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想到,就这样一件小事,让我在13连树立了绝对的威望,在往后一些小事上,她们甚至宁愿听我的,都不愿听廖班长的!
我和廖班长的第一次碰撞,原因很简单——我未经他同意就放13连解散。
那时已经到了中午的解散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迟迟没有出现。学校为学生熬制了解暑的中药和绿豆汤,但根据先来后到原则,后面的人根本就没有!还好,用餐窗口和座位都是固定的,不必担心饭被抢光。
又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大队伍只剩13连,我一声令下:“解散——跟上大队伍,注意队形!”

Chapter92:我成了非洲难民

有些人,或许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匆匆地为你上过一课,又匆匆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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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后集合,首先就是站半个小时军姿,廖班长的脸黑得快滴出墨来,一会提醒这位同学腰杆没挺直,一会重申那位同学脚别抖,明明很平常的站军姿,却让整个方队的气氛都压抑下来。
半小时后,统一宣布休息。廖班长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谁让你们走的!”
我出列敬礼:“报告班长,是我,我愿意承担后果。”
争论已经没有意义,无论他因为什么原因离开,我放她们走都说不过去。我也渐渐明白,低头不代表认错,不卑不亢才是最高傲的姿态。
方队里有人小声嘀咕,为我抱不平。虽然声音很小,还是让廖班长听见了。他的火气一下子被点燃,“说话应该先出列,喊报告!刚刚是谁!”
没有声音,也没有人站出来。
烈阳下,其他的方队都在练习左右前后转,齐步走和踏正步。我们这个方队双手张开,站成一个大方队,每人罚做100个下蹲。
而我作为小班长,罚做100个俯卧撑。
下蹲对于我来说是小菜一碟,俯卧撑——第一个还没压下去,手臂就支撑不住,猛地趴在地上,差点磕着牙。
另一边,正在树荫下乘凉的方队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统一的军训服军训帽,我不知道这群人里面有没有肖媛媛。抬起腰,我再次往下压,这次真就栽了个狗啃泥!
“廖班长,我做1000个下蹲算违纪惩罚,俯卧撑我一个也做不了!”我拍拍衣服上的灰,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还好,迷彩服非常耐脏,我想自己并没有那么狼狈。
没管他同不同意,我转过头,背对着整个方队的女生,机械地做着下蹲。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滴在我的唇上,咸咸的,划过下巴,滴在塑胶跑道上,瞬间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几天,训练照常进行,廖班长也没有刻意为难我,可我偏偏自己给自己找茬。
有句俗语叫“出左脚”,是指指挥官喊“稍息”的时候,有人出左脚。小学的时候我确实有这个毛病,经过多年的强制改造,我已经习惯一听号令立即“出右脚”。于是乎,齐步走、踏正步的时候,我还是先出右脚。廖班长一呵斥我,我就被吓得同手同脚,引来一阵哄笑。
如果混在队伍中间,问题倒也不大,可我偏偏是标兵,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正步为了整齐,刚开始是一排排地练,我被笑得多了,竟然有人被传染,跟我一样“出右脚”,同手同脚。
于是我成了重点照顾的对象,别人都在休息的时候,我和几个同学还顶着太阳训练。
那时的我还没有什么防晒意识,原本就有点黑的皮肤更是被晒得发亮,被戏称为13连的黑珍珠。倒是游雅,不知是体质因素还是整天抹防晒霜,反而越晒越白!
而我呢?暴晒之后皮肤发红、刺痛,直接打开水龙头,用哗啦啦的水冲,还嫌弃水不够凉。冲过之后,拍拍脸蛋继续回太阳底下暴晒。
可能是我自我丑化太成功,军训快结束的时候,我成了不折不扣的黑人,连我自己都怀疑我是从非洲回来的。
“呀!才几天不见,都成非洲难民了!”好不容易在寝室的楼梯口遇见肖媛媛,她第一句话就说这个,她也有晒黑,但没我这么夸张。况且我修长黝黑的脖子配上突出的锁骨给人一种瘦骨嶙峋的感觉,更是像非洲难民。
“呀!才几天不见,都成野猪了!”我学着肖媛媛的口气,笑眯眯地回应她。野猪是黑色的,有点小胖,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她比去深圳前要胖一点,这点成了我攻击的软肋。
从那天以后,我偶遇肖媛媛的频率莫名其妙地增加,每次见面总会互相人身攻击。原本我应该是不在乎的,对吗?可我再淡定,一见到她,毒舌功就会发作。
“就算你长得好看又能怎样?我至少比你白,非洲难民。”
“猪比你白,你怎么不跟猪比?”
看着她那气得发红的脸,我顿时浑身舒畅,高强度训练带来的疲劳感都随之消失。
当然,两周的时间也不可能天天暴晒,也有下雨的时候。下雨天就窝在教室,廖班长教我们唱歌。教室的椅子不够,我们就很随意地坐在桌子上。
廖班长掏出粉笔抄《军中绿花》的歌词,还没抄两句就嫌弃自己的字写得太难看了,要我去写。
我的字虽然比不上沈泽洋的好看,倒也不算丑,但我从来没有写黑板字的经验,写得时候自我感觉良好,自己下去看的时候,才顿觉那些字比云城中学的校服还丑!一个大一个小,歪歪斜斜,越写越往上走,丑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还好,她们很给我面子,没有多说话。廖班长一句一句教我们唱歌:
寒风飘飘落叶
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妈妈
声声我日夜呼唤
多少句心里话
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
军营是咱温暖的家
妈妈你不要牵挂
孩儿我已经长大
站岗值勤是保卫国家
风吹雨打都不怕
衷心的祝福妈妈
愿妈妈健康长寿
待到庆功时再回家
再来看望好妈妈
待到庆功时再回家
再来看望好妈妈
故乡有位好姑娘
我时常梦见她
军中的男儿也有情啊
也愿伴你走天涯
只因为肩负重任
只好把爱先放下
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
军中绿花送给她
唱到“故乡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的时候,我们停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有人问:“廖班长,有没有还在等你的好姑娘啊!”
一群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唧唧咋咋问来问去,竟然把这位经常装面瘫的教官问得脸红。
在教室“训练”期间,廖班长竟然叫人抱来棉被,教我们最标准的叠被子,叠好之后还真像豆腐块一样方方正正。
不知道谁说:“以后廖班长的媳妇不用叠被子咯!”大家都哈哈大笑。
在晴朗的夜,我们也蹲坐在足球场上拉歌,廖班长教我们的军歌倒成了我们拿得出手的“菜”。
“东风吹,战鼓擂,要拉歌,谁怕谁!”
1连的班长插在中间:“1连兄弟别灰心,13连姐妹别丧气。拉歌拉的是精神,拉歌拉的是友谊。胜败输赢别在意,拉出感情是第一,是第一!”
一阵哄笑后,1连的男生扭扭捏捏,谁也不肯唱歌。
“打蔫了吧!没词了吧!你们的声音都哪儿去了呀?不行了吧!沙哑了吧!以后不敢叫板了吧!”
1连男生喊:“让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要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么样?怎么样!”
“时间,宝贵!要唱,干脆!杜绝,浪费!不唱,撤退——!”
13连的女生听我指挥,齐刷刷地掉转头,跟3连男生拉歌,甭管1连的怎么喊,我们坚决不回头。
直到阅兵前一天,我踏着踏着还会同手同脚,廖班长急得没有办法,我却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一点也不急,在寝室过道里“一二一,一二一”地练正步。
还好,正式上场那天我没有“出右脚”,13连获奖了。后来我才知道,几乎每个连都有获奖,只是“奖项”不太一样,但廖班长额外获得了优秀教官称号。
教官走那天,很多女生偷偷地抹眼泪,虽然平时恨他恨得牙痒痒,当他真的要走的时候还是有些依恋。我们拍着手唱《军中绿花》,为他送行。
或许他不完美,他没有教科书中的红军那么伟大,他也有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小心眼,但我敬他,敬他是个军人。

Chapter93:伞控面膜控与花痴

那些年,我们都在为自己奋斗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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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回归平常。
教室里,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大家都向着讲台,我的座位朝着窗外,朝着太阳。
当然,我看不见它,我面前是一米多高的化学书,既可以遮挡太阳,又可以遮挡老师的视线。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竞赛班,大多是自己做自己的事,请假出校听讲座,甚至跑到外省去都是很平常的事。
高一的课程很重,没分文理科前一共九科,对竞赛生来说都是浮云。我相信我可以进省队,可以被保送,也许很多竞赛生都这样想过。
晚上,我也会拿出手机,逛逛百度化学吧,看前辈们做实验,偶尔请教一些问题,也看别人请教的问题充实自己。
最轻松的事,莫过于用简明静的身份跟沈泽洋聊天,他的物理学得异常吃力,请教我,我也什么都不会。只好说我比他高一届,是文科生,讲一些我从前积攒的知识。
直播班进校就是理科。这一点,蓝雪晴早就告诉我了,但为了不犯逻辑上的错误,我鼓励他学文科,暗示他转文科还来得及。
在我的记忆中,他的物理化学都不温不火,完全靠历史政治拉分,他从不花心思的课程,反而给他最丰厚的回报。
他问我:“你怎么会想到读文科?知道吗?文科生的选择面很窄,到时候选专业也不好选。”
我突然说不上话,那你去学不适合你的东西,就真的好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选择了竞赛,就注定我今后的专业是化学,但是——我喜欢!还有什么比自己喜欢更重要?别人的眼光算什么,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还是太嫩了,我站升旗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在教室哪个角落里偷看严沁呢…
一想到严沁,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安鑫。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沈泽洋可以一直喜欢严沁,不论时间不论距离,而我,莫名其妙地被甩连个解释都没有?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念叨,原来我一直还在耿耿于怀?我给了自己一巴掌:呸!说不定别人连你是谁都忘了!也不照镜子看看,你都黑成什么样了,还有谁会喜欢?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踩着铃声冲进教室,却发现课桌里有一盒晒后修复面膜。
我的全部护肤品,只有一支洗面奶和一个防冻防裂的面霜,由于懒到极致,连这两样东西都很少用,更别说面膜那么遥远的东西。
第一反应,当然是惊喜!有人暗恋我?转过头,看看玻璃窗上淡淡的影子,真像非洲难民,有谁会看上我?何况刚刚才开学,谁会对我上心?果然,翻过来一看,盒子底部有一张便利贴,画了一只麦兜。
搞半天,是肖媛媛的恶作剧?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你是在讽刺我黑?
以牙还牙,我托肖媛媛班上的同学把那盒晒后修复面膜还给了她,上书“iloveyou”,麦兜原封不动。写的时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一想到肖媛媛暴跳如雷的样子,顿时觉得什么都值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几天,肖媛媛不知是在气我还是怎么了,心情似乎好得狠,见我的时候还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我也跟着笑,笑得脸都酸了。
算你赢了!我咬咬牙,不就是黑吗?这有什么难的?黑是一阵子的事,你矮是一辈子的事!
上网查怎么变白,各种方法都太繁杂,我最后总结,我的黑是晒出来的,再也不晒太阳,不就白回来了?
于是,无论何时何地,我总是撑着一把太阳伞。上体育课跟上战场差不多,抹上厚厚的防晒霜,一听到“解散”立马撑伞。晚上的时候,边敷面膜边看书。
我成了不择不扣的伞控面膜控,楚芸香那个花痴也在31班出名了。
据说有次楚芸香请假去成都听讲座,没想到她就在学校里,还被班主任逮了个正着。当时她坐在厕所旁边的花丛里,一手端着可乐,一手往嘴里塞薯片,津津有味地看帅哥打篮球,还戴着她那副粉色的卡哇伊的眼镜。
“真的真的恨帅很帅啊!”寝室里,楚芸香一点都没有罪犯的觉悟,一个劲地强调。
我直翻白眼,据说那帅哥还是励志班的,励志班都是一群呆头呆脑的书呆子,能有什么好看的,花痴的世界不需要解释,一眼望去猴子都能是帅哥。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让这个小花痴逃课无数次去“观赏”的帅哥,竟然是文星宇,再也淡定不了!
“他哪一点好看,哪一丁点好看?”虽然我承认,记忆中的他长得确实很清秀,很小白脸,但完全跟帅搭不上边。
楚芸香两眼冒星星地说:“哪里都好看,人家可是校草呢!”
我几乎快吐血了,难道是雅中的帅哥太少,从小到大连班草都没当过的他,直接晋升校草?天呐!这世界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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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麦儿,你不会真的认识他吧?”楚芸香指了指窗外的人,“他来找你了。”
估计是我现在太黑,她才没有防备我。
“你不会想要我帮你拉红线吧?这…这太难了!”
“要不,你考虑考虑?我请你吃麻辣烫!”
“行!”
一顿麻辣烫,我就成功地把他卖了。也不算卖,逮着他一起去校门外的“串串香”吃了一个下午,楚芸香也盯着他看了一个下午,从开始的不自在到后来的无视,他的绅士风度一览无余。
那是,这样超级无敌厚的脸皮,早在陪我在楼道做下蹲的时候就锻炼出来了!
问题是,才几个月不见,他怎么长这么高了?人靠衣装,驾驭雅中的校服,看起来确实…挺好看的…
再瞧瞧灰不溜秋的自己,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期中考,我年级1400多名,这样说可能不好理解,换个说法,年级倒数100多名。文星宇据说是全级第11名,肖媛媛大概900多名。
整个竞赛班都一片狼藉,都在准备明年四月份的竞赛。文理还没有分科,现在计较排名根本没有意义,谁都会为以后的自己打算。竞赛班真正想要保送的人并不多,多是想获得奖项,为高考加分。高一下学期分科的时候再冲刺英才班,甚至励志班!

Chapter94:和牛奶一起二的日子

牛奶才是女生,她是女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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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竞赛班的班主任姓贾,神态外貌都神似加菲猫。上至校长下至学生,无论何时何地,都大呼他的绰号。
加菲猫先生倒也不觉得这是难为情的事,悠闲自得地眯着眼,给我们讲物理。
他告诉我们,学习不是为了高考,不是为了保送,但至少是为了让我们的脑袋不生锈。我们以后会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才是最重要的,最真诚最持久的友谊在高中。
总之,加菲猫先生从来都是慢吞吞的,做什么都不着急,竞赛班惨不忍睹的期中考成绩,他都没有大发雷霆。仍然按时上课,准时下课,从不拖堂。
加菲猫倒是提醒了我,每个阶段都会遇见不同的人。我认为再烂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朋友圈,能不能融入新环境,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项挑战。
我的新同桌外号叫牛奶,不只因为他的皮肤白净细腻,还因为他每天1盒1升的牛奶,从早喝到晚,从未间断过。据他的室友爆料,他放东西的柜子里,全是洗面奶、洁面皂、面膜,水、乳、面霜、眼霜…瓶瓶罐罐加起来有几十个。
另一方面,牛奶也是个学霸加*,被戏称为我的媳妇儿。
我们身高差不多,体型也差不多。前面的楚芸香总说:“牛奶,我越看你越像小受!”
确实,牛奶呆萌呆萌的,真的很像一只小兽。
我也跟着说:“小兽,快把物理题给我看看!”
牛奶怒骂:“腐女,一群腐女!”
“你才烂了!腐男!”我回骂。
牛奶微愣,“你知道什么是腐女吗?”
“不知道…”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还有特殊含义?
“那…没什么…”
“你跟我说什么意思!”
“不说!”
“不说我问度娘!”
“别啊!千万别!”
你叫我不问我就不问,凭什么听你的!
就这样,原本好好的纯真女汉子,一问度娘,就成了真正的腐女…越看牛奶越像女生…细白的皮肤,纤瘦的腰,特别是那双细皮嫩肉的爪子,比泡椒凤爪还诱人。
楚芸香不仅花痴,还是个资深腐女,整天以逗牛奶为乐,我只是跟着笑,笑得没心没肺。
我和牛奶互相恶搞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中午抢饭,我从饭盒里掏出一条虫子,惊吓过后才发现是塑料的,我没恶心,倒是有不少人恶心得吃不下饭。
翻课桌找书,找着找着翻出一条蛇,吓得魂都丢了,拎着扫把去打,发现那是竹子做的。恼羞成怒的我用竹蛇当鞭子,要好好伺候牛奶一番,鞭子一扫,就被竹蛇的腰腹夹得脸涨红,又不能尖叫,丢不起这个人,只能咬着牙闷声忍痛。牛奶在一旁,跟着周边的同学一起哈哈大笑。
一整天回头率百分之百,当我为自己的魅力沾沾自喜的时候,楚芸香从我背后撕下四张便利贴,分别写着:我、是、人、妖。
“小受!”
“人妖!”
“你全家都是受!”
“你全家都是人妖!”
“好无聊,小孩子玩的游戏,早就过时了!”高中生玩这样的游戏,实在是有辱智商,我一本正经地说:“好好看书…你还要准备你的物理竞赛呢…”
实际上,我在酝酿一个更阴险的报复计划,用牛奶的手机给他的好哥们儿发了一封告白短信,等着狂风暴雨来临。
这一玩,还真玩大了,31班人人都知道牛奶和他那好哥们儿关系不一般,看他们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男生都躲着牛奶,生怕自己成为他“下手”的目标。所谓的男男有爱,只存在于漫画和小说里,真正遇上这样的事,男生都从骨子里排斥,谈之色变。
甚至连淡定的加菲猫,都私下找他俩谈过话,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快期末考的时候,牛奶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传了一张纸条给他,画了一张哭脸,深刻地悔过,潇潇洒洒地写了300多字。最后甚至说,我愿意顶着“我是人妖”的纸条在学校里兜一圈,求他原谅我。
牛奶虽然喜欢恶搞,也是非常善良的娃。虽然瘦,但整天上课吃了下课吃,据他说,他有强迫症,思考的时候必须吃东西,不然脑子会短路。当然,他吃我也跟着沾光,我和他是31班的吃不胖二人组。
很快,纸条飞回来了,他说,他喜欢上一个人。
他很臭美地问我:“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很漂亮。”我没有传纸条,直接回答他。
“漂亮是用来形容男生的吗?”牛奶白白净净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我闷声说:“你千万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李亚翰!”李亚翰就是那个跟他闹绯闻很久的所谓好哥们儿。
楚芸香听见了,立刻转过头,盯着我和牛奶,一直笑一直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牛奶】他真的只是我的好哥们儿!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生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牛奶的字迹非常乱,下笔也非常重,写好之后揉成一个团扔给我。
【史麦儿】那…那是谁?千万别说是我!
牛奶忽然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笑过之后,飞速写下一行字。纸条递给我之前,还低声说:“有没有人曾告诉你…男生不喜欢腐女?”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班长。
31班的班长有两个,一个是正班长王雨婷,一个是副班长游雅,不用多问,也知道他指的游雅,原因嘛…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外貌协会,况且*的世界不需要解释,什么逻辑问题都是扯淡。
“你和她关系不错,帮我带个话,怎么样?也只有你能洗刷我的冤屈了,别人怎么看我没关系,要是她真认为我和李亚翰有什么,天呐…”牛奶使劲地摇头,“我听说她弟弟还在追你,她不会不给你面子。”
原来他没把我千刀万剐,就是因为游越在追我。
游越是游雅的孪生弟弟弟弟,都说龙凤胎长得不怎么像,但游雅和游越除却发型,脸几乎一模一样。最近都是怎么了?人人都要我帮他牵线搭桥,都可以开家婚介所了…

Chapter95:谢谢你一直陪伴我

很多时候,我会在午夜里醒来,右手边是冰凉的铁床。那是属于梦的年纪,我慢吞吞地爬下床,打开折叠台灯,面对苍白的纸,天际渐渐泛出一抹鱼肚白。
我以为这个世上,除了那极少数的几个朋友,再也没有人会真心待我。我的固执我的骄傲,让我用一颗不平等的心去对人对事。因为害怕受伤,就把自己重重包裹,学会笑,学会给别人带来笑声。梦醒时分,脸庞冰冰凉凉,是划过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