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然下意识地收紧圈住时嫣的双臂,心脏像被谁捏住了一样。五年前的那场交通事故,欧美丽活了下来,可那场车祸那么严重,她就算捡回了一条命,也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他根本不敢去想她经历了些什么,只要一想到那些可能出现的可怕画面,他就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都过去了,没事了。”他将头枕在时嫣的肩上,低声呢喃着,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时嫣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回应道:“嗯,我没事了,不过刚才着火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些画面,不属于我记忆里的画面。”
陆景然蹙了蹙眉:“你看见什么了?说不定这些才是你原本的记忆。”
时嫣回想了一下,拿起手机点开了备忘录,那手指在上面画了起来:“我好像看见了这个图案,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陆景然等着她画完,仔细看了起来。时嫣画的是个简单的图形,不过也不好辨认究竟是什么:“三叶草?电风扇?”
“…我也不知道。”这个图案也没有在时嫣脑海停留多久,她也只是画了个大概,“你说会不会是什么商标的logo?”
陆景然点了点头,道:“看上去像,这种简单明了的几何图形,一般是用作logo设计的,我把它发给欧爷爷,让他找找相关线索。”
“好。”欧文富又有人脉又有钱,他找起来会相对容易些。
陆景然覆上时嫣的手,握着她的手将手机锁了屏:“别想了,早点休息。”
“嗯。”
“刚才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你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要不我陪你一起睡吧。”
时嫣:“…”
陆景然真的厚脸皮地留在了时嫣的房间,躺在了她的身边。关上灯后,他还得寸进尺地搂住了时嫣的腰。
时嫣低头看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开口道:“我已经不怕了,你不用这样。”
陆景然道:“那我害怕。”
时嫣:“…”
不知道是不是火灾刺激到了时嫣的记忆,她这一晚都睡得不怎么踏实,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一直紧紧环住自己,莫名让她安心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陆景然比时嫣先醒,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陆景然的眼神顿时柔软了起来。他轻轻嗅着她发梢的香气,手也不老实了起来。
时嫣很快也醒了过来,身后陆景然的胸膛炙热得像烙铁,身上还有一只乱摸的手,时嫣不自觉地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
“别动。”陆景然倒吸一口气,紧紧箍住了乱动的时嫣。他滚烫的呼吸喷在自己的后颈,时嫣真的不敢动了。
因为她不仅感受到他的体温又攀升了一截,还有某个敏感部位起了变化。
“…你大清早的,发什么情?”
陆景然深吸了几口气,想把内心的冲动都压下去:“就是大清早,男人才容易发。情啊。”
“…”虽然他们的度假只剩最后三天了,但时嫣也不想这三天在床上度过,“请你务必忍住。”
陆景然低笑了一声,胸膛微微震动:“我忍不住了,怎么办?”
“…那你可以去洗冷水澡。”
“这么残忍吗?”陆景然翻起身,双手撑在时嫣身侧。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具有侵。犯性和暗示性了,时嫣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衣领:“还有最后三天,你一定撑住!”
陆景然笑了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你少骗我,我忽然想通了,等到度假回去,不是更没有机会了吗?”
时嫣:“…”
陆景然压在身上,一手握住了她放在身侧的手,一手慢慢拉开她的衣领,在她的脖子上细细吻了起来:“放心,我会克制的,绝不会让你在酒店里躺三天。”
时嫣吐槽的还没机会出口,就被陆景然用双唇堵住了,衣服不知不觉就被他撤掉了,两人灼热的皮肤亲密无间地贴在了一起。
陆景然顾念是第一次,调足了时嫣的情绪,才慢慢与她结合,想让她少承受一点疼痛。时嫣在他的撩拨下,确实比较容易地接受了他,但仍是在他身上留下了战绩——几道清晰可见的抓痕。
不过这对现在的陆景然来说,无关痛痒,他一遍遍地吻着时嫣,让她和自己一起沉沦。
等清洗完从浴室出来后,这一上午基本上已经过去了,就算还有时间,时嫣也没力气出去玩了,只想躺在酒店里当咸鱼。
陆景然看她有些疲倦地闭着眼,弯腰在她嘴角亲了亲:“很累吗?”
时嫣撇了撇嘴角,没有理他。陆景然也不恼,他电话叫了午餐,就坐在时嫣身边,帮她慢慢按摩着:“如今我们生米也煮成熟饭了,回去以后,你得对我负责。”
时嫣:“…”
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陆景然见她不答话,便问:“怎么,难道是我刚才伺候得你不舒服吗?”
时嫣:“…”
她终于睁开眼,狠狠踹了陆景然一脚。陆景然笑着抓住她的脚,顺势帮她按揉了两下:“刚刚不是还说要散架了吗?现在看来还有有余力嘛。”
“那是因为你实在太欠揍了。”时嫣收回脚,翻身趴在了床上,“你还是帮我按腰吧。”
陆景然听话地帮她按了起来,但还是没忘讨价还价:“回去以后,我们就可以准备婚礼了,今天我们保护措施也没做,要是你怀孕了,也不想大着肚子参加婚礼吧。”
“…你以为那么容易一次就中?”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啊。
陆景然认真地想了想:“嗯,好像是不太容易,那我们做勤快点吧。”
“…滚呐!”
时嫣在酒店休息了一天,之后坚决不再和陆景然睡一起,总算是保住了最后两天的假期,在海边玩了个痛快。回去的那天,陆景然又换上了他那套海滩风的衬衫和大裤衩,也不知道他对这套衣服有什么执念。
回到a市后,陆景然还是先送时嫣回了欧家,欧文富好几天没见到孙女,听见他们回来,就跑出来接他们。龚杰刚他们提过行李,推到了屋里,陆景然把带回来的礼物分给大家,又站回了时嫣的身边。
欧文富和时嫣聊完,便看向了陆景然,这一转头,就看见了他脖子上的一道抓痕。
时嫣那次抓得是真有点狠,伤痕到现在还没消退多少,欧文富看着这个伤痕,就有些奇怪:“景然,你这脖子上的伤,是谁抓的?”
时嫣的耳根立刻就红了,陆景然也有些不自在,他干咳了一声,扯谎道:“哦,被酒店里养的猫抓伤的。”
欧文富就算之前不明白,看他们现在的表现也明白了。虽然自己的宝贝孙女结婚前就彻底成了人家的人,让他还是有点不高兴,但这个度假本来就是他们张罗的,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的有了“突飞猛进”。
看破不说破,欧文富嘴上还是戏谑了他一下:“那你找医生看过了吗?被猫抓伤可大可小啊。”
“嗯,已经看过了,爷爷放心。”
跟在欧文富身边的林可可自然也看懂了,她手里握着时嫣带回来给她的礼物,恨不得捏烂之后扔进垃圾桶。
“可可姐,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时嫣走到林可可跟前,嘘寒问暖。她这么一偏头,林可可就看见了她脖子上一处浅浅的吻痕。
“…”要抗住。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事情耽搁了,更得晚了点!

第96章 《百亿千金》十八

林可可的脸色在时嫣关切地问完之后, 更加难看了。她苍白地勾了勾唇, 强颜欢笑道:“可能是昨晚没怎么睡好, 头有点疼。”
“哦,那你快上楼休息吧。”时嫣说着就像扶林可可上楼。林可可推开她的手, 笑道:“没关系, 我自己上去就行。”
时嫣点点头, 看着她一个人走上了楼梯。
陆景然等她回房以后, 才走到欧文富身边, 低声跟他打听:“欧爷爷,之前我发给你的那个图案, 你查到眉目了吗?”
欧文富道:“查到一点线索, 你们跟我回房,我们屋里说。”
时嫣和陆景然对视一眼,跟着欧文富上了楼。欧文富的房间里, 佣人和护士都被他清了出去,只留下时嫣和陆景然。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陆景然:“这几天我们收集到的相关信息, 都在里面。”
陆景然把文件袋打开, 将里面的a4纸都拿了出来, 一张一张的翻阅。由于时嫣给的图案并不准确,所以他们搜集到不少相似的东西,时嫣也坐在陆景然身边,看着她手里的资料。
翻到一页纸时,陆景然的手微微顿了顿:“瑞士的一家疗养院?”
时嫣也注意到了, 这是家私人疗养院,疗养院的logo和她画的那个图案颇为相似。还有一个相关点是,陆景然说过,他们查到了两年前她的入境记录,她是从瑞士回来的。
时嫣把这张纸抽。出来,仔细看了看。脑里又自动闪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最后依旧停在了这个图案上:“是不是我曾经,在这里接受过治疗?”
欧文富道:“我也觉得这个地方最有可能,关于疗养院的更多资料,我已经让人去收集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时嫣点了点头,把文件装了回去。她看向欧文富,跟他道:“爷爷,我这两天脑里时不时就会闪现一些画面,我怀疑可能跟我之前经历的事情有关。您之前提过让我接受催眠治疗,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催眠可能是唤醒时嫣记忆的一个有效途径,但同时也伴随着风险,陆景然心里有些担心:“我们还是先做一个心理评估,看你目前的情况适不适合再接受催眠。”
“好。”
欧文富道:“那我让秘书预约个时间,我和景然陪你过去。”
时嫣顾忌欧文富的身体,不想让他这么折腾:“爷爷,让景然陪我去就可以了,您这样跑来跑去,我反而不放心。”
欧文富想了想,道:“那行,我跟着你们一起,反而引人注意。这件事得秘密进行,你们不要告诉其他人。”
陆景然点点头道:“放心吧欧爷爷,我会说我们是出去约会的,不会有人怀疑。”
欧文富笑了一声,神情不再似开始那么严肃:“既然你们已经度假回来了,就差不多该准备婚礼了,这件事我和陆老头会一手操办,你们放心约会就可以了。”
陆景然嘴上应下了,但心肯定是放不了的,当初害美丽的那个人还没有抓住,他很有可能再次对美丽下手。在揪出他以前,他都不能放松警惕,绝对不能再让美丽遭遇那种事。
欧文富很有效率地帮时嫣预约到了心理医生,第二天陆景然就以来找时嫣约会的名义,将她带了出去。林可可自然是脸色又不太好,她现在只希望能更快一点,找到时美丽是冒牌货的证据。
陆景然接到时嫣以后,直接载她去见了心理医生。这个医生是国内的权威,之前也了解过时嫣可能被催眠的情况。他先给时嫣做了心理评估,认为她目前可以接受催眠,才将她请到了自己的诊疗室。
陆景然也跟着一起去了,紧抿嘴角看着时嫣在椅子上慢慢睡了过去。医生平缓温和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像是一首舒缓的小提琴曲:“现在你面前有一扇门,你慢慢走过去,推开它。你看见了什么?”
时嫣轻轻蹙着眉头,道:“我看到我小时候的孤儿院,我师父来领养了我。”
“你再往前走,那里还有一扇门,你推开它看看。”
时嫣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神色忽然紧张了起来:“火,到处都火,好烫!”
医生立刻安抚道:“别怕,你看看身边,还有一扇门,赶紧从那里离开。”
陆景然在时嫣说到“火”的时候,就紧张地站了起来。医生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激动,陆景然紧盯着躺椅上的时嫣,眉头堆在了一起。
时嫣飞快地推开了医生说的你扇门,将火舌都阻挡在了门外。门里面,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个logo,这次清晰了很多,跟着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时嫣猛地醒了过来。
医生等她平复了一会儿,才问:“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时嫣道:“我又看见那个标志了,这次比之前都清晰,我还看见一个人。”
医生问:“什么人?”
时嫣皱了皱眉,道:“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但为什么她下意识地觉得,那个人是龚管家?
坐在回程的车上,时嫣还在想着催眠时一闪而过的那个人影。真的是龚杰吗?难道他跟五年前的事情,也有关系?
陆景然见她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过,心里不免担心,他放慢了车速,问身边的时嫣:“你在想什么?从心理医生那里离开,一直是这幅表情。”
时嫣沉吟了一会儿,问他:“你知道龚管家和林可可关系怎么样吗?”
陆景然听她问起这个,心里也生出一些想法:“他和林可可算是青梅竹马吧,两个人从小一起在欧家长大,听欧爷爷说,他们小时候也经常在一起玩,没多少主仆之分,反倒是长大了,变得越来越生分了。”
“那在你看来,龚管家对林可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
陆景然看了她一眼:“什么特别的心思。”
时嫣笑着道:“你们都是男的,难道还不懂吗?”
“…”陆景然转过头去咳了一声,说道,“我感觉的话,龚杰是有点喜欢林可可的,不过林可可虽然是养女,欧家也不可能让她嫁给管家吧?”
时嫣道:“如果她真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吧,只不过龚杰可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罢了。不过话说回来,主要还是林可可,她喜欢的人根本是你吧。”
陆景然正色道:“可是我喜欢的只有你。”
时嫣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她看见的那个人,会是龚管家吗?五年前在瑞士的疗养院,又发生了什么?
陆景然和时嫣回到欧家后,欧文富就拉着他们商量起了婚礼的事情。虽然这事是他和陆老爷子在操办,但婚礼的场地和服装这些,还是得选两个孩子喜欢的。
时嫣老想着在梦里看见的那个人,有些心不在焉,她跟陆景然和欧文富说了一声,让他们先挑着,自己上楼休息一会儿。
陆景然和欧文富都知道她刚接受了催眠,当然是一口应了下来,路过厨房的时候,见龚杰正在里面忙活,时嫣走过去,叫了他一声:“阿杰哥。”
龚杰回过身,礼貌地跟她问候道:“美丽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时嫣笑笑道:“我想上去休息一下,你能帮我冲杯热牛奶送上来吗?”
“当然可以,我冲好后就给您送上去。”
“好。”时嫣点了点头,转身往楼上去了。
没过一会儿,她便听见了敲门声,她坐在书桌前,朝门口喊了一声:“是龚管家吗?直接进来吧,门没有锁。”
“打扰了。”龚杰说了一句,才推开门走了进来。时嫣朝他笑了笑,道:“牛奶就放这里吧。”
“好的。”龚杰小心翼翼地把牛奶放到桌上,一抬眼,眸子里就闪过一丝诧异,还有些惊慌。
时嫣一直留意着他,他眼里情绪的变化,全都被她看见了。
龚杰果然认得这个图案。
她刚才在白纸上画下了她看见的图案,然后将纸摆在了显眼的位置,只要龚杰过来帮她送牛奶,就要一定会看见。
龚杰愣了一瞬后,很快收拾起了自己的情绪,可他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被桌上的图案吸引。时嫣看了看他,拿起桌上的纸问他:“阿杰哥,你见过这个图案吗?”
龚杰摇了摇头,答道:“没有见过,美丽小姐画的这是什么?”
时嫣轻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这段时间,做梦总是会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个图案,也是我梦里出现的。”
龚杰听完后,稍稍抿紧了嘴角,他没在和时嫣讨论这个图案的话题,而是道:“美丽小姐不要想太多,喝了牛奶,好好睡一觉。”
“嗯,希望如此吧。”时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龚杰没再打扰她,转身退了出去,时嫣放下手里的牛奶,眼里的笑意也慢慢被锐利取代。
龚杰离开时嫣的房间后,就返回了自己的屋子。他不知道时嫣想起来了多少,但是回到她熟悉的坏境,接触她熟悉的人,她的记忆很可能随时都会恢复。
他拉开衣柜,打开保险锁,从里面那了份文件出来。这个东西他留到现在,就是为了留个保障,现在美丽小姐也平安回来了,这个东西应也用不上了。
他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打火机,有些紧张地打了打火,打了两次后,火苗总算是窜了上来。将火苗对准文件,白色的纸张很快就燃了起来。
而龚杰的门,忽然在这个时候被人踹开了。时嫣闯进来,看着他手里燃烧着东西:“你在烧什么?”

第97章 《百亿千金》十九

龚杰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下意识地想把手上的文件藏到身后。没料到一动, 火苗便扫到自己的手指, 龚杰的手上一痛,反而将文件给掉在了地上。
文件是从下面开始烧的, 而最顶上的抬头, 赫然印着时嫣看过的那个图案。
时嫣飞快地跑上去, 在火上踩了几脚, 将火踩灭, 然后把烧剩下的半份文件捡了起来。
陆景然和欧家的佣人也赶了过来,刚才时嫣踹门的动静不小, 他们听到声音, 都吓了一跳。屋里还有残留着东西烧焦后的气味,陆景然本能的将时嫣护在身后,质问对面的龚杰:“怎么回事?你在烧什么?”
时嫣把手里的半份文件递给他, 指了指上面的那个logo:“是瑞士的那个疗养院。”
陆景然蹙起眉头,扫了一眼时嫣手上的文件,再抬眸看龚杰时, 眼中又多几分压抑的怒意:“跟我去欧爷爷的房间说。”
龚杰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紧锁着眉头, 双拳也紧紧握在身侧,但是也没反抗,跟着陆景然和时嫣走了。
佣人们看着他们交头接耳了一阵,又不明所以地散了。龚杰在他们心里一直是个能力强又心细的人,绝对称得上是个优秀的管家, 今天这一出,也不知道是闹的什么。
欧文富的房间里,气氛有些凝重。龚杰想毁掉的那份文件,虽然已经烧了一般,但仅看剩下的一半,也能大致看懂文件在说什么。
“这是一份合同。”欧文富看着龚杰,手指在文件抬头的logo处点了点头,“你和瑞士这家疗养院签订的合同。”
龚杰抿着嘴角,没有答话,欧文富沉默了一会儿,对龚杰道:“你爸爸几年前,其实找我谈过一次,他说他发现你打了一大笔钱到一个户头,而且是连续三年,每年都打过去一笔,他害怕你被什么人骗了,特地来找我说这件事。”
龚杰愣了一下,他知道他爸发现了他打钱的事,但没想到他是找欧文富调查的。
欧文富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也害怕你是中了什么骗局,便找人帮忙查了一下,后来发现,钱是打给一个叫盛嘉荣的人,这个名字我有些印象,好像是你一个大学同学,对吧?”
龚杰还是没说话,欧文富好似也不需要他回答,只是抛出问题,然后继续往下说:“你这个同学混得很开,但好歹是个正经人,所以你给你爸爸说,你是合伙跟他做了点生意时,你爸爸也信了。后来这件事我们就没有再管,直到不就前,我在查这家瑞士的疗养院时,又看到了这个名字。”
龚杰的拳头捏得很紧,青筋都突出来了,可还是咬着牙关一句话都不说。陆景然冷着脸,看着他道:“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你这些钱,名义上是打给了盛嘉荣,其实是给瑞士这家疗养院的,是么?那我还真有些好奇,这家疗养院里住着谁?”
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只是谁都没有先戳破这层纸。欧文富等了一会儿,见龚杰还是不愿意开口,终于是皱起了眉头。
常年的身居高位,让欧文富身上有一种异于常人的压迫感,当他一旦收起脸上故意为之的慈祥时,这种压迫感立刻会让人无所适从。
“疗养院里住的,是美丽吗?”
这句诘问仿佛成了压垮龚杰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突然在地上跪下,眼眶发红地看着欧文富:“欧爷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美丽小姐。”
小时候,龚杰和林可可一样,都是喊欧文富爷爷的,他这一声“爷爷”,叫得欧文富的心也颤了一下:“五年前的事,真的和你有关?”
“是。”龚杰似乎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地就砸在了地上,“是我买通了司机,让他制造车祸,我想除掉美丽小姐。”
欧文富还没说话,陆景然就率先没忍住,一把提起龚杰的衣领:“为什么?美丽哪里得罪你了?”
龚杰看着他,忽然笑了一声:“美丽小姐什么都没错,错的是你!谁叫你爱上了她!”
陆景然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