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喝多了,扶苏吃不准他是装醉还是真醉,想当初,他就曾经装醉糊弄过她,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和小鱼儿两个人合力将他扶回一处住着的偏殿,已是累得满头大汗。
“这是哪儿?”连城倒在床上半眯着双眼,冷不丁抓住了她还扯回的手臂。
“是西晋的皇宫,”扶苏坐下来安抚他:“你喝多了,睡一会儿吧,啊。”
“让他们都走!让他们都走!”连城不耐烦的拉扯着扶苏,硬要把她拽上床去,实在是有些失态了。
小鱼儿连忙将殿内其他的宫人都赶了个干净,自己却到床前问道:“我去弄点热水?”
“让他也走!”连城怒目而视,扶苏只好摇着头,对小鱼儿使了个眼色,他索性也退了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呢,真的喝多了啊!”扶苏哭笑不得地爬上了床,拼命按住不断胡乱拉扯她的连城。
“让你过来!”连城挣扎着伸出一手按住她的后颈,一个用力便将她按在了身上:“别动…”
扶苏真是累了,她索性也甩下了鞋子伏在他的胸前轻轻喘息,这么长时间不见,感觉这家伙又重又有力…
“我不动我不动,”扶苏摊开双臂垂在他腰身处,偏还坏心地掐了一把。
“我的公主殿下啊!”连城双手捧起她的脸,对上她迷茫的眼,声音却是添加了无比的感伤:“你是我一个人的么?你能是我一个人的么?我真的喝多了诶…竟然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唔。”
回答他的是她的吻,她觉得连城十分啰嗦反常,可是眼前是他的俊脸,自己的男人就在身下,已是两三个月没碰过男人的身子却是敏/感地心/猿/意/马起来。
扶苏轻柔地堵住他的唇,本是十分克制,却不想连城十分不满,他按紧了她的后脑,硬生生的加深了纠葛,不断地纠缠着她,直到两个人气喘吁吁,竟是再无言语,互相拉扯彼此的衣物,此刻什么话语都是多余的,唯有赤/裸/裸的想念,和迸发的情/欲。
忙乱中,也没忘记拉下床帏,桌上的高烛不时跳跃着火花,映着床上两具/交/缠在一处的身影,他略显笨拙的动作,单一的律动,却是一心一意地想要侍候好这个女人,让她欲/仙/欲/死,教养公公说过,女子不可空虚,只怕有人趁虚而入,侍候好了,她才永远记得这个男人,他只想让她记得他是她的男人,能是他一个人的么,东晋形势已了,扶苏,你能明白我的处境么…
“你为什么来?”
扶苏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这一个问题,偏就连城但笑不语,他身份特殊,千里孤行实在冒险,可是他实在没能忍住,想见她的念头,担心她的焦虑,直到看见她的那一刻,才真正的放心。
姬瑶一再挽留,扶苏姐妹却是执意要走,居然在两个人都不在的时候,东晋就出了那么大的事,她们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按照传来的消息看,大姐扶靖已被赐死,太女之位尚还空闲,多么诡异的一出…
几个人都是记挂着京都,都主张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想还在路上,影子军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大辽现在正在和盟国吴打仗,而且形势不容乐观,大略是与皇女们争位卖国有关,总之现在即将国将不国,大吴有心吞噬,若无救援,迟早而已。
这个消息令扶苏担忧不已,连城一直想去大辽,他想为父亲平反,现在这个情况,却不知会有什么极端想法,自从那影卫离去,他就从未笑过。
马车依然还在疾驰中,两个人虽然紧紧靠在一处,却是各有所思,扶苏不知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好出言相探。
“还想去大辽么?”她仔细盯着他的脸,试图看出他一丝想法。
“想!”连城回答得斩钉截铁:“我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吊着!我必须去!”
“那我呢?”扶苏长睫微颤:“东晋现在朝堂不稳,恐怕不能陪你去,而且现在那里还在打仗,就算去了也未必能做什么。”
“…”他微微叹息,却是别开了脸。
“怎么?”扶苏心中一动,诧异道:“难道你想发兵去救?”
“的确!”连城也不避讳:“我不想让这个国家消失,我想也许这是个好机会,能让我爹平冤,得以回去入土为安!”
她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道:“好!我去求母皇,我陪你去上战场!”
“不,”他一把抱住她的腰身,在她颈窝处呼着气,却是不想让她瞧见他眼中的讥讽:“女皇陛下是不会让你去的。”难道她还不知道女皇的打算么?
“放心,我自会向母皇说明,”扶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母皇不会为难我的,我就与你在一起,自此平乱你立了如此大功,必有嘉奖,到时候你就求去大辽,除了禁令,我呢,就助你一臂之力,打着我的幌子,随便你出兵!”
“我求去,你求兵?”连城思索着,果然可行。
“嗯…”扶苏笑眯眯等着他点头。
“真的?”他挑眉。
“当然!”她理所当然。
“那你说话算话,可要一直陪着我。”连城抵在她的额头轻喃着:“记住了…”
“行啊,我的将军大人诶,”扶苏咬唇笑了:“这么简单的事我岂会忘记?”
“那好吧,我的公主殿下,”他笑意展露:“我相信你一次。”
边关不断有消息传来,连城心急如焚 ,最后实在等得心焦卸了马车,和扶苏两个人骑马而行,等到了东晋的京都,已是又过了半个多月,不敢耽搁,双双进宫复命。
此时已近黄昏,只扶苏被人拦了下来,是阿三,大诚义殿下,出事了,事关重大,他男扮女装不仅犯了欺君之罪,而且实行变法鼓动男子改革,还要造反,现在被关在天牢中,等待他的,将是秘密处死…
她根本没有办法听完,便急冲冲去见母皇,连城已然先到了一会儿功夫,扶苏心急扶夕的性命安危,也未曾注意他苍白的脸色。
“母皇,”她双膝齐跪:“恳求母皇给表姐留一条路!”
“你现在在和谁说话?”扶意坐在殿上意味不明地轻笑,她压在心头的巨石,这么些年的隐忍,此时看着自己最爱的小女,却是非常得意,都是按她的安排,一点都没有错不是?
“母亲,”扶苏抬眸,她的母亲大人此时满面春风,竟不似别时的威严:“请母亲三思,表姐罪不至死!”
“你看,”扶意看向连城:“朕没有骗你吧?”
连城只呆立在地,他怔怔看着扶苏,她似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回过头看他,却是漫不经心的一眼,便又转过去面向女皇陛下说道:“事关皇室秘史,儿臣想与母亲单独…”
话未说完,连城竟是甩袖而去,他如此大胆,女皇却也纵容了,挥手遣去宫人,扶意走下殿来,为了等她们回来,她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呢!
“三儿,”她扶起女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母皇真的做到了,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都尽数除去,这个天下,便是母皇给你的清明大好河山!”
“什么…”扶苏仿佛不敢置信般看着自己的母亲:“真的是这样?这一切都是在为我铺路?不管是本该卸下的兵权,还是我那男扮女装的表姐?就为除去路家?我大姐呢?”
“好孩子你不懂,”扶意轻轻捋过她垂下的长发:“你从未有过大姐,二十多年以前,先太女与我争你爹爹,为此设计路家,当年与宫中路贵君联手,逼迫我娶了路远,那人确是一副蛇蝎心肠,不仅向女皇施压管到了我的闺房之事,竟还用了宫廷秘药,使我有孕在身。
你爹爹一心在我身上,竟是不肯离去,路远为了除去他陷害他,竟然连亲身骨肉都加以迫害,他以为孩子是侥幸保住,其实是变成了血水,那晚我血汗淋漓吓坏了你爹爹,他心存愧疚便只身离去,不想却被先太女擒去!”她咬牙道:“这一切全因路家而起,她们想要至上的权力,不折手段,那孩子是早就安排好的,若不是这般,岂能这么顺利就拔倒这棵老树!”
“所以呢,”扶苏暗暗心惊:“所以路家倒了,扶夕便要死对么?”
“你不知道,”扶意背对着她站定:“那个孽障…”
“我知道了!”扶苏喊道:“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她忽地转过身来,却是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女儿,又轻轻说道:“你不知道,他本来就不该出生,若不是他,你爹怎么会疯!”
“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他是无辜的!”扶苏走过去紧紧抱住了母亲:“你给他一条生路,我让他走得远远的,好不好?”她的声音是无比的轻柔,却是从未有过的恳求…
“他的确不能选择出生,却能选择去死,”扶意叹息着抚了抚女儿的发髻:“这也是他一心求死,怪不得我的,而且,现在怕是已经在路上了吧!”
什么!扶苏猛地后退,在路上了?她转身就跑,但愿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快些写完,然后加快速度更新皇子嫁到…
好聚也好散
第五十章
扶夕在天牢,扶夕在天牢!扶苏心心念念着这句话,一路狂奔,母皇说什么?她说他在路上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她仿佛听见爹爹一直在说,我明明生了个儿子,怎么就变成了女儿?我明明生了个儿子!我明明生了个儿子…
守卫天牢的侍卫见了她疾奔而来,皆是吓了一跳,可未等见礼,这位三公主已是风风火火闯了进去,里面的牢头正是迎面而来。
扶苏急忙站住身形,急切问道:“扶夕呢!快说!”
那牢头不敢相瞒,连忙指了里面的一间:“殿下不必去了,宫人已经…”话未说完她已是奔了过去。
有几个宫人站在牢房边上,里面一人长发披肩,白衣似雪,却是躺在木榻上面一动不动,正是扶夕,他的脸,他的脸…上覆着薄薄的几张软纸,还有人正在不断地添加!
“住手!”扶苏冲了进去,她一把推开他身前的两个处刑之人,飞快掀去了扶夕脸上的软纸,可他脸上全是湿意,却犹如睡着,一动不动,一动不动…她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因为紧张探不清楚,狂跳的心怦怦怦怦的乱跳,怦怦怦怦的…
“扶夕!扶夕!”她使劲拍了拍他的脸,他仍是毫无动静…
“殿下!”宫人跪了一地,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小声道:“奉女皇旨意…”
“滚!”扶苏看也不看她们,她双拳紧握用力捶向扶夕的胸口,接连几下,然后又双手叠在一起,继续按,一下,两下,三下:“扶夕!你醒醒!醒醒!你不能死不能死!”
也不知按了多少下,伸手扯开他的衣衫,侧耳伏在胸前,竟是听得见微弱的心跳,扶苏大喜,她蹲□子,拉起他的双臂,一个兜转起身,便将扶夕背在了身后,也不管哪个来拦,她负着他便往出走。
“扶苏!”
一声怒喝,弓着的身子稍微直了直,她抬眼看向凤袍在身的母皇。
“你要干什么!真是好大的胆子!”扶意身边只带着一个随侍,却也是急急而来。
“母皇,”扶苏抓紧了扶夕的双腿,她用力抱住:“求母皇给他一条生路!”
“放下他,”扶意凤目凌厉:“朕只说一次。”
“我不放!”扶苏向前一步:“母皇教诲扶苏从来不敢忘记,今日我也想得明白,原来太傅教的都是治国之道,母皇一直在给我铺路,清权除恶,我父女尽受庇佑,都是母皇费心护着,可母皇想过没有?爹爹自来不爱深宫,当年的事即使是猜我也能揣测一二,真的都是先太女的错么?母皇不贪权势,如何能受路家牵制?若不是…”
“住口!”扶意踉跄了下,她气血上涌,竟是险些晕倒,看着面前的女儿即使背着个男人也丝毫不退缩,气极道:“这孽障必须死!”
“什么孽障?”扶苏咬牙道:“想来就在那小虾米死的时候母皇就开始怀疑他了是吧?可您却教了我什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其实女儿不想听不想知道,这个天下也不想要,我想要的就是简简单单的生活,没有那些尔虞我诈!扶夕他有什么错?他错就错在不该喜欢我,错就错在不该自我放逐,更不该一心为我东晋!”
“扶苏你再说一次,”扶意懒得理论,她不耐拂开那个随侍欲扶的手,淡漠道:“这个天下你不想要?你想要什么?这个孽障?你这般护着他难道是还想着他?”
“我不能不管他,我不能看着他求死,”扶苏用力一托就快滑下的扶夕,站稳了身子坚定道:“不论他是扶夕还是扶念。”
“你果然知道了,”扶意额角突突直跳,她眼前一黑,脑中浮现了那年浑身都是血的如尘摸样…
“我知道了,他是我爹爹与先太女的儿子,而且是我爹爹服下秘药之后所产之子,这个可能折磨得我痛苦不堪,可越发地证实了,我却是不能让母皇你杀了他!”
“你…”扶意左右看了一眼,扶苏知道,有些人的命是保不住了,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话不说,恐怕出不了这个牢门 。
“我爹爹为此疯癫,母皇只想着常年给他服安神的药,可就连您也知道这样致使他的记忆更加混乱,那些过去的伤痛其实他早就忘记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刻骨铭心的骨肉,若是让他知道您下旨处死了儿子他会原谅么?母亲,”扶苏放柔了声音:“先太女给他的伤痛,您为何不亲手帮他愈合呢?放扶夕一条生路,让爹爹父子团聚,这样不好么?”
扶意还未答话,她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小意,”如尘迷茫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逍遥王扶原,扶意心间是莫名的慌乱,她不想让如尘见扶夕,可是如尘却是直直走向了扶苏二人,他口中念念有词:“他真的是我的儿子么?我找了他好长时间啊…”
“扶原!”扶意怒目而视:“你竟敢去找如尘!你敢违背我的旨意留下这个孽障还没找你算账呢!”
扶原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切好像还来得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年我偷偷救下这个孩子就想过后果,无所谓了…”
如尘傻傻看着扶苏背上扶夕,正是这时,扶苏只觉身上一轻,扶夕突然滑下了她的后背,她站直了身体诧异地转身,不想却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匕首,真的不见了。
扶夕拿着匕首在胸前抵着,他后退靠在一边墙壁上,那匕首的刀尖已然扎进了皮肉,他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只定定看着扶苏,醒来的那一刻,先还欣喜于她的维护,可这样的真相他如何能承受得了。
“表姐!”扶苏一时着急没改过来:“你干什么!放下匕首!”她向前一步,不想却被他喝住。
“别过来!”扶夕大喝一声,更加用力地抵着匕首,一行清泪自眼中滑落,他用力看着扶苏,仿佛要把她看进心里去:“我想过很多次很多次,却从未想过会是这么个结果,我以为等不到你了,就是天意,就算是真的死了,流着泪想你也能平静的走…可是我没想过会是这样,没想过…
我这辈子的勇气都用没了,你不要我,说什么也不要我,我生无可恋了,想着最后争一次,你若对我有心,哪怕给你做小也心甘情愿…我就是没想过…”他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我怎么能是贵君生的孩子?我怎么能是他的儿子?不不不…这不可能,为什么老天总是这样戏弄我,我宁愿去死…我宁愿去死…”
…
“表妹啊,再见。”
几个人都是怔住了,或许是这一幕太过于绝望,竟然谁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如尘就像疯了一般冲了过来,扶苏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扶夕动了动唇,却是猛地一个用力,那削铁如泥的匕首顿时扎入了他的胸膛!
他眼中的泪还没完全落下,直直地看着她,看着她也冲了过来,他终是笑了…
他才华横溢,他品貌双全 ,他绝美无比,他拥有许多许多东西,却偏偏得不到最想要的,大诚义殿下,血迹渲染了他的白衣,他缓缓倒下之际,终于笑了…
这是梦么,为什么她抱着自己抱得那么紧,紧得仿佛害怕别人来抢一般,是了,定然是梦,不然为什么她哭得那么伤心?
是梦么?扶夕用力睁着眼睛,却是再难睁开,他的耳边,是撕心裂肺的哭声,黑暗中,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爱哭的表妹,总是哭…
他想说,苏啊,别哭了,可是意识却渐渐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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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结果谁能预料,扶苏守了扶夕整整一夜,御医说只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回天无力了,爹爹突然昏厥也是昏迷不醒,现在父子二人都在冷宫中躺着,都是毫无生气,母皇默许了扶夕的活路,她仍然觉得心寒,只感觉整个皇宫,都很冷,她想回家。
回到公主府,那个有连城的地方,两个寒冷的人在一起取暖,很温暖。
天亮了,扶夕脱离了生命危险,母皇回到了凤殿处理政事,扶苏想起了连城的事,她让人继续守着他和爹爹,便是来寻女皇陛下。
不想刚走到御花园,便听见有宫人在花树下面说话。
一个说想出去看看护国将军的英姿,说不看以后就见不到了。
另一个只说可惜,这连将军一去可是不能回来,不知哪家小公子又能攀上三公主这个高枝了。
她听着蹊跷,上前叫住了两人,两个宫人不敢相瞒,一五一十地就把知道的全说了,东晋借兵解围,护国大将军连城交了兵权去大辽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就连宫里的宫人,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连城要走了!为什么只有她还不知道?扶苏想起她在大殿之中,连城的摸样,还有母皇说的哪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她说什么了?她说:“你看,朕没有骗你吧…”
扶苏一刻也不敢再耽搁,她冲出了宫中,这个傻瓜 ,母皇定然又诳了他,他见她一夜未归也定是疑了她,也不知他走了没有,也不知可来得及,她狂奔出去,却发现京城的街上犹如往常一样,根本不见什么骚乱,稍微松了口气,可能连城还在公主府。
在街边抓了匹马就顾不上什么地方了,她心急如焚,可当公主府近在眼前,却是不由得呆住了,小鱼儿站在门口直直站着,见了她却是挤眉弄眼地说不出话来,显然是被点住了穴道,门口的侍卫一个也不见,大门敞开着,院中小园一片狼藉,假山乱哄哄地歪着,走过去,主屋的门掉了半个,窗子也整个掉了下来,所有的小厮都瑟瑟躲着,见了她一窝蜂钻了出来。
“连城呢?”扶苏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小声答道:“将军大人将公主府砸了个齐全,天刚亮就走了!”
走…了?扶苏不敢置信,她脑中嗡嗡作响,另有一人拿着一张纸递了过来。
“这是将军大人留下的。”
她打开折纸,上面四个大字:好聚好散。
连城…白纸飘然落地,你好狠的心,我说的话你一句也不信么,那些对你的真心实意,都抵不过你这一句呀,好聚好散…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才是王道!给自己加油!
有没有包子
第五十一章
屋内漆黑一片,窗外凉风习习,已过了三更,连城坐在桌前就像是入了定,他一动不动,黑暗中只有他自己浅浅的呼吸声音,扶苏真的没有回来,她真没回来。
大辽有难,他不能坐视不管,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给爹爹翻身平反的机会,也是他能走出东晋的机会,扶苏说要与他一起去,到时候他求去,她求兵,结果呢,扶夕出事了,她就给自己抛之脑后了,他不相信,也不甘心。
女皇只轻描淡写地提及了扶夕的欺君之罪以及变法的阴谋论,连城心中明了,不过是过河拆桥,安上个罪名罢了,他甚至怀疑,这便是扶夕的最后一招,破釜沉舟,就想要引起扶夕的关注,就想让她挂心,或许这也是他二人最后的争夺,只是,扶苏终究是选了他么?
她忘记了么?大辽战事迫在眉睫,他马上就要走了,她忘记了么?
连城借兵,甘愿奉上一切,女皇先还不愿,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就非想要他离开扶苏,他说还她一个东晋太女,这才借兵十万 ,由东晋名老将带兵,他最后一次作为东晋的大将军出征。
如此选择正中女皇下怀,她说有舍才有得,她说扶苏在他与扶夕之间,定然会舍弃他…
天一亮就得,他再三思索,分别派人去宫中和连府送了消息,就想,即使走,也要明明白白的走。
结果,没等到扶苏回来,连府却来了人,连府的老太君与母亲,还有周氏以及连玉,或许是许久没有体会过连府的温暖,他竟然湿了眼眶。
连玉和周氏送了他一些手工缝制的衣衫,母亲对他叮嘱了万万千千,翻来覆去的都是担忧,就连一向看不上他的老太君,却也是感伤无度,他挨个都抱了抱,总觉得再无归期,纵然以前曾经有多少不快,总归还是一家人,强忍着,这才没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