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迦宁过来了,也赶紧来扶苏婷:“这么凉的天气,怎么不穿鞋,不管因为什么生气,身体是自己的,先把鞋穿上。”
陆修远趁机将脱鞋递给霍澜庭,霍澜庭赶紧将脱鞋放了苏婷脚边上,徐迦宁在旁劝着,让她穿鞋,可苏婷一弯腰将脱鞋捡起来了,照着陆修远就摔了过去:“滚!”
他并未躲开,只略一偏身,脱鞋摔了肩头上。
徐迦宁也上前拦着苏婷了:“姐,消消气,穿上鞋啊!”
说着回头看向霍澜庭,让他把鞋再捡回来,可霍澜庭才一弯腰,苏婷的第二只鞋也摔了过来,他才一抬头,不偏不倚刚好打了他的后脑上面。
这一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回眸,手里的脱鞋掉落了地上,陆修远连忙上前,直说着对不起,依旧要去捡鞋,霍澜庭一把握住他手臂,推着他走了出去。
陆修远一走了,徐迦宁立即将脱鞋拿了过来:“快穿上,什么事跟我说说,别骂他了,若是他真的过分,我帮你骂他不迟。”
苏婷伸脚穿鞋,再控制不住情绪,又哭了起来,刚哭了两声,一阵干呕,捂着唇哭都顾不上了,弯腰到一旁蹲下了身子。
几个佣人都是慌乱起来,纷纷上前。
徐迦宁也跟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苏婷干呕一阵,什么也吐不出来,偏偏浑身难受,气的又骂起陆修远来,她拉过徐迦宁的手,一路疾行。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婷一下瘫软在自己的床上,屋里也是一地狼藉。
苦口婆心的佣人们都被撵了出去,她伸手揉着短发,还捂着眼睛哭着:“妮妮,你知道我为了得到这个角色,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完了,我什么都演不了了,我也不能跟着去外地了,不…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去…陆修远那个混蛋王八蛋!”
徐迦宁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她演电影和陆修远有什么关系,苏婷骂了一通,坐了起来,开始收拾皮箱,床上乱七八糟都是她的衣服,一边往箱子里面装一边嘀咕着:“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今天就走…呕!”
话未说完,人已经冲进洗手间去了。
徐迦宁错愕地看着她,后知后觉地突然想到,这一幕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立即站了起来,追了过去,到了洗手间门口,果然苏婷已经在吐了。
看着这场景,她眨着眼睛,也有点激动:“你这是有孕了?”
苏婷吐了一阵,漱口,晃晃悠悠从里面走了出来:“你也看出来了,对吧,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瞒过别人,我还怎么拍电影,我这…我真是要疯了!”
徐迦宁这才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要骂陆修远,看来是他闯祸了。
苏婷还抓着头发:“要不,把这个孩子拿掉,我晚些再去…”
徐迦宁顿时看向她了:“拿…拿掉?”
苏婷嗯了声,走回床边瘫在床上,看着屋顶:“嗯,反正离婚了,只要打定主意,和陆修远划清界限,以后绝交了再不来往,抱着这样的决心,打掉这个孩子,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一切的一切,所有的。”
话音才落,门口已然传出了一声怒吼:“你敢!”
徐迦宁都吓了一跳,陆修远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霍澜庭站在他身后。
苏婷坐了起来,看着陆修远,也是怒目以对:“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他立即走了床边坐下,语气放软了许多:“电影以后还可以拍,孩子不能拿掉,那是我们的骨肉,不得玩笑。”
她定定盯着他,一抬臂两手都扯住了他的头发,气得要疯了:“我告诉过你要小心了吧,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啊…”
佣人们已经自动退了一边,徐迦宁也觉得不好上前,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当中了,似乎还能听见苏婷崩溃地叫骂声,陆修远倒是听不见个动静,就这么吵着,从中也品出一二夫妻之道来。
他们更像冤家,站了院中,她看着霍澜庭,霍澜庭也看着她。
好半天,徐迦宁忽然说:“我不喜欢这么吵架。”
他想了下,想象了下她要是这么又打他又骂他的模样,也是摇头:“我也不喜欢。”
幸好,幸好他们都不喜欢,莫名地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四目相对时,目光当中都带了些许的庆幸,之后,看着彼此,就都笑了。


第104章 妮子的什么
苏婷和陆修远这一次吵架,可是惊动了两家人。
因为她怀孕了,两家人都把陆修远骂了一通,从她们结婚到离婚,再到现在,孩子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出声,陆家火速来了人,在苏家大院里,商议着二人婚事。
被一个孩子捆绑,因为一个孩子复婚,这是苏婷不愿意的。
还好,陆修远太了解她了,暗地里又下了保证,一定将此事妥善处理好,复婚是一定要复婚的,但是现在苏婷情绪不好,他怕刺激到她了,又做出什么后悔不及的事情来。
小一辈的人里,这可是头一胎,苏家老太太都听说了,可给这两个小的叫去说了一通,千叮咛万嘱咐,可千千万万要让这重孙辈分的孩子,好好生下来。
当然了,老太太思想比较开明,说不复婚也没什么,苏家养得起,让苏婷宽心。
气的苏家老三夫妻两个都颇有微词,当着老太太的面又不敢说,推了女儿出去,好一顿啰嗦,苏婷脾气火爆,哪里受得这个,又闹着要立即去医院,把孩子做掉才好,吓得两口子又来哄着她,这才消停了下来。
这么一吵闹,还惊动了明软。
她才在医院回来,今天催眠之后,记忆已经串联起来不少,精神状态很不错,听说侄女有了身孕,立即过来搭了把脉。
徐迦宁也好奇跟了来,一起到了苏婷房间,明软脱下外套和围巾,将别人都撵了出去。她从小学中医的,好好给苏婷看了下,说她胎气不固,容易滑胎,让她安胎吃药,可不能再胡闹了。
说起滑胎了,苏婷可安静下来了。
之前,她和陆修远其实是有一个孩子的,但是因为他应酬的事,二人吵架流产了,忙问起了这孩子会不会再滑胎了。
一个再字,就暴露了她的秘密。
明软向来心善体贴,并未追根究底地问,拿笔写下了安胎的草药,直安抚着她:“你现在脾气暴躁,很明显就是受了胎儿影响,所谓面赤心烦,口干咽燥,或五心烦热,多是自身损伤,虚火旺盛。那必须是要清热养血,滋肾安胎,我给你开些药,让人去抓了,可选用保阴煎生地、熟地、黄芩、黄柏、白芍、续断、甘草这些,没事的,孩子和父母都是缘分,小心将养着就好。”
徐迦宁一直站了她身后,更觉神奇,一个生命的孕育,原来一开始是这个样子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平安降临,从母体滋生开始,未来的命运有太多的变数,她见苏婷沉默,也忙坐过来劝慰着她:“你和陆修远,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婚的?我看他待你百般迁就,也不像是能欺负你的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一定是有些情意的,那些父母定的婚事,没见过面的吵着离婚也还能理解,你这若是没有个理由,我不相信你会坚持离婚。”
明软收拾了药单,回身找佣人去开了。
一时间屋里只剩了姐妹两个,苏婷红着眼睛,片刻之后,眼泪就流了下来:“结婚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你能想象吗?结婚之前,深爱着彼此的两个人,一下变成了亲人,你和他家里的阿猫阿狗没有分别,他会有诸多的忙的借口,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所以我也不想结婚,陆修远忍让我,是因为他觉得那个孩子没了,是他对不起我吧,我已经不相信他了。”
徐迦宁连忙拿了帕子来给她擦眼泪,今日的困乏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搅没了,在旁陪着苏婷,二人说起孩子了,苏婷还想去医院看看。
她接受的是西方文化教育,中药保胎毕竟慢一些,可明软是什么人,明目张胆地说去医院,又怕园子里的人多嘴,传到那去,说苏婷不信人的,不懂事。
之所以对徐迦宁说了,也有这层意思,当然了,徐迦宁看她再三问及保胎的良方,就知道她心里是希望留住这个孩子的。
既然如此,自然是想帮她的。
回头拿了苏婷的风衣围巾和墨镜来,给她都全副武装起来了,这就叫了霍澜庭,悄悄地,带着她出了园子。
由霍澜庭开车,直奔同方医院。
由于他在国外回来的,对于医院管理思想比较先进,所以医院当中还有比较靠谱的女医生,虽然这个时期还不能对孕妇做太深的检查,但是关于安胎保胎,还是有一番见解的。
西药和中药各有妙处,开了些药,仔细询问了下关于孩子的周期,苏婷在医院坐了能有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陆修远匆匆忙忙又追了医院来。
他以为苏婷要将孩子打掉,差点将车开进收诊大厅,上了楼了,挨个诊室都看了,等找到人时候,苏婷正拿着纪录药单的单子细看,冷不防被他闯进来,都吓了一跳。
徐迦宁在走廊里就看见他了,可他不听解释,急着进去真是疯了一样的。
真的是太疯狂了,这样的感情,真的像苏婷说的结婚了就平淡如水了吗?她理解不了,觉得他和苏婷之间的事情,还得他们自己去解决,这就避让了开来。
片刻之后,苏婷从诊室走出来,要和徐迦宁一起回去,陆修远讪讪地跟了她身后,她也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
巧的是霍澜庭又去了特护病房,说是那位对新药有了反应,不能大意,这会忙着顾不上送她了,徐迦宁说在医院等他,陆修远趁机上前,连劝带拥着,直接把人牵走了。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变天了,徐迦宁不喜欢等人,下了楼去发现外面变天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不大,她站在石阶上面,伸着手,凉风夹杂着雨点落在她掌心,才接了几滴,背后就有人站住了。
蓦地回眸,霍澜庭才脱下了外套,看着她有些愕然的模样笑了:“故意说有事的,给陆修远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自己的问题,或许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也或许,这个孩子来地正是时候也说不定。”
徐迦宁眨着眼睛,将掌心的雨滴拍落,看着他将自己的外套举过自己头顶,还有点不明所以:“你这是干什么?”
他上前,将她纳入自己衣下:“天凉了,不要被雨淋到,医院休息室的刚才给了陆修远了,我车上还有一把,不过得快些走过去了。”
雨很小,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吧。
她看着他,有心想说,见他有意护着,也就没说话了。
下了石阶,二人走向停车场,霍澜庭脚步不快,她被他紧护在怀里,只有鞋袜上才淋到了星星点点的雨点,一点事没有。
直到将人送上车了,才收起衣服,扔了后座上面。
车上不冷,徐迦宁拿了自己的手包,这才发现自己本来回苏家拿睡袍的,结果因为苏婷的事忘记了,现在再说回去取,有点太刻意了,犹豫再三也没说出口。
霍澜庭直接开车回了家,时间也不早了,下雨天阴冷阴冷的,打着伞护着徐迦宁回了新房新院去,佣人们都特别高兴。
这两天都有传言说七少爷和少奶奶吵架了,少奶奶才不回来的,看着他们一起回来,院里的佣人都格外高兴,尤其芬姐,立即识趣地去放了洗澡水。
奔波了一天,徐迦宁的确是累了,这时候舒舒服服泡澡,再好不过,她并未客气,真个去浴室泡了泡。
浴缸水深,这一泡就是半个多小时,实在睁不开眼睛了,才草草冲了冲,擦了头发裹了浴袍出来,霍家也有电吹风,霍澜庭亲自帮她吹干了头发,才去浴室洗澡。
没有去苏家取睡袍的后果就是,对着两件吊带睡裙无言以对。
徐迦宁也是困乏了,无力去计较这个,随便拿了一条穿上了,浴袍挂了一边,卧室窗帘严严实实的,只柜上的床头灯灯光昏暗,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了,她这便上了床,关掉灯,钻进被下就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天气真是有点冷,下意识地就往被底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地,徐迦宁觉得身侧有人,她习惯了一个人睡,半梦半醒之间动了下,随即一个温热的身体就在背后贴了上来。
很温暖,但是…
她睁开了眼睛,屋里漆黑一片。
男人的手臂将她锁进怀里,霍澜庭灼热的呼吸点点落在她的颈间,不等她动,薄唇带着余温就落在了她裸着的肩头上面。
呼吸交错之间,她登时翻身,抬手打开了床头灯,转了过来面对着他:“霍澜庭,你想干什么?”
四目相对,他呼吸又近,已是抵到了她的鼻尖,再一错开的话,只怕唇就要碰到她唇了:“迦宁,我想与你做真夫妻。”


第105章 妮子睡得好
床头灯亮了,徐迦宁翻了个身。
四目相对,他呼吸又近,已是抵到了她的鼻尖,再一错开的话,只怕唇就要碰到她唇了。他说什么,她似乎没有听清:“你说你想做什么?”
那双薄唇这就轻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霍澜庭伸手扶住她两肩:“我说,我想与你做真夫妻…”
话不等说完,他灼热的呼吸又到,噙住了她的红唇。
心底悸动,男人的气息充斥在鼻底,那柔软的唇舌纠缠着她,他顺势欺身过来,一切的动作都仿佛是自然而然的,出自于男人的本能。
女人穿着吊带睡裙,星星点点的浅尝,指尖也游弋起来,呼吸紧了又紧,徐迦宁一直没有出声,霍澜庭迷情当中,终于清醒了片刻,两臂支撑着在她身侧,他一低眼,就对上了她些许迷茫的目光。
她定定看着他,他以为,刚才她的沉默,就是允许。
可是现在看着她,神色略有隐忍,眉峰微皱。只是一直看着他,他轻抚着她脸边的长发,一低头就抵在了她额头上面:“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嗯?”
吊带已经挂了两肩旁,雪白的肩窝,再往下双峰若隐若现,这一幕已足够令人疯狂,霍澜庭强忍着紧绷,呼吸已乱。
徐迦宁两腿微动,不小心还碰到了他,他颤着眼帘,绷着额角,咬着牙:“别动。”
他气息太近,她没有推开他,反而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后颈,柔软的手臂,润白如玉,二人额头相抵着,徐迦宁的声音轻得不可思议。
“闺房之事,做了就是真夫妻了?”
霍澜庭下意识想说是,但是,很显然,他们距离真正的夫妻,还相差甚远。真夫妻并不是像他们这般的,有合约,有不为人知的假戏码。
见他没有回答,徐迦宁再次开口:“我突然明白过来了,苏婷为什么那么生气,你现在对我说想与我做真夫妻,如果就是为了闺房之事,那我可以配合你,毕竟现在世人对于离婚男女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这无所谓,我都离过一次婚了,即便以后再有别人,他也不会在意的吧,我没有什么贞洁概念,随便你了,只是你想过没有,孩子不是冲动就要生下来的,苏婷不想放弃她的电影事业,我呢,我还没有去读书,没有走遍大江南北,没有做过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总觉得少了什么,所以,你想到怎么避孕了吗?”
他哪里想过避孕!
他恨不得想让她这就怀孕,或许潜意识当中也抱着一种庆幸,希望有了孩子,两个人自然而然就成了真正的夫妻。
但是作为一个医生,他当然知道,这不行:“没有。”
就知道他未想过,她虽然勾着他颈子,但那样恳切的目光告诉了他,她说的都是很认真的,这样对待所谓夫妻之道,闺房之乐,她这样随便对待的态度,说什么没有贞洁观念,他反而动弹不得,心底一股无名火莫名地喷发了出来,抬起眼帘,挣开了她的手臂。
说不清是懊恼,还是什么,他自上面看着她:“夫妻知道,首先,是要彼此忠诚,彼此信任,彼此相爱…怎么能随便,不能随便!”
胸膛还起伏着,他赤着上身,全身上下都只穿着一条内裤,徐迦宁睡裙也早就卷了上面来,光滑的腿与他的缠在了一起。她两手抵了他肩头,柔软的指尖从上至下慢慢移动,他呼吸更紧,让一个男人忍着这一刻,简直要命。
他意志未定,正受折磨,指腹已到了他腰腹,真是全身都绷紧了,可他才一低头,她一把将他推开了,即刻翻身背对着他了:“所以,你想做真夫妻,那就从这夫妻之道开始吧,忠诚,信任,相爱,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没有,还谈什么夫妻?你若想做这事,我奉陪,你准备避孕,我就当你是个情人,也没什么…”
说着勾起了肩带,整个人又蜷缩在了被底。
霍澜庭仰面躺在她的背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虽然意识是冷静了下来,但是他身体还绷着,悸动不是片刻就能平息的。
再侧身过来,他盯了她的背后片刻,到底受不住,掀被下床,奔着浴室大步走了过去。很快浴室的门开了又关上了,片刻之后,哗哗的水流声又传了出来。
徐迦宁没有关灯,绷紧了脚尖,这么阴冷的天气,她在想,一个人好像是有点冷。
过了好半晌了,霍澜庭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
他出来一次,拿了电吹风又回到浴室吹头发,她困乏了一天,这会儿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他脚步轻轻,又走回来了。
细碎的脚步声,霍澜庭走到了大柜前,打开了柜门,随后,他在上面拿出了一床被子,才弯腰要铺了地上,徐迦宁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似地,开了口:“毕竟是你家,天还这么冷,你就住床上吧,忍得住就行,忍不住就去地下。”
他顿住,立即将被子重新放回柜上,然后解开浴袍走了床边。
才掀开被子一角,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把睡衣穿上。”
回身,打开柜子穿了睡衣裤,再次回到床边来,掀被上床,这一次徐迦宁没有说什么,她守着她的那一侧,两个人中间,隔着快有一个人的位置。
即便是这样,霍澜庭也是松了口气。
伸手关掉了床头灯,他仰面躺了床上,徐迦宁在另外一侧一动不动。
都不动,过了一会儿,她似梦呓一样地轻语着:“我睡觉不老实,一个人习惯了,如果滚来滚去的话,别踢了你就好。”
他嗯了声,说没事。
再一会儿,徐迦宁呼吸浅浅,似乎睡着了。
她身上的沐浴香膏用的他的,所以那淡淡的香味,是那样的熟悉,平时不觉得怎么样,此时呼吸之间,真是要命地蛊惑人心。
怎么睡得着,霍澜庭索性枕起了自己双臂,在黑暗当中看着屋顶模糊的吊灯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的女人轻轻动了一下。
徐迦宁翻了个身,他侧目过去,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看见她还往被底缩了缩,紧接着她腿一动,冰凉的脚尖搭了他的腿上。
他微凉的身体,薄汗早就去了,身上又一股阳刚火气,灼热得很。
冷不防被她冰凉的脚尖蹭了蹭,一动不敢再动,很快,那一只脚也到了他的小腿肚边上蹭着了,霍澜庭蓦地抬眸,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是在靠近他取暖。
他肩头一动,整个人都挨了过去。
就那么枕着自己双臂,果然热源很快被徐迦宁身体注意到了似的,她迷迷糊糊地,很快就滚了他身边,这么蜷缩着身体,娇软着小小一只。
冰凉的双脚都被他腿挨住,她还弓着身体,似有些许防备。
他等了好半天,人也没有再动,到底是伸手到她颈下,轻松穿过了枕下,让她枕着自己手臂了,手臂也暖,再略一收紧,躺平了,徐迦宁顺着他弯曲的手臂贴着他的胸膛,这就枕了他的肩上。
软香在怀,可这个时候,他满心的欢喜。
心满意足,没有那种冲动,想的更多的是,让她好好睡一觉,轻轻拥着她,她开始还胡乱动着,一手贴了他颈边,指尖也是微凉。后来动来动去,自动窝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整个人都窝了他的怀里,慢慢睡沉了。
夜深人静,霍澜庭也闭上了眼睛。
这个夜晚,无疑是温暖的,徐迦宁难得舒展着身体从睡梦中醒来,她指尖微动,掌心下面好像是谁的肌肤,胸骨?
睁开眼睛,她眼帘微动。
霍澜庭呼吸浅浅,似在梦中,她枕在他的肩窝上面,他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身,两个人姿势亲密。盯着他的眼睛,那长得过分的睫毛偶尔还微颤着,目光往下,他身上的睡衣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两颗,她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探了进去…
慢慢抽出手来,她轻轻抓了他的手,移到了一边。
轻手轻脚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徐迦宁松了口气,掀被下床,走了还不忘给他将被子盖好。早上不到六点时候,她离开了那一点温暖,起床了。
拿了衣物去浴室换,人前脚走,霍澜庭就睁开了眼睛。
徐迦宁穿上了旗袍筒袜,再从浴室出来时候,脚步也轻,坐了镜子前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
从镜子里能看见大床,霍澜庭还是她起床时候模样,似乎睡得很熟。
她草草梳了刘海,将长发绾在脑后,打开了化妆台上的抽屉,现在很多事已经能独立完成了,她轻轻描眉,对镜梳妆。
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外面的芬姐早听见屋里有动静了,可等着少奶奶叫她,可人一直没有叫过去也不敢冒然敲门,徐迦宁一出门,她立即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