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送过几个人到地铁站?”我真的不是女主的料…
“我妈,叔叔,婶婶——”
“患者家属呢?”
“医生的工作不包括送患者家属坐地铁。”
O_O我这是正名了吧?正名了吧?!正名了吧!!!
我迅速地脱下左手腕上一串绿檀木佛珠套到他的手腕上:“辟邪的。”然后反应过来,我这是在说什么啊…
医生端详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笑说:“定情信物么?”
阿弥陀佛,我自我安慰,现在是晚上,脸红不显眼不显眼不显眼…
“唉,我还是送你进站吧。”
于是,我第三次被拖着走…
排队买票的一分钟里,我觉得自己踩在地毯上,虽然不至于踩棉花那么夸张,但总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忍不住偏头看身边的医生。
“怎么了?”
“看看。”
“…以前没看过?”
“现在看得比较明目张胆。”
医生转过头,叹了口气:“看吧。”
“嗯。”我认真鉴定,“皮肤真好。”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他轻轻推了我一下:“进站吧。”
我刷卡进站,随着人群层层下移,直到看不见通行栏外医生的身影。

我正在爬宿舍楼梯的时候(天可怜见我住五楼),兜里的手机震动,我掏出来:“嗯?”
“到宿舍了?”
“你不会连我学校都知道吧…”
“专业,年级…杜文骏很热心。”
“…”我总是交友不慎。
“早点休息。”
“睡不着。”我有些忿忿自己老是被卖。
“过来,我给你打一针。”
“…”职业病。

回到宿舍,我往床上一扑,给三三打电话:“三三呵呵呵呵呵…”
“你抽风了?”
“我恋爱了。”
“啊…啊?啊?!!”
听完我的复述,她诚实地表达了她的不屑:“你们这样实在让我怀疑,你们其实已经暗度陈仓很久了吧。”
表达得这么扭曲,也只有我能懂她了。我说:“这说明我们有默契。”
三三:“默契?默契之前还磨叽那么久!”然后风风火火地挂断电话加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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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战线是拉得有点长。
(好吧,我原谅你了。)
医生:…

第二卷:相恋相惜
、S大游

第二天,我六点就醒了,盯着天花板发呆。窗帘缝漏过一缕一缕的阳光扑在地板上,耳边是小草清浅的呼吸声,我被催眠得又将睡去,手机震动。我摸过来,看着闪动的屏幕,昨晚的记忆一下子冲进大脑。
“喂?”
“…”(大脑还在缓冲)
“林之校?”
“啊。”
“…我是谁?”
“……医生。”
“………”隔着电话都能看见他扶额的样子,“我下班了。”
“我——在宿舍,床上。我很早就醒了,只是还没起…”
“听出来了。”
我听着电话那头,车流的声音,地铁台阶的声音,刷卡入站的声音,意识渐渐归拢,心里一点点鲜活起来,轻轻叫了声“顾魏”。
“嗯。”
“你的手腕上有什么?”
“一串佛珠。怕我飞了么?”
“哎,万一是个千年狐妖呢…”眼睛眼睛。
对面笑出声来:“你一串佛珠就能镇住了?”
“外婆在上面念了108遍般若心经。”
“…”
电话那头默了默:“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没有。”
“我们——”
“哦,下午有个新老生交流会。”
“…”
我听到他穿越人群的声音:“地铁来了,我应该一刻钟后就能到你学校了。”
电话挂断,留下我像被电击的鳗鱼一样,从床上翻起来。
这就是我们恋爱的第一天。一个无言以对的男主角和一个状况外的女主角…

我迅速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奔到校门口,医生已经到了。
看到他的一刹那,我突然有些怔忡,站在台阶上人正低头安静地翻着手机,眉目清隽,表情安定,仿佛这只是属于我们俩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的早晨。
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笑了笑,抬起头,慢慢朝我走过来,如同在医院的每个早晨。
这个人,真的是没有白袍都能走出白袍的气场,所以我下意识地点头打招呼:“顾医生早。”
“…”
冷场了…
“什么时候交流会?”
“下午三点。“
他递过手机。
『姐夫,把姐姐电话给我呗。』
『干嘛?』
『让姐姐请我吃饭。』
『没空。』
『那我请她吃饭。』
『也没空。』
『我白喊了那么长时间的姐夫!!!』
『我问问她。』
我窘迫地抬头:“没带钱包。”刚才出来得太急,拎了手机就跑。
医生瞥了我一眼:“我带了。”

地铁上,我吃着医生带来的三明治:“小杜先认识你,为什么叫你姐夫?”道理上应该叫我嫂子么。
医生面向我撑着额头一动不动:“林之校,专心吃饭。”
我闷头咬了一口,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更惊奇的问题:“小杜是怎么知道…的?”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儿吧!
医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再度窘迫:“我平时反应没这么迟钝…”遂严肃道,“你不要盯着我看——对心脏对大脑都不好。”
医生收了笑,翘着嘴角,盯着我一眨不眨。
“顾魏同志,你不要乱放电。”
“…”无语的顾魏同志拖着我下地铁转公交。

还没到S大门口,就看到小杜窜上跳下地招手:“姐姐姐夫!”
一个夏天过去,他又蹿个子了,隐隐有超越顾魏的架势。
刚才来的路上,顾魏告诉我:“他已经叫了三个多月的姐夫了。”
(早说啊!我白痛苦那么长时间!)
小杜没能报上心仪的外科,最后上了很“男人气概”的土木工程。我拍拍他肩:“改天介绍你认识一个很‘男人气概’的师姐,也是学工程的。”
医生:“你爸出院那天来的那个女孩子么?”
小杜惊:“姐夫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医生:“猜的。那天在走廊上,她跟你妈聊天,说你脸皮薄,让你妈赶紧给你联系相亲,不然毕业出来就成灭绝师太了。”
“…”我望天,那是说给你听的吧…

一路参观到超市(究竟是为什么要参观这里?)的时候碰到了小杜的室友,索性一个宿舍叫上一起吃午饭。
一桌子六个人相当热闹。一群大男孩开始还有些放不开,看到小杜肆无忌惮,也渐渐活脱起来。
甲:“姐姐,S大逛一圈感觉如何?”
“美女很多。”据说X市三分之一的美女都在S大。
三个男生齐刷刷瞥向小杜:“哦~~~”
后者炸毛:“干嘛?!”
我闻到了JQ的味道。
乙一脸悲愤:“啊,姐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一个个的无人问津他收情书收到手软啊!”
小杜胀红了脸:“什么时候收到手软了?”
丙敲碗:“前天还有美女上门表白!”
小杜怒:“什么美女,和我姐能比么能比么,嗯?姐夫你说对不对?”
顾魏微笑:“嗯,榜样树立得很正确。”
我…

午饭在欢快友好的气氛中结束,我们被一路送到站台,四个少年齐刷刷地挥手:“姐姐姐夫再见!”回头率那叫一个高…
他们走开好远,还能听到小杜的声音:“那是,我姐姐姐夫那是郎才女貌女才郎貌…”
顾魏调侃我:“这会儿大脑正常了?”
我瞥了他一眼,无视。
“小杜很高兴,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好歹我是姐姐,你是姐夫。”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顾魏为什么对小杜这么好。
“小杜的外婆,是个很和蔼的老人家。我那时候刚到医院,一边考资格证一边实习,晚上在办公室看书,她打好开水送进来,都会叮嘱我‘年轻人要记得吃宵夜啊,不然身体吃不消的’,回家之前还会来叮嘱一遍‘早点睡觉啊,被子盖盖好’。后来她提起她的外孙‘小脑瓜也是很聪明的,就是没个人在前面引导他’。她年龄大,人也不算健谈,但是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很喜欢她。”
我想到现在的小杜,鲜活快乐,挽了挽医生的胳膊:“她会很高兴的。”

那天到最后,顾魏把身无分文的我送回学校,才向反方向的住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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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哈哈哈!一物降一物啊!你也有今天!
医生:我发现推波助澜的红娘很多么。


、不动声色

因为H1N1型流感疫情蔓延,大部分学校都把这一届的新生军训取消了,这就导致了一些生活极度松散空闲的孩子四处游荡,比如杜文骏小朋友。
我们两的学校,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用他的话说:“刚好路上睡个觉,然后头脑清醒地体验一下研究生院的氛围。”
带他转悠过一遍之后,小杜同志不淡定了:“一点没有学术氛围!”
我黑线万丈,从宿舍楼教学楼…能看出什么学术氛围来?
“你要感受学术氛围,还不如猫在医生办公室里看他们会诊。”
“听一群人讨论怎么切人肚子么?”小杜摇头,“坚决不去。”
其实,对于手机上隔三差五出现“体育选排球比较好还是跆拳道比较好?”“考四级是这学期就复习还是下学期?”“刮痧背后是刮两道还是三道啊?”…之类的短信,我实在很好奇,小杜怎么不去问医生呢?他应该是和医生比较亲近一点。
“啊,你不觉得顾医生看上去笑笑笑笑的,其实特别,特别,特别——”
“不动声色?”
“对的!不要随便招惹他。”
⊙_⊙…

顾魏是个,很不动声色的人。不动声色到,没经过任何所谓“情侣必做100事”,我就已经毫无压力地产生“其实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了”的感觉。刚在一起的情侣,多少都有点互相不习惯,我们——没有磨合期。他的节奏拿捏得很好,在两人见面时间很少的情况下,每天一小步,十天一大步,以致于十一长假结束后第一次见面扑上去抱住他胳膊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是这么这么地想念他。

十一过后,顾魏他们组里的一位医生太太生孩子请假,再加上天气凉爽手术又比较集中,所以,顾医生很忙。煲电话粥是不可能的,通电话是不指望的,像别的情侣那样“我想你了”“乖,我也想你了”的短信互动,也是比较浮云的,经常是——
“在做什么?”
三个多小时后。
“刚下手术。”
“…=_=”我再也不发类似的短信了。

十一月的一天接到顾魏“我到你学校了,你在哪?”的电话,我正埋头在构造图里,扭过头问旁边的小草:“亲爱的,今天礼拜几?”
小草摇头。
“礼拜六。”顾魏答得毫无障碍。我迅速脸红了。

小草跟着一起下来,之前由于各种原因没有见到顾魏,她的好奇心已经被挑得异常高。见到本人后,小草的表情很微妙:“现在的医生都长这样的么?”她对医生的概念还停留在六岁那年“满面横肉不顾我哭得撕心裂肺就给我来一针”的阶段,所以对眼前这么个斯文青年很是接受障碍。
“没有,我特意找了一个特别特别和善的。”
“哦。”小草点头,“医生,现在这个天气吃什么好?”
顾魏:“吃什么都行。”
我无奈地带头进了一家火锅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一个小时后,涕泪俱下。
川妹子把辣椒酱当菜放…
顾魏索性摘了眼镜,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亮,隔着升腾的水汽伸手抹我额头上的汗水。
小草:“我以为我是电灯泡,到头来被闪到的人是我。”

饭后,在顾魏“刚吃饱不宜运转大脑否则对胃不好”的建议下,小草决定——逛校园。
太阳晒在身上很舒服,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散步。经过小礼堂的时候遇到同系的几位师兄,打过招呼继续往前走。小草在一旁啧啧而叹:“XXX输得不冤枉,不冤枉。”
我还没明白过来,顾魏已经抿嘴而笑。

后来,宿舍里,小草看着我:“阿校,你就没发现XXX看到你家医生的时候眼睛瞪得跟核桃一样么?”
“?”
“唉,伤人,太伤人了。”
然后,我仿佛好像依稀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难怪顾魏走的时候笑得那么不动声色!
“不过你家医生气质是真好。”小草频频点头,“我要是他,早把我给灭了。”

整个十二月份的生活似乎只有一个主题,新年音乐会。宿舍里打电话不方便,我经常在排练完走回去的路上给医生打电话。
“来来来,让你感受一下X大的寒风!”
“…”
“怎么样?”
“我不冷你冷。”
“啊,医生~~~~”
纵使之后我们有过各种各样相伴的夜晚,那段时光仍旧是我记忆里最为甜蜜的。厚厚的围巾拦住风声,手机贴在耳旁,两个人轻轻浅浅地聊着,随便什么,心里都有一种轻巧的快活,像是能站到他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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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笑而不语)
(你不要乱放电。

、舍不得

隆冬季节,校园里清涩了很多,医生踩着积雪走到我面前,下巴磕在我头顶上,轻轻叹了口气。
前一晚值班,第二天上午查完房调休,来学校看过我,再回反方向的家。我抱着他微微倾斜的身体,有些心疼:“你不要这么来回跑了。”
“你是不是快放寒假了?”
“嗯,6号中午的票,妈妈让我赶回去吃小年夜饭。”
“我5号值班…”
我感慨这年头谈个恋爱真是太不容易了,然后突发奇想,我们也是可以夜会的么。
5号傍晚,我拎着外卖,刚拐过停车场,就撞上了许久不见的小羽。她正下班往外走,看到我一脸惊讶地扑上来:“姐姐你怎么来啦?林老师的化疗不是都完了么?”
“我——”我突然发现这是个陈述起来非常非常复杂的事情,遂长话短说,“来送饭。”
“给我么?^_^”
“…”
医生下来的时候,小羽刚得知我是来给男友送饭的,正在“你恋爱了你恋爱了你居然突然就恋爱了啊啊啊”,看见医生走过来,看看他再看看我:“啊啊啊,你们!你们你们!!”
医生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打包袋,看着她:“还不回宿舍?”
小羽迅速退了两步:“哈,哈哈,顾老师再见!”跑远了两步,扭过头:“师娘,师娘也再见!”
我多么希望,当时周围没有那么多人…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两个人吃饭,聊天,发呆,大眼瞪小眼,然后医生说:“值班室的床是单人床,晚上是你站着,还是我站着,还是——嗯?”
“啊!我回学校了!”我从椅子上弹起来。
跟在身后的医生笑而不语。

6号那天,医生下班的时候,我已经坐上车了。
“路上注意安全。”
“哦。”
“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哦。”
“过年要注意饮食作息规律。”
“哦。”
“……你要不要和我每天通个电话?”
“…”有这么问问题的么?我囧了囧,“通好几个——也是可以的啊。”

大年三十年夜饭,和姨妈姨父表哥表嫂一起。
酒足饭饱,表哥看着我:“丫头,你嫂子都五个月了。”
“放心,压岁钱我早就准备好了。”
表哥叹了口气:“你嫂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和我谈恋爱了。”
我拨开他的爪子:“啧,晒幸福。”
表嫂笑道:“校校准备找什么样的对象?”
“医生!”我立即表态。
“好啊!”表哥。
“不行!”娘亲。
我望着娘亲弱弱插嘴:“医生——稳定踏实有知识啊…”
娘亲:“那你踏踏实实找个公务员。”
我瞬间萧瑟了…
表哥:“找医生好啊!我们医院单身汉那是一卡车一卡车的!”
娘亲:“免了,那粉红的诱惑也是一卡车一卡车的。”
表哥:“您不能这么算啊,哪个行业都有花心的,也有痴情的。校校,你要是找我们医院的,他以后要是敢对不起你,我削他跟切菜一样一样的!”
娘亲:“你就算剁了他,已经付出的感情是收不回来的。”
你们要不要一副我已经被背叛被抛弃了的样子啊…我看着这两个明显歪楼的人,彻底萧瑟了:“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商量。”

客厅里,表嫂慢慢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怎么?真找了一个医生?”
“女人这么聪明,男人压力会很大的。”我摸了摸表嫂已经显怀的肚子,“嫂子,你有没有后悔找了一个医生?””
表嫂笑:“后悔啊,嫁给一个医生一点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可是,如果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你表哥。”她凑近我,声音压得很低,“舍得还是舍不得,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一边看春晚一边神游。睡觉前和医生通电话,他很快嗅出了不对劲:“你怎么了?”
“医生,你知道你们病区那XXX和XXX还有经常来窜门的XX是对你有想法的么? ”
“…”估计医生也没想到我突然开了这么一个话题,“嗯,所以我从来不和她们单独相处。”
“你都知道啊。”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迟钝。”
“医生…你周围,的诱惑,太多了。”
那头沉默了半天,声音凉凉的:“林之校,你不会,就因为这个理由,就这样,把我莫名其妙地枪毙了吧?”
我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顾魏,我平时没这么迟钝的,遇到你全都乱套了——”
“从小外婆就教我,话说七分满,事做七分全,给自己留条后路。可是——我把最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地暴露给你了。”我突然发现这是个很难进行下去的话题,“以后,不论我们是好是坏,不论我们能走到多远,你都要告诉我,哪怕是——哪怕是什么不好的事。”
爱,就是给予对方最大的仁慈。既然我舍不得与你分开,那么就把所有的信任全部交付予你。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
“林之校,给你一年的时间,你用心看,把你想看的,都看明白。”

后来我才知道,就在三个小时前,面对旁敲侧击的家人,医生对大家长说:“爷爷奶奶,我有对象了,人很好,过了年,我带她来给你们看。”
随后,一颗满溢的心被我浇得透凉。

寒假结束返校,我刚收拾好行李,接到医生电话:“我在你楼下。”
我外套都没穿就跑了下去,却顿在他面前,突然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医生看着我不做声,慢慢地张开手,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埋在他怀里,被他这个温情的动作弄得眼泪差点出来。
“林之校,你的手往哪里钻。”
“冷…”
“…晚饭吃了没有?”
“没。”
“跟我回家。”
“啊?”
就这样,我第一次去到医生——的公寓。
路上,我看着身旁开车的人。
“你什么时候有车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没车了?”
“以前没见过。”
红灯刹车,医生转过脸来:“很多事,你没看见不代表它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