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嫣听他不是为陆景珩去挡刀的,便稍稍放心,不过太后, 也不像省油的灯啊…
“大约要去多久?”
陆景然道:“半月左右。”
“半月啊…”时嫣想了一阵, 问他,“那王爷可要带些随从在身边照顾?”
陆景然道:“姜总管会跟我一道去。”
“这样便好。”时嫣点了点头, 她看得出来姜总管是陆景然的心腹, 而且姜总管也会武功,有在他在身边照拂, 也算是有个保障。
府上很快就开始准备王爷出发的行程, 这次陆景然离开, 不会带上白露,但想必太后会派其他的人随行。陆景然出发的那天,时嫣跟何采采都去送行。
何采采那依依不舍的样子,简直恨不得跟着王爷一道去。时嫣自己做了些吃的,给陆景然装上,让他带在路上吃。还悄悄地跟他说:“我做了些好存放的肉干,庙里的伙食肯定不好,你把它藏在身边,必要的时候还能解解馋。”
“…”陆景然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把她给的东西都带上了。上马车之前,他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很深,似乎想把她此刻的样子刻进细心里。
“你在府上,不要惹是生非,好好照顾自己。”最后他丢下这一句话,终于跨上了马车。
王爷走了后,王府似乎比之前清冷了许多,虽然他在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热闹,可他一走,时嫣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陶青趁陆景然不在王府,又偷偷跑到王府来玩过两次,陆景然回来要是知道了,估计还得砸坏一张桌子。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王府花园里的花也谢了一些开得早的。时嫣趁着花期尚好,又去花园里赏花。大概是跟她一样闲着无事,何采采今天也在花园里看花。
时嫣见着她,也没有打招呼,直接往小池塘边走了过去。何采采一向看不惯她,觉得她又不受王爷宠爱,还老是端着一副王妃的架子,令她十分不快。
她见时嫣站在池塘边喂金鱼,便起了坏心眼,想把她推下水,和金鱼好好嬉戏一番。
这么想着,何采采就轻手轻脚地往池塘边走了过去。时嫣是习武之人,这何采采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她自以为自己悄无声息,其实脚步声早就被时嫣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继续喂着金鱼,像个等着猎物慢慢靠近的捕猎者。
何采采走到她身后,便猛地伸出手往前一推,不料时嫣就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在她推过去的那瞬间,就从旁边闪开了。
何采采扑了空,惯性地往前栽去,她努力稳住身形不让自己掉下去,时嫣见状,不着痕迹的踢了她的一下,助她“一脚之力”。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何采采只觉得一股力道推了自己一下,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栽进了池塘里。
“扑通”一声,池面上溅起一朵大水花,惊散了围着时嫣讨食的鱼群。何采采的尖叫才刚出口,就被灌进了一大口冰凉的池水。
“救、救命啊!”她在水面上扑腾着呼救,跟在她身后的侍女见状,惊慌地四处找人来救她。
时嫣就站在池塘边,欣赏着何采采在水里扑腾:“何姑娘,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很符合你的名字啊,像一朵出水的荷花。”
“你、你拉我上来!”何采采说这话的同时,又吞进去了一大口水。时嫣蹲在岸边,爱莫能助地看着她:“抱歉啊,我不会水,没办法拉你。放心啊,家丁很快就过来了,别怕啊。”
“你、你…”你肯定是故意的!
何采采被人救上岸以后,浑身上下都在滴着水,丫鬟怕她着凉,赶紧把她扶回了房。
时嫣看着她那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何采采简直就是王爷不在时的快乐源泉啊,有了她,日子终于有些乐趣了。
何采采就气得不行了,回房换好衣服以后,还在数落着时嫣:“她、她绝对就是故意的,就是她把我推下去的,阿嚏!”
“姑娘,您先暖暖身子,奴婢去给您熬点姜糖水。”丫鬟怕她染上风寒,去厨房帮她做姜糖水了。
时嫣今晚心情十分愉悦,只要一想到何采采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今晚又是一轮圆月,时嫣趴在窗台上看着月亮,想着陆景然这会儿在做什么。
陆景然也坐在窗边,不过没赏月,而是看着手里的一支发钗出神。这支发钗是时嫣特意夹在给陆景然的一包东西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睹物思人。
陆景然刚到那天,从包袱里翻出这支发钗时,就忍不住轻笑一声,王妃的小心思,还真有些多。
这支发钗应该是时嫣很喜欢的一支吧,他经常看见她戴在头上。做工精致的桃花瓣,带着一层浅浅的粉色,看上去比他院里的梨花又多了一分生机。
“王爷。”姜总管走进来,见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发叉出神,便低声唤了他一句。陆景然回过神,他将手上的发钗收回怀里,侧头看了眼姜总管:“何事?”
姜总管道:“住持说,后天我们便可下山了。”
陆景然应了声“嗯”,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来山上不过半月,可总觉得,时间过得比往日慢,仿佛住了半年一样。
姜总管没再打扰他,退出了他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陆景然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跟着大师做日课,时嫣这个时辰还在睡,小满也没去叫她,只把早饭备着。
何采采那边,却是起了个大早,昨天她掉进池塘,虽及时喝了姜汤,但还是隐隐有些头疼,时不时还会咳嗽两声。丫鬟出门去帮她请大夫,刚走出去,就见白露端着一小碗汤药走了进来。
何采采看见她,有些不解地问:“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白露道:“听闻姑娘昨日不慎落水,奴婢特地熬了些汤药,免得姑娘染上风寒。”
何采采道:“没想到白露姑娘如此有心。”
白露笑了笑道:“姑娘严重了,您是王爷的表妹,王爷平日里也对您呵护有加,要是王爷回来看见您生病,定会责怪奴婢照顾不周。”
白露这番话直说到了何采采的心坎里去,就连嘴角都跟着翘了起来:“这倒是,我知道表哥心里有我。”
白露奉承道:“姑娘这般美丽动人,王爷心中自是有姑娘的,只不过姑娘也要注意照顾自己,别在不小心落水了。”
她说到这个,何采采的脸上就浮起一丝怨愤:“哪里是我不小心,分明是王妃推我下去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何采采的丫鬟在旁边劝道:“还请姑娘息怒,她毕竟是王妃。”
何采采不屑地道:“王妃又怎么样?王爷又不喜欢她,根本不会将她的事放在心上。”
丫鬟抿了抿唇,没好再说什么,现在王爷和姜总管都不在,她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
白露想了一会人,递给何采采一小包药:“姑娘要真气不过,奴婢这里有一点泻药,您也许用得上。”
“泻药?”何采采的眼睛亮了亮,这个法子好啊,她让自己掉水里,她就让她拉肚子拉到腿软!
她朝白露笑了笑,把泻药收下了。
白露收拾好药碗,对何采采躬了躬身,退出了她的房间。之前她给宫里传的消息,已经收到了回信,上面交代,让她试探一下王爷。
白露左思右想,最后决定用王妃来试试他。她给何采采的药,不是泻药,而是微量的毒.药,毒不死人,但也不会让人好受。
王爷平时里对王妃不闻不问,也不和她同房,但她隐隐觉得,也许王妃会是试探王爷的重要一环。
另一头,何采采拿到药,就忍不住想往时嫣身上用了。她让厨房去熬了一锅糖水,然后悄悄把白露给的药加在里面,亲自提着糖水去找了时嫣。
时嫣刚午睡起来,见何采采来找她,颇为意外:“何姑娘,你怎么来我这儿了?”
何采采对她笑着道:“昨日的事,想来跟王妃道个歉。”
时嫣的眉梢微抬:“道歉?”
“是呀,昨日王妃没有下水救我,我便说了些不大好的话,事后想想,觉得十分不该。所以今天特地命人做了些吃的,来给王妃赔不是了。”
她带来的吃食,不止有糖水,还有些漂亮的小糕点,看着让人很有食欲。
时嫣从她踏进院门的那一刻,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些吃的,说不定都加了什么料。
可是这人也太傻了吧,她要真吃了她的东西,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也逃脱不了干系吧?她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何采采这傻孩子的思路。
她定是觉得,王爷对根本不在意她,就算她真的对她做了什么,王爷也不会追究。
她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来,说明这些吃的应该不会要人命,只是想报昨天的落水之仇。退一万步讲,就算真加了什么毒.药,她也还有续命草和解毒散。
想完这些,时嫣便拿起何采采给她盛的糖水,喝了一口。
她决定将计就计,给王爷来一出苦肉计。
第42章 《王爷每天都在假装不爱我》十
陆景然在庙里的斋戒结束, 侍卫随从护送着他一道下山。走到马车前,他脚步顿了一下, 转身跟姜总管吩咐:“把马车取下来,我自己骑马就行了。”
姜总管只怔了一瞬,便躬身应是。
马车坐起来舒适,但肯定没有骑马来得快, 王爷这是想快点回府,早点见到王妃吧。
他招呼了几个侍卫动作麻利地把马车卸下来,另给王爷找了一匹好马, 一行人轻装上阵,快马加鞭往王府赶去。
陆景然的马一直跑在最前头,大家追着他的速度, 半口气都不敢喘。终于在日落之前,队伍抵达了王府。陆景然翻身下马,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往府里走去。
刚跨进大门, 就看见守在门口的小满, 她神色焦急,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陆景然心里一下就有不好的预感, 他走上前, 还没问话,小满就扑过来道:“王爷, 您终于回来, 您快去看看王妃吧!”
陆景然只觉得胸中有一口气喘不上来, 他抓住小满的手腕,看着她问:“王妃怎么了?”
小满的手被他捏得生疼,她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哭着对王爷道:“王妃她、王妃她…快不行了!”
陆景然手下的力道又无意识地加重了几分,差点把小满的手骨给捏断,他甩开她的手,大步往正房走去。
姜总管跟在他身后,也是心急如焚,他扶起地上的小满,和她追着王爷一起去了正房。
陆景然到的时候,时嫣神色苍白的躺在那里,身上还冒着许多冷汗。陆景然一看,就知她这是中毒的症状,他握住她的手,焦急地晃了晃:“时嫣?你怎么样了?”
时嫣的睫毛轻轻颤了下,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虚弱地朝他笑了笑:“王爷,你回来啦…”
没等陆景然回答她,她又慢慢闭上了眼睛,这次陆景然再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反应。心里藏得最深也是最柔软的一个地方,像是被人狠狠撕开了,滔天的怒气控制不住地蔓延出来。
“怎么回事?!”
陆景然的一声质问,吓得小满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的眼泪不停地往地上掉,又惊又怕地对他道:“是何采采姑娘,王妃喝了她、她送来的糖水,就病倒了。”
何采采自时嫣病倒后,就一直心绪不宁,她在喝了自己的糖水后,很快就开始不舒服,可这种不舒服并不是她想的腹泻,而是直接卧床不起了。
起初她以为时嫣是故意在装病,可看见她的样子后,她心中就不安起来。
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她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事情发展到这里,她再傻也明白了白露给她的药粉根本不是什么泻药。她去找了白露跟她要说法,没想到白露一口咬定给她的就是泻药。
药她已经用完了,糖水也都倒了,证物全没了,可这糖水,是许多人看着她亲手端给王妃的。
所以一听说王爷回府,何采采就慌了神。虽然觉得王爷不在意时嫣,可王妃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她带着丫鬟赶去梨花院,抓着白露打算去王爷面前对峙。
她们赶到的时候,小满正跪在地上,抽抽噎噎地说着话:“大夫来看过王妃,却说没什么大碍,之前王妃采的药材,也全都给了王爷,大夫开的药,吃了根本没用。”
陆景然听到此处,猛然想起什么,对姜总管吩咐道:“我的包袱里,有王妃备的药材,马上拿去厨房熬了。”
“是!”姜总管和小满正准备去办,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何采采和白露。何采采有些心虚,小声地叫了陆景然一声:“表哥…”
陆景然朝她看了过去,只一个眼神,就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从来没有人这样看过她,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和杀意。
何采采的脸吓得苍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表哥,是白露,是白露…”
白露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陆景然道:“王爷,奴婢…”
她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陆景然一把掐住了脖子。陆景然看着她,身上是翻腾的杀气:“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这样对她?”
“王…”白露喘不上气,神色又惊讶又痛苦地看着他。陆景然手下轻轻一捏,就掐断了她的脖子。
松手以后,白露表情狰狞地倒在地上,死状可怖。屋外的丫鬟见状,吓得尖叫着跑开了。何采采已经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她做梦也没想到,王爷竟然会把白露活活掐死。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她了?
感受到王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何采采乞求地看着他:“表哥,不要…”
陆景然低着头,眸子冰冷,仿佛她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物:“马上给我滚出王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何采采手脚发软,爬了好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仓皇地逃了出去。
小满也吓傻了,呆呆在站在原地,陆景然看了她一眼,冷声问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小满如梦初醒,忙道:“奴婢现在就去给王妃熬药。”
她跟着姜总管去拿了药材,便一刻不敢耽误地去厨房熬药,姜总管带着两个家丁走回房里,默不吭声地把白露的尸体收拾出去了。
陆景然一直坐在时嫣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直到小满把药拿来,他才用稍微柔和的语气,去唤床上的人:“时嫣,喝药了。”
时嫣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声,被陆景然扶了起来。她其实一直都醒着,在毒.药开始发作以后,她就给自己吃了下续命草,担心自己等不到王爷回来上演这出苦肉计,就先嗝屁了。
续命草这时在她嘴里渐渐融化,她微微张开口,喝了一口陆景然递到自己嘴边的药。
“噗,咳咳…”这药还真难喝,时嫣只喝了一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陆景然沉吟片刻,把药端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然后给时嫣喂了进去。
时嫣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陆景然柔软的唇瓣覆在了自己的唇上,他的舌头轻轻挑开自己的牙齿,然后那苦涩的药汁,顺着他的嘴流向了自己的嘴。
…算了算了,王爷都这样喂她喝药了,苦就苦一下吧。
陆景然见时嫣乖乖把药喝了下去,便这样将整碗药喂给了她,喝了药后,时嫣便真的开始有些晕晕乎乎,就这样慢慢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不少,脸色也好了很多,陆景然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仍然守在她旁边没有离开。
天色渐黑,姜总管走过来,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一口没动的晚饭,随后躬身对陆景然道:“王爷,有客到。”
这个“有客到”是他和何志国联系的暗语,姜总管这样说,就说明何志国来府上找他了。以往为了避嫌,他们都是在画舫上见面,今天他这样贸然前来,定是因为他杀了白露一事。
陆景然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淡淡地道了句:“让他们进来。”
“是。”
姜总管出去将何志国请了进来,只有他一个人,进屋后,陆景然也没有招呼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睡着的时嫣。
何志国心里一肚子火,见他现在还如此气定神闲,火气便更大了:“你为什么要杀了白露?你知不知道杀了她会惹多大的麻烦?”
陆景然道:“不过就是太后派来的棋子,杀了便杀了。”
“你倒是说得轻巧,你这样打草惊蛇,会影响我们之后的所有布局!”
陆景然终于抬起头,看向了他。那眼神何志国不知该怎么形容,很淡,却让人莫名心悸。
“那又与我何干?”
何志国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这些年他一直服从他们的指示,就像一把最好用最趁手的武器,可这武器,突然就脱出了自己的掌控:“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以后你们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你!”何志国下意识想对他发脾气,但考虑到他们很多行动还需要他,又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你忽然间是怎么了?这么多年,你不一直在做着这些吗?”
陆景然冷淡地笑了一声:“以前,是我无所谓,现在,我不乐意了。”
“你…”
“姜总管,送客。”
“是。”姜总管上前一步,对何志国做了个“请”的手势。何志国握紧拳头,满面怒气,陆景然就像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又说了一次:“姜总管,送客。”
姜总管上前拉住何志国,手上还用上了内力:“请。”
何志国最后还是没好发作,只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姜总管将他送走后,回去给陆景然复命,陆景然似乎并不在意何志国,姜总管却不得不开口提醒:“王爷,他们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
陆景然道:“无所谓,他们有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
姜总管砸吧砸吧嘴唇,又问:“那王爷之后有何打算?”
白露死了,何志国能得到消息,太后也一样能。恐怕这位也跟何志国一样,坐不住了。
陆景然道:“一切等王妃醒过来后再说。”
第43章 《王爷每天都在假装不爱我》十一
时嫣喝完药睡了一晚, 身体便也好了起来,陆景然见她睁开眼睛, 关切地凑上去:“醒了?感觉怎么样?”
时嫣看着他没说,陆景然以为她还有哪里不舒服,正想叫姜总管再去请个大夫来,哪知时嫣忽然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脸。
陆景然:“?”
时嫣笑了起来:“王爷真的回来了啊, 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呢。”
陆景然心里一疼,握住她放在自己脸庞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以前都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说到最后,语气轻得像是叹息。时嫣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她还是不虐王爷了。她撑起身子想从床上坐起来,陆景然赶紧扶住了她:“想起来?”
“嗯。”时嫣朝他点了点头,“我已经没事了, 一直躺着头晕。”
“好, 我扶你。”他时嫣扶起来,还细心地用枕头垫住她的腰, “肚子饿吗?想吃点什么?”
时嫣笑了笑:“王爷要一起吃吗?和王爷一起, 吃什么都好。”
陆景然愣了愣,看着她良久, 最后只无奈地点了点头她的额头:“我让小满拿些吃的过来。”
“好。”
厨房的灶上一直煨着粥, 小满听说王妃醒了, 第一时间把吃的盛了上来。系统给的解毒散实在管用,时嫣现在感觉身轻体畅,已经可以下床吃饭了。
陆景然守了她一整夜,也是滴水未进,这会儿和时嫣一起坐在窗边,用着早饭。
时嫣喝了口粥,又吃了块糕点,抽空问陆景然:“王爷,昨日我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丫鬟叫‘杀人了’?”
陆景然手里的筷子顿了顿,他本是想等时嫣用完饭再和她说这些事,现在她问起来,他便也没再隐瞒:“白露给你下毒,已经被我处死了。”
时嫣皱了皱眉,看着他道:“王爷,白露的身份不一般吧?”
“嗯,是太后派来监视我的。”
“那杀了她…”
“这事不用我们烦恼,是陆景珩杀的。”
时嫣微微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看着陆景然,像在等他主动开口。陆景然干脆放下了筷子,墨黑的眸子注视着她:“你还记得,之前问我是否认识陆景然?”
时嫣点了点头,陆景然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看着她道:“我就是陆景然。”
似乎是太久没这样介绍过自己,陆景然说这话时,眼里竟泛起一层亮亮的水光。时嫣看着他,回握住他的手,朝他漾起一抹笑:“我知道。”从见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久,陆景然才将这件事的始末全都告诉了时嫣。
“我母妃当初诞下的便是一对双胞胎,这在宫中是大忌,所以他们要将其中一个偷偷杀死。我母妃不忍心,便命人将我送出宫,谎称已经将我杀死。”
时嫣握着他的那只手微微收紧,皱着眉头问他:“为什么是你?抓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