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会留你下来洗碗做抵的。”关好好轻笑,不时张望外头,“有人请客,待会儿尽挑贵的点。”“是……姐夫吗?”关优优嘴很甜,一声姐夫,让关好好心花怒放。
“半个。”到底还是保守地承认了一半,“他很好奇我的双胞胎妹妹,刚下飞机,一定要过来看看。”关好好神色盈盈,心情颇好。
“快要到了。”关好好翻着短信,猛地站起身,“我要去洗手间,你在这儿等着,他看到你一定以为是我。”抛给关优优一记不怀好意地笑,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关优优很好奇,能让关好好笑得这样灿烂,该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窗外太阳西斜,几米外下车的男人披着一身霞光,撩动了关优优的心。
她的目光几乎移不开,随着那个身影,推门,转身……每一个动作都深刻地印进她的脑海。她心跳一下快过一下,等到他走到她面前,关优优已经忘了呼吸。
“你是……关……优优?”他三分疑惑七分肯定。“你还记得我?”关优优觉得不可思议,以为他认出了自己,声音抖得厉害,激动得想要尖叫。
男人面上是温和的笑:“你是好好的妹妹。”她眼里霎时汹涌起失望,却仍不死心:“去年夏天,在书城门口,你借给我一把伞。”
依旧是摇头,他非凡的记忆力极少用在对女性的记忆上,而关优优,便是不需要记住的一类,他当然留不下半点印象。
关好好一面蹭着手上的水,一面快步上前。见两人都站着,扑过去挽着官闻西的手臂:“有没有认错?”眉眼间尽是得逞的笑。
“我怎么会把你认错了。”官闻西眸子里盛着笑,将她面上沾到的一点水迹擦去,动作温柔至极。
“姐姐,他是……”关优优不想也不愿往下猜。“你的半个姐夫。”关好好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出关优优的异样,拉着官闻西坐下。官闻西听到姐夫两个字,眉宇间的笑很是满足。
关优优在他们对面坐下,手里揪着桌布的一角,用力得几乎要撕碎,微微垂着头,在关好好眼里,便是见了生人的羞涩。
呯的一声巨响,将关好好惊醒,她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梦见官闻西,已经是骇人的事情,若在连着关优优,完全就可以称为噩梦。
赤着脚往窗外张望。外头狂风大作,气象台说这两天有大暴雨,她过得太混沌,竟没有上心。
小区是老式住宅,厨房的窗户是往外推的木头架子,她忘了关上,此时风一吹,碎了两面玻璃,调味盒老酒酱油被风一吹,也都掉在了地上。
她头疼得抚着额角,蹲下身开始整理一地的碎渣。没了玻璃的窗户挡不住风雨,关好好头发吹得凌乱,睡衣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抵如此。
客厅里突然传来敲门声,不轻不重,却正够她听得清楚。关好好烦得要命,只顾低着头拾玻璃,不去理睬。可敲门声一下一下地没完没了,不依不饶。
原以为地上的碎屑清理得差不多,才站起来去开门。哪知踏出两步就踩到一小块,尖锐的疼由脚心传来,她闷哼一声,掰起脚丫子,从脚心摸出一块血淋淋的玻璃残渣。
怕背上扰民的罪,关好好忍着疼单脚跳到门口:“谁啊?”门上没有装猫眼,她挂了链锁,打开一小条缝。
触摸灯过了时间已经黑下去,门口那人仿佛没有耐心再开一起,站在一片漆黑里只顾着敲门。“是我。”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关好好瞬间觉得安心,却又怒气冲冲。
“你不知道现在凌晨三点吗?你不回家睡觉跑来这里扰人清梦?”说着就要扣上门。“好好。”他□来一只手阻止她关门,“我看到你家的窗户玻璃碎了,就上来看看。”
“我家玻璃碎不碎关你什么事?”关好好微愕,他怎么知道她家玻璃破了?难不成一直守在楼下?一时间这门开也不是关也不行,脚底的疼又一阵阵挠着她的神经。
“我把车钥匙掉在车里了。”他的声音既无辜又无奈。“又不是我掉的。”关好好硬着心肠不理他,去扒他的手。
他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显得很狼狈。关好好翻了个白眼,她恨自己又心软了。“放手。”嘟哝一声,他却抓得很紧,坚决不放。
“我开锁。”不耐烦地解释,门上的那只手立刻缩回去。她关上门将链锁解开,重新再打开门,那人竟然已经脱了鞋。
走到客厅的灯下,才看清官闻西更加狼狈的样子。简直是水里捞起来的,从头到脚都在淌水。黑色的衬衣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平时看着斯文俊秀,当下却透出几分狂野,关好好色心波动了一下,顿时升起口干舌燥的感觉。
一出神就傻乎乎地将脚往地上放,脚板底贴在地上,痛意袭来,立刻又换成了金鸡独立的姿势。
“你的脚怎么了?”官闻西察觉到她的异样,蹲下身握住她的脚,疼得她一个后仰。好在官闻西眼疾手快,伸手托住她的背脊,关好好下意识就勾住他的脖子。
姿势太暧昧,关好好一时竟忘了指责他,怏怏地收回手。官闻西将她抱到沙发上,没有询问,便在电视机柜子下的第二格抽屉里找到了急救箱。
关好好却像被戳穿心事一样,别开脸,官闻西竟然还能记住她的习惯。一时五味杂陈,直到蘸了酒精的棉签触到脚心,传来一阵撕疼才唤醒她。
关好好咬着牙,也不喊疼。官闻西却能清楚地听到她倒吸凉气的声音,轻了手里的动作,每一次她喊得大声,那必定是不疼,若是疼了,她从来是忍着不吭声。
“谁让你进我家厨房了?!”见官闻西往厨房的方向,关好好单腿跳着跟在他身后。先前只是粗略的收拾了碎玻璃,地上又是酱油又是醋的,一片狼藉。
官闻西取了墙上的大本日历,扯下两张。这是关好好特意在论坛上订做的霹雳布袋戏日历,官闻西扯的又是她最爱的素还真,血气瞬间上涌:“这日历是今年的!你……”气得说不出话。
官闻西不顾她的咆哮:“家里有图钉吗?”关好好一愣,她光买不用,半天也说不上来。官闻西摇头,显得很无奈,在厨房的壁架上找到了图钉和榔头,真是一抹一个准,比主人还清楚东西放在哪里。
将日历钉在破掉的窗框上,勉强挡住了扑进来的雨水。又卷起袖子打扫厨房,关好好就这么靠着门,看他忙前忙后,直到厨房的地面光洁如新。她垂眸,官闻西还是那个万能的好男人。
“雨小了,你没车钥匙可以打的回去。”关好好连杯水也没有倒给他,站在大门口,完全是利用完毕就一脚踹开,忘恩负义的嘴脸。
“钱包也在车里。”官闻西轻轻一笑,却带着你奈我何的气势。“我借你钱,不……给你,不用还。”跳去拿钱包,被官闻西抢先一步拎走。两人四目相对间,窗外的雨势又大起来,官闻西唇瓣溢出一记笑,衬着关好好涨红的脸,格外刺眼。
一定是她平日里没有常去庙里捐香油钱,每次一到关键时刻,老天就站在官闻西一边。她至于这么人神共愤吗?
“真没带车钥匙?”关好好蹙眉,“真没带。”为了更有说服力,官闻西想把口袋里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放在茶几上……奈何……他的口袋是空的……
“官闻西,你是不是太聪明用脑过度了,老年痴呆提前了吧?连车钥匙都不带,要是脑袋不长脖子上,你是不是也丢了?”关好好一面极不情愿地收留他,将新买的浴巾忍痛割爱丢给他,一面不忘从嘴上讨便宜。
官闻西且笑不语,拿着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头发,等差不多擦干了水,竟然……开始脱下湿透的衬衣。
关好好大惊:“官闻西,你是暴露狂吗?!”连退数步。“衣服湿了,穿着很难受。”他说得心平气和,仿佛很占理。
眼看着就要解皮带了,关好好冲进房间将毯子拿出来丢在他头上:“让我看到除了脸以外其他地方露出来,你就等着露宿几天吧!”
官闻西不为所动,继续解皮带,逼得关好好扭开头。
15谈判,请你和我交往
待关好好捂着脸,从指缝中打量官闻西,他果然已经用毯子将自己整个裹起来。松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看壁钟,快四点了,脚受了伤,也算是为明天请假寻好了几口,拖着一身疲惫走回房间。
转身关门,惊觉官闻西竟然就站在她身后。“你睡沙发!”关好好龇牙咧嘴的狰狞面孔丝毫吓不退官闻西。
一居室的小户型只有一个房间,官闻西从毯子里伸出一双手,袭向关好好,这架势分明是要抱她。胸口的肌肉若隐若现,关好好尴尬地往后跳了几步。
官闻西得逞,拢了拢身上的毯子,信步往里。关好好当下又气又怕,干脆跳到床边坐下,眼睛一直追着他在房间里转悠,嘴上还不忘进行人道主义谴责。
“官闻西,这是我的闺房,知道什么是闺房吗?你一大男人能随便逛吗?!”“也不是没有一个房间住过。”官闻西神色坦荡,全没有登徒子的自觉。关好好哑然,咬牙切齿地吞回一口血水。
衣架上挂着一件深褐色西装,无论是款式还是大小,都不该是关好好的。两人几乎是同时看到它,官闻西茶色的眸子渐渐转深,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
关好好前一刻还有做贼心虚的感觉,不过刹那,按捺住解释的冲动,挑眉眉头:“看什么看,又不是你的。”故意挑明,更是为了让他误解。
官闻西突然觉得冷了,拉紧身上的毯子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门。关好好听到关门声,顿时泄了气。
衣服是季博衍的,那天晚上送她回来,他少有这样体贴,用外套罩着她□的肩头。后来季博衍醉得厉害,她知道他的衣服件件都是不菲,就拿到架子上挂起来,两人竟都忘了这茬。
客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午夜尤为清晰。关好好本就睡不着,他这一咳越加心烦意乱,掀被子跳下床,忘了脚伤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心里对官闻西的怨念更上一层楼。
官闻西似乎还睡着,咳嗽像是无意为之,一声声压抑着难受。两三声喊不醒他,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
或是她的小手冰凉很舒服,官闻西忽然伸手将她的手抓住。关好好以为他是装睡,花了很大的力道去推他,小指的指甲在他的面上划出一道红痕。片刻突起,在他白皙的面上显得突兀。
关好好也觉得下手狠了,伺候起他怨念也少了。官闻西的身体一直很强壮,等到换了第三次毛巾,热度也退下去。
她跪得腿脚发麻,站起来的时候勾住了官闻西身上的毯子,瞬间胸膛和腰肢露出大片。尽管皮肤很白,可是肌肉线条分明有型。关好好大囧,努力转开视线,用毯子把他盖得严严实实。
急匆匆地往房间里跳,身后是官闻西哑得听不清的声音:“好好,好好,别走,好好。”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眉头紧皱,嘴唇发白,像是因为发烧而难受,又像是……在做噩梦。
她关了客厅的小灯,一片黑暗里唇边的笑抑制不住,关好好对于官闻西而言,本就是噩梦。
睡到自然醒,便是关好好做了老师之后最大的愿望。高中学习紧张,尤其又是重点中学,连物理老师都要参与晨读的巡视。
她捋着长发,看清客厅里已经换好衣服,将毯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男人。连着两天带不同男人回家留宿,要是让熟人知道,她那张优雅的外皮哪里还披得住。
“怎么还没走?”她打了个哈欠,在季博衍面前还装着一点,可是官闻西这里……她完全是原形毕露,“还想留着蹭早饭呢?”
“早饭我买回来了。”官闻西指了指茶几上各色各样的早点,关好好险些掉了下巴:“你哪来的钱?”
“车里有钱。”他老实交代。“你不是没有车钥匙吗?”瞪起一双杏眸,“掏口袋的时候也是空的!”
“今天早上开门才发现,车钥匙掉在你家门口了。”官闻西笑得温和,晃了晃手指的车钥匙,关好好却生生瞧出了得意。
当下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刮子,早就知道官闻西阴险狡诈,往时吃的亏一件件算起来都可以出一个长篇了,真是光长个不长脑!
关好好决定化悲愤为食量,洗了把脸,披头散发就出来大快朵颐。官闻西隔着茶几蹲下身与她对望。
“你眼睛大了不起啊?”关好好狠狠地撑了一下大眼睛,“能比我大?”“好好。”官闻西少见的踟蹰,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关好好联想到了两个字……阴谋。
“好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现在的关系。”官闻西垂下眼睑,面上一派真挚,关好好虽然疑心,却也认同地点头。
“你可以有两个选择。”官闻西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诱得关好好继续点头。“我们只是分开六年,并不是分手,所以,继续在一起。”
关好好眉头一竖,立刻否决:“做梦,我选第二个!”“好,那就重新开始。”官闻西满意地点头。
将官闻西推出门外,关好好背抵在门上,胸口起伏得很厉害,阴险狡诈已不足以形容他,他这是无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无耻。
官闻西一手撑着楼梯扶手,拍了拍脑门,头还有些晕,到底是发了烧,哪有这么快缓过来,只是在关好好面前,他从来都是健康可靠的。
“关好好!”季博衍仿佛在和一个失踪人口对话,言语间的激动超出他往时全部热情的总和。
“不就一天没见,至于这么激动嘛。”关好好躺在沙发上享受难得的病假。“来我办公室。”那头果然收敛了满腔的火热,变回了季博衍。
“脚受伤了,去不了。”关好好一面吞着提子,一面换台,嘴上还漫不经心地应付季博衍。
“你在家里?”季博衍沉默片刻,问道。“是不是找我帮忙啊?”关好好没有否认,想起那天晚上季博衍难以启齿的口气,贼呼呼地笑起来。
“恩。”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声音冷冷的,不过在关好好眼里,这就是他羞涩的表现。“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关好好继续调侃。
“必须面谈。”季博衍很慎重地下了决定,“我过去找你。”电话挂的飞快。关好好眼睛滴溜滴溜地转,这么急,看来是大事。
“脚怎么弄的?出车祸了?还是摔下楼了?”季博衍睨着她勾起的脚,不带半分同情。“我和你是有多大的仇恨?半句安慰也没有,开口就咒我。”关好好不理他,径自跳回沙发上坐下,挑了挑秀眉,“现在可是你求我帮忙。”
季博衍见不得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又的确是有求于她,挣扎再三:“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不用去医院!”关好好瞬间苍白了面容,拼命摇头,也意识到表现得太抗拒,挤出一抹笑,“流点血,小伤。”
季博衍蹙眉,考虑到她的心情,暂时打住了这个话题。一时间,他似乎又为如何开口而踌躇了。
“从前讽刺我都不用组织语言,出口成章,现在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关好好调整了心态,又是嬉皮笑脸的,捧着两颊凑近季博衍,发现他竟然脸红了,天要下红雨了!
“季博衍,你现在这副样子让我觉得你要和我求婚啊!”关好好大笑,季博衍却非常配合地从口袋里掏出四四方方的小锦盒,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她蹙眉,往他反方向的位置挪了几步。季博衍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还真是一对戒指。
“给你。”季博衍的行为非常之不浪漫,粗犷地来了一句,就把戒指塞进关好好手里,一副爱戴不戴的样子。
钻石至少五十分,色泽切割都很不错,关好好举在半空,阳光透过指环,简直是梦幻。“季博衍,让我帮什么忙,送这么重的礼,要送把那只男款的也一并送我算了。”
“关好好,我缺一个女朋友。”季博衍说得直截了当,面色到神情都很严肃,像是在……谈判。
“就你这长相,到宏达广场一站,扑过来的小姑娘那还不得用维和部队来拦。”关好好这么聪明,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将戒指放在茶几上,又往后退了三分。
“我身边熟悉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季博衍实在装不出可怜巴巴的哀求模样,决定利诱,“如果你肯帮我,结束之后,这只男戒也是你的。”
“你那个小前台不是年芳二几,温柔可人么。”关好好斜眼,“谁老教训我要好好学着。”“我和她不熟。”季博衍眉角一抽,这个女人真记仇。
“这么急着找女朋友?家里逼婚了?”不说清楚,关好好才不会去蹚浑水。“施娜回来了。”季博衍声音黯淡下来。
“你不是吧?拿我刺激她?”关好好嗤笑,“季博衍,你多大了?”“我们平时在MSN上有联系,她一直以为……我有女朋友。”季博衍咬牙,神色越加凄零,“她不喜欢我。”
“因为不喜欢你,所以潇洒出国,而你呢,为了让她不内疚,就骗她有一个感情颇好的女朋友?”关好好按着一般言情小说的套路来猜,“季博衍,情痴啊!”她感叹,季博衍在她心里的形象也瞬间升华了。
“到底帮不帮?”季博衍露出一脸的不耐来遮挡被她揭穿的难堪。“为了我们伟大的情痴,这个忙必须帮!”关好好笑眯眯的,“女朋友而已,至于这么正式,还戴对戒?”说着玩儿似的将戒指套在中指上,有些大了,换成食指,刚刚好。
“俗话是女朋友,行话叫未婚妻。”季博衍的解释很惊人。关好好吓一跳,迅速脱了戒指还给他。
季博衍反手将关好好的手握成拳包裹住那枚戒指:“关好好,我帮你摆脱官闻西,你帮我忘记施娜,多好。”
16做饭,请勿亲自下厨
“别说得好像我们互利平等似的,白白从天上掉下这么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未婚妻,你也太赚了。”关好好脸皮极厚的吹嘘。
季博衍有些无法忍受她的自吹自擂,又碍于主动权在她的手上,也只能配合迁就着,艰难地点头,干涩地开口:“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博衍,我饿了。”关好好眼睛扑闪,肉麻兮兮地喊了他一声。季博衍只觉得自己被雷劈中,嫌弃地警告她:“关好好,别太入戏。”
关好好翻了个白眼,摊着手:“培养亲密度嘛,不然往后见了施娜,你又是丢魂又是丢人的,我情何以堪。”
或是因为提到了施娜,季博衍瞪了她一眼:“想吃什么?”“听说你厨艺精湛?”笑眯眯地靠过去,越加明显地暗示,“外面的东西味道不好。”
“我不下厨。”他拒绝得很干脆,虽然手艺非凡,他却一点也不喜欢厨房的油烟,当年这一身本事还是为施娜学的,既然想吃的人走了,他再没有下厨的必要。
关好好小嘴一撅:“这枚戒指怎么这么大,我看我是戴不了了。”说着就要去摘食指上的戒指。
“关好好。”他咬牙切齿,连脖子都涨得通红,可见气得不起。“昨天在电视上看到红烧狮子头,你会不会?我好久没吃蛏子了……啊对了,我们组长一直吹嘘他老婆的粉蒸肉很不错,你这么万能,一定会的吧。”关好好眉头一跳一跳的,一口气说了七八道菜。
季博衍忍无可忍:“一个人吃这么多,你是猪吗?”“对啊,我是猪呢,又怎么能和你在一起。”关好好面上露出可惜的表情。季博衍收声,忿忿地站起身,那架势,就是要摔门而去的模样。
“季博衍,你要是后悔了,记得将戒指一并带走。”关好好将戒指举到半空住,在食指和拇指间来回翻滚,从眉眼肆意开的笑容很是得意,仿佛笃定他不敢。
“我去买菜。”果然,季博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口,暗暗在手上加了力道,关好好却如神测:“你要是敢摔我家的门……”尾音拖得老长,伴着季博衍极轻地扣上门的动作,她笑倒在沙发上。平日里欺负她?她还不一并讨回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关好好看着一桌的菜,又抬头望着几步外,没来得及解围裙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出自连倒茶都不干的季博衍之手。这色泽,这香味,想来口感也不会太差。
“你也太……专业了。”关好好指着那一叠粉蒸肉,整齐地放在小蒸笼里,光看着就很精致。“施娜很喜欢吃这道菜。”季博衍回答得很平静,这一道菜,他向来会付出最大的耐心。
“为她学了这一身厨艺?”关好好了然,似调侃地扬了眉,季博衍摆着筷子,头垂得很低,看不清表情:“施娜是江浙人,吃不惯这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