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看不见韩岑的表情,苏笑笑也能想象他此时嘴角噙着的那抹若有似无的笑。
又是“叮叮叮”的几声,韩岑又道:“况且又不是我强迫她的,她可是自愿的。”
“你闭嘴!”苏殷的一声怒吼让苏笑笑心中一跳,她吸了一口气,从屋里走了出来,“哥哥,你住手!他说的对,是我自愿的!”
韩岑和苏殷手里的动作下意识地一滞,韩岑弯着嘴角一笑,将手中的苗刀收回了刀鞘。在红木椅上坐下,韩岑端起茶杯浅酌一口,含笑的目光从苏笑笑和苏殷两人脸上扫过,似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苏殷看见苏笑笑,就急忙走了上去,“笑笑,你没事吧?”
苏笑笑抿了抿嘴角,然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苏殷瞥见苏笑笑脖子上斑斑点点的吻痕,手中的剑又开始咯吱作响,“你别怕,哥哥一定帮你杀了这个人渣!”
苏笑笑闻言连忙抬起头来,抓住苏殷的胳膊道:“哥哥不要。”
苏殷的眉头一皱,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苏笑笑,“你竟然还忙这种人渣求情?”
苏笑笑眼睛顿时就红了,她咬了咬自己的嘴角,吐出一口气道:“他确实没有强迫我,我喜欢他,哥哥。”
苏殷的脸色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连着变了几变,韩岑盯着他们这边的目光,兴味也越来越浓。
苏殷呼出一口气,看着苏笑笑问道:“你说什么?”
苏笑笑的眼泪啪啦啪啦往下坠,却还是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喜欢他。”
声音虽然小,但眼神却很坚定。
苏殷的双眸通红,似是在强忍着极大的怒意,“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齿缝里一个一个蹦出来的。苏笑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对苏殷道:“不管他是谁。”
苏殷握着剑的手一抖,抬臂在空中一划,一道剑风扫过,大厅里的那套红木桌椅生生地被震裂,哗啦啦地倒了一地。
只有韩岑坐着的那把椅子,还完好无损。
韩岑端着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地上残留的尸首,撇了撇嘴角,“我这套红木造的桌椅,可是很贵的。”
苏笑笑显然被苏殷这一举动吓得不轻,有些无措地唤了一声,“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我没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妹妹!”苏殷“哐”的一声将宝剑收了回去,直接飞身离开了宅院。
苏笑笑看着苏殷飞速离去的背影,无力地在地上跪了下来,捧着自己的脸开始抽泣。
韩岑看着她哭了一阵,终于大发慈悲地站起身来,将茶杯顺手放到椅子上,走到苏笑笑的面前站住。
扶起地上的人,韩岑将她眼角的泪珠的吻去,低声道:“真可怜。”
苏笑笑在这短短一刻间就失去了她曾经拥有的一切,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韩岑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一吻,然后勾着嘴角轻声唤了一句,“龙吟。”
龙吟从外面走了进来,对韩岑问道:“教主有何吩咐?”
韩岑放开苏笑笑,对龙吟道:“找人把她送上寒峭山。”
“是。”龙吟领命退下,苏笑笑不知所措地看着韩岑,“寒峭山?”
韩岑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脸上摩挲了一下,“我很快就会过去,在那乖乖等我。”
韩岑的话对苏笑笑来说,没有任何拒绝的能力。她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好。”
韩岑赞赏地拍了拍她的头,就像在表扬一只听话的宠物,“真乖。”
苏笑笑有些羞赧地看着韩岑,韩岑的眸色沉了沉,如果瑾儿也能这么听话,那就好了。
想到这里,韩岑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笑意,快了,瑾儿迟早会是他的。
苏笑笑看着韩岑嘴边扬起的笑容,有些呆了。她尴尬的别开目光,问道:“我刚才听到有人惨叫,是怎么回事?”
韩岑收起脸上的笑意,又换上了一副轻蔑的神态,“那个啊,是龙吟在审问不听话的人,她最擅长的就是折磨人了。”
苏笑笑的脸色白了白,韩岑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你很听话。”
韩岑的话音方落,龙吟就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教主,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恩。”韩岑重新回到大厅里唯一完好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把人带走吧。”
苏笑笑依依不舍地看了韩岑一眼,便跟着来人走了。韩岑看了龙吟一眼,问道“怎么样了?”
龙吟道:“教主放心,全都招了。”
韩岑冷笑一声,没再作声。
身后的光线暗了暗,姜怀从外面走了进来。
龙吟看了他一眼,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来做什么?”
姜怀的目光在龙吟身上扫了扫,眉头皱了起来,“你身上好浓的血腥味。”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龙吟之前在山洞,为什么那么有自信能够杀了自己。精通人体经脉骨骼和穴位的龙吟,知道怎么能最快最简单地弄死你,也知道怎样能够折磨得你痛不欲生,却又偏偏死不了。
没有理会龙吟脸上转瞬即逝的怔愣,姜怀看着韩岑道:“我要走了。”
韩岑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瞥着姜怀。
姜怀也没有和韩岑继续沟通的意思,转身就往屋外走。韩岑声音幽幽地在身后响起,“龙吟,把姜大侠的骨头拆了,扔给厨房熬汤。”
老板韩岑(六)
韩岑的声音虽然听上去漫不经心,但是龙吟知道,他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姜怀听到韩岑的话,迈出去的右脚下意识地顿了顿,他侧头瞥了龙吟一眼,然后接着往外走。
韩岑气定神闲地靠在那张红木椅上,慢悠悠地对龙吟道:“若是等到我动手,他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龙吟一愣,那双水湾似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龙吟抬头,向姜怀的方向看去。姜怀也在看她,那双漆黑的眸子倒映不出任何东西,让龙吟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咬了咬牙,龙吟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抬脚往将姜怀的方向走去。
姜怀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防备而有专注的眼神,竟是突然让龙吟笑出了身来,“走。”
姜怀还没回过神来,龙吟就在话音落下后拉起姜怀的手,直接飞身离开了这个僻静的院落。
韩岑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着天边那两抹远去的身影,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只是嘴角渐渐地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只有那个韩岑才会以为,能够靠龙吟绑住姜怀。殊不知,女人是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人,苏笑笑可以为了他而背叛自己的哥哥,那么龙吟也一样,可以为了姜怀背叛自己。
就连瑾儿,也可以为了顾梓碧,而背叛自己。
想到这里,韩岑嘴角的那抹笑意染上了些许残忍的意味,既然对龙吟有了戒心,他本就没打算将龙吟继续留在身旁。
现在这多活的几日,就当是施舍给他们的。反正,迟早都得死。
好运来客栈里,店小二们正在热火朝天地打扫混乱的大堂。
那个被韩岑一刀劈断的楼梯,自然又是顾少爷来赔。客栈损坏成这样,已然不能继续住人了,好运来的掌柜的殷勤地为他们推荐了隔壁街的福到来客栈,字里行间是把福到来客栈吹嘘得天花乱坠,仿佛此生没有住过福到来客栈,就枉来人间走一遭似的。
众人接受掌柜的提议,集体向隔壁街迁徙。正当尹隐在心里感叹,这玉竹县的酒店服务行业还真是良性竞争的时候,好运来客栈的掌柜的在心里阴险地大笑了三声。
福到来客栈是他在玉竹县的头号竞争对手,现在把这群灾星送过去,够他们糟心好几个月了哈哈哈!
龙吟和姜怀来到好运来客栈后,被店小二告知白瑾儿他们已经去了福到来客栈,便又往福到来客栈走去。
姜怀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状若不经意地道:“为何违背你们教主的命令?”
龙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哪有做媳妇儿的不帮自己相公的道理。”
姜怀:“…”
脸上一臊,姜怀别开头去干咳一声,“我们什么时候成夫妻了?”
龙吟一把抓住姜怀的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中还隐隐有泪光闪烁,“我都被你吃干抹净了,难道姜大侠这是准备翻脸不认人?”
龙吟的声音很大,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或交头接耳,或对着姜怀指指点点。
姜怀:“…”
姜怀憋红着一张脸,脚下的步子飞快。龙吟忍不住轻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他们走到福到来客栈的时候,白瑾儿等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午饭。
“师兄!”可喜第一个看见了姜怀,朝他们的方向大叫了一声。
一桌子的人都因这两个字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白瑾儿回过头,便看见了和龙吟一道站在问口的姜怀。
在大堂里吃午饭的其余江湖中人,也齐齐看了过去,不过这次倒是没有一个人立刻举着武器冲上去,都只是各有所思地继续观望。
“师兄…”白瑾儿站起身来,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顾梓碧看了龙吟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是代表血衣教来办公的?”
龙吟冲他笑了笑,挽着姜怀的手臂道:“真是遗憾,就在刚才,我已经叛教了。”
顾梓碧:“…”
他的眼角抽了抽,为什么她能把叛教说得像舍身取义一样光荣?
可喜不喜欢龙吟,她瞪着龙吟,右手警惕地握住拴着流星锤的链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血衣教的前任左护法。”龙吟就像没有察觉到可喜对自己的敌意似的,无所谓地道。
可喜不屑地冷哼一声,“昨天你还是右护法,今天就变左护法了?”
龙吟纠正道:“是前任左护法。”
可喜:“…”
顾梓碧觉得话题越跑越偏,即使地将缰绳拉了回来,“如果你是左护法,那血衣教真正的右护法究竟是谁?”
这次龙吟还没说话,姜怀就开了口,“是施九,上次用轰天雷偷袭我们的就是施九。”
姜怀的话音刚落,就从二楼飞下了一把圆月弯刀,直奔龙吟的面门而来。
弯刀的速度极快,震得空气呼呼作响,锋利的刀光在龙吟的双眸中一闪,龙吟一弯腰,弯刀看看从她额上擦过,“咚”的一声,深深地插\进了客栈的门框上。
龙吟站起身,眯着的双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她的目光朝二楼扫去,施九一手在栏杆上一撑,从二楼越了下来。
轻巧地落在大堂里,施九直勾勾地看着龙吟,“背叛教主者死。”
半夏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施九却对司马玉雅道:“你现在相信我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脑子坏的那个一直是你!”
司马玉雅的脸色白了白,放下手中握得死紧的筷子,站起来看着施九道:“阿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九瞥了司马玉雅一眼,眼里渐渐浮起一抹戏谑地笑意,“大师兄,你都不知道我在青溟山上呆得有多无聊。只有逗逗你,还稍微能给我带来点乐趣。”
司马玉雅连嘴唇都有些泛白了,他看着施九,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似的,“一直以来,你都在演戏吗?”
施九偏着脑袋想了想,然后道:“与其说是演戏,不如说是应付。过去的十八年,我都过得索然无味,直到遇上了教主,我才终于找到了一些生活的乐趣。”
施九说到这里,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大师兄,你知道在青溟山上,我有多无聊吗?师父教的那些简单招式,师兄师姐们要练好几个月才能学会,师兄弟们更是每天除了练武,只会做一些明明愚蠢到死却自己觉得有趣得很的事,来讨我欢心,你知道我看着他们都是什么心情吗?唉~”
司马玉雅的眉头紧锁,“师兄弟们都是真心关心你,师父师娘也是。”
“哈哈。”施九轻笑两声,“可惜我不需要关心,我只想找些乐子。”
半夏撇了撇嘴角,“血衣教的都是变态么?”
龙吟笑笑道:“血衣教的人会把这个当成赞赏。”
姜怀和顾梓碧同时想到了韩岑,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施九举着左手仅剩的弯刀,看向了龙吟,“既然叛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龙吟对着施九勾了勾嘴角,“你觉得你打得过这么多人?”
施九嗤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他们会帮你?”
龙吟微愣,施九说的没错,即使现在她叛教了,也不能掩盖她之前杀了那么多武林中人的事实。
“至少我会帮她。”姜怀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龙吟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然后释然地笑了。她看向施九,挑了挑眉梢,“你认为你能同时打过我们两个。”
施九啧了一声,嘲讽道:“你们还真是夫妻情深啊。”
龙吟亲昵地靠在姜怀的肩头,“羡慕不来的。”
姜怀:“…”
施九突然一点脚尖,向门口飞来。姜怀和龙吟都戒备起来,施九确实一个飞快旋身绕过他俩,拔出插在门上的弯刀,飞身离去。
“江湖再见!”
听着这句飘飘渺渺地半空中传来的话,顾梓碧的嘴角抽了抽。吩咐店小二加了两把椅子,姜怀和龙吟也在饭桌旁坐了下来。
一桌的人静默了良久,白瑾儿才看着姜怀问道:“血衣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怀的嘴角刚动了动,一个女人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是赤蝶。
老板韩岑(七)
赤蝶站在福到来客栈的门口,那一身红衣就像吸血妖花一样鲜艳。
客栈里的其余人全都竖起了耳朵,一副想听却又硬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白瑾儿看着迎面走来的赤蝶,眸光变得幽深起来,“赤蝶,你也是血衣教的吗?”
龙吟轻笑一声,看着赤蝶道:“她可是我们血衣教的副教主呢。”
赤蝶闻言看了龙吟一眼,冷哼一声,“谁跟一个叛徒是‘我们’了?”
龙吟不在意地耸耸肩,“谢谢提醒。”
白瑾儿抿着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老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赤蝶的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看着白瑾儿问道:“你听说过破云十式吗?”
“破云十式?”白瑾儿想了想,道,“我曾经听老板提过,他说是他师父独创的武功。”
灵珑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韩岑的师父是谁?”
赤蝶的朱唇轻启,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吴非。”
吴非这个名字一出,在座的江湖中人齐齐一愣。
江湖这百年来,出了两个只在传说中出现的高手,一个叫贺无言,另一个,就叫吴非。
贺无言虽然武功极高,但是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曾经被誉为杀人狂魔的柳玉凌,一个是现任的武林盟主,贾仁义。
两个人虽然性格都非常古怪,但却是无可厚非的高手。也让他们的师父在传说中变得更加神化了。
只是关于吴非,他的传言却是比贺无言还要少很多,也从来没有听过他收有弟子。
白瑾儿也是一愣,韩岑虽然曾对她提起过自己的师父,但并没有告诉她他的师父是谁。
而韩岑的师父若真的是吴非,那他练的破云十式,绝对是当世奇功。
顾梓碧的眉头轻皱,但凡太过霸气的武功,都不是常人能够驾驭得了的,韩岑的性格突变,会不会跟这个武功有关?可若是他真的练了这个破云十式,那也必定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现在才突变?
思及此处,顾梓碧的心突然一跳。他抿了抿嘴角,看向赤蝶,“珠珠说的破云十式,练了之后可会对练武之人造成什么影响?”
灵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此时见顾梓碧先问了出来,便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赤蝶。
粗糙的绳子硌着手心,有些刺痛。赤蝶沉吟了半晌,才道:“我们还是楼上说吧。”
灵珑和顾梓碧看了一眼大厅里竖起的一对对耳朵,赞同地站起身,往楼上走去。顾梓碧对司马玉雅使了个颜色,司马玉雅了然地点点头。
等白瑾儿一干人等都往楼上走去之后,满大厅的江湖人士也全都放下筷子,往楼梯上挤去。
司马玉雅挡在楼梯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胡大刀看着面前的司马玉雅,不慢地道:“没听过好狗不挡道吗?”
司马玉雅瞥了他一眼,笑着道:“听过。”
胡大刀被他气定神闲的态度激怒了,“那你还在挡在这?!”
“因为我是人啊。”
胡大刀:“…”
见沟通无效,胡大刀准备用武力解决,半夏瘸着脚,拨开层层人盾,站在了楼梯上。
“你又想干嘛?”胡大刀望着半夏,吹胡子瞪眼。
半夏的嘴角弯了弯,然后豪迈地一挥手。空气中一阵紫色的烟雾像雪花一样飘下,楼梯下的人摇摇晃晃了好一阵,然后齐齐倒下。
司马玉雅看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嘴角抽了抽,“他们还有救吗?”
半夏拍了拍司马玉雅的肩,“放心吧,死不了。睡一天一夜就好了。”
司马玉雅:“…”
利落地提剑转身,司马玉雅的声音从楼上飘来,“你负责把他们抗回房间。”
半夏:“…”
“我是伤残人士,你看不见吗!!!”半夏对着司马玉雅飘然而去的背影的厉声疾呼,只换回了满室寂寥的回音。
回过头,掌柜的和店小二都笑容可掬地看着自己,露出一口反着白光的牙齿。
半夏:“…”
顾梓碧的房间,几人围在桌子旁,等着听赤蝶的下文。
赤蝶拧了拧眉,道:“破云十式虽然威力无穷,但并不是什么正派的武功。而且这个武功太过霸道,一旦控制不好,就很容易被其反噬,走火入魔。”
白瑾儿的眉头一跳,“走火入魔?”
赤蝶点了点头,“老板刚开始练第一式的,便已经走火入魔。但是这种走火入魔,并不会使人丧命,只会让人性格大变,老板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残暴,嗜血,阴晴不定。”
白瑾儿的眉头堆在了一起,“可是,我从来没有发现过。”
赤蝶自嘲一笑,“你根本不知道,老板为了瞒住你,费了多少功夫。”
赤蝶话让白瑾儿心里莫名难受得紧,“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当真不知道?”赤蝶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老板有多喜欢你,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他怎么可能让你看到他那样的一面。”
赤蝶话里的嘲讽意味,让白瑾儿的心里越发难受,“难道没有办法医治吗?”
赤蝶抿了抿嘴角,缓缓道:“起初,老板病发的时间很长,但随着他自己武功的精进,对破云十式的控制力也逐渐加强,病发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只要他的情绪不稳定,就很容易走火入魔。想要根治,只要停止练功就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一直不肯放弃这门武功。我劝过他很多次,都没有用。”
灵珑转了转手里的茶杯,淡淡地问道:“他每次走火入魔,是怎么缓解自己暴躁嗜血的症状的?”
赤蝶的身体一僵,看了灵珑良久,艰涩地吐出两个字,“杀人。”
房里突然死一般寂静,连大气都没人喘一口。
灵珑点了点头,“所以,当顾少爷提出吸血妖花的时候,他就将计就计,假扮成吸血妖花,只是为了…杀人。”
又是一片寂静,赤蝶看了众人一眼,道:“只要有一个吸血妖花,那么江湖上死再多的人,也跟老板无关。”
灵珑嗤笑一声,“确是好计。”
白瑾儿的身体有些颤抖,顾梓碧扶着她的肩,低声问道:“珠珠,你还好吗?”
白瑾儿的脸没有什么血色,她摇了摇头,对赤蝶道:“十年前…大同村…是老板做的吗?”
赤蝶的脸色变了变,那双媚人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白瑾儿,良久,才移开了目光,“这件事,你还是亲自去问老板吧。”
白瑾儿的眸子暗淡了下去,她低下头,没再作声。
“瑾儿,这些年来,最痛苦的人就是老板。我不求你理解他,只要你不恨他,就好。”赤蝶犹豫一下,还是说完这番话,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老板韩岑(八)
赤蝶走后,屋里一度陷入了寂静。
顾梓碧环视了一周,白瑾儿正在发呆,尹隐专心地看着她发呆,灵珑悠闲地品着茶,可喜正和龙吟进行眼神的交锋,姜怀抱着胸眉头紧锁。

看来没有一个人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顾梓碧的眼角抽了抽,自觉地挑起了这个大梁。手拢在嘴边轻咳一声,以便换回众人的注意。顾梓碧看着龙吟,开口问道:“血衣教里还有哪些高手?”
龙吟想了想,道:“不说血衣教那些护法长老了,就单单一个教主,也够你们受的了,而且他还请到了雷鸣。”
“雷鸣?”这话让顾梓碧的眉头一皱,“江南雷家的二少爷,雷震天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