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微笑,未加细想便应了下来:“以后你就跟着我罢。”
“可是……人家想跟着顾师兄学习。”云岚低头,眼波流转,将眉眼抛在了顾霜尘身上。顾霜尘被她这么一看,居然很没志气的脸颊一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木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很没好气的大手一拍,将云岚拎出了大殿,边走边道:“顾师兄没空!你安心跟着我便是,别老想些有的没的。”
人群里发出几种不同的声音,有人笑云岚当众被拂了面子,发骚不成反被羞辱。也有人骂白秋寒不懂怜香惜玉,掉了落英山的脸面。
木子眼一横,一概不理。
而云岚则面色一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山间。木子提着灯笼走在前头,面色阴阴沉沉,云岚跟在后头,好几次想搭讪都被木子挡了回去。
她对她,根本不绕弯子。
云岚吃瘪,如何都想不到这白秋寒比传闻中更不近人情,那脸色简直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不过这也不怪木子心中多有不耐,她本来想与晏伯叙叙旧,却不想被这厮打扰了,年三十的,真是晦气啊!
虽说早就知道外头不会让他们平平静静的参加水陆大会,可木子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会在年三十派来一个苦行者——一个细皮嫩肉看上去风一吹就会死掉的女子,莫非扶摇山认为他们会为美色所迷不成?
不日前,冲虚观也曾送来一名女子,名叫秋彤。她是冲虚观的掌代弟子,却相貌平平无奇,毫无特点,属于让人看了无数次也记不住她长什么模样的类型。她来后一直安安分分,没惹过事,只是得了空就跟在白秋寒身边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大伙也就由得她去了,这里头或多或少因为她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云岚看了看四周,发现人烟越来越少,渐渐地似乎只剩他二人。她心下惴惴,不死心的又问了句:“秋寒师兄,我们这是去哪?”
想到秋彤似乎是唯一一个不找事的行者,木子心情好了点,道:“带你去住处休息。”
“我不跟大家一起住吗?”
“你是贵客,需要特殊款待。”
“这样啊……”云岚低下头,不再疑虑,跟着木子继续赶路。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她们总算到达了住所——一个两面灌风的山洞。
“我们……住这?”云岚瞪大了眼睛。
木子面无表情:“不是我们,是你。”
“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苦行之人必是不同旁人,我这是为了你好。”木子说的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模样让云岚差点就要觉得她真是在为自己思虑了!
“云岚师妹好生休息,秋寒先告退了,明日早晨再来接你。”
“可是……”没等云岚说完,木子便将灯笼递给了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云岚就差没气得七窍生烟。这落英山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原以为自己会被好生款待,却不想被丢在了山旮旯窝里。好似自己比之洪水猛兽更可怕一般,简直恨不得将她赶到天边去。
云岚叹了口气,拭去了眼角因委屈而淌下的泪水,转身进了山洞。
洞中倒是别有洞天,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没有想象中的蜘蛛网老鼠窝,一切都显得十分干净,几近无尘。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微风吹过,紧接着眼前红衣一闪,转瞬即逝。
云岚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穿的是白衣不是红衣,于是心下开始打鼓:“莫不是见鬼了?”她呆坐在地上观察了片刻,才发觉一切如常,没有别的异动。随即放下心来,只当将才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这一头,知晓木子将云岚送去后山后,玉梨子当下摔碎了一盏茶杯。
“什么!你把她丢到后山山洞里去了?”
“是啊,”木子点头,“有何不妥?”
玉梨子扶额,半晌才又道了句:“我不是吩咐过谁也不许靠近吗?”
“那里荒废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利用起来了。扶摇山派来的人,难不成你想把她安置在内院不成?”
“……”玉梨子叹了口气:“那你们……可有发现什么?”
“没有啊,”木子抬起头,眼中一派澄净,“一切安好。”
玉梨子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你且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隔日更,尽量……泪o(>﹏<)o
第一章 红衣(2)
夜深人静之际,周遭的空气不胜寒凉,不觉间已是到了深冬,空气中总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意味,远远望去,山顶崖尖上灯火唏嘘。
从玉梨子那出来后,木子没有去大殿与众师兄弟同乐,而是快步下山,往宅院走去。
比起他们她更担心晏伯。木笙的性子由于换灵之故,时常暴怒,难以捉摸,以往木笙与阿靖的相处模式总是以后方重伤结束,直到后来阿靖跟着自己修行才有了自保的本领,这才得以逃脱木笙的魔爪。
木笙猛于虎,此话真不假。如今晏伯乃一介凡人,如何受得了木笙的折腾?
木子吐了口白气加紧了步子。她提着灯笼,一人走在山间。衣袂飘飘和着四散飞舞的发丝,绝尘脱俗,着实给人一种清冷孤寂之感。只可惜,玉梨子的药可真管用,敷上就如同长在脸上一般,本应绝世容姿的她,如今因易容之故,连她自己也快忘了她的本来面目。
她沿着大路向下走,不多时便到了她的私宅。
此时,宅门两侧各挂了一个红艳艳的大灯笼,两侧被映得通红的墙壁,教人心中不自觉的欢喜,乍然瞧去倒似有那么一番意趣,称得上是暖人心脾。
晏伯还有心情扎灯笼,看来与木笙相处得还不错。
木子含笑,走进门去。穿过前院,来到中庭,靠右的一间屋子便是木笙的居所。推开门,便见晏伯正抱着木笙讲故事。
晏伯见木子进来便不再说话,转而将手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他怀中的木笙比一般十岁的孩童略小一些,体态瘦弱,尚有一种病态的美。她长长的睫毛搭在脸上,双眸微闭,原来已经睡着了。
屋内烛火跳动,气氛温馨和睦,这是木子未曾料到的。
“我熬了些粥,在灶上热着,你去吃点。”晏伯压低了声音,微笑指了指屋外。
“多谢晏伯。”木子心中一暖,点头退了出去。
厨房里,木子掀开锅就看见锅的正中放着一碗八宝粥,顿时觉得饥肠辘辘,食指大动。于是干脆就着灶台坐下,一口一口吃着粥。粥中的豆子颗颗分明,粘稠却又不甜腻,又酥又软,入口即化。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很想家。
不是离恨天的般杳府,也不是后来嫁入的楚府,而是曾经的南海底,母女相依为命的地方。就算吃不好穿不暖,但好歹身边有个人,时刻在意着自己的喜怒哀乐,生怕自己受一点委屈。
想到这里,木子突然想起,好像除了母亲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曾这样对过自己,哪怕她最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但她给过的温暖,永远都在心底,不会忘记。
就在此时,山间上正好燃起了第一枚焰火,花非花,雾非雾,开得好不灿烂。
新的一年,就这么到了。
水陆大会近在咫尺,若说不想恢复女儿身,那定是骗人的,可现实如此,由不得她选择,她是通缉犯,这一点永远也改不了。木子念及此,心中不免有些低落。
若来年飞升之时,用的是白秋寒的身份,那夜千寻走时留下的那对耳环,只怕是再也用不上了……
第二日一早,木子起床便觉得右眼直跳,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阴郁的天气让人很是烦闷,仿佛将整个落英山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木子上山才知道山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顾霜尘刚打算派人去找白秋寒,没想他自己来了。
“顾师兄,出什么事了?”木子问道。
顾霜尘表情凝峻,一脸难色:“昨晚你走后,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木子摇头:“未见。”
“可有觉得有人想对你不利?”
木子再次摇头:“到底出什么事了?”
顾霜尘叹了口气:“昨晚酒宴过后,风字辈的十名弟子中,有六名惨死房内。他们的尸体双目圆瞪七窍流血,死状极其骇人。”
“……”木子双唇微张,显得有些吃惊。
“据发现的道童说,房内尸体横七竖八。他们大多是想爬到门口却中途就断了气,可见其毒性猛烈,见血封喉。”顾霜尘顿了顿,又道:“据悉,他们带走了原本给你备下的酒,你没来,所以……”
“所以,凶手的目标,原本是我?”
顾霜尘敛神,点了点头:“他们是代你而死。”
木子不无痛心的环视四周,将殿上众人扫视一圈,“哼,敢在年三十动手,胆子倒是不小。”
众人被木子一盯,连忙都低下头去,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毕竟白秋寒的名声在内在外,都不算和善,尤其对同门弟子,她是出了名的严厉。再加上今日出了这般大事,众人更加无所适从了。
“可有嫌疑人?”木子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顾霜尘招了招手,师弟便送来一方红布,看上去像是衣裙一角,“这是今晨在后院发现的,红衣色艳,山中无人穿过此衣,所以,我认为红衣人的嫌疑最大。”
“红衣人?”木子蹙眉,“只怕红衣一角是凶手放出的烟雾弹罢?”
“不无这个可能。莫非师弟已有怀疑对象?”
木子点点头,转身对着门口朗声道:“云岚姑娘,您偷听了有一会了,不如进来聊聊?”
众人一惊,顿时私语四起。顾霜尘使了两个眼色,立即有弟子出门,不一会便押了云岚进来,“报告师兄,我们在门口发现她,她正打算逃下山去。”
“不是我,我没下毒!”云岚慌慌张张的,捂紧了怀中的包袱。
“你怀里拿的什么?”木子眯起眼,打量着她。
“没、没什么。”云岚被木子像犯人一样盯得十分不悦,却无法发作,她咬紧了嘴唇,似乎在极力的隐忍。身体像筛糠一般抖起来,却更加捂紧了怀中之物。
“把手拿开!”木子大喝一声,云岚吓了一跳,手不自觉的放开了去,露出怀中一个大红色的包裹,颜色恰与那片红色的布料一致。
“你们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云岚大惊失色,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显得十分无措。
“从实招来!”顾霜尘难得发一次火,对云岚怒目而视。
“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只是好奇,在路上捡到的!真的不是我!”云岚急的眼角含泪,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差点就让人相信她真是无辜的了。
这时,只听一怯生生的女声在角落道:“咦……我好像见过她。”
木子回头搜寻了片刻,便示意说话之人走上前。
秋彤慢慢上前,辨认了片刻,疑惑道:“这好像是扶摇山的掌代三弟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顾霜尘蹙眉,道:“你确定她是扶摇山的掌代弟子?”
“我确定,”秋彤点了点头,“我还在冲虚观时,见过她一次,那时她同云影和云修一起来冲虚观学习过一段时日。”
顾霜尘闻言,再次看向云岚,见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心中不免动了些恻隐之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如果我说不是我,有人信吗?”云岚扬起嘴角,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冤枉?”木子冷笑,“若你是清白的,你为何要跑?为什么你明明是掌代大弟子却说自己是苦行者?扶摇山这次动作不小哇,连掌代弟子都送来做细作了,真是下血本了!”
木子越说越气,最后竟忍不住怒喝道:“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打入水牢择日处死!”
“秋寒,是不是太草率了?”顾霜尘打断他。
“证据确凿,如何算草率?”木子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低声泣道:“那些风字辈的师弟皆是我一手调/教而成,皆是我心血结晶所在,扶摇山欺人太甚,不杀她难解我心头之恨!”
顾霜尘叹了口气,点头的同时摆了摆手:“先押下去。”
弟子闻言,皆是义愤填膺,动作粗俗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云岚拖了下去。
“不是我——我冤枉啊——”云岚一路都在哭诉,哭诉自己冤气冲天堪比窦娥,但却没有一个人理她。扶摇山弟子落在落英山手上,哪怕没事都会被玉梨子扒掉一层皮,何况这次证据确凿,由不得她不承认。
云岚走后,一众师兄弟都退了出去,独留下顾霜尘与木子。
“不是云岚。”顾霜尘率先开口。
木子点了点头,“她是被陷害的。”
“你打算怎么做?”
“杀了她,引蛇出洞。”
顾霜尘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做,我去回禀师傅,其他事宜等望卿回来了,再问问他的意见。”
“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得慢了很多,感觉对不起大家,在这里跪谢大家的喜欢,我会继续努力的
另外感谢钱MM给我画的图
左边是白帝,右边是木子,这是假凤虚凰时候二人一起学习的景象。
第一章 红衣(3)
木子在简单的祭拜过几位师弟后,便不再过问后事,转而向地牢走去。在她看来,云岚就算不是真凶,她的目的也绝不会简单,而杜绝此类事情再次发生才是当务之急。
地牢的湿气很重,木子总要时刻注意脚下才不至于滑倒。道路两侧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照在人面上使人端端多了几分阴气,木子眉头微皱走进了地牢最底层,浓重的霉味立刻扑面而来。
这里已经荒废了许多年,近十年为了惩治细作偶尔会使用,但毕竟用得不多,故而依旧充斥着一副颓败之气。
“是三师兄么?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地牢深处传来铁链叮铛作响的声音,一孱弱的女声在地牢内回响开来。惊醒了看守牢房的两名小厮,其中一名下意识便张口怒骂道:“嚷什么,嚷什么?扰了你爷爷的好梦,看我不抽死你!”说着,便从墙上取下了马鞭往里冲去。
“慢着,”木子见状,立刻上前将其拦下,“你们暂且休息,我来审她。”
“是是是,四师兄……”小厮一看来人是白秋寒,立刻便赔了笑脸,一口一个四师兄叫得十分甜腻。而木子对此只是淡淡一瞥,随即转了个身往里走去。
待他走远了,另一瞧上去颇为青涩小厮立即问道:“他就是四师兄白秋寒?看上去没什么了不起啊……”
“嗤,可不是嘛,”先前那名小吏一改之前卑躬屈膝的模样,满脸不屑地啐了一口,“你是不知道哇,那人不过是掌代弟子中排在最末的,但老喜欢东插一手西插一脚。这事分明归三师兄管,可他偏要来找麻烦,就仗着掌门喜欢他,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在山中只手遮天一般!”
“可我听说他法力最强啊,以往妖魔来犯,总归是他降妖除魔,诛尽奸邪。”小厮不解,心里暗自有些失望。他是特意慕了白秋寒之名而来,可来了之后听到的全是不利于他的言论,着实令他有些难受。
“呸,”那人一副‘你太年轻太天真’的表情道:“你亲眼看见他诛妖了?那还不是掌门说是谁就是谁,掌门对他可偏袒了!”
“这样的啊……”
“事实就是如此!我想想就来气,这刑狱之事历来都是三师兄管,他跑来横插一脚算是怎么回事,还成天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做给谁看呐!”说完,他极为不屑地哼了一声,连带着摔碎了一个茶碗。
“哎哟,您可小声些,被他听到了不得了!”
“怕什么?”小厮瞪了他一眼,一拍胸脯,但说话声音还是压低了八分:“我又没说错,有本事跟我们三师兄打一场,看看谁厉害!”
耳朵边传来他们的对话,木子宛然一哂,掏了掏耳朵,完全当做没听到一般继续往里走。
地牢最里边的牢房出乎意料的宽敞,足以关下二十人的牢房此时只有一人被铁链锁在铜壁之上,那人美丽娇俏的面容已经被血污和鞭痕所取代,一派落寞。木子瞧了她片刻,面上有血迹有脏污,却唯独没有发现泪痕。
这么疼都不哭,小姑娘不简单啊,想来先前的弱柳扶风也都是装出来的罢……
木子心下想着,面色却十分恬静,她看着云岚,淡笑道:“让你失望了,我不是舒望卿,我是白秋寒。”
云岚蔫蔫地抬起头,看了木子一眼,怯怯道:“秋寒师兄,救我……”
这一眼在旁人看来自是柔弱娇羞,难以拒绝。但在木子看来,她的眉宇间虽然满是哀求,但瞳孔里却无一丝畏惧,说明她心下坦然,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般害怕。
“看来这半天,你过得挺好。”
“师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云岚不明白。”
木子微笑,并不答她,随即却走上前,摩挲着她的脸颊,“真美啊……”
“四师兄,请放尊重些!”云岚蹙眉,一脸嫌恶的将头扭向一边。
唔,这个是真反应……木子咬了咬下唇。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细作都会使用美人计,恨不得整个人贴木子身上去,而云岚却不是如此,她的目的并不简单。
木子细思完毕,随即面色一改,冷冷道:“说,你的目的。”
“我没什么目的!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下毒!”云岚大急。
“我没有问你为什么下毒,我问的是,你来落英山的目的,”木子冷笑,“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相信,你是来学习的罢?”
“我……我只是因为仰慕顾师兄,所以……”
木子摆摆手,打断她:“既然你不肯跟我说实话,那明日午时便是你的死期。”
云岚听了这话,盯着木子看了片刻,随即低下头暗自哂笑,并不答话,眼中倒也没有几分害怕。
“你笑什么?”
“笑可笑之人。”
“死到临头了还无所畏惧,倒是好胆色,”木子不掩赞赏,笑道:“假以时日你也必能成器,又何必在这里就断了性命?若你坦白,我能保你不死。”
“我死不死,你说的不算。我是扶摇山掌代弟子,你们不能杀我,”云岚冷哼一声,“还有,与其担心我不若担心担心你自己,那些毒可是冲着你去的。”
“这你大可放心,若这世上有人能杀死我,我倒是该感激他了。”
“……”
木子说完,云岚暗自一惊,不自觉便被他那份泰然自若的气场给震慑到了。他的表情告诉自己,他不是在开玩笑!
“呵,是吗,”云岚强忍住心中的惊异,继续道:“那红衣人,你们可有线索?”
“红衣人?”木子眯起眼,“那不是你放出来的烟雾弹么?”
“这样啊……”云岚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你们连山中多了一名红衣人都不知道,看来这个人的来头不小哇……这样看来,我还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就算我死了,你们也很快便要来陪我了,我有什么可怕的?”
“说的你好像亲眼见过一般,继续编。”木子面色恬静,依旧一副万年不变冰山脸。
“我确实见过。”
“是么?”
“昨夜,我亲眼见到他疾行而去,”云岚抬起头,一脸正色道:“就在山洞中。”
“你以为我会信?”
“你不一定会信,但你一定会去查探,届时自会知晓真假。”
“哼,你倒是了解我。”木子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出差归来,回家了。
晚上还有一更,接下来会日更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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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红衣(4)
木子从牢底出来,走上石梯,目光所及遍布昏黄,两面的石壁上布满了水汽,静谧无声的四周,只剩水汽滴在地面滴答作响。她提着剑一步步缓慢地走着,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与来时淡定从容的她大相径庭,云岚的话或多或少都在她心底留下了些波澜。
真的有红衣人么?
木子心中想着,脑海中便不禁浮现出了白帝那张生人勿近的面瘫脸。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七情六欲的影子。美则美矣,可惜太冷静了,静得有些怕人。
木子突然觉得有些惊讶,惊讶于自己已经许久没想起这个人了,可一旦想起,他的五官却依旧清晰无比,形态体征也皆历历在目,好似从来不曾忘记。
十年了,白帝之名依然在,可他已经十年没有在苍生面前露面了。有传闻说他在闭关,也有人说他只身前去妖族平乱……各种各样的流言都有,可舆论的导向都只证明了一件事。
没有人愿意相信白帝已经死了。
但就算别人不知道,木子却知晓,雪卿早已被自己出卖给了雪族女王,想来早已死在了雪族女王手中,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