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身在桌子上,很快也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徐妧从睡梦当中惊醒,她摸着自己的额头,坐了起来,值班室里漆黑一片,她要下床去,随着她的动作,一件大衣从身上滑了下去。
连忙弯腰,将大衣扯住了。
徐妧站了起来,很快适应了当时的暗度,她走了桌前,把大衣重新给谢允披上了,显然,他很累,是倦极,睡得很沉。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特护病房当中,还有说话的声音,徐妧没往前走,反而往楼下去了,玛利亚医院平时人不算太多,护士和医生多在二楼。
她穿着拖鞋,慢慢下了楼。
到二楼看见一个护士模样的,赶紧给人抓住了:“请问,看见苏医生了吗?我是他的女儿。”
护士连忙往二楼长廊里面指了一指:“苏医生刚才去休息室了。”
徐妧谢过,连忙奔着休息室来了,二楼有东西两个休息室,按着那护士说的那方向到了门前,她犹豫了片刻,这才敲门。
“当当当……当当当……”
很快,里面传出了苏瑾瑜的声音来:“进来!”
徐妧打开房门,这才走了进去。
苏瑾瑜还在桌前写着东西,一抬头见是徐妧,一拍脑门:“我差点把你都忘了,你说说我这记性,刚才着急也没顾得上说话,你怎么来医院了。”
徐妧连忙解释了下:“顾家老二受了重伤,在这医院抢救,。我过来看看。”
苏瑾瑜哦了声:“哦,刚才你还认错人了,哭了一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徐妧伸手抚额,嗯了一声:“我以为他死了,吓得不行,谁知道他没有事,他这个混蛋,竟然骗我。”
苏瑾瑜又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他在手术室里面,等着取弹,本来躺着好好的没动,可听着你在外面哭得那么大声,不顾谢允拦着,直接下了病床,这孩子,有点血性。”
徐妧嗯了声,无比清醒。
苏瑾瑜双手握了一起:“你和他相处得很好?帅府有三个儿子,我听说他们都很年轻,你觉得怎么样,有个哥哥的话,会不会有一种依靠的感觉?”
那是当然了,徐妧点头,换了个话题,步入了主题:“苏医生,你连续做了几个手术,很累了吧,得休息好,才能造福更多的人。”
苏瑾瑜放下了笔,见女儿关心自己,很高兴:“没事,我不累。”
怎么可能不累,徐妧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决定长话短说:“医疗部现在小有规模了,苏医生,最近我可能有一件别的事要做,这件事若是成了,我将捐出我和我妈大部分家产,用来造福大家。”
万万没有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苏瑾瑜一下站了起来:“为什么?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徐妧当然是有目的的,她低下眼帘来:“不,有必要,只不过这件事要保密而已,我把钱投到冰场去,能捐出来的钱其实并不多,但是我需要舆论造势,我希望能让北城的人都知道,我妈没有钱了,我妈也没有决定权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苏瑾瑜一下反应过来了:“你是要试探顾修远?”
徐妧没有否认,不过也没有点头,只是笑笑:“不是单独为了试探谁的,但是你猜得没错,也的确是为了试探人心。”
苏瑾瑜沉默片刻,随即点头:“好吧,你高兴就好。”
徐妧往门口走了两步,还没忘了和他特意说了声,要为自己保密、
苏谨瑜答应了下来,又和她说点关于顾良辰的危险,据说他今天晚上是捡回一条命,徐妧并不那么担心了,和他闲说了几句闲话,然后不叫他送退出了休息室。
这一次再上三楼,发现特护病房已经少了很多人了。
徐妧站在门口看了两下,转身上了楼。
楼上已经安静下来了,三个人一死两伤,顾良辰的特护病房门前,还守着两个人,他们都带着枪,看着过往玉面。
徐妧走过来了,柔声盛气地:“两位大哥,我二哥醒了吧?我想进去看看她。”
当然了,没有人,没拿枪指着她的头,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二少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明天再过来,这位小姐请回吧!”
分明已经醒了,怎么还说没想过来。
徐妧在门口磨了一会儿,病房里面忽然传出了顾良辰的声音来:“让她进来!”
沙哑而又有力。
房门开了,赵姨娘从里面探出头来,看见是徐妧,一把将她扯了进去,她亲亲热热地拉着徐妧的手,这时候眼睛都红着。
“妧妧那,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接到电话就来了,我真不知道我儿子能不能挺过来,现在他子弹取出来了,应该没有太大事了,你坐你坐。”
徐妧抬眼看着顾良辰,此时他目光灼灼,正盯着她看。
“没事没事,都是举手之劳了,我接到电话也吓了一跳,幸好没什么大事。”
赵姨娘拉着她,东扯两句,西扯两句,总之没有一句话是离了这个儿子的,顾良辰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指尖微动。
他看着赵姨娘,声音很轻:“你在这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回去吧,愿意打牌就去打牌,我没事的。”
赵姨娘本来是打算在医院常住的,但是听着顾良辰的话音,她犹豫了下。
其实她真的是还记挂着那两把牌,有心这就走吧,还怕儿子需要人照顾,正是犹豫,顾良辰又指了一下徐妧。
“先让她在这陪我一会儿,等回去叫了别个来照顾我,再让她走。”
“好吧,”赵姨娘这就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我晚上的确是有点事,一会儿让丫头来照顾你,我明天再来看你啊!”
顾良辰:“嗯,去吧,明天来就行。”
他嗓子还哑着,徐妧坐在病床边上,没吭声。、
很快,赵姨娘提包走了出去,病房当中,还有一个小护士,是医院出的护工,她扬着脸,正看着吊瓶,一本正经地样子。
顾良辰手背上,还扎着针,他抬眼看了下吊瓶里面的水,抬手动了一下。
徐妧以为他要拔枕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别乱动,吊瓶怎么能不打。”
顾良辰脸上笑意更深,摆手让护士出去了。
小护士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听话走了。
徐妧抬指看着自己的指尖,叹了口气:“你说说吧,把人都撵走了,你想干什么?是要和我算算账的吗?”
顾良辰:“算什么账?”
说着,他另只手过来,抓住了她的指尖,轻轻移动手臂,再次将她手拖到了被下。
病房当中,也没有别人了,徐妧一下挣脱他手,扯了毛衣给他看:“看看,我衣服上都是血,你得赔。”
顾良辰被她逗笑,笑了两声扯动了伤口,痛得抿住了唇。
徐妧连忙倾身:“怎么了?很疼吗?”
他张口说了句话,口齿不清的,她更是往前一些,侧耳细听:“你说什么?”
随即,顾良辰不顾伤口身子一起,温热的唇立即在她脸边亲了一口,轻轻的一口,随即躺倒。
她恼怒不已,挥了手要打他,可这一次,顾良辰脸色苍白,真是一动不动了。
徐妧的手在他脸上比划了下:“你个混蛋东西,打死你。”
顾良辰缓了好一会儿,一手才抚住心口,他几乎是咬着牙的,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可仔细去听的话,还能从他的声音当中听出愉悦来。
“打死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同意离婚
第九十六章
顾良辰带队遇上土匪了, 这原本是个巧合, 结果双方交上火了,当场死了五个土匪,活捉回来两个, 顾修远怒不可遏,过来看过儿子了,立即去了公署。
徐妧也要走, 可顾良辰扯着她的手, 不让走, 动作之间不知怎么碰到伤口了,一脸痛色。
徐妧赶紧叫了护士来,护士哪里敢处理,直接把谢允找来了。
特护病房里,谢允过来查看了顾良辰的伤口,两指在血水上按了一按。
顾良辰脸色苍白, 闷着声不开口。
徐妧别过了脸去, 都不敢看了:“怎么样,他的伤口没事吧?”
才缝合的地方又有血水了,谢允指尖向上,再次用力按了一按, 这一次, 顾良辰闷哼一声,脸色更白。
徐妧听着动静,忍不住回头, 可一看见那一抹红色,立即伸手捂住了眼睛,从指缝当中看着,都觉得疼得肝颤。
“谢允,你能不能轻点?”
谢允擦掉血迹,继续按压:“知道疼就对了,才做完手术,乱动什么,既然他不怕疼也不怕死,我按两下子也没事的吧。”
顾良辰抬眼看着他,虽然脸上毫无血色,但是唇边都是笑意:“嗯,死不了。”
徐妧见他笑意,瞪了他一眼:“疼死你也不多。”
谢允给顾良辰简单处理了下:“我警告你,再不要乱动了,你不要命的话也不能是这个时候,砸苏医生的招聘。”
顾良辰缓过了这口气来:“嗯,自己人,我不会坑他的。”
说着,扬着脸,直看着徐妧。
徐妧顿时瞪着他,他笑笑,遮去了些小心机。
谢允很忙,此时已经忙了好几个小时,眼底都是疲色,走过徐妧的身边,他站了一站:“这几天城里的总有土匪,你来回走小心些,想着坐车走,别落单。”
她点头,送他出去:“放心吧,不太平,我尽量不出去。”
出了病房了,徐妧顺手关上了病房房门,谢允拿着帕子擦着指尖血,和她站在一起:“这个世道,渐乱了,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有的时候,我真的担心,我们根本没有明天。”、
他忽然间的伤感,也似乎感染了她,徐妧叹了口气:“是啊,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得先保护好自己,你也是。”
谢允把帕子折好,放在了口袋里面:“妧妧,等我忙完了这两天,我们去看电影吧,两次都错过了,第三次,总能去上的。”
他神色之间,都是疲色。
徐妧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等你有空再说吧,你是大忙人,能有空不容易。”
谢允点头,刚好那边护士叫他,他赶紧看了徐妧一眼,最后叮嘱了下她:“我走了,你记住,别到处乱走,一会儿跟着帅府的人回家,晚上就别出来了。”
徐妧对他摆手作别,站在特护病房门口看着他走远,这才转身。
门口站着两个带枪的男人守着,还不等徐妧打开病房的门,病房里面忽然当的一声,她赶紧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顾良辰好好地躺在病床上面,只不过床头柜上的一个水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这杯子在床头柜上放了好半天了,按理说,顾良辰应该碰不到才对,徐妧走了地上碎片前面,看着床头柜上的水渍,疑惑地看着他。
“这杯子怎么掉地上了?你要喝水?”
顾良辰嗯了声,声音沙哑:“想喝水,一抬手就掉地上了,你怎么才回来?”
徐妧抬手往外面指了一下:“我和谢允说了几句话,这才几分钟的事。”
他半阖着眼,指尖微动:“他那么忙,还有时间和你说什么话。”
这句话说得很酸,徐妧哭笑不得。
她坐了病床前面来,低着眼眸看着他,顾良辰脸色苍白,可这份苍白,也掩不住他的英气,少时的秀美,此时眉眼间都长开了,更俊朗了。
一直以来,他感情浓烈,在她面前,总是引导着她的情绪。
喜欢他吗?
只能说,她不讨厌他。
徐妧伸手抚过他的发间,还叹着气:“顾良辰,你确定要这样对我吗?或许这样说对你不公平,但是我想,如果你真的那么那么在意我的话,那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当一段时间的秘密朋友,等你出院了,到时候还不改变心意的话,就可以。”
顾良辰错愕之余,登时勾唇:“秘密平朋友,也不错啊!”
她想了下,站了起来:“就做到我妈离婚,时间应该还很长。”
他手臂一抬,掌心面向她了。
徐妧无奈地上前,伸手与他轻轻击掌,顾良辰抬着眼帘,此时一脸笑意,就连气色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了许多。
那应该制定个更详细的秘密方案,顾良辰略一沉吟,一手轻抚在自己胸口,胸腔当中,跳动着的那颗心,此时跳动得正是欢快。
他闭上了眼睛:“中枪的时候,我就想,这次如果不死,那回来以后,我一定一定要和你摊牌,要么我死,要么我死。”
他这个人的感情就是太激进,太浓烈了。
徐妧应对不来,他几次为她舍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她平淡的人生当中,画上浓烈的色彩了。
她承诺不了什么,甚至觉得自己也很荒唐。
原文剧情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因为萧雅没能参与到她的人生当中,所以就连感情线也变得拖长了起来。
能改变多少原文剧情,她不知道。
原文当中的徐妧死了,这是她的结局,虽然不喜欢,但是千真万确。
所以,她不愿意想太多。
顾良辰的手还在他胸前,徐妧过去勾住了他的小指头:“好吧,我们试试,不过要瞒着大家,谁都不能知道,尤其是我妈和你爹。”
他当然一口答应下来,眼底都是笑意。
二人说着话,敲门声响了起来,徐妧过去打开了门,原来是帅府的丫头过来伺候着了,被门口守着人拦住了。
徐妧认得,是赵姨娘屋里的春阳,连忙让她进来了。
时间不早了,眼看着日头落了西,这会顾良辰躺了一会儿睡着了,徐妧跟春阳说了一声,这就出了病房。
冬天天短,医院里到处都是病患。
谢允说得没错,她应该在天黑之前回去,徐妧下了三楼,问了下苏医生的去处,结果发现他又进了手术室。
谢允也不在,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衣,上面血迹不怎么明显,一摸口袋,里面还有点零钱。
出了医院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
天气很冷,徐妧一边走一边想,冷暖自知,不管别人多爱你,多在意你,但是有些路,还得自己走,也只能自己走。
她到了医院门口,招手叫来一辆黄包车。
说回大帅府,车夫拉起她就跑了起来,徐妧拢着大衣,一路留意着街景,街上人来人往的,北城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
车夫一路跑到大帅府门前,徐妧下车,付了车钱。
看门的老罗看见她回来了,早早迎了出来:“小姐,走的时候我就叫你了,怎么穿拖鞋出去的,冷了吧?”
徐妧轻点着头,不过眉眼弯弯,走得不快:“是啊,多谢你,可惜我刚才走得急,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老罗笑眯眯的:“今天帅府不知道怎么了,老爷进来出去好几趟,还有二姨太……”
徐妧已经走过他身边了,匆匆回了洋楼上面,此时顾修远和徐柔都回来了,只不过香秀说他们在卧室里面一直没有出来。
香秀不敢走开,一直在客厅里面听着了。
卧室里面不时会传出来一声怒吼,徐妧走了过去,在门口站了一站。
顾修远的声音像打雷一样,恼怒万分:“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让那山头上的所有土匪消失,他们三番五次来北城,现在绝对不是为了……”
后面的声音渐小了,她听不大真切。
徐柔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顾修远的脾气还火爆着:“就一个月的时间,刚好师出有名!”
徐妧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最近北城里面真的很乱,她侧耳细听,刚好顾修远低声说了什么,徐柔冷笑起来。
很快,她走到了门口来了。
徐妧连忙回身,躲了一旁小客卧里面,她故意打开了一条门缝,听着对面的动静。
顾修远:“这没什么好商量的,最后五万军资,如果你能舍得,那我们可以立即登报离婚。”
徐妧抚额,之前在医院,她还和顾良辰说,可以做秘密朋友,一直做到她妈离婚。
结果呢,还没等顾良辰回来呢,徐柔先和顾修远一起先谈起了离婚的条件来。
顾修远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些个弯弯绕绕的。
他一直在谈军资,徐妧听得真切。
她等了好一会,才听着房门轻动了下,徐柔的声音软糯得可以。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八万才拿走多长时间,当时你怎么说的了?行吧,反正土匪在山上,我也不住山上,军资的问题你自己去想,至于别的,我也不管了。”
“这怎么能算狮子大张口,良辰现在也算你半个儿子对吧,你儿子被人追到家里打了,我不做点什么,他们还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徐柔是个生意人,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了,她当然不愿意:“不必了,多谢,五万大洋的话,我想我还能忍忍。”
听清楚了,徐妧蓦然抬眸。
☆、一无所有了
第九十七章
徐柔是有底线的。
顾修远一而再的索取, 几万大洋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 这几年,她们娘俩挣的钱,没少填补大帅府。当然了, 并不是都花在了顾家,而是花费在了军资上面。
这一次,顾修远知道徐柔想离婚, 所以以此为要挟, 八万大洋已经填不饱他的胃口了, 这又要五万,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了。
或许,他是因为儿子受了重伤,所以想一口气端了土匪的老窝。
但是现在,他想的更多的,是清账。
徐柔并非是恋爱脑, 每天都惦记着离婚, 惦记着自己组成家庭,在她的概念里面,一旦碰到了底线,那么她不会吃亏。
显然, 现在是顾修远失算了。
徐妧回到房间, 立即换了一身衣服,她把带血的衣服都交给了香秀,香秀连忙去处理了, 一天都没有吃饭了,不过还是感觉不到饿,徐妧在自己房间里面捂了一会脚,再次出来了。
客厅里面很安静,不过她知道,这样的安静只不过是表面的。
果然,徐妧走到客厅去倒水,发现顾修远和徐柔都在。
看来,他们没能达成一致,徐柔坐在沙发上面看书,她手里还拿着杯水,姿态惬意,相反,顾修远迈着大步子,在她面前来来回回踱着步。
徐妧出来了,和他们都打了招呼。
徐柔抬眼看见女儿,连忙对她笑笑:“今天你也没去商会,干什么去了,怎么走了一天。”
徐妧坐过来了:“我在医院,二哥被土匪打伤了,家里没有人,电话打到楼上来了,就过去看看。”
徐柔哦了声,连忙询问顾良辰的伤势。
徐妧说没事,现在已经做了手术脱离了危险。
徐柔看向顾修远,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坚持这要就去打土匪,不过她有她自己的原则,手上流动资金本来就没有什么,去哪里拿五万出来。
谈判的时候,谁先松口谁就松了。
徐柔放下书去洗澡了,顾修远坐了沙发上面,显得十分焦躁。
等浴室的房门一关上,徐妧这才开口:“叔叔,我听您的意思,如果去攻打土匪,那么军资还差差不多五万?”
顾修远对她点着头:“得做好长期的准备,现在大雪封山,等过完了年,到了年后就可以动手了。”
徐妧想了下,声音低低的:“我不是支持我妈离婚,但是既然已经给有了离婚的打算,你们不能再生活下去的话,那不如趁早分开,这样那五万大洋我去想办法,当然了,并不是让您拿到钱就怎么样,我只是希望能惩罚一下那些土匪,毕竟二哥为此差点丢了性命。”
顾修远万万没有想到,徐妧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错愕之余,也点了点头:“好孩子,这件事本来与你无关。”
徐妧亲自倒了水,送了他的面前来:“这件事到此为止为止,我希望叔叔也别让我妈知道。”
那是当然了,顾修远连忙答应了下来。
徐妧站起身来,这就从衣架上拿下了自己的黑色大衣,她随手披了身上,跟着顾修远跟前站了一站:“今天晚上,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等我的好消息。”
这句话说得非常含蓄,顾修远知道她是去筹款了,连忙叫住了她:“让司机去送你。”
徐妧答应了一声,这就下楼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一楼门前两个雪人因为天热就耗费了不少,雪人身上的帽子都要掉下来了,徐妧出了一楼门厅,去寻了后院司机。
司机开车送她,她说去商会。
都这个时间了,按说商会应该没有人了,徐妧不管不顾赶了过去,从门前看着,果然其中两处灯光都是档案室和休息室的,她一路上楼,到了三楼,幽幽的长廊上面,除了她,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走到休息室门前,敲了敲门,里面顿时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徐妧上前:“马叔叔,是我。”
马文才说稍等,随后几分钟,他在休息室穿上了锦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徐妧没进去坐,就站在长廊上面,看着他两眼通红:“马叔叔,我刚才在楼上偷听到了我妈的事,她和顾修远要离婚了,但是现在大帅府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甩下去的了,他们谈条件似乎也谈崩了。”
马文才本来就是生意人,听着她这么一说,猜到了几分。
“怎么了?顾修远又想从你妈身上吸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