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施九这么问，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就连白瑾儿也下意识地往外走了几步，瞬也不瞬地看着姜怀。
万众瞩目的姜怀，看见站在人群中的白瑾儿和可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你倒是说话啊！”见姜怀一直沉默不语，胡大刀忍不住开口催促，洪亮的声音在此时显得异常掷地有声。
姜怀抿了抿嘴角，沉声道：“我是。”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顾梓碧和灵珑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白瑾儿上前一步，看了姜怀一阵，目光又落在了站在姜怀身旁的女子身上，“师兄，这个女人是谁？”
龙吟听到白瑾儿问起自己，笑着对她眨了眨眼睛，“我吗？我是血衣教的右护法，龙吟。”见白瑾儿仍是打量着自己，龙吟接着道，“我们之前其实是见过的，那晚闯进顾少爷房间的，还有你们在酒楼遇到的人，都是我。”
施九扬眉吐气地回过头去看着顾梓碧，颇有一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顾少爷，现在我总清白了吧？”
顾梓碧只是将眉头皱得更紧了，没有说话。
龙吟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环视一周，最后还是回到白瑾儿和可喜的身上。她嘴角勾起一抹娇艳的笑，亲昵地环上姜怀的手臂，“对了，你们也可以叫我师嫂。”
龙吟这话又是让现场一片哗然。胡大刀啐了一口痰，对姜怀骂道，“亏你还自称大侠，竟然和魔教妖女有染！”
凌霜派的掌门嗤笑一声，看着姜怀道：“人家都是血衣教的教主了，还怕和魔教妖女有染？”
可喜常年跟姜怀呆在一起，最是清楚姜怀的为人，当下就抡起手中的流星锤，一副要和龙吟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一定是你这个妖女勾引我师兄的！你真不要脸！”
可喜说完就冲上去，手中的流星锤眨眼已经飞到龙吟面前。姜怀揽过龙吟的腰，将她往身后一带，挡下了可喜的这一击。
“铛”的一声巨响，可喜身影僵硬地在空中一顿，然后顺势落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怀，“师兄，你为什么要帮这个妖女？”
姜怀抿了抿嘴角，道：“她不是妖女，她是我血衣教的右护法。”
“你胡说！”可喜的情绪有些激动，“就凭你这颗木鱼脑袋，怎么可能创立起一个邪教！”
…
“噗。”龙吟忍不住轻笑出声，“教主，我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
姜怀：“…”
众江湖人士在短暂的怔愣后，很快回过神来，“别跟他废话了，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同伴报仇！”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全都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冲上去和姜怀拼命。白瑾儿皱了皱眉，手中的天蚕丝滑下，飞身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顾梓碧的眉头皱了皱，也跟着落在了白瑾儿的身旁。
胡大刀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白瑾儿，面色不善地问道：“怎么，无尘宫果然就是血衣教的分坛吗？”
白瑾儿的眉头动了动，却是毫不退让，“我不相信师兄是吸血妖花，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胡大刀不屑地大笑几声，“他自己都承认了，难道还是我们冤枉他不成？”
白瑾儿的眸色沉了沉，却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
人群开始不耐烦，胡大刀眼中的杀气迸现，“你若是再不让开，我们就连你一起杀！”
“你敢。”
一个冷冽却浑厚的声音从天边传来，在场的人都是一惊。这样深厚的内力，当今武林怕是找不出几个。
一抹黑色的人影飞快地掠了过来，落在白瑾儿和顾梓碧的跟前。白瑾儿的眸光微闪，对着来人的背影叫道：“老板？”
韩岑没有回头，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面前一群叫嚣着的武林人士。
这些人在他的眼里，无异于一群跳梁小丑。
老板韩岑（一）
因为韩岑的突然出现，局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韩岑负手站立在寒风中，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赤蝶也在这个时候从天边飞了过来，看见站在韩岑身后的白瑾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瑾儿，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和老板找了你好久。”
白瑾儿看了赤蝶一眼，道：“这个说来话长，我稍后在和你们说。”赤蝶看了一下四下的情况，也觉着不是说话的地儿。
众人因韩岑阻挡在前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贸贸然出手。胡大刀在冲最前头，现在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心里斗争了好久，胡大刀终于鼓起勇气面对韩岑道：“韩老板，姜怀就是血衣教的教主，吸血妖花。我们现在要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同门报仇，你应该不是阻拦吧。”
“我当然不会阻拦。”听韩岑这么说，胡大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韩岑的后半句话，又让他的心掉到嗓子眼儿，“可是，我方才听你说，你要连瑾儿一并杀了。”
胡大刀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对韩岑道：“只因白姑娘执意要阻拦我们杀姜怀，我是逼于无奈，才这样威胁的。”
“哦。”韩岑只淡淡地应了一声，胡大刀猜不准他的心思。不过韩岑总算是回过身去，看着姜怀，“姜兄，他们都说你是吸血妖花，你是吗？”
胡大刀的一双粗眉皱了起来，韩岑就这样空门大开，将背留给他们，是太过自信，还是看不起他们？
胡大刀想了想，然后发现，这两种答案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姜怀听了韩岑的话，一双剑眉也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神情复杂地盯着韩岑，然后道：“我是。”
韩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仍是看着面前的人，“那么，十年前屠了大同村的人，是你吗？”
这个问题让白瑾儿和顾梓碧同时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顾梓碧看了一眼身旁脸色有些苍白的白瑾儿，握住了她微微发抖的手。
姜怀听到韩岑的话，面色也是一变。他看了韩岑一阵，矢口否认道：“不是。”
韩岑又问：“那你为何要用左手使刀？”
姜怀道：“只不过为了掩饰身份。”
韩岑身后的众人听到了后嚷嚷道：“韩老板，你也听到了吧，姜怀自己也承认了，他就是吸血妖花。现在我们要为武林除害！”
韩岑回过头来，眼神从身后的众人身上一扫而过，“若他真是吸血妖花，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武林同仁：“…”
虽然觉得韩岑说的是事实，但是这种时候，就算他不跟他们同仇敌忾，也不该泼冷水吧？
胡大刀分析了一下双方的战力，他们这边武功最高的就是韩岑，但是韩岑不掉转枪头打他们就不错了，还是不要指望他了。韩岑旁边的赤蝶，一看就跟韩岑是一伙的，直接略过。
接着便是灵珑。胡大刀的眼神才刚刚瞟过去，灵珑就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胡大刀：“…”
以灵珑淡漠的性格，如果不是他身边的那位尹大小姐想留在这里看热闹，估计早就走得连人影都没有了。灵珑也是指望不上的了。
最后，就是一直装傻充愣的顾梓碧。
他看上去武功也很高的样子，可是…他现在正和白瑾儿一起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胡大刀分析着分析着，最后悲怆地得发现，武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人才凋零了？
这年头，连大侠都跑去当魔教教主了，胡大刀觉得他很有必要重新规划一下自己接下来的武林生涯。
龙吟看了一眼对面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不动的众江湖中人，对姜怀笑了笑，“教主，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儿还考虑不好，我们还是先去吃个饭吧。”
众人被龙吟这么当面调笑，面上都有些挂不住。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和姜怀拼了的时候，姜怀已经毫无留恋地飞身离开。
…
于是江湖同仁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吸血妖花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姜怀一走，讨伐活动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大家面面相觑了一阵，便各自散去了。
一直埋伏在好运来客栈四周待命的捕快们，齐齐松了一口气。领头的捕快这口气松得极其大，他还以为，他今天要殉职了呢。挥了挥手，领头的捕快对身后的人道：“撤！”
大家齐刷刷地撤走了。
韩岑待众人都走后，这才看向白瑾儿。
顾梓碧下意识地将白瑾儿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韩岑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走到白瑾儿身边，问道：“瑾儿，姚心蓝将你带走，可有为难你？”
白瑾儿摇了摇头，道：“没有。老板，你也认为师兄是吸血妖花吗？”
韩岑沉默了须臾，然后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承认自己是吸血妖花的理由。”
可喜皱了皱眉头，道：“不可能，我宁肯相信你是吸血妖花，也不相信师兄是吸血妖花！”
可喜的话让还留在客栈门外的几人都静了下来，顾梓碧挑了挑眉梢，看着韩岑道：“不知韩老板这几日都在哪里？”
韩岑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不知顾少爷这几日又在哪里？”
顾梓碧笑了笑，道：“我自然是和我家珠珠在一起。”
韩岑的神色似是有些不悦，不过终究是没说什么，抬脚走进了好运来客栈。赤蝶看了可喜一眼，也跟着韩岑走了进去。
要了两间上房，韩岑便跟着白瑾儿和顾梓碧上了三楼。
见白瑾儿和顾梓碧往一间房的方向走去，韩岑眸色沉了沉。他拉住白瑾儿的手，问道：“瑾儿，你们住在一间房？”
白瑾儿顿时被问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了半天没出声，还是顾梓碧相当大方地表示，“当然。”
“当然？”韩岑声音已经冷了下来，阴沉着一张脸重复了一遍顾梓碧的话。
“嗯…其实…”白瑾儿正想着怎么跟韩岑说，韩岑的目光却突然顿住了。
他在看白瑾儿的脖子。
白瑾儿也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脖子上瞟去，不过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她才动了一下，手就被韩岑紧紧抓住了。
韩岑靠近白瑾儿，把她的领口往旁边拨了拨，便露出了一片斑斑点点的红痕。
白瑾儿很快便反应过来韩岑在看什么，脸上顿时飞起两片绯红。顾梓碧皱了皱眉，将白瑾儿从韩岑手上拉过来，带到了自己怀里。韩岑的目光顺势落在了顾梓碧的身上。
顾梓碧看着韩岑那双愠满怒气的双眼，不疾不徐地道：“珠珠已经是我的人，请韩老板以后还是不要随便碰她。”
赤蝶愣了愣，便感到身前的人杀气突然就窜了起来，她不安地看了韩岑一眼。
韩岑的双手握得死紧，瞬也不瞬地盯着顾梓碧，“你说什么？”
顾梓碧又将白瑾儿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我说珠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一回松林县就会成亲。”
赤蝶看着盛怒的韩岑，本想上前拉住他，却在接近时便被韩岑的内力弹开，她咬了咬下唇，看着对面的白瑾儿。
白瑾儿愣了愣，刚才赤蝶看过来的眼神，就像她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韩岑又说话了，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杀气，“顾梓碧，你竟敢把瑾儿…”
顾梓碧皱了皱眉，将白瑾儿挡在了身后。韩岑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就像顾梓碧攻了过去。顾梓碧只觉空气一阵翻涌，韩岑的声音已经近在耳边，“顾梓碧！我要杀了你！”
老板韩岑（二）
司马玉雅是被门外“咚”的一声巨响惊醒的。
回到房间的司马玉雅，刚躺上床准备补个眠，被窝还没捂热，门外就喧哗了起来。
这种拆房子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上次顾梓碧和韩岑打起来的时候，就是这种声音。
…
司马玉雅的嘴角抽了抽，不会…又来了吧？
他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提剑出门。
走廊已经被拆了一半，门窗歪歪扭扭地倒在一边。住在三楼的客人全都涌了出来，而罪魁祸首的韩岑，正浑身蒸腾着杀气，怒目圆睁地瞪着某一个方向。
司马玉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靠在墙上的顾梓碧。顾梓碧右手在嘴角上随意地一抹，擦去了嘴角的一抹猩红。
从地上站起来，顾梓碧眼里的杀气也“滋滋”的往外冒。
司马玉雅觉得头很痛，比他头更痛的，是好运来客栈的老板。他站在楼梯口，眼泪汪汪地看着韩岑和顾梓碧，第一千零一次在心中呐喊道，你们能出去打吗！！！
可是那两抹挺拔身影，依然屹立在风中，岿然不动。
痛定思痛的好运来掌柜的，决定以后在门口挂一个牌子，上书“江湖人士与狗不得入内”几个大字。后来这个提议被店小二否决了，“掌柜的，这样客栈会被拆得更快更彻底的。”
掌柜的：“…”
眼看着韩岑又要出手了，司马玉雅刚动了动脚趾，白瑾儿已经一个闪身挡在了顾梓碧跟前，“老板，你做什么？”
韩岑的眉峰动了动，看着白瑾儿道：“瑾儿，你让开。”
白瑾儿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滑落的天蚕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韩岑的拳头握得更紧，一阵白光一闪，他的宝剑已经出鞘，剑气直逼顾梓碧而来。
顾梓碧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白瑾儿，躲过了韩岑的这一击。掌柜的眼巴巴地看着又一扇门被拆了下来，恨不得冲上去吊死在韩岑面前。
司马玉雅飞快地将手中银白色的长剑扔给顾梓碧，“门主，接着！”
顾梓碧脚步微动，身形一晃便绕到了韩岑身后，直接拔出了空中的长剑。
刚握住剑柄，身后的杀气又紧随而至，顾梓碧飞快地回身，“叮”的一声，两柄长剑剑身相抵，一黑一白，互不相让。
剑身上盈满了杀气，空气似乎都在翻涌。白瑾儿和赤蝶都不敢轻举妄动，战圈里的两人突然同时收剑，一阵叮铃哐当的声音后，双双从窗户飞了出去。
白瑾儿和赤蝶见状，也忙不迭地追了上去。司马玉雅站在窗口，在心里思索着要不要把暗鬼门的人全都召集过来。
虽然顾梓碧的武功已经很高，但仍不是韩岑的对手。
掌柜的见他们一阵风似的远去了，如梦初醒般地冲到窗边，对着几人的背影大喊道：“你们回来，赔我钱！”
这凄厉的声音响彻在天边，当真是听者落泪。
店小二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掌柜的，你确定要他们回来？”
掌柜的：“…”
钱和命之间，他还是选择后者吧。
那边顾梓碧和韩岑落在河边，又是交起手来。白瑾儿好不容找了个机会，插了进去。她出现得突然，韩岑送出去的一掌已经来不及收回，直接落在了白瑾儿的身上。
“珠珠！”顾梓碧的心里一紧，飞快上前揽过白瑾儿，“你怎么样，珠珠？”
“我没事。”白瑾儿捂着肩膀摇了摇头，唇边却是溢出了一抹血丝。顾梓碧的眸色一沉，眼里的杀气更胜。
韩岑刚才虽然来不及撤掌，但却至少撤去了七成的内力。愣愣地看着白瑾儿嘴角的猩红，韩岑左手的指甲早已嵌进了手心。
“瑾儿…”刚往前走了一步，顾梓碧就飞起一剑，剑气生生的在韩岑身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韩岑脚下的步子蓦地一滞，看着靠在顾梓碧怀里的白瑾儿不说话。
白瑾儿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显得略微沙哑，“老板…”
韩岑几乎将手中的剑柄握碎，心中翻腾的剧烈疼痛，快要让他丧失理智。在白瑾儿再次开口之前，他飞快的一个转身，朝河对岸飞了过去。赤蝶的眉头一皱，也跟着他飞了过去。
顾梓碧闭上眼睛，平复着眼里的杀气。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依然是那双温柔似水的黑色眸子，“珠珠，你没事吧？”
白瑾儿在顾梓碧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没事，老板没用多少内力。”
顾梓碧的眸光微闪，“苦肉计？”
白瑾儿的变色沉了沉，低声道：“只有对老板才有用。”
顾梓碧的眉头皱了皱，将白瑾儿紧紧地搂在怀里。顾梓碧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丝不满，还有一些不安，“珠珠，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白瑾儿愣了愣，然后沉默地环上了顾梓碧的腰。
顾梓碧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珠珠，我们明天一早便回松林县好不好。”
白瑾儿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轻声应道：“好…”
顾梓碧跟白瑾儿回到好运来客栈的时候，掌柜的和店小二们正在收拾残局。见顾梓碧回来，掌柜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梓碧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掌柜的，说是赔偿。白瑾儿不知道顾梓碧那张银票是多少银两，但是从掌柜的喜笑颜开的表情就能判断，他一定是赚到了。
顾梓碧和白瑾儿回到三楼，客人走了一半，不过他们原来的房间还是完好无损，仍然可以入住。
刚在桌旁坐下，房门就敲响了。顾梓碧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脸淡然的灵珑，和一脸热情的尹大小姐。
顾梓碧侧开身子让他们进屋，白瑾儿给两人倒了被茶，茶水已经凉了，但也没人想叫小二上来掺水，于是，那两杯茶就原封原样的摆在那里，无人问津。
四人组织了语言，顾梓碧首先开了口，“你觉得韩岑怎么样？”
这话是对灵珑说的。
灵珑瞥了顾梓碧一眼，开口道：“不怎么样，而且我已经娶妻了。”
顾梓碧：“…”
白瑾儿：“…”
只有尹隐特别捧场的惊讶道：“天呐！灵珑你现在居然会说冷笑话了？！”
灵珑不以为意地看了尹隐一眼，顾梓碧清了清嗓子，重新问道：“我是说，你觉得他…有可疑吗？”
顾梓碧斟酌了一下，最后选择了这个用词。
灵珑道：“我觉得他就是吸血妖花。”
顾梓碧看了白瑾儿一眼，白瑾儿这次没有反驳，只是脸色白了白。
灵珑继续道：“根据我手上的情报推断，韩岑可能有…”
“双重人格！”尹隐激动地补充。
“双重人格？”顾梓碧和白瑾儿同时疑惑地看了过来。
尹隐将右手拢在嘴前，做作地咳了一声，“这是一种病，很难根治。具体来说就是，韩岑的身体住着两个人，他们轮流掌控他的身体。”
灵珑微微点了点头，她当年就是这样跟他说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世上竟真的有这种病，他一直以为那是隐隐骗他的。
不过白瑾儿和顾梓碧此时的表情就很微妙了。白瑾儿沉吟了一会儿，对尹隐道：“我认识老板这么多年，从来没听他提过他有这种病。”
尹隐对着白瑾儿笑了笑，“他当然不会告诉你，不过据我的观察，赤蝶应该是知道的。”
白瑾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说话。
顾梓碧怀疑道：“真的有这种病？”
“当然！”尹隐对于顾梓碧的质疑不屑一顾，“你们的见识太浅薄了。”
顾梓碧：“…”
顾梓碧握住白瑾儿放在膝盖上的手，对灵珑道：“我们接下来打算回松林县成亲。”
尹隐愣了愣，这两个人，居然准备临阵脱逃？！
灵珑的眸子动了动，对顾梓碧道：“恐怕，没这么容易。”
顾梓碧的脸色阴沉下来，“什么意思？”
灵珑看着他，沉声道：“韩岑不会就这样收手。”
老板韩岑（三）
灵珑的话音一落，房间的里的气氛便又阴郁了几分。
尹隐想了想，对顾梓碧和白瑾儿道：“今天韩老板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切换到另一个人格的可能性很大。”
切换？
白瑾儿皱了皱眉头，道：“我跟随老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现他还有另一个人格。”
尹隐分析道：“这个可能有多方面的原因。一是他在你面前情绪比较稳定，不太容易激发另一种人格；二是，刻意隐瞒。你仔细想想，他有没有突然失踪的时候？”
“突然失踪？”白瑾儿皱着眉头想了起来，“吉祥屋虽然有很多需要四处跑的生意，但老板亲自接单的生意其实很少，而且通常也是在京城。像这次这样跑到松林县去的情况几乎没有。”
尹隐眨了眨眼睛，冲白瑾儿笑着道：“看来你们老板的确很是疼爱你啊。”
…
屋里的气氛再次微妙地起了变化，顾梓碧和白瑾儿的脸色都变了几变。灵珑干咳了几声，出声提醒道：“隐隐。”
尹隐会意地点点头，对白瑾儿道：“抱歉，你继续。”
白瑾儿撇了撇嘴角，飞快道：“倒是吉祥屋后面有一个小山坳，老板有时会去那里修炼。”
“修炼？”尹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略微提高了嗓音重复道。
白瑾儿却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尹隐如此大惊小怪的，“老板的一身武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虽然他天赋极高，但也需要后天的练习。”
“哦。”尹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灵珑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白瑾儿道：“你知道他练的是什么武功吗？”
白瑾儿摇摇头，“不知道，老板若是闭关，一般都是赤蝶去送饭，如果赤蝶不在，就是古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