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双眼里包着两泡眼泪,好不容易忍着才没掉下来:“师兄为何一直帮着孙满满?可是看她长得漂亮,就故意偏袒她?”
“你!”林宇尘被她气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孙满满揉了揉鼻尖,跳出来打圆场:“林大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凤姑娘气得想打死我?”
林宇尘松开凤南双的手,朝孙满满和谢凉赔礼:“孙门主,谢大侠,南双年少不懂事,多有得罪。”
谢凉道:“无妨,林兄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凉看得出来凤南双对林宇尘的事很上心,能让她气成这样,想来是和林宇尘有关。林宇尘也没和他们兜圈子,直言道:“方才有个黑衣人在我沐浴时潜了进来。”
孙满满眼睛飞快地眨了两下,难怪她觉得林宇尘衣服穿得不如平时那般仔细,头发丝上也还带着几分水汽。她轻咳了一声,对林宇尘道:“林大侠,刚才我一直与谢大侠在听竹阁赏月,赏完以后就直接回了这里,谢大侠可以为我作证。”
谢凉还未说话,凤南双就脱口而出:“大晚上的邀谢大侠出去赏月,你是不是喜欢谢大侠啊?”
孙满满道:“我是啊。”
凤南双:“……”
她总是输给这个人脸皮的厚度。
她泄愤似的跺了下脚,提着剑跑了出去。谢凉看了看她,回过头对林宇尘道:“林兄,孙门主刚才确实一直与我在听竹阁,那个黑衣人另有其人。”
林宇尘道:“谢大侠不要误会,我没有怀疑孙门主的意思,那个黑衣人,我觉得看身形更像是个男子。”
“男子?”孙满满显得很惊讶,哪个男子会对另一个男子洗澡感兴趣?莫非是…断袖??
“他逃得很快,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这样感觉。”林宇尘低头思忖片刻,对他们道,“这件事我自会派人去查,就不打扰孙门主和谢大侠休息了。”
他招呼院里看热闹的弟子离开,自己在临走之前,忽然回过头看向孙满满:“对了,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孙满满眸光微凝:“可是关于两年前冒充我那人的事?”
“嗯,那个女子,我总觉得她的口音有些奇怪,就像…带着外族的口音。”
“外族口音…”孙满满抿着嘴角,像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这都是我自己的感觉,也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孙满满抬起头,朝了他笑了笑:“林大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感激不尽。”她说完这番感谢之词,又起了另一个话题,“关于凤姑娘,还望林大侠不要太苛责她,俗话说关心则乱,凤姑娘也是太过紧张林大侠的事了。”
林宇尘颇为意外,他没有想到今天南双对她拔剑相向,她还会为她说话。正在心里感叹孙门主胸襟开阔,就听孙满满接着道:“她只是脑子不大好使,我们要多多包容她。”
林宇尘:“…”
他再次跟他们赔了声罪,告辞离开了院落。院里一下就只剩孙满满、谢凉、顾清之和赵培四人。孙满满看着赵培和顾清之,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休息了。”
“无妨。”顾清之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点笑,对这场闹剧并不放在心上,“孙门主赏月可还愉快?”
孙满满回忆起谢凉的脸滑滑的触感,笑呵呵地道:“还不错。”
“哼。”赵培突然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顾清之看着他关上房门,回过头对孙满满和谢凉道:“顾某也先回房了,两位早点休息吧。”
他走了后,孙满满也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她打了个哈欠,对谢凉道:“阿凉,我先睡了,好梦。”
谢凉朝她笑了笑:“好梦。”
这一晚孙满满确实做了个好梦,但早上起来吃饭时,看见对自己瞪着眼睛的凤南双,她就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对她弯唇露出一个笑,孙满满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凤姑娘,早上好啊。”
凤南双抿了抿唇,把头扭了过去。昨晚的事她已经听师兄说了,黑衣人出现时,孙满满一直和谢凉在听竹阁赏月,谢凉可以作证。谢大侠说的话她自是相信的,但她还是觉得这件事跟孙满满脱不了关系。清秀派一直风平浪静,她一来就发生了这种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是她招来的!
“南双,不得对孙门主无礼。”林宇尘对凤南双的态度很是不满,虽然孙满满只是个和南双差不多大的姑娘,看上去也温和无害没什么架子,但她始终是一门之主,就算她不计较南双的言行,他们也不能这样失了礼数。
孙满满闻言,大方地表示:“林大侠莫要动气,昨晚我也说了,我们要对南双姑娘多多包涵才是。”
林宇尘:“…”
凤南双凤眸一瞪似乎是想说什么,在林宇尘的注视下,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谢凉在孙满满旁边坐下,对林宇尘问道:“昨晚的黑衣人,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林宇尘道:“暂时还没有。”比起这个黑衣人的身份,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的目的。他可不相信这人潜进来就是为了偷看他沐浴。他兀自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问谢凉:“谢大侠和孙门主是否打算今日下山?”
“不行!”凤南双终是忍不住,出声阻止。
林宇尘看着她不说话,凤南双顶住他的眼刀,坚强地道:“我、我觉得,在这件事查清楚之前,孙门主还是暂时留下来比较好,这、这样也好还孙门主一个清白啊。”
孙满满看着她笑了笑:“我以为我已经清白了。”
“…”感觉到林宇尘的目光越来越凌厉,凤南双还是硬着头皮不愿退让。她也不想孙满满留在清秀派,可万一查出来昨晚那人真与她有关,他们岂不是放虎归山了吗?两年前就让调戏师兄的那人跑了,两年后不能再这么轻易放她走!
孙满满道:“既然凤姑娘对我还有所怀疑,那我们便再多留一日。”


第15章 对弈
谢凉还要在清秀派多留一日,这个消息让清秀派所有女弟子都沸腾了。昨日谢凉刚来,她们还能按捺得住,今日若还能按捺住…那就不是人!
于是一整个上午,不知有多少女弟子跑到谢凉住的院子外偷偷看他,交头接耳,有时谢凉朝她们的方向看过去,她们还会爆发出小小的惊呼。
孙满满语重心长地对谢凉道:“谢大侠,现在你知道当日我将你安排在我的院子,有多用心良苦了吧。”
谢凉低笑起来,在外面偷看的女弟子又发出惊呼:“谢大侠笑了!”
孙满满:“…”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让谢凉干脆在屋里呆着,顾清之和赵培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趴在门口的几个小姑娘看见他们,面红耳赤地做鸟兽散。
赵培手里抱着一坛酒,孙满满的鼻尖微动,似乎闻到了酒香:“你们哪里来的酒?”
顾清之道:“赵培一大早下山去买的,现在才回来,谢大侠和孙门主若是没别的事,不如我们去竹林里喝酒吧。”
“好呀!”这个提议甚得孙满满的心,在清秀山这两日吃得清淡,她也有许多日没喝过酒,嘴正馋着呢,“去了竹林,也不会有女弟子来偷看了,你们都不知道,这一早上有多人来参观谢大侠。”
顾清之笑道:“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提议去竹林,谢大侠也好落得清净。”他侧过头,对身旁的赵培道,“你先和孙门主谢大侠去赏竹亭吧,我去找林大侠借点东西,很快就来。”
赵培皱了皱眉:“你找他借什么东西?”
顾清之却卖了个关子:“等我借来你就知道了。”
顾清之这个人,时不时就喜欢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赵培也见怪不怪了,他招呼上孙满满和谢凉,三人一起去了赏竹亭。
清秀山上有一片竹林,苍翠挺拔,风一吹过竹叶沙沙作响,空气中都带着竹叶的清香。孙满满深深嗅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清秀派果然把清秀山上最好的风景,都划到了自己的门派里。”
赵培把酒放在赏竹亭的石桌上,打开了酒坛。孙满满再次深深嗅了一口,身心愉悦:“好酒!”
赵培道:“这是游仙楼的老板给我的,说你定会喜欢。”
“哈哈,不愧是欢天带出来的人,对我的口味果然很了解。”孙满满把桌上的酒碗摆开,挨个斟满,随意拿了一杯对着赵培举起,“这碗酒就先敬你,辛苦了!”
赵培还是第一次和孙满满喝酒,见她一仰头,一张口,就把整碗酒干了下去,不觉抽了抽嘴角:“你原来是不是当过女土匪?以前我们寨子里的女土匪就是这样喝酒的。”
“…”孙满满放下酒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江湖儿女,当然要这样喝酒!这碗敬阿凉。”
谢凉笑了笑,拿起手边的一碗酒,和她碰了一下碗,也仰头一饮而尽。
赵培见状,像是不甘落后般,也把碗里的酒干了。孙满满笑哈哈地道:“这样才对嘛,之前我和阿凉喝酒,都是一坛一坛喝的。”
赵培的眸光动了动,忽然就想起了一些往事。他在烟阳当兵的那两年,认识一个官兵也是这样喝酒,还曾拉着他在军中痛饮,挨过好几次处罚,后来有一天,这个人上了战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绷直嘴角,又给自己倒了碗酒,一口喝了下去。
三个人在亭子里等了没一会儿,顾清之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清秀派的小弟子。孙满满好奇地朝那小弟子抱着的东西张望两眼,问他:“你问林大侠借了什么?”
顾清之把石桌上的酒碗移开,接过小弟子怀里的东西,放在了上面:“林公子是个风雅之人,据说他有一套用黑白玉石打造的围棋,我早就想借来一看了。”
这个传言谢凉也听过,他拿起棋盒中的一颗棋子,轻轻捏在两指间。这棋子色泽莹润,形状饱满,拿在手里触感极佳:“确是上好的玉石。”
“不止是棋子,就连棋盘也是白玉打造而成。”顾清之说着,将棋盘摆在石桌正中,用手轻轻抚了抚盘面。小弟子将东西送到以后,就先行离开了,孙满满凑近打量了棋盘和棋子两眼,啧了一声道:“林公子真是大方,这东西价值不菲,竟然就这样借给了你。阿仁的房里也有一套珍藏的文房用具,碰都不让我们碰一下,这样一对比,真是高下立见啊。”
顾清之笑了笑,抬眸看向谢凉:“不知谢大侠有没有兴趣和我下一盘棋?”
孙满满也好奇地望向谢凉:“阿凉还会下棋吗?”
谢凉浅笑着撩开衣摆,在顾清之的对面坐了下来:“略懂一二。”
赵培站在顾清之身后,像是在提醒谢凉般道:“我六岁便与清之结识,他自小聪颖,还曾靠与人对弈营生,我从未见他输过一次。”
孙满满听他说完,就撅起嘴看顾清之:“那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谢凉微微仰起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她:“满满觉得我会输?”
“当、当然不是啦!阿凉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她拍完谢凉的马屁,又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道,“可是敌人好像很强的样子。”
谢凉笑了笑,对顾清之问道:“谁先?”
顾清之道:“谢兄先请。”
孙满满嘟起嘴,虽然她没怎么学过围棋,但是让先手她还是懂的,通常都是比较强的一方会让另一方,哼,这是看不起阿凉嘛。
谢凉倒是并不在意,他修长的指尖夹起一颗黑色棋子,落在了白玉盘上。
下棋是一件很考验耐性的事,谢凉和顾清之一直泰然自若,孙满满和赵培看了没一会儿,便觉着无聊了。两人干脆坐到赏竹亭边,一边喝酒一边赏竹。
顾清之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手里的白子游移不定。正如赵培所说,他从小到大下过的棋无数,从未输过一次,当然这也不能说他的棋艺就天下无敌,他一直自谦的表示,他只是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
不巧,今日终于让他遇到一个。
他的脑中已经想过了很多种走法,可是不管走哪一种,都像是已被谢凉料中,落入了他的网中。而谢凉的步数,他却看不透。
他盯着棋局看了一阵,最后将手里的棋子放回了棋盒中:“是我输了。”
此话一出,赵培和孙满满都有些惊讶,谢凉抬头看着对面的顾清之,对他道:“顾兄这一局还未走完。”
顾清之笑笑道:“我能想出的走法,你也早已想到,并且都有了应对之策,我无论走哪里,结局都是一样的。”
孙满满看了看桌上的残局,虽然也不是很懂,但谢凉赢了,她可高兴坏了:“阿凉赢了,好棒!谁说顾先生就没有输过呀。”
顾清之朝谢凉拱了拱手,笑道:“惭愧惭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从未觉得我是无敌的。”
谢凉也自谦地道:“哪里,是顾兄手下留情了。”
赵培还是第一次看到顾清之输棋,稀奇得不得了,两人从竹林返回房间后,他还在念叨此事。顾清之坐在桌前,像那日在茶楼时那般,仔细地倒着茶:“谢凉这个人,远没有外表这么简单,他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实乃可怕之人。”
赵培靠在窗前看着他,笑了一声:“我才发现清之也是这般小气之人,不过是输给他一局棋,不至于在背后这样说他坏话吧?”
谢凉十六岁便成名,为武林除过的害不计其数,江湖上人人称道他是行侠仗义的大侠,赵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可怕形容他。
顾清之看着他,眼神格外认真:“一把刚开锋的宝刀,一看便危险无比,你见了自会避其锋芒,但谢凉,则像是一把蒙了灰尘的刀,看上去好似安全无害,但在那层灰尘之下,他的刀刃锋利如初。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赵培皱着眉头,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说谢凉其实是坏的?”
顾清之因他这个形容笑出了声:“人并不能简单地用好和坏来区分,人性是很复杂的。我只是说他很可怕,没说他就是坏的。”
赵培更不懂了,那他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想说明什么?果然还是因为输给谢凉心里不服气吧?话说回来,只不过和谢凉下了一盘棋,他就看出了这么多东西,读书人果然还是想太多了吧。
许是白天喝了一点酒,赵培晚上睡得也比平时早。今夜的月亮和昨晚一样暗淡,仿佛又是一个做坏事的好日子。
入夜后没多久,三个黑衣人就凭空出现,急速朝前面一个院子掠去。忽然间,又有两个人影窜上房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是谢凉和林宇尘。
谢凉看着面前的三个黑衣人,扬唇笑了笑:“三位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三个人被迫停下,戒备地看着他们。
林宇尘手里的剑一扬,对他们三人道:“大胆狂徒,昨日夜闯我清秀派,今日还敢再来,以为我们还会毫无防备吗?”
他话音刚落,屋顶下就冲来一对举着火把的清秀派弟子,为首的便是凤南双。林宇尘早就安排了弟子埋伏在各处,就等着瓮中捉鳖。


第16章 身份
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人,三个黑衣人也有些懵,反应过来自己被包围后,三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准备从防守最薄弱的地方突围。
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当然就是凤南双带领的那队弟子。
三个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却像约定好一般同时朝房下跃去。凤南双拔出了手里的剑,紧盯着三个来势汹汹的人。就在她咬紧牙关,准备带着弟子冲上去时,孙满满忽然从一旁窜了出来。
凤南双心里一惊,她一点都没察觉到她的气息,她却已经挡在了自己身前。三个黑衣人也没料到有此突变,微微一愣,只这么一瞬,他们就被身后的谢凉追上。
谢凉指间飞快地在他们三人身上一点,封住了他们的穴道,三个黑衣人顿时像石头人一般,一动不动地立在夜色中。
谢凉淡淡地扫了他们三人一眼,目光落在了孙满满的身上:“满满,不是让你在屋里休息吗,怎么也跑出来了?”
孙满满道:“南双姑娘一口咬定这些人与我有关,我当然要亲自来捉他们才是。”
凤南双抿着嘴唇没说话,林宇尘走上来,看着三个黑衣人问:“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三个人都默不作声,林宇尘眉头微蹙,将他们蒙在脸上的面巾摘了下来。三张陌生的脸出现他面前,他举起火把,朝着他们的脸仔细照了照,还是没看出什么头绪。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清秀派的弟子道:“将他们三人押下去,好好审问。”
“是!”
三五个弟子上前,准备把他们押走,没想到黑衣人忽然口吐鲜血,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众人都是一惊,谢凉飞快地查看了他们的口腔,眉峰微蹙地道:“好像是服毒了。”
林宇尘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这种在口腔中藏毒,一旦被抓就咬破毒药自尽的,绝不是普通的飞贼。他蹲下.身,在他们身上仔细查找了一番,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看来这几个人果然是经过特殊训练,做事谨慎不留一丝痕迹。
谢凉沉默了片刻,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林兄不必灰心,也许我们能从别人那里问出点什么来。”
林宇尘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谢凉像已经像展翅的猎鹰一般飞了出去。藏在角落里的人心下一惊,拔腿就跑,但始终是快不过谢凉。谢凉落在他的身前,出手极快地封住他的穴道,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扔了出来。
“嗷——疼!”黑衣人落地之后痛呼一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他是被谢凉封住穴道往地上扔的,那感觉就像是直接硬邦邦地被人砸在了地上,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你个狗.屁大侠,出手竟然这么狠!”
谢凉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笑:“对付你这种宵小鼠辈,不需要手下留情。”
孙满满方才听那人说话的声音,便觉着有几分耳熟,她蹲下来揭开那人蒙面的黑布,呵呵笑了两声:“又是你啊,段小三儿。”
段小三看见她,就像是忘了身上的疼痛一般,嬉皮笑脸地朝她道:“晚上好啊,孙门主,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凤南双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秀眉一抖:“你们两个认识?果然和你有关系是不是?”
孙满满侧头看向她,对她露出一个笑:“这人是个小有名气的飞贼,前些时日夜闯我光明门,被我逮了个正着。我本是差人将他押送至了官府,没想到这小贼还颇有能耐,竟是逃了出来。”
段小三听完她的话,不好意思地道:“孙门主过奖了。”
“…”并没有在夸你好么,怎么戏这么多。
林宇尘也打量着地上的段小三,像是看出了什么:“昨晚偷看我沐浴的那人可是你?”
“呸,谁稀罕偷看你沐浴啊!”段小三尽管动弹不得,还是用生动的面部表情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我是听说你有一套白玉围棋,十分值钱,所以想借来看看,谁知道你在屋里洗澡啊。”
“借来看看?”凤南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不问自取叫做偷!”
段小三死猪不怕开水汤般地道:“我本来就是贼,不偷东西还好意思叫做贼吗?”
“你!”凤南双气得在他身上踹了一脚,恶狠狠地道,“我明日就将你交给官府处置!”
“官府”两个字似乎已经威胁不到段小三,他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把目光移开了。谢凉看向身边的孙满满,对她问道:“满满,我记得你离开光明门时,喜地给了你不少药,其中有一种便是专门用来审讯的?”
孙满满眨眨眼,道:“是啊,阿凉想要吗?好像就是这一瓶。”她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药瓶,递给谢凉。
段小三:“…”
虽然他对官府没有畏惧,但是…喜地这两个字已经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他看着谢凉已经打开了药瓶,极力地想缩到一旁,奈何身体纹丝不动:“你、枉武林还称你为大侠!只会用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大侠!”
谢凉不痛不痒地道:“对付下三滥的人,当然是用下三滥的手段。”
段小三看着他越靠越近,心里的惊恐也达到了最高点:“你们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何必如此!”
孙满满笑了一声,拿过谢凉手里的药瓶,朝他晃了晃:“你这个小贼,还是这么胆小,这不过是喜地送给我的解酒药,看把你吓的。”
段小三:“…”
名门正派全都是大骗子!
谢凉淡笑着看向林宇尘,对他道:“林兄,有什么想问的,便问他吧。”
林宇尘点了点头,看向段小三:“这三个黑衣人是什么人?”
段小三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
“我没有跟他们在一起,我是跟踪他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