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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垂下,恰好将我的脸遮住,直至下巴。侍女搀着我走出栖花宫,便见到白承风站在门外。众人皆是一惊。
按礼制,新皇后是要由侍女搀去皇上的寝宫息泽宫拜见皇上,再由皇上牵着到大殿举行仪式的。可如今,这是什么状况?我当然有些吃惊,虽然仗着白承风的袒护,完全没有好好上礼仪宫制课,但是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他走过来,执起我的手,亲吻了一下手背,淡淡笑道:“听说普通百姓家娶亲,新郎都是将新娘背进门的,今日,我也来背一次又诗。”我怔怔地愣在那里:“三哥,这…”扫视一圈奴仆,“不好吧。”
他也扫了众人一眼,本欲出声阻止的,也都噤了声,他才笑道:“不是没有人反对吗?”我嘴角抽搐,这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到底是没有还是不敢?
说罢,背过身去,微微弯下腰。我犹豫地趴上他的背,宽阔而温暖,有力的心跳平稳地传递着他的幸福。
他背着我,在长廊上慢慢地走着:“又诗的心跳好快啊,可是紧张吗?”“恩。”我低声应到,顺势将脑袋也靠了上去。不是啊,是害怕呢。害怕失败,害怕心软,害怕自己的脚步停滞不前,不愿离开。
一路走着,不停地有宫娥太监跪安,身后那群侍女则是战战兢兢,深怕有个万一,白承风突然停下,声音冷淡,颇具威严:“你们都与朕和王后保持一百步的距离。”
“是。”哗地又是跪倒一片。“又诗。”“恩?”“我等今天等了十年了,终于实现了呢,我终于娶到你了。”
十年?终于等到了?原来于又诗和白承风这么早就认识了啊,可是,为什么典玉这样跟了于又诗十几年的贴身丫头会毫不知晓呢?
真正的于又诗早就香消玉殒了,而假的这个,也要离开了,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吗?不会的,他的身边,有这么多爱他的女人,只是自己不爱,那也算是陪伴吗?
走至通祠殿门口,大把大把的祭司已经站在两侧等着,白承风将我放下,牵着我的手走进殿内,前方一块块灵牌整齐地堆着,确实已经历经百年了。磕头上香,撒酒进贡,聆听经文,整整花了两个多时辰。我跪得脚都麻木了。
本来再是要去极合宫向太上皇敬茶的,只是太上皇仍旧昏迷不醒,故,这一项延后至太上皇醒来再行。他牵着我到前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恭贺。
最后,是站在城门上接受百姓的朝拜,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听着振聋发聩的呐喊声,我的心,只是愈加平静而已。这个皇后,我,只做一天。
终于结束了所有的行程,我被送回栖花宫,稍作休息,晚上,还有一场宴会。我倒在床榻上,累得连手指都动不了。才一个时辰,尽职的侍女就进来催促我换衣了。
换掉身上的那套大红衣裙,今天要穿的是后服中的宫服。依旧是白色,金色抹胸,白色的丝质外套,裙上点缀的碎钻,手上戴着十个极细的金环十个极细的银环。
脚上还是白承风上次送我的那个被唤作“销魂”的铃铛,这几日,我无论怎么蹦,怎么跳,它都非常顽固地不发出一点响声,终于,我瞄着铃铛内部,五个铃铛里,什么都没有,我越发不信它的神奇,只觉得是白承风在耍我。
换了一顶金冠,不似刚刚那顶那么重,还是金的鹭鸟,含玉而立,金穗只过鼻尖。
各国都有派使者前来恭贺,白承风忙得焦头烂额了吧,我在侍女的引路下向设宴的昭和宫走去,没想到半路上遇见白承风这厮,他身边就跟着青夜一人,总觉得不是偶然遇见,像是故意为之。
我两一同进入昭和宫,众人纷纷跪拜,恭迎。牵着我向宴席最前面的位置走去,本来我的位置应该偏右一些的,可是现下的两个位置放置一起,真有了平起平坐的感觉。
我向下作望去,左手第一桌是白承日和…他的侧妃,大姐,疯了呢。右手一桌是四皇子白承雨和四王妃于又画。她的目光盯着我,凌厉得像要看穿我一般。
听说白承雨很尊敬白承风这位三哥,所以,于又画定也过得不很心安理得吧,真的憔悴了很多。
左右第二桌分别是墨鸾和蓝雀的使臣,我特意好奇地瞧向墨鸾的使臣,这一次来的,总算没有戴面具了,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全不像墨王那样的冰冷,这位,温和得多。
“墨鸾来的是谁啊?”“是太傅方尊。”白承风笑着解释,“那蓝雀呢?”“大将军孟奇威。”“我已经将又诗的酒壶里的酒换成了茶,又诗还是不要喝酒的好。”反正上一世做公关的时候,常常陪酒,对这个东西真的已经敬谢不敏了。
“今日是朕与又诗的大婚,望诸位能够宾主同乐。”说罢,我与白承风敬了在场所有人一杯,气氛一下子被调高了。来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先是两位使臣,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我叫好。
陆陆续续已经来了不少,终于,等到南荣子桓了,他举杯,笑着道:“祝王上皇后百年好合。”白承风估计也已经不介意他是情敌的事实了,毕竟我已经嫁给他了,爽快地喝下一杯。
南荣子桓走时,给了我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我狂躁的心总算稍稍平复了一些。“三哥,不要喝太多了,伤身呢。”我拉拉他的袖子,他貌似真的很高兴,这么谨慎的人,今天也颇放纵了些。
“一生就一次,自然要尽兴了。”他笑着,喝了这么多酒,面色微微泛红,更显得春风得意。一生一次吗?就这样被我毁掉了啊…
看见一群伶人走进来,我好奇地问:“三哥,今日有表演吗?”“恩,是祈云来的舞团。”他们,就是刺客吧,终于到了这一刻么,终于要结束了呢。我轻轻出了一口气,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她们轻歌曼舞,跳得很有风情,我也不知觉被吸引了,曲将终,人欲散。怎知前方的女子突然拔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向王座上刺来,剩下的舞女也纷纷配合,没想到禁军中也埋伏了一部分杀手,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我被白承风揽住,一个跃身,躲开那一剑,可是他身上毕竟没有武器,就这一点就已经处在下风了,好在他的武功真的比较厉害,连过十几招都没有问题。
他一脚踢飞了刺客,掠身将我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还叫来十几名暗卫护着。踢起地上的一柄剑,又与刺客过起招来。也有多名刺客向我攻来,暗卫也是应接不暇。
南荣子桓也在激战中,时不时向我看来,他应该也是紧张的吧。白承风与三名刺客交战着,可是却无暇顾及身后偷袭的一人,我一惊,脚不受控制的向他奔去:“三哥小心!”
拦在他背后,然后,感觉到一阵剧痛,剑口已经没入皮肉,极靠近心脏。那人迅速拔出剑,飞身后退,小样的,躲得倒是挺快的。
我咬着牙,倒下去,被白承风接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又诗,你怎么样?”“咳咳,没…没事。”我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原来…根本不需要演戏啊,我真的愿意替他挡上一剑。
大军来了,刺客跑的跑,跑不掉的就服毒自尽。白承风抱着我的手在颤抖:“都站着做什么,快传太医!”他愤怒地大吼。
众人不由呆住,这个,还是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冷漠淡然的白王吗?白王发火,真是前所未有。太医连滚带爬地跪在我身边,把脉,检查伤口。
“王…王上,王后没有救了。”他语气颤抖,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什么叫没有救了?这样的小伤都治不好,留你何有?拖走,斩了。”他声音冰冷,怒气冲天。众人都人人自危,不发一言,太医陆续赶到,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救了。
“统统拖下去斩了!”白承风已经愤怒到极点,语气中还有慌乱和害怕。“王上饶命啊,王上饶命啊!”“三哥,不要乱杀人,不要…”我气若悬丝。
“先拖下去关了。又诗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又诗有事的。”“三哥,不行了…咳咳,真的…不行了。”
“不会的,又诗不用怕。”“三哥,又诗想…咳咳,求你一件事呢。”“又诗,不要说话了,等好了再说吧。”他心疼地搂紧我。“不…不行,来不及了,三哥,帮我…咳咳,好好照顾二姐,咳,不要…让别人…欺负她。”气变得更加喘。“好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又诗,不要睡着,不要睡着…”他的声音颓废而绝望。
“三哥,下辈子,不要再生在帝王之家了;下辈子,我一定嫁你…”声音愈来越低,最后轻得像是喃喃。
我真的很累了,睁不开眼睛,却感觉到有一滴一滴清凉的液体划过我的脸颊和耳畔,滴落在地,发出心碎的声音。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飘渺的呼唤,唤着又诗又诗,一声一声…
白鹭追风元年,王大婚,宴遇刺客,皇后于氏以身护驾,正中心脉,医治无效,即死。白王震怒斩杀医者一十二人。殓殡七日,王亲守。第八日入皇陵,追封为乐皇后。普天同丧,全国唯允着灰色三月。寿宴婚庆皆禁,违者立斩。
白王亲帅三十万大军,仅用十八日攻下祈云国都,皇族男子入奴籍,女子入乐籍,且必为娼人。祈云国改名于州,分两城,名为又城和诗城。祈云国飞云公主姚若梨降为才人,赐白绫三尺。
乐皇后之二姐于又棋,封为贵妃,住栖花宫,白王对其宠爱有加,宫人无不避其锋芒,可惜,这棋贵妃虽貌美,却是个疯妇。
我坐在墨鸾的边城——萼城的一家茶馆里,听着八卦的人们说着现今天下最大的八卦事件,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只是偶尔弯弯嘴角,权作消遣。“小姐,小姐,少爷来信了。”陈伯跑来茶馆找我,看他着急的样子,我也紧张了起来,忙和他回家去。
一个半月前,在我入皇陵前一夜,南荣子桓将我的尸体掉包,日夜兼程,送出白鹭,我之前收拾好的包袱,他也随我一同送出。
“雕尾”陪了我的葬,第一名琴就这样没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为了它而来盗我的墓呢。脚上的“销魂”摘不掉,南荣子桓也做了个假的给那具假尸,反正它不响,没办法分辨真假。诈死药十五天后失效,我醒来。
“小姐,信。”陈妈一脸沉痛,天下着小雨,让气氛更加显得压抑。信上写着诗儿亲启,是南荣子桓的笔记。
“诗儿:
近来可好?
诗儿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再了呢。爹一直想篡位,只是从前我不同意,而现在,我有了牵挂,所以,我也想一试,若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诗儿说的对,我是南荣家的长子,我不可以毫无牵挂地跑掉,所以,只有自己成为帝王,才有可能将你留在身边吧,只是,诗儿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诗儿,若你不想去找楚辞,陈伯他们会好好照顾你,若你欲去找楚辞,他们也会送你去的。
诗儿,我在你体内种了列国白鹭蛊,母蛊已经毁了,只要你不进入白鹭,蛊就不会发作,所以你可以放心,白承风永远也不能将你带回去了。
诗儿,其实,我知道会输的。
诗儿,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快乐地活着,连同我的一起。
珍重
子桓亲笔”
眼泪掉在上面,晕开了墨迹,怎么会这样?是我害死他的么,他为什么做这样的傻事,明明知道死路一条的啊?!
我放下信,冲出了门去,陈伯没来得及拦下我。雨越下越大,我不顾一切地跑着,我要回白鹭,南荣子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让我怎么安心。过了前面的城门,就到了白鹭地界。
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刚刚一进门,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我痛得弯下腰去。一旁的士兵极好心地扶住我,问道:“姑娘,你没事吧?”“出…出城门便可以了。”我咬着牙吐字不清地说着,他急忙将我扶着退回去。
疼痛骤然消失,我向他道谢,他憨憨地挠挠头,连说不用。我蹲坐在城门旁,缓过气来,眼泪却不自觉地涌出来,整个人被悲伤淹没。
追风元年,南荣丞相篡位,诛全族。辉煌一时的南荣家从此覆灭。
疑似故人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有人唤了一声:“小诗?”我迷茫地抬起头,眼前站着三个,其中一人,有着很熟悉的感觉。下一秒,我已经晕死过去。
我吃力地张开眼睛,锦帐纱帘,雕花大床。“小诗醒了?”眼前这个笑眯眯的人,面上戴着一个银制的半截面具,听着声音…“不认识了么?”他伸手摘到了脸上的面具。
我细细端详许久,声音是楚辞的没错,可是这样貌…像,又不像,“楚辞?”“小诗怎么会在这里?”我一时无言。
“天下皆知白鹭皇后遇刺身亡了呢。”我倒是不像隐瞒什么,毕竟和比自己聪明的人说谎,就是出丑。
“我是逃出来的,我请南荣将军帮忙,设了个套,诈死出逃。”我平静地说着,“于又诗已死,你也说了,有全天下人为证。”
“小诗倒是坦白?”他嘴角的笑深了些。我翻了个白眼:“世人皆道天下第一伶人楚辞是个像神仙一样清明的人,我道他们是说错了一字,不是清明,是精明,在你面前说些谎,不等于看自己的笑话么。”
“原来小诗才是最清明的人。”“你倒是会装神秘。”我看着他又伸手戴上面具。“入乡随俗罢了。”他淡淡地笑道。这墨鸾很兴戴面具,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君王墨浅吟对面具有着不可抑制的偏爱吧,众人也纷纷效仿,这也算是一种赶时髦的表现了。
“这里是哪儿?”“我的府上,小诗不是没有地方去吗?”他一笑,真够欠扁的。
“谁说的,我有家的。”“可是未记错的话,昨日午后,有一位白鹭使臣带着一对士兵查抄了陈府。”昨日?我已经睡了这么久?
不对,查抄?“怎么会,陈伯陈妈又没有犯事!”我紧张地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可是他们是南荣家的家仆啊,白王的旨意,南荣家,满门抄斩。”
我的心一抽,“你有办法救他们的,对吧?”“小诗何出此言?”这厮竟然还有空给我卖乖!
“你乘乱离开白鹭,还放火烧了殿曲阁,你一定不是普通人。”“哦,那小诗觉得我是什么人?”“别再小诗小诗地交换了,真是的。”我白了他一眼,“从这刻棋,我叫路染尘。”心下一动,我路染尘又回来了。
“你不就是细作、间谍、007嘛。”“间谍和007是为何物?”“细作的别称,你不觉得比细作好听多了吗?!”我扬眉一笑。
“染尘吗?为何叫染尘呢?”这家伙的接受能力也忒强大,我一下从之前那个比较守礼的名门闺秀变得像个痞子一样,他也没有吃惊。
“我怎么知道,爸爸给取的。”我立马噤声。“那爸爸又为何物的别称?”“爸爸就是师父的别称。”我睁着眼说瞎话,溜溜的。
“可是染尘何来这么多奇怪的称谓。”“书上说的呀,你没有看过一本叫《炎氏十万个为什么》的书吗?”我问得一脸严肃,他一愣,摇摇头,你要是,看过那才见鬼了。
“我猜得对不对?”他笑着:“一半一半吧。”“难道细作是你的副业,也对,你不是伶人嘛。”
“陈府的两位老人已经安排回老家了,你放心吧。”这厮的思维,忒跳跃了。“真的?谢谢你。”
“可是,你就真的没地方去了。”“不如你收留我吧?!”我无赖地一侧头,耸耸肩,“你自己说的,我可以来找你的。”说的理直气壮,若是未出此事,我根本不会来找他。
“这样啊。”他托着下巴作冥思状,然后轻轻拍拍我的头,“在下有的是钱,就是再养几百个路染尘都可以。”然后就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忒嚣张了些,这气质变的,就像是宋玉化身孙悟空一样,像极了山大王。
“哎,对了,楚大哥,你那‘雕尾’,陪葬了。”他连脚不都没放慢:“不过一把琴而已。”就如此一句,七个字,全盘否认了那天下第一名琴的价值。
环视一下这间房,宽敞明亮,装饰不很华丽,却处处透着精致。我刚刚坐起,就有两个丫头端着水拿着衣服走进来了。
“小姐,我们来帮您梳洗。”声音脆脆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吧。说着就来扒我衣服,我手忙脚乱地躲到一边:“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爷说小姐是贵客,哪能让小姐动手啊。”口中说着,张牙舞爪的手不停。
“可是我习惯自己弄,要是上面责罚,就说是我逼的,总行了吧。”左躲右闪,外衣已被扯下一半。
“这…”两人还在犹豫的当口,我已经夺过她们手上的锦帕和衣服:“我真的自己可以的,我不喜欢别人看着换衣服。”
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瞟向门口,两人又是犹豫半晌,才被我连拖带拽地弄出门去。
啪地关上门,我认认真真地擦着脸,哎呀,不知道是昨天哭多了,还是睡太久了,反正眼睛肿得不行,真像是鬼啊!
我用冷水敷着,看了一眼桌上的裙子,是一条淡紫色的纱裙,说实话,自己已经离穿白色的日子很远了呢,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再有机会穿白色了吧。
换上衣服,头发用同色的丝带随意地一扎,凑合吧。别看我好像很有骨气,不用别人伺候,可是每当面对疏发髻这个问题,我也无可奈何,若自己弄,那便是顶着一头的包子。
刚打开门,就见楚辞笑着站在门外,两个侍女颤颤巍巍地跪着。他身后还跟着几名端着菜的小厮。“怎么了?为什么跪着?”我走过去拉她们起来,可是两个老实人死死地跪着,一动不动。
“我们伺候不周,让小姐亲自动手,该罚。”“是我自己不让你们伺候的,这和你们什么关系。”
我转向楚辞,不用说也是这厮的意思,“楚大哥,是我把她们赶出来的,让她们起来吧。”
“起来吧,还不谢过小姐。”他还是笑着的样子,却让我颇感陌生,明明是我害她们跪的,现在还有来谢我,多大的讽刺。“用膳吧。”他二话不说,把我拉进了屋里。
不见他吃什么,只是偶尔帮我夹夹菜,奇怪了,这个,古人在饭桌上都是这么热心的吗?“染尘,这么会坐在城门口呢?”“哦,蛊毒发了嘛。”我回答着,连头都没抬。
他将菜放进我的碗里的筷子顿住了,问道:“昨日大夫也看不出染尘的身体有何问题,不知染尘中的是何蛊?”
“啊,对了,正要问你来着,列国什么的蛊,做什么用的?”“列国蛊吗?那就难怪了。这蛊,可是无解的呢。”“啊?”我手里的筷子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
楚辞只是抬眼看了身边的小厮一眼,那人马上屁颠颠地上前换了一双新的筷子,顺手捡起地上的筷子,动作一气呵成,奴性!我咬牙切齿地想着,“那…这怎么办?”
“不过既然是列国白鹭蛊,那这蛊毒也只有在进入白鹭地界的时候才会发作,下蛊之人你的人可真是投了狠心呢,且不说这一条蛊价值万金,就单是让你这白鹭的乐皇后永远回不去,即可见他做得多绝了。”他笑得一脸暧昧。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啊。”“我有一位故交专门研制蛊虫。”他坦然一笑。喜欢研究这些的八成都是变态,没想到不久后就见到了那个变态,这哪能说是变态呢,根本就是个超级变态嘛。
在这里呆了两天,本来是痛了一痛而已,又什么大不了的,偏这可恶的家伙把我关在房间修养了两天。我都觉得自己要霉掉了。
那厮推门而入:“染尘在看什么?”“我啊,在看树上那只鸟孵蛋呢,都两天了,怎么还没孵出来。”我不满地嘟哝。
“染尘觉得日子无趣吧,明日我们动身离开。”“啊?去哪里?”一扫刚刚的阴霾,马上活回来了。“去都城鸾城。”
墨鸾皇都?“好啊好啊!”就这样,我们踏上了去墨鸾的路。好吧,这真的是一趟有点奇怪又让人毛骨悚然的路途,当真让人难忘。
在萼城城门口,停着一辆与我们这一车相似的,很大的马车,灰灰的颜色让人压抑,不若我们这辆翠绿的好看。
不过车里坐的应该是个大人物吧,因为早上上车的时候,楚辞还一脸歉意地对我说,不能与我坐一辆马车,他须坐在前面的车里。
我当然不介意了,像我这样极度晕车的人,一上车,马上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让自己进入梦乡,哪还管别人。
结果一天下来,不管侍女怎么劝,我就是不肯起来吃东西。本身就够晕的了,还有吃东西,摆明了给我备东西吐。
车辆中途休息的时候,楚辞过来看我脸色苍白地蜷在被褥里,赶忙要找大夫。
“不用不用,晕车而已。”我虚弱地笑笑。倒霉如我啊,在现代的时候晕汽车,到了古代,就晕马车,简直是天要亡我。他也就不逼我吃东西了,让人多垫了几层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