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衍方才酒精冲脑,现在醉得越加厉害,关好好看他手撑在车子的引擎盖上,拍着头,仿佛很不清醒。

“你回去吧,别开车了。”压着情绪说出这么一句,关好好都觉得自己圣母了。转身也进了大铁门,恋人从来没戏,往后这朋友,看来都难做了。

付沂南喘着气,连鞋也没脱,把人丢在沙发上,还不忘抱怨。“当初让你别挑这儿,卡在七层,连部电梯都没有。”回头见关好好杵在门口,又忍不住大声支使,“愣着干什么,家里有没有药箱,都伤成这样了!”

关好好一双拖鞋都牺牲在楼下了,脚板底黑漆漆的也不管。从电视下面的抽屉掏出药箱。“让开。”将碍事的付沂南挤到一边。

“恩将仇报是不是?”付沂南龇牙咧嘴,“有事就喊我,没事就踹边,关好好你好样的。”关好好才不理他的喋喋不休,跪在沙发上,凑近官闻西的脸。

大约是觉得丢人,官闻西下意识地别开脸,躲过关好好的目光。眼角有些许破裂,脸颊泛红,嘴唇破的最厉害,甚至还在出血,关好好眼眶里的眼泪又蓄起来。

官闻西虚弱地笑,越过关好好的肩头看向付沂南:“手机放下,你回去吧。”

“你们这是夫妻相是不是?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付沂南很受伤,一个两个都把他当成电灯泡。他是什么身份,嫌弃他?多少人巴巴地等着他盼着他,没良心,没良心!骂骂咧咧地摔门就走,留下屋里两人独处。

“官闻西,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她有点害怕。“没事。”他摇头,“你给我消消毒就行了。”棉签蘸着酒精,按在他的伤口上,听着他咝咝的吸气声,泪花跳出眼眶,砸在官闻西手背上。

“怎么又哭了。”官闻西无奈,却更加温柔,手指揩过脸颊,接住滑下的一滴晶莹。“是不是很疼…”他微微闭起一只眼的模样刺疼了关好好的心。

“不疼。”他一笑,牵动了伤口,将疼痛的呼叫吞回肚子里。“出了这么多血。”关好好的手抖得很厉害,连着两支棉签被染透了血色。

“官闻西,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关好好突然扔掉手里的东西,扑进官闻西的怀里,放声大哭。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不知是不是搀着回音,一声比一声响亮。

“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官闻西以为她是害怕血,立刻哄着她。伤口其实没有多严重,只是破裂出点血,倒真没有伤筋动骨,若是能让她安心,去医院也无法,虽然他实在是厌恶那里。

好一会儿,几乎是分针在表面上转了一圈,关好好连嗓子都哭哑了,眼泪也哭干了,才渐渐啜泣着停下来,重新取了棉签蘸过酒精:“我给你上药。”

她害怕,害怕施娜说的话,害怕官闻西真的有什么治不了的病,却更害怕官闻西瞒着她,什么也不告诉她,等有一天真的失去了,她才是最后一个知晓的,连哭的挣扎痛苦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又跑到哪里去了?”关好好不提别的,只像是无意而带着娇嗔地问起。

“去了一趟临市,有个不得不参加的重要会议。”他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着,一点也不避讳,目光也澄净,不像对她撒谎。

从早上到现在,若是真的去美国,一个来回的时间都不够,关好好终是选择相信他。“你好像咳得更厉害了,是不是又没有吃药?”她打着嗝,断断续续的话使得质问的语气有些可笑。

“吃过了,真的。”像是担心关好好不信,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板药,“昨天新开的一盒,每日三次每次一粒,现在已经吃了六颗。”

“是季博衍自己找过来的,他喝多了,不依不饶的。”关好好低着头,澄清着事件的原委,“我不知道他会醉成这样。”白皙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淤青一片。

她以为季博衍这样的人,动口都不屑,怎么可能动手,哪里知道一出手,就把官闻西伤得这么重。

“季博衍,喜欢你。”官闻西轻笑,并没有愤恨的表情,倒像是对这个潜在情敌不甚在意,“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我怎么不知道?”关好好诧异,她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反而觉得季博衍对施娜用情至深,仅仅是个同她一样有过去的可怜人。

“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官闻西一副情感专家的嘴脸,惹来关好好的嘲笑:“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任何威胁到我们感情的人,我都能第一时间觉察到。”他语气平淡,明明是这样自傲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只剩下真实。

“可是你说起他的时候,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人。”明明说是威胁到他们的感情,却又是这样轻巧的态度。

“因为,你心里的人是我。”官闻西笑容温柔地望着她,目光里几乎淌出水,“你爱的人…也是我。”

68喜事,请不要太羡慕

“官闻西,你真有自信。”而且,眼光…很准。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心里也越加安然,“季博衍在我眼里,是医生,有时候是不是朋友我都不太确定。”

“他很少笑,再高兴的时候也是板着脸。”关好好伸手捏了捏官闻西的脸颊,手感细滑,成功吃了豆腐的感觉回味无穷,“哪里像你,总是笑,笑面虎。”再难过,再痛苦的时候都在笑,那年离别,流着眼泪,却还是笑。

“因为爷爷说我板着脸的时候,有点吓人,所以才会常常笑。”官闻西突然冷下来,关好好一惊,官闻西的五官精致,笔直的嘴唇在不笑的时候,确实有点渗人。又约莫是习惯了他温和带笑的脸,这样冷硬的表情,真让人不习惯。

“被吓到了?”看到关好好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官闻西笑起来。“你还说笑的样子更好看。”关好好由衷感叹,官闻西就是该笑的人,眉眼微扬,那么温柔。

“官闻西,你的感冒一直不见好,”她咬着唇,内心焦灼不已,闭了闭眼,还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出来,“会不会不止是感冒,还有别的问题?”

官闻西的眉头动了动,面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短得不易察觉。“那明天再去检查一次?”他似询问地开口。

“不是全市最好的医院么,一个感冒也要治那么久,我们换一家医院吧?”关好好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一点。

容家的医院,官闻西若是真的想要隐瞒她,即使检查一百次也不会有结果。“好,听你的。”官闻西神色不变。

关好好盯着化验结果发呆,检查结果附了一些列的化验单,在正常不过。“好好姐,生病了?”赵晓弯腰凑近,看见最上面的一张血常规化验单,“官闻西?我偶像生病了?”

“感冒了。”关好好解释。“感冒而已,化验这么多,肝功能?血凝?”赵晓对厚厚一叠化验单叹为观止,“这得抽多少管血啊。”

“顺便身体检查。”关好好打着马虎眼,“他平时比较忙,积着不少老毛病。”“贤妻良母。”赵晓调侃,从深蓝的手提包里抽出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系着红色的丝带,“好好姐,我要结婚了。”

“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关好好震惊,她记得前不了多久,赵晓还在惶恐地叫唤今年又要过光棍节了,竟然这么快…

“就是那个伴郎。”赵晓爽利的性子竟然扭捏起来,“婚礼那天我们聊得挺好的,之后还见过一次面,但是有一次我看见他大半夜的扶着女人从酒吧里出来,我很生气嘛,就和他断了来往。上个月他给我打电话了,说实在忍不住了,还解释那是他失恋的表妹。”

“真的是表妹吗?”关好好怀疑,她连堂哥都敢乱说,表妹什么的,太不可信了。“好好姐,上个礼拜我见过他们家全部亲友了,真的是表妹。”赵晓撅嘴。

“哦,喜酒在圣诞节办?没差几个月,还订得到这么好的酒店?”关好好知道特殊日子,除了清明节,结婚都挤得不得了,订酒店更抢似的,早半年都不一定有位置。

“我们打算平安夜那天去领证,第二天办酒,多有纪念意义。” 赵晓说着自己的安排,又颇为得意地开口,“他有朋友在这家酒店做经理,就帮忙弄了个厅。”

“好好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偶像结婚啊?”看着没课,赵晓拉了邻桌的凳子坐下来不走了,“我偶像有没有和你求过婚?”说着还去抓她是左手,上面光溜溜的,没有瞧见戒指的影子。

“哪有那么快。”关好好嗔笑。“不是都过了七年之痒吗?”赵晓提起自己的婚事,大大方方的,丝毫不见羞涩,“你看我这都闪婚了,觉得人对了就结呗。”

“昨天数学组的孙老师还说了,这么好一个男人关老师干嘛不快点嫁了?!也给我们留条活路啊。”赵晓模仿者孙进的口气,软绵绵的,关好好却笑不出来,她这已经成为全校女老师的公敌了?

“我嫁不嫁对她们有什么影响?我不嫁她们还真不能活了?”她有些郁闷。“好好姐,你竟然不知道?孙老师喜欢程家杨!”

“赵晓,说你是三中的八卦第一人真是没走眼。”关好好也是吃惊,“我和程老师又没什么,再说了,我有你偶像这样的好男人,还稀罕他么?”

“好好姐,请不要用这样得意的语气,我会觉得你是在炫耀!”赵晓压低声线,“你不会没注意吧,程家杨没死心呢,小眼神老往你这里跑。”

赵晓示意她往程家杨的方向看去,结果和那边投过来的眼神撞了个正着,程家杨向来害羞,满面通红地别开脸,关好好才收回视线,突然就觉得付沂南说的没错,她确实祸水了。

赵晓开开心心地往各桌派喜帖,办公室里瞬间充满了红色的气味,老师们忍不住揶揄她两句,直闹得赵晓面红耳赤的。

结婚,官闻西倒是提过几次,那也是从前,规划未来的时候,他会直言不讳,带着甜蜜的憧憬,她是从没有想过的。

身边连着两个人办酒之后,关好好突然有了一种迫嫁的感觉,以往无数次相亲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年下来,连男朋友都不愿意谈,怎么会一下子有了这样的感觉?

鉴于官闻西身体不好,不宜劳累,关好好的手艺又实在惊人,两人决定在外面吃完再回去。宏达广场有一家老字号的粥店,官闻西去停车的空挡,关好好站在广场的边沿等他。

六点多的天已经黑透,关好好看着前头闹哄哄的,一点一点地亮起蜡烛,从左到右,从半个心形到整一个全被点燃,关好好看着他们一支一支地点,忽然有些感动。

男主角下跪的那一瞬,被蒙在鼓里的女主角吓了一大跳,呆在原地手足无措。周围停驻的路人开始起哄,一直喊着嫁给他。

“在看什么?”官闻西从后面走上来,发现关好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顺着她的视线,围成一个大圈,从整齐划一的口号上看…

“求婚呢。”关好好不无羡慕,“年轻人的浪漫。”“好好,你也才二十四岁。”官闻西笑起来。“我是怕你年纪大了不懂。”她辩驳,竟有些看不下去,挽住他的手臂,“我饿了。”

两人转身的一瞬,女主角点头,泪流满面的幸福模样,关好好没有看见,或许看见了,徒增羡慕而已。

“在想什么?”关好好做在副座上目光有些直,若是平时,她大概会小眯一会儿。“在想为什么大家都赶着这一季结婚。”她扭头,望着官闻西的侧脸,“赵晓也要结婚了,喜帖刚拿到手。”

“赵晓是…”官闻西有点尴尬地问。“赵晓知道了一定气死了。”关好好无奈,见面也不止一两次了,有时候官闻西去接她,赵晓就是表现最夸张的那一位,一般人都会留下印象。

“就是同办公室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子,说很崇拜你的那个。”关好好努力帮他回忆,奈何官闻西的铁石心肠加木鱼脑袋,愣是想不起来…

她记得有一次,赵晓觉得见这么多面,该算是熟了,就主动上前,自我介绍一番,然后表达了一下崇拜之情。官闻西只是笑着点头,别人真因为他是温柔,其实只有关好好知道那是敷衍,最绅士的敷衍。枉赵晓之后兴奋了一周,这人压根没记住她这个粉丝。

“算了,不和你说了,到底什么记性。”关好好万分鄙视,转念一想,官闻西在数字上的敏锐是常人不及的,有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他只消看一眼,就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相较于旁人转头就忘干净了,他却能记很久。难怪在投资这一块混得风生水起。

“好好,是不是也想结婚了?”官闻西眉目含笑,似真似假地问。“我愿意嫁,那你愿意娶吗?”关好好没有正面回答,也像是试探。

“今年恐怕来不及了,明年吧,好不好?”他伸过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商量的口气却让关好好的心尖微颤。

她记得赵晓开玩笑地说:“什么结婚排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才需要托关系等酒店,像我偶像那样的,想今天结婚照样想在哪办就在哪儿办。我们是被酒店挑,你们才是真正的挑酒店。”

离年底还有两个多月,也许…还来得及…“连求婚都没有,就想同我商量结婚?”关好好故作不满地撇开头。官闻西竟没有接下去,只是笑着继续开车。两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像是可以避开,不再提起。

官闻西时不时地还会咳嗽,但是不再发烧,关好好被也觉得自己被化验单上的数据和资深内科医生的说辞说服了。关好好觉得总算平静下来的时候,官闻西却真的要去美国开会。

或是施娜曾经的谎言,让她对美国产生了一种难以遏制的恐惧。“你去…多久?”关好好刚学会的打领带,用力过猛,圈被缩得极小,官闻西蹙眉,无奈地拉扯出合适的大小。

“半周,很快就回来了。”官闻西扶着她的肩膀,“我有点怕,万一季博衍又来怎么办?”关好好试图寻找理由留住他,最好的就是…能带上她。

“季博衍跟着心理协会去中东给当地的孩子做心理辅导。”官闻西回答得滴水不漏,“而且我托了付沂南照顾你。”

“他就光会给我找茬。”关好好不满,也无法,他不让送,态度坚决,只能眼睁睁地目送他出门。

69伤口,请让我看一看

说好的小半周,竟然拖拖延延变成了小半个月。关好好在这里度日如年,恨不得买了机票就杀过去,奈何护照拽在官闻西手里,还是多年前办的,一直由他放着。

关好好在每日一次的电话传情中,无数回问道:“官闻西,你到底回不回来了?是不是真让我过光棍节啊!”

“大约明后天就回去了。”官闻西听着她的声音感觉很满足。“你都多少个明后天了。”关好好决定不再给予他信任。

“最多两天,我一定回去了。”官闻西怕她不信,又追加一句,“真的。”“加礼物。”实在没什么为难他的办法,关好好恶狠狠地要求。

挂了电话,房子里又是一片寂静。关好好每日给自己催眠,官闻西真的是去开会,其实并不神秘,只是她心里藏了想法,才会觉得他的行踪古怪,明明在美国开会,开着开着就到了欧洲。

“如果不是知道你喜欢的是官闻西,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这样纠缠不休。”关好好没有将人让进屋子里的意思,靠着门框,不怎么友善地开口。

“不请我进去坐吗?”施娜站得笔直,一贯温和的脸上带着笑。“大晚上的放陌生人进门,不太安全吧。”关好好蹙眉,像是在为难。

“关好好,你摆女主人的架子也要等进了官家。”施娜讥诮的表情极为不屑,“不过,很有难度。”

“站在这间房子里的,是官闻西的女人,不是官家的女主人,我早就说过,官家认不认可,接不接受,我无所谓,我也不想从官家得到任何东西,官闻西给予我的,已经足够了。”

“官闻西的女人,你还能做多久?”带着质疑的口气,施娜掏出手机,粉色的壳面上镶满了水钻,她仔细看,竟然和官闻西是同一个款式。她记得官闻西那一款是订做的,她突然觉得不痛快了。

手机里播放着一段对话。关好好本来外语就是弱项,四六级的听力多是猜的,现在这样快的语速,她勉强能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是官闻西的,从前听惯了他标准流利的口语,颇有些以他为荣的感觉。

“immune system…”她抓住这一句,免疫系统,这个单词被反复提起,她心一沉。“这段对话是闻西同免疫科权威交谈的时候,助理偷偷录下来的,我知道你的英语不太好,大致意思就是,官闻西的免疫系统有问题。”施娜一语中的。

“施娜,你到底想给我传达什么意思?”关好好觉得自己忍无可忍,“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上次你说什么,官闻西去了美国,结果他就在临市,一个来回不过不过七八个小时,这次你又想告诉我什么?”

“你尽可以不信,自欺欺人有时候确实能换来短暂的快乐。”施娜嗤笑。“散播谣言有时候也能得到短暂的快乐。”关好好扬起下巴,姿态傲慢,“免疫系统有问题,你是说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吗?aids?你无非想让我相信官闻西感染了艾滋病,我和他不能上~床,不能生孩子,你是在考验我的胆量吗?”

“施娜,我觉得你不应该来找我,你应该去找季博衍,看看是这里还是这里有问题。”关好好点了点太阳穴,又指了指心口,往后退了两步,用力甩上门。

关好好将整个人埋进柔软的沙发里,蜷成一团。一动不动,脑子一片空白。“好好?”她好像睡着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眯着一双眼,竟然是日思夜想的官闻西。

“怎么睡在这里,也不盖被子。”他手臂穿过她的腿窝,将她打横抱起来,“我们去床上睡。”关好好反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不是说还要两天吗?”关好好嘟哝,确实倍感惊喜,尤其是这个时候,她觉得一个人有些无法承受。

“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J市的机场了。”官闻西有些得意,仿佛因为突袭成功了。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收回手臂,关好好却不肯松手,反而缠得更近,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官闻西的脸近在咫尺。

“好好,睡吧,我去洗澡。”官闻西哄着她,她却不听,微微仰起头,嘴唇贴在他的唇上。官闻西微诧,这是关好好第二次主动吻他。

关好好身上的味道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只是现在,他觉得关好好不对劲。伸手掰开关好好缠着他脖子的手,用了些力道,引得关好好一颤,瞪着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的无辜。

“好好,怎么了?”温柔的语气触动了关好好的心,她双唇苍白,不知不觉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模糊了她眸子里官闻西那张俊颜。

“我不该拖那么多天回来的,不要哭了,好不好?”眼泪流得太快,他都来不及揩。“官闻西,我想要。”她撅着嘴,模样固执得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

“好好,我先去洗个澡。”官闻西被她的直白吓了一跳,温柔的笑渐渐变得尴尬。“不。”她小手揪着他的衣领,不依不饶。

“我就在你这里洗,好不好?”官闻西失笑,关好好这幅蛮不讲理的模样,确实很可爱,他又让步了,“十分钟,很快。”

关好好盘腿坐在大床的中间,为刚刚威猛的行为感到脸红。她一向不是主动型的,拉扯了睡衣的领口,藕色的文胸,一点也不性感,内裤还是后方一大只泰迪熊图案的可爱型…况且…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淅沥的水声停下来,大浴巾罩在头上,白色的浴袍随意地打了个结,突然让关好好想起了他们初见那一次,他也是头上盖着一大块毛巾,几乎遮住了整一张脸,只有带着笑的温柔唇形若隐若现。

“我帮你擦。”关好好向他招了招手,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眶里也是盈盈地盛着水,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衬出楚楚之姿。

关好好一点点擦拭他的头发,浓密黝黑,极短的几根还会立起,都说头发硬的男人脾气不好,可是官闻西的头发这么硬,而脾气这样好,又或者,只对她这样好。

“好好,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为什么…”他没往下说,伸手捋了捋她遮住眼睛的刘海,“明天陪你去剪头发。”

“官闻西,你...在黑市卖过血?”关好好实在鼓不起勇气直接将他扑倒,垂下眼,不敢看他的表情。

官闻西的脸色渐渐苍白,眸子里不止震惊,还染着不明的恐惧:“施娜告诉你的?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