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过世以后她更是频频插手朝中之事,就在子矜离开的最后一日,白玉书求娶公主,谱写了一段美好传说。
子青说,那日妹妹未归,府内出去寻找,也无音信。
母亲让她留守在府,之后又寻了一日,只说让贼人袭了,却不知下落,爹娘兵分两路,原本就是没有任何的防备,可却被有心之士突袭了。
整个公主府除了她没有活口。
白玉书单独见了她,叫她替代和亲,说是能保性命无忧。
她父母皆不在了,心灰意冷只求一死,可他又说子矜尚在,只有活着才能相见。
于是她嫁了。
带着南宋的仪仗队,以及泰华的心腹。
他们还交给她一个任务,那就是刺探北宋,有任何的动静都要如实地上报。
因为时间不多,顾子青挑重要的事情一一交代,说到父母双亡,南宋亲人毫不手软是斩草除根时候,已然泪流满面。
顾子矜也是有所怀疑,这里面还有些疑点,若是斩草除根,为何还留了姐姐的性命,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姐姐,除非是认定她已经离世,才无所顾忌。
她咬紧银牙,想起这一世安稳,爹娘慈爱,姐妹亲厚,可还未满二十,却又经受如此大难,脑袋里面乱哄哄的。
子青哭得厉害,外面似乎有人走动。
她忽然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伸手捂了她的嘴巴,用袖口处给她擦了擦眼泪,偏殿里面都有水,姐妹二人整理了一下,这才又一起走出来。
南宋已然变了天。
她胸腔当中的愤怒几乎都要烧出来,母亲兢兢业业,父亲一心为国,就连子青那个傻子也始终帮着泰华,她自己也是,曾经那么地相信白玉书。也过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纯真无邪,到底敌不过世事无常,哪里还笑得出来。
结果呢。
结果她们都是刽子手。
顾子妗手脚发凉,安抚了子青叫她别轻举妄动,恢复了面色如常,勉强支撑到了最后,才跟着齐王从皇宫出来。
二人坐了马车里面,元烨双手环胸靠在一边,只是淡淡地瞥着她。
好整以暇:“本王没有骗你吧,现在你看看还有谁能帮你?嗯?”
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想扯出点笑意来,可是脸上实在僵硬得可以,子青说已经和太子说了自己的身份,还极力夸奖太子对她多么好多么好是个好人…这个傻瓜。
那少年能在兄弟当中左右逢源深受老皇帝的宠爱,岂能单凭王皇后的一己之私?
她还小心翼翼地遮掩着子青的身份,其实已经没有必要。
太子自己就会处理,假公主的事情一旦暴露,对他半分好处都没有。
恐怕她精于机关制作制造火炮的事情他们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然怎会这样相待。
说来说去,还是有用。
南宋既然用了替身联姻,恐怕也是打的别的主意,说不定内乱一定,这就会打过来。
她挺直了背脊,突然笑出来了。
好好好。
天下要乱了。
元烨挑眉:“莫不是疯了?”
顾子青眸色微转,却是扬起了脸:“殿下怕是已经查清了我姐妹底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地了,血海深仇我必拔刀相待,正如你想的那样,各种机关法阵,火器土炮,都能做到。”
他敛起笑容,却是正色:“当真?”
她斜眼,却是笑了:“只是玩笑话而已,殿下要是认真可就输了。”
他如何能不认真!
齐王元烨目光灼灼:“没想到我还捡了个宝,若是能行,也当真给我齐王府长脸。”
她却淡淡说道:“一纸自由出入的城内户籍,两间平常宅院,三间大的繁地铺子,四个武艺高强的护院,五个手脚俐落的丫鬟,还有六百两金。”
一二三四五六,听着还很好记。
不过他却只是轻轻皱眉:“只要依附本王,这些东西甚至更多东西你都能有。”
子妗只是笑笑:“殿下答不答应?”
他看着她,眸色漆黑如墨。
她双唇微启,就好像是在话家常一样:“还要掐死南宋那边的联系,伪造信书,一个一个悄悄地将那些爪爪都换掉。”
男人不语,只看着她,她毫不退缩,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半分畏缩:“放心,子衿必然值得这个价码,不敢狮子大开口。”
他爽快点头,终于靠坐在了车壁上面:“好。”
回到齐王府,不出意外地有人在等。
因为平日少有往来,又不见齐王在府,还不肯离去,这就站了大门外面等着。
元烨先行下车,见了男人刻意等了一等。
身后的顾子妗就跟了上来。
沈君煜就站在朱门旁边,见着她面色一松,大步迎了过来。
“殿下有礼。”
“免礼,”元烨饶有兴致地回头看着子衿:“用不用本王也将他打发了?”
“不必,”她从他身后探出头来:“三公子不是别人。”
沈君煜蓦然抬眸,几乎是同时对她伸出了手来:“玉树,过来。”
她坦然走出,竟然也站了他的面前。
他一把钳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她勾起唇角,也当真笑了出来,顾子妗顺着他的手劲向前倾身,她一指头戳在他的胸口上面,对着他吐气如兰:“沈君煜,是我替你挡了一剑还是你硬拉我垫背的?嗯?”
她声音不高,只是靠近了他时才说的,沈君煜手劲更大:“你都想起来了?”
顾子妗狠戾甩开他的钳制,却要转身,又被他拉住。
她回眸:“我本有名姓,现在父母双亡,连最后一面也未能相见,你觉得困着我在你侯府厮混就是对我的补偿么?做个丫鬟?还是做妾?嗯?”
他入怀拿出准备好的匕首塞了她的手中:“作以防身。”
她紧紧握住,仍是愤恨:“沈君煜!”
他竟然当街失态,伸手将她抱住,只在她耳边轻轻低语:“那你说要怎样,你吃我的喝我的,摸我的抱我的,现在怎么算。”
元烨已经一脚门外一脚门里了,重重咳嗽了几声。
他也知道时间不多,只说叫她莫要轻举妄动,等他来接。
顾子妗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就走,要他接!
要是失忆就好了,她在侯府的那些日子装疯卖傻的一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丢脸,愤愤走王府,下意识回头,沈君煜已经不在了。
元烨还在前面等着她:“怎么?舍不得?舍不得你就回去呀。”
她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果然又被拦了下来,再转身,元烨无辜地看着她:“去吧,回去吧。”
顾子青这才想起来,实在应该向他讨要一个门牌,方便进出。
孙大叔给她在偏院收拾了一个屋子,里面摆设都是新的,还特意给她置办了许许多多的新衣裳和首饰,因为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摆了几排都是小件。
反正也不久住,子妗胡乱点了一点,其余的都叫他收了起来。
她在园子里转了一圈,这才发现整个齐王府里面没有一个女人,从小厮到大叔,就连灶房里面也全都是男人,当真奇葩。
可能女人也真的是个稀奇物,大家都对她非常客气,因为也吃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更是多方打探。
她心情缓了一缓,等收拾妥当已经月上云头,一口气点了四道名菜,又自寻了好酒,就在庭院当中,自斟自饮。
哦不,其实不是她自己,她祭奠爹娘,规规矩矩地嗑了三个响头,割指发誓,势必要踏平南宋,为她府上上百条人命正名报仇!
雁翎短刃就放在桌上,孤零零地泛着血光。
她滴下的血滴连同酒水一起倒了地上去,不远处的转角,玄色的暗袍一闪而过。
顾子妗一口吮住伤处,淡淡回眸,却仿若未见。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其实你们看见文案上面那句话了吗,女主不承认此文有男主,这是女主叫我加上的。


制火炮

第十七章
很快,太子妃的身边就换了一批人。
只留下了她的近侍桃叶,本来就与她要好的。
也正是她一直给姐妹二人做了掩护,争取了更多准备的时间。
元烨也并未让顾子矜久等,很快就送来了一纸户籍,至于她别的其他条件,也都一一实现,真的在城内给她寻了三间大的铺子,以及两间小房,独门大院,也算是一人家了。
下人们也没少了她的,当真是半分不差。
至于顾子矜却是没急着给他任何的好处,直到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那些金子,都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她这才有所动作。
泰华公主早先制造出的火炮,叫出来名气很大,但其实就是把实心铁弹在火上烤成白热化,在炮膛内塞入湿泥,再把炮弹发进去发射。
南宋为此创造大喜,大规模地产了出来。
这种土法子是费时费力,那些当政者自以为是得了霸道的杀伤性武器,事实上缺点太多,完全可以破解。
子矜记得很清楚,南宋老皇帝剩下三子,幼子因老皇帝遗旨登基为帝。
母亲一直辅佐在旁。
上面还有二皇子金燕,也就是泰华同胞哥哥,还有一个四皇子一心修佛。
子青向来天真,也想不到其中关节,可幼帝下落不明,二皇子已然登基,紧接着平乱,严打,整个南宋都乱了。
子青无非就是个冒牌货,还是安抚北宋拖延时间的。
这仗早晚得打,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大落地铜镜面前,顾子青伸展双臂亭亭玉立。
子矜伸手将她肩头小褶抚平,满意地看了一眼姐姐。
她这些日子宽心了,圆润了些,更有神韵。
此时她里面藕色裙摆,从上到下颜色由浅到深,密密的都是小褶,滚边全是精美的刺绣。子青外披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的美感使人窒息。
更有特点的是,平常的裙子,腰间都是缠腰短带,她身上的却是长长的宽带。
宽带上面也覆着轻纱,十分缥缈。
顾子青回身走了两步,那同色的宽带已然拖曳在地。
她忍不住回头,来回地看,又伸手拿起来摆弄着,满是好奇:“这什么东西啊,为什么非要我穿这样的裙子啊!”
子矜伸手摆弄着宽带的角度:“不错,做出来的效果要比我想的好。”
说着拿过另一个宽带系在身上,对着她扬起脸来:“看着我啊,就像这样,对着你的小太子甩出去。”
说着眉含情眼含笑,一带甩了出去,又轻带回来挂臂上。
子青眨着眼睛:“等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子矜忙活了这么好一阵,可当真是累了,回身坐了小榻上面看着她来回甩了几次:“
叫你做你就做。”
子青又摆弄两下停了下来:“等等,我为什么非要对着太子甩啊!”
子矜好笑地看着她:“你对着别人甩试试,还不让你下大狱。”
下大狱?
她直接扑了妹妹的身上来,两个人倒在一起,就都躺了软枕上面。
顾子矜手脚快,她利用元烨给她这三间铺子做了成衣铺子,牌匾上写着无名居,外面也没用伙计招呼,悄无声息地就开了。
她接连几日都在给子矜做衣裳,各种各样的衣裳。
只待这个完成,最重要的还要子青穿在太子府,邀请了各家小姐,到时候不出几日,必然要火,宫里特制的衣裙都是中规中矩,现在趁着太子还算配合,刚好给这生意做宣传。
六百两金,几乎是所剩无几。
除却雇佣秀娘,她进了一大批的绫罗绸缎,可谓做足了准备。
顾子青却是在想着另一件事情,凑着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子矜,你真的要杀回去吗?”
子矜用额头抵着她,也是小声:“傻瓜,现在连性命怕还捏在别人手心里,杀哪里去?”
她轻轻地用手戳着着妹妹的脸,心情一下低落下来:“那就是骗他们的了?”
子矜更是笑:“当然不是,有朝一日,定要报仇雪恨。”
虽然笑脸,音调却是冰冷至极:“但是现在不行,等咱们有了退路,就给爹娘报仇。”
顾子青从小最是信服妹妹,只当姐姐崇敬着:“好,我都听你的。”
想了想又是咬着她的耳朵:“他们真的会帮助咱们报仇吗?怎么想都觉得是在利用你。”
子矜摆弄着她腰间的宽带,有点心不在焉:“随他们怎么想怎么做,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垫脚石而已。”
她向来都这么随意,子青鼓起两颊来,似笑非笑:“不过这小太子可是和他哥哥不一样,我觉得我真挺喜欢他的。”
“什么?喜欢他了?”子矜嗤笑:“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六岁的时候就说要嫁给玉书哥哥,八岁时候说想给二殿下当小媳妇儿,十岁又说街边打剑的哥哥长得好看想要招回家,十二岁异想天开想要浪迹天涯我们都怀疑是又遇见了哪个面相好的哥哥,后来给你做了十六样甜点,才算罢了…还用我一一细说吗?嗯?十四岁喜欢谁了我想想…十六岁的时候非又看上人尚书府的陈小公子…”
“什么啊,”顾子青瞪她:“他对我真的很好,这次我是认真的。”
“嗯,认真。”子矜捏了她的脸:“可你哪一次不是认真的?嗯?”
这么一说,还的确是没有…
她掰着手指头想了想以前,的确是喜欢过很多个人。
子矜见她烦恼,也懒得再争:“我问你,你说你喜欢这个小太子,那么让你在他和我之间选择一个走,你选谁?”
子青听罢用理所当然的目光看着她:“当然是你了,就是成百上千个太子加起来也没有你重要,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顾子矜了然地笑笑:“你看,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他,很容易区分的。”
她恍然大悟:“对哦,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以前我说喜欢白玉书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
提起这个刻意避开的人物了,两个人都有些许的沉默。
顾子矜已经很少想起这个人了,子青只道她心里难过,赶紧扯开了话题。
她出来的时间够长的了,桃红在门外轻轻扣着房门,子矜又叮嘱了她回去要请些年轻的小姐一起游玩,最好是拖上太子,对他施展一下她教她的那些。
也好让人效仿。
送走了顾子青,她这才走到大屏风后面,一点点推开,露出了里面的男人。
元烨就躺在她的躺椅上面,一动不动似乎睡着。
他来了好一会儿,因为两个人正在商议工厂的事情子青就突然到了,她不愿姐姐参与,就让他里面躲了片刻,谁知这一来竟然耽搁了半个时辰。
微风从窗口处吹进来,他一手护在胸前,一手扶着躺椅,就算睡着也是防备姿态。
顾子矜在绸缎下面抽出昨晚画好的几副详解图来,走了他的身前。
男人双眸轻合,她虽然没动,他却睁开眼来。
她将详解图放在他的手边,有意无意地放了他的手边。
他顿时拂袖,轻斥与她。
她知道他不喜女色,也防备了她,暗自冷笑,后退了三步远才站定。
元烨拿起来细细地看,她飞快说道:“其实火炮炮弹有好多种:第一种就是简单的铁弹,就简单点就是一个大铁球,可以直接砸在目标上产生破坏力。一般对付城墙比较有效。对付敌人的话,可以在地上产生弹跳,靠冲击力杀人,可以打击一条线的人。优点是射程远,缺点是对炮手的要求高,否则很容易打偏或者打过头。
第二种就是散弹。简单说就是在炮里塞上很多石头或者铁片,一打一大片。缺陷是射程比较短。当然它也是有优点的,可以横扫千军。
第三种就是榴弹。这是一种据说打在地上会爆炸的炮弹。这种炮弹一般是用铸铁的空心铁球内灌火药,点燃火捻后扔进炮筒发射,打中目标后爆炸。但对射手要求极高,否则很容易炸膛。还有一种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实心铁弹在火上烤成白热化,在炮膛内塞入湿泥,再把炮弹发进去发射。这种方法好处是安全,不会炸膛。坏处是费时费力,而且炮弹击中后爆炸弹片分布的效果不是很好。
很显然你们买的这两炮就是笨拙型的,泰华公主所创的那个简单一些的。你看看你觉得哪一种杀伤力强,或者正适合用,我再具体讲给你听。”
他注意听见她一再提及火药两个字来,抬眸看了她一眼。
顾子矜也不解释,等着他的下话。
元烨摇起了躺椅,将这些详解图扔在了地上:“刚才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子矜看着上面自己的心血字迹,微微低头:“自然是真的,这些炮弹已然熟烂于心。”
他一指轻轻敲在椅子上面,两条大长腿划了个优美的角度翘了起来:“不是这个,我问你和你姐姐说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她说的时候就没怕他听,甚至有些话还是故意说的:“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齐王元烨笑:“还装傻是吧?我忽然有点迫不及待地告诉我那个宝贝弟弟了,他的太子妃可有点呆傻呢!”
当然,两个人刻意放低声音时候,他并未听清什么,只言片语当中直觉是认定了她当着他的面在说谎。
子矜只是挑眉:“悉听尊便。”
她都未提醒子青屋内有别人,就是故意让他起疑。
他敛起笑容来,一脸的冷色:“不过我半分都不相信,你这人说话真假难辨,本王也懒得辨,用不着做戏,图我不看了,日后你就跟着我出入厂里,直到制出为止。”
原本还防着她不许过多打听,如今却是要揪住她不放了。
正合她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傻X疑心太重,人家说实话给他听,他刚好反着想。
人家模棱两可的话,他依旧阴谋论…
反正女主再靠近一点,他就觉得她想勾引他来着。
咳咳咳,有人老是问我楠竹的事情,我想你们还是自己问他吧。
喜欢谁谁就是楠竹咦?
我太困了,睡觉去了。

 

黄韭烙

第十八章
精致的小点心,摆满了桌面。
太子妃又是邀请了京城当中许多小姐来玩,她是三天一小请,五天一大请。
既不作诗也不弹琴,原先那些天天想着见太子殿下的姑娘们叫苦不迭,一进太子府,太子妃就在园中摆小宴。
除了好吃的,还是好吃的。
除了玩还是玩,除了看戏还是看戏。
偏偏那些所谓的好吃的,上到精良小品,下到油腻大腕烧肉,的确是香气袭人。
北宋以杨柳细腰为美,腰越细越美,小姑娘们在家里受到的教导那就是少吃不吃,结果进了园子,可就头疼了。
既要讨好太子妃,又要抗拒美味,的确头疼。
尤其是当她拿出那道叫做黄韭烙的饼时候,看着上面韭菜叶子,实在难以下口,只怕口中混味太重,救命!
头疼的还不只如此,她邀请众位姑娘们一起看戏。
园中搭起的高台上面,戏班子们哼哼呀呀全是情爱戏码,不是私奔就是约会,若是叫姑娘们的母亲知道了,怕是要一顿好骂。
说实话故事本身还是很耐看的,每次都看得她们连羞带怯,也有不屑的,顿时被群而攻之,直说南宋开放,太子妃威武。
说到她的第三个偏爱,就是玩蹴鞠,这运动更是难受,小姑娘们别别扭扭地,有的换了衣裤,走路都不会走了。
她们的太子妃脑上覆着红绳,头发利落地吊起,竟然只编了个六股辫子,随着她跑起来的动作来回晃动。
那蹴鞠就在她的脚尖,膝盖,甚至一拧腰在小腹上面也能接住,然后又高高踢起。
实在不亚于男儿技巧。
直叫她们看得发呆。
然后蹴鞠飞过来,大家乱成一团。
也不知是谁一眼瞥见不远处花丛后的少年太子,低叫了一声。
然后她们都要哭了,好容易太子过来,她们发髻散乱,珠钗满地,且不说那些各种颜色的华衣美服都变成了灰不拉几的衣裤,身上还一身汗味…
唯有太子妃兴致盎然,飞跑起来就像是一阵风。
太子凤时果然走了过来,他身后两名近侍不紧不慢地跟着,听见这边女子的尖叫声,也未停步。
姑娘们都恨不得将脸捂住,回头再看太子妃,也是一脸细汗,这才松了口气。
正是都幸灾乐祸地看着那‘泰华公主’,她却是飞起一脚,只听见铃铛声起,叮铃叮铃由远至近,直奔着太子殿下。
凤时适时偏脸,正打在身后侍卫身上。
众女连忙跪地,‘泰华’也跑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还懊恼地一拳捶在他的肩头上面。
“诶呀,又叫你躲开了。”
“胡闹。”
少年虽然年纪比她还要小两岁,但是他的口气却是老成的。
凤时一回手,立即有人将帕子递给了他,他拿在手中,一手抓住了‘泰华’的手,另只手则仔细在她脸上抹了抹。
她不耐烦叫他一点点擦,抓了过来自己擦,因为没擦粉除了汗倒也没什么。
可那些姑娘们可就惨了,脸上妆容全都花了不说,还混成了一片。
当下边上站着没有下场的几个人可是幸灾乐祸了,赶紧过来见礼。
‘泰华’为这一次小宴做了总结:“今天玩得很高兴啊,大家都去池子里泡一泡洗一洗啊,从里到外府里全都有新的,本公主从南边带了不少好货,全是稀罕见的首饰,到时候每人挑上两件!”
太子府后院有个大长廊,里面澡池冬暖夏凉。
这就是一天的最后一项了,姑娘们有的回去了,有的陪着‘泰华’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