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受大家欢迎。虽然她第一次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她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只说了以后可以叫她“易老师”,她会带领我们共同进步。她手里的粉笔写两个字就断,图还没画好三角板就掉,第一节课糟糕透顶,坐在教室过道听课的老年人和物理老师直摇头。
可我们都很喜欢易老师,因为她的真性情,她对她的事业充满热情和憧憬。她教学经验不足,讲课细致入微,让人觉得没有重点。但好处也很多,连白痴都可以听懂她讲的课。她会不厌其烦地统计一道题有多少人做错了,总结经验;她会在课后询问同学为什么听不懂物理课;她对坏学生没有偏见。
我们班当时有长期被人耻笑,被人拿来开筛的“三大丑女”。易老师站在讲台上,一本正经地说“ugly”不是用来形容女生的,委婉地批评我们的行为。
总之,她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老师,被学生气得偷偷抹眼泪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她总能以饱满的热情迎接新的挑战。
五一长假,易老师组织我们去天心水库游玩,天心水库位于佛云山主峰脚下,佛云山是四川与重庆的交界线,云城也因佛云山而得名。
自从严沁和阮景辉分手,沈泽洋整天精力过剩,他把窃喜压在心底,刻意回避严沁,走路都和她分隔在马路两边。当然,严沁和阮景辉分手有我的因素,沈泽洋是不知情的。严沁想和阮景辉分手,又害怕班上同学唾弃她,蓝雪晴只一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当断则断。”于是乎,他们断得彻彻底底。
严沁以为我和阮景辉有一腿,阮景辉以为严沁和沈泽洋有猫腻。事实上,我连阮景辉今年几岁都不知道。
那天,沈泽洋很高兴,他将双肩背包挎在右肩上,右手抓住背带,转过身对我说:“史努比,我们也报名去游玩,好不好?”
沈泽洋对我很好,我们时不时小打小闹开开玩笑,他会在天冷的时候把自己的衣服给我,天热的时候用纸给我折扇子,偶尔我睡觉玩手机,重要的课程他也主动会帮我抄抄笔记。只要我开口,无论什么事,他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和小时候没有区别,我这样安慰自己,只是我的心出卖了我,在他面前话越来越少,对他爱搭不理。却喜欢在午后静静地欣赏他的背影,想想前面那个人的脸部轮廓,我很久都没敢仔细看他了。
“好。”只有一个字,淡淡的。
沈泽洋勾起一抹笑,给人一种不怀好意地感觉。
前去游玩的有二十多个人,天心水库路途不算远,步行一个多小时。
超市里,同学们在挑选水、零食。我愣在那里,突然发现食物离我好远,原来,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我没有发现,其他人也没有发现。
“安鑫,你怎么来了?”我错愕地问。
安鑫只是咧着嘴笑。倒是沈泽洋发话了,他把一个喜之郎果冻丢给我,嗤笑着说:“史努比,我带个家属来不可以吗?没关系,很快就是你的家属了!”
什么叫很快就是我的家属了?安鑫的白净的脸红到脖子根,埋着头。我明显看到沈泽洋的面部表情扭曲,低头一看,安鑫踩上了沈泽洋的脚。
“他本来就是我弟弟!”我反应够快,马上打圆场。
易老师站在超市门口喊:“同学们,快一点!”
钟子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冲进超市,带出两副扑克牌。易老师只是笑,没有多说。
五月份还不算热,大多同学已经换上了短袖。一路上,蓝雪晴拿出手机在拍照,女生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男生苦逼地提着水和干粮。
“怎么没有油菜花和桃花啊?”一个同学很沮丧地问。
易老师拍拍那个同学的肩膀说:“油菜花和桃花都是三月开的。”
“看!佛云山上的雪化了!”天心水库的大坝上,易老师指着最高那座山对我们说。
是啊,冬天过去了,郁郁葱葱的夏天来了。我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在人群中搜索,原来,是少了流星雨。
水库的大坝上有几排梯子,顺着梯子可以到天心水库的水面,坝子上伫立几根柱子,用来测试水位的。我们一见到水就兴奋,勇往直前地冲下大坝。
“快上来!小心一点!”易老师站在上面对我们喊,而我们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学生,站在倾斜30°+的坝子上比赛用石头打水漂。
易老师一脸惶恐,几乎要哭出来。我们在不情愿中悻悻而归。
坐在大坝另一边的草地上,男生一边吃东西一边打牌,有几个同学用自带的钓鱼竿钓鱼。我们女生只有干瞪眼,我忽然有点后悔没把吉他带来,开个小型的个人演唱会也不错。
不一会儿,安鑫也来到坝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扑克牌,神秘一笑,“跟我玩个游戏,敢?测试一下我和各位的心灵感应。”
我不停地翻白眼,他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现在也学会了搭讪?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这里全是女生,对帅哥没什么抵抗力,那句话说得不错,帅哥主要是看脸。长得帅的踢毽子都帅,长得不帅的打高尔夫球都像在铲屎。
严沁眨了眨俏皮的大眼睛,一脸崇拜地问:“你会变魔术?”
安鑫摸摸下巴,“这…可能是吧。”
“那,我来吧!”
安鑫飞快地洗牌,那做派,很像长期游离在赌场的赌徒。一群女生兴趣盎然,连苏阳阳都不能幸免。
“抽出一张牌。”安鑫对严沁说。
严沁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
“看清楚是哪张牌了吗?”安鑫问。
严沁点点头。
放回那张牌,安鑫重新洗牌,洗完又说:“现在我从最下面一张开始抽牌,你们猜猜,第几张牌能够抽到她刚刚取出那张牌。”
“11!”苏阳阳说。
“7!”严沁说。
“9!”蓝雪晴说。

其他人都说完了,我仍然闷在那儿不说话。安鑫又问:“史麦儿,你觉得是第几张呢?”
“1。”我随口一答。
“为了公正起见,还是严沁来抽牌吧。”安鑫对我们微微一笑,阳光照得他的发金灿灿的,恍惚间有点透明的感觉。这群人中,可以说安鑫只认识我和严沁。
严沁从一摞牌的底端抽出一张,捂在掌心,小心翼翼地移开一只手,待她看清,顿时惊呼:“红桃k!就是这张!红桃k!”

Chapter51:尖的是母的扁的是公的

那一年,月亮姐姐指着篱笆里的小鸡和小鸭对星星弟弟说:“嘴巴尖的是母的,嘴巴扁的是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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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安鑫手中夺过那副牌,扬了扬,“这个魔术,我也会!”说完,我把刚才那个魔术还原了一遍。
其实原理很简单,严沁放回那张牌的时候,只需要在洗的时候用手指勾住,记住它的位置,将它放在最下面一张,稍微往后拉一点,无论我们猜是第几张,只要安鑫把那张牌往前面一推,就能抽出那张牌。
可我洗牌的动作不够流畅,一下子就被拆穿,好不尴尬。
我把牌丢给安鑫,“算了,魔术还是要技术啊!”
“当然!”安鑫的魔术表演继续,接下来的魔术很有难度,我没有窥破它的原理。
“要不要坐船——”顺着声音望下去,水库的水面上漂来一只船,船夫正朝我们吆喝。
“要!”大家从大坝上的梯子跑下,蜂拥而上。
“这…这人太多了!我家还有一艘船,就在那边,呆会儿划过来…”船夫还没有说完,我们已经跳上去。可能由于重心不稳,安鑫上来的时候,船剧烈地晃动一下,“扑通——”他一下子落入水中。
“啊——”尖叫声四起,水面除了波纹什么都没有。
我二话不说就跳下去。
“救——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呛了好几口水,我才发现自己不会游泳!水库里的水冰凉刺骨,我欲哭无泪,水面只有我一个人挣扎,我的脑袋越来越懵,四肢胡乱地刨水,慢慢地浮上水面,不一会儿又往下沉。
很快,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环上我的腰,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死命地抱住它,连脚都紧紧地缠住它,就像一只怎样都甩不掉的八爪鱼。
“放松点!不然我们都得死!”
“松开一点点!听到没有!”
是安鑫的声音,我抱得更紧了。耳洞痒痒的,迷迷糊糊的声音听不真切。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大坝上,安鑫和船夫的衣衫都湿漉漉的,发丝还在滴水。
“安鑫!你是故意的!”我又不傻,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就是白痴。
易老师满脸惶恐,眼眶都红了,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们回去吧。”其他人都摇头叹息。
钟子方忍不住瞟了我一眼,神情复杂地说:“你可真有胆!不会游泳,还敢下水!”
“阿——阿嚏!”我缩了缩肩膀,这里风很大,我冻得瑟瑟发抖。
起初以为没什么大碍,没想到三天之后落水的四大后遗症(咳嗽、鼻涕。发烧。呕吐)爆发,居然引发了支原体、衣原体两种病毒交叉感染的支气管肺炎。
雾化室里,我打电话向老年人请假。手背上的新旧针眼覆盖,不是一般地疼,可我只能咬牙挺住。
转到输液厅,我已经很疲惫,有一个小朋友也在输液,他妈妈陪伴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小朋友无止境地要求讲故事。少妇已经疲惫不堪,我坐在他旁边,微笑着说:“小朋友,姐姐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啊!”小朋友顿时精神气十足。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讲,“嗯…姐姐给你讲《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在古代,波斯国有两个同胞弟兄,哥哥叫哥希姆,弟弟叫阿里巴巴。虽然是亲兄弟,可哥哥腰缠万贯,弟弟呢?穷得一无所有…”
没讲一会儿,嗓子痒痒的,呼吸急促,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这位年轻的少妇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保温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我。又轻轻地拍拍我的后背,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奶奶哄我入睡。
“没事。”我断然拒绝,小朋友看样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不能和他同用一个杯子。
“史麦儿,我找你好久!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想急死我?”
偌大的输液厅很嘈杂,听声音就知道,是安鑫。
我咳得心跳都有点加速:“你带了口罩没有?”
我从挎包里翻出一个口罩,递给他,又捏了捏小朋友的脸蛋,“你给他讲讲故事,好不好?”
安鑫点点头,口罩没有戴,他不紧不慢地开始讲故事,“从前,有两个小朋友,一个叫星星,一个叫月亮,星星是个小男孩,月亮是个小女孩。有一天,星星和月亮还有许许多多的小朋友去一个农家,农家的篱笆里有很多小鸡和小鸭。星星问月亮,‘月亮姐姐,为什么它们有些嘴巴是尖的,有些是扁的呢?’月亮姐姐说,‘星星弟弟,嘴巴尖的是母的,嘴巴扁的是公的’。”
小朋友哈哈大笑,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牙齿,“月亮姐姐好笨呀!小鸡嘴巴是尖的,小鸭嘴巴是扁的…”
安鑫刮了刮小朋友的鼻子,嘿笑一声,“所以呀,星星弟弟说,‘不对呀,好像嘴巴扁的也可以生蛋’”
我?宓孟胪诟龅氐捞映鋈ィ?饧?拢?以缫淹?靡桓啥?唬?馋握饷匆惶幔?业故窍肫穑?歉銎孑獾脑铝两憬悖?痪褪俏衣穑?p&gt安鑫继续讲:“有一天,也是月亮姐姐和星星弟弟,还有很多小朋友去河边玩,过石墩的时候,月亮姐姐踩进河里,鞋子打湿了,月亮姐姐很害怕,怕她的婶婶打她,就和星星弟弟坐在河岸上,把鞋子晒干再回家。可是,回家的时候鞋子还没晒干,星星弟弟从鞋子里倒出很多水。哦!星星弟弟明白了,是月亮姐姐忘了把鞋子里的水倒出来。”
安鑫讲故事的声音很轻柔,也没有什么深奥难懂的词,小朋友听得很认真。??逵猩竦奈以谝慌苑?丁u舛际切┏轮ヂ槔霉茸拥氖铝耍??鼓芤患??胤?隼矗?路鹉且磺卸挤5?谧蛱臁?p&gt我爬树下不来,在沙堆挖陷阱自己跳下去,掏螃蟹被夹吃痛、摔进河里…很多事我自己都忘了,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小朋友被抱走后,安鑫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不好!”都是拜你所赐,能好到哪里去?
“嘿嘿,我只是想看看你着不着急,我参加省里的游泳比赛还拿过奖!话说你不会游泳,还跳?”
“你抱那么紧干嘛?我都没办法挣脱,要不是船夫救我们,恐怕我俩都没命了。”
“喂?怎么不说话?真生气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安鑫自顾自地说,我一句都没有答,呼吸都很困难。安鑫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对谁都爱理不理。这是大家对这位校草的一致评价,内向?内向个头啊!简直是个话痨!

Chapter52:酒后吐真言

爱情越是毒越要触碰,哪怕粉身碎骨万丈深渊。
为了爱,可以歇斯底里,不顾一切。
为了爱,可以放弃所有,哪怕生命。
我爱你,定要让你成为我身边嘴角永远上扬的公主,让你在我的爱里沉溺。
而我则是你身边白衣袭身,头戴王冠,清爽帅气,举止优雅地默默站你身边的王子,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你,永远充当你的避风港。
——沈泽洋
*
年少的爱,总是这般荒诞滑稽可笑,却又充满着单纯美好梦幻。
让人光是想一想就会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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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好遥远的事。护士给我拔掉针后,我摁住小棉球,径直走出医院。安鑫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没有注意。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和他能够再有瓜葛,他太优秀,也太耀眼!有那么多人追寻他的脚步,有那么多女生为她放下面子,有那么多人把他当成神!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无论他怎样不用功,怎样堕落,成绩单上的排名都没有跌出过年级前三。与他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我已经全班倒数,年级一百名开外。我曾经闹出的风波也因时间的洗礼让人淡忘,也没有人会刻意提起我妈妈的事,他们只知道我是一个脾气古怪的校花,热衷上网、打架、上课睡觉玩手机,跟我交情深的都是老师常挂在嘴边的好学生。
更重要的是——安鑫再帅,再有魅力,又能怎样?在我内心深处,他就是我的弟弟、我的知己。
两周后,肺炎的症状消失,穿在我身上的校服更加松垮,一只裤腿可以塞进两条腿,还可以走路!
望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眼框深凹,眼圈发黑,双目无神。
我已经不敢上体重秤,害怕自己不正常,但学校每年都要组织体检,这一年,我的体检表上写着,身高,体重42kg。视力:左眼4.5,右眼4.2。各项指标都正常,除了体重偏轻,视力下降严重。
班上戴眼镜的同学越来越多,黑板上的字越来越模糊。有时候,它们看起来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云。沈泽洋的黑框眼镜镜片越来越厚,蓝雪晴也新配了一副眼镜。
可我不想戴眼镜,严格来说,戴眼镜应该是好学生专属的。我近视是由于打游戏、玩手机,跟学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戴眼镜装学问,我自己都嫌恶心!我挠挠自己的头发,想这些干什么?放学后,我要去蓝雪晴家里接回点点。
点点从很远就看到我,不停地摇它那卷曲的小尾巴,汪汪叫。
“阿雪,谢谢你帮我照顾点点。”我蹲下来,摸摸点点的头,接过蓝雪晴手里的链子。
蓝雪晴还是有些担忧,问:“真的好了吗?没完全好也不可以,要是吸进点点的狗毛,就糟了…”
“没事。吃了那么多药,打那么多点滴,再不好,就太对不起我了!”我觉得,更对不起的人是易老师,这么一闹,足以让她永生难忘,估计她再也不敢随便组织学生出去游玩了。
蓝雪晴递给我一大袋狗粮,微笑着说:“这是文轩学长托我带给你的,这几天点点就吃这个,它太挑食了,都被你宠坏了,唉…”
我接过狗粮,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由沈泽洋提出,我们决定这个周末去我家聚餐,文星宇说他家里有急事,不能去。
少了文星宇,只有蓝雪晴这个大厨,也足够了。我洗个菜、淘个米,蓝雪晴都在嚷嚷,生怕我着凉。
我淘过最后一道米,倒出淘米水,憋屈得慌,“阿雪,我又不是得什么重病,哪有那么娇气!”
“嘻嘻,我姐姐坐月子就是这样,不可以碰凉水。”严沁一边择韭菜一边说。
“你才坐月子!”苏阳阳没好气地说,她好像一直都看不惯严沁,话语不带刻薄,但让整个厨房的气氛都陷入一片尴尬。
安鑫非常合时宜地进来,抱着一个大西瓜,在一阵哄笑声中,严沁得以解围。
“干杯!”我作为主人,率先举起杯子。这是一次性杯子,装着橙汁。
“干杯——”*个人都站起来。
严沁和沈泽洋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但就是差了点什么!我杯子里的橙汁,换成了啤酒,越喝越起劲。
我唯一一次喝醉酒,就是在深蓝,只有安鑫一个人在场。但这次,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喝醉!
一清醒,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抓住蓝雪晴的手摇晃,很紧张地问:“阿雪,我有没有乱说话,有没有发酒疯?”
蓝雪晴眉头紧蹙,带着深深的自责,“是我疏忽了…还好没出大问题。你没有乱说话也没发酒疯,只是…把沈泽洋叫过去说了几句话。”
“什么!这还叫没撒酒疯!”我似乎能感受到我的头部有什么东西窜出,头顶还在冒着热气。
“没…没事的,你只是叫沈泽洋要勇敢一点,不做懦夫,喜欢什么就去追什么!”
我只想狠狠地甩自己一巴掌!
“然后呢…”我又问。蓝雪晴的话没有说完,我知道,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
“没事,你说吧,你告诉我,总比别人告诉我好。”
“沈泽洋又向严沁告白,严沁接受了。”
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夹住,疼得呼吸都困难,都说酒后吐真言,我都吐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古人诚不我欺,去你的古人!
第二天,星期一。沈泽洋和严沁发了阿尔卑斯棒棒糖。
沈泽洋很厚道,没有忘记我这个“媒人”,给了我四倍的棒棒糖,八颗。他走路都是跳着的,“史努比,真不愧是我的好哥们儿!”
我翻出一颗原味的棒棒糖,撕开糖纸,舔了舔棒棒糖,将棒棒糖放在沈泽洋两眼之间,笑着说:“我也请你吃棒棒糖!”没等他反应过来,我马上收回棒棒糖,含在嘴里,看着沈泽洋一直笑。
下晚自习,人都走光了,我还呆愣座位上,越想越怄火。史麦儿!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允许自己这样憋屈!
“史麦儿,你怎么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我慌慌张张地望着天花板,取出抽屉里的珍视明眼药水,支支吾吾地说:“哦,我在滴眼药水,这个眼药水怎么这么涩,弄得我眼睛好疼!”
“史麦儿,你不要这样!”邹棋察觉到不对劲,迟疑了一会儿,又说,“你怎么了?跟我说说。”
我本来不想哭,听他这么一说,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涌,急急忙忙地把眼药水往眼睛里挤。
“你哭,你再哭!再哭我揍你!”邹棋说完,我还在滴眼药水,他还真的伸出手指,往我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真真切切地疼,我一下子清醒。
“哭!就知道哭!原本以为史麦儿和其他女生不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知道咬牙挺着,我高看你了!哭什么哭!他不知道你的好,是他的损失!该哭的人是他!”
我狠狠地咬住牙齿,望向天花板,转动眼珠子,不让泪珠掉落。
邹棋可能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又怯怯地说:“我说不让你哭就不哭,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你还是史麦儿吗?愣着干嘛?还不哭?”
我顿时被他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逗笑,“你以为你谁啊?本姑娘今儿个高兴,不哭了!”
走出教室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今天,文星宇没来上课!

Chapter53:遗落的蝴蝶花

慢慢地长大曾有的心情不知不觉变化,
痴守的初恋永恒的誓言经不起风吹雨打。
岁月的流逝蝴蝶花飞走,是否还记得它?
如今的善变美丽的谎言谁都得学会长大,
早已经习惯一个人难过情爱纷乱复杂。
想忘记过去却总又想起曾经的无怨无悔。
——水木年华《蝴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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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文星宇,已经是星期四。他回来那天,穿着一件白衬衫,头发也染成了亚麻色,目光变得冷峻、深不见底。
“流星雨,你去哪儿了?”我一见到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中途我打过几次电话,他接了,慌慌张张没说几句话又挂了。
“深圳。”文星宇很疲惫,卸下背包,翻出一个盒子,递给我。直觉告诉我,是贝壳风铃。他又说:“对了,我去小梅沙拍了几张照片,你不是一直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