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拍了下她的肩膀:“为什么让你劝,因为只有你能劝得都能,你妈现在是闹脾气,闹情绪,这是不冷静的行为,损人不利已知道吗?”
的确,徐柔现在反常。
她所有反常的地方,都与苏家有关系。
徐妧让顾云栖稍坐一会儿,转身往出走。
到了招待室,里面还有争吵的声音。确切地说,是徐柔一个人在吵。
“我自己的东西,我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就不卖,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你,还有苏家人,以后我也不想看见,你们走吧,越快越好。”
徐妧上前敲门:“当当当,当当当……”
很快,房门被人打开了,露出了徐柔错愕的脸来:“妧妧,妈妈正在谈正事,你来干什么?”
徐妧走进,发现屋里除了苏瑾瑜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老头。
她看了眼苏瑾瑜,就站在徐柔身侧:“妈,不是说了吗?咱们过咱们的,以前的事就不要记着了,别和钱过不去,洋楼该卖卖了吧,听我一句,不管是卖谁,价高者竟得。”
苏瑾瑜看见徐妧了,连忙站了起来。
他走了徐妧跟前来,对于这有些陌生的女儿,有些不知如何相处:“妧妧……”
徐妧则淡淡看着他,当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苏医生,洋楼照卖,别的就别问了,我给我妈做主了,你可以做手续了。”
一句苏医生,让他怔住,随即点头:“好。”
徐柔有些恼:“你这孩子捣什么乱,出去!”
徐妧到她身边,翘起脚来,与她耳语两句,见她沉默了,这才后退两步:“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洋楼照出,那两间旧铺不出了,苏医生也别再问,我打算用那两间铺子做点什么,是我的了。”
她这么一说,苏瑾瑜当然不能再问。
徐柔沉默片刻也终于冷静下来了:“也就是妧妧说的,行吧,那我退后一步,洋楼卖你了。”
如此皆大欢喜,不然按着她的倔强脾气,苏瑾瑜是什么都得不到,此时他虽然花费了大价钱,但是好歹从徐柔手中得了房产,他如今在北城单独住在一处,若能搬进从前徐柔母女的家,还是有点念想的。
徐妧功成身退,当即转身:“那苏医生稍坐片刻,我让马叔过来承办手续。”
说着,走了出去。
马文才早就在长廊当中等着了,徐妧让他进去,把情况说了。
一听是徐妧劝说着,到底把洋楼出手了,马文才可是松了口气。
直对着她竖拇指,徐妧才不在意,直接回了办公室。
顾云栖已经剥了一小碟瓜子仁,此时见她回来,连忙都推了她的面前来,徐妧低着眼帘心情不美:“今天早早走了,你就是去医学院报名了?不是说还没开始招生吗?”
顾云栖实话实说:“当然,这不是普通的名额,是谢允通过他三叔得来的两个名额,谢允和我一起去的,我们两个刚好都通过了,正常招生应该还得一个多月才能行。”
这怎么通过得好么快,徐妧心里明镜似的。
谢云亭朝苏医生要的名额,还一起要的两个,谢允占了一个,除了谢允那个还留了一个,本来应该是她的,不过因为她没去,所以阴差阳错的落了顾云栖头上。
今天一起去报名了,身份在那摆着,当然要给过了。
可惜徐妧是不太看好顾云栖,真是担心他:“通过也没有用啊,到时候你晕血,估计就没办法去上课了。”
顾云栖单手托腮,不以为意:“明天就有实践课,我们新生可以旁听,到时候我先过去看看,就不信了,不就是血吗?我没事。”
说是没事,那种事要是能控制,就不叫精神障碍了。
徐妧摇了摇头,没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马文才和徐柔配合默契,将洋楼的价格又抬高了一万,苏瑾瑜答应了,做了手续,按了手印,也没再提及那两间旧铺子。
苏瑾瑜离开的时候,特意来看徐妧。
她出来见他了,这个男人冷静下来之后,心思细腻,知道她是为徐柔解围,难免失落:“其实我还是想多来两回,如果没有那两间铺子,也不知道还怎么能见着你们娘俩。”
他倒是实话实说了,徐妧索性也开门见山,没有隐瞒他:“我妈在意,她心里还记恨,所以不愿出手,其实真的要卖的话,卖掉就卖掉了,和你没有关系了,苏医生别想太多了,各奔前程吧!”
这孩子实在聪明,苏瑾瑜只是伤心,还不得不做出最后的体面来。
没得纠缠,他还是风度翩翩:“才回北城,以前很多事都没有弄清楚,等过两天有空了来看你。”
徐妧点头,也不决绝:“苏医生再见。”
不远不近,不亲不厚,更像个路人。
苏瑾瑜走了。
人一走,招待室里就噼里啪啦响起了老大动静,徐妧回身走了门口,靠墙边站着,好半天没有动静,不多一会儿,又是哗啦一声。
然后轻轻地 ,传来了女人的啜泣声。
马文才在门口也听见了,往招待室指了一指,徐妧摇头,不叫他上前。
等了一会儿,招待室的房门开了,徐柔走了出来。
她一扬短发,还是烈焰红唇,一身的妩媚风情,出了门,看见徐妧了,在她肩上按了一按:“行了,我今天大赚了一笔 ,打算出去喝点酒,你先回家吧。”
这是不想让她跟着了,徐妧点头,也没强求。
回头叫了顾云栖,他赶紧拿了书袋和伞出来:“要走了吗?”
徐妧嗯了声,到他跟前了,来接雨伞。
顾云栖看着她笑:“把手张开。”
徐妧依着他做了,很快,他一手抚过,她手心里立即多了一把瓜子仁。
行吧,生活多半就是这样的,该享受什么的时候就享受什么,想多了没有用。
徐妧一个一个吃着瓜子仁,顾云栖打开了雨伞,背上了他们的书袋一边一个,二人下了楼了,外面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商会的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府,一路上顾云栖一直和徐妧说笑着,提起要去当医生的事,是势在必得,到了大帅府门前,门口停着好几辆车,还有巡逻队走过,看样子像是出了大事。
徐妧和顾云栖进了大门,门口看门的老罗看见他们回来了,急忙叫住了他们,说是老爷受伤了,在洋楼上面呢。
二人快走几步,赶紧进了洋楼。
到了三楼楼上,二人脚前脚后的,徐妧才站稳,就听着顾修远正在沙发上面哼哼着:“赶紧给徐老板打电话,让她回来看看我,就说现在不看,晚点回来,就看不着我了!听见没有?”
看样子是没事,徐妧可算松了口气。
前面的顾云栖向前两步忽然站住了,她急着要走,差点撞他背上。
“走啊!”
“……”
顾云栖不动了,徐妧先开推着他,见他不动,侧过身子推了他一把:“顾云栖,喂!你怎么了?”
沙发上面,顾修远一只袖子已经剪开了,上面枪伤还是什么的看不清楚,只见着血肉模糊的,鲜血直流,一个医生模样的正给他擦着伤处,这个男人疼痛之下,脸色略白。
不过他精神还好,一直嚷嚷着:“怎么没有人打电话?赶紧给徐老板打电话,让她回来,让她回来赶紧看看我,再不看,就见不了!”
徐妧一下反应过来,快走两步拦在了顾云栖的身前。
可惜已经晚了,少年眼底那抹红像是开了花似的,他脸色苍白,两眼一黑,直直摔倒了去。
第五十五章
顾云栖摔倒在地,徐妧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顾云栖!云栖哥!顾云栖!”
“……”
就连顾修远都忘了哼哼,此时拿过外套一把将手臂盖住了,他看不清顾云栖的脸色,一下站了起来:“怎么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又晕血了?”
徐妧头也不回:“是,他好像昏倒了……”
现成的医生,顾修远赶紧让医生先给顾云栖看,结果也没有什么,按揉了两下,少年幽幽转醒,看见自己躺倒在地上,目光还有点呆滞。
徐妧连忙扶起他了:“你可吓死我了,克服克服,你不是说要克服的吗?怎么才看一眼就不行了,”
顾云栖心里知道怎么回事,伸手抚额,脸色还苍白得很。
晕血当然不是一件能控制的事,这不怪他,徐妧单膝跪在他的身侧,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哄着他:“没事,没事,你不用非得做你不擅长的事情,实在做不来就算了。”
顾云栖低着眼帘,不说话。
顾修远赶紧叫了吴妈过来,和徐妧一边一个将顾云栖扶了起来,顾云栖看起来脸色很差,站起身来,情绪也十分低落了。
徐妧还扶着他:“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别想别的了。”
三人下楼,吴妈还直叹着气:“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老太太才刚好两天,老爷又遇了这么大的伤势,大少爷,二少爷都不在,偏偏三少爷晕血,今天要是换个人那就没事了。”
徐妧看了她一眼:“别说了。”
顾云栖听见了,胳膊一动,直接将吴妈甩开了:“不用你扶着,我自己能走。”
他眼前还血红一片,此时呼吸困难,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很轻。徐妧对吴妈摆了摆手,一个人扶着顾云栖下楼。
到了楼下,顾云栖也将她手臂拂开了,外面还下着雨,他就站在玄关处,隔着门窗看着外面,脚底下像是生了根一样,动也不动。
徐妧和他并肩站着,直看着外面的雨:“别想太多了,什么事都不能勉强的嘛。”
顾云栖低下了头来:“我真没用。”
他情绪低落,此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严重怀疑自己。
徐妧连忙拍了拍他,后背,以示安抚:“这不是你的问题,真的,这样的事控制不了的,别胡思乱想了,不做医生也很好啊,不如你和我去商会吧,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干事业。”
顾云栖没有动,她还待要劝,他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雨点淅淅沥沥的,在屋里看着雨不大,到了外面可也不小,徐妧刚要喊人拿伞去追,想着刚才那一幕,可能真的是伤到他自尊了,没叫出口。
她在门口站了好半天,直到徐柔回来。
徐柔并不是接到电话回来的,她只是刚好忙完了,就回来了,徐妧见着她,赶紧把顾修远受伤的事说了,吴妈下了楼,也是添油加醋。
一听说徐柔回来了,楼上那伤者哀嚎声更大了。
在楼上都能听出这空旷的房间当中,男人的哼唧声。
徐柔上楼,顾修远正哼哼着:“柔啊,你再不回来,就看不着我了,今天我真是福大命大捡了一条命啊,如果我再晚过去半步,横尸街头的就是我了呜呜……”
他还装哭,眯着眼睛直看着徐柔。
徐柔才上楼,就走了他面前去:“我看看伤得是哪只手?”
是不常用的左手,徐柔细看了,顾修远摊手,又怕她担心了:“放心吧,只是皮外伤,这种小磕小碰的,不算什么的,别担心。”
说着,还对他讨好地笑笑,扯着她手臂让她坐下,闹将起来。
医生就在旁边,徐妧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和他一起坐了。
顾修远趁着受伤,靠了她的身边坐着,借着身上有伤,直依偎着她:“还是柔柔担心我,知道看看我的伤势……”
说着,抬手来抱她手臂,徐柔笑,将他手拍落:“这是在大帅府,还少得了担心你的人吗?我只是想看看你伤了哪只手,耽误不耽误按手印,毕竟那块地还得你过问一下不是?”
她可真是冷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顾修远被她这么一说,顿时着恼,可不等他坐直身体呢,楼下已经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林娘几乎是哭着上楼的:“老爷伤到哪里了?怎么回事啊,没事吧老爷!老爷!”
顾修远叹了口气,到底还坐直了身体:“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人瞎问,你老爷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也让你哭出事来了!”
林娘后面还跟着那三个,徐柔这就站了起来:“看吧,有很多人担心你,你也不差我这一个。”
说着转身走了。
顾修远:“诶诶诶……”
医生给他包扎过了,其实没有什么大事,三个姨娘一到,两个半都在抹眼泪,一时间把人给包围上了。
“老爷,你没事吧!”
“老爷,我看看,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有没有让陆署长好好调查调查啊!”
“伤势不重也得小心那……”
徐妧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动静,拿起了雨伞,都说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此时一千五百只鸭子都关心着顾修远,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叽叽喳喳当中。
外面还下着雨,徐妧打开雨伞走了出去。
雨小了些,她径直走了后院去,避开了所有的水坑。
小的时候,其实她特别爱踩水坑,有一些别人不做的事,在他看来,如果她做了,会有一种我和大家不一样的感觉。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能任性。
她不再是孩子了。
徐妧小心提着裙摆,到了沈姨娘的院里来,门口两个丫头坐在椅子上面翻花绳,老远看见她来了,都站了起来。
“大姑娘。”
“大姑娘今天怎么来院里了?”
徐妧往屋里看了眼,收起了伞:“云栖哥呢?他回来了没有?”
二人齐齐点头:“说是不让我们进去,三少爷进去了,就没出来。”
徐妧上前,把伞给了其中一个人的手里,提着裙摆走进了门内,沈姨娘屋里摆设都是很古朴的,在门口看着榻上没有人,这就往里屋来了。
屋里一张大木古床,还放着幔帐。
少年的身影在外面看着模模糊糊的,徐妧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云栖哥?”
顾云栖的声音显得闷闷的:“我没事,你走吧。”
徐妧上前,到了古床边上,掀开了幔帐的一角,顾云栖抱着双膝,就缩在床角里面看着被褥上的牡丹花出神。
古床很大,幔帐是白纱帐。
徐妧对着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晕血也不是你的错,别想太多了。”
顾云栖低着眼帘,看过了牡丹花,又看自己的双脚。
此时被褥上面花团锦簇,徐妧坐过来一些,默默地看着他,陪伴着他:“真的,这不是你的错……”
她说的话,他就像没听见一样。
自顾着说着自己的话:“是我的错,小的时候,是我拿刀划伤了二哥,二哥流了好多血,我不是故意的,但真的是我错了,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
说着,埋首在双膝当中,他像一只鸵鸟,闷闷道:“我真没用。”
声音当中,几分哽咽,都要哭了。
“我当不了医生,妧妧,”顾云栖懊恼道,“我当不了了。”
床上光线昏暗,被说是他,徐妧都觉得气闷了,伸手将幔帐挂了起来,光线亮了大半,徐妧跪行两步,到了少年身边。
他低着眉眼,情绪已是低落至极。
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那顶蓝色的贝雷帽还在他的头顶上面,徐妧看着他这般伤心,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没事,当不了医生也没什么嘛,我们都做不了医生,不是还有谢允吗?让他去悬壶救世,你和我去商会吧,正好有那么两间铺子,我们做点什么,怎么样?”
“嗯?”顾云栖还有点懵。
“嗯什么嗯?”
徐妧把他头顶的帽子摘了下来,然后给他戴上了她头顶的的红帽子。
“我是说,将来咱们哥俩做来商界大佬,怎么样?”
“……”
顾云栖蓦然抬眸,而这一次,他薄唇微动,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
“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又开始跑医院了,更新时间可能不太稳定,但是更新数量是稳定的,每日三章,不见不散。
☆、打发了她们
第五十六章
“所以呢?”
谢允手里拿着果汁,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顾云栖抚额轻笑, 别开脸朝着窗外, 似乎已是没脸见人了,徐妧喝了口果汁, 笑得眉眼弯弯。
“所以, 谢医生, 以后只有你去学医了。”
这句话从顾云栖口中说出来,还带着几分笑意,谢允晃了晃手中的果汁,直摇着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当初, 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可以克服恐惧的?又是谁大雨天非要去报名的?顾云栖,我只是陪跑的,现在被你拐上道了, 你又不去了, 你是故意的吧?”
三人坐在德意林西餐厅里, 此时已是阳光明媚, 雨过天晴了。
夕阳西下, 这一天当中最后的晚霞映照着天空, 空气清新让人陶醉, 顾云栖平静下来了, 立即约了谢允出来,把情况说了,晕血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他完全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失败了。
医学院的名单已经交上去了,但是顾云栖情况特殊,已经通过大帅府知会一声了,他克服不了心里障碍,别说当医生了,就是看见受伤的病人,只怕都要晕倒了。
也得亏他调解得很快,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谢允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学院挂个名,平时没什么事,都是修身养性的,难得对从医有了那么一点兴趣,还是被顾云栖拐上道的。
徐妧正好不想荒废光阴,和他们商量着:“做点什么吧,后巷苏家留下来的那两间旧铺子,装潢一下,我们做点什么。”
那两间铺子之前已经想要出手了,因为苏家的关系才留了下来。
徐柔说不在意,但在苏家人面前,却依旧记恨。
徐妧把那个铺子要下来了,她琢磨着做点什么。
三人坐在一起说着话,谢允直瞥着顾云栖,云栖理亏,笑着举手告饶,再三道歉。
谢允靠坐了椅子上,一脸无奈:“行吧,要是想做徐老板的上门女婿,怕还是要忍下这口气的,谁叫你是徐妧她哥呢!”
徐妧被他逗笑:“那你要忍的可就多了,哥哥也不光是这一个,三个呢!”
三人都笑,眼看着到了晚上,又一起用了晚饭。
然后各回各家,徐妧和顾云栖直接叫了黄包车,回了大帅府,到了门前,顾云栖付钱下车,他站在黄包车边,对着徐妧伸出了手臂来。
他笑眼弯弯,还和她说着闲话:“明天去上学,不知道得有多少同学要笑我了。”
徐妧强忍笑意,拍胸脯跟他保证:“放心吧,除了谢允,不会有人知道的。”
她抬手搭着他的胳膊,慢步下车,二人才要进门,门口大灯下面两个人影,看见她们,这就迎了上来。
“孩子……”
徐妧毫无准备,吓了一跳。
顾云栖上前一步,将徐妧拦在了身后:“谁在哪里!”
他这么一叫,引来了门口守卫。
“三少爷……”
徐妧从顾云栖身后探出头来,看着来人。
一老一少,年轻的女人扶着个老太太,看着徐妧奔着她就来了。
“孩子,我是你奶奶,是你的亲奶奶啊!”
很显然,这话是对着徐妧说的,徐妧细细打量着来人,没有开口,门口守卫已经过来驱赶了。
“夫人还是请回吧,我们太太不见你们,别吓着我们小姐!”
“……”
看来,是来见徐柔的,徐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们,顾云栖一手拦着人,也冷下脸来了:“这位夫人,既然太太不见你们,你们就回去吧!”
人都来了,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面前的老太太弯着腰,对着徐妧,直抹眼泪:“上哪说理去啊,我看我自己亲孙女不让看,我要是知道这么多年,孙女就在眼皮子底下,我早就认了,谁知道她还在世上……”
顾云栖从她的话中也听明白了,这是来认亲的。
看门卫的态度就知道,眼下,碍着来人的身份,还不好说太伤人的话,他遮在徐妧身前,全然给两个人阻隔了起来。
老太太落了眼泪,扶着她的年轻女人也叫了徐妧一声:“徐妧,你奶奶年纪大了,她从前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没有提起过,现在才知道,立刻过来看你了,你好歹让她进去坐坐,有什么话别在大帅府门口闹吧?”
在大帅府门口闹,的确不好。
从小到大,闲言碎语的确不不少了,徐妧淡淡道:“你是哪位?”
女人声音也脆快,痛快回答道:“我是苏灿灿,按着辈分来说,你应该管我叫一声姑姑,你奶奶是我的姑母,都是一家人。”
哦,她们是一家人。
徐妧一手将顾云栖推开点,侧身相让:“这位小姐说得没错,有什么话,总得让人坐下来说,二位请吧!”
说着,她拉过顾云栖,让他安排人去找苏瑾瑜。
顾云栖连忙应了,徐妧带着苏灿灿和苏家老太太往洋楼来了,此时顾修远正在楼上换药布,连着医生好几个人在,客厅里面真是热闹,徐柔和林娘赵姨娘沈姨娘一起打着麻将。
她心情不错,此时一手还夹着烟,和赵姨娘说着牌道。
徐妧带人上楼,徐柔手上动作一顿,夹着的烟顿时按在了烟灰缸里面,麻将推得哗啦一声,两条腿这就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