痛的感觉,对丫丫的医术也放心的很,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只觉颈上穴位处一凉,丫丫拿了干净棉布仔细将她眼边都擦了干净,这才睁开眼睛,一丝光亮登时映入眼睑,然后是丫丫模糊的脸,她用力眨了两下,看看丫丫又看看不远处的蓝夜和朱剑红,几个人正瞪大眼睛等着她的反应呢:“我能看见了,就是模糊得很…”
“真的?”朱剑红连忙过来将她抱住:“太好了!”
蓝夜也慢慢走了过来,被丫丫扶住:“丫丫,小姐的毒还没有解清么?为什么看东西会模糊?”
丫丫耐心解释:“此毒并不复杂,但是若一次都在眼边流出,怕有损眼睛,每天一次,不出三日,小姐的眼睛就会完全看清了。”
蓝夜这才放心了,折腾了半日她眼睛不便也觉着乏就和唐三离去了,朱剑红也是嘱咐了几句给这对小姐妹留下了独处的空间,就去了。
云想衣打量着丫丫模糊的脸,赞叹道:“丫丫你真是叫我们刮目相看,想必游历这半年经历了许多事了?”
丫丫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得意道:“我不停的走,终于在花语皇宫中发现了一种秘药,此药对虫盅之害甚有奇效,为了报答这位献药的恩公,就留在他身边呆了一段时间,这不,听闻小姐下山了,我这才急忙赶了过来,就怕有人欺负你!”
云想衣动容,她将丫丫紧紧抱住,多日以来种种委屈终于迸发,泪水再也止不住自脸上流下:“我的好丫丫…”
丫丫眼中掠过一丝厉色,反手将她抱住恨恨道:“我都知道了,林瑾玉这个王八蛋!小姐不用给他留颜面,直接去就问了他!”
云想衣摇头:“随他吧,我已经决定放下了。”
“放下了?”丫丫怒道:“是不是因为许芊柔?哼哼,她是苦头还没吃够么,还敢来招惹你?”
“不是,”云想衣叹气,一行泪又顺脸流下:“她哪里敢招惹我,不过是瑾玉哥…林瑾玉他想要齐人之美,我嫌累罢了。”
“齐人之美?”丫丫腾地站了起来:“他想得倒挺美!我这就去问问他!”
云想衣将她一把拉住:“丫丫!”
“怎么?”丫丫气愤叫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忍着的?”
“没有,”云想衣摇头:“不是我的,不想强求,仅此而已。”
“小姐!”丫丫无奈道:“你怎么和仙主一个性子啊!可恨那对狗男女,我恨不得一针一个毒死算了!”
云想衣闻言笑道:“我娘说过,他自去他的,我自行我的,若不能相守,”她顿了一下郑重道:“便潇洒离去,相忘于江湖。”
“你也是这么想的?”
“嗯,呵呵”云想衣自嘲道:“我的境界还差了一点点,现在还有一点点的不甘心,所以我一直在等,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小姐,”丫丫撅嘴:“我想去教训他们,你是不是手软了?你的剑呢?”
“好了,”云想衣长出了一口气:“管他作甚,你小姐我呀,如今又有了一个未婚夫呢!”
“我知道,”丫丫瞪了她一眼:“我娘都说了,这个皇子殿下不怎么样,听说经常流连花巷,不是个好货!”
云想衣失笑:“他这个人儿不是表面那样的简单的,再说这件婚事不过是权宜之计,他有个别院有天然的地下温泉,我想去了这寒毒之根儿!”
丫丫一听这天然的地下温泉,登时来了兴趣:“我想去看看!”
云想衣尚未答话,却听见了脚步声,巧巧已然跑上楼来,她气喘吁吁的奔到房前隔着门喊道:“小姐!五皇子派人来了!”

…云想衣带着丫丫坐轿子赶往五皇子府邸,她怕被别人看出眼睛的不对劲,特意在眼上也覆上了一层白绫,自此别人看她仍旧往常那样,她也能模糊的看个大概,本是距离不远,可刚行到大街当口,前面一片混乱,竟是有人当街调戏女人!轿夫无奈只好将轿子停了下来。
有两个小混混模样的正在拉扯着一个女子的衣裳,那女子拼命躲闪,周围百姓观望的很多,却无人上前,丫丫惊呼道:“好美的女子啊!”说着就要起身下轿去,云想衣一把将她拉住:“别去!”
“小姐!我去帮她!”
云想衣紧紧拽着她的胳膊摇头道:“京城的水混着呢,一个能叫你都惊叹的美人竟敢独自上街,被人调戏,而无人敢管,这件事本身就不简单,咱们且再看看。”
丫丫顿住,正这一句话的功夫,只见一个路过的锦衣公子拨开人群,见了那女子登时冲上前去将她护在身后:“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两个小混混见了他顿时就像耗子见了猫,低头哈腰施礼道:“原来是瑞世子啊,失礼失礼。”
这个锦衣公子正是青瑞,他不耐的挥了挥手:“滚滚滚!”他身后的额护卫也赶了过来,那两个小混混立时告罪逃一般地飞快跑了。
青瑞回身安慰美人道:“洛丹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这个女子正是妙思阁的洛丹,她红着眼圈投入了青瑞的怀抱哽咽道:“多亏的世子相救,不然洛丹虽是□,在这大街之上如此颜面尽失也不要活了!”
青瑞抱住怀中女子,一股馨香登时钻入了鼻孔,他想起那晚销魂的滋味,登时忘记了他爹的告诫:“别怕别怕,我送你回去!”
看着青瑞拥着那女子离去,丫丫咂舌道:“这真是英雄救美啊!”
云想衣哼了一声,喊道:“起轿吧!”
轿夫抬着轿子转了两个弯就到了五皇子府,颜回正在大门口等着,云想衣只当看不见,丫丫扶着她慢慢下轿,他连忙迎上前来:“云小姐快请!”
“嗯,”云想衣应了一声,问道:“颜回可知你们殿下请我来有什么事么?
颜回犹豫再三,还是说了:“殿下说对云小姐思念得紧。”
云想衣:“…”
丫丫:“…”
青璃躺在床上,正是百般无聊,听到通报说云想衣来了,连忙苦了脸,忽然又想起她看不见这才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云想衣由一个小丫头扶着进来了,他的心竟扑腾扑腾的闹腾起来,她今日眼睛上覆了一层白绫,挡住了小半张脸,颜回殷勤的给她倒了杯茶水,她坐在桌边,离他有些远。
“我说皇子殿下,您找我有何贵干啊?”云想衣隔着白绫,只能模糊的看见青璃的一个影子。
青璃皱眉,在床上哼哼道:“你过来说话,我有事问你!”
丫丫好奇的打量着青璃,这个五皇子样貌倒是不错,正暗自端详,忽见云想衣起身,她连忙伸手去扶,云想衣会意,仍旧慢慢地走,摸索着坐在青璃床边:“说罢!什么事?”
青璃仔细打量她的神色,突然问道:“你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八皇子可是旧识?”
他倒是直接,云想衣点头道:“算…是吧,见过几次,不是很熟。”曾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形同陌路,算是不熟了吧…
“哦,”青璃点头,她答得还算坦然:“那林瑾玉呢?”
“什么林瑾玉?”云想衣暗自好笑:“不知殿下何意。”
青璃冷哼道:“别和我装傻充愣,那个林瑾玉不是你的心上人么,你当我不知道嚒?”
“心上人?”云想嗤笑:“敢问殿下从何处得知的?我与他形同陌路,谈何心上人一说?”
哼!青璃怒视她哼道:“你别管我是从哪里知道的,从前那些过往本王也不想再提,只是,从今往后,云想衣你需要明白,我青璃的王妃,不是谁都能惦念的,那些个乱七八糟地男人,都给我离远一些!”
“殿下这是训斥衣衣不受妇德么?”云想衣压下心中怒火,腾地站了起来:“衣衣本就是山中长大,若是不喜,现在就去取消婚事尚还不晚!”
青璃顿时哽住,他哼哼两声,这才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在外面招蜂引蝶,本王心中很不痛快!”
云想衣复又慢慢坐下:“殿下如此看重衣衣,倒叫衣衣不自在了,我能说你这是吃醋了么?”
青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是颜面问题!还有那个本王的皇叔,你的义父,最好也是离远些。”
“哦?”云想衣诧异道:“这是为何啊?”青璃他为何要与她说这些话?
“哼,”青璃哼道:“他先前在父皇面前求为你赐婚,本就是不怀好意要挑拨我与三哥,如今突然冒出来个八弟与他情同父子,怎不叫人提防?”
云想衣抚额,她叹气道:“我的殿下,你就别绕弯子了,直说吧,到底想说什么?”
青璃似是愣了一下,再次问道:“你与老八不熟?”
“嗯,然后呢?”
青璃正色道:“最新的消息,父皇已经拟旨,赐婚八皇子青玧与康王义女舒瑾于下月初六在康王府完婚。”
“…”

番外-执子之手

唐三原本是唐门七秀中的一个俊俏小哥儿,彼时他还年少,刚出江湖就认识了蓝夜,那时蓝夜尚还叫非白,他比她小三岁,唤她姐姐。
他常常梦见非白,尽管他最经常做的事就是制造各种机会与她见面,也只为说上一句:“姐姐,好巧啊。”但是在非白的眼里,他总留不下痕迹,自此他厚着脸皮整日跟在她的身后,她也总是一笑了之,后来有了轩辕简,非白心有所属,他黯然神伤,这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原来,这个姐姐,他想娶来做娘子。
非白和主子云霓裳住到了碧水山庄,唐三为此担心不已,他在山庄下面包了一个小酒楼,整日徘徊在山庄周边,就像着了魔一样,也不知他向老天爷祈祷了多少次,终于盼到了非白和轩辕简反目,那一日晚上,他救下了她,一个青年男子扶着云霓裳她们三人自山庄而来,正被他遇见,非白身上有伤,他帮助她们躲开了碧水山庄的追兵,并且死皮赖脸的跟到了天山脚下,原来非白不叫非白,她的家在天山,名字叫蓝夜。
人家早上了天山,却叫他回去。他不肯死心,硬闯天山,最后在天山的八卦阵中迷了路,一大片迷踪林并没有难倒他,几次有人放他出去他都不肯,他在林中抓野味,誓死也要上天山见蓝夜,他想他还没有对她说:“我不想叫你姐姐,我想娶你做我的娘子。”
唐三在林中自得其乐,终于有一日,蓝夜来见他,她的模样憔悴不堪,一双鞋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竟已磨破,见了他好似累到极致,喃喃问他,为何呆在这迷踪林里,不肯离去,她的眼神空洞无神,他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的眼睛看不见了,他将心中演练了千万次的话说出了口,蓝夜似已呆住,她思索良久,却拒绝了他,他心中千思白转,终于在她打开阵法的一个缺口之时,忍不住出手擒住了她,点了穴道,扛下山去。
那时他很天真,他以为一旦蓝夜成了他的女人,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唐三拿了些银两叫山下的农户帮忙买了一些红布和蜡烛,他就地简单的在一家农户中与动弹不得的蓝夜拜了天地,当然也入了洞房,他想得简单,她成了他的女人,从此再不会眼中无他。
这是唐三这一生做过的最蠢的一件事,也是他做过的最庆幸的一件事,因为自此蓝夜恨他,恨不得杀了他,因为最后,他终于得到了她。
蓝夜失身之后,痛苦万分,她拿着剑扬言要杀了唐三,他却不躲不避扒开胸前衣物,拽着她的手按在赤/裸的胸口上,叫她若能做到,便一剑杀了她的男人!
男人?是啊,他不再是个孩子,他是个男人了,而且成了她的男人,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蓝夜带着他上了天山,住到了天山的后山,自此唐三成了蓝夜的眼睛,他以为他得到了,可是蓝夜对他依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