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绿绿转身捧起陆方淮的脸,毫无血色的脸上滑下冷汗。陆方淮伸手将她抱住,手缠得很紧很紧,手指有明显的颤意。
绿绿一下一下地抚着陆方淮的背脊,耳边粗重的呼吸一点点变轻,绿绿跪坐在地伤:“陆方淮,还难不难受?”
陆方淮摇摇头,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心跳也慢了不少,一点点平稳了呼吸。
“陆方淮,放手。”绿绿轻声提醒。陆方淮一僵,全然不肯,手上象征性加紧了力道。绿绿叹气,“腿麻了。”陆方淮脑袋蹭了蹭,不甘不愿地放了手。
转身那两人还在,陆方淮看向邵承凌的眼神里全是红果果的敌意,绿绿扫了眼沈妙青,翻了记白眼,故作无视。
“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看话剧,如果不想被保安请出去,就请自己走出去。”绿绿别开眼,很是嚣张,“记得关门!”
“漫漫…”沈妙青喊了一声,心中很是有些不甘,却也故作温柔。“滚出去!”绿绿转眼扫过他们,“你和他!”
沈妙青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才算是忍住,转身离开,邵承凌眼神意味不明地盯着绿绿,绿绿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闪。
陆方淮看着两人像是暗送秋波的目光,心中又涌起了波涛,一下下地抽搐,不爽地拉住她把她搂进怀里。
脸按在胸口,不让她再看邵承凌。挑衅地仰起下巴,望着面色不济的邵承凌。邵承凌扫到矮几下的眼镜,也没有弯腰去捡,转身出门。一切平静得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唯有重重关上的门泄露了他的愤怒。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舞台上传来了第四幕的结尾——“唉。可怜的玛蒂尔德,不过我那一串本是假的,顶多值得五百金法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使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更加怪异。
“绿绿。”陆方淮讷讷的喊了一声。他脑子里一再重播刚刚邵承凌与她亲吻的画面,刺得他眼睛生疼。
“我和沈妙青是碰巧遇上的,她是女人,我也不好说太重的话,就由着她一直跟着,我都不理睬她!”陆方淮没有质问,倒是先解释了为什么沈妙青与他一道出现。
绿绿心中一动,这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心里的愧意一再攀升。“对不起。”绿绿垂了眼。
陆方淮看着她的脸,似乎也看清了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下巴上还有些湿意。“怎么哭了?”陆方淮很是心疼。
“对不起。”绿绿眼睛又犯了酸意,眼泪夺眶而出。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越来越容易因为陆方淮而感动,有时候只是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她都能热泪盈眶。
“绿绿…”陆方淮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身上只着了一件深蓝色暗纹的衬衣,胸口被一片潮湿浸润,他手忙脚乱的,不明原因,更不知如何安慰。
“陆方淮。”绿绿哽咽着声音喊了他一声,陆方淮脸颊蹭了蹭她的鬓发。“我不想的,是…我真的不想的,我不是自愿的。”绿绿摇着头,有些激动。
“我知道,绿绿…”陆方淮声音里的爱意一点点在空气里荡开。“我知道,因为…你是我的绿绿。”
第五幕开始,是一个著名童话——《青蛙王子》,需要公主亲吻才能恢复王子的模样。陆方淮彷如喃呢的声音传入绿绿的耳中,虽是甜言蜜语却异常辛酸:“如果你愿意爱我,让我变成青蛙又何妨?”

正文 陆方淮,可以曝光

绿绿的腿是彻底麻了…陆方淮眼珠子贼呼呼地一转,将他拦腰抱起,一道窝进了单人沙发里,绿绿坐在他腿上,险些失声叫出来,面上绯红。
舞台上正演到公主趴在窗边与青蛙的对话。公主娇俏可爱的声音对上青蛙粗重笨拙的腔调,不时引来观众的轻笑。
“跨越种族的爱情啊。”陆方淮手环在她腰间,脑袋垫在她肩上,说话时的呼吸蹭过她的脸颊,绿绿微微有些不自然,拉开些距离,陆方淮却也跟着靠过来。
“是不会有结果的。”绿绿接过他的话头,伸手拍掉他在她腰间来回吃豆腐的手,“你就不能老实点!”陆方淮怏怏地收了手。
“哎呀,《灰姑娘》?!”绿绿惊喜。这最后压轴的竟然是《灰姑娘》,这个老牌童话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无数次地诠释…
台上的侍从手里托着一只水晶鞋,灰姑娘一身褴褛的补丁长裙躲在门后。绿绿伸长了脖子,带着些感叹:“这鞋子可真漂亮。”
作为道具,估计只是玻璃甚至是塑料的,可是在背景灯光的衬托下,熠熠生辉,一时间光芒四射,给人梦幻的错觉。
陆方淮侧眸看着绿绿沉醉的眼神,轻轻翘起嘴角。
或许是昨天被邵承凌咬过的关系,绿绿对着浴室里巨大的镜子发呆。嘴角甚至有些淤青,还破了一些皮,牙膏泡沫不小心碰到都是一阵细碎的痛楚。
几番深呼吸才算是刷完牙,绿绿从一边嵌入的小柜子里拿出一支鲜红色的口红,她极少使用这样奔放的颜色,可是,涂了一圈,发现嘴角的那点青紫色似乎越发明显了。
干脆地拿起纸巾抹掉,“怎么办?”绿绿对着镜子吼了一声,她这副鬼样子怎么去上班?!陆方淮听见动静,以超越飞人博尔特的速度冲进绿绿的浴室:“怎么了?”
绿绿倒是被他吓了一跳,这也忒快了。陆方淮目光凝在她的嘴角,是昨天被邵承凌强吻留下的痕迹,这样明显而突兀。
他心头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气愤的,恼火的,后悔的…最后统统被心疼挤兑得精光。他这样呵护着,捧在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的绿绿,却被邵承凌暴徒一般地掠夺,留下这样粗鲁的记号。
绿绿看他眸色百转千回,一而再地变化,眼神却始终未曾离开过她的嘴角,有些尴尬地拿手掩了掩。
陆方淮恍然,收回目光,垂了眼睑,嘴角翘起一个看似轻松的弧度,再仰首,眼神已然染上了淡淡的温柔,一如往常。
“疼…不疼?”“还…还好。”绿绿嘴角抽了抽,事实证明挺疼的。“我带早餐回来了,下去吃吧。”陆方淮转身留下这么一句。
往时未同居的档,陆方淮每次来接她都会准备早餐,从最普通的包子油条到精致的粤式茶点,其实每一样都是看着普通,他总是会挑最好的。
他曾经如何地鄙视刑湛在宁霜秋的女王气下残喘生活,而现在,他为绿绿做得更多,而且乐此不疲,毫不知厌烦。生活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像是一个镶嵌着无数面镜子的房间,别人的过去,或许正好反射到自己的未来,而本人却全然不自知。
陆方淮在放绿绿下车前,俯身在她嘴角啄了一下,还很恶意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绿绿眼睛霍地瞪大,待反应过来,立刻狰狞了表情…这人真能恶心人!却到底没有抬袖子擦拭。
陆方淮心情瞬间从不好飙升到极好,得意地摇了摇脑袋,驱车而去,嘴里又是一首听不出调子的破歌。绿绿对着他的车尾猛做鬼脸,其实,他都从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
走近编辑部,绿绿发现大家都围作一团,在杂志社工作,就是八卦多。绿绿绕过人群将包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了看昨天黏在桌角的便利贴,认真核对了今天的工作安排。
“绿绿啊!大八卦!”Ann扑到绿绿的桌子上,下巴一扬,摸着青绿色夸张眼影的眼睛一眯,故作神秘。
“什么大八卦?”绿绿一脸的疑惑。“当当当当…”她从漆红色的皮衣口袋里掏出一小叠照片。
“来来来,同乐乐。”她将照片如同扑克一样,刷地抹开。绿绿发现第一张照片上的两人…显然是陆方淮和她…的背影。
“昨晚上我和我家亲爱的看话剧去,结果在门口遇到了…嘿嘿…”绿绿被她笑得毛骨悚然,就怕她下一句是:“陆少和你!”
“陆少和这个女人。”她尖细的声音仿佛在宣布一个重大消息。绿绿瞬间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不过可惜了,我刚想让我家亲爱的冒死去拍个正面的,结果陆少携美直接就进了贵宾通道,唉…”Ann很是惋惜。
绿绿对于这三番两次被同事偷拍很无奈:“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掏出照相机?”“跑新闻的嘛,随时都会有好题材的嘛。而且我们家亲爱的可是《炼金》的首席摄影师,人一向都是给著名商业人物拍照的,被我逼得无法才同意用他那架无比金贵的照相机拍个八卦!”
绿绿现在对跑新闻的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无论你是做娱乐还是社会,就算是财金板块的,也可能背着个照相机拍八卦!
“这女的身材挺好的。”有几个女同事凑过来。露露倒是瞅到了昨天晚上绿绿穿的那一身衣服。
“这身绿色英伦风不是这一期《COLOR》才介绍过的Versace春季新款么!”紫色的高腰风衣,下面有些裙摆,左边是一圈圈绕起来的蕾丝。
“这条是Givenchy的黑色印花瘦腿裤。”这么小的照片,她们也能一样一样认出来,绿绿实在是佩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也就是怎么好看怎么搭而已。
衣柜里有很多衣服是陆方淮给她添的,她拿来就穿了,作为一个女人,世界知名品牌她是知道不少,可是,就认识logo而已,要让她说出是什么时候出的什么款式,那就太为难她了。
恕不知,这个世界上活着一群如对待时尚品牌如鲜肉般的豺狼虎豹!女人啊,真是不容易,要比男人多记住多少东西啊!
果然,那一组不甚清晰的照片作为花心陆少的回归之作,被《HUNT》主编果断放在了最中最显眼的位置,要不是本期封面是最近正当红的齐惠,主编还想放封面呢!
刚从洗手间出来,绿绿就听到了做清洁的三哥大婶围在一起:“哎呦,听说哈特的老板又上哈特了!”神神秘秘的声音。哈特?=HUNT…
“我女儿可喜欢他了,这小伙子长得真漂亮,小姑娘一样一样的。”换了一个大婶,而她的口气有点像小沈阳…
“我小女儿也是,哎呦,把上次偷拍来的照片做成了海报贴在房间里,就床的正对面,说是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带着一小股子得意?难得是因为女儿电脑技术好,P图强大?
绿绿彻底囧了,往时最爱的《HUNT》,竟然是从主编到扫地大婶全民八卦的一方黑土地——八卦桃源啊!
就在这块绯闻滋生的土地上,绿绿兢兢业业地工作了一个月。而关于陆方淮再度掀起的桃色新闻,在又一名记者被送进医院以后,主编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静静地盯着一群渴望八卦的员工半分钟后,艰难的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后别再跟陆少的新闻了!想活命的,就是看到了,也要假装没看到,也要撇开眼去!众人失望之余…也无奈,谁也不想真进医院。
绿绿有点小小的内疚,谈个恋爱,还害人进医院,听说最近这个手脚四肢全部骨折,肋骨断了无根,绿绿蹙眉,这下手的也忒的狠了。
罪恶感迅速攀升,晚饭的时候拿着筷子一挑一挑地搅着米粒,似乎没什么胃口。“不好吃?”陆方淮见她有些出神,凑近了脑袋问。
绿绿一转头就看到他那张美艳的脸无限放大的样子。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你怎么回事,吓唬谁呢!”
“都半天了,你一口也没吃,有心事?”陆方淮发现绿绿的眉间起了几个折子。“有记者偷拍,你给打成重伤了?”
“可不是我动的手,是孟老大手下做的,那人死活不肯交出照片,都拍到你正面了。让登出来我怎么给你交代!”陆方淮老老实实地回答。
“就不能抢相机不伤人?”绿绿睨他一眼,很是鄙夷,“做事怎么这样暴力,这样没有技术含量!”
“他把内存卡吞下去了,不打伤他也没有理由送进医院啊。”陆方淮一本正经。“那就揍个鼻青脸肿就成。”绿绿踹他,“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这人怎么能崇尚暴力,往后很有家暴的嫌疑啊!家暴?…绿绿心下窘迫起来,怎么会想到这个!
陆方淮发现绿绿面上溢出浅浅的粉色,有脸红是嫌疑,以为她气得不轻:“绿绿,你可别生气,我错了,下次一定智取,绝不强来!”
绿绿轻咳一声:“给人家报销医药费,再送点鲜花水果什么的。”“必须的!”陆方淮连忙点头。
“陆方淮,他们要拍的…就拍吧。”绿绿加了一筷子糖醋排骨,一口下去,竟然觉得很甜…
“啊?”陆方淮一如既往地…眉头轻蹙,摇摇头:“绿绿你放心,这点保密工作我一定做好!”言语间很有些你要相信我的意思。
绿绿抓狂,筷子往桌上一拍,面露颇似钟馗:“今天姐要把你脑子劈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矿泉水还是棉花!”
陆方淮护着头,脖子缩了缩,一脸的委屈:“空的,不用看了,是空的!”绿绿气愤,一脚踢翻了一侧装饰用的小盆景:“滚过来!”
陆方淮颠颠地凑到绿绿面前,绿绿深呼吸一口,几乎是用吼的:“我说曝光就曝光!姐不在乎!”
陆方淮彻底被喊懵了,绿绿见他那副呆样,已经无语了,顾自己坐下吃菜,可心头老觉得押着一股闷气。
“真的?绿绿,真的?真能曝光?”陆方淮弯着腰,一脸的媚态,样子很是奴气。绿绿被他那春光灿烂的表情逗乐了,侧眸小小地瞟了一眼:“恩。”颇有女王的气势。
陆方淮一时似乎失了方寸,左转来右转去的,嘴里还念念有词:“马上广播,不行不行,老土,登报?不成不成,俗气了。放新闻?也不是谁都看得到…”
“陆方淮,你丫还吃不吃饭了?!”绿绿只觉得一时失言,怎么能同意了呢?怎么能让他这样瞎折腾呢?!

正文 沈漫绿,我出差了

吃完饭出了门,陆方淮大大方方地揽上了绿绿的肩膀。绿绿一如往时地躲避,陆方淮倒是正色:“绿绿,可是你说曝光没关系的,你可别反悔。”眼神一凛,接着将手搂得更紧。
绿绿觉得此人得寸进尺的本事太高,她自认倒霉。两个人大摇大摆地一路晃荡到停车场,始终少那么一个好事之徒冲出来指着沈漫绿大吼:“原来你就是陆少的新欢啊!”然后是数不尽的镁光灯。
陆方淮时而扭头四下张望,不知道的还以为怕被人瞧见了,只有想绿绿这样清楚内情的才明白,他多么地渴望被人拍到。
上了车,陆方淮有些不甘心,趴在方向盘上不肯开车。“陆方淮,你干嘛呢?”绿绿以为他不舒服,推推他的肩膀。
“是不是又难受了?”鉴于往时她常常遇到他病怏怏的时候,绿绿担心之余,连声音都软下来。
对于绿绿鲜少的温柔,陆方淮很受用,继续趴在装蒜。绿绿耳朵凑近,完全没有粗重的呼吸,只有他小得意而溢出来的嘿嘿声。
她眼一瞪,唇瓣一撇,故作惊讶:“陆方淮,有记者!”陆方淮险些跳起来,真是说曹操成!“哪儿呢?”放下车窗方便拍摄。
“骗我?!装蒜?!开你的车!”绿绿传过重重障碍,狠狠地给他一脚。陆方淮瞬间萎蔫,伸出脖子又看了一圈,确定连个路人甲都没有,唯有踩了油门。
“绿绿。”陆方淮小声喊了一句。这个月绿绿拿了全勤,里面多少有陆方淮的功劳,作为犒赏,她亲自下厨。按着既定的习惯,饭后这碗,是要陆方淮洗的。
“恩。”绿绿正埋头整理稿子,随意地应了一声。半天也不见下文,她蹙眉,停下手上的事情,扭头看向陆方淮。那厮面上是欲言又止,咬了咬唇,小媳妇模样十足。“大老爷们的扭扭捏捏干什么!”
“我要出差。”当下他一手的泡沫,靠着门上笑得玄玄乎乎的。“不就出差么,用得着憋这么半天?”绿绿鄙视。
“这差少说一周…最久可能花上十天半个月的。”绿绿点点头。陆方淮渐渐引入话题,“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呗?”他眼睛贼亮堂,看着就没安好心。
“你出你的差,我上我的班,干什么要跟着你?”绿绿放下钢笔,拿过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搂着,虽是与站着的陆方淮很有些差距,可眼这么一挑,仍是极有气势。
“十天半个月不见面,我哪儿受得了。”陆方淮觉得自己很委屈,似乎连一向弯起的嘴角也垂下来。
“成,我有办法。”绿绿从地上爬起来,蹬蹬地上了楼,陆方淮一时没回过神,她说…她有办法?
“这个给你,私人玉照一张。”绿绿将那张传说中的一寸证件照递给她。陆方淮目瞪口呆,甚至都忘了伸手接下。
“哎,我说你要不要?!”绿绿恼了,她不太喜欢拍照,这张照片还是从她的学生证上抠下来的呢!
“要。”陆方淮不情不愿地接下,“这照片哪有真人…”被绿绿一瞪,陆方淮受了下面的话。“哪有真人抱起来软,哪有真人亲起来香!”他在心里呐喊。
陆方淮是早上九点的飞机,先将绿绿送到报社楼下,这一片本是林立的大厦,繁华的办公地点,人来人往的却硬是没有遇到半个熟人,陆方淮敲着方向盘,考虑着是不是要将这辆不起眼的宝蓝车换成更加耀眼的红色或是嫩黄色…
上班期间,绿绿第一次如此安静,陆方淮正在飞机上,也就没有机会电话骚扰她。倒是她决定不甚习惯,时而瞟一瞟黑着屏幕的手机。
一直到下班,按着时间推算陆方淮还在是在飞机上。绿绿叹了口气,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绿绿,今天泡吧,一起去?”Ann拎着她新淘来的牛皮小包,靠着绿绿的办公桌边,彩绘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好啊。”随手将公交卡塞进口袋里。陆方淮本是想给绿绿留几把车钥匙的,绿绿桌子一拍:“我连驾照都没有,无证上路,你想要我小命么!”
“绿绿,今年多大了?21还是22?”Ann开着她那辆晶锐,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下个月就22了。”绿绿也没听出弦外之音。
“有没有男朋友?”Ann笑着看了她一眼。绿绿愣了一下,心里突然跳了跳,最近被偷拍的次数太多,她多少有些风吹草动了。听Ann这么问,莫不是发现什么了?
说曝光没问题,可是要被同事知道了,她到底有些不自在。 “没有啊。”她嬉笑,谎说多了,这听着比真话还真。
这个答案正中她下怀:“那正好,我妈小姐妹一儿子,那条件是好得不得了,今年29,留洋博士,现在在茂正证券交易管理部门做经理的,模样也是清清秀秀的。”
绿绿霍地抬头,她这话…“Ann姐,你这是给我介绍对象?”绿绿诧异。“是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瞧着你挺不错的。”Ann对于这个漂亮却有时不修边幅的小丫头还是很有好感的。
“可是…”绿绿对刚刚说谎的行为后悔不迭,现在再说有男友反倒像是假话了,“我…不还小嘛。”“小丫头别是现在年轻不急,虽然男女比例一度失调,可是好男人还是抢手得很。”Ann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我…”“反正就是去见个面,不喜欢了Ann姐再给你介绍。”Ann的眼角晶晶亮,很有些阴谋得逞的味道,掏出手机,也不给绿绿再辩的机会:“妈,我这有个同事条件挺好的。”“不大,二十出头呢,挺漂亮一个丫头,人也很好。”“好呀,那就周日见一面。”“恩恩,上午十点半,行,那你和李阿姨说一声吧。”
绿绿听着Ann和她母亲的对话,心把凉把凉的,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把她给给卖了,她还要给人数钱?!
几个女人在酒吧门口散了,绿绿掏出手机看了看,十点一刻,陆方淮竟然还没有打电话过来,这人,按着时间算,早该到地方了。
她一边腹诽,一边有有些按耐不知要去电话了。手机将将响起来,陆花心三个字一闪一闪的。像是放下心口大石,绿绿狠狠地出了口气。
“绿绿,飞机遇上大雾,误点了!”陆方淮第一句就是这话,绿绿到了嘴边那方劈头盖脸的痛斥全部吞回肚子里。“哦。”她讷讷地应了一声,咬了唇,因着他慌张的口气竟然有些愧疚。
“在家么?”陆方淮第二句就开始盘问绿绿。“没,在三江路。”绿绿老实回答。“三江路?你去酒吧了?!”陆方淮是嗓门瞬间提高了。
“恩,和同事出来玩儿。”绿绿理直气壮。“这月黑风高的”绿绿翻了个白眼,截断他的话:“月亮又白又圆,也没有风!”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一个女孩子,在那么龙蛇混杂的地方…”陆方淮语气中很是担忧。“得了得了,我都在回家路上了。”绿绿受不了他那张碎嘴。
“真回家了?”他不信。“真回家了,这里多安静啊。我看到家楼下的保安了,今天是那个高高瘦瘦很帅气的保安。”绿绿胡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