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没有浑浊,她就活不了。
何其痛苦。
家里,父母已经睡下了。
她回到房间里,一个人坐在床上,随后她拉开抽屉,写了一封信,这封信还是上次的那个故事。
很长很长。
接着她一夜无眠。
初一的早上,她陪着母亲看电视,下午,她找机会出门,打听到陈启林昨晚就住进了四水市人民医院。
她戴上口罩,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来到了人民医院,打听到陈启林所在的病房里。
四楼408室
一出电梯,就有两个保镖看到她,朝她伸手,“你哪位?干嘛而来?”
“我是清洁工。”她将垃圾推车推出来,保镖只看了一眼,便挥手道,“进去吧。”
她低头说了声谢谢。
便推着车朝408室走去,408室的门没关,这里只有三间豪华病房,大年初一,谁会没事在医院里躺着。
陈启林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他的新婚妻子刚来过,病房里还有香水味。
她闻到那抹味道,一阵恶心。
心里的杀意更浓,但却时刻记着秦泷的话,还有心里仅剩的那点良知。
半个小时后。
她从病房里出来,手里推着推车,车上摆放着一个蓝色的垃圾桶,神色自若地推着车,进了电梯。
又过了半个小时。
陈启林的新婚妻子回到病房,病房里空空如也,病床上没有陈启林,整个四楼都找不到人。
陈启林失踪了。
与此同时。
一辆面包车载着一个垃圾桶来到四水市坟地,司机是个面黄肌瘦的男人,脸上有着很深的尸斑,他啧道,“萧半离,你的作案手段真高。”
萧半离从车上下来,面黄肌瘦的男人顺势也拎着黑色袋子,进入一早就打好的盗洞,萧半离跟在身后,进入了那个阴森的洞口。
这里,是秦泷过去经常呆的坟墓。
这座墓有六层楼那么深,最深的墓底是秦泷祖先的坟墓。
陈启林醒了,醒来他在一个坟墓里,眼前有一面黄肌瘦的男人,以及一个蒙着黑纱的女人。
他顿时吓尿了。
“这…这是哪里?”他不停地哆嗦着,他死了吗?还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
面黄肌瘦的男人裂起嘴,从嘴里爬出一条蛇,陈启林尖叫了起来,不停地往后退,她上前将他一脚踹返在地,体内全是那具人影的怨气,恨不得将跟前的陈启林一脚踩死在这里。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们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了。”
陈启林跪起来,不停地磕头,那条蛇挪动着蛇身,一直吐着蛇信子,冷冰冰地看着陈启林。
陈启林浑身都在发抖,一身华丽的病服早滚成了泥色。
“陈启林,你还记得新加州的那个老板吗?”她蹲下身子,捏住他的下巴,将他那张恶心的脸狠狠地抬起来。
陈启林一听到这三个字,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你们跟他什么关系?他想干什么?”
“啧啧。”面黄肌瘦的男人啧了两声,抬脚一踩,将陈启林的手踩在脚底下,陈启林疼得大叫道,“他想干什么?我没害他,是他不知好歹,是他自己下贱,你们想干什么?”
听得她体内那抹怨气更浓郁,她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面黄肌瘦的男人退了脚,拍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道,“哪用得着你来下手啊。”
接着那只带着尸斑的手就掐上陈启林的脖子,陈启林一下子眼睛就往上翻,眼漏白肉。
“说吧,你是不是制造了杀人案家伙给新加州的老板?”
陈启林摇头。
脖子上的手又紧了几分,“是还是不是?”
陈启林唔唔唔地去扒脖子上的那只手,不停地挣扎。
面黄肌瘦的男人语气更加森冷,“是还是不是?不是我便断了你的脖子!”
陈启林瞪大眼睛,一抹惊恐更深,艰难地动了下头。
面黄肌瘦的男人松了下手劲,又问道,“你跟新加州的老板是不是情人?你们在一起七年了是吗?”
陈启林咬着牙本想不回答,可脖子上的手又动了一下,他只能拼命地点头,“是是的。”
“你是不是杀死了新加州的老板,并且制造他是自杀的假象?”
陈启林不敢迟疑,立即点头,“是,是的。”
话音一落,脖子上的手松了,陈启林摔在地上,一抬眼就看到一台摄像机对准着他。
他脑筋一紧,扑上去就想去抢那台摄像机。
面黄肌瘦的男人比他更快,脚一踹,陈启林摔到后面的墙壁上,被冷落在一旁的那条蛇不甘寂寞地挪上陈启林的脚裸,嘴巴一张,狠狠地咬住陈启林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陈启林如疯了似地不停地去抓那条蛇。
她冷眼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的怨气淡了许多。
陈启林瞪大眼睛,眼珠子瞪得快裂开了,那个面黄肌瘦的男人竟然开始从头顶掉皮,一块又一块地掉。
皮从里往外翻。
陈启林疯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幕,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惊吓过后。
他直接晕倒。
“啧啧,晕了!”秦泷拖着陈启林的身子,推到洞口,她也跟着爬了出去,用脚踢了下陈启林的身子,便离开了墓地,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上来的,她并不担心陈启林会死在这块地方。
锋洋律师事务所
杨洋拿出红酒以及两个酒杯,给杨简跟自己各倒了一杯,啧道,“每年的初一你都会来看我,我都养成习惯,每年初一都在这里等你,你说你怎么就不跟我回家呢?你爸成天都骂你。”
杨简抿了口红酒,神色淡然,“从我进娱乐圈的那一刻起,他还有不骂我的?”
杨洋哈哈一笑,道,“是,你们两父子就喜欢互相折磨。”
杨简没再回话,只倒向沙发,身后有东西咯着他后背,修长的手将那东西一扯而出。
那是一个包裹,包裹很重,包着包裹的是一个顺丰的袋子。
杨简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扔。
杨洋咦了一声道,“我的快递?”
罢了,杨洋将那包裹打开,里头掉出一封信跟一个摄像机的盒子,打开盒子,盒子里头确实是一个小型摄像机。
他笑道,“这大过年的,谁还给我送情书啊。”
说完便拆开那封信。
看完信封里的内容,他久久没有说话,手指轻敲着桌子,一声一声的,杨简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但这样半天没有说话倒是少见,“信里写着什么?”
杨洋将信揉了丢给他。
杨简拿起来,看到里头的字体,虽然没有署名,但这个字,他一眼就认出来,杨简眼眸深了几分,他的长相思啊,怎么这么闹腾呢。
“陈启林,是你们的新股东吧?持有瑞星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杨洋眯起眼道,“这信就是说他恶行的,这大过年的,还有人做雷锋呢?看看摄像机里拍了些什么。”
杨洋边开摄像机边说,“这段时间,我总是帮别人处理一些烂案子,好几单来着,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世人痛苦与我何干。”
杨简修长的手仅仅只是摩擦着酒杯,没有吭声。
杨洋处理的那几单案子…都与萧半离有关,啧啧。

第四十九章 抽丝之命

摄像机里,陈启林面对着镜头承认他的恶行,犯了的事,杀人,陷害,夺股份,这个一直在四水市名声显赫的富家少爷,今天对着镜头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啧,是不是有人严刑逼供啊?承认得这么爽快。”杨洋一看那封信,跟摄像机上承认的罪行全符合,权当是一桩笑话来看。
摄像机里的影像一看就是处理过的,陈启林身后虽然看起来模糊,但以杨简的眼睛,一看就看出陈启林是在墓穴里,就算摄像机处理得再干净,他还是可以看到陈启林脖子上那枯老的手,那是一只有着尸斑的手。
一只不是活人的手。
杨简摇晃着红酒杯,唇角微勾。
心下什么都明朗了。
杨洋看完视频,摊手道,“你说我要不要得罪那个人?”
“你随意。”杨简摞下酒杯,起身,“我先回去,晚上的飞机。”
“好吧,新年快乐,拍《阴间鬼走》?”
杨简轻轻案首,拉开门出去。
初二,消失的陈启林被人从墓地找了回来,清醒之后却对被谁带走的事情绝口不提,所有人一提到墓地,他就一脸惊慌,后来甚至神神叨叨,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
萧半离在家里陪父母陪了一天,晚上赶去阁楼看小宝,浑浊看到她,神色并不好看,冷冷地坐在窗边,秦泷拿着把破剑耍来耍去,她摸着小宝的头,它头部的破洞已经在青绿草的修养下慢慢地愈合了,小宝眨着眼睛,笑眯眯地喊道,“妈妈~~妈妈~~”
语气很是亲昵依赖。
她抱着它的手更紧了,它笑着朝秦泷拍手,“爸爸的剑好棒好棒。”
秦泷一脸春风得意地又耍了几招,他说,“这是我父亲当年交我的,这是我们秦家剑法,在武林上排第二哦。”
她看着他那么专注地在回忆那些剑法,那样认真,带着思念,一千多年了,带着记忆活了上千年,那时什么滋味?
秦泷啧道,“你以为一千年很长吗?其实不,它眨眼就过了,可是这时间带着的苍凉,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萧半离,你真的要永生吗?”
此时再来问这个问题。
似乎有些太迟了。
她笑道,“我对永生没概念,但我只是想活着而已,阳光健康地活着,可以陪伴在父母左右,我就很满足了。”
“春去秋来,等你得到了永生,却眼睁睁看着父母比你先死去,那个时候…永生又有什么用呢?”秦泷难得叹气。
“那总比让他们看着我死去好吧?这世间最悲哀的莫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最亲的人死去的那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不管以后如何,她只想看着父母健康地活着,不想他们为她担心。
秦泷欺近她,一把挑起她的下巴,啧道,“没想到你说话还蛮有道理的。”
她微仰着头,拉开他的手,笑道,“死了也不怕,不是还有你作伴吗?高级孤魂野鬼。”
“错了,当一只孤魂野鬼是最寂寞的,这种感觉你无法理解。”秦泷又重新举起剑,在狭小的阁楼里耍起来,每一剑都带着对千年前父亲的思念。
她抱着小宝,看向浑浊。
浑浊静静地坐在窗户边,动也不动地看着窗外。
相比起秦泷,浑浊作为一个有着高智商的孤魂它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萧半离心里带着自己的怜悯,可惜…
《阴间鬼走》这个故事也是一本畅销的灵异小说改编的,签下的版权高达上百万,一个有着阴阳眼的女人池梦惠来往地府与人间之间,她看着很多人死得无奈,死得痛苦,死后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便去助他们完成心愿,但等他们回到了地府之后,她就会把事情还原,又回到心愿为了之前,相当于是一个欺骗者。
男主则是一位通灵师,叫杨皓,他经常会收到来自地府聊天的内容,他也经常偷听鬼魂聊天,得知他们在人间徘徊的时候得到一位阴阳眼的女人的帮助,一想到在这个世间还会有跟他一样的人,他极其欢喜,费尽心思去找到这个女人,甚至还要拜她为师。
最后却得知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欺骗。
他很生气,于是就利用了通灵能力,引恶鬼上来,入侵阴阳眼女人的身体,导致这个女人被恶鬼从人间拖向地府,由于她是生人,且寿阳未尽,到了地府只能成为一只怪物。
后女人走了以后,通灵师才发现他爱上了这个满嘴谎言却会收他为徒的女人。
便用寿命请愿让恶鬼把她带回来,他愿意成为鬼魂的傀儡。
杨简演杨皓,萧半离演池梦惠,即使是个女主角,但看了剧本她就知道,还是不讨喜,真不知道她还要在坏人的路上走多远,微博上的评论她都懒得去看,骂声一片,有些米分丝还专门私信她。
就为了骂个痛快。
由于拍的是恐怖灵异片,所以选的日子很重要,初三这天正好双阳,是个好日子,在这天做开机会正好。
拍灵异片规矩也多,拜完关公跟地主,还得准备黑驴蹄子摆放在四周,喊风水师过来看风水等等。
忙了一上午,下午才开始剪彩。
记者们等了一个上午终于等到采访的机会了,蜂拥地挤上来,将话筒推到她面前就问,“今年新艺人的排行榜上你的搜索量是最高的,你有注意吗?”
她含笑摇了摇头,“我比较少上微博。”
“大家都觉得你特别幸运,一进娱乐圈就能跟影帝跟女神一同拍戏,而且每部剧都在一起,现在一年刚过,你就直接当了电影的女主角,作为一个刚出道一年的新人,你有什么感想吗?”
她摆了个姿势,让他们的镜头好对准,才笑道,“当然有了,我一直在抱杨简的大腿,新闻不是已经报道过了嘛。”
记者没想到她回得这么直接,热门搜索上萧半离的称呼号就叫:抱大腿的最高境界萧半离唯也。
“那你有什么秘诀吗?相信很多新人演员都想知道你是如何抱上影帝的大腿的。”
“独家秘诀,无可奉告啊。”她笑道。
那记者梗了一下,呵呵一笑,说道,“让影帝跟你合个影吧。”
她挑眉道,“这么直接?当着你们的面抱他大腿?”话音未完,腰部就被一揽,她落入杨简的怀抱,看得跟前的记者目瞪口呆,下巴直掉在地上。
“现在,我给她抱大腿的机会。”杨简冷冽的嗓音说着滑稽的话。
所有的记者这才激灵了起来,急忙对着这对俨然搂在一块的狗男女拍照,闪光灯一时闪个不停。
她伸手悄然地掐住杨简的腰。
目的就是让他滚。
这么明目张胆只会让她被骂得更厉害,杨简眉眼冷冽,面对镜头,腰部被掐,眉头都没皱一个,悄然地从身后一把抓住萧半离的翘臀。
萧半离脸色一变。
这人…
面对着熊熊记者,她只能忍着,忍着他游离在她翘臀上的手。
萧笑不参与这个剧,这是她第一次单独面对杨简,等记者散去,她恨不得报复回他,比如她也掐回他的翘臀。
但她没找到机会,杨简比她先离开开机会。
初四便要开拍。
古花给司机打电话,喊他来接人,可是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除了导演跟制片人,开机会上的人基本走得差不多了。
古花满脸焦急,埋怨道,“到底跑哪去了?怎么回事啊?”
而这时,开机会的场务人员慌慌张张地从后面的洗手间跑了过来,惊慌失措地喊道,“死人啦死人啦!!”
他看到导演,一把抓住导演的手,脸色恐慌,哆哆嗦嗦地道,“导演,死人了,死人了。”
导演一把抓住他的手压着他吼道,“什么死人了,你说清楚,谁死了?”
那场务人员惊恐地指着身后,“死了,他的脸好像被什么咬了,死了,好恐怖,脸都黑了。”
导演朝制片人大喊,“走,去看看!”
她与古花对视了一眼,也跟在导演跟制片人的身后来到会场后的洗手间,洗手间的门口瘫着一个人,脸部朝天,膝盖屈起,两手摊开,手里还握着一只手机,手机的滑屏上显示着来电。
古花握紧手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地喊道,“李叔!!!”
萧半离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地上的男人,他的死相很不寻常,半边脸都黑了,眼没有合上,睁得大大的,眼珠子有红色的血丝,很大一条,不像是正常的那种血丝。
她朝四周扫去,却发现周围没有太多阴气,浑浊近几日也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她一时无法知道李叔是怎么死的。
从她签了瑞星,一直都是李叔接送她,风雨无阻,她还记得早上李叔说过,下午要回去陪老婆包饺子。
现在,他浑身冰冷地躺在这里,死因不明。
导演也认出李叔了,急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第五十章 抽丝之命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跟来的医生率先给李叔做了一个临时抢救,但他电击了几下李叔的胸口,就朝她们摇头。
古花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萧半离直挺挺地站着,只感到浑身冰凉,医生命人把担架抬下来,把李叔抬上车里。
导演拍拍她的肩膀道,“节哀,需要我们送你们回去吗?”
她摇摇头,道,“我们跟救护车回去就好了。”
导演想了下,点头道,“那也行,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
“好。”
“那我们先走了。”导演跟制片人朝停着的车走去,边走还边说,“真是奇怪,早上还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她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李叔这死也太蹊跷了。
上了救护车。
她一直盯着李叔的脸,那里一片黑,下巴嘴唇全都是黑的,耳朵也黑,就连本有一两根白头发的鬓发也都黑了。
救护车还没开走,警车就来,四五个警察下了车,先过来检查李叔,后又盘问了她跟古花一些问题,
古花的身子一直哆嗦,她甚至觉得这个地方很不祥,才刚定下来要在这里拍灵异片,就发生了死人的事件。
古花紧紧拉着她的手道,“萧姐,不如你跟李姐说,要不不拍了吧,这个地方好恐怖,你说人死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啊?这是什么病啊?半张脸都是黑的。”
她拍拍古花的肩膀,低声道,“别想太多,也许是一种罕见的病情也说不定。”
“希望是。”古花满脸担忧。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院,李缘听到消息已经在医院里等候了,等担架一下,李缘就跟上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李叔得了什么病?”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古花则害怕得都哭了起来。
随后李叔被推进去检查,即使已经死了也得查明是为什么而死,可是医生出来之后,脸色发白,李叔的推车从他身后推出来,他看了一眼脸色更白,直说道,“他没病,但不知道为什么死的,我这现代科技诊断不出来,而且那脸…”
他都不想再说下去。
李缘上前,一把揭开那块布,一看到那张脸她猛地尖叫了起来。
这种不知道什么病却死了的状况,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胡乱猜测,尤其是连医生都一副害怕的神情。
李缘咬紧牙道,“这让我怎么跟李叔家交代啊。”
不一会,李叔的家人来了,看到李叔的尸体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他的两个小孩看到爸爸的黑脸,吓得躲进了妈妈的怀里,不停地哆嗦着身子。
李缘叫萧半离跟古花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李缘处理。
她跟古花站了一会,心知留下来也没有用,便两个人携手离开了医院,叫了的士把古花送回去,她叫的士调头,回家。
脑海里一直浮现李叔的那张脸。
那张恐怖的脸。
还没来到家了钱下车,刚站稳,一只枯老的手就摸上她的手臂,她吓得差点跳起来,一转头便对上一个老伯伯的脸。
“萧半离?”他迟疑地出声。
她挣脱开那个老伯伯的手,道,“我是,请问你是?”
“你不认得我了?也是,都四年了。”老伯伯一直看着她说,她敛着眉头想了一下,后从他的眉眼隐隐有了些熟悉感,“我见过你?”
“萧半离,我是你十八岁时遇到的那个算命的。”他说。
她脑门轰了一下,是了,她认出来了,去年父亲还说要去找他,看看他能不能救她,如今他又出现了。
她有话却不敢跟他说,我没有死掉,我活着呢。
他又再次抓住她的手,神色凝重地说道,“我得跟你道歉,四年前我给你算的时间是错的,你能活到二十六岁,可是现在我看到你的样子…”
“我的样子怎么了?”她反问道。
她想要甩开他,连她的命都算错了,她还怎么信他,可是她想听听他还能算出什么来。
“你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东西?它说给你永生?”他左右细看了一下,问道。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你想说什么?”
“萧半离,你只能活完这个月,你已经不是正常人了,那个东西,它是骗你的,这个世间本就没有永生的,我来迟了我来迟了,都怪我!”他说着说着便跪了下去。
听到他的话,她浑身一震,死死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没有永生?没有永生我能像今天这样健康地站在阳光底下吗?你说,你给我说清楚!”她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往上提,他枯老的眼角溢出泪水,满脸悲切。
“对不起,四年前我学艺不精,给你算的时候且算错了,我算到你二十一岁时生命垂危,但那时我没算到你还能活,其实你真正的寿命是二十六岁,而你会在二十一岁这一年碰到一样东西,当初我真的没算出来,如果我算出来了一定会劝你别答应那个东西,你就不会有今天了,萧半离,对不起,我可以赎罪,你身边的人…都会因为那个东西而死啊,我们想办法把它送回地府吧!”
他到底在说什么?她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嘴里说的东西是浑浊吗?
“我身边的人都会因为那个东西而死?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冲过去,再次掐住他的脖子,死死地,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