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啊!
她无语,一个两个的都想爬她的床,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欲-望就像是一扇炫目的大门,一旦开启了哪能收放自如?
她有时候也想,不过实在不愿意将就,看着陈子邯,也根本没有想要的欲-念,不过本来她就是个心细的人,又恐怕伤了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
当然,陈小公子也没抱太大希望,就一直略紧张地看着她。
要还不是不要,未央尴尬地笑笑,随即披过外衫来不再看他:“别得寸进尺啊,现在要叫你上了我的床,还不日日来?不胡思乱想才怪!”
他笑笑,看着她穿衣,伸手想要帮她。
沈未央白了他一眼:“别过来啊…”
话未说完,人已经将她抱住,正好韩湘子进门,吓得诶呀一声。
待她看清楚了,又连忙后退:“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一会儿再来…半个时辰哦不,一个时辰我再过来!”
也不用未央推他了,陈小公子耳朵根子都红了,赶紧站了一边去。
未央赶紧叫住韩湘子:“回来!”
陈子邯实在不好意思,这就一溜烟跑了,韩湘子见他走了,这才转了回来。她嬉皮笑脸地挨着她坐下了,一看就想拿这小公子打趣她。
未央眼一瞥,看见她领口处的红痕,顿时先发制人:“哟,你这是干了什么坏事,弄得都红印子?”
韩湘子下意捂住了,也不自在起来:“什么坏事啊?我能干什么事,切~”
这话谁信啊,沈未央一边穿袜子一边淡淡说道:“反正呢现在我还算富余,先成亲的聘礼指定能多给点,以后越来越少说不定没有也说不定呢!”
她双眼顿时亮了:“真的啊!”
未央笑:“先说说是谁吧,你也该成亲了。”
韩湘子期期艾艾了半晌,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到底还是说了:“不是别人,莫言么,那天我喝多了就就没忍住,他说也没什么要求,做小也行这些天就一直…嗯你懂吧?”
她当然懂,沈未央白了她一眼:“这世上男人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你就少造点孽吧,怎么?不想要人家还跟人家睡了?”
韩湘子窘迫得很:“哪能呢,他对我很好,我也不是什么世家小姐,这几年读书没白读好歹混了个差事,勉强养家而已…莫言很好啊,我挺喜欢他的,爹爹也喜欢他,成亲也不错啊,你说呢?”
她能说什么,未央笑笑,继续调侃她:“怎么?不喜欢大公子了?你这变地好快啊。”
韩湘子嘻嘻地笑:“喜欢啊,但是那不可能。”
眼看着提及顾琏城,她就大有长篇大论的意思,沈未央连忙打断了她:“打住打住,你今天到底干什么来了?”
韩湘子这才想起正事,连忙起身:“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大公子说既然是大婚,是要昭告天下的,给你加个美美的身份,圣旨这就下了。”
是他家世不好,配不上吧?
未央笑:“随便啊,任他折腾去。”
韩湘子挑着眉头笑:“也真亏大公子想得出来,硬是编了一套说是太女殿下出游的时候遇见了你,怎么一见钟情了,怎么二见倾心了,什么惊为天人啊非君不娶啊,那叫一个令人艳羡的邂逅啊!”
这就更令人发笑了,未央才懒得管,起身洗脸。
账本已经全都对完了,她在屋里草草吃了点东西。听韩湘子叨叨半个多时辰,大致是顾琏城将部分事宜交给了她,她就来找未央了,看看她喜欢东西,反正也是有人出大头,这就用点心思,多置办一些自己喜欢的。
不过沈未央才懒得往大婚上面用心,也就胡乱嗯啊两声,多半还是韩湘子拿的主意。
她惦记着钱庄的事情,也不管别的了,收拾了账本这就出了沈家大门。
老孙去赶车,福宝在她身后抱着箱子,里面全是账本。
沈家的巷口就是闹市,对面是那个老王爷府邸,因为定价很高至今无人问津。
也不着急用银子,原来就是打算屯在手里的,可等他到了钱庄,却发现一直有人等着她。顾琏城正在钱庄制定各地银号的事情,说是有个人想买老王府,非要见她一面。
她叫福宝把账本送上楼去,这就到了里面的小间,屋内果然坐有一人。
这男人她还见过,就在醉红楼的楼上,他一头银丝,脸上戴着半张鬼面,露出的半张脸倒很是清俊,看年纪得有四十岁左右,从她进门开始,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未央看着他:“我就是那所旧宅的所有人,您要见我?”
男人一手按在桌上,骨节发白:“对,我不确定要不要买,因为我身份特殊,其中还有些麻烦事情…”
说着话,他低下头去,掩去赤红的双目。
她浑然不觉,亲手倒了碗茶水,这就推了他的面前来:“麻烦总能解决,不要在意,只是这价格确实不能再落了。”
他顿时抬眼,端着茶水又别过脸去:“价格不是问题,我今日可以先交些定银,你给我留下。”
好大的口气,她那破旧的王府旧宅可是已经飚价到了三万五了,竟然说价格不是问题。她最喜欢这样的敞快人了,这就笑了。
“这位老爷可真是痛快,既然这么喜欢那院子,自然给您留着。”
“你…嗯小公子叫什么名字?”
“我呀,”她笑笑:“我名未央。”
“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
“记得,”她回身坐下:“就不知老爷怎么称呼?”
“什么老爷,”他放下茶碗,黯然道:“我姓柳,这宅子你就先留着,等我这边安顿好了,再来寻你。”
顾琏城在外面叫着她,她这就应了声。
男人也就站了起来:“既然小公子这么忙,那我就先走一步,银子稍晚些我叫人送来,我也改日再来。”
说着未央还未等反应过来,他这就往出走了,正好和进门的顾大公子走了个擦肩。她忙叫人来送这个财神爷,顾琏城却是看着他的背影,倚在了门前。
他神色狐疑,挑着双眸问她:“他真的要买下王府旧宅?”
沈未央嗯了声:“怎么?你认识?”
顾琏城笑:“当然,他是醉红楼的大爷柳凤至,听说二十年前是第一头牌,名动一时。”
她咋舌:“这你也知道?”
他不以为然:“燕京街上的任意一家掌柜的,没有我不认识的。”
沈未央哦了声,看见他忽然笑了笑。
这一笑,可谓倾城。别人笑都有好事,顾琏城要是笑可准没好事,她顿时抱臂,戒备地看着他。他步步逼近,笑意更甚:“王府要是卖了,未央就又又几万银进账了啊!”
她随即反应过来,白了他一大眼:“你想都别想。”
他看着她:“别这样,挣那么多银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
话未说完,沈未央已然封口:“不如什么,我挣多少银子也是我的,我的银子只能给我男人花,大公子就别惦记了啊。”
开玩笑,顾琏城就是个无底洞,合作还可以,她坑他还可以,想坑她的银子?
没门!
如果是平常,这男人估计早就挖空心计算计她了,可这一次,他却只是笑了,还大有一副你说得对的模样。
她听见他说:“好啊。”

第31章 东宫夜

第三十一章
沈未央特意盯了顾琏城几日,可惜他再没有了动作。
也似乎将募银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就连那天说的话,也似玩笑,那个奇怪的银发男人随后真是叫人送了来千两白银,说是先定下来,改日再来。
然后就没有动静了,她忙着忙着这也就给忘记了,顾琏城编的故事的确动人,不多时间,太女殿下邂逅沈家小公子的事情,这就传遍了整个燕京。这一见钟情的版本传得有声有色,紧接着,又传出她的身份来。
自然是造假了,不知顾琏城怎么安排的,她连当朝太傅都未曾见过,就直接变成了那位大人的养子。太女殿下一直不婚,这是朝中老臣的一块心病,这事是好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太女殿下婚期定得也很近,昭告天下以后多少人又捶胸顿足。
沈未央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异样目光,她偶尔出行也会撞见各种模样的好奇模样,陈子邯在北街上面开了一家成衣铺子,就紧挨着她的钱庄,绫罗绸缎什么样式的都有。
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她多少有些愧疚,为他提供了铺子和上万白银,供他折腾去。
也许就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这陈小公子拿她的东西是丝毫不手软,这也张罗得有声有色,因为她时常在钱庄走动,无形当中也给他做了个样儿。
都道这沈小公子一下子就把太女殿下迷住了,多少燕京小公子都好奇着她的模样,甚至以她穿衣为模本,学着装扮起来。为此,陈子邯特意给她新做了好几套衣衫,强求着她一天换一身穿了,未央哭笑不得,虽然不喜欢那些花哨的,不过倒也依着他了。他有事情忙,也就少来缠着她,倒也清净。
其实她肤白貌美,穿什么都好看。
陈子邯这一招,竟然有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多少人慕名而来,排着队的要做他家衣裳,他忙里忙外,很快就断了货源。
天气逐渐冷了起来,眼看着就要进冬月了,陈子邯略忧虑。
他还需回山东一趟,家中有了丧事,族里去了个老太太,他得回去看看,然后绕道去挑选丝绸,估计一时半会也不能回来。
未央不大在意,他却有些烦恼,因为再回来时候,她定然已经成过亲了。
虽然明明知道是假的,但还很在意,冥冥之中,他也总有一种感觉,就像是浮水的稻草,这种不安又不知怎样开口。
不过也容不得他多想,家里催得紧,这就赶紧回去了。
临走时候,陈小公子到钱庄寻她,偷偷与她咬耳朵,叫她别喝合-欢酒,说那个是要与他才能喝的,她应了。两个人在钱庄的内院里厢房坐了小半日,未央就是忙着拢帐,那些个借贷的需要第一次催欠了。
陈子邯就一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说这个说那个,她一心二用,偶尔回他一句,也算是相谈甚欢,至少在顾琏城的眼里是这样的。
过了晌午,少年依依不舍的走了。
沈未央以为这也就是她人生当中,和陈子邯分开的无数次里面的其中一次,最普通的一次,也就没太在意,只送到了钱庄的大门口。
当然,她想不到的事情太多。
紧接着,在陈子邯离开燕京的第六天,良辰吉日,这就到了初六。
早起是个阴天,未央如同往常那样起来,福宝给她拿来了喜服,她这才想起是什么日子。外面宾客已至,因为她们来燕京也没有什么亲人,所以不多,多半都是观望着想走得近的,前段时间顾家大爷沈墨玉忽然转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总来沈家。
爹爹很是高兴,说当年是个误会,也叫她别放在心上。
当然,他高兴就好,未央也不太在意,家里家外有沈墨玉帮衬着,布置得也十分得体,外面天色渐冷,院子里面闹哄哄的。
她里面是白绢单衣,然后里三层外三层,穿了好几层,最外面才是喜服。上面金龙盘旋,绣工精美,领口和袖口都有滚边的金边,前衣和后衣暗底绣花还不一样,光只看着都觉得繁复华贵。
福宝摸着都咋舌:“这喜服得多少银子啊,上面都是金边呢!”
沈未央却是不喜欢这样奢华的,当时定的时候顾琏城也问了她几次,她懒得应对,就叫他看着做,没想到会做成这样,她甚至都怀疑他是故意的了。穿戴在身上,又系上玄色的腰带,伸手一摸,发现上面还有几颗货真价实的大珍珠。
她十分无语,也耐着性子坐了镜子前面,屋里站着好几个喜娘,一个个的这就过来给她描眉,梳头,这世界的男儿成亲也要描眉,虽然脸上不至于画那么多的妆,至少要画眉,这眉次日洗掉,再由妻主画上,回门的时候表明夫妻恩爱。
忙活了一阵,镜子里面就出现了一个含羞带怯的小公子,沈未央羞的是自己男装也能让自己惊艳,怯的是一想到自己将来要娶陈子邯的话,他若也画这样的妆容,她真是受不了。强忍着她们在脸上动手动脚,一想到一会拿着盖头往头上一盖,别人也看不见,心里还舒服点。
沈家宾客来了能有十来桌人,韩湘子在外招待,到了日上三竿,未央才算打扮正好。
也不叫她吃东西,几个人在屋里陪着她,一个个的上前说着吉祥话,她伸手拿了碎银都打赏了一遍。
很快,就过了晌午,外面鞭炮齐鸣,红毯这就铺上了。
院子里热闹得很,她起早了,这会百般无聊就躺了床上迷糊着,喜娘们上前劝说,她心烦只装听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未央又被人推醒,此时已近黄昏,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沈家的大门口。
因为太女身份特殊,人也不必下车,迎亲的队伍当中,自然有人将聘礼抬进了沈家门内。
未央逐渐不耐烦了,就像是掐着时间似的,外面喧闹声安静了下来。就听见有人喊着吉时已到,虽然太女并未露面,不过她能亲迎就已经很是难得,沉了一天的老天爷这会也发起威来,漫漫的飘起了雪花。
冬月初六,天气阴沉,按照命理上来说,太女殿下这是娶了一位不得了的小公子。
不过这小公子却不觉得,沈未央是遭了一天的罪,原来铃铛还给她拿了糕点叫她车上吃,可等人上了车才发现,车内还有一人。
她从盖头下面能看见,与她同色的喜服。
太女在车里,而且就坐在她旁边,这样的话还怎么拿出糕点来吃?
弄不好,就让人觉得大不敬,财神爷总要恭敬着些的,她这也就忍着了,靠在车璧上面,百般无聊地数数。
与平常百姓不同得是,她不需要拜天地,只需要拜女皇,她不需要去应酬宾客,也不需要受人刁难来闹洞房,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东宫里面灯火通明,隔着盖头都能看见淡淡的光亮。女皇陛下隔着盖头与她见了,本来是假的婚事,到了她的口中却是似真的,她甚至还说小儿不易,让她诸多担待。
这是什么话,沈未央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场面话谁不会说,她几乎就差拍胸脯保证了,也敬了茶,顾君后也是语重心长地交代了几句,大体就是夫妻要和睦,夫妻要一心,夫妻恩爱才能如何如何的…
她依旧是哼哼哈哈地应了,最后随着太女翕然的脚步回到东宫新房。
前面的那个人伸手扯着红绸牵着她,她懒得辨别方向,也就她扯一扯,就动一动。
新房内内侍十人,太女翕然将这个懒货扯到床前,这才转身。
有人送上秤杆,她拿在手里,却是压低了声音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其实新房是应该留人的,不过既然太女不喜,这些人赶紧全都退下了,只留了平日照顾她的一个,给端着合-欢酒。
她只觉得这声音略有些熟悉,未央伸手摸着床沿,这就自己掀开了盖头一角来:“我说,那个殿下,其实你不用管我,不过是要一个名分而已,各自欢喜就好。”
她这是给太女个台阶下,不想那人才一转身,秤杆就打在了她的手上,她下意识松手,红盖头又将她的脸遮盖了个严严实实的。
沈未央懊恼,忍住了坐着不动。
能看见眼底的鞋面又是离开,她还想着这太女的脚有点大,那人洗了脸又是回还。
他令那端酒的宫人把合-欢酒放在旁边矮桌上面,这就又到了未央面前。
怎么听怎么耳熟,她肚子饿了,正是咕咕地叫着,能看见人手里拿着样东西,这就到了盖头底下,这罪总算遭到了头。
烛火跳着火花,一对新人,一坐一站。
顾琏城已经洗去了脸上的轻妆,长发在肩,他犹豫片刻,到底还是一下掀开了盖头。
四目相对,沈未央已经呆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笑,倾国倾城:“你猜?”
她猜个鬼!
沈未央霍然跳起,站了床上:“顾琏城!你骗我!”
男人回身拿起了合-欢酒,对着她是一仰而尽:“嗯,就骗了,怎样?”
啪嗒一声,不知北风卷起了什么摔在窗上,外面人影重重,她眼角直跳,忽然想起陈子邯来,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个陷阱来。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谁也不肯相让,顾琏城叹息一声,这才端了另一樽酒来:“沈未央,这次咱们做个大买卖,怎么样?”
她恼中带怒,顿时拂袖,酒樽一下掉落在地。

第32章 |32

第三十二章
地上都是碎片,她的态度在情理之中,顾琏城回身坐下。
桌上都是酒菜,原本都是给她准备的,此时也不知还能有什么用处。他扬着脸,一直看着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连个过渡都没给她,直接将真面目送了她的面前。
哪怕给她一个过程,也不至于这样震撼,这样恼怒。
沈未央站在床上,见他久不开口,也跳了地上去,她踩过那些碎片,站了他的面前目光灼灼。外面那些人影,想必就看着她们的人了,估计只要有什么差池,顾琏城一个招呼,就能冲进来,按照她那些阴谋论,甚至能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去。
她勉强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理顺这件婚事:“我想知道理由。”
男人悠然自得地倒了一樽酒,抿了口才看向她:“什么理由?”
这还用问么?
未央冷着脸看他:“你和我成亲的理由。”
他看着她,想了想才开口:“也许我就是累了,也许想找个伴,也许是想找个冤大头,来填满国库空虚,你觉得哪个才是真的呢?”
这还用说?
自然是第三种,她揉着额头,只是喃喃自语:“怪我,怪我激进了,怪我贪心。”
男人笑,淡淡瞥着她,扬声道:“沈未央,这买卖是你一口答应的,到了东宫不过是将我姐姐换成了我,你有那么不值当吗?”
他神色渐冷:“不过是皇姐常年在外将养,不管是我也好,她也好,婚事都是假作而已,难不成你还以为我真看上你了?才这么捶胸顿足的?嗯?”
她垂眸片刻,随即失笑,挑眉看着他:“也是,大公子说得对,这买卖是从我开始的,怎能反悔?像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家公子,自然是看不上我的,也罢,未央就和大公子来场游戏,我先听听,你想要什么?”
她态度转变之快,真当令人刮目相看。
顾琏城看着窗外,在外自然是有人看守,有任何的不对劲,今晚沈未央就有可能永远消失,这姑娘刚才那些恼怒都是真的,此时这些淡然也是真的,果然是看透了,聪慧的姑娘。他额角隐隐作痛,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陈子邯来。
那小公子进京之前,所有的表现都是她误导了他。
沈未央那番作为,让他误以为陈小公子财力雄厚,误以为这个人有勇有谋,事实上也不过尔尔。巧的是她们之间的关系,才让人费解。
起初像是个冤家,可这对冤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那样亲密了。
那天他去寻她,看见那小公子自然而然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未央虽然错愕,但却是并未推开。她狡黠地笑眼在眼前晃动,顾琏城想起每一次在场的,陈子邯去找她,都那样暧-昧气氛,他莫名的微恼。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甚至以为她不应是喜欢那样的小公子…
伸手拿起酒壶,他晃了晃,想起她刚才并未与他一样喝那合-欢酒,不由抿紧了唇。
他从小就明白,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她问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东西,向来都是自己去拿,而不是别人给的。
不过这些或许她不懂。
低头闻了闻酒香,顾琏城恢复了冷清,又是抬眸看着她:“我想要的有三样,其一与我假作夫妻,维护太女名望。其二,要你一半身家,填充国库。其三,要钱庄汇通天下,有我分成。”
沈未央脸上的肉已经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她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面:“大公子你是不光人长得美,你想得也美啊!”
他脸若冰霜,实是不耐:“可你心知肚明,与我合作,身家能翻多少,与我合作才能盛行天下,与我合作…”
说到最后,已不再看她:“与我合作,才有命在。”
这就是□□裸的威胁了,不过很显然,沈未央是软硬不吃,她这人就这样古怪,历经了两世生死,其实很多东西都能看透,所以才不很在意。
她唯一在意的东西,已经被她自己生生割舍。
所以,她并不害怕,毕竟么,人家大公子要的无非是银钱,而她只是他需要的一个工具而已,银钱还未到手,怎会轻易害她。
未央笑笑,反客为主:“那么我现在想听听,大公子能给我什么?”
顾琏城站起身来,当着她的面解开了袖口,腰带,以及领口的扣带,她瞪目结舌地看着他,看着他露出了里面的白绢中衣,露出了肩头锁骨,露出了倾长俊秀的男人身材…
她脑袋里面突然就乱了,不能相信这是顾琏城能干出的事。
但他偏偏就当着她的面做了,不过,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看见他微微倾身,挥手把身上脱下来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她的怀里,她也下意识接住了。
顾琏城淡淡道:“我能给你的东西,这世上只我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