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蓝夜扶着楼梯跟着唐三走了上来,巧巧将门打开,云想衣习惯性的向门口看去,却突然记起自己看不见了,这就是蓝夜姐姐的世界么?
唐三将蓝夜引到床边坐下,蓝夜摸索着抓住了云想衣的手:“我和三郎这就起程回天山取药,衣衣现在眼睛不适,可千万要小心。”
云想衣反握她的手,轻拍两下,安慰她道:“姐姐放心,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怕我出事呢,各路人马此时只会保护我,不会伤我。”
蓝夜叹气:“现在外面都还不知道你不能视物,尽量不要出府,我与三郎快马加鞭最多半月就回!”
云想衣点头,那边唐三催促道:“娘子,咱们快些走吧,不要再耽搁了!”
蓝夜在唐三的搀扶下出了阁楼,云母为她夫妻二人置办了一辆马车,送她二人出府,蓝夜见左右无人低声说道:“剑红,衣衣就交给你了,她若再出什么事,蓝夜就得自刎谢罪于仙主棺前了。”
云母也就是朱剑红,眼圈登时红了,她紧握住蓝夜的手点头道:“都怪我…”话未说完,泪已经落了下来,正落在她与蓝夜交握的手上,蓝夜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别这么说,我走了。”
唐三将她扶上马车,随即向朱剑红挥了挥手,飞身上车,狠力甩了一鞭子,那两匹马顿时撒欢跑了起来。
朱剑红拭去眼中泪水,转身回府,云府的大门缓缓的关上了,自转角处,闪出一人,他痴痴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仿佛不可置信般紧紧握着双拳,上面青筋皆露,此人脸上戴着半截面具,见云府的大门关上了,这才向马车的方向疾奔而去。
这人正是轩辕简,他与师傅白家树探病云府被拒之后,一直没有死心,奈何云府现在有如铜墙铁壁,云天都带了御林军得了圣令护住云府,将云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只为妹妹养病,传闻云想衣中毒之后生死不明,白家树焦急万分,他坚信云想衣是那云若樱与自己所生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他膝下无子,此时听闻她危在旦夕,又怎能不急?他师徒二人日夜轮守在云府对面的民宅之处。
轩辕简今日见云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他便留意多看了两眼,这一细看不打紧,他竟然看到了失踪多年的非白,她由一个长着络腮胡的高大男子扶着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她眼睛上面覆有白绫,他仍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找了她这么多年,找寻不到,谁曾想这一日到了,一眼看见了她,却又呆立在地,不敢置信,只这一眼,有如万年。
真的是她,轩辕简飞身追随而去,他一路施展轻功跟在马车后面,直到出了京城,在城外那片密林之中,这才终于赶上,只见他纵身一跃,脚尖在马车车顶轻轻一点,便跳到了马车前面,他欣喜万分,亦是激动得不能自以:“非白!非白!”
“吁!”马车登时在唐三的吆喝声中停住了,他自马车上一跃而下,见了是轩辕简登时皱着眉头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轩辕简已是不管不顾冲到了马车之上:“非白!我总算找到了你!”蓝夜在车中听见他喊非白的时候便已愣住,待他冲上马车之时,她已经缓过神来,一手挑起了马车的车帘,两个人立时冷不防的打了个照面,轩辕简一把将她抱住:“非白!你叫我好找!”
唐三在后面大叫一声:“娘子!”说话间大拳已然抡到,蓝夜闻风登时一把推开了轩辕简,她目视前方皱眉道:“公子认错人了。“说着起身就要回到马车之中去,唐三冷哼一声,冲轩辕简挥了挥拳头恐吓道:“快走!不然唐爷的拳头不容你!”
“小白!”轩辕简也站立起身,他二人不过一步之远,怎地觉着仿若隔着千山万水,他一把扯下脸上那半截面具,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小白,你看看我,我是阿简啊!”
唐三闻言大急,他抡拳一下将轩辕简打翻在地,唐家祖传的八卦掌,岂是等闲之辈能招架的?轩辕简在地上就地一滚,起身出剑,他二人缠斗一处,那马车上背对着他们的蓝夜忽然转过身来,她缓缓坐在车辕边上,娇叫一声:“三郎住手!”
唐三正打在兴头上,哪肯罢休,轩辕简此人在他心中乃是一大忌讳,此时见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恨不得一拳打死了他,打不死他也想将他打入地缝永世不现身那才好,蓝夜连喊三声三郎,见他不予理会,突然冲着他们的方向大叫一声:“相公!”
唐三顿时懵了,连忙答应一声,得意地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某人,乐颠颠地跑到马车边上,一手揽过蓝夜昭示他的所有权:“轩辕!打了你一次还不够么?这次看在我娘子的份上就放你一马,快点闪开让路!不然唐三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这么说行吧?娘子?”说着径自傻笑起来,蓝夜并未像往常那样挣脱,只用手肘偷偷的拐了他一下。
轩辕简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她叫他什么?她说什么?刚才他只顾打斗,竟似没有听清:“小白,你这是…我是阿简啊!”
蓝夜衣手扯下眼上白绫,冲着他的方向说道:“好吧,我知道你是阿简,我是小白,可是阿简你看,拜你所赐,小白如今眼不能视物,已不是当年的小白。”
轩辕简浑身一震:“你的眼睛怎么了?”
蓝夜叹气:“你非要知道我这就告诉你,当年我与仙主要离开碧水山庄之时,你与你那柔弱表妹联手将我打伤,你可记得?她下手狠毒,趁我不备竟然在我眼前撒下天残药盅,本来仙主带着我避了人世能及时解救,但是回了家里却听闻你二人即将成亲,我一怒之下,服下烈毒,将那盅母毒死,眼睛便不能再救,那时只想着,有眼无珠,要眼何用!”
唐三又搂紧了些,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现在握住,还不晚。
什么!轩辕简无力道:“那天我只想留住你!表妹竟然骗我…”
“哼,”蓝夜冷笑道:“你表妹打得好算盘,可现在看来她也未成正果,仙主说的对,自古以来,表哥表妹的,最爱有肮脏勾当!”
她闭上那双毫无焦距的美目,平息了下心中渐起的怒火,再睁开眼睛之时,已经平静:“好了,阿简,如今我现在有夫有女了,往事就叫它随风而散吧,你我二人,终成陌路,从此再不相见,相忘于江湖,好么?”
“不好!”轩辕简踉跄两步,大叫道:“不好不好不好!小白,你看不见,可以摸摸,我的脸还是当年的模样,阿简知道你总是喜欢美男子,我常常庆幸自己遇见你的时候有着绝代风华,这才入了你的眼,你走之后我迁怒表妹差点杀了她,这么多年来我戴着这半截面具,在各国寻你,总以为还能像初遇那般一个不经意就看见你,天不负我,我果真找到了你,你别说气话气我了好么?他这般男子,怎能是你的男人?”
唐三闻言大怒:“告诉你轩辕简!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门唐三手,还就是她的男人,是她的相公,你再在这胡搅蛮缠,休怪小爷手下无情!”
轩辕简上下仔细打量,恍然大悟,他拿剑指着唐三苦笑道:“我道是哪个唐三爷?这不是唐门七秀中的唐三么?想当年样貌堂堂,怎地变成了这般模样…”
话未说完,唐三双掌扑面而来:“少说废话!吃我一掌!”
唐门八卦掌在江湖赫赫有名,他哪敢硬接,前几日在云府已经冷不防吃了他的暗亏了,这次再不敢小瞧,他二人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蓝夜坐在车边,暗自着急,这个唐三,她都已经承认他了,他怎么还和他纠缠不休?脸喊几声三郎,他都不理,甚至她两个人还很有默契的远离了她,直至就连打斗的风声也听不见,这个蛮汉子!蓝夜恨恨地坐在车辕上,此时云想衣眼睛不能视物,寒毒还指不定何时爆发,他怎么把正事忘了呢!真是恼人,正暗自生气,灵敏的耳力让她心生警惕,前面有人!她双手拢于袖,大喝一声:“谁!”
太祖灵牌
云想衣毫无预警的打了两个喷嚏,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刻她正趴在床边以药熏眼,已经熏了好一会儿,她已经双眼红肿,也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了,蓝夜和唐三走了有两个时辰了吧,暗自计算着,正要叫巧巧将热汤药端走,忽然听见唐三没等上楼就焦急的喊了声小姐,她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
原来唐三惦记着回天山的事,他并未离开太久,又怕轩辕简纠缠不休,这才狠命的缠斗,直至将他放倒,虽然他更愿意杀了他永除后患,但是怕蓝夜怪他,就点了穴道把他扔在了林中深处,可等他赶回马车那里,不由得恐慌起来,地面上明显有打斗的痕迹,蓝夜不知去向!
多少年他一直充当着她的眼睛,此时心慌无比,所幸总算没犯糊涂,他在马车四周仔细查找,在马车的车辕上发现了一个用金针刻下的五字!
听罢唐三的话,云想衣躺回床上,眼睛真是熏得太久了,竟有些疼,她冲唐三说道:“唐三哥将手巾递我一下,在桌子上。”
唐三连忙拿过来递到她手上,云想衣躺平身子,将手巾敷再眼上,这才好受了些。
“小姐!”唐三急道:“定是那五皇子抓走了蓝夜,咱们去他府上要人吧!”
云想衣摇头:“不去!”
“不去?”唐三更急:“小姐不去,唐三就自己去闯了他的皇子府!”
说着就往外走,云想衣大喝一声:“回来!”见他停下了脚步,这才叹气道:“唐三哥你先别急,坐下听我说。”
唐三耐着性子坐在了桌边,他心急如焚,生怕蓝夜有什么危险或者是受了什么委屈,这些年来他对她可算百依百顺,要说受委屈的永远是他,可若要叫蓝夜有点什么差错或者心里不痛快,那比杀了他还难过!
“咱们不必去他府上要人,你想想,蓝夜姐姐眼睛不便,她怎么能清楚的判断谁对她不利呢,要么就是对方故意渗透给她的,那么就是对方故意透露给我们的,如果你没有看见那个五字,他也定然有法子叫你知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当时那马车附近定是还有人监视着你,说不定也一直跟踪你到了云府附近,这才放心的回去报告去了…”
“啊?”唐三脑子一片混乱:“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云想衣暗自挑眉:“等!”
等?唐三坐立难安,他哪里等得住,正是踌躇之际又听她言道:“你放心,蓝夜姐姐再五皇子那里,安全得很!”
“可我还是不能安心…”
云想衣失笑:“唐三哥看重蓝夜姐姐这是好事,现在你只需去做一件事,我保证不出三天,他定然将蓝夜姐姐送回云府!”
…
…
颜去经过颜回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颜回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不就是会飞着打人么?可我是你大哥!
瞧瞧他在主子耳边耳语的那个样子,贴得那么近,换了别人不得胡思乱想么,当然他偶尔也胡思乱想,京城现在贵少之中也有许多人公开养娈童,玩断袖的,他可是每天都关心这种小道消息的,看看躺在床上沉思的自家殿下,颜回嘿嘿偷笑两声,要说他家主子,脸色苍白,样貌绝美,可不就是一个啥啥啥么,他正在一旁偷笑,颜去退了出来,走过他身边哼道:“你可以再傻点…”
说完人已经没影了,欺负他跑不过他!颜回恨恨地想,不过他们说什么了呢?他心思一转,连忙倒了一杯茶,给主子送茶去!
“殿下!喝茶!”
青璃正躺在床上翻书,他长指不停的翻着书页,显得十分惬意,见颜回端了茶水过来漫不经心道:“放一边吧。”
颜回将茶水刚一放下,又听青璃吩咐他道:“再去沏一壶好茶!咱们要有贵客上门了!”贵客?颜回满头问号,但他一向是有令必从的,连忙去泡茶,等着贵客上门,可是直到这茶水凉乐个透彻,也未见半个人影,他不由得跑到青璃床边,他家主子还在翻书,颜回撇嘴:“殿下,茶水都凉了,哪有人啊?”
青璃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再去沏一壶!”
颜回得令,他瞄了青璃手中书册一眼,飞快地低下了头,脸腾地就红了大半:“殿下!你怎么看这等淫/秽的书!”
青璃冷哼一声:“当我不知道,你那个脑袋瓜子里面又装了多少正经东西了?”吓得颜回一缩头,又听他笑道:“本王即将大婚,当然是要好好学习一番的!”
颜淡偷瞄了一眼,见他心情不错,小心问道:“殿下啊,云姑娘生死不明,您又重伤在床,这亲怎么成啊…”
他家殿下没有回答他却高深莫测的笑了好一会儿,叫他去沏茶!
颜回偷懒了,当夜色来临,他没有一直盯着大门,也没有真的一直沏茶,不过贵客真的上门了,当夜,太子驾到!
太子青瑜探病皇子府,颜回前去通报,他竖起拇指一脸崇拜的对自己殿下夸赞道:“殿下真乃神人啊!”
青璃脸色铁青:“我等的不是他!”
“那五弟你在等谁啊?”
此时青瑜已然走了进来,今个他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绣衣,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更加的温文尔雅。
青璃瞪着他:“反正不是等你!”
青瑜失笑,他遣退了颜回,将门关好走到床边坐下,这才说道:“你等的那个人不会来了,而且她也不会派人来。”
——“三哥怎地知道得这么清楚?”青璃皱眉
——“我当然知道,”青瑜笑道:“宫中今日可来了一位客人,真叫我们大开眼界!”
——“谁?”青璃不屑道:“快说,别卖关子了。”
——“哈哈,哈哈哈!”青瑜笑得舒心:“你这未婚妻可真是大有来头,她今日派一人进宫面圣,原先我得了消息不以为意,可没想到她竟然拿出了太祖灵牌!”
——“什么!”青璃大惊,他一动扯了伤口,疼得额头冒汗,可他仍是与青瑜一样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个林瑾玉,他原来是故弄玄虚!天山一脉竟真的有神兵犹在,竟然…竟然在她那哈哈哈,想必他还不知道,不然怎会叫她轻易下山?”
——“是啊,他忙于兵器图,不过现在看来形势也不太妙。”
——“怎么?”青璃笑道:“他们招兵买马,我们有太祖灵牌在手,你还怕了他不成?”
——青瑜古怪地瞪着他,半晌他才叹气道:“我话还未说完呢,人家云姑娘拿着太祖灵牌,在父皇面前,求的是要与你退婚!”
——“父皇答应了?”青璃急道,这太祖灵牌可不是小事,它能招天山神兵下山,若是退婚,岂不是鸡飞蛋打了?
——青瑜摇头:“父皇只说婚事再议,他叫我来问问你,这媳妇儿你还要不要?”
——“你说呢?”青璃瞪他:“我早说过,她只能当我的王妃,别无选择!”
——“那素素呢?”青瑜突然问道:“自小你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弄不到手的,现在,你还想娶她么?我既是答应了你,就不会选她为妃,一起娶了?叫姨母知道你要娶两个媳妇儿地话,她还不给你揪去飞凤嫁人!”
——素素?青璃愣住,就多久没有想起过她了?他一直想问她,为何想去做那太子妃,为何不要他的王妃青玉,曾经心心念念的想要娶她,现在竟然茫然了。低头想了一会儿,这才正色道:“母亲教诲从不敢忘,素素心中之人终究是你,或许我应该放手,你若是喜欢就选了她也算圆了她的一个梦,总之王妃只能有一个,就算再娶,也要先休!”
——青瑜连连摆手:“五弟这是笑话为兄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府中的那只猫?我要是敢有妄念,早就被她挠死多少次了!”
…
…
翌日
太子驾到,云天都在宫中当值不在府中,云五名带着家人跪地迎接,青瑜连忙叫他们起身,他是骑马而来,后面几人抬着一台轿子,他示意停轿,恭敬地站在轿子前面,伸出一手:“夫人,请!”
此时轿帘一挑,自里面出来一人,此人正是失踪的蓝夜,她摸索着要下轿,青瑜一手搀扶她,这时在家仆中冲出一人,不是别个正是唐三,他跑到轿前推开青瑜就揽过了蓝夜:“娘子!”
众侍长剑出鞘:“大胆!”
青瑜挥了挥手:“无妨!”唐三也不管他人,只扶着蓝夜问长问短,云家夫妇连忙将太子迎入府中,青瑜只说要去探病,此乃圣意。
推脱不过,云家夫妇只得带着他去了林苑。
云想衣她本来只是眼中有毒,听闻太子探病,索性将眼睛闭上装病不起,巧巧推说小姐刚刚睡着,太子青瑜不好进女子闺房,这才泱泱而出,在云府吃了几杯茶,云五名连连赔罪,他不以为意,又与他说了父皇口谕,只说五子顽劣,定要好好管教,婚事待她二人身体好点了再说。
云五名连连应下,青瑜起身告辞,他本来是想看看云想衣到底怎样的,可人家有太祖灵牌,态度又不好过于强硬,人已经给送了回去,可连云想衣的面都没见上一见,不由得有些失望,她的心思,还真不好猜。
传说开祖皇帝青尧曾有一支神勇的亲兵,他们生死相随,几度患难冒死相救,后来国家安定,这支队伍不断壮大,后又求了退隐,隐于天山,号称天山神兵。
传说天山藏有宝藏,传说天山神兵世代护国,太祖亲赐灵牌,凡青家后世子孙,见牌如见令,灵牌现世,神兵下山。
传说只是传说,但是,太祖灵牌,是真的。
八子青玧
一大早颜回侍候青璃穿衣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殿下今日心情好得很,每日躺在床上,连头发都不愿束,今日破天荒的竟还叫他给他换了新衣,头发更是束了几次都不满意,最后到底自己动手别了一根白玉骨钗,才稍觉满意,照了镜子几次,还郑重的叫他拿出了那颗珊瑚红玉耳扣,他的耳洞长年不戴差点长满,他戳了几次,殿下的耳朵都拽红了,这才扣上。
青璃照了照镜子,这才点头叫他传饭。
换新衣,束新冠,还戴上了老夫人送给他的耳扣,他家殿下,这是怎么了?这耳扣在青黎男儿鲜少有人佩戴,不过在飞凤花语,可是大有说道,一般订婚男子佩戴单只,已婚男子才戴双耳。
辰时刚过,颜回正在后园指使小厮打扫,忽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颜总管!有客来访!”
“谁啊?”他一边向大门走去,一边暗自猜测。
那小厮飞快说道:“不知道,直说叫你前去引路,拿的是殿下的腰牌!”
颜回加快了脚步,大门之外停着一辆马车,车边站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他拿着马鞭靠在马车边上,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俊俏的小姑娘。
“请问这是…”吃不准这是哪路大神,颜回踌躇开口。
话未说完,车帘一挑,只见一个女子伸出了一只手,马车边上的小姑娘侧身去扶,车内人下了马车,她身披毛领大红斗篷,头梳桃花双心髻,脸上一双大眼微微眯着,竟是云府的小姐!
“颜回,是我!”
“啊是云小姐啊!快请快请!”
云想衣冲他的方向瞄了一眼:“颜回引路,我等在后,去探望五皇子殿下!”
颜回应下,走在前面。巧巧搀扶云想衣走在后,不多时便到了青璃卧房,他听闻云想衣前来探病,原本歪着的身体登时躺了回去。
云想衣在巧巧的搀扶之下,坐在了桌子旁边:“殿下,现在身子好些了么?”
桌子离床好远,青璃哼了一声:“你若叫给你肋骨打断,便知道好不好了!”
“殿下勿恼,是我下手没有轻重了。”
这说的什么话,青璃只觉得云想衣今日有些奇怪,她竟然一直盯着他看,难道他装扮一下,就这么惹人注目了?
正暗自揣测,颜回端了一杯茶奉到了云想衣面前:“小姐喝茶!”只见她伸手去接,一手却打在了颜回身上,那旁边的小姑娘一把接过了茶水,放到了她手上,她这才握在手里。不对,很不对。
青璃突然大叫一声:“云想衣!”
她又看过来,她的眼睛!青璃不敢置信的坐了起来,因牵动了伤口登时又躺了回去“云想衣!他叫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云想衣嗤笑:“殿下才发现啊,衣衣的眼睛瞎了。”
青璃一手捂住胸口,他脸色不虞,额角已是出了密密轻汗:“谁、谁做的?”
“没有人,”云想衣笑道:“是我自己,不想再看这大千世界。”
“胡说!”青璃咬牙道:“是上次那个毒对么,是林瑾玉对么!你还在护着他?”
云想衣皱眉,她的世界现在一片漆黑,没有光亮,没有颜色,没有一切。可娘说得对,好多事都不能只求解脱,人生很短,纵然不愿面对,也要潇洒转身,我手中有剑,莫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