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民国离婚中》作者:半袖妖妖

文案:
宁贵妃从后宫穿到了民国时期,成了包办婚姻的新太太一枚。
恰好赶上离婚热潮,她那还在读书的丈夫,带回了他的女同学,想向她提离婚。
宁贵妃:让她做小。
女同学:…
后来,宁贵妃懂得了离婚什么意思,当然要一婚更比一婚好!
男主:把离婚日常划掉,等她成了我太太,没有这项。

本文属于打脸日常,也是贵妃的甜蜜日常,美食日常,时髦日常,离婚日常嗯…
另外本文架空,请勿考据。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古穿今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迦宁霍澜庭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vip强推奖章
战斗力超强的宁贵妃从水深火热的后宫,穿到了民国时期,变成了民国女子徐迦宁。她投身在这个时代,变成了一个时髦的千金小姐,并且随着身世之谜的解开,和霍家七少定下了契约婚约,两个人开始是合作伙伴,互惠互利,随着时间的推移,七少情意滋生。他百般守护,最终将这场婚姻一走到底,弄假成真,让她成为了他真正的爱人。
本文将一个古穿今的故事展现在大家眼前,题材新颖,情节跌宕起伏,人物性格突出,作者文笔流畅,将友情爱情亲情之间各种羁绊,诠释得十分动人,是值得一看的好文!


第1章 贵妃在民国
身娇体软,媚眼如丝。
镜子当中的女子眉眼如画,容颜精致,宁贵妃才感慨了下这民国的镜子怎么能把人照得这么清晰,突然想起来自己身在上海,已经成了另外一个徐迦宁了。
她在镜中看着自己,身边的粗布丫头两手拖着木盘,上面首饰琳琅满目,摆了一排,另外一个妇人挑挑拣拣,从中拿了朵桃花发饰,刚好簪了她髻边,一脸笑意:“大奶奶看看,这回没戴太多金首饰,单单一朵桃花,衬得您这小脸哟,雅致得很呐!”
之前原主喜欢红紫金银的,闪亮得很。
她就是当贵妃时,也不喜欢插一脑袋金首饰,这朵桃花的确雅致,徐迦宁轻抚髻旁,点头。
殊不知动作之间带着几分慵懒,几分妩媚,已让才进屋走过来的少年怔了一怔。
少年眉清目秀,一身傲骨,她从镜中看见他目光,也不在意,转过身来看着他:“君书来了?”
在镜中看着那般风情,人一转身,身上的高领旗袍随着她的动作拧着,更显女子腰身纤细,双峰有致。顾君书一身灰白长衫,连忙低下了头去:“嫂子,今天的报纸来了。”
他来读报纸了。
徐迦宁应了声:“有劳君书了。”
她原本是深宫当中的贵妃,一觉醒来就身处民国的上海了。
这个徐迦宁与她同名同姓,却是个不争气想不开上吊自杀的,从她的记忆当中,得知原主跟自己一样都是双十年华,去年成亲嫁给了顾家的大少爷顾君行。
她娘家是个暴发户,刚好顾家为了体面,保住大宅院就成了这门亲事。
可惜她那个丈夫似乎不大喜欢她,结婚第二天就跑去外地读书了。
对于这丈夫,她没什么印象,安心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现在徐迦宁迫切地,是要吸收这个时代的东西,所以她更多时候,得空就出去走走,每日读书读报。她表面未变,内心已经换了芯子的,这时字体与古时还不大相同,可贵妃想当年好歹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学起来也不困难。
这时代好奇怪,说是进步了,可女子不认识字也正常,原主也不认识几个大字。
她重头学习,还不能明目张胆找个教书先生,就把主意打到了顾君书身上了。
顾家原先也是,后来没落了。
顾君行的父亲是晚清的秀才,一根独苗,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大宅子,到他这辈差点保不住了,据说是因为吸什么大烟,他人老糊涂了,却有一妻一妾。
顾君行是正室所出,君书和两个姐妹是妾室所出。
可怜顾家看着深宅大院的,只有这一祖宅,实际已经剩个空壳子了,府上都拮据得很,只她有娘家补贴,日子正经富余得很。
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在她们那个朝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纳妾的,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有妾室了,徐迦宁心中唏嘘,神色却是淡淡的。
顾君书今年十七岁,原本有些傲气,但败在银元之下,他下学了等到饭后,就会拿报纸就过来,天天给她读报纸。
徐迦宁站了起来,才要伸手等待人搀扶,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后宫的宁贵妃了,虽然礼可废,但心性还在,不由看了身后跟着的小丫头一眼。
说来,这小丫头可机灵着,察觉到她的习惯,依着她上前来扶:“大奶奶小心点,我扶大奶奶过去。”
总算有个体贴人,徐迦宁这才伸手,露出袖口下的玉镯和一截玉臂。
自家主子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不哭啼啼了,小丫头其实也高兴得很,连忙扶着了。
带着人走到外面大间了,徐迦宁坐了桌边。
顾君书递给她一份报纸,展开了手中的第二份报,就站在不远处:“今日《大公报》主版:政务院昨日正式落成…各部署负责人名单发表…”
说着念了一串人名,其中如今民国四大世家,霍苏沈陆都在单上。
徐迦宁对此只在心头暗暗记下,她目光在文字上一扫而过,默默跟着学字记忆超强,一目十行,从主版到副版,除了国家大事,《大公报》最大的爆点,就是离婚热潮。
现在都搞什么运动,好多人纷纷离婚上报。
说起来挺有意思的,结婚和离婚都要登报,从来不知成亲之后,女人也可以这样自主婚姻,徐迦宁对此类消息暗暗多些关注。
顾君书还按着顺序读报,一直读到离婚版块:“离婚启示:陆修远与苏婷女士感情破裂,已于本日起脱离关系,后苏女士之生活行动完全与修远不涉,从此嫁娶不相干,诸亲友恕不一一函告,谨登启事…”
这人之前登报要离婚,才没过多久。
徐迦宁记性好,看着手中报纸,眉峰微动:“月前,他不是登过一次报了?”
顾君书平时上学,外面舆论能多听一点:“是,登报之后,听说众人相劝,又和好了,这没几日的事,又见报了。”
顾君书还是个半大少年,对这些婚嫁之事没有感觉。
不过今年,各地运动横生,上海掀起了一番离婚热潮,他继续又读了两则结婚启示,再往后便是热论了:“糟糠之妻,何日解放…论男女关系的一个重要问题…与夫离婚后几近自杀,生计是根本问题…”
徐迦宁看得津津有味,近日以来,报纸上出现了一批不同的声音,反对离婚和支持离婚的打起嘴仗来,支持者大义凛然,搞起女子运动,举旗呐喊,渴望认同女权。反对者举例说明,诸多被离婚的女子毫无依靠,如若浮萍,无处可去。
近日名媛才子离婚的多,村野民妇离婚的也多。
徐迦宁认识些字了,看了下面有两篇写离婚之后悲惨生活的,不由摇了摇头。
时代不同了,怎的都闹运动了,思想觉悟还不能放得更长远点呢!
就是古代被休,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被休,而且丈夫还要保证妻子衣食无忧,不然不可休妻,如今讲究什么新时代,既要离婚,当然是讨够颜面和钱财,保证后路再离婚才是。
例如她哥哥,她这个世界的哥哥前几日来了,见了她面就问她,要不要登报离婚。
徐迦宁当时只是笑了笑,原主喜欢顾家大少,父兄可给了顾家几百银元,说是借,可成了一家人,借条都没打,一点甜头没吃到,光是吃亏了,这时候离婚,她不。
顾君书读完了报纸,平时都不停留,打了招呼就走,今日站了一站,似有话说。
徐迦宁吃穿用度都十分讲究,此时端了茶碗,正闻茶香。
他见她自在惬意,不愿多管闲事,转身走了。
徐迦宁喝了点茶,自己细心默了会书和报纸,天就黑了,现在是夏时,黑天晚些,她一见光线暗下来了,起身走了墙边去,摸到灯线一拉,屋里电灯亮了,柔和的灯光就在头顶,这时才觉得有些意思。
从怀中摸出怀表来,她伸手一按,表盖啪嗒弹开了,露出里面美丽的繁星夜空。
表针指着七点四十五,比昨日晚了些,徐迦宁轻抚着表面露出笑意来,可有些孩子气了。
她早晚两次梳头整仪,特别对些表啊,电啊,感兴趣,这时代乐子还很多的,平时这个时候就要去看连环画去了,堂口开着窗户,小丫头正要上前问她,今日还要不要看书,外面突然响起了震天一响。
几乎是下意识的,徐迦宁蓦地回头,窗外一大朵烟花爆开了来,美得很。
脚上的高跟鞋不由自主转了一转,她走到窗前,院中旧时亭上的夜空当中,各种缤纷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炸开,美不胜收。平时若有婚宴什么的,偶尔也有人放星星点点的烟花,但是这般大花,又一直放起来没完的,可真是阔气,不知谁家在晚上这么烧钱。
徐迦宁倚在窗边,人美景也美。
可惜这般美景,生生被人打破,院子里一团黑影一头扎进了门来:“大奶奶!大奶奶!大少爷回来啦!大少爷回来了,这会儿在前院给老太太磕头呢!”
来人是老太太跟前的丫头月娥,徐迦宁目光还在窗外的烟花上面,没有回头:“你可知道,这外面的烟花,谁家放的?莫不是谁家娶了新媳妇了?”
月娥往外看了一眼,心里还直突突,心想大奶奶莫不是听说大少爷回来了,欢喜得不知怎样好了?
可大少爷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呀,他还带回了同城的女同学,俩人一人一个皮箱,往老太太跟前一跪,这会儿正你侬我侬,说要跟大少奶奶离婚呢!
想到此处,更觉大少奶奶可怜了:“回大奶奶的话,听说是霍家给七少过生日,上海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不是,大奶奶赶紧去前院看看吧,大少爷他们…他们…他们叫您呐!”
窗外烟花还在夜空,徐迦宁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头:“他们?”
不问仔细了,怎能冒然前去。
她收起怀表,眉眼微挑,月娥硬着头皮就说出了口:“大少爷带了个同学回来,说是什么相知相爱的,跟老太太说要跟大少奶奶离婚呢!老太太气坏了,叫大少奶奶过去说话…”
顾君行结完婚就跑了,他妈成日念佛,长在佛堂里都不出来的,家里掌事的一直都是他祖母顾王氏,这老太太精明得很,才不会气坏了,多半是丫鬟胡说的。
徐迦宁说了声知道了,让她先回去,说这就过去。
月娥走了之后,她那个知道护短了的小丫鬟立即关上了房门:“大奶奶你看看,这大少爷结完婚就走了,一回来就领回来一个,还说要跟你离婚,咱们没说跟他离婚呢,这叫什么日子啊!”
身后的婆子也过来了:“大奶奶换套娇艳些的衣服?不知什么同学,必定是狐狸精一样的…”
这两个亲自雇来的,还算向着她,可此时,她不需要艳压谁。
女人之间的战争,向来不是比艳。
徐迦宁浅浅一笑,这一次不需要谁扶着,她盈盈走了出去。
丫鬟赶紧点了灯笼追上,这顾家大院,她们住的是后宅一个小园,只有在夜里走出来,发现走夜路时为了省电省钱也用灯笼,才有点恍惚,好像回了自己的地盘上一样。
到了前院堂口,房门虚掩着,才到门前,就听见女子的声音掷地有声,清亮得很。
“我和君行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不该非逼着他娶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姑娘…”
老姑娘?
大字不识一个?
她吟诗作对时候,只怕是他们老祖宗呢!
新时代的女性,的确是有点意思。
徐迦宁亲手推开了房门,迎着堂中光亮走了进去。


第2章 贵妃会演戏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那女子声音还在继续:“你们这是封建主义恶习,宁可包办婚姻也不给君行一个自由的心,他娶一个粗鄙之人,怎能甘心?我是真心爱他…”
顾王氏坐在堂前,跪在她面前的一男一女,身边各自放着自己的皮箱。
男的一身新潮的立领学生装,女的蓝衫黑裙,齐耳短发,都背对着自己,徐迦宁走过她们的身边,脚步不轻也不重,哒哒的高跟鞋声,在堂中显得十分悦耳。
她飞快看了眼堂中情况,勉强对老太太欠了欠身,唤了声祖母,走了顾王氏身边来。
顾王氏这点体面还是有的,拉了她手,还安抚地捏了捏:“苦了你了。”
徐迦宁低着眼帘,不抱怨,也不哭泣,只转过身来,定定道:“既是真心相爱,让她做小。”
这么一抬眼,眼中已隐隐有了星点泪意,不多不少,星星点点,惹人怜惜。
就连顾君行都怔了一怔,新婚之夜,新娘子穿红戴绿,脸上胭脂涂得白墙似地,血口红唇,他只看了一眼,因问她读过什么书,她不识字,更是第二眼都没再看过。
此时看着徐迦宁容颜精致,像换了个人似地,也不由多看了一眼。
他身边的年轻女子看着也得有十八九岁了,素面朝天,倒也眉清目秀,徐迦宁看着他们两个,挨个打量了一番。现在都崇尚自由恋爱,她两辈子也没恋过一次,细一看,顾君行剑眉英目的,还算有点英气,模样俊秀,还不错,他身边的女同学…
在心里想了下,勉强能称上小家碧玉吧。
顾君行抬眼看着她,那女同学有点紧张。
也是,自从徐迦宁走过她身边,这位同学脸色就不太好看。
她可能没想到,自己口中粗鄙的老姑娘,竟然长得这么美。
此时她听见人说让她做小,顾君行还偏偏看着那女人,脸色已是变了又变:“你是什么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做什么小?你们这都是封建主义残余的恶习!这是在侮辱我和君行,侮辱我和君行的爱!”
总算她还有点心计,言语之间,带上了顾君行。
不过,徐迦宁依旧轻言轻语地:“我是什么人,你心里应该知道,你们既是真心相爱,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了,还在意什么名分干什么?”
女同学张口欲言,耳根都憋红了:“你!我…”
这日子总算有点新乐子了,徐迦宁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两分委屈,定定看着顾君行:“这位小姐说的没错,包办婚姻是封建恶习,但是我不明白,你既然不喜为何还要和公公登门求亲呢?空留我一人在府上,我心里也很难过…”
多亏了报纸,她也知道封建主义恶习是什么了。
徐迦宁低着眼帘,看着是既无辜又无害。
问到他头上了,顾君行当即语塞,他看向徐迦宁,心中更是愧疚,她说的没错,可他不能回答,他当初为什么登门求亲,是为爹妈所迫,是为形势所迫。
说明白话,就是为了那几百大洋。
祖母还在,顾家的脸面不能丢,他不善说谎,幸好顾王氏给他解围,让他们先起来说话,他站了起来,身边的女同学也起来了。
徐迦宁见好就收,向前走了两步,还看着顾君行:“这是你同学?”
顾君行嗯了声,到底从小教育好的,有些教养,转身过来介绍了下:“是我们校区女校校友,她叫林慧如。”
说着也没忘正式说了声,称她为迦宁。
徐迦宁脸上可看不出一点恼意,她甚至有些热络,和顾君行说着话。
她一开口轻言轻语的,软糯得听声音她更像江南女子一般温婉,实际上不过想给那女同学一种错觉,她同这夫君的关系,还没差到那种地步,仅此而已。
果然,余光当中,林慧如撩了下耳边短发,故作镇定。
徐迦宁回眸看她,这姑娘先还不惧对视,可被她看得久了,终究受不住,别开了眼去。
迦宁主动上前,似亲昵扶了下顾君行的胳膊,只一下,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当即放开了去:“君行才回来,想必是舟车劳顿,现在时候不早了,不如都就此歇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刻意说了个都字,说出口可像无意的。
林慧如这场离婚大戏才闹了个开头,怎肯轻易罢休,但是她偷眼瞥着顾君行,他似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禁有些失望有些气恼。
她是存心要横在顾家,刚好顾王氏从中打圆场:“闹得我这心里慌慌的,迦宁说的没错,今个你们回来的太晚了,也不巧得很,你爹不在府上,先住下吧,住下了有什么事明个再说。”
这姑娘顺着老太太的话,才要答应,说了个我字,徐迦宁已是往出走了:“好,那我让人收拾间客房,横竖早晚是君行的妾,是一家人,住下也好…”
原本轻飘飘一句话,却仿佛两巴掌抽在林慧如脸上一样。
她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黑,强忍住没有大吵大闹起来,只回头来拉顾君行的袖子:“君行,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就变成妾了?”
顾君行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手臂,他一心读书,林慧如再三接近。
两个人一起参加过两次运动,颇有些共同语言,她也知道他家中娶了个不可心的太太,在回家之前,她向他大胆求爱。他本就对家中的媳妇介怀,刚好把心一横,给人带了家里来,让她配合自己闹一场,就打着离婚的主意。
没想到徐迦宁这么一来,他反倒有些不知怎么应对了。
徐迦宁带着自己的下人已经出了前堂,顾王氏在上面看着自己长孙,不由叹气。她也是明媒正娶的正室,从来瞧不上半路上赶着来的:“迦宁既然不在意,那就让她进门吧!”
说的她好像菜市场的破烂菜一样,是一物件似地,林慧如明白过来徐迦宁说那话什么意思,她今天晚上住在顾家,以后传出去了,那舆论中她可就是顾君行的外室小妾了,想到此处她差点跳起来了:“不,不行,我不住,我家在外地,君行你知道的,我出去住旅馆!”
的确不能把人留在家里,顾君行连忙提起了她的皮箱来:“先送你去旅馆。”
说着他跟祖母说了声,带着林慧如先出了前堂。
顾家老宅在上海的商业街后身,出了这条街旅馆多的是,顾君行把人带出来,安排住在附近的一个旅馆,在街边站了一会儿。
徐迦宁说的没错,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登门求亲?
可他的人生伴侣,如若将就,怎能甘心?
顾家人生来心高气傲,即便是女校出身的,他都并未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不识字的,暴发户的女儿。夜里凉风一吹,见了媳妇之后的那些愧疚,又变了点意味。
顾君行匆忙往回走,他想要和徐迦宁谈一谈。
可等他回了后院那小园子,里面已是漆黑一片,人家早睡下了。
到底是个读书人,做不来闯进去的事,兴匆匆过来的,似被人浇了一头冷水,原本他是她丈夫,将近一年没回来了,难道她一点念想没有的么?
越想心中越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过虽年轻气盛,也不好发作,转头让人收拾了客房,另外住下了。
其实徐迦宁还没睡着呢,从前院回来以后,就留神着顾君行的动静,人说大少爷送了同学去旅馆,她心中暗笑,拿了本连环画在灯下看着。
才看了一会儿,顾君行就回来了,还是匆忙关的灯。
黑暗当中,身边的小丫头摸索着帮她脱鞋:“大少奶奶,我不明白,大少爷要离婚,人都带到眼前来了,您怎么那么大度,一见面就应她进门?”
徐迦宁这会心情好,见她问就笑了:“她进门试试?进来你就知道了。”
小丫头想了下,见她没有恼怒,也没有被人闹要离婚的意思,也不明白:“那大少奶奶更该和大少爷亲近亲近了,既然大少爷回来了,您为什么不让他进屋呢?”
徐迦宁坐了床边,等她服侍自己脱衣:“红玉呀,你还是不懂,能稳坐中堂,从来不能全指望男人,而且男人的心,有的时候呢,低眉顺从比流泪更惹他怜惜,可有的时候呢,拒绝比顺从更引人注意呢!”
红玉才十六,当然不懂这些,不过对自家大奶奶又多了一份崇拜。
她平日就住在大奶奶屋里,说来大奶奶也真奇怪,听说刚开始结婚时候,她让人往顾家搬了张夸张的大洋床,平时还罩着粉粉的纱帐,可她来了之后从来没瞧见那张床,问了人才知道,说是大奶奶前些日子又将屋里家具换了个遍,现在这屋里住的是古式的大床。
红玉平时挺机灵的,从她来,就让她住在外间,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明白了,半夜大奶奶时常起来,她得跟前伺候着。
在屋里折腾了一会儿,两个人才各自睡下。
平时也习惯了早睡早起,一夜过去,早上鸡才叫了三遍,徐迦宁就起来了,红玉揉着眼睛过来伺候着她穿衣下地,不多一会儿,周嫂就来帮着梳头了。
拾掇一阵,天就亮了。
红玉到前院打水的空,听说家里可出了大事,顾老爷在逍遥馆出事了!
说他欠了人馆里不少钱,人馆里扣了人,来讨钱了,院里闹哄哄的。
这丫头端了水盆就往回跑,气喘吁吁跑回园子里,她家大奶奶正修剪花枝呢,赶紧过去把情况说了。其实红玉是有点兴奋的,她知道大奶奶有钱的,这时候帮衬一把,那地位肯定马上就不一样了呀!
可她说归说了,徐迦宁根本没放心上。
修剪了花枝,她看了下时间还早,进屋洗了手,在镜前照了照。
今日她要出门,穿了件淡雅碎花旗袍,为了走路方便特地还穿了双矮跟的皮鞋,配好了要拿的手包,徐迦宁叫了红玉就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