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挤了挤笑容,没注意女儿的神情,反而跟周阿姨说了起来,“这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啊?成尧以前.....”
唰——地一声,苏荷的椅子一把拉开。
苏荷冷冷地,居高临下地,说道:“我还有事,你们吃。”
那个妈字,一时半会她喊不出口。说罢,苏荷转身就走。
留下错愕的两个人。
*
桌子安静两秒,珠帘隔壁的桌子,黑色笔记本轻柔合上,一只修长的手,在光滑的笔记本页面上点了点。
男人懒洋洋地道:“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行啊。”对面男人点了点头。
“我买单。”男人提起笔记本,放进黑色的公文袋里,说道。
“好好好。”
得到对方的回答,谢楼这才离开。来到门口,外面下起了大雨,稀里哗啦,将整个街道都浸泡在雨幕中。
玉楼台门口,雨水带来的湿气浓厚。
谢楼摸了烟出来,望着雨幕,叼着烟,好一会,他转头看了眼玉楼台里大厅,苏荷刚才坐的那个位置。
看了好半响,他这才往停车位走去,弯腰刚把笔记本塞进车里,眼眸一顿,一个纤细的身影,在雨幕里。
抱着手臂,迎着风雨,摇摇欲坠。
砰——
他猛地把车门关上。
裹着黑色裤子的长腿,也迈进了雨幕里。


第10章
苏荷跑出来时,就已经下雨了。她的心,跟寒雨一样,埋头走进雨幕里,也是实在忍受不了自己的心软。
而当雨水淋在身上时,则更加寒冷了。
她脑海里闪现许多的画面,好的坏的,过去的现在的。得到再失去的痛苦,是加倍的。眼看着公交站台要到了,她一口气冲过去。跑了没两步,手臂被人往后一拽,紧接着,她被推到公交站台的牌上,抵住。
跟前一黑,她抬眼看去,透过淋湿的发丝,看到了谢楼那张带着戾气的脸。
下巴被他捏住。
谢楼看到她水润的眼眸,到喉咙发硬的话,软了下来,他伸手,拨弄开她额前的发丝,眼眸深深:“寻死觅活?”
苏荷有点不懂,这人怎么在这里。
更为的,有点难堪,故而她挣扎起来,“放开我。”
因为跑过来的,呼吸有种重,此时雨幕太大,公交车站被笼罩在雨水里,安静而更空灵。谢楼喘着气,没有回答她的话,自然的,也没有放开她。
只是眯着眼盯着她。
苏荷没流泪,但是雨水将她眼睛冲刷得红通通的,水灵灵的。
谢楼目光扫视着她的脸,一寸,两寸,苏荷还在咬唇挣扎,她睫毛很长,皮肤被洗刷得更加白皙,楚楚可怜却又坚毅无比,眼神看着他,还有些凶。
而在他看来,这双眼睛,跟水似的。
他看了多久。
苏荷就挣扎多久。
最后他目光再往下,看到了她白色上衣,胸前的凸出。
苏荷顺着他视线,也看了过去。
两秒后,她挣扎得更厉害,“滚——”
她冲他凶道。
谢楼没滚,冷冷地挪开视线,捏着她手上的小包塞到她怀里,压着,“挡着,我送你回去。”
说完,不容她反抗,拽着人就往停车场走。
苏荷踉跄地跟着,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包,视线模糊地看着他宽阔的后背。
许久,苏荷呼了一口气。
恢复了理智。
*
来到车旁,谢楼一手拉开车门,另外一只手要将她送进车里。一抬起来,却看到自己跟她十指紧扣。
在这雨水中,两个人的手,握得很紧。
苏荷也发现了。
她挣脱。
停车场很安静,玉楼台门外更安静。
谢楼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好久,松了。
苏荷收回手后,在湿润的裙子上蹭了蹭。
谢楼垂着眼眸,扫了一眼,低声道:“上车。”
回到车里,两个人似乎都平静下来。车外雨声敲打着车顶,车里除了暖气,还有一股湿意。
谢楼从后座随手拿了一条黑色的毛巾,还没拆的,扔给苏荷。
苏荷也没跟他客气,拿起来后,擦了擦脖子还有脸。擦好后,拿开毛巾,转头看向谢楼,他半侧着脸,垂着眼眸看她。
苏荷眼睛下意识地眨了眨,“你..要用毛巾吗?”
被雨水冲刷过的眼睛,晶莹剔透,亮得跟水晶似的。
谢楼挑了挑眉,“你自己用吧。”
完了。
又看她那双眼睛一眼,捏了捏方向盘,转过头,手掌捏上方向盘,启动车子。
黑色轿车,倒出了停车位,上了大路。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更大。路面都有些看不清,谢楼油门放慢了些。
苏荷看他车程。
僵持了半秒,说道:“送我到华东旧城区。”
谢楼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懒洋洋地抵着下巴,闻言,转头看她一眼,挑眉,“华东旧城区?”
苏荷点头:“嗯。”
“你家以前的房子?”谢楼懒懒一问。
苏荷又嗯了一声。
谢楼勾了勾唇角,“挺近。”
这挺近两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苏荷捏着毛巾,心里忍不住翻个白眼。
他穿着黑色衬衫,此时全湿了,腰身立显,线条分明,肌肉隐约可见。苏荷错开目光,专注地盯着车窗外的雨夜,包里的手机就在这时响起。
音乐铃声很刺耳,苏荷拿出来看一眼,就把手机塞回包里,后来还在响,苏荷指尖点了,直接关机。
神情很冷,下颚绷得有点紧。
趁着红路灯稍停,谢楼转头看她一眼。
女生侧脸被水光影斜斜投射而过,睫毛上还沾着水珠,有些发白的嘴唇抿紧,似在隐忍什么。
他目光从她的小包扫过,随后移开,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什么话。
他都没问。
她嘛。
也不会想跟他说什么。
*
到了旧城区,雨水减少。车子不好停,谢楼选了一个烤串的门口停下,说:“车里没雨伞,用毛巾撑撑,离你家不远吧?嗯?”
苏荷看他一眼,“不远,对不起,弄湿你的车子,也谢谢你,送我回来。”
对不起谢谢一块说了。
谢楼勾了勾唇,身子微倾,像是靠在方向盘似的,他懒散道:“没事,收拾车子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苏荷:“.....好。”
随后,她拉开车门,下了车,飞快走入减小的雨幕里,跑上了楼梯。
不一会,黑色轿车,也驱离了原地。
*
进了家门,才发现冷。这个季节下雨,本来就是吸水降雨。苏荷赶紧脱了身上湿透的衣服,去洗澡。
出来是半个小时后了。她坐在沙发上擦头发,顺便空出一只手翻着打湿的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包是防水的,但是还是有水透过拉链跑了进去。
口红还有手机上都沾了水,苏荷将手机拿出来,擦干净。
擦着擦着,她动作顿了顿,想起谢楼刚刚没有撑伞跑去拉她。
他是特意的。
还是无意的?
仰或是顺便?
但是不管如何,他身上是打湿了,而且是全湿,看似,也是为了她而湿的。
想了一会,她按了手机的开机键。
关了一会的手机,不少的微信还有短信跟电话,都是王惠的,最后一条王惠这样说:“我回B市了,你妹妹发烧了,改天再来看你。”
后又加了一条短信。
王惠:“不要生气,妈是为你好,你总要找个好家庭嫁的,我不希望你过我现在这种生活。”
苏玉树不破产不生病不去世,王惠还能熬。他一出事,王惠就扛不住了,囫囵吞枣找了一个男人嫁过去。这个男人,是她曾经的初恋。
但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能给王惠优渥的生活的。
至少她的初恋,给不了。
苏荷没打算回王惠的信息。
她找到谢楼的电话,看了好久,才拨打过去。
这也是她唯一的,第一次打电话给谢楼。
很快。
电话接通。
谢楼接了起来,懒散低沉的嗓音传来,“嗯?”
苏荷喝了一口热水,低声问道:“你...怎么样?”
“什么意思?”谢楼嗓音更懒,漫不经心,“关心我啊?”
苏荷有些不自在,嗯了一声。
那头低笑了一声,跟之前一样,似笑非笑,又似讽非讽,他懒懒应道:“没事,洗了澡就好了。”
苏荷:“那你早点休息,睡前喝杯姜汤吧。”
“我哪儿会?”他嗤笑一声。
苏荷:“......”
“很简单的。”苏荷站起来,走到窗边,“切姜片,放水烧,煮沸了加点红糖,看着水滚起来,倒出来就可以喝....了。”
她边说,边想着,等会发个微信给他。
把详细操作方案发给他。
等她全说完了。
那头安静。
苏荷愣了愣,也跟着沉默。
就在她准备再开口。
谢楼那头,嗓音低低,冷着哼了一声。
“睡吧。”
随即,挂了电话。
苏荷:“......?”


第11章
谢楼虽然挂了电话,苏荷还是编辑了微信给他。
写得很详细。
其实煮个姜汤没那么难。
编辑完了,苏荷才松一口气,心里也安心多了。
回了房间休息。
*
夜深了。
华东新城区。
谢楼赤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浴袍,擦擦头发。
茶几上的手机紧跟着响起。
是微信声。
他弯腰,看着。
苏荷发来的。
姜汤的做法。
又附了一句话:“其实挺容易的。”
谢楼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后挑唇勾了下,没再看手机,将毛巾仍在椅背上,他转身回了房间。
外头雨是小了些,但还是有些绵绵细雨,窗帘随着风,啪嗒响着,他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起来。
玻璃窗上,印出了他的脸。
谢楼指尖勾着浴袍口,整理整理,再抬头。
玻璃窗上,似有一双被雨水冲刷过清亮柔媚的眼睛。
他手一顿。
随后,在公交车站台里,她楚楚可怜瑟缩着的身子,玲珑有致的胸口,仰着水珠滚落的脖子。
看着他。
谢楼:“操。”
*
雨天最好睡觉,苏荷昨晚以防感冒,盖了挺厚的被子。第二天睡醒,浑身舒爽,还差点迟到。
今天课程很满。
一连要上四节课,下午六点才能离开学校。


第二节 是公共课,成人自考生的课程其实是很少的,不过现在比以前多了,至少公共课可以跟新生一块上。
温曼也有这个课程,两个人一起去,去的早,选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
温曼这两天夜夜笙歌,忙着手头的应酬,睡眠不足,一来就趴着睡。苏荷坐在她身侧,低头翻书。
不一会,周边坐满了学生。
苏荷发现有视线,抬头一看,就对上陈曜带笑的眼眸。
苏荷:“......”
接下来的课程,陈曜低头找她要笔记,要笔,要手机。故意趁着上课,她无法反抗,一直劝她参加迎新晚会。
“荷荷,你就帮个忙吧,好嘛?”
苏荷:“不。”
“帮吧,好嘛?我故意跟学弟换了课,跑过来的,好嘛?”陈曜支着脸,带笑的眼眸一直看着她,看她眉梢,看她侧脸,看她被发丝缠着的耳朵。
“荷荷——”他压低了嗓音喊。
苏荷闭了闭眼,这个昵称,是她心里的隐痛。
她扭头,“陈同学,我不....”
“好啊,我帮她答应了。”温曼的声音突然响起,苏荷猛地扭头看,温曼不知何时醒了,正枕着手臂,笑着看这边。
苏荷拧眉:“你说什么?”
温曼捏了捏苏荷的脸,道:“跳支舞而已,也没什么?我可听说了,陈学长这两天一直在求你啊。”
“再来,我希望你活泼点。”温曼说这话,眼眸里带着一点慈祥。
苏荷:“......”
陈曜眼睛一亮,“真的吗?荷荷?”
苏荷转头看陈曜。
陈曜此时笑得跟忠犬似的,冲苏荷点头,就差露出尾巴摇晃了。
这样子,跟高中时期的他,又有些不同。
苏荷:“......”
就这样,她被按头答应了参加迎新晚会,帮忙顶替那支舞蹈其中一个舞位。
*
从陈曜口中得知,今天金融系基本没课程。谢楼也就没来上课,但他没说晚上不做饭,苏荷最后一节课上完,还是赶去了华东新城区。
进了门,屋里窗帘紧拉着,昏暗。
跟平常有些不同。
苏荷顿了顿,放下包,挽了袖子,走到厨房。从里面正巧走出来一个穿着家政服的阿姨,两个人迎面对上,苏荷愣了下。
那位阿姨立即反应过来:“是苏荷吗?”
“是我。”苏荷想着,应该是那个钟点工保姆。
“我刚买了菜过来,但是...谢少爷好像病了,估计吃不了大菜,你进屋去问问,他想吃什么。”那位阿姨一边说,一边拿放在鞋柜里的黑色小包,看样子是要走。
苏荷:“他病了?”
“是啊,我进去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了点药,应该是发烧了,我先走了啊。”阿姨说话嗓音没有起伏,只是钟点阿姨,买菜搞卫生,尽力干好手头的事情就行了,不会多花心思去关心雇主。
所以语气很平淡,连现在烧成几度要不要去医院或者退烧都没有说,门就关上了。
人一走,门一关,再加上窗户紧闭。屋子里像是没了人气,苏荷在原地站了会,脑海里闪现昨晚雨幕中的一幕。
他跑出来连伞都不带...
所以姜汤他也没有煮对吗?
苏荷迟疑了下,走向主卧室。
来这里做饭快两个月了,她来回也就是客厅公共洗手间还有厨房里转悠,对于书房次卧主卧这三块有着隐私的地方,她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主卧室门半掩着,里头似乎也暗着。
苏荷回身看了眼茶几上,谢楼扔那里的手机,她顿了顿,推门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盏冷白色的床头灯亮着,苏荷走进去两步,看到灰蓝色床上躺着的人,她低声喊道:“谢楼。”
床上的人动了下,苏荷呼吸一顿,就见他的手搭开了,侧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谢楼眯了眯眼,嗓音暗哑:“过来。”
苏荷:“......”
她走上前,来到床边,以为他清醒着,弯腰问道:“晚饭你想吃什么?是不是还烧着?要不要去看医生?我...我叫陈曜来。”
谢楼修长的脖子露在被子外,被光线投射着,锁骨隐约可见,他手还搭着额头,却没有回答苏荷的话。
神色有着发烧时的倦怠,但仍无损他那逼人的气势。
问完,他没有回答。
苏荷顿了顿,再弯腰,“谢楼?”
这时,谢楼伸手,修长的手指掐住苏荷的下巴,拇指揉着苏荷的嘴唇,嗓音很哑:“你怎么还不走?缠了我一个晚上了。”
苏荷艰难地出声:“....什么?”
*
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猛地响起。苏荷反射性推开谢楼的手,站直了身子,去摸手机。
谢楼手被挥开,突地,似是醒过来。他反手拧开了床头另外一盏灯,房间里大亮,苏荷拿着手机,跟他对视。
谢楼眯了眯眼。
想起了刚刚他做了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坐起身,靠在床头,有些硬邦邦地道:“接电话。”
苏荷陡然惊醒,挪开视线,走出门去接电话。
谢楼看着她出去,身子放松,闭了闭眼。
妈的。
做了一个晚上的春梦。
梦里的女人,全是她。
他揉了揉唇角,下床,往浴室里走去。
来电是她那个便宜的妹妹,苏荷站在门口,好久都没想接,直到电话铃声快要停了,苏荷才喂了一声。
那头,女生软弱的嗓音却带着刺耳的话:“惠姨是不是昨天去看你了?”
苏荷拧了拧眉,“是又怎么样?”
周语语呵了一声:“惠姨真是异想天开啊,还指望着你能嫁给有钱人吗?”
看来,她打这通电话,就是来嘲讽她的。
苏荷直接挂断。
并将她的号码拉黑。
周语语,她继妹,十九岁,身体病弱,很不喜欢这对突然闯入她家庭的母女,但她不喜欢归不喜欢,却总是跟苏荷抢王惠,私下就针对苏荷。
挂了电话后。
苏荷坐在沙发上,有些发呆。
谢楼刚刚...是把她当成另外一个人了吧?
嘴唇还有些疼。
主卧室的门打开,苏荷转头看去,谢楼头发滴着水走了出来,苏荷下意识站起来,问道:“想吃点什么?”
“你烧退了吗?”
谢楼看她一眼,有些冷漠,懒洋洋地拿起衣架上的毛巾,擦拭头发。
“退了,粥吧。”
苏荷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蓝色毛巾在头上盖着,谢楼靠在门上,眼眸看着她纤细的腰还有后背,一瞬间,脑海里,全是旎旖画面。他眼里闪过一丝戾气,随后扔了毛巾,偏头从电视柜上拿了烟,低头点燃....
考虑到他胃口问题,苏荷煮粥还弄了点小菜。顺便煮了昨晚没煮的姜汤放在保温壶里,端着粥跟菜出来,就闻到空气中的烟味。
苏荷看了眼刚发完烧还在抽烟的谢楼。
谢楼偏头看她。
两个人对视一眼,苏荷挪开视线,将粥摆好。
谢楼看一眼手里的烟,很明显刚刚看到她拧眉心了。
他唇角勾了下,那股戾气竟然散了些,他走过来,在餐桌旁坐下,顺便掐灭烟。
苏荷擦擦手,说:“我回去了。”
谢楼端粥的手一顿,随即,他往后靠,看她,“不等我吃完了,再盯着我吃药,再走吗?”
“这都是因为你。”他恶劣地加了一句。
苏荷:“......”
行。
确实是因为她。
苏荷转身进了厨房,拿了碗筷,出来,自己也舀粥,坐在一旁,也喝起了粥。
谢楼夹了菜,偏头看她一眼。
眼眸里深深的,随后他挪开,低头吃。
很显然,谢楼并不喜欢喝粥,吃了才一碗,就放下了,只专心地吃小菜。
苏荷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这挑嘴的毛病。
她低声说了句:“再喝一碗粥,否则你今晚很容易饿。”
谢楼抬头看她,“管我呢?嗯?”
苏荷立马闭上嘴,一脸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谢楼眯眼看她。
好一会,他将碗推给她,“再装一碗。”
苏荷没什么表情,起身,给他再装了一碗粥。
他伸手接过时,两个人指尖相触,谢楼眼眸猛地闪过一丝欲望...
那是梦里,没有得到纾解的欲望。
苏荷却没有任何察觉,她递给他后,进厨房去收拾。
谢楼喝了一口粥,指尖摸了下唇角,半响,吮了两个人刚才相触的位置。


第12章
放在桌子上嘀嘀嘀地跳出好几条微信,一条接着一条。
谢楼本不欲理会,因为那是苏荷的手机,但发微信的人实在是聒噪。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就看到“陈曜”这名字。
他眯了眯眼。
陈曜:“荷荷,从明天开始要训练哦。”
陈曜:“荷荷,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在谢楼那里?”
陈曜:“荷荷,我去接你,你在哪。”
一连串的荷荷,叫得很亲热。谢楼静静地看着微信一条条闪出来,他一条不落地全看完。
苏荷正巧也从厨房里出来,她擦擦手,下意识地去拿手机。
谢楼推开碗,往后靠,指尖点了点桌子,带着戏谑,玩味:“荷荷?”
尾音上扬,似笑非笑,跟麻醉似的,直通苏荷的听觉系统。她愣了下,看他一眼,谢楼抽了纸巾,擦擦唇角,推开椅子起身,离开了餐厅。
苏荷:“......”
病上加病?
后她看到手机上的微信,才知道,他应当是看到陈曜发来的信息。
*
等把厨房全部收拾好,已经有点晚了。苏荷来到客厅,问谢楼:“你吃药没?”
谢楼打了哈欠,懒洋洋摇头:“没,这不等着你伺候吗?”
行。
就当她欠他的。
翻出医药箱,苏荷将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半蹲在地上,翻找温度计。谢楼从手机上抬头,看着蹲着的女生。
她头发惯扎起长马尾,垂在脑后,今日又穿的衬衫上衣,挽起的手臂纤细白皙,脖子更白,灯光下,能看到细细的绒毛,还有长长的睫毛。
而腰身细致,臀部也翘。
看起来十分柔和,但偏偏,又像刺猬一样。
他眼眸深了深,移开视线,继续看手机。
苏荷将温度计递到他跟前,“看看温度。”
谢楼挑眉看她。
好一会,“放哪?”
苏荷:“含着。”
谢楼玩味一笑,坏着挑眉:“含着?”
苏荷一本正经,被他一问,倒是愣了愣,一秒后,没由来的脸红透顶,她咬了咬牙根:“你夹着也行,有点晚了,知道温度吃点药后,我回去了。”
谢楼往后靠,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你用手掌碰碰,不就知道了?”
苏荷:“......”
她扔了温度计,“随你。”
随后就去掰那发烧药,取了热水,放在他跟前。
苏荷态度坚决,“吃了。”
谢楼抬头看着她,半响,他身子往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声笑了起来,“行,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