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官闻西一定会再次上门,心里既是烦恼,却又有莫名的期待,就这么挣扎了半个月,官闻西竟然再没有出现。一颗心渐渐转冷,除了安心,还伴着几分失落。原来不止她这么迫不及待地挥刀断情思。

关好好看着舞池里扭动的众人,不耐地别开眼。班长称这一次算是班干部聚会,明明听上去挺官僚的,地点偏僻选在酒吧。她一个小小的挂名心理委员本可以不来,就因着班长手里掌握着德育分,被逼出席。

过去就算官闻西常常带她出来玩,地点都很高级,客人也颇上档次。她是第一次进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时不时有打了耳钉鼻钉甚至是舌钉的潮人经过,头发染成赤橙黄绿青蓝紫。

关好好这么漂亮,自然会有人来搭讪,又时甚至会有操着一口地方普通话的男人过来调情,关好好心下厌恶非常,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实在有赶不走的,就会有护花使者胡杨出来清场。

39中招,请你来当解药

胡杨就是关好好班里的班长,关好好这样聪明,哪里会不知道胡杨的司马昭之心,他如意算盘打得震天响,关好好想装聋作哑都不行。

胡杨爱慕她也不是一两天了,可到今天还只是同班同学的关系。一来胡杨自称文艺青年,喜欢搞暧昧赛过正儿八经地挑明关系,二来,自然是碍于官闻西而无法说出口。

就这么拖了快两年,胡杨发现自己不仅忘不了,淡不去,反而陷得越发深。眼光在扫到关好好的侧面时一闪一闪的晶亮。

关好好不喜欢平白来搭讪的陌生男人,其实更不喜欢身边这个男人,总是用一副闪着贼光的眼睛看着她。

胡杨绝非善类,两年下来换过的女友几乎快赶上建工学院女生的总和,并在不断刷新纪录中,口蜜腹剑,总喜欢在背后捅人的性格,怎么可能入得了关好好的眼。

“我去一下洗手间。”关好好搅着手里大半杯果汁调成的鸡尾酒,跳下高脚椅,冲胡杨打了声招呼,胡杨点点头,目光一直追随着关好好,身旁其他几个人招呼他下舞池,他却坚定地守在位置上。

左右顾望片刻,周围的熟人都走得干净,胡杨面上渐渐涌出诡异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锡纸包得密实,屈指敲了敲吧台,将调酒师叫过来。

关好好用冷水一遍一遍地拍打脸颊,一连喝了三杯,现下头昏沉沉的。带着颜色的唇蜜,眼线描得均匀,极浅的紫色眼影,带着荧光,掩去几分清纯。

关好好越转越慢的大脑停滞了几秒,从前,她不会化妆,也不愿去学,总是吹嘘美在天生丽质,一束马尾也是美丽动人。

自打追求官闻西开始,她一点一点向室友讨教,学习最精致的妆容,等到虏获官闻西,才发现,他最爱的还是她素面朝天的样子,有好一阵她戒了,现在却又重新拾起。

胡杨单手撑着吧台,关好好撇嘴,胡杨自以为的风流倜傥在她眼里简直可笑之极,却还是会有肤浅的女人过来搭讪。

或是看见关好好回来了,胡杨绅士地拒绝了面前浓妆美人的邀请。关好好对于他的装模作样故作不察,跳上高脚椅,目光扫了扫眼前的鸡尾酒,推到一边,点了一杯新的。

在调酒师将彩色的鸡尾酒端到关好好面前那一刻,胡杨似控制不住地抬眼与他对视。不过几秒,调酒师心虚地低下头,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绚丽的果汁鸡尾酒大概是加多了果汁,色泽不如其他品种剔透,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无法让人察觉。

关好好抿了一口,微甜的口感,酒味不浓,接着喝下一大口,三角杯里的就瞬间少了一半,胡杨眼里的精光直冒,装作观察周围的情况,别开的脸上是难掩的激动神色。

一杯酒下去,关好好觉得感官越发模糊,想着或许是真的喝多了,她的酒量向来不济,嘴上的笑容竟然有些不受控制。

“好好,你喝多了。”胡杨俯身,靠得很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面上,关好好带着最后几分理智后退,不知道是不是后劲上来了,明明眼睛已是迷糊一片,脑子却兴奋起来。

“我送你回去。”胡杨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关好好吃惊于胡杨的过度热情,推搡他一把,跳下凳子企图避进舞池里。

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到底还是喝多了,见胡杨又凑过来,心里焦急,无奈四肢无力,感官像是被放大了千倍,胡杨的双手触及到她肩膀的那一刻,她忍不住一颤。

胡杨还来不及将她抱起来,突然被人揪住了衣领向后拉扯,力道很大,几乎算是将他整个人丢出去,后背撞在吧台上,扫落了十几个酒杯。

胡杨也是喝了些酒,火气一下子上来,站稳了身体便朝着动手那人冲过去,第一次被丢开或许是攻他不备,可是第二次被那人一脚踹出去,压塌了最近的一张矮几。

躺在地上的胡杨浑身发疼,想要爬起来,胸口忽地多出一只脚,将他踩在地上不能动弹。“关好好你也敢碰,真是活腻了。”脚的主人加了些力道,疼得胡杨闷哼。

“好像下药了。”方才动手那人蹲□,打量了关好好一眼,抬头对踩在胡杨身上那人道。

“找死。”男人撇撇嘴,随手抓起滚落在一旁的空酒瓶子,对着胡杨的脑袋就是一记,胡杨也不知是痛晕的还是吓晕的,那人转身看了关好好一眼,嘟哝一句:“麻烦精。”

怀里的关好好不停地扭来扭去,付沂南愤愤地瞪她,她闭着眼毫无知觉,走到车边上,迫不及待地开了后门将她丢进去,说是丢,动作却还是轻的。

后座上酒气冲天,不止是关好好身上的味道,更是…官闻西醉得一塌糊涂。在官家扣了半个月,官闻西几乎要疯了,伤是好了大半,人却也瘦了一大圈,光看着就萎靡。

付沂南善解人意地寻了散心解闷的借口,总算是从官闻西母亲手下接出他。哪知官闻西重色轻友,直奔关好好寝室,被告知关好好不在,失意之下借酒浇愁。

官闻西不喝酒不代表酒量差,在成功灌醉猜拳输了被推出来陪酒的容北之后,又把他和唐啸东弄得半醉,才终于倒下,结果关好好出事又要他来接手,真真是遇人不淑…

“唐啸东!你不会…”付沂南见唐啸东将车子停在华容门口,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大好春宵,良辰美景。”唐啸东揉着发疼的额角,“臭小子酒量这么好。”

“要是关好好知道了…”付沂南犹豫着望了关好好一眼。“就是出了事,也是关好好扑倒闻西。”唐啸东极难得地勾了嘴角,露出一抹算是笑容的东西。

付沂南最后扫了一眼,握了握拳,克制住微颤的身体,终是轻轻地带上门。华容总统套房那张硕大的床铺上,并排躺着两个人,房间里静谧一片,关好好的呼吸略显沉重。

唐啸东给官闻西喝了半杯醒酒汤,官闻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喉头 一阵一阵收紧,踉跄着步子冲进洗手间,几乎将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简单地清理一下,脑子还是有些混沌,抬头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根本想不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最后目光终于落在大床上那个蜷在一起的小小身影。

好好?他欣喜地踩着虚浮的脚步走过去,官闻西想着或是自己醉得太厉害,产生了幻觉,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带着温温暖暖的热度,这样真实的触觉,竟让他再移不开手。

关好好浑身一抖,面上泛起一阵薄红,睫毛微颤,眼皮上一层眼影带着荧光,让他看得出神,像是受了蛊惑,情不自禁地倾□吻住她。

从眼皮一直流连到嘴角,带着水渍的湿漉唇畔隐约有些凉意,关好好的呼吸更重,微微撑开一双眼,靠得这样近,却还是只看清一个轮廓,脑子里冒出胡杨的名字,吓得缩了缩身子,往后靠去。

关好好本就蜷在角落,身后便是床沿,动作猛了,加之本来官闻西的酒也未全醒,眼里晃着数个关好好的影子,手上抓得不真切,眼睁睁看着关好好掉下床铺。

被摔了一下,关好好清醒几分,眯起双眼愣愣地望着他。“好好。”官闻西见她仿佛出神般望着自己。

本意是想将关好好抱上床,哪知连自己都没有站稳,两人一同摔在床上,官闻西压在关好好身上,关好好猛地颤了一下,面上的颜色已从微红变成绯红。

“官闻西?”她似喃呢地唤了一声,官闻西怕要到她,慌乱地支撑起身体,却被关好好圈住了脖子。

他惊诧,两人之间只有一掌的距离,带着酒气的呼吸在两人的鼻息间流动,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好好,先…放手。”这一刻,官闻西竟被关好好带着魅惑的眸子瞧得别开脸,酒意揉着身体里的躁动让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开关好好的手,他怕再迟一刻就来不及了。

“官闻西。”官闻西的每一次触碰,在感官上,像是被放大了千万倍。她又是轻喊,比方才愈加轻,可官闻西却觉得听得更加清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转回脸,关好好大眼睛一眨不眨,晶亮的瞳孔只映着他的影子。

“官闻西。”喘息愈浓也愈激烈,官闻西的防线开始崩裂,再度吻上关好好,这一次密实地贴在她的唇上。

关好好双手收紧,努力地回应着,小手从背后伸进官闻西的衣领,官闻西僵了片刻,最后那一点点理智让他按住她乱窜的小手:“好好,别乱动…”

关好好用牙齿咬了咬他的唇,不轻不重,痒进他心里。小腿从一侧缠住他的,激得他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再度绷紧。

关好好笑起来,带着酒憨又似得逞,待看清官闻西的眼睛,心头一震,像是爆了一根血管,左眼猩红一片。

“好好,你不要再乱动,我姓官,不姓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话,嗓音沙哑暗沉。“不要。”关好好摇摇头,像是要表明决心,用另一条腿缠住他的脚踝。

这一刻,官闻西只觉得理智轰塌,余下的一片空白。关好好主动吻上来,辗转缠绵的动作让他的体温逐渐上升。

纠缠间,两人的外套早已剥下,滚烫的身体贴在一起。

40逃离,请不要抛弃我

官闻西觉得关好好身上的温度热得不太正常,只是关好好的热情灼烧了他的理智,纠缠的吻从颈间延伸下来,而她的腿早已配合地缠上他的腰间。

扑面而来的疼痛已被酒精和药效模糊得不那么猛烈,关好好只是轻轻地纠起眉头,迷离的双眼滑向他的耳廓,细碎的牙齿啃食,像是要将那一点疼痛传递给他。

“官闻西,官闻西…”关好好的声音本是低磁,这一刻掺了几分性感,越加的诱人。绯红的面色衬着朱赤的双唇,平日里清爽明丽的容颜在这一刻显得妩媚妖娆,淹没了官闻西半醉的心。

“好好…”官闻西双手与她的十指交缠,迫不及待地回应她,两人的身体每一次贴合,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那么强烈,几欲蹦出胸口。

“官闻西,我爱你。”在结束的那一刻,在两人急喘的呼吸里,关好好口齿不清地吐出一句,一字一字,断开在喘息间,颤抖得像是变了形,官闻西猛地忘了呼吸,他听得清清楚楚,却又怀疑是不是真的醉了。

“好好…”官闻西手指拂过关好好的脸颊,想要确认她方才的话,关好好却睡死过去,仍没有平稳的气息和安然入睡的模样,他极少见她睡得这样安稳,再舍不得将她唤醒。

即使是做梦,他也信了。

关好好觉得胃里一阵一阵地翻腾,喉咙里难受得仿佛点着一把火,刺辣辣的疼,愈演愈烈的不适逼着她起床,冲进厕所,蹲在马桶边上干呕。经过一夜,胃里的东西其实已经消化得差不多,能吐出来的,只有苦涩的胃酸。

她趴在水池里漱口,一遍一遍妄图冲淡那股酒气,弄得她自己都受不了。身上轻轻落下一条薄毯,她僵硬地回头,嘴角挂着水珠,照着浴室里明亮的灯光,晶莹发亮,诱得官闻西俯首轻啄一下。

立刻想要退避,发现腰身抵着大理石的水池边沿。官闻西身手将她胸前的毯子拢一拢,她才意识毯子下面的自己,竟是浑身□的。

因为呕吐而苍白的脸立刻发红发烫,昨天的一幕幕开始在脑子里倒带,从她进酒吧,一直到她喝下最后一杯酒,再往后没有一点印象。

她记得自己很难受,被放大一千倍的感官过于敏感,再轻的触碰都像是针扎的刺激,身体的疲倦和大脑的兴奋全然不相匹配,她惊疑,自己或是被下了药。忆起胡杨唇瓣诡异的笑容,她确定,她那伪君子的班长无耻得没有底线,或许…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好好,再睡一会儿?”官闻西发现她面色极差,有淡淡的黑晕聚在眼眶下放,眉宇间也皆是疲惫。

官闻西裹着白色的浴袍,袋子系得松散,胸口的肌肤若隐若现,缓过胃里的疼痛,才注意到身上的酸胀,尤其是两腿间涩涩发疼,让她坚信昨天发生了什么。

“走开。”关好好伸出小手推他,官闻西极配合地侧过身,将她让出了浴室。望着一地散落的衣衫,肉色床单上奇形怪状的血迹,呆愣愣地回不过神。

“好好,昨天…”官闻西从后面揽住她纤瘦的身体,“官闻西,趁人之危,你真无耻!”关好好猛地觉醒,拼命挣扎,“放开我。”外泄的愤怒让身体轻颤。

“好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喝醉了。”他有些踌躇,不知所措地收紧双臂,像是要将两人融为一体,“好好,我会负责任的!”像是保证,语言也是诚挚,带着几不可查的喜悦。

“你走开!”她怔了片刻,还是挣扎,官闻西不再说话,只是这么抱着,越发地用力,直到她累了,靠在他怀里再也没有力气。

“好好,你和我一起出国,好不好?”他转过关好好的身体,让她那双失神的眼睛对着他发亮的眸子,像是恳求,“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情不自禁地用双掌托住她的脸颊。

“重新开始?”关好好似是喃喃,鼻头发酸,眼睛充沛闪烁的泪光。“对,重新开始。”他很坚定,仿佛在承诺两人的未来。

在官闻西觉得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焦急等待后,终于得到了答复。“好。”关好好定定地看他一眼,只是极短的一眼,迅速地垂下头,凌乱的长发遮住她的表情,主动靠近他的怀里。

官闻西反手抱紧她,如今满心满肺的狂喜,便没有深究关好好忽至的转变,只当是突然想通了,或者…真的如昨天那一句梦境里的话,她爱他。

官闻西同关好好的关系,像是回到了从前,极少有人知道两人一度分手,至少关好好身边的朋友并不知晓,之前半个月的疏于联络,只当是官闻西忙着出国的事而□乏术。

官闻西本是因着关好好的缘故,放弃了出国的念头,打算在J大继续深造,只是如今官家出面,非将他弄去国外,官闻西无奈,却实在不想同关好好分开,便半央半求地带上她一起。

关好好的外语不好,四六级都过得艰难,官闻西也不指望她能考出雅思或是托福,打算让她去那边上半年的语言学校。

相较于官闻西因欣喜而忙紧忙出,关好好闲暇得多,依旧是正常,仿佛…出国一说,只是官闻西一个人的打算。

“护照你收着吧,我拿了说不定就弄丢了。”关好好浅笑,将官闻西递过来的护照推回去。官家将官闻西看得很紧,关好好的护照还是唐啸东弄的。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官闻西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温柔。“早就弄好了。”

关好好扯下他的大掌,低着头,小手描摹着他掌心的纹路。

“真的不和我回去?”官闻西再次提起,略有些撒娇的味道,关好好翘起嘴,坚持地摇头:“晚上和室友吃最后一顿饭,一会儿还要去唱歌。” 官闻西担心官家干预,将关好好出国的事情办得尽量低调,关好好的专业里几乎没有人知道,材料证明云云的,也是开得悄无声息。

“不要闹得太晚,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官闻西不再勉强,只是抿着嘴唇,交代道。关好好看似听话地点点头,欣喜的神色略有虚浮。

望着官闻西几乎三步一回头的身影,关好好勉强维持着一张笑脸,等他走远了,才终是垮下了表情,形容冷淡地看着他消失在小路尽头。

“官闻西,我要去厕所。”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关好好冲他眨了眨眼,小跑着往厕所方向去。官闻西笑着摇头,一握手才发现,手心湿润一片。

这一个小时于他,每一秒钟都像是煎熬。母亲安排半个月后,派人将他送去美国,而他是偷了护照,借着几家人的势力才瞒下官家的眼线,买到了机票。

十分钟过去,关好好却还是没有回来,官闻西开始紧张,眼皮也无缘无故地跳起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脑子里突然蹦出关好好常说的一句话,往时他是绝对不信的,可是当下…

掏出手机拨打她的号码,那头竟然是关机的提示,他一惊,忙不迭地又连着拨了几次,单调的女声一遍遍重复。

他的心,从沸腾到温热,当下…已经凉透。

冲进女士洗手间,里面人不多,被这个外貌文雅,举止粗鲁的男人吓了一跳,红着脸责骂脱口而出,他却丝毫不管,只是顾自己一间一间地拍打,直到开门,从第一间到最后一件,却始终没有关好好的身影。

“闻西。”高跟鞋在剔透的机场大厅里踩出端庄的步子,最早上的几班飞机,人不多,迎面来的那一队人便显得格外醒目,除了打头的女人,身后便是清一色整齐衣衫的男人。

“要走也不和妈妈打一声招呼。”女人含着浅笑,与官闻西有五分像,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的盘起。

“您…怎么来了?”官闻西惊诧不已,他自觉滴水不漏,为了不让官家发现,他甚至连衣物都没有带上,又有其他几人的周护,竟然还是被母亲知晓。

“在等关好好?”女人笑了笑,见官闻西颓废黯然的眼神突然有了光,艳丽的红唇一弯,“她不会来了。”

“你把好好怎么了?”官闻西大步上前,“是不是把她扣住了?”被她身旁的男子挡住。涨红的脸配上额角跳动的青筋,将官闻西的惊慌和愤怒表现得一清二楚。

“我没有扣她。是她自己不想走。”官母拉下脸,凤眸一眯,威严立显。“不可能,我们说好的!”官闻西自然不信,之前明明约定得很好。

“现在信了?”官母让人拉开关好好的行李箱,里面是一摞的废旧报纸,根本不是关好好提到的衣物零食。官闻西不敢置信地退了一步,眼底渐渐涌上的绝望。手一松开,两本护照掉落在地上。

“唐付容三家联合的势力确实瞒住了我的眼睛,我到底还是知道了?闻西,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关好好告诉我的。”官母嗤笑一声,“真是浪费了你的心思。”

“不可能,好好不会骗我。”若是前一刻的否认还有不信在,那么这一刻的否认便是执迷不悟。

“关好好欺骗你何止一两次!”官母厉色斥责,见官闻西出神地望着关好好的护照,官母收起过于严厉的神情,“闻西,不然我们打赌。飞机起飞前,如果关好好出现,我就让你们走,如果她没有出现,你就乖乖地跟着我的人去。”

41分别,请不要再见面

官闻西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拨打关好好的手机,耐心之足几乎像是没有尽头,而电话的那端也永远是冷漠刻板的关机提示。

广播里开始提示登机,官母稍稍提起的心总算是落下,她还真的有些担心关好好出尔反尔,现在看来,小姑娘确实不抱真心。

“闻西,机会我已经给了,可惜关好好不珍惜。”官母整了整西装裙,“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登机了。”“我不走!”官闻西依旧坐在凳子上,目光一刻不离手机,仿佛听不见官母说的话。

官母看着毫无反应的儿子,示意身侧的男人左右架住官闻西,颇为慈爱:“我和你爸爸有外事访问,不能陪你过去,他们会一直把你送到学校。”却没有一星半点的遗憾。

“我不走!”官闻西挣扎,左眼渐渐从眼角溢出猩红,之前那一夜爆过的毛细血管尚未痊愈,当下似乎又破裂了,且比上一次更加严重,仿佛要淌出眼眶。

官母看着他的眼睛吓了一跳,咬了咬牙,终是狠下心,挥挥手让人将他带入登机口。“我不走,我要等好好!她会来的,会来的!”官闻西挣扎,几乎用尽了全力,可哪里抵得过三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官闻西落在椅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众人皆是一愣,官闻西更是疯了似的,竟真的摆脱了几人的束缚,扑向座椅。

是专门为关好好设置的来电铃声,官闻西手指抖得厉害,险些按错键,终于在铃声熄灭之前接起,迫不及待地张了张嘴,压住心头的焦躁,声音依旧显得温柔无比:“好好,该登机了。”

“我不去了。”关好好的声音如昔,传进官闻西的耳朵里,忽然变得这样寡淡而冷漠。“好好,不要开玩笑,时间到了,你快点过来。”官闻西克制着心头蔓延开的恐慌,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地起伏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