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扯淡你还问。
三: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有什么关于顾氏伉俪的犀利问题,尽管在留言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的三三。
林: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有什么关于肖氏夫妇的犀利问题,尽管在留言栏@真正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的林之校。
三:你丫…
林:^_^

第 25 章

一一三
晚上,我们送六月回家,婉拒了姑姑姑父留宿的邀请。
六月依依不舍地和Tiny告别,要不是顾魏拦着,估计她能把Tiny的脸亲一遍。
我们带着Tiny返回老宅。
下了出租,我往顾魏背上一趴,半挂在他身上:“腰腰腰腰腰——”
陪小朋友玩要时刻注意照顾他们的身高,所以大部分时候是蹲着或者弯着腰,现在伸个懒腰觉得腰酸。
顾魏:“你缺乏运动。”
我立刻:“我不要跟你去游泳!”
顾魏:“游泳是全身锻炼。”
我:“穿那么少会不好意思。”
顾魏:“击剑穿得多,你去么?”
我:“……”
顾魏就这么半拖半背着我,走到大门前,突然“嗯?”了一声,我歪过脑袋,看到窗户缝里透出淡淡的光线,顾魏正准备拿钥匙,门被打开。
看到面无表情看着我们的娘亲,我迅速从顾魏背上滑下来:“妈,你怎么来了?”
娘亲皱眉看了我一眼:“我不能来么?”
我:“……”一上来谈话氛围就不大好。
进了客厅,林老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怎么突然来Z市了?”
林老师:“来喝喜酒。你妈堂哥家的儿子结婚。”
我:“之前怎么没听说。”
林老师:“你妈也是刚告诉我。”
“林之校!这是什么!”娘亲指着我的包,Tiny用鼻尖和爪子把小小的拉链口扒拉大,想钻出来,但是脑袋钻了一半被卡住,于是一边用爪子挠一边不停地扭动身体。
我小心拉开拉链把它抱出来,看着一脸严肃的娘亲,斟酌着开口:“六月送了我们一只猫。”
娘亲从小就讨厌动物,尤其有毛的动物:“猫?你还有功夫养猫?!你日子真是过得太闲了。”
我……
“喵——”Tiny在我腿上站直,冲着娘亲叫了两声,我伸出手挠了挠它的脖子,它安静地趴了下来。
整个客厅没人说话,只有电视发出的声音,气氛有些尴尬。
“很好,你就养你的猫去吧。”娘亲狠狠盯了我一眼,转身上楼。
我从小就不喜欢她生气时的目光,看我就跟看阶级敌人一样,总是看得我又害怕又委屈又直冒火星。
顾魏走到我身边,抚了抚我的背。
林老师目送娘亲消失在楼梯口,一下子蹭过来:“给我抱一下,给我抱一下。”
林老师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对狗有着很深的感情,对猫也颇有好感,小时候,他常和我讲军犬在战场上如何搜救伤兵如何排雷,只是这么多年,他每次提出想养只宠物,就被娘亲严词拒绝。最严重的一次,我们俩密谋买了只狗打算先斩后奏,结果宠物店送小狗上门的时候,活生生地被娘亲给退了回去,我面壁思过了一整天…
林老师开心地梳理着Tiny的背毛:“多大了?断奶了没有?”
我看着Tiny在林老师腿上舒服地蹭来蹭去,叹了口气:“我们不打算养它。”
林老师:“啊?”
我:“我们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照顾它。”
林老师立刻:“我养啊!”随即又沉默…
林老师难得碰到宠物,开心地逗着小家伙玩了很久,直到娘亲站在楼梯口:“你还睡不睡觉?!”
林老师默默把Tiny还给我,站起身准备上楼。
娘亲:“给我洗干净了再上来!”
林老师叹了口气。
一一四
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小动物都会有些不安,尤其是这时候还有人要给它洗澡。
Tiny这么小,留它一个在楼下肯定不可能,可是在外面玩了一天,顾魏是绝对不会允许它不洗澡就进卧室的。
Tiny被从头到尾打湿的时候,可怜得喵喵叫,我摸摸它的头,挠挠它的脖子努力安抚它,渐渐地它适应了水温,也安静下来。
“叩叩叩——”
突然的门响让我吓了一跳。
顾魏看了我一眼,我认命地去开门。
“现在几点?”
“……”
“说话啊。”
“我们很快就洗好。”
“你能保证它一晚上不闹腾么?”
“……”
“你从来没养过猫你是哪来信心养这么一个活物在家的?”
“……”
“回去之后,你是打算把它锁在家里祸害家具还是打算带着它上班,嗯?”
“其实我们并不打算养它。”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它现在在这里。”
“这是六月送的礼物,孩子的一片心意。而且,我们确实喜欢这个礼物,只不过因为各方面客观原因我们养不了它,但是如果一上来就拒绝,会非常伤孩子的心的。”我对这样战战兢兢的氛围感到无奈而厌倦,“妈,不要草木皆兵,我还不至于因为一只猫就玩物丧志,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你最好很清楚。既然不养,明天立刻送走。”说完转身回卧室。
我转过身,Tiny已经洗完澡,裹着毛巾窝在顾魏手上。
顾魏淡淡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洗澡。睡觉。”
Tiny喝完一小瓶牛奶,窝在房间角落的宠物篮里很快睡着,一点没再闹腾。我和顾魏并肩躺在床上,谁也没说话。
原先欢快的假期突然就转了色调,让人沉默。
我在想,有必要找个机会和娘亲好好谈一谈,不然这么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直延续下去,谁都不痛快。
我抱歉地捏捏顾魏的手指:“顾魏——”
当丈夫的看见妈妈教训妻子,站出来说话是理所应当,当女婿的看见岳母教训妻子,却只能看在眼里不说话,他其实比我还要尴尬。
顾魏把我捞进怀里:“睡吧。”
一一五
在Z市的第二个早晨,我醒得很早。同样醒的很早的,还有六月。
表姐:“她昨晚一晚上都在念叨小猫小猫,小猫喝奶了吗?洗澡了吗?睡觉了吗?哭了吗?一大早就起来了。”
顾魏抱着Tiny和六月去阳台晒太阳。
我向表姐道谢:“谢谢你们的礼物,Tiny很可爱。”六月没有钱,也什么都不懂,自然是表姐和安德烈帮忙处理了所有事宜,大大小小的配套物品,之前悉心照料了Tiny那么久,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意。
表姐:“喜欢就好。”
我有些艰难地开口:“是这样的,我们——的工作——都比较忙,在家的时间也很少,可能并不适合当Tiny的主人。如果——你和安德烈允许的话——我们希望六月把Tiny养大。”
六月显然比我们更合适做Tiny的主人,她上课期间,家里有姑姑有姑父也有保姆,下了课,她有能力也有心去照顾Tiny,这样Tiny一直都有人陪。安德烈本来就有一只狗,全家人都不排斥家里有小动物。
表姐一点也不意外,笑道:“我当初就说安德烈太冲动了,也没跟你们打声招呼,说买就买了,是我们没考虑全面。”
我:“真的很不好意思。”退还他人的好意实在是个很惭愧的事。
表姐笑道:“没事。本来我还在想,六月对小猫这么上心,我是不是得再买一只回家补给她,这下省了。”
我走到阳台,蹲在六月面前:“伊丽莎白,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叫正名一般都是比较正式的请求,六月认真地看着我。
“舅舅和舅妈接下来一段时间会非常忙,所以不能很好地照顾Tiny,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们照顾它。”
六月眼睛一亮:“真的吗?”
顾魏:“真的。但是养Tiny是一个很辛苦的事,你要按时喂它吃饭,带它做运动,给它洗澡,带它打针。”
六月开心地抱着Tiny,亲了一下。
我:“你还要学会给它修剪指甲,教它在规定的地方便便和嘘嘘。还有,糯米现在还很小,Tiny也还很小,你不能让Tiny欺负糯米,也不能让糯米欺负Tiny,要照顾好他们两个,OK吗?”顽皮的小宝宝和还没上规矩的小宠物,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六月想了一下:“OK!”
顾魏小声地向表姐解释了一下林老师夫妇的突然到访,氛围有点紧张…表姐了然地点头,带着六月和Tiny向我们告别。
我吻了吻六月:“再见。”
一一六
顾魏出门送表姐和六月,我洗了手开始做早饭。
正在煎荷包蛋——
“你不知道水煮蛋比荷包蛋更健康么?”
我重新拿了一只锅,开始煮水煮蛋。
“猫送走了?”
“嗯。”
“洗衣机衣服洗好了你不知道晾么?”
“等一会儿。”
“等到衣服全皱了再晾么?”
我眼观鼻鼻观心:“那要么您来做早饭,我去晾衣服?”我只有一双手。
顾魏回来的时候,娘亲正双手环胸站在餐厅皱着眉看着我把早餐摆上桌。
我:“早餐慢用。”绕过娘亲,去阳台晾衣服。
顾魏看了我一眼,招呼林老师:“爸,妈,吃早饭吧。”
晾好衣服,我回餐厅吃饭,娘亲已经吃好了,坐在我对面,双手环胸,皱着眉头看着我,依旧是一副看阶级敌人的目光。
我眼观鼻鼻观心,吃我的饭。
林老师试图活跃气氛:“午饭打算怎么吃?”
顾魏:“表姐推荐了一家不错的餐厅,打算去试试。”
林老师:“我们一会儿准备去选结婚礼物,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喜欢什么。”
顾魏:“可以送套摆件,寓意也比较好。”
我吃完饭,收拾碗碟,摞成一摞端向厨房。
“林之校,你桌子不知道擦么?”
“等会儿擦。”
“你什么事都要等!什么事都要拖拖拉拉!什么事都要别人催你了你才知道做!”
我吸了口气:“那您教我一下,洗完和擦桌子怎样同步进行?我只有一双手。”
林老师拉了拉娘亲的胳膊:“你从昨天阴阳怪气到今天,干什么啊,难得孩子放个假——”
娘亲:“林之校,我之前让你反省的你到底反省了没有?”
我诚恳道:“我认真反省了一下,然后发现我没什么需要反省的。”
娘亲一把挥开林老师的手:“林之校,有些话我不想摊开了讲。”
“那您还是摊开了讲吧。”我擦干手,坐到了娘亲对面。
顾魏皱了皱眉头。
娘亲:“你这一年来都干了什么?”
我:“等回去了,我把今天上半年和去年下半年的工作报告拷给你,里面很清楚地写了我都干了什么。”
林老师焦虑地将目光在我们两之间转来转去,顾魏面无表情地沉默。
我:“有些苦,我不说,不代表我没吃,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没做。我自认为我参加工作以来,学业没有荒废,事业没有怠惰,从来没有混过一天日子。你放心,傅阿姨的悲剧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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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灵芝被训的第二天,我再次去到医院,探望娘亲的那位大学同学。
傅阿姨当年在学校才貌兼备,家境小康,引得无数青年心折,最后出乎意料地与一个“根正苗红”的贫农子弟陷入爱河,爱得不管不顾,毕业后既没有接受学校的工作分配也拒绝了父母的挽留,跟随丈夫南下,却生活得不尽如人意。辗转了一圈又回到Y市,接受了父母的帮助,生活安定下来,渐入佳境。她在大好的年华因为生子放弃了工作,随后在家专心相夫教子。男主外女主内,当时也颇引人羡慕。后面的故事就俗套得不能再俗套了,风生水起的负心汉抛弃了共患难的糟糠妻,离了婚,糟糠妻除了一套房子,什么也没留下,父母过世,独生子在国外,孤家寡人且久未工作的她已经和社会完全脱节,当年才华横溢,现在也放不下身段去做保洁之类“低技术含量低门槛”的工作,靠着养老金守着那套房子度日,如今生了病,身边没有一个能照顾的人。
“校校,你以后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一定要经济独立,一定要盯紧了丈夫,当年,如果我…”
我对于这位小时候见过的阿姨并没有太多感情,她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于是我只能说“好,记住了。”
两个小时候后,是护士把我从病房解救了出来。但凡与她接触过的人,都被她成日祥林嫂式的“我当年…我后悔…如果…可惜…”给磨蚀掉了耐心——不是人们没有同情心,而是再好的故事,讲多了,也就无味了。不停地讲,不停地讲,不停地讲,悲伤的故事总有一天会变成众人口里嚼烂了又吐掉的残渣。如果她人生接下来的时光还把自己沉埋在“倘若我当初…要不是我当初…”这样的埋怨里,那么她的一辈子真的就只能这样了。
她的故事纵使有借鉴意义,但对我没有什么借鉴意义,因为我不是她,顾魏也不是她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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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您是担心我因为家庭就放弃了事业,那么您多虑了,某种程度上,我和顾魏是因为事业而放弃了一部分的家庭。结婚一年半,我们聚少离多,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节,也就只有四天时间。”我和顾魏能修成正果,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水到渠成没什么波折,但是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能维持我们一路走来,需要多少理解、包容和牺牲。
林老师附和:“俩孩子挺不容易的了,你还想干嘛?让他们俩干脆两地分居专心搞事业?那样才真的容易出问题。”
娘亲:“你要弄清楚时间和机会不可能等你,你现在丢掉了一个机会,以后十倍二十倍的努力都不一定换得回来。”
“我也没奢求它等我。凡事有舍必有得,我能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一切后果。”我消沉地看着她,“隔行如隔山,您以后也不要找我的领导私下了解我的工作情况了。每个人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娘亲依旧死死盯着我。
我觉得自己的心和声音快要消沉到尘埃里去,大清早就觉得累:“妈,以后不要用看阶级敌人的眼光看我,我还不至于那么十恶不赦。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任何人,太伤人了。”
我默默起身上楼,回到卧室,往飘窗上一坐,看着外面的树发呆。
顾魏跟上来,沉默地把我揽进怀里。
我扭过脑袋,脸埋进他胸口。
他一下一下抚着我的背,把我的眼泪都抚出来了。
“我难过的不是我妈让我奋斗事业,而是她居然会产生‘我整天都在混日子并且一直打算就这么混下去’这个想法。”都说知女莫若母,知道自己在母亲心里是这么个形象这么个觉悟,实在太让人消沉了。
顾魏吻了吻我的发顶:“刚结婚,我们都没有经验,她怕你掌握不了平衡,心是好的。时间长了,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一曲:
《O Mio Babbino Caro》 By “Sissel” From 《My Heart》


第 26 章

一一七
我坐在沙发上一边给顾魏的白大褂加固纽扣和口袋一边和三三视频,顾魏坐在旁边翻期刊。
三三一边把薯片咬得霹雳吧啦响一边调侃:“呦呦呦,贤妻良母缝什么呢?”
我:“顾魏的白大褂。”
三三:“啧,洗那么白还以为是你家抹布。我还在想你么时候搞行为艺术开始给抹布打补丁了。”
我:“=_=……”
三三:“哎,下辈子我投胎成男的,我一定娶你,没顾医生什么事儿,哈哈哈。要么你投胎成男的我嫁你?哎,我突然觉得你是个男的很不错啊!能赚钱能养家里外全包啊~”
我看着三三一脸遐想的表情:“我还活着呢,不要当着我的面意淫我=_=…”
三三:“那我们俩就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得甩金石印玺他们几条街啊!”
我:“您不当小说家真是人民群众的损失。”
三三:“越想越靠谱,现在变形手术多少钱?”
我=_=:“…”
三三:“赶紧的,白大褂扔给顾医生自己缝去,我去偷肖仲义的存折,咱俩私奔!”
顾魏在旁边突然冒一句:“要私奔早私奔了,还等到现在?”(不在视频视线范围内)
三三:“我去,他在边上你怎么不吱一声啊!!!”
我:“吱,吱吱,吱吱吱——”
三三:“你现在吱个什么劲儿?!”
我:“老肖在你后面。”^_^
三三:“我总有一天被你们弄出心脏病!”
一一八
小仁:“你和二伯母闹矛盾了?”
我:“嗯?怎么都传到你耳朵里了。”
小仁:“二伯说的。”
我:“他大老远的告诉你——是为什么?”越发不明白林老师的行事逻辑。
小仁:“让我安慰安慰你,不要和更年期的女同志有任何正面冲突。”
我狐疑:“嗯?”
小仁:“你看,惹不起咱躲得起,你要不要来我这儿逛一圈散散心?二伯说机票他报销~”
我:“啧,林老师果然有小金库!”工资全都上交的人哪来钱给我报销机票?
“噫…”小仁立刻转过话头,“你来,我给你报销!”
我:“你哪来的钱给我报销?”
小仁:“我是有收入的人!”
我一顿:“你准备留在德国工作了?”
小仁一愣:“呃…我…现在,在实习…”
我:“嗯。”
小仁:“我——”
我:“慢慢说。”
小仁:“其实我现在挺矛盾的。留在这边,想回去,回去了,会想这边。”
小仁在外近十年,德国已经成为了他的第二故乡,有一路相伴的朋友,有志趣相投的同学,有照顾他的师长。相对于祖国,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后者给了他最懵懂的价值观和最原始的牵绊,给他打上了中国人的烙印。前者让他从一个少年蜕变成一个男人,给了他清晰立体的眼界和向上攀登的助力。
原本我也期待着他有一天学成回国,回到我们身边,但是一个师姐的经历改变了我的看法。她也是很小的年纪就远走他乡,本科时期回来交流学习的时间也很短暂,一直到即将成婚,才和未婚夫相携回国打算定居,但是工作近一年后,发现很难和中国特有的人情世故相融合。“在外面久了,心眼已经待直了,生活习惯也待平和了,跟不上这里的快节奏了。”后来夫妻俩还是回去了。
小仁自小性格纯正,习惯了坦诚待人,但论心思城府,他连顾魏和老肖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而且他学的汽车设计,确实德国的大环境更适合。
小仁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中德各有好处。你留哪边我都支持。”
小仁往桌上一趴闷声道:“你们都在X市…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我要负责任的,我都这么大了…”
我看着这个努力想扛起责任的大男孩:“如果是家里的问题——奶奶你不用担心,半年和大伯他们住,半年和我爸他们住,平时我和大哥经常去探望她,家里也一直有人照顾。至于叔叔婶婶,可以等他们退休了把他们接到你那去。”
小仁:“那你呢?我留这儿了你不想我?”
我想起小仁小时候,每次一阵子不见,也是这样,垂着脑袋垂着眼睛看着别的地方,别别扭扭地问我想不想他,再大一点,连问都不问了。
我们三兄妹,小时候都是父母忙碌,自力更生,恨不得能踩着时间赶紧长大。大哥从小独惯了,成了严肃冷静的性格,我和小仁有幸能搭个伴,我极其不希望他重演大哥的成长之路,所以私下里希望自己能多给他一点空间,能让他享受到作为老幺的简单和自由。
我:“想啊,你在哪儿我都会想。你回国,X市对于这个专业的容纳程度确实有限,到时候为了前途你还是要去别的城市,忙起来我们三五个月见不上面很正常。”
我真想穿过屏幕,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和温暖的脸:“我当然是希望你回来的,但是你出去得早,回来之后或多或少要改变你身上已经成形的工作风格工作习惯还有价值观,肯定没有你在那边轻松。你要是留在德国,我会非常想你,但是只要在那有你喜欢的工作,有一个好的职业前景,你能简单踏实轻松地过日子,我愿意每年飞去看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