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解了围裙，洗好手，走了出来，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四个人，八双眼睛，却没有立即就拿筷子，彼此间看了好几眼，眼眶都红了，尤其是林致，眼眶边缘带着泪水。
林贵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递给林雅跟林致，语气咽哽地说道，“对不起，这些年我糊涂了，让你们姐妹俩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这红包，本来应该年年给的，保你们健康平安的，可是，这断了这么多年，现在再给续上，爸爸心里特别愧疚。”
林致哇地一声，转身嚎啕大哭。
林雅眼眶里溢出泪水，无声地，她伸手接了那两个红包。
杨玉低着头，泪水一串串地掉。
林贵捂着脸，屋外响起了鞭炮声，噼里啪啦的，掩去了这桌子上的哭声。
林雅大学毕业时，24岁，20岁家里就逃难到了a市，携带了一身的债务，就跟丧家犬似的，林雅等了四年，大学毕业了，却换来了家里还是一蹶不振，而姐姐却跟着那个丧心病狂的姐夫跑了。
她一个人，就此开始了痛苦的求职生涯，带着支离破碎的爱情在a市那个大城市里夹缝生存。
她一直想，父亲要是能清醒该多好，你说怎么会有一个人，他即不大赌却又沉迷于堵呢，在递出辉阳那封辞职书的时候，她去约了一个心理咨询师，在那个封闭的咨询室里坐了一个上午。
那个心理师跟她说，“想要你爸爸振作起来，可以尝试一下，做回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生意，回到那个他熟悉的地方，那个他曾经夹着尾巴逃跑的地方，让他得意地回去，你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成功。”
于是她才选择了做陶瓷卫浴的贸易。
这顿年夜饭，在一家人心情复杂却又带着一丝甜蜜的情况下展开，结束。
外头的鞭炮声一直响着，林雅家的也点燃了，噼里啪啦地响着，红色的纸屑飞了进来，落在茶几上。
林致捂着耳朵，收拾桌子。
林雅咬着烟，蹲在门口，看着整个村陷入了红色炮仗里，车子开过，扬起了满地的红纸屑，a市是没有这种年味的。
她在城中村时，只有冰冷的店铺，唠喝着打台球的声音，最温馨的，便只有跟大叔跟大哥打个火锅，坐在屋里对酒聊天。
但也像是三只无家可归的野兽一块舔暖的感觉，而不是家的感觉。
“林雅，你那破手机响了。”
林致从电脑桌上抄了一个有点年代的手机，看了一眼，齐总？
她走上前，塞到林雅的怀里，林雅差点被烟给烫到，她立即挪开那只夹烟的手，一手捏住那手机，一看。
是齐嚣。
她按了那绿色的键，放在耳边，含笑道，“齐总。”
齐嚣低笑，“宝贝，吃饭没有。”
林雅嘴里的烟还没吐出去，就被狠狠地呛到。
“咳咳咳咳…”
林致立即顺了顺她的后背。
那头齐嚣又笑道，“怎么回事？激动成这样。”
被你吓成这样的。
林雅心里磨牙，她等气顺了些，含笑道，“齐总，你乱喊什么呢？矜持一点。”
齐嚣在那头又是一阵低笑，那嗓音好听得很，他轻轻地说道，“怎么？三个月不见，连宝贝都不让喊了。”
“哪敢，你随便喊，想喊哈尼，亲爱的，都行。”
“那我喊老婆呢。”
林雅这次有准备了，没有被呛到，她轻笑，“你老婆要是同意的话，你就喊吧。”
“我老婆啊？”
“是啊，你老婆，啊不，你太太。”
“都是你啊。”齐嚣在那头应道，他那头有烟花上天的声音，炸开似的，砰砰砰。
林雅含笑，“齐总啊，这大年三十你打这个电话，准备调戏我啊？”
“嗯，不止调戏你，还表达一下我的思念，没了你，生活跟工作都感觉不在状态。”
“身体还被掏空？”
“哈哈。”齐嚣在那头哈哈一阵大笑，他的嘴唇冲着话筒，亲了好几口，“林雅，我他妈的真想你，想你想得快疯了，你说，什么时候见见我？”
“见你？齐总，你有家室的人了，还是不要乱来吧。”
齐嚣在那头又是一阵笑，随后他低笑道，“林雅，我没家室，这空着的主人房，等着你。”
林雅这才感到他语气中带着的一股正经，她愣了一下，掐灭了烟，把烟头扔了，却没有再吭声。
齐嚣那头被她这么一沉默，却毫不在意似的，他低笑道，“林雅，你知道吗，你还有一样东西没拿走。”
“什么东西？”
“我发你微信。”
林雅站了起来，踢了下有些发麻的腿，从茶几上将她的水果手机拿了过来，划开，一张图片跳了出来。
她的画像。
她侧身躺着，肩膀露了出来，发丝垂在脸上，她拧着眉，想了一下，这应该是跟齐嚣在酒店的时候，画的。
而拿笔的人，除了齐嚣，不会有别人，她心里一震，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伸长了腿，随后她轻轻地一笑，“齐总，没想到你还会画画。”
齐嚣低笑，“我用画笔画更好看，当时太匆忙了，灵感来得太及时了，就直接用了钢笔。”
“齐总，你真是什么都会。”
“崇拜我么？”他故意压低嗓音，这嗓音一压低，徒生一抹暧昧。
林雅一顿，含笑应道，“崇拜。”
那头低低地一笑，问道，“你今天穿了什么？”
“裙子外套。”
“拍张照给我。”
“呃。”
不等林雅说话，微信来了视频，林雅一看，差点点了红色的，齐嚣低笑，“接啊，让我看看你。”
“…”
林雅很是无奈，又有些摸不清头脑，只能点开了绿色的键，他好似是站在阳台，有些背光，穿着立领的外套，那张俊朗的脸菱角分明，他眼眸带笑，“把手机挪远一点。”
“…”
挪远了，可是人的手也就这么远度，挪再远还是只能勉强看到半个身子而已。
林雅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裙子，领口蛮高的，外套依然是那间宽松的针织外套，也没有上妆，头发扎了起来，垂了几根在脸颊，很美，齐嚣几乎要爬过手机，亲她一口了。
“齐总，好了吗？手机没电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林雅手机闪了红色警报，她这才说道。
他在那头笑道，“好了。”
林雅带着笑意说道，“新年快乐啊，齐总。”
“嗯，新年快乐，宝贝。”
林雅手一抖，视频关了，电话也挂了。
70.第 70 章
“谁？”林致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而刚刚林雅视频的时候她不敢靠近，怕把脸给对方看到了，虽然她好奇得很。
林雅把两个手机往茶几上一搁，说道，“以前的老板。”
林致眯着眼，往她身上靠，“那个包你的男人。”
林雅往厨房看了一眼，捏住林致的嘴巴，“小声点。”
“还真是啊？他这又是打电话的，又是视频的，什么意思？”林致一看这状况也不对啊。
林雅想到齐嚣之前还跟她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他也是这副模样，她思考了一下，说道，“应该没什么意思。”
“那为什么视频？”
“…”
这她就无法解释了，她推开林致，“我离开他的时候，他有女朋友了，还戴了戒指，谈婚论嫁了。”
“该不会打算要你当小三吧？”
有钱了，不为金钱所困，干嘛还去当人家的小三，林雅又不是傻的，她伸长腿，从茶几上拎了个橘子剥开了往嘴里塞，又弄了一片塞进林致的嘴里，林致扫她一眼，“我跟你说啊，既然过去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再跟他有多牵扯了。”
“知道了，啰嗦的姐姐。”
林雅从桌子上扯了水果派，放在腿上，打开看春晚。
这一晚全家人一起盯着这个水果派，一边啃瓜子一边看春晚，几个关系好点的男生叫林雅出去，林雅都没答应。
这么多年难得一家人一块看个春晚，还出去吹风吗，林雅反正是不去的。
守到了凌点倒数。
看着春晚这十九八七…的，林雅往杨玉的怀里歪了去，杨玉愣了一下，以为她睡着了，忙伸手捞住她。
随后林雅抱了下杨玉的腰，笑道，“新年快乐！”
林致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搂着林雅也喊道，“新年快乐！”
林贵在一旁，默默地点头。
守过了零点，这新年也就到了，林贵夫妇这熬到这个点也不容易，两个人起身去洗澡。
林致也打了个哈欠，靠在林雅肩膀上，笑道，“今年很满足。”
林雅嗯了一声，伸手去拿烟，被林致一把抢了过去，林致冷声道，“不许再抽了，怎么最近跟烟鬼似的，你之前不是戒了吗？”
林雅也没抢回来，就揉了下脖子说道，“最近压力有点大。”
“大什么？！”
“公司刚开啊，能不大啊，我把全副身家都投进来的了。”
“这不是你堕落的理由。”
林致把那烟盒给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林雅打个哈欠，推了她一下，“那就睡觉去。”
刚一站起来，手机就响了，林雅一看，是唐骏，她顿了顿，那头依然孜孜不倦地响着，林致把手机拿了起来，划开，塞到她手里，“接，人家给你拜年呢。”
林雅拿了过来，站起身，走到门边。
唐骏在那头笑道，“新年快乐，林雅。”
“新年快乐。”
“我想着零点给你打的，不过刚才我爷爷拉住我了。”
她笑着嗯了一声，唐骏又问道，“年夜饭好吃吗？”
林雅笑道，“好吃，你们呢？家人多吗？”
“多得不行啊，我哥哥好烦啊。”
唐骏应该是喝了点酒，语气有些松散，林雅忍不住笑了一下，“是么？有多烦啊？”
“上窜下跳的。”
话音方落。
那头就有个男人喊道，“唐小骏，你说谁上窜下跳的？”
林雅在这头笑得不行，随后那男人似乎来了，唐骏在电话里低声道，“你快点走开。”
“走开什么，我听听你跟谁在讲话。”
那男人的嗓音倒是不错，清朗，唐骏估计被闹的不行，对林雅说道，“林雅，我有些事，我明天再给你打吧。”
林雅笑道，“好的。”
随后挂了电话，林致抱胸在旁边嗯哼不阴不阳地笑了一下，“你今晚可真忙啊，果然我妹妹就是受欢迎。”
林雅刚想说话，手机就闪了条微信出来。
是梁艺轩。
梁艺轩：新年快乐啊，林雅。
林致又凑了过来，扫了一眼，“哦，还有个前男友…”
林雅推开她，笑道，“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可能比我还忙。”
“肯定不会。”
林致应道。
林雅低头回了梁艺轩的微信。
雅雅：新年快乐。
梁艺轩也没再回了，林雅看着外面的天色，冰冷的空气中带着鞭炮的味道，她伸手将门给拉了下来，跟林致上楼，休息。
这一年的大年三十就这么过了，初一一早，林雅跟林致都赖床，今天家里不能打扫卫生，林雅连床都不想起。
微信里有人把她拉进了同学群里。
纷纷艾特她，叫她这两天腾个时间出来参加同学会，林雅翻了一下那些人名，看着一些不太顺眼。
知道这些人哪里有热闹哪里凑，还会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林雅坚决地拒绝了。
随后便退出了那个同学群。
她跟高中的那些同学只有几个算好的，其他的人都一般，为什么呢，因为她高中的时候光顾着跟梁艺轩谈恋爱了。
两个人成天撒狗粮，那些人吃腻了都爱反扑回来，真正祝福的人没几个。
至于大学的那些，倒都是好同学，但林雅也是毕业了就没怎么联系了，她过得太水深火热了，很多苦不是跟她们倒就能洗甜的。
剩下个周晗玉。
一大早就发了微信。
晗玉儿：嘿，姐姐在新加坡过年。
晗玉儿：图片
晗玉儿：图片
雅雅：我说呢，前两天打你电话都不通。
晗玉儿：我应该过两天再回来，家里人烦死了，我这是过来拍一部戏，一个小角色。
雅雅：原来如此，过年还拍戏。
晗玉儿：是啊，对了，我知道你攒了一堆的故事要跟我说，等我回去啊，我们畅聊一天。
雅雅：你怎么知道？
晗玉儿：哎，你刚不是退了同学群吗？他们都在聊你呢，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啊，退就退了，也不拉我退，还害我被艾特了。
雅雅：哈哈，有得你受的。
晗玉儿：我他妈的这才发现啊，你高中的时候人缘好像不是很好啊。
雅雅：是啊，你这才发现啊。
晗玉儿：不说别的，我替你高兴。
林雅按在键盘上的手停顿了一下。
她知道周晗玉替她高兴什么。
随后，她回。
雅雅：谢谢，等你回来。
晗玉儿：好咧。
林雅翻个身，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今年的这个年可真是舒爽啊。
初一呆家里一天，门都没出，饭菜就随便弄，林贵一天都在那里捣鼓微信，隔壁老王实在是无聊，上门拽着林贵出去喝酒，晚上就只剩下林雅林致杨玉三个女人，也是草草就吃。
吃完了，林雅又跟林致两个人捣鼓咖啡喝，被杨玉骂了一顿，后两个只能喝着果汁，啃着瓜子，买的葡萄也都吃完了。
两姐妹就跟小时候一样，破坏一切能破坏的。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林雅的支付宝收到十个红包。
她点开，是齐嚣。
每个都是520，还十个，将近五千二。林雅一蒙，立即打了电话回去。
那头齐嚣等了很久才接，林雅立即问道，“齐总，你是不是发错了？”
齐嚣含笑道，“没错，给你的。”
林雅敛着眉头，“齐总啊，你这是干什么？”
“你走得那么急，年终奖没来得及领啊，给你的。”
“齐总，你当我傻呢？”
“宝贝，你怎么会傻，你在我心里聪明得很，就给你的，收着。”
那头成美琳大喊了一声，“齐嚣，快点过来啊，我钱都快输光了。”
显然，那头很忙。
齐嚣笑着亲了话筒一口，说道，“宝贝，我有事，下次聊。”
说完不等林雅说话，直接挂了。
林雅拿着手机。当真是一脸懵逼。
林致往她那看了一眼，问道，“干嘛呢？手机都要被你吃下去了。”
林雅把手机往桌子上放，又瘫回了沙发，跟林致窝在一起，她有些乱，没理清，随后实在是没想清楚。
就没再继续想了。
初二，亲戚上门，那些个好的不好的亲戚，来拜年，这些亲戚很多，有林贵这边的，也有杨玉这边的，这一来吧，除了林贵之前干了什么，怎么突然有钱了之类的感兴趣，还对林致的离婚还有林雅这刚分手又单身的身份感兴趣。
林雅是应付得不耐烦了。
下午不等人上门，便在楼上跟林致一块看视频。
把楼下留给了杨玉跟林贵去应付。
初三初四也是晃眼就过，初五下午，林雅带着礼物，开车去梁艺轩在市中心买的那栋房子。
71.第 71 章
林雅前脚刚走，一辆黑色沃尔沃缓慢地开了过来，并直接停在了家门口，身后还跟着一辆尤其大的货车。
上面写着某某家具公司。
林致出来倒垃圾，敛着眉头看了眼这两辆车，沃尔沃倒还好，主要是身后的那货车，就这么直接挡去了半个仓库门口。
她家这房子临街，虽然是条破街，加上隔壁是老王的超市，偶尔有一两辆车停在门口，下车买个东西也正常。
只是没碰到这么大的货车而已。
她倒完了垃圾，转身朝屋里走去。
沃尔沃的车门打开，副驾驶下来一个年纪有点大的阿姨，随后驾驶位车门也打开，齐嚣穿着黑色大衣，手撑在车顶，仰头看了眼林雅的仓库门口。
身后货车的车门也开了，两三个男人从车里下来，走到齐嚣的面前，笑问，“齐总，家具现在搬下来吗？”
齐嚣看了一眼，他外门口看了看，他送的车没在，估计林雅出去了。
他含笑道，“先别搬，我先进去。”
那带头的人立即应道，“好的。”
随后他们朝车里走去，开车门坐了进去。
阿姨在一旁笑道，“还看什么？不敢进去？”
齐嚣整理了下外套，笑着眨眼，“好好整理一下，林雅不在，估计是她家里人。”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
“车子不在啊。”
“…”
阿姨顿了顿，含笑道，“你这是紧张了？”
“怎么可能？”齐嚣飞了阿姨一个眼神，阿姨忍笑，“是啊，不可能，还把我给拉了过来，不就是给你撑场面吗？”
“阿姨，你想林雅了。”
阿姨无奈地应道，“是是是，我带孙子的时间都被剥削了，就专门来看林雅的。”
初四那天晚上，齐嚣突然打电话给她，说让她初五不要安排事情，一大早就来接她，她真是一头雾水。
早上醒来，齐嚣带着一辆大货车在她家小区门口等着，她匆匆收拾好行李，上了车才发现齐嚣这是要带她来找林雅。
她顿时有些好笑，坐副驾驶上盯着齐嚣那侧脸一直笑。
齐嚣修长的手指敲着方向盘，硬是假装没看到阿姨那堆满一脸的笑容。
“你整理好了没有？这外头太冷了。”
阿姨忍不住说道。
齐嚣嗯了一声，开了车门从车里拿了钱包跟手机，并开了后车厢，从后车厢里拿出一手的礼盒，阿姨上前，“我拿点吧。”
齐嚣眉头微挑，笑道，“不用，我自己来，得好好表现。”
“…”
阿姨忍不住翻个白眼。
林雅家的门口很干净，一眼望去里头直接就看到了楼梯，齐嚣看了一眼，这才提着礼盒走上坡，他人高马大的，到了门口一下子就遮住了里头的光。
林致正蹲在地上整理水龙头，感到门口有人，立即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阿姨扫了一眼故作镇定的齐嚣，推开他，走了进去，笑着对一脸疑惑的林致说道，“你好，我们找林雅。”
林致笑道，“林雅出门了，你们是？”
她把视线挪到齐嚣的身上，这男人俊朗得不行，唇角带着笑容，即使背光，却让人生出天神的感觉。
齐嚣把礼盒放在桌子上，笑道，“我叫齐嚣，是林雅以前的老板。”
齐嚣？
以前的老板？
齐总？
林致脸色顿时有些复杂，这人莫不是就是那个包养了林雅的？她回过神，笑道，“先坐吧，林雅出去了，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回来。”
齐嚣含笑道，“好。”
随后阿姨先坐了下去，却发现齐嚣还没坐，立即伸手扯了下齐嚣，齐嚣这才反应过来，坐了下去。
阿姨一脸的无奈。
林致走到一旁，拿起手机，躲楼梯给林雅打了个电话，让她立即回来。
挂了电话后，林致回到客厅，把桌子上收拾了一下，桌子上摆着不少的水龙头，她整了个箱子把水龙头放了进去，阿姨笑道，“林雅现在做这个生意啊？”
林致抬头笑道，“是啊，刚开始呢。”
阿姨笑道，“那正好啊，齐嚣公司正需要这个呢。”
林致看向齐嚣，齐嚣含笑道，“嗯，回去后我就让采购部给林雅下单，自己家的生意自然是要照顾的。”
林致唇角一抽。
阿姨掩面…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收拾好东西，林致拉了椅子，坐到沙发的对面，从抽屉里拿了包茶出来，倒了茶叶在茶壶里，又煮了水，慢悠悠地泡了茶，倒在茶杯里，笑道，“喝茶吧。”
阿姨笑着拿了一杯，喝了一口。
齐嚣也拿了一杯，阿姨笑问，“林雅这是去哪啊？一大早就出门了？”
林致看了眼那喝茶带着一丝优雅的齐嚣，故意道，“去见她以前的男朋友了。”
齐嚣立即被茶给烫到。
他咳了一声，把茶杯放下，身子微微往后靠，笑道，“是梁艺轩吗？”
林致点头，“齐总知道啊？”
“知道。”
他笑，笑得一点都不真诚。
阿姨在一旁，看了眼齐嚣。
林致是想多问一些问题，不过她也不敢就这么直白地问，家里现下就她一个人，还是等林雅回来再说。
三个人心思各异地坐着，聊着一些不着边的话题。
不多会，门外有车子的声音，林雅这人没到，声音先到，咬着烟，喊道，“谁把这么大的货车停在门口啊，挡生意不知道啊？！”
屋里，齐嚣瞬间坐直了身子，阿姨扫了齐嚣一眼，推了他一下，“叫你呢！”
林致笑问，“那大货车是你们的？”
齐嚣点点头，“是啊。”
这时，林雅走了进来，嘴里还咬着烟，冲林致说道，“你没看到门口那么大的货车吗？”
林致站起来，“看到了，不过货车的主人在这里呢。”
她指着齐嚣。
而齐嚣，一转眼看到叼着烟的林雅，他愣了愣，林雅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裙，外面也没穿别的衣服，只披了件披肩，踩着高跟鞋，唇角那烟雾溜了出来，他他妈的第一次看到林雅抽烟，美艳得他心口一阵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