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两个人正是里间一个外间一个,吴样正在外间,抱着双臂,明显是气得不轻:“能干什么?未央你来说说,我这些年辛辛苦苦的都为了什么啊,你姐姐说我是自讨苦吃,她说我让她活得太累了,你说哪有这样的道理了?人家别人还不都是女人操持着里里外外,女人养家女人争那份子去?嗯?我虽然出身不怎么好,但是好歹也是个清白的小子,到你家里了什么都自己做,把你姐姐伺候得那样周到的你说我这为什么呀!”
这也是两个人实在吵急了,才有这么一出。
何秀英的声音却是冷邦邦的:“要闹你去外面闹,别在我爹爹我妹妹跟前闹,到外面吵多久我都奉陪,只在这府院里不成。”
她这么一说,男人只抿着双唇,更是目中冒火。
未央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脾气,只能赶紧来劝:“好了好了,小样明天就跟我走了,说是去巡查,估计没有个三五个月也回不来,五姐你就先在家里冷静冷静。两个人都好好想想,日子还得好好过,有什么问题就说一说,回来我再给你们解决。”
吴样转身去收拾衣服:“我看你姐姐是巴不得赶紧走,不回来才好呢!”
沈未央瞪了他一眼:“你少说两句,我还不知道我姐姐,她一个书呆子,平日就话少,一吵架更是说不过你,就偏是你较真!”
他果然不说话了,只进去收拾东西。
何秀英从来都是说过就算了的主,见妹妹进了里间,赶紧给她倒了茶去:“真是叫妹妹笑话了,其实没什么事。”
她也没放过姐姐:“没什么事还分房睡?我看就得叫你们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不然都不知道错。”
毕竟是夫妻,吴样也有自己的顾虑:“明天就走的话,还有一件事需要交代下,你五姐这些年一直就我伺候着的,我要走了的话她自己恐怕不成,你给她分个小厮过来。”
何秀英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不用不用。”
的确,这书呆子的自理能力向来是倒着写的,她连出门都能走丢个人,这么走了的确有点不放心,沈未央想了想:“正好我屋里有个小厮,平常也是个老实的,就叫他过来先照顾五姐吧,现去物色的话恐怕也来不及。”
她说的就是小五,吴样也是见过的。
因为那呆少年的确是有点呆呆的,他也很是放心:“好。”
说着也不看自己的妻主,转身又出去了。
他一直这样,什么事情都给她安排好好的,自己从来就风风火火的。
何秀英叹着气,这就拿起了窗边的书。
未央又劝了两句,见她都不往心里去,也就算了。
次日,她们一行人早早离开了燕京。

58|我想日更

顾琏城急于向沈未央邀功,动作也快。
他从沈家回去以后就着重指派了人去安排柳凤至户籍的事情。苏家几乎已经绝户了,当年又是罪臣之家,不好翻案,他折中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叫柳落户于苏家,又不提当年,不由分说给了他一个苏家老爷的身份,直接改头换面称为苏凤至。
他顾忌也颇多,这样一来,等到父亲得到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办好了没有转还的余地。柳凤至得了户籍重新落户于燕京,虽然没能做回真正的自己,但好歹也算是名正言顺的苏家人了,虽然不尽完美,但是也不得不承他的人情。
至于未央么,自然是甚为满意。
若说他是个有心计的,可是从小练就的,不过大半天的功夫这就全都办好了。
苏凤至原本就是父亲安插在醉红楼的一枚棋子,现在他有心笼络过来为他所用,顾琏城表面功夫做得很足,把翻案的难处摆了出来,叫人一看就是尽心尽力,直挑不出毛病来。
当然,他万万不能想到的是,表面上苏凤至的确是千恩万谢,实质上对他父子简直是恨之入骨。他就知道,一旦有利益可图,不管是从情义上讲,还是从道义上讲,未央会帮他找个小忙。
之所以说是小忙,就是因为顾琏城在。
这边他解决了户籍的问题,那边沈未央还在调理老五家的矛盾,何秀英知道吴样要出门那么长的时间,其实是既欢喜又失落的。
自从成亲开始,他们夫妻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分开过。
她对他的依赖可想而知,吴样一直打理着她的一切,她平时就是教书,所有花销都是他出,私塾付给她的银两虽然不多,但每次也都交给他。
山东那一带,女人多半喜玩乐在外,对于这一点上,何秀英也从来干净,应酬的事情是能推就推,不能推的也大多叫吴样给混搅了。
未央一早起来就叫老孙准备马车,之后叫了小五来,带了他到了厢房。
吴样正在与妻子絮叨着:“约莫着也就三五个月,我不在的时候你别乱走,三姐不是说帮你找个差事做么,少跟人出去应酬,那些楼子里的小子还有什么好东西?”
小五正好走进,这就低了头去。
何秀英嗯嗯两声,记着妹妹的话也不多与他分辩:“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吴样到底是操劳惯了,怎么能放心的去:“一路上都是天寒地冻的,等我回来时候天都暖了,你若记挂我,就给我写信,远点送着,我总能收到的。”
她知道,前一天晚上原来两个人是恼着的。后来她都睡下了,半夜时候小样给她送了份手绘的地图来,教她自己辨认,他要走哪条路线,如果写信给他的话,要提前送远一些,才能收到。当时也不知是怎么的了,竟然感伤起来,那些疲惫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淡淡的不舍,两个人也说不上是谁先开始的,这就是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次同房。
未央对姐姐笑道:“想我的时候给我写信也行,我也会想你的——当然了我这是替我姐夫说的哈!”
何秀英笑,坐势要打她:“你个丫头!”
吴样看见小五了,上下瞥了眼:“这就是你说的那小子么?”
未央点头:“对,叫他小五就行了,他干活还可以,挺麻利的。”
吴样抿唇,这就叫了一边去,又仔细叮嘱了几句,等到厢房这边全都安排妥当了,又去辞别爹爹。老孙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顾琏城也乘车赶了来,他带了一队侍卫队,原本应该是三人乘两辆车的,但是他坚持要和未央一起,就几个人一起挤在了一辆车上。
未央知道他一直缺少安全感,也就默许了。
顾琏城下意识地就在外人面前,与她亲近些,两个人挨在一起坐着,他甚至还摆弄着她腰间的血玉带子。平常她穿戴时候都不佩戴腰饰,不过他为了昭显他的主要权,非给她戴了玉。他十指修长,偶尔趁那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掐她腰间的软肉。
未央无语,又不好在别人面前打情骂俏,只当是不知道。
蛟河是假装不知,早靠在角落里面打瞌睡去了,只吴样才刚从沈家出来,就惦记不已。
想到那少年羞怯模样,又有点不放心了。
犹豫片刻,就一直拿眼梢瞥着未央:“那个叫小五的小子,你哪里买来的,模样还不错啊!”
听到这句,顾琏城忙搭了一句:“醉红楼的个小倌,怎么?”
未央笑:“对,是在醉红楼领回来的。”
吴样顿时着恼:“我才还和你五姐说,楼子里哪有什么好人,你就给我弄了个楼子里的去伺候她?我刚才瞧着他的模样眉眼间就有些轻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
当然了,其实他说的这些话,也正是顾琏城想的。
只不过,他的教养让他说不出那样的话,这会有人说了,他忙别过脸去,忍不住泄露笑意。
沈未央白了吴样一眼:“你就知道看着,这男女之事,是你不往她身边放那样的人,是你不叫她去风花雪月的地儿就成是事吗?”
吴小样瞪眼:“耳目渲染,岂不是更容易动心?”
她嗤笑一声:“那就是你们这些小心眼的那么想,其实主动权都在女人那里,是那样的没有人勾搭她,她还去勾搭别人,不是那样的,有人勾搭,也勾搭不去呢!”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两个男人可都不这么认为,就都看着她。
未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实在忍不住笑:“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自己姐姐是什么样的我知道,虽然小样的担心是不无道理,但是我让小五过去伺候着,也自然有我的道理,两个都试上一试,岂不是更好?”
吴样闷闷的:“哪里好?我看不出来。”
她斜眼:“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像你担心的那样了,那我劝你趁早死心,如果我姐姐没有外心,你不是也能放心了不是?”
他瞪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其实她做的,何尝不也是他想做的?
多少次,妻子出去和朋友游园,他都偷偷的跟在后面,生怕她与别个小公子暧昧。
这样的日子让人窒息,如果能一次做个了断,自然是好。
未央见他表情,也知道平常这样试探的事情没少做,少不得又说了他几句。
顾琏城一手在她腰后面,借着身体遮掩,不时揉揉捏捏,他手劲不大不小,偶尔还顺着她的腰线往下,偏是脸上一本正经的。
沈未央接不上自己的话茬了,又不好当别人的面戳穿他。
马车颠簸着,有时候左右一动,两个人就靠在了一起,吴样无聊见蛟河摆弄着一个木制的小机关玩着也凑过去看。顾琏城趁机凑近了些,在未央的耳边咬着耳朵:“晚上,要不要在这马车上…嗯?”
他这是年轻气壮,才食髓知味。
脑袋里面装的都是缠缠绵绵的东西,竟然这样大胆!
才出燕京,就算是想赶夜路的,但沈未央可没想过这一路要这么过,顾琏城显然是在偷偷的挑-逗她无疑。
她背后一手,这就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顺势与她十指交缠。
她:“…”
雪天路滑,出了燕京一百多里开外,就已经朝霞满天了。
到了一个小镇上面,顾琏城命人下车去寻客栈,本来出京起初就为了能和未央培养培养感情,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亲近的机会。
其实按照现在这个时间,投宿还有点早。
应该赶下一个宿头,沈未央下车,正看见蛟河走远了去,顾琏城站在街边,不知看什么东西正出神。
她这就走了过去:“按照这个速度,没个大半年都回不去,大公子你确定你是来巡查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吗?”
男人就当没听见她的质疑,指着街边的一个烤馍馍饼模样的摊贩说道:“我刚才就注意到了,你想不想吃?”
吴样也下了车,东张西望的到处打量着。
他看见未央在不远处刚想叫她,就看见她被顾琏城拽走了,也不知街边卖的什么东西,他就像是寻常百姓家的男人一样。远远的看着,二人倒也是十分相配,男的俊,女的美,怎么看怎么璧一对人一样。
且不说这一行人出了燕京,燕京内这苏凤至的户籍一落实,立即惊动了好几方的人来。
先是后宫的顾君后派人来探,后有对门的沈墨玉暗地里命人去醉红楼打探,这些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白天里沈未央走的时候,他是知道的。
不过在顾琏城面前,他怕露出马脚,就没有去送,在醉红楼走了几个来回,将那些来探虚实的人全都打发走了,已经是夜幕降临。平常他回来的时候,都要先看看对门的沈家,就像是下意识的动作一样。
可惜一次都没有刚好遇见未央,这个孩子一走,他顿时有点空落落的,乘车到了门口时候,仍旧回头先瞥了眼沈家大门,然后等人打开自家大门,这才迈步。
苏家这老王爷旧宅,里面都未重修,多半还保留着当年的模样。
苏凤至嘱咐好下人拴好马,独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大冬天的,他那病腿又疼了起来,这就想进屋烫烫脚,缓和缓和。不想人刚推门进去,一柄细长的薄刃这就架上了他的颈子。
男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上也蒙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双眸,标志着他那奴隶的血统地位不堪。
这种场面不是没有见过,苏凤至只看了一眼,淡淡开口:“你是谁?到我家里想要干什么?”
薄刃又贴近了些:“说,你和苏映红是什么关系!”

59||我想日更

苏映红的名字一出,苏凤至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目光灼灼,只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薄刃还在他的颈边,男人几乎是咬着牙的:“回答我!你和苏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双目赤红,脸上线条绷得极其紧张。
慢慢的,苏凤至似乎想起了什么,双眼也眯了起来:“难不成…难不成你是那个在外的那个孩子?”
苏家并没有映红,苏凤至原本是苏家幼子,姐姐苏宝珠家有夫君,只别人不知道的是,她出门游历之后,化名映红,一年多的时间在外生了个儿子。只听说那人本是楼里的,琥珀双眸难以娶进门。
却未想到,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他真的还活着。
当初他和未央提及说姐姐还有一个儿子不知所踪,其实多半是为了煽情,他苏家的后人,死的死,灭的灭,原来以为就他这么一个明白人呢,竟然冒出来一个来。
怎能不喜:“是吗?你是那个孩子吗?”
男人见他动作,撤回薄刃:“你呢?你又是谁?”
苏凤至二话不说从脖颈上面解下来自己的传家玉佩来:“你看,这个东西我兄弟姐妹都有一个,姐姐的说是游历时候丢了,我却知道她给了那个男人,如果你是那孩子,你应该见过。”
男人果然也从颈下取出一物来,与他的大同小异。
苏凤至激动不已:“天不绝我苏家,真是天不绝我苏家啊!”
他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不顾颈边的薄刃只目光灼灼:“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告诉舅舅你都是怎么过来的,以后舅舅护着你,可不叫你吃苦。”
男人也觉恍惚,原来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面唯一的苏家人了,没想到还能有亲人在世,可想而知这种惺惺相惜的亲近感从何而来,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怎么说呢,他有些不知所措,那么久的时日,追逐着的真相,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满脑子只剩下了一句话:沈从流,你真的回苏家了。
这个夜晚哪里都不平静,早早投宿了个客栈,顾琏城非叫她改回女子装扮,未央以为是要歇歇明日赶早呗,结果人说要和她一起去抽灵签。
沈未央十分无语,蛟河给她拿了女子的衣裙,分明就是早就准备好的。
吴样也听说这镇上郊外的灵隐寺中有灵签,一顿撺掇着要去看看。
顾琏城亲自拿着衣裙,目光恳切得不能再恳切了。
她少数服从多数,只得换上了。
平常都是男儿装扮,头发也没什么花样,这次换好了衣裳,蛟河手巧,还给她绾了新式的发样,在发髻的小漩涡里面戴的珠花,旁边发饰都是一套模样的。
这就是早有预谋,不然随身携带那些干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沈未央一向愿意随遇而安,能哄得顾琏城高兴,自己也不吃什么亏,也就全依着他了。
灵隐寺在城郊,当日又是圆月。
晚上用过饭以后,吴样这就来敲她们的房门,哦对,忘记说了,顾琏城定客房的时候,给他和未央定了一间,其用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想干什么。
顾琏城也换了新衫,因为不在燕京,他也不叫别人跟着,只带着蛟河以及吴样,两两走在一处。当然,他始终和未央一起,走在街头的时候,倒真像是恩爱夫妻了。
天黑以后,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怪不得他非要早早投宿,原来是十五,那些求姻缘的少年少女,多半结伴而行。沈未央混迹当中,难得享受这样的轻松时刻。顾琏城伸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未央偏脸,月色下能看见他目视前方,刚才那个动作似乎是最平常的一个。
她随着他的脚步走,半晌也没移开目光。
顾琏城察觉到她一直在看他,回头:“你看什么?”
她笑:“我看大公子。”
他勾起双唇来:“看我什么?”
她想都未想,直接说道:“看你脸真大。”
这就是变相在说他厚脸皮了,当然,他厚脸皮也分对象,如果这样一句话能叫他窘迫的话,那他也不能干出这些事来。
男人心情完全不受她影响:“谢谢,我脸的确是大,不然能被人称为大公子么。”
他竟然还有心情自嘲!
沈未央无语,只得附和两句:“你被人称为大公子是因为你是燕京第一公子吧?”
顾琏城握紧了她的手:“那你以为呢?你现在得到了燕京第一公子,有没有觉得很庆幸?”
傻瓜在这个时候才和他唱反调,她不傻,随口说道:“那是当然,燕京第一公子,岂能是随便就能得到的?”
说着偷眼看他,见他笑容才暗自腹诽。
这燕京第一公子,还真是随随便便就得到的。
走过长街,两边都是卖红绳的,对瓶的,还有些许情人间的小玩意,也算是玲琅满目了。
未央见过的饰品可是不少,这地方的小玩意入不了她的眼,可旁边的男人却是兴致很高,不时驻足来回的看。
每有相中的,就拿在手里,然后叫她付银子。
其实都不值多少银子的东西,但是他走一路,也买了十几样,她跟着后面就像是散财童子似的,在心里感慨男人也喜欢逛街的现代理论。
也是走走停停,等他们一行四人到灵隐寺门口时候,早前来的那些游玩的,求签的已经往回走了,寺院门口的马车络绎不绝。顾琏城把买来的东西都交给了蛟河拿着,回头对吴样笑笑,似是说给他听又似乎不是:“听说这庙里的签很灵验,一般来过这里的夫妻求得上签,都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吴样就是个人精,连忙来劝未央:“那未央也去吧,好容易来一次,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其实她不大想去,虽然这话是吴样说的,但是很明显,这都是顾琏城事先想好的路线。她不喜欢被人算计,不喜欢被人掌控着。可能也是看出她的不耐来,男人从后面推了她后腰一下:“既然都到了门前,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
“…”
吴样挤眉弄眼的走了进去,她在后面送他一个大白眼,这就也跟着走了进去。
天色不早了,寺内的木鱼声声声慢慢,顾琏城一门心思要去求签:“都说这寺内签灵,咱们去看看!”
她只得跟上他的脚步:“那些东西向来都是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的。”
他回头:“你帮我求一个。”
俩个人的扮相,分明就是夫妻,前面有小和尚来引路,一听说是要求签的,连忙带着他们去后院清池中净手。据说灵签之所以灵验,就是因为清池,来求签的信男信女,都要先去净手,然后怀着虔诚的心去求,签便灵。
沈未央本来就不大信这个,到了清池也就撩了一把水,随便甩了甩手。
顾琏城当然看不惯,直接抓了回来按池子里面仔细给她洗了:“你这可是帮我求签,洗干净了再去。”
吴样也在那边洗手:“我也去求一个,看看能有什么启示。”
蛟河在后面凑数,四个人一起跟着小和尚去了大殿,里面还有三三两两拜佛的人,那小和尚请了几个人到前面去,顾琏城目光殷切,这就一直看着未央。
她硬着头皮拿起了木筒来:“你求什么?”
他理所当然的看着她:“我什么都有,唯有姻缘不定,就求姻缘罢。”
她垂眸,随即摇起木筒来,不多一会儿,从里面掉落出一个木签来,顾琏城弯腰捡起,只见上面一行小字。
女娲炼石
他不解其意,赶紧递给了小和尚。
沈未央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若,似乎并不大在意结果。
小和尚带着他们两个人去了一遍解签的地儿,一边放着功德池子,顾琏城先从怀里拿了大块的白银,直接扔了进去,这才回转等待解签。
“施主何求?”
“姻缘。”
小和尚又去给别人引路,解签的是个老和尚,他十分清瘦,低眸看了眼签条:“女娲补天,此签签文:昔日行船失了针,今朝依旧海中寻;若然寻得原针在,也费工夫也费心。若求姻缘的话呢,老衲就依着签文直说了,实乃中签。”
顾琏城目光灼灼:“怎解?”
这老和尚淡淡说道:“看公子也是个明白人,大海捞针何其容易?都说了是也费功夫也费心,怎能轻易化得美满姻缘?
他眉眼间都是清奇风骨,沈未央侧立一边,忍不住插嘴问道:“师傅,若是求财呢?”
老和尚半分不得犹豫:“若是求财,可做签曰:神佛护持有灾无危途生平安到底荣归。此卦久雨初明之象,凡事遂意也,正所谓,当春久雨喜开晴,玉兔金乌渐渐明,旧事消散新事遂,看看一跳遇龙门。得有贵人相助,无往不利也!”
她看着顾琏城,满眼都是笑意:“看看,大公子还是求财吧,凡事遂意呢!”
他伸手接过签文,正好吴样过来解签了,这就往后站了站,顺手扔了一边的火盆里。
未央刚好转头看见,略有可惜:“喂,非叫我来,结果求了签又不珍惜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