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忆跟着她走出去,寻了一个拐角,大家都抓紧时间午睡,上下楼梯不见一个人。
“叶安忆,我离职了,今天就要走,走之前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小王老师低着头,似乎很踌躇。
叶安忆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之前云莲蓝出事那天,我是故意问你法语的问题,把你拖到八点多。”她木讷讷地说道,其实叶安忆早已经猜到,却又不愿深想,毕竟小王老师入职一年多,都是她带着。
“你明明已经结婚了,明明是有夫之妇,为什么还要和谭九非纠缠不清?我那么喜欢他,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小王老师激动起来。
“你喜欢谭九非?”叶安忆惊诧,虽然去法国交流学习的时候就有些端倪,可她以为不过是小姑娘对相貌英俊的男人都会产生的爱慕。
“我和他表白,他说他喜欢的是你,你到底哪儿点好?离过婚堕过胎!”小王老师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
竟然会从她嘴里爆出这样恶毒的字眼,叶安忆很失望,在爱情面前,友情怎么会显得这么脆弱。
“谭九非为了你那么痛苦,你一点都看不见。”她自以为善解人意地指责叶安忆,并不知道自己显得有多无知,“你这么自私的人,凭什么得到他的爱?”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叶安忆不顾她的指责,心平气和地问。“是一个…自称谭九非弟弟的人,他说看不惯你对谭九非的伤害,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喜欢谭九非。”小王老师吸吸鼻子,“他说只要我能帮助他,他会撮合我和谭九非。”
“最近这一次有关我离婚的传言,也是他让你放出来的?”叶安忆肯定地问。“是。”小王老师说着眼泪又啪啪地掉下来,“可是之后我就找不到他了,他明明说过会帮我的!”
“王丽君,你知道谭九非是谁吗?”叶安忆摇头,不知该说她太过天真还是极度愚蠢。小王老师有点茫然地摇头。
“谭九非是非蕊的CEO,他远比你想象中的危险。”叶安忆冷冷道。“非蕊的CEO又如何,我喜欢他有什么错?”小王老师辩驳,颇有些执迷不悟。
“在你眼里谭九非很爱我是吗?爱得心力交瘁?”她反问,小王老师咬着嘴唇点头。“你错了,他不爱我,他接近我是别有用心,你看到的不过是假象。”
“不可能!”她立刻否决了叶安忆的说法。“他并不喜欢我,他看中的只是我身后的唐啸东。”叶安忆嫌少露出嗤笑的神情,“而指示你做这些事的人,很可能是他。”
“你骗我!谭九非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小王老师几乎要尖叫。“王丽君,你以为你对谭九非要多了解?不妨去查阅一下非蕊CEO,那位Gagner的过去。”叶安忆不同她多做口舌,抬脚离开。
所谓少女情怀总是诗,叶安忆不敢恭维。
“叶老师,你别介意,小王老师还年轻,做事情没有分寸。”她一踏进办公室,姚老师就来安慰她。
“小王老师她…为什么会离职?”叶安忆一听,怎么又和她有关系的样子,压住心头的烦躁问道。
“你不知道呀?”姚老师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学校查出来这谣言是她散播的。”“这就离职了?”叶安忆觉得不太可能,最多内部通报批评一下,况且小王老师的家庭背景挺不错的。
“那倒不至于,学生处查到几个考生,发现他们有这个月月考英语的答案,是小王老师当班主任的高二(9)班的学生。”姚老师叹气,“就是每次考试英语成绩都特别好的那几个学生,上次英语竞赛不是没及格我们还奇怪来着。”
“是小王老师泄题了?”叶安忆似乎猜到了。“可不是吗?”姚老师蹙眉,“那几个学生说每次考试小王老师都泄题,就为了长脸。”
“真是没想到啊,平时嘻嘻哈哈挺可爱一个姑娘,怎么这么强的虚荣心啊?”她自觉上了年纪不明白年轻人的想法,慢悠悠地晃回了位置上。
这么久没有查出来,怎么突然就败露了?虽然但凡有风险的事情都是如此,可未免有些巧合了。
小王老师哭哭啼啼地拿着东西走了,不知是觉得羞愧还是什么,连道别也没有说一句,悄无声息的,泄题这样的举止,是当老师最无耻的做法,一旦消息传开了,大概没有学校敢收她。
“王丽君和你说清楚了吗?”叶安忆坐上唐晓东的车,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变是如此。“真的是你做的?”叶安忆坐实了心里的想法,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心情。
“她仗着家里有点权势就无法无天,原本我是管不着的,只是,她伤害到了你。”唐啸东说的轻描淡写,“况且,那些原本就是事实。弄虚作假而得到优秀教师的头衔,那么想你这样努力的老师该怎么办?”
叶安忆当然听出他的夸奖,真是难得,他竟然还会夸人,虽然说得有些迂回。
“叶安忆,过几天是唐啸娴的婚礼,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唐啸东一改平时霸道而强势的风格,竟然说出一个疑问句。
“她的婚礼…我没有必要出席吧?”叶安忆婉转地拒绝,且不说她和唐啸东几乎没有关系了,她本身对唐啸娴的印象就不好,蛮横无理而傲慢无双,从前她去唐家,还被她推进过水池,幸好唐啸东经过把她捞上来。她对唐啸娴是又厌恶又恐惧的。
“我缺一个女伴。”唐啸东很中肯道,“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叶安忆沉默了一会儿,依旧不愿答应。
“虽然你不喜欢新娘,但是你对新郎一定会感兴趣。”他忽然开口诱惑,叶安忆不解地蹙了眉头:“是谁?”
“祁家阅。”唐啸东最角极轻地勾了一下,而叶安忆还能感觉出他语气里的笑意,他似乎对这个妹夫很满意。
“从前不是不喜欢祁家阅吗?”她反问。“你不觉得他和唐啸娴很般配吗?”一个泼辣,一个花心。
“他真的要娶唐啸娴吗?”其实叶安忆的原话后面还有半句,他不要命了吗?“祁家阅前几天向云家提出联姻,被云菡白拒绝,可能是一气之下吧。”唐啸东只当一个笑话说过去,叶安忆却心有戚戚然。
“好,我和你一起去。”所爱非人所娶非人,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过凄惨了,何况…还是她名义上的初恋。
47唐啸东,不能闹的婚礼
唐啸娴作为正室唐夫人的长女,婚礼办得很隆重,远超过当年唐啸东和叶安忆那一场低调再低调的喜事。
叶安忆不怎么喜欢这样拖地的长裙,因为个子也不高,无法将其中精髓衬托出来。垫上高跟鞋也就勉强将裙子撑到脚踝。唐啸东黑色的西装倒不显得刻意打扮,和平时没有不同。
下车后,唐啸东将叶安忆的手腕塞进臂弯里,两人一黑一白宛如一对璧人。只是旁人有点奇怪,从前唐啸东的女伴都是云菡白,今天却换了一位。
叶安忆是除了订婚结婚那两次,就再没有出席过这样隆重的场合,一时间局促不安,尤其是旁人走上前同唐啸东打招呼的时候,她更显得怯生,恨不得黏在他背上。
她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谭九非,非蕊和唐氏算是劲敌,不过商场上的那一套她不懂,可是云菡白同谭九非走在一起就不得不叫她诧异了。
叶安忆抬头看了看唐啸东,几乎是下意识的,却不料唐啸东也侧头望向她,与她的震惊不同,唐啸东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神色很平静。
“恭喜,唐先生。”两人相携而来,谭九非笑眯眯地同唐啸东客套,便将视线转到叶安忆身上,“好久不见,小安忆。”依旧是从前那样的强调,叶安忆却怎么都觉得变了味道。
“啸东,姑妈刚才还问我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云菡白是无论穿什么都好看的,一样的白色,几乎将叶安忆比得无地自容,“原来是和安忆一起了。”
“我过去和父亲打个招呼。”唐啸东对云菡白的话不置可否,夹紧手肘,示意叶安忆更上自己,正好她也巴不得快点离开。
掌上明珠出嫁,作为父亲的唐廉却十分平静,叶安忆可不觉得他这是内敛,而是…真的没有多少喜悦。
“父亲。”唐啸东对他的称呼一贯很陌生。“嗯,来了。”唐廉也不熟络,明明是独子,当年又是千方百计地弄回了唐家。
“您好。”叶安忆也是从来不喊父亲的,况且也没见过几面唐啸东所承受的痛苦,有一半是源自于他的无视,而干妈一辈子的耽误更是因为这个男人,所以她对他印象并不好。
父子俩不温不火地寒暄,叶安忆真担心这样没有主旨缺乏温情的对话会随时断开。就在她提心吊胆的时候,云菡白伺机出现:“姑父。”
“您好,唐先生。”作为云菡白的男伴,谭九非主动开口,谦和有礼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唐廉看见谭九非的一瞬间几乎是惊呆了,声音有点颤抖:“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姓谭,谭九非。”他笑了笑。“九非…你叫谭九非?!”唐廉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起激动的神色,“借一步说话?”
谭九非欣然应允,几个人看着唐廉与谭九非一起进了书房。叶安忆是吃惊不已,唐廉那表情,鲜少地掺入了感情,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没有感情的。
云菡白面上略有得色,就好像阴谋得逞一般,冲着叶安忆挑了挑眉,又对唐啸东解释:“Gagner说敬慕姑父已久,让我帮忙引荐。”唐啸东只点了点头,神色不明。
叶安忆没一会儿就站得腰酸背痛,唐啸东将她放在角落里休息,可是大厅里实在吵闹,又因为她是唐啸东的女伴,频频引来旁人探究的目光,她有些坐不住了,提这裙子打算躲进后头的花园里。
“我有话对你说!”云菡白打断了唐啸东与左右的交谈,如往常一样的娇惯,而从前,唐啸东从来就会立刻将注意力摆放在她身上。
唐啸东果然转过头看她,只是看她的眼神变了,变得陌生而透着一点厌恶,叫她心惊。“好。”她几乎以为唐啸东不会答应了,却见他点点头。
露台上因为两人的出现,纷纷退散。“什么事?”唐啸东开门见山,将手上的就被放在围栏上。
“啸东,云家做错什么了?到底为什么要针对云家?”云菡白声音软糯,叫人浑身都酥了。
“云菡白,自己做过的事情,总要付出代价的。”唐啸东看着她,那样的眼神,直叫她毛骨悚然。
“你在说什么?我做过什么?”云菡白辩解,声音却弱下来。“比如对叶安忆下药。”他的声音森冷,“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我和叶安忆的孩子。”
“我没有,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她泪光闪烁,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小手抓住他的衣袖。
“云菡白,我手上有你和那家药物研究机构所有的来往记录,如果你非要等法院传票的话,也无妨。”唐啸东扯落她的手,“是我太信任你,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就为了这件事,就为了叶安忆,你不惜对云家赶尽杀绝?”云菡白连眼泪也忘了流,不可思议地质问唐啸东。
“对。”他的回答干净利落,“况且你父亲的那点野心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既然他想将唐云两家合二为一,就如他所愿。”云菡白只觉得委屈:“啸东,云家帮了你这么多,你不能这样对云家!”
叶安忆撩着裙摆经过,便看见云菡白扑入唐啸东的怀里,两人在露台上相拥,旁若无人的。她有点出神,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才拖着步子离开,心思复杂到了极点。
花园里果然没有人,她挑了一张木凳子坐下。外面很冷,下意识地拉了拉裹身的皮草,还是缓不过来。
踢掉鞋子,她揉着蹭破皮的踝骨,缓解脚上的酸疼。“叶安忆,怎么还是穿不了高跟鞋?”忽然有人在她面前蹲下来,叶安忆抬头,祁家阅一身白色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显得颇为正经。
他抓住叶安忆的脚踝,吓了她一跳,扣得很牢,缩又缩不回来,只觉得尴尬。他从胸口的衣兜掏出一片创可贴,撕开后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脚踝上,盖住出血的伤口,将边缘都压平整了,才松开手。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个?”叶安忆好奇。“跟唐啸娴那只母老虎来往,不带着创可贴怎么行?”祁家阅说着就扯开衣领,锁骨的地方一片抓痕,还有几块地方都贴着创可贴。
“你们挺激烈的。”叶安忆轻笑,面对祁家阅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不太正经。“胡说什么呢?!”他捏了捏她的脚踝,挺用力的,引来叶安忆怪叫。
“这是我和那臭娘们打架留下的,谁要碰她?”祁家阅翻了个白眼,那模样,确实是对唐啸娴深恶痛绝的。
“唐啸娴挺漂亮的。”叶安忆极为中肯地找寻出唐啸娴唯一的优点。“漂亮?能比云菡白漂亮?”祁家阅极度不屑。叶安忆没有吭声,他对云菡白果然不死心。
“就这儿,高跟鞋打的,缝了四针,那女人抓到什么都敢往我扔,幸好水果刀被我躲过去了!”他拨开额上的头发,有明显的针眼和黑线,“老子一想到要和她过一辈子,就恨不得赶紧死了,一了百了。”
叶安忆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忽然就有人开口了:“那你怎么不去死?”那样尖锐刻薄的话语,必然是唐啸娴的。
祁家阅简直从地上跳起来,面色一变,进入战斗状态:“老子能比你死得早?”“怎么娶我你亏得慌?跑这儿和初恋情人从温旧梦了?”
“唐啸娴,说话注意分寸!”祁家阅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恶毒,尤其是望向叶安忆的时候,那种低贱轻蔑的眼神,真叫人不舒服。
“我哪一点说错了?”唐啸娴眼睛一瞪,眉头一挑,真有几分母老虎的做派,“菡白早就告诉过我,你对叶安忆这个初恋念念不忘。你倒真是有胆子啊!结婚这会儿还敢跑出来私会?!”
“云菡白说的?”祁家阅有点失神,眸子里不知是难过还是失望。你们这对贱人还真以为没人知道了吗?菡白清楚得很!”唐啸娴扬起下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叶安忆,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唐啸东的下堂妇,也敢跑来和我抢?”她的彪悍是出了名的,尤其是一米七几的傲人身高,身材也藏肉型的。
“唐啸娴,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我真不敢和你动手!”祁家阅见她那架势好像要撂倒叶安忆,离开站出来拦在两人中间。
“你要为这个小贱人和我动手?”唐啸娴尖着嗓子,“你有种就动手啊!我还怕了你了?!”
“祁家阅,今天你们结婚,不要闹笑话。”叶安忆站在祁家阅背后,企图阻止这场闹剧。“说什么呢你!”唐啸娴不识好人心,见叶安忆与祁家阅耳语,几乎是冲过来要去抓她。
“够了你!”祁家阅手一抬,真的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一身脆响,让三个人都回不过神。“你为了这个贱人打我?”唐啸娴忘了疼,面孔有些狰狞。
“我不喜欢叶安忆,我喜欢的是云菡白!”他大声地叫了一句,让唐啸娴彻底失去了行动力。
“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一直是云菡白,她比谁都清楚,你的好表妹又有没有告诉你?”叶安忆没料到他竟然会拖云菡白下水,分外诧异。
“你胡说!”唐啸娴是最不讲理的人,几乎是发了疯一样,祁家阅险些抓不住她。
“你们在干什么?!”唐啸东快步走过来,将吓傻的叶安忆护在身后。
48叶安忆,不能管的闲事
“你为什么要把她带来?”唐啸娴对唐啸东一点也不客气,怒气冲冲的,“不是已经和菡白订婚了吗?为什么还和这个女人纠缠不清?”
“我和云菡白并没有订婚,那天你在场,应该最清楚不过。”唐啸东蹙眉,“今天是你的婚礼,要哭要闹等婚礼结束进了洞房随便你。”
“唐啸东,你姓唐!竟然帮着外人?”唐啸娴气得发疯,今天是她结婚,可没有一件事情顺心意的。
“在我眼里,你才是外人。”唐啸东直言不讳,看着唐啸娴巨变的面孔,继续道,“祁家阅最爱的人是云菡白,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这样的智商,根本不配自称唐家人。”
“唐啸东你这个野种!”唐啸娴最听不得别人骂她,有些口不择言了。“我是野种,你也未必就是亲生。”唐啸东眼睛眯起。
“你说什么?!”唐啸娴愣了愣,然后咆哮着向唐啸东扑过去,男女力道悬殊,加之唐啸东手下并不留情,将她甩开。
高跟鞋一拐,唐啸娴已经摔倒在地上,瞬间哭闹起来,穿着白色婚纱的模样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这婚老子不结了,管老头子冻不冻我信用卡,老子就算讨饭也绝对不娶你这个泼妇!”祁家阅也没有上前去扶她,而是摘掉了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狠狠地掷在地上。
吵吵闹闹的,引得宾客渐渐聚拢,一场婚礼瞬间变成了闹剧。唐啸娴才不管到底有多少人在一旁看着,嘴里骂骂咧咧的,她仇恨的人太多,最后也听不清楚到底是在骂谁。
“怎么回事?!”唐夫人总算赶过来,她也是泼辣惯的,拨开人群就是一声厉喝。“妈,那个野种他欺负我!”唐啸娴依旧坐在地上,指着唐啸东道。
“啸东,啸娴是你妹妹,今天又是她婚礼,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唐夫人满脸不快,对唐啸东也不客气。
“我妹妹?也许不是吧?”唐啸东神色冷漠,字里行间都是讽刺。唐夫人吓了一跳,明显紧张起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您最清楚。”唐啸东扯了扯嘴角,“好好管教您的女儿,不要到最后,既没有婆家又没了娘家。”一句话吓得唐夫人连着退后了几步。
唐夫人赶紧转身试图和唐啸媛两人将唐啸娴拉起来,可是唐啸娴根本不听,一个劲地在地上撒泼。
“啸娴,你快给我起来,多少人在看笑话!”她厉声呵斥。“谁看我挖谁的眼睛!”唐啸娴巍然不动,傲慢地扬起下巴,旁人知道这女人的泼辣,还真有好几位将连转了过去。
“都在做什么?”中气十足,叶安忆几乎已经沦陷在这一场混战中,忽然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扭头,是压轴的唐廉出现了。
唐啸娴似乎很害怕父亲,从地上蹿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裙摆,散落的头发确实毫无办法,她如今的样子看来,确实像极了祁家阅嘴里的泼妇。
“不在里面招待宾客,跑来这里胡闹?!”唐廉的话语间并没有带着明显的指责,却叫唐啸娴一个激灵。
“唐伯父,这场婚礼不用在办下去了,我悔婚。”祁家阅似乎对唐廉很尊敬,明明个子还要高些,却主动低下头,微微弓起身子。
“婚姻大事,又不是小孩子玩游戏,能说办就办,说不办就不办了?”唐廉一字一字都很慢,压得祁家阅说不上话。
“晚辈自觉配不上您的女儿,希望伯父成全我。”祁家阅尽管有点害怕,却还是不肯退让。
“这是我和你父亲的决定,找你父亲来和我谈。”唐廉看似并不为难他,知晓内情的却都清楚,祁家阅父亲脾气之暴躁,又极是趋炎附势的人,能独子换他的利益便是可见一斑。
“好!”祁家阅摘掉胸口的配花,丢在地上踩了一脚,快步往大厅里走,他父亲那胆小怕事的,躲在里面装聋作哑!
“年轻人有些任性,婚礼往后再补。”唐廉这算是同左右宾客做了交代,看够了戏,众人也选择散了,毕竟没人敢怒敢言。
叶安忆发现谭九非还跟在唐廉身后,那架势,像是十分亲昵,比之唐啸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让她觉得颇为奇怪。
就在大家以为唐廉是将自己打发走了,他又突然开口:“正好各位都在场,为唐某人做个见证,这位便是我唐某人多年未见的外甥谭九非。”
话一出口,不光是众人,就算是叶安忆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谭九非竟然是唐廉的外甥,那…不就是唐啸东的表弟?原来那一句唐表哥,真不是白喊的。
有第一个人鼓掌,便有人纷纷附和,一时间掌声连天,恭喜声也是随之而来,那些虚伪至极的祝贺叫叶安忆怀疑唐廉认回的不是外甥,是儿子。
唐廉心情颇佳,完全没有女儿婚礼搞砸的不悦,望向谭九非的目光也是分外的和蔼可亲。叶安忆看了看唐啸东,他神色依旧平静,嘴角挂着几不可察的笑容,很是讽刺。
“啸东,这是你的表弟,是非蕊的CEO,年轻有为,十分的能干,往后你要多帮助提携。”唐廉笑容得意地拍着谭九非的肩膀。
“知道了,父亲。”唐啸东淡淡地看了谭九非一眼。“唐表哥,承蒙关照。”那一句称呼谭九非拖了长长的尾音,听上去是极为亲昵,其实别有深意。
“云菡白,你这个贱人,你竟然骗我!”唐啸娴看见一旁的云菡白,忽然冲上去,将她整个人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