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后微微叹息,这孩子,钻牛角尖了…他不愿作假去雪中送炭,看来,自己这个坏人白做了…
父子二人又在龙霄殿待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来报,阮今朝求见。
今朝与容姒顺着人流随便走了一会儿,她心中烦闷,也无心闲聊,那容姒也不是个多话的,二人多半是无语地一起走着,后来一齐进了守陶,原来容姒他在姐姐那听说了阮家的情况,便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积蓄都拿了来,那一打银票也不是小数,多少也能解一些燃眉之急。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今朝见了,心里暖暖的,她十分感激,但是却不能收。
即使收了又能怎么样呢,挨不过两日还不是有如石沉大海?
容姒按住桌上她推回来的银票,垂目道:“这是容姒一片心意,不要嫌少。”
“不是嫌少,”今朝笑了:“一来呢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二来呢,怕给你带去不必要的麻烦,男儿家总要有这样那样的规范,真怕起一些不必要的流言,伤了你就不好了。”
他猛然抬眸,眸底泄露了欣喜之色,也不假思索,容姒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知道么?与你遇见了很多次,我都猜你什么时候能认出我来,可惜你一直也没想起我。”
这话说得有点嗯…暧昧,阮今朝的心猛然跳了两下,她想起那日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时候,他一身白衫,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大家风范,淡雅宜人,然后她动心了,想要规划一番,结果…结果是意外的。
一时间安静下来,她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容姒却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我为我们的重逢而欣喜,那时你保护我,俨然就是一个小大人了,这几年我一直关注着你,知道你有责任心知道你脾气柔和,也知道你从不调戏小公子为人正派,我就存了…存了一丝幻像。”他大着胆子按住她犹在桌上的手,将银票放在她手中…
出于本能,阮今朝就像是烫着一般甩开了他,他眼底划过一丝受伤,她又心生不忍,解释道:“别这样,我、我成亲了,我有夫君。”
“那又怎样?”容姒看着她奇道:“虽然我也想先嫁给你,但是现在也不晚,做小而已,我想我不在乎。”
不在乎?这是什么话?今朝几乎喊出口来,可她在乎!而且,依着青君的性子,还能让她娶小?那不得扒了她的皮!她讪讪地笑了,耐着性子说道:“是这样的容公子,说实话吧,其实那天在小宴上遇着你,我是嗯…是觉得你挺不错的,可偏不巧就那什么…总之也算是有缘无分,男儿家家的,还是不要把做小挂在嘴边,你值得更好的,真的。”
“我想我懂了,我懂得廉耻的。”
她说得无比诚恳,就怕这样拒绝伤了他的心,可没想到他还是箭一般冲了出去,阮今朝看着桌上的银票,十分头疼,她正发怔如歌却找来了,只说爹爹叫她回去。
罗琼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担心女儿拗着脾气不肯进宫,夫妻二人离心离德,他好生开导了一番,又说什么既然是真心喜欢真心爱他,就应当容忍人家的小脾气,阮今朝苦笑在心,这小脾气好大的手笔!
她有苦难言,既不能挑明了说当初娶他的时候没想到那么多,更不能说娶他不是出于爱,她见爹爹生出的白发,想着姐姐整日以酒浇愁,生生将那鱼死网破的决心压了下去,这便进宫求见君后,好吧,他既然逼着她去认错,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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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君在后殿将自己收拾妥当,他任小童侍候着好生装扮了一番,无精打采地等着阮今朝,今朝在后宫中跪了半个时辰左右,君后才出现,他淡漠的表情比起膝盖的疼痛,更让她绝望,她懊恼着自己招惹青君,天家皇子,她这一辈子要怎么过?
好在他并未说太多质问责备的话,只说知晓了她的难处,已经派人着手调查了,想来三日内便能摆平,还悉数了青君的不是,让她多担待,她只管全应了下来,那些话都在耳边萦绕,却是瞬间消散,把他的话当真了,那不是傻么?
一个夫妻之间的拌嘴,都能演变成这样,她敢不担待么?什么叫担待?忍让吧…
不得不说苏君后这个下马威是一剂猛药,一天是夫妻,阮今朝就得小心侍候着,否则她阮家永无安宁之日,她心中苦涩,想要做出一番感激涕零的样子实在难为,想想也就算了,正是晌午,她头顶是艳阳高照,膝下是温热的石板,全身都是汗…
这半个多时辰她过得极其艰难,身为女子的尊严,身为子女的孝道,都被苏家父子狠狠踩在了脚下,怎能不伤?
苏君后知她心中已恼,这一对冤家,也不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他的心思其实很简单,横竖我儿不能受委屈,去了阮今朝,还找不到更好的了?不过他心疼儿子伤心的模样,不想过多的难为她,便放她去见青君。
青君就在龙霄殿里等着她,宫人将她带进去之后,便退了出来,今朝抬脸,十来日未见,自己一身狼狈,他却面容精致,穿着锦衣华服端端坐在这气势宏大的天后殿内…
他静静地坐着,看着她缓缓走近,近到跟前,阮今朝疲惫的看向他,深深躬了躬身:“跟我回家吧青君,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念及这几日的烦闷,她对着他终于说道:“我们阮府受不起你的气,你若再不回去,今朝唯有一死了。”
“你这是在怨我么?”苏青君叹息道:“是后悔了娶我是么?阮今朝?”
她垂目,看见自己双膝上面地裙间是一道脏兮兮的印痕,淡淡道:“不敢。”
他也看见了,想必父后是没让她好受,想着这一切全因他而起,不过是吵了架,他一时恼怒回了郡王府,然后就演变了这样,心里忽然柔软下来,这几天也不知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青君,”今朝低头道:“难道你非要我也给你跪下么?”她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跟我回去吧。”
他心疼她的苦,立时开口:“嗯,你过来搭把手拽我一把。”
阮今朝松了一口气,她依言向前一步,伸手去拉青君,青君借着她的手站起身来,再忍不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对不起,今朝,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愣住了,青君的下巴就抵在她的额头上,她知道殿外还有宫人密切注视着她们,刚才说那句气话都十分后悔,若是传到君后那里去,还指不定又出什么事,也是自己仗着与青君这般熟识才脱口而出,这会儿他偷偷地在她耳边道歉,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么?
阮今朝很清楚,他这是真心的怕自己再被为难,她闷在他的怀里,忽然想哭又想笑,苏青君这是变相的承认了那些事都是他父子的手笔么?果然是青君,向来都是敢作敢当…
“走吧,”她推开他,拉起他的手小声道:“我不想在这宫里呆着。”
“嗯,”苏青君点头,他反手握紧她的,虽然二人离得那么近,却生生品出了咫尺天涯的味道。
阮今朝,你知道么?有个人非常非常爱你,但是他却不知如何开口,他笨拙地等着你发现或者先喜欢上他爱他疼他,总不知道怎么与你相处——我拼命想握住你的手,贪恋着每一刻的温柔,却总是不经意地打破,两个人的心若是不在一起,那么到底是应该更努力抓紧,抑或是,放手?
今朝今朝…

 


要不要我

阮府的马车就在皇宫的外面等候,夫妻二人出了皇宫便上了马车,小童与车夫坐在车辕上面,阮今朝上了马车便失力一般歪在马车的车壁上,青君想和她说说话,却见她闭上了眼睛,明显是不想费神,他叹息着闭上了嘴,一路无语。
家里已经得到了消息,罗琼强撑着站在门口等着女儿女婿,青君下车的时候,他一把将人拽住:“青君啊,今朝让你受委屈了,有什么事就和爹爹说,爹给你做主!”
他这个态度弄得青君十分不好意思,其实也没多大事,偏叫自己爹弄成大事了,也不知道阮家知道多少,他不敢说破,只嗯嗯地应了,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他偷眼瞧着,今朝已经径自进院了…
阮家家主对此事也颇为看重,晚饭是在一起吃的家宴,只可惜阮璃玉是孤身一人,罗琼见了凭添了不少愁思,今朝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她只说自己很累,草草用了饭,就回到偏院里合衣躺下了。
这种无形的疏离感,让青君感到十分压抑,他先是在院中走了走,直到天黑了这才回屋,屋内竟是一片漆黑,小童在身后嘀咕着:“怎么也不点灯呢?殿下小心摔着,我去拿火。”
青君试探着叫道:“今朝?”
无人应答,他摸索着走到床边,一搭手就摸着了她的大腿,原来她在屋里,只好像是睡着了。
他老实坐着,不多一会小童点了火光,一回头,就对上阮今朝的双眼,她仿佛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又仿佛是看着别的地方,苏青君皱眉看着她,她漆黑的双眸直直地盯着他,既无悲,也无喜。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他淡笑道:“没想到还有点精神。”
她依旧不说话,两脚甩下鞋子便滚向了床里,留给他的是一个一动不动的背影。
“殿下?”小童走过来问道:“我去打水?”
“不了,”青君摆了摆手:“你去睡吧,我看一会书。”
小童依言离去,他在梳妆台里拿出那本宝典来,也脱了鞋子上床,借着桌上高烛的光亮,青君坐在床边,他捧着书,仔细看着她的侧影,苦涩万分。
阮今朝这辈子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天都用尽了,她懒得开口说话,也懒得动,当屋子里黑下来的时候,那种压抑感席卷了全身,仿佛被钳住一般,一动也不能动,她仔细回想自己与青君的一切,发现自己这辈子就像是欠了他一般,而且将会欠一辈子,中间的许多年里,恐怕她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今朝,天家子,果然是娶不得…
她连翻身都懒得动,背后的青君也不知看着什么书不时有翻书的声音,细微的声响也让她心烦,阮今朝的耳边似乎有很多声音,有青君的,君后的,爹爹的,姐姐的,更多的是风声,白日里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她跪在后宫当中,明明是出了一身的汗,明明是艳阳高照,等待召见的时候,偏就听见了风声,呜呜咽咽…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吧嗒一声,床上暗了下来,许是青君放下了床帏,她暗自叹了口气,仍旧睡不着,勉强闭上了眼睛,却还是听得见一阵窸窣的脱衣服声因,然后就安静了下来,阮今朝伸耳细听,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耳边那些烦扰又好像是销声匿迹了…
“今朝?”青君小声道:“你睡着了么?”
阮今朝轻轻嗯了一声,明显地心不在焉,他挨了过来,掀开她的薄被就钻了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后背痒痒,你帮我挠挠啊!”
就像是魔咒被破除了一般,今朝僵了许久的身体终于能动了,她转过身子,侧身面对着青君,昏暗的光线下,优美的裸/背线条正对着她,她微微怔了一下,问道:“你叫我干什么?”
青君咬唇道:“给我挠挠背,有点痒。”
她依言抚上了他的后背,光滑的皮肤在指下溜溜滑过,阮今朝顺着他的后脊随意抓了几把,完全是胡乱应付。
“好了么?”
他本也不是真痒,见她口气有些不耐,低低应了一声,便再无动静。
今朝愣愣地看着他的后背,若是平日见了,或许心里早就抓心挠肝的想多摸几把,她暗自奇怪,怎么那颗容易骚动的心,就这般的平静呢!
这一夜过得极其缓慢,苏青君上衣尽褪,他裸着半身与今朝挨在一起,却是根本睡不着。
想着她,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他怎么也睡不着,他知道今朝是被父后和自己折磨到了,可他已经毫无退路,想着以前二人整日腻在一起的时候,她鞍前马后的就像是他的专属影子,为什么,那时候今朝对他是那么好,而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这么冷淡,仿佛他根本就不重要…使劲抓紧身上的薄被,通体都冷,明明是初秋,为什么觉得寒冷如斯?他的思绪逐渐飘远,想成亲前,想以前想自己什么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心意的,他开始想不起来了…
该生气的不是自己么?为什么现在心疼她的还是他?青君动了动腿脚,不经意碰到了她的,那人毫无反应,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多想背后的人过来抱抱他,哪怕只抱抱他…
…这是哪里?苏青君迷茫地看着四周,白皑皑的雪地,除了白色的雪什么都没有,寒风吹来,好冷好冷…他抱住双臂,发现自己竟然全身赤/裸,什么都没有穿!没看见还好些,这一看只觉得脚下冰凉,全身都被冻得毫无知觉,他想动一动,到处都是雪,漫天的大雪覆盖了一切,他惊慌地四处打量,不经意地,看见了远处的人,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真的是朝思暮想的阮今朝!
他喜形于色,抱紧自己的身体张口喊到:“今朝!今朝!”
今朝笑盈盈地走了过来,青君伸开双臂叫道:“快过来抱抱我!我好冷啊!”
她直直走过来,就像是没看见他一般,却是与他擦肩而过,青君连忙转身,果然,容姒就站在他的身后,她二人竟是并肩而去,急得他大声喊她:“今朝!今朝!阮今朝…”
没有人理会他,冰天雪地,只有他自己,苏青君再也忍不住眼中酸涩…
“今朝…”
“青君?青君?”阮今朝拍着他的脸,她的声音就在耳边,仿佛又不真切:“你怎么了?做梦了?”
苏青君从梦靥中醒来,他抹了把脸,脸上竟然真的有泪,那一场冰冻仿佛还结在身边,一时间脆弱无比,天色渐亮,这一夜总算挨了过去,他在被底抱住今朝的腰身:“今朝你抱抱我,我冷…”
阮今朝抚上他的额头:“呀,”她叫道:“你有热了,我去叫大夫!”说着便要起身。
“别去!”青君将她抱得更紧了:“我就是冷,你抱抱我,抱抱我…”
“不行!”她斩钉截铁道:“你是发热了才冷的,快把衣服穿上,我去叫大夫!”
“不要!”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脸上,低喃道:“我不冷了,你摸摸,我热着呢!”
的确,他这是一会冷一会热,现在全身都是烫得吓人…今朝皱眉道:“这是风寒之症,不看大夫怎么行…喂!苏青君!你在干什么!”她推着他靠过来的身体,刚才话还未说完,他竟是一股脑的将身下的裤子全脱了下去,并且□的抱住了自己。
“今朝…”他脑子发热,昏昏沉沉地胡乱抱着她,满心的都是委屈:“你不要我…”
“别乱动!”阮今朝伸腿过去将他乱动的双腿死死压住:“好生躺着…哦不对你先把衣服穿上,不然怎么去叫大夫?快点!”
“你是不要我了么?”苏青君什么也听不见,他灼热的呼吸就吹拂在她的耳边:“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后悔娶我了?你不要我?”
她连忙安抚,抱住他连声说道:“要要要!怎么不要呢!”
他一脚踹去被子与她的大腿,揉着额角就坐了起来,青君头疼欲裂,俯身看着她恨恨道:“你骗我!阮今朝你骗了我!”
“没有!”她赶紧坐起身子,拽过薄被给他披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说你长大了也会一直跟我在一块儿!你骗我!”
“嗯…”今朝连着薄被将他围住,无语道:“这不是和你在一块呢么!不算骗你,你快躺着!”
“你没骗我?”苏青君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想起以前她说过的那些傻话,更觉委屈:“那你要不要我?”
“要要要!”阮今朝按着他说道:“我要你,要你…”
他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将自己全都暴露在她的眼前:“那你现在就要我!”
阮今朝耐心再去捡被子:“别闹了,你生病了…”话未说完,眼前一个重物就扑了过来,滚烫的身体,将她撞倒在床。
“青君你…”
一滴泪忽然落在她的脸上,滚烫无比。

 


虚虚实实

第二十五章
苏青君浑身燥热,他迷迷糊糊抱住了一块清凉,贪恋不已,好像是今朝抱了他,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就像是一个梦,真实又虚幻,在这个梦里,他梦到自己得到了一切,今朝与他几番缠/绵,对他珍惜又体贴,爱意满满…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穿戴整齐,刚要开口唤人,扭头就瞧见了今朝,她趴在床边,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想起自己那个梦,青君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他脑中那些昏昏沉沉地东西全都清了去,现在只觉得腹中饥饿,咕噜咕噜地小声抗议着,可他看见了今朝便又没有感觉了,怎么看也看不够…
“嗯…”阮今朝打了个盹,她忽悠一下醒了过来,抬眼就瞧见青君老老实实地躺着,视线对上他的,竟见笑意,她忙俯身去摸他的额头,还好退了热,看样子好得差不多了。
“怎么样?”她仔细拽着被角,将他盖得严严实实的:“头还疼吗?”
苏青君摇头。
“你发了热,已是烧了大半天了,现在都快黑天了,你饿不饿?”
苏青君继续摇头。
“怎么了?”阮今朝疑惑地再次去摸他的额头,回手摸了自己的喃喃道:“这也不热啊,这是怎么了?”
他但笑不语,她一脸担忧,凑近了些急道:“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嗓子疼?”
他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伴随着这一泄气,肚子里面唱起了空城计,今朝急忙向外面喊道:“如歌!如歌去拿点清淡的吃的来!”
外面有人应了,青君听着声音,不解道:“小童呢?”小童不应该会离开他身边啊,此时不在怕是有事。
阮今朝按住他伸出来的手,好似漫不经心一般说道:“宫里来人了,父后和母皇听闻你起了热,烧了大半日,很是担忧,这会儿进宫复命去了。”
若是普通人家,爹娘担心儿子那也正常,但是苏青君嫁的是什么人,他爹娘又是什么人,不等有人进宫禀报病情,人就早已掌握了所以情况,恐怕大夫说了什么,她做了什么,都会有人禀报圣前,简单点想,那是惦念儿子,复杂点想,那就是对妻家的监视…
本来这因那苏玉竹拌嘴的事还没过去,阮今朝对皇权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这会儿青君病了,看着他难受的摸样,她肚中那些怨气一溜烟的早就消散得没了,昨晚本来是一夜也没怎么睡,到了早上,青君生病了,他胡闹着蒋自己推倒,非要让她要他,她挣扎不已,哭笑不得,然后他哭了,也不知为什么,他哭得是那么伤心,他的泪水一滴滴全都落在她的脸上,她怎么哄也哄不好,那时青君的唇被他自己咬得死紧,一边是无声的泪,一边是带着病色的唇,阮今朝搂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然后含住了他紧咬的双唇。
再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他使劲纠缠着自己,**,一个本无意缠绵奈何美色在身不断撩拨,自家夫君是理所当然,一个是本有心纠缠得不到偏就想要,自家妻主诱惑有理,这次是水到渠成,两个人总算滚在了一处,抵死缠绵。
阮今朝忍不住心中的渴望,她总归是要了,惦记着怕他风寒加重不敢多做纠缠,待他泄了一次就赶紧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可没等她处理好两个人的身体,青君又纠缠了过来,他疯了一般缠着她,一遍遍,直到泄不出来,迷迷糊糊地抱着她又哭又笑又大喊大叫,当时两个人都是一/丝/不/挂,他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下来,不仅如此出了一层薄汗,身体还凉凉的,这让今朝稍微心安一些,她哭笑不得的听着青君一遍一遍的讲着过去他二人之间发生过的许多事,他总在说,那时她说什么了,他怎么了,一遍一遍,无非就是小些时候说的那些傻话…真真的叫人哭笑不得。
也不知是不是折腾的累了,青君紧紧抱着她,然后睡着了,她待他睡熟连忙起身拾掇自己,然后拿了干净的中衣给他也清理一下,他睡梦中弯起的嘴角取悦了她,今朝亲手侍候他穿衣,彼时已是日上三竿,她无心用饭,给他盖好薄被之后便独自坐在床边,阮今朝这一坐便是半个时辰,也不知是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快得她都来不及深想,看着熟睡的青君,她回味着两个人的情/事,原本烦闷的心情,竟是再无一丝愁绪。
苏青君这一睡,便一直没有醒,等阮今朝用了午饭回来,小童已经叫人去找了郡王府的御医,她心中虽然不快,碍着青君生病便生生忍了下去,不等御医到了,她就知道小童为什么那么急了,青君两脸通红,额间滚烫,比起早上,更热了…
这病症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在这黄昏之际,青君总算醒了过来,今朝喜不自禁,她叫如歌去弄了点清粥,他病成那个样子,连喝药都是硬灌的,那样连一丝生气都无的青君让她觉得既陌生又心疼,这会儿可算好了点,她自动将那些不快撇到了一边,如歌很快就端来了清粥,她亲手接过来喂他,他惊讶地张开了口,十分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