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信念的支撑,姜怀的手指动了动,竟是吃力地抬起头来。这个艰辛又缓慢的过程,让他以为他的头已经离开地面很多了,然而实际上,他不过就是微微抬了下头罢了。
不过这个距离,也足以让他抬眸看清眼前的人了。
虽然他的视线仍是红红白白的一片,但这并不妨碍他辨别这个人的五官。而那人似乎也不着急,就这样任由姜怀打量着自己,脸上甚至还挂着饶有兴趣的笑容。
随着眼前人的轮廓逐渐清晰,姜怀的眼睛也越睁越大,“是你?!”
那人嘻嘻地笑了两声,对着姜怀眨了眨眼睛,“是我~”
姜怀缓缓地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断断续续地问道:“吸血妖花…竟然…是你?”
那人遗憾地摇了摇头,看着姜怀道:“猜错了。我怎么会是教主大人呢,我不过是血衣教的右护法。”
那人说完了这句话,姜怀终于是昏了过去。在他昏过去之前,他最后想知道的就是,血衣教的右护法,到底有多少个。
姜怀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有些暗,只有洞口处聚集了一些金灿灿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耳边隐隐有滴水的声音,姜怀的眼睛往声音的方向瞟了瞟,岩壁旁缓缓流动着一股溪流,溪流的上方悬挂着一块岩石,正在往下滴着积水。
滴答,滴答。
姜怀眨了眨眼睛,想从地下坐起来,可是一动,浑身上下就火辣辣地痛。
他咬了咬牙,硬撑着坐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地上,而是躺在一块做工精细的石床上。他低了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已经被人仔细地包扎过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被人救了?
可是这不可能,他记得他晕过去之前,身边的人明明是血衣教的右护法。
血衣教的右护法!
姜怀的心里突然一个激灵,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余人,否则他们可能会损失惨重。
挣扎着想从石床上下来,还没有成功,洞口处就走进来一个红衣女子。
“你醒了?”女子的脸上蒙着一块红色的纱巾,额头上纹着一朵只露出半截的吸血妖花。
姜怀的眼睛眯了眯,看着女子左手中的苗刀,“你是吸血妖花?”
女子轻笑一声,答道:“我是血衣教的左护法。”
姜怀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女子,应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人。他打量了女子几眼,又问道:“那谁是吸血妖花?
女子看了他一阵,轻声答道:“你。”
姜怀一愣,他的脑中灵光一闪,一下子便明白了血衣教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你们想把所有事都嫁祸给我?”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解开脸上的面纱,走到石壁边用双手捧了一股溪水,洗干净了自己脸上画着的吸血妖花。
女子随意地用袖口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水渍,回过头来看着姜怀。
那是一个长相极为清秀的姑娘,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她,姜怀一定不会将她和邪教两字联系在一起。
女子对着姜怀嫣然一笑,悦耳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我叫龙吟,教主。”
姜怀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不是你们的教主。”
龙吟走到姜怀坐着的石床边,看着姜怀道:“从现在起,你便是我血衣教的教主了。”
大侠姜怀(五)
姜怀在那个山洞里呆了十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离开。
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势过重,不便行动;另一方面就是,每当他自认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开时,龙吟就会突然冒出来,然后亲切地拦住他的去路。
古语有云,知已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所以这十天来,姜怀也仔细观察过龙吟。观察的结果是,龙吟实在是太像一个普通的良家妇女。
每天姜怀身上的伤药都是龙吟负责换的,姜怀喝的药也是龙吟煎的,就连姜怀吃的东西,也全都是龙吟亲手做的。
在姜怀看来,龙吟除了会武功以外,实在是太普通了。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当上血衣教的左护法的?
姜怀百思不得其解。
“教主,该喝药了。”龙吟手中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药,从洞外走了进来。
姜怀低头看了一眼那晚黑乎乎的药,问道:“你就不怕把我治好以后,我会逃跑吗?”
龙吟把药放在石床上,看着姜怀道:“我可以治好你,也可以杀了你。”
姜怀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虽然龙吟会武功,但并算不上高手。只是因为现在自己有伤在身,才会受制于人,若是自己复原以后,姜怀实在不认为龙吟是自己的对手。
那么,她究竟为何如此自信?难道是…药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思及此处,姜怀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那碗中药上。此时这碗药在姜怀的眼里,早已不是救命的良药,而是夺命的毒药了。
似是察觉到了姜怀心中所想,龙吟低笑一声,“教主,如若是我要杀你,根本不用在药里做手脚。别说你现在身体未愈,就算在你康复之时,我也可以轻易取你性命。”
姜怀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看着龙吟,似是想看出她这番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要怀疑我说的话。”龙吟看了一眼石床上的药碗,道,“教主,药凉了就没有效用了,你还是趁热喝了吧。”龙吟说完就转身往洞口走去,可是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看着姜怀,“哦,对了,你不要再想着逃出去了,现在外面的人都认为你是吸血妖花,你若是跑出去,只会成为移动的箭靶子。”
姜怀的眉峰动了动,看着龙吟走出山洞,然后端起石床上的药,一饮而尽。
又过了三天,姜怀已经基本可以自如行动了。
不知是因为他的身体本来的底子就好,还是因为龙吟的药特别管用,姜怀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他走到洞口,看了看天色,眸色飞快地变了变。
虽然一直在失败,但是姜怀每天还是在锲而不舍地逃跑。虽说每次都会被龙吟发现,但龙吟发现的时间有早有晚。根据姜怀的总结,这个时辰逃跑,离被龙吟发现间隔时间最长。
而且现在自己的腿脚比前几日利索不少,如果运气好一点,说不定真的能逃掉。
姜怀四处看了看,然后选择了往左边走。这一带的路姜怀并不熟,他甚至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但只要摆脱龙吟的控制,总有办法走出去的。
可是姜大侠最近的运气特别背。
好不容易这一次走了好久龙吟都没有突然出现,姜怀正在心里庆幸,就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他竟然迷路了。
姜大侠长这么大,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迷过路。可是这个森林的路却格外错综复杂,姜怀已经在这里绕了小半个时辰了。
他皱了皱眉,这不太自然,与其说是迷路,不如说是被困住了更贴切。
想到这里,姜大侠顿悟了。
难怪,难怪今天龙吟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原来是和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累了,于是找了个笼子来,让自己在里面瞎转悠。
姜怀突然就有些气氛,想他姜大侠何时受过这种气,这回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如果让他杀上寒峭山,他一定不会让血衣教那群宵小鼠辈好过的!
远远的,有流水声隐隐传来。
姜怀的心中一动,跟着流水走,一定能走得出去。
似乎是重新找到了生活的信念,姜大侠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没多时,就真的看见一条小河,姜怀蹲在河边,喝了几口水,又摘了几个野果子,便顺着河流往下走去。
越往前走,水流越是湍急,河水声也越来越大。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姜怀本以为该柳暗花明又一村了,面前却只是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
姜大侠很失望。
他抿了抿嘴角,准备再往前查探查探。姜怀往前走了进步,绕过一块浸着河水的巨石,然后脚下的步子猛然顿住。
水潭里,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影,正赤\身\裸\体地站着,看这样子像是在洗澡。乌黑的长发从头顶散开,一直垂到了腰际。被水打湿了的头发一咎一咎地粘在一起,露出了大片大片光洁的背部。柔和的背部曲线和纤细的腰肢,都在昭示着这是一个妙龄女子。
姜怀惊呆了,大冬天的,居然有人在这寒冷刺骨的潭水里洗澡!简直难以想象!
而且还是女子!
没错,居然还是个女子!女子?!
…
一向严肃正直的姜大侠,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才是此时的重点。他现在的行径,根本就是在偷看女子洗澡。
察觉到问题严重性的姜大侠转身就走,却是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叫住了,“教主,不继续看了吗?”
姜怀脚下的步子再一次顿住,他早该想到的,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除了龙吟还会有谁?
不知为何刚才的羞耻感突然减轻了不少,姜怀站在原地,想着这种情况下,吃亏的怎么也是龙吟,自己何必落荒而逃?
可是他忘了,魔教是没有羞耻心的。
“哗啦啦”的水声从身后传来,似是有人从潭水里走上岸来。龙吟就这样,不着寸缕地走到了姜怀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姜怀:“…”
在比谁更无耻这一点上,姜大侠输得一败涂地。
虽然他现在表面上仍装得很镇定,可是从他有些发红的耳朵尖就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其实很不淡定。姜怀目不斜视地盯着龙吟的脸,一板一眼道:“你不穿衣服,不觉得冷吗?”
龙吟盯着姜怀的眼睛看了须臾,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山间,惊起了几只在树上歇息的鸟儿。姜怀在龙吟的笑声中快要绷不住了,他飞快地迈开长腿,绕过龙吟往回走去。
没走多久,姜怀就听到龙吟的脚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姜怀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她现在到底是穿了衣服呢,还是没穿衣服呢?我到底要不要回过头去确认一下呢?
还在姜大侠纠结之时,龙吟的声音已经从后面传来,“教主,我已经按你的吩咐穿好衣服了。”
姜怀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却是没有理会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却锲而不舍地继续道:“教主,若是你不信的话,可以回过头来自己看啊。”
姜怀的眉毛也成了一条线,“不要叫我教主。”
身后一阵风声传来,龙吟轻飘飘地落在了姜怀的面前。踮起脚尖环上姜怀的脖子,龙吟吐气若兰地道:“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呢?”
姜怀推开身前的龙吟,冷着脸道:“如果可以话,我希望再也听不见你叫我。”
龙吟惊讶地睁大眼睛,“教主,你是希望我下毒让你失聪么?”
姜怀:“…”
这是在威胁他么?
姜怀放弃了和魔教人士的沟通,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身后的龙吟还在不甘寂寞地问着:“教主,你觉得我的身材好吗?”
姜怀的脚步加快。
“教主,你不想抱抱我吗?”
姜怀直接飞了起来。
龙吟看着姜怀飞速离去的背影,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教主说的没错,调\戏姜大侠,果然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姜怀回到山洞以后,心脏还在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血衣教的都是神经病!
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心情,变得更为急切了。
龙吟慢悠悠地从洞口走进来,看着坐在石床上的姜怀,冲着他嫣然一笑,“教主,今天在森林里散步还愉快吗?”
姜怀的眸色沉了沉,果然是她搞得鬼。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龙吟道:“你们把我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龙吟走到姜怀身边坐下,单手托腮望着姜怀:“你猜呢?”
姜怀凝了凝神,道:“把我关在这里,你们就可以在外面随意制造谣言,而我又无法澄清。可若是只为了这个,你们大可以把我杀了,何必还要救我?”
龙吟笑了笑,道:“一个活着的你,比死了的你更有用。”
姜怀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龙吟从石床上站在起来,对着姜怀道:“教主,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今晚想吃什么呢?”
姜怀看了她半响,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龙吟见他不理自己,眨了眨眼勾起姜怀的下巴,“还是说,你想吃了我呢?”
…
“滚!!!”
姜大侠终于不堪魔教的骚扰,破口大骂道。
大侠姜怀(六)
顾梓碧等人到达玉竹县,是在三天以后。
司马玉雅和大家约好的联络地点,是玉竹县的好运来客栈。
走进好运来客栈,就跟回到了南坪县的客栈似的,底楼的大堂,被江湖人士占去了半壁江山。
只不过比起当初的斗志昂扬,现在的江湖同仁士气低迷,受伤挂彩的也不在少数。
而且人数,明显比之前在顾府讨伐顾梓碧时,减少了许多。
看来司马玉雅说的损失惨重,果然是挺惨重的。
白瑾儿刚跟着顾梓碧踏进好运来的客栈,就听左边“砰”的一声巨响,桌子应声散架。
四五个江湖人士姿势各异的趴在地上,看打扮像是凌霜派和大刀帮的弟子。
“你们再说一次试试?”可喜看着地上的几人,右手将流星锤轮得是呼呼作响。
趴在地上的一个人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对着可喜吼道,“说就说!说一百次爷爷都说!他姜怀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一个披着武林大侠外皮的魔教分裂分子!你们无尘宫,说不定就是血衣教的分坛!”
可喜弯腰,一把拧起那人的衣领,随手将他往旁边一甩,又是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这一次,估计那人很难再坐起来。
地上几人的脸色齐齐白了白,可喜的目光从那人身上又落回剩下的人身上,“还有谁?要说就趁现在一道说了!”
地上的人都闭着嘴不说话,倒是大堂里其他的江湖同仁坐不住了,“说你又怎么了?他姜怀敢做就要敢认!妄我们称他为大侠这么多年!”
其余人纷纷响应,可喜一个人一张嘴,根本说不过他们,于是又抡起流星锤,准备用武力解决。
“可喜!”只是这一次还没出手,就被门口的声音叫住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瑾儿从门外走了进来,可喜一看见白瑾儿,就跟见了亲人一样立刻迎了上去,“师姐,他们都说师兄是吸血妖花!还说我们无尘宫是血衣教的分坛的!”
白瑾儿安抚地拍了拍可喜的肩,目光在大堂里众人的脸上逡巡一圈,“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难道你被狗咬一口,还要咬回去吗?”
大堂里的众人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说谁是狗呢?!”
白瑾儿看了他一眼,道:“谁乱吠谁就是狗。”
眼见大堂里的众人情绪越来越激动,似乎又要打起来,掌柜的在一旁都快急哭了。
幸好这个时候灵珑走了出来,“现在就断言姜怀是吸血妖花为时过早。”
这话若是别人说,那大堂里的众江湖同仁或许只是嗤之以鼻,但换了灵珑来说,效果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灵珑的蛛网掌握着最全面最准确的情报,他说的话,一定不会错。
“有人亲眼看见血衣教的教徒称呼姜怀为教主的!”胡大刀站了出来,他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堂,“我不会让我们大刀帮的弟子枉死的!我一定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胡大刀这番慷慨激昂的发言,再次挑起了众人的情绪,灵珑淡淡地看了胡大刀一眼,问道:“你说有人亲眼看见,那个人现在何处?”
胡大刀噎了一噎,挺起胸膛道:“那人是施九八卦教的门人,等施九回来,问她就清楚了!”
灵珑道:“那么,在九姑娘来之前,姜怀都还是清白的。”
胡大刀愤愤地看了灵珑一眼,坐下不再说话。
顾梓碧要好房间以后,白瑾儿等人就跟着他上了三楼。灵珑和尹隐走进了一间房,可喜和司马玉雅也分别走进了一间房,然后,就只剩下一间房了。
白瑾儿看着那仅剩的一间房,站在原地没有动。
顾梓碧拉着白瑾儿的手就往里走,“珠珠,不要站在外面了,我们还是快点进屋吧。”
白瑾儿偏过脑袋看着喜笑颜开的顾梓碧,“你还能更无耻点吗?”
顾梓碧眨了眨眼,道:“其实,我是可以的。只是我觉得你可能不会同意。”
白瑾儿:“…”
被顾梓碧拖进房间后,白瑾儿尽量不去看房间里那张显眼的大床。顾梓碧刚想把白瑾儿往床上拐带,房门就被敲响了,是司马玉雅。
“顾少爷,白姑娘,阿九来了。”
顾梓碧和白瑾儿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走到门边将门打了开来,“她在哪里?”
“在大堂,大家正围着她询问姜怀的事。”司马玉雅答道。
“我们马上下去。”
顾梓碧又叫上了灵珑和尹隐,几人便一起到了大堂。果然众人都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什么。
而被他们围在正中间的,就是八卦教的教主,青溟派的小师妹,施九。
施九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顾梓碧等人,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里的弯刀。
顾梓碧的眸色变了变,恐怕再过不久,她又可以加上一个新的头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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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怀觉得有些热,这种热很不正常。
不是因为现在还没入春,这样的热度不正常,而是,这个热本身不正常。就像高烧,它不仅会热,还会让人浑身酸软无力。
而姜怀此时的热,不是让他酸软无力,而是…想做点什么。
想做点什么呢?
姜怀自己也不知道,越是这样心里越是焦躁,越焦躁就越觉得热。
恶性循环。
突然,有什么冰冰的东西贴了上来,很柔软,也很舒服。
关键是,它可以帮助姜怀降温。
于是姜怀抓住这个东西便死死地搂在自己怀里,再也不想放手了。
感觉自己的耳垂被咬了一口,姜怀突然愣了愣,他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自己怀里的那团东西。
那团东西不停在自己身上四处舔舐着,姜怀费了好大的劲,终于看清楚了那团东西的本体,“龙吟…”
龙吟抬起头来,看着姜怀眨了眨眼睛,“嘘,不要说话。”
姜怀的嘴角动了动,接着便被龙吟的嘴堵上了。
身体里似乎有个野兽在叫嚣,姜怀用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想要推开身上的龙吟,欲\望的根源却被龙吟握住了。
姜怀整个身体都是一僵,在龙吟不断地撩拨下,姜怀终于将体内的野兽释放了出来,化被动为主动。
龙吟的身体冰凉,这是姜怀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事。她的体温,比常人要低好多。可是姜怀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他只想在龙吟柔软的身体内长驱直入。
当进入到自己渴望的地方后,姜怀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身体随着自己的欲\望动了起来。
直到身体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姜怀才在龙吟的身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从山洞外传来,姜怀的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体就像散了架似的,累得不像话。姜怀偏了偏头,便看见了躺在自己身边的龙吟。
昨晚疯狂的记忆就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姜怀腾地想从石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那东西竟然还插在龙吟的身体里面。
…
如果说昨晚姜怀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做的,那么此时此刻,思想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姜怀,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羞愤欲死。
特别是因为自己的动作让一些红红白白的东西顺着龙吟的大腿流出来的时候,姜怀恨不得当场抹脖子自尽。
因为姜怀的动静,龙吟也悠悠转醒。看着面前脸色千变万化的姜怀,龙吟笑着道:“教主,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哦。”
姜怀咬了咬,道:“你竟然对我下药?”姜怀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美人计?”
龙吟笑了笑道:“美人计算不上,教主说只要睡了你就成。”
姜怀:“…”
复杂的心情简直难以言喻,姜怀艰难地张了张嘴,问道:“只要是你们教主交代的,你就什么都做吗?连这…”
后面的话姜怀却说不下去了。
龙吟从床上坐了起来,露出大半个身子,姜怀连忙将所有的被子都扔在了她身上,自己起身飞快地穿好了衣服。
龙吟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着姜怀道:“当然不是。只不过你是个不错的男人,各个方面。”
龙吟说着,还意味深长地往姜怀的下半身瞟了瞟。
姜怀:“…”
他突然回想起,昨晚自己在做的时候,好像遇到了什么阻碍。他抿了抿嘴角,艰涩地问道:“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吧?”
龙吟看着姜怀,点了点头,“是啊,你昨晚实在是太粗鲁了。”
姜怀:“…”
过了好久,姜怀才整理好纷乱的思绪,沉了沉眸看着龙吟,“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龙吟抬头看着姜怀,站起身来圈上了姜怀的脖子,“教主说,这样,就算你不想和魔教有染,也和魔教有染了。”
大侠姜怀(七)
姜怀出生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城镇。
父亲死的早,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所以姜怀很小的时候就出去做事,帮助母亲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