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真扶住桌边,仿佛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他不想,不想的…
“去吧,”路君后揉了揉额角:“本君累了。”

+++++++++++++++++++++全是巧合的场景分割线++++++++++++++++++++++++

扶夕带着人在公主府搜了一气,当然是什么都没搜到,大张旗鼓地来,便是又大张旗鼓地走,连城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当院中又恢复了平静,他赶紧叫连红去宫中通知扶苏,又让连碧守在门外,这才回头打开暗门。

刚才也是心急,竟是直接将人扔了进来,此时心中担忧不已,也没等暗门全部打开,人已是跃了进去,如尘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也好在暗室中全铺的厚毡,一把扶起他,连城可吓了一跳,本该是有意识的人此刻却是双眼紧闭,刚要抱起,却赫然发现如尘爹爹脑后竟然有微微湿意,他不敢置信地摊开手掌,竟然是血!

原来如尘后脑处别着婴孩手掌般大的一块圆形的扁平白玉发扣,许是被他扔进来的时候硌着了后脑,也不知轻重竟是昏迷了,连城连忙先将人抱起来,将其放置在暗室中的小榻上面。

“爹爹!爹爹!”他拍开穴道是心急如焚,此刻满京城怕都是眼线,此时丑时了吧,再派人去找大夫恐怕不妥,公主府的大夫也不完全可靠,偏就眼前的人还就是不醒了。

怎么办?他从军多年,冷静已是习惯,可偏就是这对父女,每每让他不知所措,那些陌生的情愫让他一再的恐慌,连城试探着轻轻拍着如尘的脸:“爹爹,您醒醒!醒醒!”

眼前的人还是毫无反应,又等了一会儿,他实在不敢托大,想叫人去将军府找可靠的大夫,此时也顾不上太多了,打定了主意,这便要起身,他想着再推推如尘,不想手伸到半路,僵住了。

榻上的如尘睁着双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这一抬眸便看进那双黑漆漆的妖娆凤目,竟觉得深不可测,全然是森森寒意,惊吓之余,连城试探道:

“爹爹?”

如尘身子一动,便是坐直了身子,他全无往日的自在笑脸,脸上全是陌生的淡漠之情,只一直瞪着他,半晌才缓缓开口,声调也是深沉了许多:“你是连城。”

“我是连城,”连城心中一沉,眼前的这个爹绝对不是那个疯癫的爹,只这一瞬,心里已是转了几个弯了,难不成阴差阳错的这么一摔,就摔正常了?

“就是你刚才将我扔进这暗室的?”如尘伸手抹了一把后脑,血迹未干。

“爹爹见谅,”连城连忙分辨道:“实在是情况不容。”
“颖儿去了西晋?”如尘揉了揉额角,好像在整理思绪。

“是,”连城也不奇怪这个正常的如尘,认真答道:“二殿下去了两个多月,现在还没有音讯。”

“扶苏呢?”他好像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她…”连城仔细打量了一番爹爹的面色,见其没有什么异色,这才答道:“太女昏迷不醒,扶苏进宫了。”

“我干的?”如尘挑眉:“宫里的侍卫都是干嘛吃的!”

额,连城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站在榻前,低下了头,其实他很想笑,只是强忍住了,这又有点疯话了…

院中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两个人都听得分明,是扶苏回来了。

连城跳出暗室,这边扶苏已然走近,小鱼儿自去了,也未等她走到门口,他便打开了房门。
似是微怔,她呆了一呆,急忙问道:“我爹呢?”

他拉住她的手,关好房门,两个人也顾不上脚下的首饰了,直奔暗室。

“爹爹在暗室中,”连城问道:“宫中怎么样了?”
“没事了,”扶苏难掩倦意:“只让爹爹藏好了身,我一早就去西晋,想必母皇会安排好一切的。”

两个人越过大床,齐齐跳进暗室,可那榻上却哪里还有人在?
那边是书房的暗道,扶苏就像是射出去的箭矢一般,急急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当成双更了,看字数,不少吧O(∩_∩)O~

 


妖妖要出门

第四十五章

终究是没追到,爹爹再一次消失了,扶苏叫人在公主府大门前挂起了一个别致的宫灯,这便在府中等消息。

她这两日都没怎么睡,现在又是快要亮天了,就要出发去西晋,看她的脸色,却是疲惫不堪,也不知是否多心,总还觉得她心事重重。

连城让她在床上躺一会儿歇歇,他给她说了如尘的不同,两个人都认为他十分奇怪,说起如尘爹爹的疯病,其实早在扶颖出生之前就一直有,只那时候并不严重,扶苏听常贵说起过,那时他还未住进冷宫,对女儿十分喜爱,后来女皇又孕,因着身体原因几日不朝,路家便咄咄逼人,据说是提及了陈年往事,抓住了如尘爹爹的什么把柄,这才将他关进了冷宫,而在那时,扶苏还未出生。

扶苏将自己知道的那些关于爹爹的传闻讲了个遍,连城始终认为这个爹爹的病也有清醒的时候,而刚才,就是正常的如尘。

如果是正常的那就好了,扶苏心中疑团越来越大,许多真相就像是要破茧而出,她不敢先和连城说,兹事体大,谁也不能说。

就那么歪在床上,她脑中全是爹爹的那些疯话…

连城自己蹲在地上收拾他的首饰,有些个已然被踩坏了,捡起来都放在了盒子里,回头看扶苏还在那发呆,他心中疑云顿起,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心急么?

“怎么了?”连城将首饰盒放置一边,他刚一坐在床上就被她抱住了腰身:“怎么了?嗯?”
“没事,”扶苏闭上了眼睛:“就是有点累,想抱着你解解乏。”

“是担心爹爹么?”连城道:“现在外面大街上全是巡逻的御林军,我想爹爹悄悄离开自有他的道理,他武功高强,这会脑子又那么清楚,别太担心了。”

“嗯,”扶苏的脸贴在他的后腰上,闷闷道:“你总是比我冷静得多。”
“不是,”连城叹息着覆上她的手:“其实我也很担心爹爹,可实在不好出去,怕惹人猜疑,反倒不美。”

“没事没事,”扶苏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再过一会就要亮天了,我这一走,爹爹就全靠你了,母皇那里不能做得太明显,你多费心吧。”

“说什么呢!”连城捏了一把她的手:“不也是我爹爹么?这般见外我可要生气了。”
“好好好,”扶苏圈得更紧了:“你说得对,还是将军大人有理!”

他笑而不语,此时的她也是脆弱的吧,看,她依赖他呢!

两个人就那么依偎在一处,感觉这一夜是那么长,又是那么短,即将天亮的时候,常贵自后门而入,扶苏让他带着公主府的侍卫回冷宫,将爹爹奇怪的言行对他说了,他也是吃了一惊,因是连城在场,关于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扶苏也没问,便将他打发回宫了。

凤头钗还在暗格中放着,未免有事,扶苏将它取出来交给了连城,并且说了此物来历,只等她一走,怕那路君后发难,拿着此物去见女皇陛下,万事可解,想来爹爹找的东西就是这个东西了,却不知为何不见她。

这些年来的隐忍,母皇对待君后父女的态度,以及大姐对自己的亲厚,总觉得很是古怪,古怪得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皇宫内院的场景分割线++++++++++++++++++++++++++

女皇只在自己的飞凤殿内呆坐了半宿,她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独自一个人坐在凤榻上,也不休息,只那么呆坐着。

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不想偏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如尘闯祸的本事一如既往,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这个分寸,就连她也掌握不住了,皇宫,其实这地方真的不适合她的如尘哪…

幸好扶靖无事,这让她也松了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掀开一切的时候,再等等,如尘,她对自己说,再等等我。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天都快亮了,如尘还没有回来,扶意一丝睡意皆无,靠着床壁,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从未想过要做女皇,稀里糊涂地过着日子,还妄想和如尘去浪迹天涯,结果呢,结果差点就失去他…

那种失去的恐慌,对姐姐的滔天恨意至今还不能消散,只有这权利的顶端,自己强大了,才有能力保护爱人,才能拥有他,即使是个疯癫了的如尘,其实那也没什么不好,整个皇宫,也只有他过得最舒心了…

天亮之后他若再不回来,她就只有传位这一招了,扶意摊开手掌,手心上是一块洁白的玉,轻轻摩挲着,心想,那时为何不叫他如玉呢,这名字才配得上他…

地板上忽然传来轻微的动静,扶意心中一喜,只见一块地板轻轻挪了开,一个散着长发的人头自低下钻了出来,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一下子跳了出来,随手又关上了底盖。

“你还知道回来?”扶意瞪着他,却是伸手抓了他一把将其拽上凤榻:“看看你这样子,像个鬼!”

如尘反常地仔细看着她,她知道,既然能从暗道回到这来,想来是识得自己的。

“怎么了?”她伸手帮他整理头发,不想摸到后脑却是顿住了,那个地方的头发已然粘连到了一起,扳过他的头,竟是血迹,扶意怒道:“怎么还受伤了!”

“小意,”如尘轻轻拂掉她的手,坐远了些:“我的孩子呢?”

扶意再次伸向他的手顿时僵住,片刻又缓过神来,瞪着他不悦道:“你两个女儿一个在西晋,一个要去西晋,怎么了?”

“不是她们,”如尘揉着头,他脑中嗡嗡作响,似有些东西蜂涌而出,使劲锤了锤才觉好受些,如尘紧紧盯着她的双眼:“我生的那个孩子呢?”

“说什么胡话!”扶意怒斥道:“自古以来都是女人生孩子,你听谁说过男人会生孩子了!都告诉你多少次了,那是你中毒之后的幻象,是幻象!”

“不是,”如尘坚定地摇头:“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个男孩,就是我生的!我怀了他整整七个多月呢!”

“如尘——”扶意试图靠近些,他却像惊恐了的小兔子偏又躲开了些:“你还不相信我么,男人怎么会生孩子?你说你生孩子了这不是疯话么?怎么精神好了些竟胡思乱想!你说你能从哪里把孩子生出来?你自己想想?”

“不对不对,”如尘甩着脑袋:“我想起了一点事,一会清醒一会糊涂,我记得那年胳臂受伤然后被太女捉了去…”

“如尘!”女皇喝道:“别说了!”她见他像是吓了一跳,连忙凑到跟前趴在了他的肩头上,轻声道:“咱们都一把年纪了,别再想以前的事了…啊…相信我,你就是中了毒,受了些刺激才这样的,莫要想了,有那些功夫不如想想咱们的女儿,你看两个孩子哪个像你?”

“哪个也不像我,”如尘眼中柔情顿现,他也搂紧了些扶意,许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竟是笑出声来。

“笑什么呢?”扶意长吁了一口气,还好他脑子不怎么清楚,一糊弄就能转过去。
“你是不是又想逼着三儿干什么事了?”如尘叹息道:“每次见她都是一脸的呆样,苦命兮兮的,真是个傻孩子!”

“胡说什么,”扶意坐直了身体,娇嗔道:“我就这么两个女儿,还不是为了她好么!”
她伸手抚过他的眉间,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我记得有一个是儿子了,”如尘皱眉:“怎么就变成女儿了呢!”
“又说疯话!”扶意连忙又转移话题:“你这次可闯了大祸,就在这飞凤殿呆着吧,等靖儿安稳了,再行商议。”

“我又闯祸了?”如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脑子里全是、全是她的摸样,一时没忍住…”

“我知道我知道,”扶意连忙安抚他,怕他又头疼:“别多想了什么事都有我呢!”

+++++++++++++++++++天色大亮的场景分割线++++++++++++++++++++++++

她该走了,扶苏最终得到了宫里的消息,见爹爹安全回去了,也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皇宫中才能保护他稳妥,天已大亮,两个人皆是一夜未眠,小鱼儿前来打点衣物,连城却让他下去了,扶苏默然看着他一件一件给自己穿衣,竟是觉得无比温馨,就像是百姓人家的夫妻,妻主要出门了,夫君依依不舍。

“好了,”她取消道:“快些吧,人都在外面等着呢!”

“嗯,”连城点头,手下却仍旧慢吞吞的。

她实在看不惯他这幅摸样,倒像谁家小郎君了,

“快点吧,别闹了,啊。”

“急什么,”连城系着她衣前的排扣:“你这一走倒是清静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也追了去呢!”

“嗯,”扶苏眨眼:“然后呢?”

“听说西晋男子以柔为美呢,”连城似不经意道:“你可别看花了眼!”

“就知道你又犯小心眼了!”扶苏好笑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哪来的那么多小心眼呢!”

两个人又是一阵取笑玩闹,这才收拾妥当,马车就在外面,纵然连城十分想尾随而去,却也不得不留在京城,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却是转身也上车要进宫一趟!

扶苏带了小鱼儿在身边,北大营的人就在城门外面等着,主仆二人这便要离开京城,马车缓缓驶离,不想刚行了几步,却被人拦下!

一队御林军罗列两旁,扶夕仍旧披着斗篷,却是站在道路中央。

 

 

序幕已拉开

第四十六章

这一夜格外的长,太女扶靖的身子到底是平稳下来了,只因伤势不轻,孕胎不稳,便一直歇在龙宵殿内,早朝开始的时候,女皇便是一脸疲色,如贵君已是被捉回冷宫,因其身份特殊,又是疯癫至此,女皇便也只说万事全看扶靖意思,交予她去处理。

出了这么大的事,容贵君在后宫焉能不知?多少有眼力见的都在龙宵殿外等着探视一番,他自然也来凑热闹,太女扶靖唯独留下了容偌,不待见别个,路真只在偏殿歇着陪着路君后,只这么一会的功夫,便又出事了!

朝中也没有什么大事,正是例行询问,后宫里面的宫人就急急冲进了前殿,太女又出事了!连忙散了朝,女皇走到龙宵殿内的时候,里面已是乱成了一团!

太医院的御医有两个资深的正在床边按着太女扶靖,她刚要问容偌呢,却一眼瞧见他被两个人按着跪在一边,也是一脸的急切,扶靖痛呼出声,她身下的床褥上面全是血迹,那边路真白着一张脸,杵在一边,路君后泪水涟涟,竟是指派几个人连容贵君也绑了起来,只气得容贵君破口大骂,那几个人只敢绑不敢打,路君后怒极,伸手打了几个巴掌才拽了自己的帕巾塞到了他的口中。

女皇冷眼瞧着,她也顾不上管,只站在床前,看着扶靖在床上折腾,神色恍惚。

“母皇…母皇…”扶靖看着自己的母亲只碎碎念着:“孩子没了…没了。”
“没事,”扶意厉声道:“一切有母皇做主,哪个害了你,哪个害了我的好孙儿都让他生不如死!”见她点头了,又放软了声音:“你只将养好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这才一个月的身孕,胎儿全化成了血水,御医说胎身还未掉下,若不强行打下,怕伤极母身,扶靖折腾了一会儿已是虚弱至极,她见母皇在跟前,挣扎着推开御医向扶意说道:“母皇明查,容偌不可能害我!母皇明查!”

“靖儿!”路君后低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若不是他要害你,怎么给你吃下的落胎药!”

“不是他!”扶靖一把抓住女皇凤袍袍角:“若不是他一心要成全我,根本不会有这个孩子!”

女皇看向容偌,容偌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他深深叩首道:“容偌永远不会做伤害太女的事,如若可能,宁愿替她受苦!”

“放肆!”路君后厉声道:“还狡辩!人证物证俱在,恐怕这就是你们叔侄的阴谋诡计吧,想要害我皇储,勾引太女上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女皇君后名查!”容偌也不抬头:“不是容偌做的!”

原来容偌一直陪着扶靖,他派去熬药的小医士按照他开的药方连熬了三服药,却真个是落胎的药,太女喝了不就便是腹痛不止,再过一会竟是□流血,孩儿不保,当时龙宵殿的宫人都吓坏了,连忙去报了君后,然后将那小医士抓来,她却一口咬定是容偌让她做的!

扶靖紧张地拽紧女皇袍角,女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回头瞧着容贵君一脸怒色,一丝厉色自凤目闪过,她看向他旁边那几个宫人:“还不将容贵君松绑!”

那几个人不敢抗旨,连忙又将人松开了去,路君后刚待言语,女皇瞪着他轻哼道:“我看你是急糊涂了!给他几个胆子他敢害我皇储!”也未等他辩白,回身又道:“这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天牢!日后再审!”

早有御林军过来领旨,容偌以及那个熬药的小医士被带走了,容贵君脸上掌印未消,他也不哭闹,只对女皇深深一揖:“求女皇陛下做主还本君清白,一日不查出真凶本君一日不出明乐殿!”

说完也不等女皇说话径自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暗暗心惊,女皇这是明显的偏袒,路君后更是咬牙切齿地暗恨,看着他的背影,狠狠攥紧了拳头…

御医重新开了方子,又有药童去熬药,这会儿扶靖倒是不那么折腾了,她脸色苍白,身下全是鲜红的血迹,更显憔悴之色。

“母皇老了,”扶意丝毫不嫌床上血迹。她坐在床边握着女儿的手轻轻安抚道:“这天下该是给你的时候了…”

路真在一边惊大了眼睛,他看向路君后,后者满脸的愤恨之色早去了个干净,只凑近了些,也安抚女儿说道:“孩子还会有的,放宽心,啊…”

扶靖反手拍了拍女皇的手心:“女儿晓得母皇心意,母皇放心。”

“嗯…”女皇站起身来:“那你好生歇着,朕先走了。”

“母皇留步!”扶靖恳切道:“如贵君虽然精神不大好,但毕竟是两个妹妹的爹,还请母皇三思而行,莫要伤了妹妹的心。”

“好孩子,”扶意道:“你歇着吧,母皇自有分寸。”

她带着一行人匆匆走了,路真奔到床前一把抓住扶靖的手:“殿下…你怎么样了?还疼么?”

扶靖用尽全力将他甩开:“滚…”

“靖儿!”路君后皱眉道:“真儿是担心你!你莫要惦念容家那小子了!他就没安什么好心!”

“他安没安好心我自己知道,”扶靖闭上了眼睛:“父后带着您的好女婿出去吧,我想歇着了!”

“殿下…”
“你…”路君后挥手让那两个御医和跟前的宫人全都退下,这才咬牙道:“你还是我女儿么,路家现在什么境地你又不是不知道,扶夕变法,那是变着法儿的折腾我们路家,她仗着你母皇撑腰,和连城两个人联手打着变法的旗号,打击我们路家,你就那么眼看着?现在我倒问问你,没有路家,你能是太女么!”

“没有路家,我的确不是太女,”扶靖睁开眼睛却是一脸的淡漠:“可或许我活得会快活些!”

“你…”路君后只气得浑身发抖:“好你个扶靖!你这可是翅膀硬了?你真不管路家了?那赶明我就去个息儿,全都隐退田园得了!”

见他气成这样,扶靖终是不忍,她叹息着拉住了路君后的袖子:“好了父后,别气了,我怎么能不管路家呢,母皇偏袒容贵君和容家这和容偌是两码事,至于扶夕变法那都是小事,当务之急,还是让姑姑从边疆回来吧,那两个都不在,这天下,还不就是我们路家的么…”

“你是说…”路君后诧异地看着自己女儿:“这样行么?”

“这是唯一的机会不是么?”扶靖一脸肃色:“父后也知道母皇将连城指婚给三妹是何用意,现在可是调虎离山的好时机!”

“好一个调虎离山!”

路真难掩忧心之色,反倒是路君后神采奕奕 ,这么多年熬过来了,眼看就要熬出头了,他终于松了口气,恍惚这些年过去,自己并没有老…

药童端了碗药过来,扶靖只说不想让他们父子瞧见脏秽之物,两个人便去了偏殿,一同进来的两个御医也被她赶了出去,她端起药碗一饮而下,苦涩的汤汁尚有余热,一手将药碗撇在地上,随着清晰的碎裂声,小腹又是隐隐作痛。

她咬牙挺着:“本来是不该出生…可这切身之痛也没的选择,你们都等着,等着!”
又是痛彻心扉地疼,扶靖抓紧了褥单,却是低低哭了起来:“容偌…我怕让他们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