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刚死,为了求生,就可以这样大肆抨击,这阉臣刘还真是不要脸,对于这样的小人,祁怀毅都懒得再理会他。这时在曲希贤的声音突然响起:“怀毅,这样的人杀了都污了你的手,让祁耀祖父子帮忙,将他们绑在这林子里,回头通知衙门,让律法去处置他们吧!”
祁怀毅心中一动,当下没有理会阉臣刘,朝兀自惊得反应不过来的祁耀祖父子走去:“大伯…你和鹏程大哥…”
“啊…怀毅啊,你…你把这些强盗都打跑了啊?”祁耀祖猛然回过神来,从阎王殿转了一圈的他显得三魂四魄都很不稳,说话都有些哆嗦。祁怀毅轻轻一笑道:“耀祖大伯,放心,这些强盗不过是乌合之众,除了这些个顽固分子,都跑了…”
“哇,怀毅啊,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惊慌过后,祁鹏程眼中不再是恐慌,而是惊奇:“几下就把这些人打飞了,你难不成是武林高手?都说什么后天先天的,我看你这么厉害,应该已经达到了先天高手的境界么?这么年轻就是先天高手…天啊,你还去什么初级院府啊,你这水平都该可以去做教官了!”
祁怀毅微微苦笑:“鹏程大哥,你说笑了吧,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不过是我师尊给我留了一件护身的宝贝,别人打我都会反震伤害,这些强盗一个个非至我于死地,才会自作自受被震晕了过去。”
祁鹏程一脸不相信地看着祁怀毅:“怀毅啊,咱可是哥们啊,你可没必要防着我们啊,这样,我也不说出去,你改明儿教我几手?”
【第九章 乌合之众】 (3)
祁怀毅脸色微红,终归还不是很老练的他倒还不太会忽悠人,破难为情地笑了下:“再说吧,鹏程大哥,你跟你爹搭把手,将这些人绑了,回头我们到下个邑城时,跟衙门知会一声,让他们过来抓人吧!”
和儿子对视了一眼,祁耀祖这个时候终于显示出了他作为一个老江湖的稳重:“对对,赶紧把他们绑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拦路抢劫,还如此恶毒,想要杀人。不过,我们不能把他们都丢在这,得抓一个主使的去见官,要不然衙门都不会相信我们的。”
祁怀毅指向阉臣刘说:“就将他带走吧,想来他会很愿意做证人的!”一直关注祁怀毅的阉臣刘连连点头道:“那是一定的,小仙,到了衙门我一定将刘黒牙的阴谋都说出来,到时候还请你给我说两句好话,我可真的是被bi的!”
祁耀祖父子不愧是经常在外面跑的人,没有绳索,却能用树皮什么的扎成结实的麻绳,实实在在地将七八个被震晕的亡命之徒,连同死去的刘黒牙一齐,绑得跟粽子一样,别说这些人短时间里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了,也绝对挣脱不了。
【第十章 书法】 (1)
【第十章书法】
为了安抚受到惊吓的祁家庄的孩子们,曲希贤倒是想了个很好的办法,这不,一路上可苦了阉臣刘,哪个孩子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马上对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在阉臣刘彻底不成人样的时候,祁家庄那四男两女六个孩子也累了,碰到强盗的负面情绪也基本上摆脱了开去。
“老师,那阉臣刘说刘黒牙这一个多月被鬼折磨得不成人样,那鬼是你吧?”虽然轻松解决了刘黒牙的寻仇报复,但是第一次亲手杀人,饶是超度过亡魂,击杀过妖魔的祁怀毅,心里也不是滋味。曲希贤也光棍:“怀毅啊,你不会怪我没跟你说吧,刘黒牙那家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身上背了好些条人命。就因为你不去给他做事,竟然动了杀你全家的心思,老师我岂能不吓唬吓唬他?早知道他穷凶极恶到连祁家庄这些无辜的学子都想一并杀掉,我早就该一巴掌拍死他得了。”
祁怀毅微微一笑:“老师,你竟然折腾了他那么久,那么今天刘黒牙带人劫道的事你肯定知道,你会留这刘黒牙一命,恐怕也是想锻炼下我的处变能力吧?”见自己的心思被祁怀毅洞悉了,曲希贤鬼脸很是有些挂不住:“臭小子,就算你知道了也没必要说出来好不,很没面子的!”
轻叹了口气,祁怀毅喃喃道:“老师有心了,只不过为了我个人的事,将耀祖大伯和裙英她们扯了进来,让她们受了惊吓,就是我的不对了。”
“怀毅,你不用自责,这件事对于她们来说,也许是好事。你没见那几个臭小子,眼神都犀利多了,最起码胆气总有了,以后在院府肯定不会给祁家庄丢人,也省得一个个受了欺负都来找你,那样你不是要忙死?”曲希贤的话语让原本还纠结于自己引来了刘黒牙一事的祁怀毅心中稍松。
不过很快,祁怀毅就彻底放松不下来了,因为祁鹏程马车上的那四个臭小子也挤到祁怀毅这一车来,七嘴八舌地争相跟祁怀毅交流着,看着祁怀毅的目光早就变成了深深的崇拜。这也让祁怀毅发现一个问题,展示了超凡的实力后,拿出师父来当借口,那是连十二岁的小孩都不会相信的。要想隐藏实力,最主要的办法就是不出手,而如果出手了,那就是不要让人看见,否则没有什么人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即便眼睛会骗人。
阉臣刘被祁耀祖父子扔到了位于连山邑和夷陵郡城之间的一个叫蓟山邑的衙门里,看到祁怀毅一行人是去院府求学的学子,蓟山邑丞倒也不敢小视,只是让祁耀祖做了些笔录就将阉臣刘关进牢里,并表示马上会安排人去林子里将其他的强盗也尽快捉拿归案。
【第十章 书法】 (2)
由于祁耀祖说的是路过了一个大侠,将强盗们打了落花流水,救了她们。祁怀毅也就没有上前去说刘黒牙被打死的事,反正连祁耀祖父子都没有发现刘黒牙被打死的事实,在他们父子看来,刘黒牙似乎和其他人一样,只是被震晕了过去。
知道刘黒牙被祁怀毅打死的也只有阉臣刘和那些黑衣人了,可是他们跟官府说,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把他们几十个强盗打跑了,并杀了他们的首领,估计官府会直接将她们当成精神病给加重判罚吧?
过了蓟山邑,杀死刘黒牙一事,对于祁怀毅来说就如同拂过的秋风,一去了了。对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去院府,见识一下这九州育才体系中的第一扇门户。
由于被刘黒牙的事耽搁了不少时间,即便是一路上紧赶慢赶的,祁家庄的求学队伍并没有在入夜之前赶到夷陵郡城,只能在距夷陵郡城尚有数里官道距离的驿站附近的客栈住了下来,决定次日清晨再入城。
祁家庄那几个早就疲累不堪的孩子们哪管那么许多,能有热腾腾的饭菜,有温度适宜的洗澡水,有一张暖暖的床就足矣。只不过祁怀毅的要求会多些,比如他会要求单独的房间,他会要求要文房四宝,祁怀毅每日基本上都要练练字的,而家中的文房四宝也没带出来。
对于祁怀毅的要求,祁耀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反正多开一间房也不会超出庄子里给的盘缠,对于这个能力极其恐怖的小侄子,他可是由衷地感觉到神秘莫测,有这样的亲戚不好好处,何谈见过世面?
虽然茅山符箓术中,有直接让浑身上下内外干净无比的沐身符,可刚刚入道的祁怀毅还是喜欢天然地沐浴方式,所以一般都会选择普通的沐浴方式。沐浴后的祁怀毅换上了一套白色的长衫,更显几分飘逸,只不过眉宇间却隐隐闪现着几分杀伐之气。
在铺成好的宣纸上,祁怀毅写下了一个杀气凛然的“杀”字,惊得幻芥珠中的曲希贤怪叫了一声就窜了出来:“啧啧…怀毅,你这笔力越发深厚啊,我看这个杀字气势凌厉,已有大家风范了。”
“杀机易起,杀意难消啊!”祁怀毅微微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师尊在世时说过,逆天之路有三劫:人劫、心劫、天劫。人活于世,无论顺逆,人皆为本。所谓人劫,却是尘世间于之有交集的人互相产生的因果,如无法了却因果,感悟三千大道时,自然会有破绽,而这破绽将会是心魔滋生的最主要因素,也就有了心劫。”
【第十章 书法】 (3)
曲希贤肃然:“我看那么多修真者,在血亲皆去之后,会选择一个清幽之地静修,想必就是为了避开人劫,没有那么多的人情渊源,就不会有那么多因果。这刘黒牙的事,你已经解决掉了,以后他在也不会影响你的人生,而且…怀毅,你年纪尚轻,无须太过纠结于这些小因果,有些因果没有维系的根本时,自然会消弭于大道之中。”
“圣人有云,万丈堤坝崩于蝼卵。”祁怀毅深吸了口气,笔尖稳稳地落下,一个“杀”字再次行云流水般地出现在纸上,这次祁怀毅用的书法又截然不同,杀意稍微弱些,最后一撇完成之际,祁怀毅提笔开声:“老师,你还记得我那次差点被粘土石魔给杀死的事吧?虽然菀儿妹妹的三生咒救活了我,可那段时间,死亡的恐惧却一直纠缠着我。”
怜爱地看着祁怀毅,曲希贤点头道:“老师怎么会忘呢,那段时间你晚上练习书法写的全是‘死’字,练到极致之际,连已为鬼体的我看到了魂魄都在震颤,老师甚至怀疑如果你将那死字当成符图写入符箓中,也许真能断人生死。”
祁怀毅心中一动,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不过并没有牢牢抓住,祁怀毅没有去钻牛角尖,而是继续话题:“也就是那次,我发现书法能将情绪带给我,也能将情绪从我脑海中带离,所以一旦我发现我心性中有不稳的波动,就会尝试用书法来平衡…”
说着,祁怀毅再次落笔写下一个“杀”字,那字上带的杀意俨然又有上扬的趋势,曲希贤眉头微挑:“怀毅,你就认真练字吧,我也不打扰你了,记住,相信你自己的判断,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什么是你不需要的,需要的就用笔锋带给自己,不需要的,就让笔锋带走它。”
【第十一章 风波起】 (1)
【第十一章风波起】
祁怀毅没有再出声,他的心神渐渐回到了晌午击杀刘黒牙的那一瞬间,那一瞬间迸发的怒气和杀意,以及刘黒牙生机断绝那一刻,祁怀毅心中感受到一股纵情和快意,同时夹杂着一丝细微的慌乱。圣人一日三省,祁怀毅还年轻,做不到一日三省,但是知道细节决定成败的他,知道心性决定修真成败的他,一旦发现心性有所波动,他必然会深思或静思反省自己,这也是一种修炼,属于祁怀毅自己的修炼。
一直写了上千个杀字,最后一个淡而无奇的杀字写成,祁怀毅那沉浸其中的心神也收了回来,微微伸展了下身体,夜风从窗外袭来,带着几分湿气,一股神清气爽之感油然而生。这时,耳边才开始接收那滴滴答答的雨水声,缓步踱到窗口,凝视着窗外,祁怀毅嘴角微翘:“杀,也是三千大道中的一条,难怪蜀山开派宗师能以杀入道,创出杀意凛然,却又正气十足的蜀山剑修一脉…”
曲希贤再次出现,欣慰地看着祁怀毅的背影,心中暗道:“怀毅,如果老道能看到你成长得如此之快,一定会很欣慰的。”
天公还是作美的,昨夜还阴雨绵绵,清晨却已经停歇,雨水让日前还沙尘四扬的官道显得清爽了许多,即便是因为经历了强盗事件,心神有些不宁的祁家庄孩子们此刻却也显得精神头十足的。
马鞭轻扬,祁怀毅和祁耀祖相视一笑,赶着马车滴溜溜地朝夷陵郡方向驶去,由于路道通坦,很快就来到了夷陵郡城西门外,望着那高达三丈有余,连绵估计有近万米的青石城墙,祁怀毅忍不住感慨:“这夷陵郡可真大,比之连山邑大了起码数十倍。”
祁耀祖哈哈一笑:“那是,怀毅小侄,这夷陵郡在我们中麒国十数个郡城中,也算是数得上号的郡城了,除了中麒皇城外,其他几个繁华的郡城即便是要大些,也相差无几了。你看这还是大清早,就那么多人进出城,要是进城了,人更是多…”
祁家庄那些个小孩一个个也好奇地四下张望着进出的贩夫走卒,她们从小基本上都没出过远门,何曾见过这等场景。祁怀毅心中也很有几分激荡,不过这份激荡很快被一阵喧闹声引起的好奇吸引了过去。
“救命啊…我的腰啊…天杀的浑小子,还不赶紧把我放下来…”一个山羊胡老者被人抗在肩膀上,无力地挥动着双手,拍打着身下那壮硕的男子,这壮硕男子身材不算很高,虎背熊腰的却很是魁梧,一身短打的布衣破烂不堪,还沾满了泥泞。
十数个城卫兵手持缳首刀或者长矛将壮硕男子围在了城门口,为首的城卫兵厉声喝道:“臭小子,别犯浑,赶紧把人给我放下来…”
【第十一章 风波起】 (2)
壮硕男子口中喘着粗气,甩了下粘在额头上湿漉的杂发,露出一张跟身形很不相符的稚嫩面孔,声音也还有些稚气,急促地说道:“当兵的各位大哥,还请行行好,让俺过去。俺小妹犯病了,俺连夜进城,好不容易等到医馆开门,这老小子一下子嫌俺没钱,一下子嫌俺没车,愣是不跟俺去给俺小妹看病。俺都说了现在俺没钱,回头俺给他做牛做马还他钱,他要嫌俺没车,俺就扛他过去,俺跑得可不比马慢,这种可以吧?”
“哎呦,我的腰啊…你个浑小子,就算你心急你妹妹的病,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啊,从医馆到这里,起码得有几里路吧,哎呦…我的腰啊…”山羊胡老者敢情是个大夫,医者不自医,这腰估计不好,被人这么抗着,也无怪乎他一张老脸都成茄紫色了。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这小子也是个憨货,就算心急妹妹的病情,也不能强行将大夫抓过去啊,再说,这大夫药箱都没带,怎么给人看病啊?他不知道这种绑架行为是违法的么?
“浑小子,哪有你这样请大夫的,你先把人给放了,回头好言相请,这当大夫的哪能不去给人看病呢?”城卫兵因为见人质在对方手上,倒也不敢冒然上前,要是伤了他肩上的大夫可就不好了。
壮硕小子眨巴了下圆圆的大眼睛,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倔强道:“要是说好话有用,俺也不用这么抗着他走了,你们问问他,俺没钱又没车,他会跟俺去给俺妹看病么?俺妹昨天晚上就开始犯病,都好些个时辰过去了,俺…俺妹要是没了,谁赔俺啊?”
说到后面,壮硕小子倔强的双眼涌出几滴热泪,因为激动,揪着肩膀上山羊胡大夫的手青筋暴露,真让人担心那大夫要被他不小心给撕了。兴许真是被揪痛了,山羊胡老者眼睛滴溜一转,口中狂呼道:“你先把我放下来,我陪你去看你妹,去看你妹还不成?你总得让我回去拿药箱啊,哎呦,别用那么大的劲,我这老骨头可要被你给捏碎咯!”
听大夫松了口,壮硕小子脸露喜色,连忙将他放了下来,傻笑着要帮他把杂乱的长衫整理好。可是那山羊胡老者却突然尖叫一声,躲过了壮硕小子的手,腰仿佛一点事都没有,敏捷得跟个狸猫一样窜到了城卫兵身后,指着有些呆滞的壮硕小子尖叫道:“快啊,快把他抓起来,我要带他去见官,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见他当街绑架本大夫啊,赶紧抓起来啊!”
“抓起来!”为首的城卫兵单手一扬,几个城卫兵迅速上前,将壮硕小子抓了起来。这个时候,壮硕小子才兀自反应过来,挣扎道:“喂…你这大夫,说话不算话,不是答应俺给俺妹看病么,怎么叫人把俺给抓起来?你不是个好人!”
【第十一章 风波起】 (3)
山羊胡大夫似乎很得意自己的机变能力,轻甩了下衣摆哼道:“这叫兵不厌诈,你个臭乞丐懂什么,没钱还想请本大夫,你以为我是那些没用的行脚郎中啊?你知不知道我妙手胡的身价啊?要想请我上门问诊,没有五十两银子,我会去么?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哼…给我带走…”
“等下…”那壮硕小子突然狂躁地吼了一身,身子连震,揪着他的几个城卫兵愣是没能将他抓稳,被他甩出了几米开外。就在众人色变,山羊胡大夫更是猫叫着连忙窜开之际,那壮硕小子推金山倒玉柱般地朝那山羊胡大夫跪倒:“大夫,俺这辈子是第一次下跪求人了!你坑俺,让俺去吃牢饭,都无所谓,只求你救救俺妹,她就在西北野山坡那破庙里,你救救她…”
山羊胡似乎无福消受这壮硕小子的大礼,这次窜开却没能稳住身形,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不再是装样般地抚着腰间哼唧着,半晌才起身,恨恨地看了眼壮硕小子:“现在知道求我了?像你这种下jian之人,跪一次又值几个钱?本大夫说了不给看就不给看,跪也没用,你且去大牢里蹲着吧!”
再次被几个城卫兵揪起,颈项上架上了锋利的刀子朝城内推去,壮硕小子顿时面若死灰,只见他心有不甘地朝天吼道:“该死的老天,你就不能开开眼么,多少年了,俺和小妹相依为命,俺要进了大牢,谁照顾俺那病重的小妹啊?”转念间,似乎也知道怨天无用,在推着从山羊胡大夫身边走过时,壮硕小子狠狠地瞪着他:“你个老不死的,要是俺妹有个三长两短,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十二章 医者德行】 (1)
【第十二章医者德行】
山羊胡胆怯的颤抖了下身子,色厉内荏地尖叫道:“卫兵,你们听到了吧,他在威胁我,我是谁?我是大名鼎鼎的妙手胡,我会怕他威胁么?臭乞丐,你老实去牢里蹲着吧,夷陵司法大人跟我有旧,你就别想出来了!”
“啧啧…都说医者父母心,怎么硕大的夷陵郡城,医者反而有颗奸佞之心呢?享有盛名的大夫竟然是如此沽名钓誉之辈,真是可悲!”随着马蹄轻嗒,一个悠悠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实在看不过去的祁怀毅。
这么一句声音,引起了旁观者的一阵应和,就差没人动手砸臭鸡蛋了。这让押着壮硕小子的卫兵队忍不住停了下来,而山羊胡老脸更是涨得通红,转身就朝祁怀毅喷着唾沫:“谁…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儿,说什么呢?竟然敢说我是沽名钓誉之辈?你有没有教养啊?”
祁怀毅冷哼了一声:“父母尊长皆在,教我仁义礼节,养我铮铮铁骨,让我也懂得,为人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救死扶伤乃医者根本,你这老儿,身为大夫,竟然见死不救,还以此为荣,真不知你的父母安在否?”
“我父母早就死了…臭小子,你在说我没教养了?”山羊胡陡然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尖叫道:“卫兵,这小子肯定是和那臭乞丐是一伙的,你们看他这马车一定是来接应这个臭乞丐的,说不定是贼人的奸细,因为有伤者才要抓我这大夫去给他们效力的…卫兵,你们还不把他一起抓起来…”
见城卫兵们被蛊惑得似乎想动手,祁耀祖长身而起,粗壮的身板立在马车上倒很是有几分威势地吼道:“谁敢动手!我们是赴院府求学的乡队,要是伤了学子你们担当得起么?”
“原来是院府的学子,难怪小小年龄就敢管这闲事,说话还那么有水平,我们家那臭小子差得远了…”“我也看这位公子器宇不凡,肯定不是普通人,这次那奸医估计要吃瘪了。”“我看不一定,学子终归还只是学子,你们没听到么,那大夫跟司法大人都有旧,我看吃亏的还会是那些学子。”“出门在外还是别管闲事的好…”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而场面僵持不下之际,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是谁一大清早就在这重要的交通要口西城门闹事啊?简直是不像话!”城卫兵们脸色一凛,连忙向来人躬身行礼:“见过南宫统领!”
祁怀毅一看到来者,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一员器宇轩昂的虎将,刀型浓眉,饱满阔面,身着暗红色的兽纹吞天铠,年近四十的他走动间气劲流动,站立间稳若磐石。饶是修为小成的祁怀毅,也丝毫不敢轻视眼前这个将领,当下也在车上拱手行平视礼:“小子祁怀毅见过南宫统领。”
【第十二章 医者德行】 (2)
南宫统领那正扫视情况的如炬目光一下落在了祁怀毅身上,一股雄浑的气势很自然地压了过去,但祁怀毅巍然不动,依然面带春风,南宫统领心下微凛:“这位小友,我是夷陵郡城卫统领南宫鸿,你且跟我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南宫鸿了解情况不问下属,祁怀毅对他的印象再次提升,这显然是一个公正严明之人,当下倒也放宽了心,一五一十地将所见所闻说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小子在此敢问统领大人一句,统领大人要如何处理此事?”
“浑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应祁怀毅的话,南宫鸿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目光希冀的壮硕小子。那壮硕小子连忙应话道:“俺叫孟大力,俺妹叫孟小幺…”
南宫鸿眼角浮起几分笑意:“对于那边那位小友说的话,你可有什么要补充的?你确实是为了救病重的妹妹,心里急切却因为没钱没车请大夫,才出此下策,以自身为马,并许以做牛做马回报的诺言,将胡大夫请去西北破庙给你妹妹看病的?”
孟大力微微晃动了下那颗圆圆的大脑袋:“俺听不太明白他文绉绉说的,反正就算天塌下来,俺也要救俺妹,要是俺请不来大夫,俺妹可就要没了,只要有人救俺妹,俺给他做牛做马都成!那大夫明明答应了俺去给俺妹看病,可是说话不算话,还让卫兵抓俺,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