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名曰善缘,是麓华寺的顶梁柱,求姻缘,一等一的灵验。只是一脸刀疤,凶神恶煞,要是不穿着僧袍,还真像混黑帮的。
“要不是你为麓华寺抓了不少收入,估计方丈早把你赶出去了。”苗易啃着鸡腿,这么*吃肉喝酒的和尚,她是第一次见。
“小丫头这都不懂,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老和尚不愧是高僧,喜欢鸡头凤尾,十分与众不同。
“善缘,我明天要走了。”苗易望着星空点点,还别说,住在庙里,聆听高僧诵经,她此刻再想起容北,心平静了不少。
“看在你我如此有缘,我就给你算一卦。”善缘大手一转,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一个签筒,“抽一支。”
苗易左思右想,也挑不好要哪一支,善缘不耐烦地挥手:“缘分这东西不能刻意。”逼着苗易随便抽了一支。
“啧啧啧…下下签。”善缘晃着手里的竹签,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苗易相信科学,却对缘分宿命之流也很上心,一听他的话,脸色立刻变了,还反驳道:“你准不准的?”
“前半生坎坷,付出一切但是毫无回报,便宜他人。”善缘满嘴酒气,笑起来更甚,却字字精准,分毫不差,“有人分走了你的福气,苗易,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妹?”善缘仔细盯着苗易的脸看,打了个酒嗝,喷了她一声。
苗易诧异,手上的鸡爪子滚到地上。她并不想相信老和尚的话,可是从没有说过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善缘一语中的,娄忍霸占了属于她的一切。
“小姑娘浪费!鸡爪可是好东西!”善缘心疼,他就喜欢啃骨头,赶紧将剩下的一只爪子塞进嘴里。
“没想到啊善缘,挺灵的,我有个双胞胎姐姐。”苗易笑了笑,不知是故作随意还是本就不太上心,“不过已经死了。”
“她是你的大劫,挡你亲缘,也挡你姻缘。”善缘一张油腻的嘴继续说着,苗易手已经不自觉握紧,呼吸变得急促,情绪显然有了起伏,近一个月每日抄经书修身养性,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平静心情,完全被推翻了。
“跨过她,有情人终成眷属,跨不过么…孤独终老。”善缘啧啧,“苗易,你的生活里缺了容易两个字,所以你要找一个名字里带个容字的另一半。”
苗易震惊,这老和尚都说的是什么啊!“我们庙里有两个弟子姓容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老和尚又开始流露出不正经的本性,“人品那是没话说,样貌也不错,眉清目秀的。”
“我对和尚没兴趣!”苗易原本还有点沉郁的心情被他这样的插科打诨一搅合,竟然放松下来。
“都是俗家弟子,留着头发呢,名校毕业,我们和尚也是要求学历文凭的!”善缘坚持不懈,苗易无语地起身离开。
“苗易,下下签和上上签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善缘一本正经,连嘴上的油渍都擦得干干净净了,“凡事不要执念太深,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旁人留几分余地。”
在麓华寺的最后一个晚上,苗易彻底失眠了,就是因为老和尚一番精准的推断,他提及的未来都是对极的,那么未来呢?是否也分毫不差?
而那边善缘和尚翘着二郎腿吃着剩下的半只鸡,耳朵边上是超时髦的触屏机,与他朴实的和尚外表格格不入。
“都按交代的说了,叔叔我还临时加戏了,指名道姓让她找姓容的小伙子,放心吧,该你的跑不了。”电话那头的人笑得心满意足。
苗易这一个暑假过得特别离奇,前一半都挣扎在被人截胡的婚事里,后一半更衰,如今每天不抄上十页经文根本睡不着觉,一手草书已然出生入。
但是更离奇的是…昨天审计处就已经报道上班了,因为她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导致她旷工一天…
缴书费的学生排着长队,审计处人人忙得不可开交,对她也是分外怨念。“苗易,你完了,主任就等着你出现好训你。”孙姐不知是不是去了非洲,反正人晒成了非洲的。
晚上不说鬼,白天不说人,主任背着手走进来,苗易尴尬地将包往身后一藏,准备接受主任的讨伐。
果然主任见到她之后,眉头一皱,真是来者不善:“苗易,你这婚事办得可真是偷偷摸摸,是不打算请我们了?”
苗易一愣,难道是自己那场失败的婚事?不过主任是怎么知道她要结婚的?“没有,我没有…”她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件事情,结结巴巴又吞吞吐吐。
“还想瞒着?我都知道了!”主任哼了一声,“昨天报道你没来,我在门口碰到了容老师,他给你请了假,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容北?”苗易有点意外,“他说什么了?”时隔一个月再提起这个名字,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虽然她在抄经文走神的时候,常常会在纸面上留下这两个字,她真是明白了,不提并不代表忘记,只是熟悉得不必再时时复习。
“苗易啊苗易,结婚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主任责怪,“虽然容老师是比较出色,学校里喜欢容老师的女性很多,但是正因为这样,你更要把结婚这个消息说出来,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收敛!”
苗易嘴角抽搐:“主任,你是说我和容北要结婚?”“你看看你看看,还不想承认。单身又不发奖金的。”主任用手指点着她,“要是我女儿能找到半个像容老师这样的,我就笑死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啊主任!”苗易觉得十分之莫名其妙。“昨天容老师都说了,最近你们在准备结婚的事情,很忙才帮你请了一天假。”主任一脸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容老师都大大方方承认了,你说你有什么好瞒着的真是,喜酒可一定要叫上我们!”
主任背着手又走开了,苗易回头,无论是如长龙般扭曲的学生队伍,还是窗台后零散坐着的同事,散发出的怨念足以将她压倒在地,目光如剑,刺穿她千万遍!
“你要和容老师结婚了?”忽然不知道哪位同学大声问道。苗易尴尬地不知所措:“没有的事情!”
这番疑似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更是激发出了群众的怒气,那熊熊怒火简直要将她烧成灰烬。
“虚伪!”
“假惺惺!”
“装模作样!”
“你凭什么否认啊?”
“哪点配得上容老师!”
“要说不也是容老师说!”
苗易忽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了,这些容北的簇拥们一副要把她消灭的架势,她刚一坐下,面前的队伍刷地就变长了,每一位缴费的同学都要指责她两句,一早上下来,苗易真是憋屈得很。
“苗易,什么时候结婚啊?”孙姐忽然开口,苗易一口茶含在嘴里,喷了一桌,不少毛爷爷都被她的口水洗礼。
用力拍着胸口咳嗽:“谁要结婚了?我真的没有!”“得了吧,容老师可不是会胡说八道的人,主人都这么说了,还能有假?”孙姐嗤笑,“没想到啊苗易,J大第一美男子就被你这么轻松拿下?”
“我发誓行吗?绝对没有结婚这事情,要是我说半句谎话,五雷轰顶,天打雷劈!”她举起三指赌咒,不料话音方落,巨大的雷声伴随着闪电,从天而降。
“还发不发誓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小心一个雷劈了你。”同事们纷纷大笑,苗易郁闷地看了一眼窗外,乌云密布,看来是要下雨了,真是…巧的很!
“证领了没有?”
“酒席啥时候办?”
“婚纱照拍了没有?”
“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同事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苗易心里默默地流着泪:容北根本没出现为什么就能得到大家的信任,她极力辩解,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她的人缘到底有多差?!
正当她愤懑将死的时候,门口那一位乱放谣言的始作俑者竟然出现了,手里拎着一个红色的袋子,上头红艳艳的囍字格外引人关注。
苗易还来不及质问,那厮已经逐一分发,直至走到她面前,“你干什么?!”苗易咬牙,揪住他的衣领。
原本莞尔的脸上有了大笑的冲动:“发喜糖啊。”他眨眼,有些促狭。
☆、56容北,真是聪明啊
苗易噌地从位置上站起来,绕出窗口,一把揪住容北的衣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拖出办公室。背对着容北,便没有容北脸上似有得逞的笑容。
一直走到了杳无人烟的角落,苗易才甩开了手,气呼呼地瞪着眼前这个坦然自若的男人。“吃喜糖吗?”容北递了一盒给她,问得十分真诚。
用书法做包装盒简直是文艺到了极点,这哪里是喜糖,简直就是艺术品,明明没有写上半个囍字,但是一眼就能瞧出是喜糖,是自内而外透出的喜气。反正和她挑的那个是不能比,就好似容北和罗迅之间的差别。
“吃你个头!哪儿来的喜糖?”用力拍开容北的手。“我们办公室的杜老师结婚,是他喜糖。”容北笑起来。
“别人的喜糖你发得那么开心干嘛?!”苗易又气又恼。“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容北义正言辞道。
苗易恍然,容北的言谈举止简直就是叫人产生误会。“容北我告诉你,别在给我耍什么花样!”她厉声警告道。
容北仿佛没有听到,依旧笑眯眯的:“晚上一起吃饭吧?”“做梦吧你就。”苗易白了他一眼就要走。
“你欠着我一个月的房租呢。”容北提醒,苗易诧然,说起来她还真忘了这件事情。“会还你的!”苗易撇撇嘴,容北将一大袋喜糖塞给她。“这是我推荐的糖果,里面有你喜欢吃的巧克力。”挥挥手,潇洒离开,“下班等我,不要走得太快。”
苗易拎着一袋喜糖,招来旁人异样的目光,又不舍得扔,因为里面真的有她喜欢的巧克力!
办公室里的气氛越加怪异,所有人完全是一口咬定她已婚的事实,羡慕的嫉妒的,众说纷纭。
“喜糖不错啊,挺贵吧?”孙姐就吃人嘴软的道理夸了苗易一句。“真不是我的喜糖!”苗易暴躁地反驳。
“得了吧你,瞧瞧这包装盒,这个是苗字吧?这个容字吧?苗易和容北,你简直是□裸地嘲笑我们的智商。”小王深恶痛绝道。
苗易一张嘴简直能塞下个鸵鸟蛋,忆起容北走远还停下来莫名其妙地和她说了一句:“新郎叫杜容,新娘叫蒋玉苗。”这简直是…多么精准的算计。
“不是的”苗易用力地拿额头磕桌面,郁闷地无以复加,“真的不是我的!我还是未婚少女!”
“好了已婚少妇,你看看这一盒糖,哪个不是你喜欢的,太明显是你的品味了。”孙姐去掏她手里的袋子,“挺好吃的,多给我几盒。”
苗易立刻将袋子护在怀里,奈何对手太多,原本的十几盒一下子抢了个精光,最后一盒在孙姐与苗易的争夺中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遇到障碍物停了下来。
那是一双腿,苗易愣愣地望过去,是许久不曾见面的魏家许。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盒子,明显有一瞬间的僵硬,眼底除了惊诧还有隐忍。
原本以为他会将糖还给自己,却不料他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苗易,好久不见。”他勾了一下嘴角,一如从前的沉郁。
“好久…不见。”苗易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原本以为两人不会再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魏家许掉头进了隔壁主任的房间,苗易目送他离开,不明所以地问孙姐:“他来干什么?”
“嘉嘉奖学金啊,这不是你的项目么?苗易,结了婚人都傻了。”孙姐嘲笑,苗易实在不想解释,真是越描越黑了。
“苗易,从今天起,你在魏先生的公司里常驻一段时间,一直到嘉嘉奖学金这个项目做完为止。”主任和魏家许在办公室里商讨了老半天,一开门便是宣布这样的消息。
“怎么还是我?”苗易不可思议,她以为如今两人的关系,这个项目该换人了,却没想到,竟然还是她?
“当然是你啊,怎么,要结婚了就想偷懒了?”主任打趣,苗易嘴角抽搐,不知如何往下接,“嘉嘉奖学金这个学期就要开始发放,所以这个项目比较急,你收拾收拾,下午就跟魏先生走。”
魏家许站在主任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表情平淡得看不出喜怒,苗易望了他一眼,他也同样回视她,气氛为妙。
苗易将东西收拾干净,正要准备离开,被一旁的孙姐拉住,难得见她如此严肃,一脸的语重心长:“苗易,你已经和容老师有婚约,容老师是好男人,但魏家许不是。”
“孙姐,其实魏家许也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恶毒。”苗易思来想去,也只找到了这个词来形容魏家许。
孙姐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没想到苗易会替魏家许辩白,苗易失笑,何必这样认真呢。
“你好像不太情愿跟我走?”魏家许疑似抢夺地从她手里把文件袋拿过去。“倒不是,我只是惊讶我们竟然还有合作的余地。”苗易撇撇嘴,直白道。
“为什么不能合作?”魏家许冷笑,“因为你拒绝了我?还是因为你觉得我会恨你?”
“因为你那么厌恶娄忍,所以我以为你知道真相之后,会将这种情绪转加到我身上。”苗易悄无声息地观察这眼前的男人,难道…真的不恨么?
“原来你这么希望我恨你。”魏家许嗤笑,停下脚步,认真同她对视,“这样就不用顾虑我的感情了是吗?”
是的,她想这样回答,却被他看得不能说出口,那么温和的眼神,真不该是魏家许所有的,就好像被烈日炎炎晒得融化了一样,苗易忍不住别开眼。
“那也许要让你失望了,我大概已经把所有的恨都留在了娄忍身上,即使知道了真相也毫无逆转,所以我不恨你。”魏家许强调般重复,“苗易,我不恨你。”
苗易有些意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见他掏出口袋里的那和喜糖:“你和容北真的要结婚了?”
这个问题从魏家许嘴里说出来,格外像是真的,她咬了一下舌头,思考是不是有说谎让他死心的必要,他却手一扬,盒子扑通落入湖里:“无所谓,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不会放弃。”
“苗易,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妹妹有所愧疚的话,就把嘉嘉奖学金做好,这是你唯一能做的补偿。”他的一句话,连苗易想要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原本以为魏家许不过是个小有所成的海龟而已,不料他的公司竟然在黄金地段的地标大厦拥有十层。
苗易吃惊的表情被魏家许尽收眼底,他忽然调侃:“是不是觉得我比容北出色得多?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毕竟…戒指还没有套进去。”目光扫过她光秃秃的无名指。
“说实话,你们两个人比较起来,确实是你比较成功。”苗易并不否定,“证券新贵和大学老师,没什么可比性。”
魏家许挑眉:“这么说,你是要改变主意?”隐隐有些期待。她挑眉,龇着牙摇头并不开口,魏家许果然收敛了笑容,情绪并不过多表露。
“魏家许你别太过分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嘉嘉奖学金,又不是给你做秘书!”苗易烦躁地将手里的文档丢到一边。
“六点了,该吃饭了。”魏家许顾左右而言他。苗易一看手表,果然表面上是条直线,猛地想起容北说的原定,连忙掏口袋,半天才想起两件事。一来现下早不是她还在讨好容北假扮娄忍的日子,她才不用颠颠赶回去给容北做饭,二来…她两只手机都阵亡了,如今她是没有移动设备的野人。
“你的能力比我那些助理强得多,不如来给我打工?薪水一定比学校高得多。”魏家许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粉色的袋子,递给她。
“这么刻薄的老板,再高的薪水我都不稀罕。”苗易也觉得自己一下午着实辛苦,不仅要充当他的秘书跑腿,还要遭受女性员工的嫉妒恨,非常人所能人。但是手机这种有分量的礼物,是不能随便要的,特别是对方还是被你拒绝了两次的男人。
“我和你们主任说好了,这个项目没有奖金也没有提成。”魏家许狡黠道,“所以这就算是报酬了。”
话语未落,东西已经被苗易一把夺过去…
傍晚时分,容北如期而至,苗易的位置早已人去空空,孙姐最是有同情心,见容北脸上显而易见的失望,连忙出卖苗易。
“容老师,小苗她最近有个项目,是魏家许魏先生准备设立的一个奖学金,今天下午起她都呆在魏先生的公司里直到项目结束,所以这段时间她不会在学校了。”
“魏家许?”他喃喃咀嚼着名字,忽然扬眉一笑,“谢谢你。”孙姐整个人都要苏了,飘飘忽忽地问他:“容老师,你和小苗打算什么时候办酒?”
“就最近吧…”容北被问到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意外,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慢吞吞离开的步伐也显得尤为坚定。
☆、57苗易,吃饭有风险
苗易捏着手机,心里挣扎着要不要给容北去个电话,忽然发现她竟然能将容北的号码背出来,她是连苗女士的手机都只知道前三位的不孝女。
身侧的魏家许状似认真地开车,苗易忍不住悄悄开机,信号栏空荡荡的,一格也没有,苗易天真地晃了晃,企图将信号晃出来,魏家许忍不住笑起来:“里面没有sim卡。”
苗易咬牙,魏家许却摆出一副好人的嘴脸:“想给谁打电话,用我的手机吧。”将黑色的手机递过来。款型眼熟,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粉色手机…
“我靠,这是亲子机啊?”苗易第一反应问道。魏家许嘴角抽搐:“苗易,你是故意的吗?”
片刻,她才回过神,是情侣款么,立刻将手机丢还给他:“我不要了。”魏家许没有接,刚好落在他的腿侧:“真的不要吗?这可是六万的限量版,美元。”
苗易一愣,赶紧又捡回来,就算不用,卖钱也是好的。架不住魏家许的热情,苗易给容北去了个电话,结果电话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她愕然,难道是她记错了?不能吧?魏家许得逞:“如果你是给容北打电话,打不通的,他在我的黑名单里。”苗易无语,不喜欢就不要存啊,存了又拉黑,真是矫情。
车子停在北宫门口,魏家许倒是挺守信用,说好吃最贵的就果然挑了最贵的地方。明明是这样昂贵的场所,饭点的时候甚至比普通饭店更具人气。
也许做惯了穷人,苗易是想不通为什么有这么多傻子愿意洗干净脖子任人宰割的。门口一众高级轿车里,那辆小款车型惹人注目,苗易觉得十分眼熟,只是夜幕中瞧得不太清楚。
“走吧。”魏家许打断了她的思绪,将臂弯递给她,苗易失笑,给面子地将手搭住他的手臂,忽然一辆红色跑车从两人面前飞驰而过,两人连忙后退,苗易还差点摔倒。
司机没有半点愧意,眨眼就消失不见了。“苗易,没事吧?”魏家许连忙询问身边的女人。“没事。”苗易原本与魏家许相缠的手收了回来,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对不起先生,找不到您的预约记录。”前台小姐十分遗憾地告知两人,“包间已经全部订完了不好意思。”
“打电话预约不存记录,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魏家许不快,倒是苗易显得十分心平气和:“那大堂的位置总有吧?”
“有的,正好还剩一桌,如果两位不介意,请跟我来。”前台小姐的笑容客套,可苗易怎么都能从她笑容里看出点别样的味道。
两人还将将坐定,就又有服务员走过来,一脸歉意地询问:“先生您好,请问您的车牌是xA56789的黑色宝马吗?”
“是我的车,怎么了?”魏家许蹙眉,显然已经积攒了相当的不满,却又不好发火,可语气已然强硬起来。
“不好意思,你的车停放的位置可能阻挡了部分道路,您方便挪一下车吗?”服务员态度十分之良好,还补充道,“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因为其他客人的车没办法通行,给您带来的不便,还请原谅。”
“你先点菜,我去去就来。”魏家许将菜谱推到苗易面前,转身跟着服务员离开,苗易撇撇嘴,有些无聊地翻开菜单,每一道菜后面跟着的价格让她把嘴里的冰水喷在了桌上,猛地咳嗽了一阵,连忙合上,她一定是在做噩梦。
等了一会儿,去去就来的魏家许迟迟不现身,苗易甚至开始怀疑魏家许这厮不会要捉弄她吧?把她骗到这儿吃霸王餐?
“谁说已经坐满了?这儿不是空这么?”苗易原本拖着下巴,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往来的人群,忽然有人在耳边说话,她下意识回头。
是个妆容浓艳的女子,夸张的烟熏妆几乎将眼角与发梢连在一起,鲜亮的红唇格外性感,豹纹的皮裙抹胸齐臀。
“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客人了。”服务员歉意道,指了指苗易,“是这位小姐先来的。”“她什么都没点,光占着座位也算是先来吗?”女人声音低哑,是与外面如出一辙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