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绒抬起头,眼睛眨啊眨的。“是不是舍不得了?”刑湛笑着揉她的头发。“小别胜新婚,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带礼物。”苏绒咧嘴笑,婚后这人越发的自恋了。
刑湛嘴角沉下来,幽幽的眸子看得苏绒发毛,突然就将她扑倒,小火燎原,苏绒在意乱情迷间不忘感叹,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何况刑湛还是小人中的翘楚!
第二天是周六,苏绒昨天一宿地折腾,十二点多还赖在床上,直到刑湛一通电话把她叫醒。“还在睡?”刑湛听着苏绒慵懒沙哑的声音,心跳突地加快。
“困…”苏绒打了个哈欠,翻身闭上眼睛。“记得吃中饭。”刑湛提醒。“恩。”苏绒敷衍地哼哼两声,那可爱劲让刑湛生出了抱一抱的念头,可惜两人隔得太远。
苏绒一直迷迷糊糊的,一直拖到三点多才起来,边穿衣服,边问候那个折腾她到半夜,毫无节制的人,她最近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总觉得睡不够。
刷牙的时候才刚刚来回了两下,突然难受地干呕起来。苏绒很小就有慢性咽炎,恶心干呕算是常有,也就没多在意。
冰箱里是之前和刑湛一起逛超市买的菜,苏绒还奇怪怎么买这么多。想要弄个蛋炒饭就过去了,可是昨天不是在家里吃的饭,所以一粒剩饭都没有。
老老实实地煮了饭,切番茄的时候又想到了刑湛,他最爱吃的番茄炒蛋。苏绒拍拍脑门,有这么惦记么,相思成疾了都要。
锅子刚刚热上,苏绒闻着油烟气,突然又难受了,关了火趴在水池边干呕,一点东西都没吃,什么也吐不出来。
电话又响起来,苏绒好不容易克制住反胃的感觉,看着是又是刑湛的电话,平了平气,才接起来。
“我已经起来了。”先发制人,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不适。“恩,饿醒了?”刑湛果然很了解她…
“你喜欢水晶的大吊灯还是复古式的灯笼吊灯?”刑湛忽的就跳转到另一个问题。“恩?吊灯?”苏绒抬头看了看客厅里的吊灯,很新很漂亮啊。
“我正在挑吊灯,想问问你的意见?”刑湛笑着问。“挑吊灯干嘛?家里的又没坏没旧,不用换啊。”
“乖,挑一个。”刑湛像是哄骗,神秘兮兮的。“水晶大吊灯,要紫色的。”苏绒好奇心泛滥,奈何刑湛半点不露,最后她只得怏怏地挂了电话。
刑湛出差五天,大半周。周末那天苏绒干呕的症状丝毫没有好转,时不时就来上一次,她猛地紧张起来…
戴了墨镜,围巾将鼻子一下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两只验孕棒。药店老板很熟练,早就是见怪不怪的事,苏绒的保守劲儿一上来,就觉得尴尬…
研究了一下说明书,苏绒视死如归地拿着东西进了厕所。折腾了半个小时,拿着两支都显示两道线的验孕棒愁眉苦脸地出来…
这个东西,到底准不准的?一晚上辗转难眠,最后还是决定明天下午去一趟医院。请了假,苏绒才上了半天班,就直奔医院妇科。
医生是个女人,约莫四十左右,她刚坐下就露出和蔼的笑。“小姑娘一个人来?”“哦,我丈夫出差去了。”苏绒很不好意思,该不是把她当成未婚先孕的女人了吧…毕竟她也真的才二十二岁。
“下午做不了尿检和血检,就做个B超吧。”医生开着单子,苏绒低下头,医生笑着问:“这么年轻就想要孩子了?”
“哦,是啊…”苏绒不知怎么回答,脸红成一片,搅着胸前围巾的流苏。“现在年轻人养个孩子很辛苦啊奶粉尿布都贵。”医生继续说着。
苏绒想着养孩子确实辛苦,可是钱不是问题,刑湛有的是…苏绒笑着敷衍,医生又以过来人的身份说了不少,苏绒越发地心惊胆战,从大头娃娃到问题奶粉…这都说的什么…再吓唬她?
“结果很快就能出来。”医生交代。苏绒诺诺地应下,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突然特别想刑湛。
一个人来心里有些害怕,可是该忙的都忙着,绿绿跑新疆去采访,乔姗在三亚拍广告…唉…“刑湛。”苏绒撅着嘴,可惜他看不到。
“怎么了?”苏绒难得主动给他去电话,刑湛心情颇佳。“想你了。”苏绒说得很认真,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刑湛愣了愣:“我也是,我也想你。很想很想。”唇边泛起温柔的笑。
苏绒还是忍住没有把这事告诉刑湛,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奶茶店,吮着奶茶,想着怀孕的事。
刑湛知道了会不会很高兴?他会不会想要这个孩子?要是他不喜欢怎么办?其实她还年轻,这么早就要孩子…胡思乱想了很久,看着时间结果大概也出来了。
还是那个女医生。“小姑娘,先要恭喜你怀孕了,不过,早上的检查结果出来,发现你子宫里好像…有肿瘤。”苏绒惊得嘴唇颤抖。
“肿瘤?”她几乎不敢相信。“初步判断是子宫肌瘤,不是很大,大拇指指甲片大小。不过,我建议还是做一个探测宫腔比较保险。”苏绒早就晃了神。
苏绒再次从医院里出来,今天拿到了探测宫颈的结果,确诊是子宫肌瘤,医生说:“肿瘤是良性的,但是生长得速度难以判断。也有可能会影响胎儿的生长,建议观察半个月,再做检查看看。
苏绒将包扔在沙发上,一袋化验单也丢在茶几上。正看着外面发呆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苏绒一惊,回头竟然看到刑湛,他不是后天回来么。
刑湛将行李箱放到一边,几大步走过来,就将苏绒拥进怀里,苏绒这几天心慌意乱,脆弱得不堪一击。一靠到熟悉的怀里,忍不住哭了出来。
刑湛笑她傻:“怎么了?这么想我?”“刑湛,我害怕。”苏绒小手紧紧地揪着他背上的衣服,仿佛慌到了极点。
刑湛看着她这样有点异常,心头跳了跳:“苏绒,出什么事了?”苏绒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刑湛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苏绒的小手还是死死地缠着刑湛的腰,脑袋埋在他的怀里。看到茶几上的几张纸,刑湛突然有了不安。
最上面的是…怀孕?苏绒怀孕了?处变不惊久已的刑湛猛地睁大了眼。“苏绒,你怀孕了?”似不敢相信,刑湛问了一遍。
怀里的苏绒点了点头。刑湛本是极喜的心情,在听到苏绒的哭声后,沉了下来。她哭得这么厉害,是不是:“苏绒,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苏绒摇头,吸着鼻子,红彤彤的眼看着特别的可怜。刑湛抬起手指,一下下揩去她眼角不停涌出来的眼泪。
刑湛翻了下一张,是探测宫颈的结果,子宫肌瘤?他手一抖:“苏绒。”“我害怕。”苏绒嘴角扯了扯,似乎随时又会哭出来。
“医生怎么说?”刑湛紧张地问。“医生说…说肿瘤现在还不大,可是…不知道生长情况,如果长得太快,会影响…胎儿生长。”
刑湛抱紧了苏绒:“苏绒,没事的,我们找专家,最好的妇科医生。”“刑湛。”苏绒咬着唇…“对不起,苏绒,让你一个人害怕。”
刑湛一直抱着苏绒,直到她累极了,悠悠入睡。刑湛握着苏绒的手紧了紧,这两天她好像瘦了一点,皮肤苍白,眼眶发红,他心都疼了。
第二天刑湛已经找来了最好的妇科医生,几位医生对苏绒进行了会诊,可是结果却也不乐观,几乎和之前医生说的一样,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肿瘤生长过快…胎儿也留不住。
苏绒克制着自己不在这么多人面前软弱,一直强撑着直到回到家里。刑湛抱住颤抖的苏绒,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脊。
这几天,苏绒都睡不安稳,整夜整夜地失眠。刑湛也陪着她一直睁着眼到天明。“对不起。”苏绒有些内疚,这几天,刑湛比她更累,要安慰着她的情绪,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甚至还要陪着她失眠不睡。
“睡吧,我在这儿。”刑湛将她按进怀里。吃不好睡不好,苏绒又削瘦了些。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结果出来那天,最权威的妇科医生婉言表示遗憾,肿瘤几乎攫取了胎儿的所有营养,控制不住地快速生长,要马上手术,拖不了。而且胎儿因为营养缺失,生长得很慢…
“我想要这个孩子。”苏绒看着刑湛,眼泪一颗颗地落下来。“苏绒,我很喜欢这个孩子,这个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能不喜欢…可是,苏绒,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么。”
“刑湛…”苏绒被他感动得心头发疼。“我们还很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可是,孩子妈妈必须要健健康康的,这是孩子爸爸最大是愿望。”刑湛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苏绒,才是他的珍宝。
苏绒抱紧他,刑湛,这是她的丈夫…
他们的结局
苏绒穿着手术服,面色苍白。进手术室之前刑湛还一直哄着她。她从小野天野地,很少生病,打针的次数都不多,更不要说是开刀了。
“别让爸爸知道。”苏绒想着父亲的身体也不好,知道了反而担心。“我会瞒着爸爸的。”刑湛本来是想着跟她一块儿进手术室的,连医生都同意了,可是苏绒不肯,她怕自己看到了刑湛,就会变得胆小。
刑湛几乎想拉住苏绒的手不放开,最后还是苏绒,硬是将他的手掰下来。刑湛的眼眶都有些发红,冯翎站在旁边,不知道怎么安抚他。
刑湛就这样坐在手术室外,手指□发里,垂着头,这个姿势,似乎很害怕。“刑湛,没事的。”顾凉喻在他前面蹲下来。
“那是…苏绒和我的孩子。”刑湛仰起头,眼角有些湿润,在苏绒面前,他是她的依靠,他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软弱。
“昨天苏绒还哭着说想要这个孩子。”刑湛几乎哽咽了。“刑湛。”刑湛从小到大,很少哭,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也就是三次,一次父母去世,一次刑老爷子去世,还有一次,是姑姑为情自杀。
专用的楼层,专用的手术室,没有来来往往的病人,甚至连医务人员也没有,手术中的灯一直亮着,红得刺眼,让刑湛越发害怕,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对他来说,真的是煎熬。
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灯暗了下来。刑湛猛地站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苏绒被推出来,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刑湛跟着推床一路到了加护病房。“病人的麻药还没有过去,大概再过一个小时就该醒了。”医生和护士退出去,冯翎他们也默契地离开。
苏绒安静地呼吸,鼻子上插着管子,或许因为失了血,面色苍白得跟纸一样。刑湛拉高她的被子,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紧紧地包在双手之间。她冰凉的手指一点点吸收着他的热度。
刑湛安静地坐着,时而拿手捋一捋她的刘海。苏绒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沁出来,额发湿了大半。刑湛心疼。“苏绒,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一定要你穿高跟鞋,你大约没有穿过,走了一路下来,摔了几次,脚也扭了,肿得跟馒头一样。我却因为宁霜秋匆匆离开了。”
那个时候,他甚至都没有送她去医院,他无法想象,当初是怎么做到这样漠视她的,难怪,她之前一直不肯和他在一起,他的冷漠和姜涵的温柔,相去甚远。
“还有一次,你穿了白色,我对你发了很大的火,甚至掀了桌子。那是因为宁霜秋告诉我,圣诞节她有演出,不能回来和我一起过来。我们在一起,从来没有一起过过圣诞节,那天,我很生气。可是,你做了一桌子的菜。那天气氛那么好,我怎么舍得破坏?”
“苏绒,我对你,真的不够好,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往后,我会加倍地对你好。”刑湛握着她的手,一点点地说着往事,责怪内疚,一时间万千滋味。
“苏绒,我爱你。”她将脸埋在苏绒的手心里,眼角的泪流下来。还好,他的苏绒还在他身边。
医生通知他们必须做手术的那天,他背着苏绒悄悄问过医生,手术成功的概率大约是百分之八十多将近九十,什么手术,都是有失败的风险,即使是再权威的大夫,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更何况这也不算是小手术了。
可是他还是害怕,百分之十,有百分之十的可能,苏绒会有危险,他控制不住地想象着如果苏绒有什么差错,他…
苏绒手指动了动,大概是药效过去了。刑湛霍地抬头,看到苏绒勉强睁开的眼,目光迷离,没有焦距。
“你醒了?”他惊喜。“渴…”苏绒沙哑的声音挤出这样一个字。刑湛赶紧起身倒了杯水,用护士留下的棉签沾了点水,轻轻地涂抹在苏绒干燥地嘴唇上。
苏绒可怜兮兮地看着刑湛,刑湛俯下身在她唇上吻了吻:“忍一忍,医生说还不能喝水。”说着又润了一遍。
“累。”苏绒只觉得上下的眼皮又开始打架,刑湛扬起一丝笑,“累了,就睡一会儿。”说着习惯性地拉了拉她的被子。
苏绒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阳光很好,透过病房的大玻璃落进来,映出地上一个个斑驳的光影。
下意识地去寻找刑湛,见他趴在床沿上,浓密的黑发凌乱,侧着脸。他的眼睫毛很黑很密,长长的,投下一片阴影。
苏绒就这样侧脸看着他,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刑湛似乎能感应到一般,悠悠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苏绒的浅笑,颤动了他的心。
“醒了?”声音很轻,仿佛害怕这是一个易碎的梦。“恩。”苏绒看着他下巴上冒出来的青绿色胡渣子,黑圆圈也露了出来,心疼地抬手摸上他的下巴。
刑湛极快地抓住她的手。他发现,只要一离开他的手掌,苏绒的手指,就会变得冰凉。“是不是很累?”
“没有,有没有哪里疼?”刑湛目光直直地看着苏绒。“不疼。”苏绒一笑,瞬间龇牙咧嘴。
“怎么了?”刑湛立刻站了起来,想要拉开被子检查。刚拉到被子角,突然门口有人敲门,刑湛放开手,走进来的是个小护士,手里拿着体温计和血压计。
小护士先是怯生生地看了看刑湛,被他看向苏绒温柔的眼神迷惑了。结果他一转头看到自己,目光倏地冷下来,吓得她一哆嗦。
检查一切正常,赶紧退了出去,刚刚在屋里那几分钟,总觉得自己这么多余,他们两人是多么和谐的画面。
“苏绒,今天想吃什么?”苏绒靠着软垫子,坐在病床上看书。“我不要再吃血了,什么血都不要了!”苏绒歪了嘴,他每天都要家里的厨子给她做鸡血鸭血猪血!她流掉的那些血,早补回来了!
“恩,好。”刑湛看着苏绒面色红润,似乎比往时丰腴不少,很满意,也变得好说话,“今天想吃什么都行。”
苏绒惊喜:“麻婆豆腐,水煮鱼。”美滋滋地想着,她虽然不太擅长吃辣,可是却极爱吃,每次和室友去吃川菜,都辣的满面通红。
“不能吃这么辣的。”刑湛皱眉,“就吃几个清淡的吧。山药排骨,韭菜鲫鱼?”苏绒合上手里的杂志,不满地瞪他,刑湛全然不理,转身出门准备她的晚饭。
既然都是他决定,那还问个头!苏绒哼了一声,将脑袋捂进被子里,她生病以后,这人变得越发霸道了!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伤口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是他大惊小怪而已。刑湛说,明天就能回家了。
苏绒早就在这里呆腻歪了。虽然是最好的病房,可是毕竟是在医院里,多少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药水味。
刑湛从来不提起孩子的事。可她确实是难受的,从知道它的存在到拿掉它,总共不到十天。一个小生命,就这样流失了。
病房的卫生间里有一面极大的玻璃,苏绒终于脱掉了病服,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在脱掉病服的那一刻,她又看了看肚子上的那个刀疤,比食指还要长一些,是用的融线,没有落下纵横交错的蜈蚣刀疤,也算是照顾到了女人爱美的天性。
“苏绒。”刑湛突然走进来,她还只穿着内衣呢!下意识地拿衣服遮了遮,脸红到耳根:“换衣服呢,你进来干嘛!”
刑湛只是淡淡一笑,移开苏绒遮住肚子的手。他的手指抚上苏绒的小腹,顺着那条凸起的刀疤,从头到尾,惊得苏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苏绒,这是为我受的伤。”刑湛说着把她拥进怀里。苏绒吸吸鼻子,光着上身让她很不好意思,嚷嚷着推开他:“先让我把衣服穿上,我冷!”
刑湛一如往时地拉着苏绒的手,坐在车子的后座。苏绒发现这条路线很陌生。“司机是不是走错了?”苏绒凑过脑袋悄悄地问。
“是回家的方向。”刑湛翘起嘴角,神神秘秘的,“我说过,你出了院,有礼物送给你。”“什么东西?”苏绒斜了他一眼。这几天住院,刑湛每次翻到杂志上家具布置那一块,都会有意无意地征求苏绒的意见。
车子驶进一个小区。门口整整齐齐地站着四名保安,铁质的黑色大门只有在有人进去的时候才会开启。
车子一路前行,外面三三两两有不少别墅,位置都相对隔开一些,每一幢门前门后都有大片的草坪花园。
车子继续往里,开过一座石拱桥,里面一路不再有别墅,直到开过一排青绿的植物,才看到一幢白色的别墅。大约有三层,样子很漂亮。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的围栏外,司机将车子开走。刑湛拉开苏绒这边的车门:“我们到家了。”
苏绒怔了怔:“我们家?”刑湛拉着她往里走。苏绒走近漆红的大门,里面布置很简单,苏绒喜欢的深紫色大沙发放在客厅正中,上面是白色毛绒绒的靠垫。
前面是近五十寸的液晶电视,下面是一排可移动的抽屉。角落里放着一盆千年木,白花花的墙上挂着几幅很温馨的油画。
苏绒抬头看了看房顶,是一架吊灯,紫色的水晶大吊灯,有细碎的流苏垂下。茶几与沙发同高,也是浅紫色的玻璃。
她还记得几天前刑湛指着杂志上的几套茶几问她哪个比较好看,她是看中了这款的样子,喜欢那款的颜色…苏绒有点可惜。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茶几,就是按照她上次喜欢的样子制作的。
再看看价格,这是买的木头玻璃茶几么?这是买的黄金茶几!可是这个牌子很著名,全球知名。她抱怨不过几块木头,几块玻璃,真是大奸商!刑湛眉角一挑,原来他在她心里是这样的形象…
苏绒蹬蹬地上了楼,主卧里的大床,那个她特别喜欢的床头柜,床头灯,化妆镜…每一样,都是挑她喜欢的。
有书房,有影音室,有游戏房,却没有舞蹈室,没有钢琴房…这是她和刑湛的家,一个真的只住着他和她的地方。
“苏绒…”刑湛一把抱起她,“去看看后面的花园。”苏绒惊喜,竟然有两架木制秋千,迫不及待地坐上去,刑湛在后面一下一下地推她,推得太高她忍不住尖叫。
刑湛拥着苏绒坐在花园的人造草坪上:“喜不喜欢?”“我喜欢那个大壁炉,冬天的时候能不能用的?”苏绒兴奋地问。
“当然可以用,屋顶上不是还有烟囱么。”刑湛看着她的小脸,心头暖烘烘的。“太阳都下山了。”苏绒指着慢慢沉下去的落日,“这个角度真是好。”
“走吧。我们去吃饭,今天想吃什么?”刑湛将苏绒拉起来。苏绒不肯,赖在地上:“还没有看完呢!”
刑湛笑起来,真是小孩子脾气:“你身体不好,先去吃饭,往后机会多得是。”“这里就这么一幢房子么?像世外桃源一样。”苏绒环顾四周。
“这一片冯翎特意留出了给我们自己盖房子,往那边一直走,是陆方淮的房子。”刑湛解释。
“他的房子有没有咱们家的好看?”苏绒翘着嘴。“当然没有咱们家好看。”刑湛笑着揽上苏绒的腰。
余辉映红了两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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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第一章冷战和婚外情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刑大宝和刑小宝,小百是打算把绿油油和其他几个写完了,再写个关于孩子的大番外...可爱滴孩子们,小百其实比较擅长写孩子...
亲们,不好意思了,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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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绒。”苏绒盘腿坐在沙发上,嘴巴撅得老高,两只手蹂躏着抱枕。“恩?”淡淡地应了一声。“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口气有点…冷淡?“刑总,可以出发了么?”那头突然冒进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让苏绒都脚下发软,哪个女人?
“哼。”苏绒啪地扣上电话,复古的机身险些被敲碎了。才结婚多久,小半年!就吵架,不是,是刑湛给她冷暴力!
“小气,小心眼,小肚鸡肠!”苏绒一边嘀咕,一边站起来开始准备晚饭。今天周五,一般她都是遣了家里的佣人。本来她是不打算请佣人的,她也只是普通人家出身,家务样样都会,没有千金小姐的娇气,可是…
这房子实在是太大了,后边大片的花园她一个人也根本整理不过来。所以,无奈之下,就请了一个阿姨和一个园丁。
晚上九点左右,刑湛开门进来,苏绒没有像往时一样过去门边接他,还是蜷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刑湛一开门她就竖起了耳朵,但是假装不知。
刑湛一眼便看到她窝在沙发的一端,电视上放着某个娱乐节目,没有开灯,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有些…寂寞。
“苏绒。”刑湛喊了一声,只是很随意的,都带着克制不住的温柔。苏绒冷冷地恩了一声,连头也没回。
刑湛蹙眉,拖着拖鞋走到沙发边上,低下头看着她:“苏绒。”苏绒懒得抬头,淡定地盯着电视屏幕,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恩。”她现在一肚子火,且不说刑湛冤枉她的事,就是想到刚刚那个女人,她就来气!
刑湛咬咬牙,几步上前关了电视,转身上了楼。苏绒看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的,真是横!
晚上苏绒走进卧室,刑湛带着眼镜,靠着床头看杂志。洗了澡苏绒一声不吭地在床上躺下。
刑湛最恨也最怕的,就是苏绒不理睬自己。憋了半天,苏绒仍是侧着身背对着自己,刑湛忍无可忍:“苏绒。”将杂志扔到一边。
“恩?”带着一点尾音,不算太热情。“你为什么不理我?”刑湛沉下脸,将她翻过身面对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谁不理谁!”苏绒响起来就恼怒,她怎么了?不就是去机场送了送姜涵么,犯得着追到机场来吼她么,回家几天都冷淡得让她以为自己到了南北极!
“是你先瞒着我去见他的,我不追去,你是不是和他上飞机了?!”刑湛又不讲道理起来。
苏绒眉头一拧:“我有这么朝三暮四么?在你心里我就说这样一个见谁跟谁,随便到极点的女人?!”
刑湛也在气头上:“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你?我也不是你下级,干什么要一一想你汇报啊?夫妻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么?!”苏绒声音抬得很高。
刑湛不语,按了床头灯,两人背对着背,谁也没有再理睬谁。
第二天是周六,三点多的时候,苏绒窝在客厅联通花园的落地窗前,看着书。突然有人按了门铃。
会是谁呢?这个地儿,除了父亲和绿绿一干好友,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苏绒从门口的摄像里看到是个女人,打扮很时尚的一个女人。
“你好,请问找哪位?”苏绒从电子对话器里问她。“我找邢夫人。”那人的声音绵软,有些像昨天电话里的声音。
苏绒眯了眼,心念一转,开了门。“请进。”客气地笑了笑,将人领进客厅。那个女人大方得仿佛是自己家一样,自然地将手提包放在茶几上,双腿交叠,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苏绒挑了挑眉:“怎么称呼?”“关静。”“关小姐,喝什么?”苏绒向餐厅走去。“黑咖啡。”苏绒顿了顿脚步,笑着回头:“我们家没有咖啡,我们一向和牛奶,不过有果汁。”
关静保持着端庄的笑:“那就果汁吧。”苏绒端着一杯红艳艳的果汁和一杯…绿油油的果汁出来,关静嘴角一扯,有些僵硬。
“我喜欢喝猕猴桃汁,刑湛喜欢喝山楂汁。不知道关小姐介不介意?”苏绒问的客气。关静又变回了文雅高贵的样子,摇头:“我也喜欢和山楂汁。”
她喝了一口,把厌恶压进心里,她一向偏爱甜食,根本不喜欢山楂这样酸溜溜的东西。苏绒心里乐呵,却淡定地在她对面坐下。
“不知道关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客客气气地开口。“邢夫人知不知道,最近,我和邢少在一起,其实我们之前就认识了,也彼此都有好感。”
苏绒心里冷笑,这算什么?小三登堂入室么?“哦,然后呢?”苏绒盘着腿,端起关静挑剩下的猕猴桃汁抿了一口。
之后就是关静滔滔不绝地开始从她和刑湛认识说起,苏绒看着洗耳恭听,其实思绪老早就神游出去了,哟,刑湛,好样的的,看她怎么收拾他!
“我…怀了邢少的孩子。”苏绒终于被这一句拉回来思绪。上上下下打量了关静一边。“关小姐说了这么多,是想要表达怎么样的一个主题?让我下堂,你上位?”苏绒大方地笑。
关静傲然地扬起下巴,也不言语,算是默认。“这个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要不然你和他自己讨论讨论?”关静进门的第一刻起,苏绒就给刑湛发了短信。
此刻,刑湛正好开门进来。“出什么事了?”刚刚在公司接到苏绒的短信,就三个字——出事了,然后是一大串的感叹号。他吓了一跳,她一个人在家,难道真出了什么事?
吓得他脸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踩着楼梯就跑下去,一路跑到停车场,闯了红灯无数,用最短的时间赶回来。
“她说怀了你的孩子。”苏绒用下巴点点关静,神色平静。刑湛看向关静,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
关静心虚。“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两年前就结束了,你怀的是大象,还是你是单性繁殖?”这话说得刻薄,关静脸红了又白。
“告辞。”关静赶紧逃了似的,怪她出国这么久,没有搞清楚行情,以为刑湛对他老婆也不见得多待见,至少打电话的时候冷冷冰冰。
沉重的关门声传来,刑湛快步走到悠然喝着果汁的苏绒面前:“我们没有关系,两年前就断了,在一起统共一个礼拜。她最近红,就是这次的家私广告请她代言。”
苏绒不给表态,继续吊着刑湛,刑湛坐□:“苏绒,你要相信我!”就差指天发誓了。“现在要我信你了?你怎么不信我?”懒洋洋的语气,咽得他一下说不出话来。
“我就是有些…害怕。”刑湛垂下眼睑,可怜兮兮的。苏绒叹了口气:“我和姜涵认识这么多年,如果断得干干净净,形同陌路,不是太无情了么?!到底也还是朋友。二十年也不是白处的。”
“就是你们的二十年让我害怕!”刑湛霍地抬头,眼睛发红。“二十年?我和姜涵才二十年,而我们会有一个两个甚至三个二十年…”苏绒伸手抱住他的腰。
刑湛用脸颊蹭她的。“你刚刚说得真好,嘴巴真毒。”苏绒笑着打破有些沉重的气氛。“欺负我老婆,哼!”刑湛闻香暖玉抱满怀,心满意足…
番外卷——第二章姜涵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重申,小宝宝们的番外要等到其他几个文完结,再写个小合集,小百其实最喜欢写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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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国。”姜涵站在母亲的办公桌前,表情很淡然。“你说什么?你和佳佳就要订婚了!”姜母似乎动了怒。
“不不会和她订婚,跟不可能结婚!”“就是为了苏绒那丫头?她哪样让人瞧得上的,傍大款,做第三者…”即使再刻薄的话,姜母也觉得无法表达自己对苏绒的恨意。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当上了名校校长,却突然被消了职。即使现在又坐上了校长,却是这样一个三流学校的校长而已。
“您说话注意些,好歹也是长辈。苏绒有什么不会,和严佳佳比起来,心思单纯得多。”姜涵蹙眉。“我只是通知您一声而已,我也不想和严伯伯道歉,毕竟订婚这场闹剧,都是你们弄出来的,我一点也不情愿。”
推门出去,听不到身后母亲的叫唤,他没有了最爱,唯有抓住那一点点的…自由。
三岁的时候,对门的苏家添了个小妹妹。苏叔叔很高兴,苏阿姨出了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小小的苏绒,一点也不像是妈妈说的瓷娃娃,脸红扑扑的,和动物园里的小猴子倒有几分像。
他很想抱一抱,可是他也太小,大人们不放心,他只能勉强在小苏绒的脸上亲了亲,落了她满脸的口水,小苏绒却突然哭了起来,他丧了气,倒是大人们都笑了。
苏绒从小就喜欢喊着涵哥哥,跟在他后面。男孩子小时候很不耐烦小丫头跟着,和班里男生打个仗都还粘着一条小跟屁虫。
有一次,他十岁,真的不耐烦她了,对她发了大脾气,最后吼了一声你别再烦我了!苏绒抹着眼泪跑开,一连三天,都没有在来找他。
第一天他觉得很好,世界都清净了,可是,第二天,就有些想念那条小尾巴了。第三天,忍不住敲开了苏家的大门,家里大人不在,开门的是有些萎蔫的苏绒。
他其实憋得慌,最后软下口气:“毛毛,是涵哥哥不对,涵哥哥以后再也不吼你了。”手拍了拍苏绒的脑袋。
苏绒一直很听他的,就这么哄一哄,竟然就好了,连一支棒冰都不用。姜涵觉得这个丫头啊,真是天真得要命。
只是,他后来才知道,苏绒精得很,她的糊涂天真,只留给他。七岁,苏绒的母亲去世,八岁,她的后母进门,对她一点也不好。
她就常常留在他家里蹭饭,母亲和父亲待她都很好,他以为父母都很喜欢苏绒,原来一切都只是假相。
十五岁,姜涵一家搬进了大房子,苏绒还是住在那里,苏绒舍不得,小脸苍白,唯有眼睛红彤彤的。
“毛毛,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姜涵笑着安慰,也是在她记事起,第一次亲吻了她的小脸。
十八岁,苏绒和他已经做了十五年的青梅竹马,两人亲密无间,默契非常,在别人看来俨然是一对小恋人,只是,没有人说破,而姜涵,要高考了…
高考前一天晚上,姜涵跑到苏绒家里,彼时,苏绒的中考也在紧张备战。“毛毛,做我女朋友吧。”带着点理所当然,姜涵真挚地看着苏绒的眼睛。
苏绒愣了愣,穿着卡通睡衣的邋遢样一时间逗笑了姜涵。“再笑我可进去了。”苏绒作势要走。姜涵连忙拉住:“答应吧。”
苏绒绷着的小脸突然笑起来:“好。”那年夏天,姜涵考进了理想的大学,喜欢的建筑学。而苏绒,进来全市最好的高中。
“苏绒,姜涵来了。”严佳佳是她的初中同学,两人是同桌,严佳佳的性格温和内向,苏绒和喜欢她。“哦。”苏绒笑呵呵地跑出教室。
“是不是又逃课了?”苏绒侧了脑袋。“我们期末考试结束了。”姜涵笑着抱住她。有一个月没见了,可真是想她。
严佳佳就这样躲在一边的转角处看着,小手几乎将墙上扒出一个的洞。苏绒没有她漂亮,对待姜涵又是吆五喝六的,哪一点能和她比,只是早认识姜涵一点,为什么姜涵喜欢的是她?
“姜涵,我喜欢你。”高三的时候,严佳佳实在憋不住,趁着苏绒去厕所的空当,向姜涵说出来。
姜涵向来温和的脸黑了又黑:“我喜欢的是苏绒,如果你不是苏绒的朋友,我根本不想理睬你。”她那点小手段,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严佳佳哭了一个晚上,可是,赶走苏绒取而代之的想法越发的浓了。
出国那几年,姜涵疯了一般地学,希望早些回来,他真的非常非常想念她。只是,他离开的两年,真的将一切都搅乱了。
“苏绒?”他在妇科门口看到苏绒和刑湛在一起,那种打击…他疼得几乎站不直。喝了太多的酒,把严佳佳当成了苏绒,一夜贪欢,醒来悄然梦想,一切都这么残忍。
他知道苏绒在一点点远离自己,他害怕,可是无力抓住,直到后来,恍然重新开始的妥协,最后这点脆弱的联系,却都被自己的母亲,完全地彻底地切断。他突地发现,苏绒,真的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他也接到了喜帖,那一刻,冲动得直接撕掉,急喘的气息难平。严佳佳楚楚可怜地抱住他:“姜涵,苏绒已经结婚了,可是,你还有我。”
毫不犹豫地推开严佳佳:“不要跟我演戏,即使没有毛毛,我们也永远没有希望!娶你?我宁愿去死!”这句话,讲得这么重,他真的恨透了严佳佳,无论她如何努力地讨好自己,他永远也忘不掉她拆散他们的事实…
深造?冯翎给了他一个公派出国学习的机会,三年…他知道冯翎的目的,可是他,心死,自然干脆地答应。他告诉所有人,去的是英国,其实,公司派出去的三个人,两个去了英国,而他,是被派去德国。
严佳佳以为跟着他的脚步,两年时间,跑遍了英国的每一个小镇,幻想的相遇…从来没有成真。
“毛毛,我明天要去英国,我想…你来送送我,好不好?”苏绒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知道这可能会造成他们夫妻的误会,可是私心却盼着如此。
抱着苏绒的那一刻恍如隔世,她身上的气息几乎未变,淡淡的奶味。他穿过机场大厅看到门口,刑湛匆匆跑进来,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
刑湛一把拉开苏绒,护进怀里,嘴唇泛白,轻轻地颤抖,原来刑湛他…这么害怕。他能闻到刑湛身上,有着和苏绒相同的味道。他面上在笑,心里却在哭,刑湛很爱苏绒啊,可是,他也爱,比他更爱!
苏绒,再见,再见,吾爱…
番外卷——第三章我们去坐车吧?
刑湛拥着苏绒窝在大沙发上,两人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羊绒毯。电视上正好放到男主角追着公交车狂奔的镜头。
“苏绒。”刑湛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恩。”苏绒看得入神,应得很是敷衍。“前天陆方淮和我吹嘘,说他曾经和绿绿一起坐过公交车。”平平淡淡的口气,却隐含着不满。
“这人怎么这样无聊,这种事都拿出来炫耀?”苏绒不啻,眼睛还是没有离开电视,此时许文已经很红,比如说那个倒霉的狂奔的男主就是他,斯斯文文一个白面小生,编剧竟然这样虐待他…
刑湛早就对许文不满了,前两天《天黑之前》首映,许文就给苏绒送来两张贵宾劵,苏绒高兴地不得了。刑湛老不屑了,他想要顾凉喻那里一抓一大把!
苏绒倒是好,开开心心地强拽着他去看,电影结束了还大赞许文演技好,气得他咬牙切齿。那小子看着苏绒的眼神依旧带着无尽的爱恋,没见她脑门上写着刑家媳妇吗!
“他有什么好看的?”刑湛掰正了她的脑袋,眉头轻拧,颇为不悦。苏绒失笑,也终于把目光放回刑湛这儿。
“我赶明儿就让绿绿给他好看。”苏绒觉得这两大老爷们的真是…吃饱了撑的!见刑湛还是那样凝着神看她,他脑袋往后仰:“还想干嘛?”
“我也想坐一回公交车,我们一起。”刑湛说得很郑重,苏绒笑起来:“我们连飞机都一起坐过,公家车那是小菜了。”
“苏绒。”此人越来越会撒娇,苏绒拿小眼神睨他:“刑湛,你可是男人。”“苏绒。”刑湛混然不觉。“你可比我大五岁!”苏绒撇了嘴。
“苏绒。”他一把将苏绒抱进怀里,说话的气撒进她薄薄的睡衣里,她忍不住颤了颤。“行行行,明天我们一起坐公交车。”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刑湛眉开眼笑,抬头见许文演的男主正和女主表白,那深情款款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对着他媳妇,眼珠子一转,将苏绒按倒在沙发上…
“哎!干什么,看电视呢!”苏绒抓住他乱爬的手…“他有什么好看的,我比他好看多了。”这么清清冷冷的脸,配上那无比自恋的话…苏绒都觉得脸红…
“苏绒,起床了。”刑湛推了推正睡得很熟的苏绒。“周末呢!”苏绒蜷进被子里,昨天是谁给折腾得这么累的!
“我们出去玩?”她附在她耳边吹气。苏绒翻来覆去,无可奈何,最后只得缴械投降。套了毛衣随意披了件外套…
苏绒发现对于公交车,刑湛那是怀揣着无比的热情,就像是妈妈答应带去动物园的小孩,那兴奋劲她都不好意思提…
这里住的是真正的有钱人,根本用不着公交车这样交通工具…所以车站离开他们那个小区很远很远。
苏绒本来每天都有刑大司机保驾护航,可是后来苏绒嫌他扎眼,会被公司里的某些人YY…于是决定亲自出马。刑湛让她在车库里挑一辆,她看着都脚软…那些车哪一辆刮花蹭坏了她都得心疼死,最后刑湛只能给她买了辆小车,颜色鲜活的翠绿色甲壳虫。为了这车,苏绒还特意花了一个月考驾照…
两个人好半天才走到车站。苏绒哈欠连天,刑湛却是兴致勃勃。站牌边站了不少人,带着孩子的母亲,牵着手的恋人…苏绒发现刑湛身边站了两个小姑娘,眼角一下一下地扫向他。
她当然不乐意了,拉了拉他的手,刑湛正研究站牌,回头带着询问。“换位置。”苏绒一撅嘴,眼神不善。
刑湛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可是谨遵宠妻宝典上说的,老婆说一没有二…立刻就换到了苏绒左边。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也悄悄地换了位置。苏绒恼了,没瞧见么,这人可是名草有主….恰好车子滑进站里。
这是第三站,人不是太多,车上的空位也不少。苏绒曾听乔姗抱怨,中国男人的绅士全部用在了护送女友上车上,对于别的女人,无论美丑,一律使用软暴力…她颇为感慨,每每她被挤下车,都觉得太对了…
刑湛将她护在身前,前一个男人上了车腰在刷卡区摆了摆,刑湛嘴角一跳…苏绒见他这幅摸样颇为搞笑,脸刷卡都不懂。
后面一个女人掏出硬币丢进去,刑湛觉得这个还勉强能接受,掏出钱包翻了翻,最小的五十,就它吧…苏绒赶紧按住他的手:“有你这么败家的么!”摸出尘封许久的公交卡刷了两下。
“这车四块钱,你那一张下去都能坐多少趟了?以为这投币口能自动给你找钱么?”苏绒极其鄙视,在她短短二十几年的生命里,竟然还能碰上一个连公交车都没有坐过的,那人还是她丈夫…
刑湛从来是老实挨训的那个,就差补一句老婆说的是!苏绒发现刑湛的目光还是纠结在刚刚扭腰的那个男人身上,忍着笑道:“刚刚那人是把卡放在裤子口袋里了,你以为他是变态么…”
苏绒彼时就很喜欢看沿途不断倒退的景物,此刻撑着脑袋看着外面。刑湛觉得倍受冷落,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没意思吧,你听陆方淮瞎得瑟。”苏绒笑着将脑袋靠到他肩膀上。
“他还说和绿绿一道坐过火车,去了绿绿老家…”刑湛答非所问。苏绒抬了头看着他。“苏绒,下次我们也去坐火车。”
“好,我们要去比他们更远的地方。”苏绒孩子气也上来。“去新疆?”刑湛轻轻地翘起嘴角,他很少笑,笑起来却特别温柔。“不,去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