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忘了?”谭小双伸出细瘦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就想寻常母亲教育孩子那般,只是她保养的十分精致的尖锐指甲戳到谭七彩的额头上,有些疼。
谭七彩略微躲了躲,退了两步,一脸怂样。
她不是忘了,她是真不知道,生怕说错了什么话,让这个不知究竟是好是坏的女人抓到了把柄,日后生活的走向就悲剧了。
虽然一直以来就没有顺利过。
“瞧瞧你,还是这幅怂样子,那天在轿子上看见你,还以为是看错了。”谭小双笑了一声,满脸嘲讽,“其实这样也挺好,你就是喜欢摆弄那些杂七杂八的,那就这样过一辈子吧,不过好妹妹,我要告诉你一点。”
谭七彩抬起头,打足了精神,洗耳恭听。
“别想着回谭家。”谭小双凑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你犯下的错,别说谭府的上上下下,就连最疼你的爹爹都不能忍受,你若是回去,小心你的命。”
“我不会回去的。”谭七彩忙说。
谭小双瞄了谭七彩一眼,继续说,“你也别想着靠司空云……”
“我绝对不会跟他扯上关系,他是你丈夫,又不是我的。”谭七彩急忙澄清。
“……”谭小双敏锐的看着她的眼睛,眼中带着些狐疑和不爽,“你这丫头变聪明了啊。”
“这不是事实吗?”谭七彩心中暗道不妙,谁让自己说这么多话的!言多必失!
谭小双瞪了谭七彩一眼,嘴巴抿的紧紧地,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谭七彩心中忐忑不已,就怕她中途改变主意,要把自己捉拿归案。
“那个……我想上厕所。”
谭小双的背后站着几个贴身侍卫般的男子,听到谭七彩的话之后,一下子绷不住,笑开了。
谭小双也伸手用手帕遮住嘴巴呵呵呵的笑,谭七彩也跟着他们傻笑。
“谭笑啊谭笑,你果然生来就是个笑话。”
谢谢夸奖!谭七彩心中暗暗吐槽,脸上却依然笑着,迈开了脚步,穿过那些人,朝着谭小双挥了挥手,“再见姐姐。”
谭小双眯着眼睛看着她慢慢走远,眉头却慢慢的皱了起来。
“这丫头怎么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狐疑的低喃,“算了不管,回去吧。”

☆、第十八章 监视
“夫人,要不要去派人跟着她?”这时谭小双旁边的一个极不起眼的小丫头忽然凑上前去,轻声问道。
“不用了吧。”谭小双随意的摆了摆手,转身准备走。
“她刚刚是装的。”
谭小双硬生生的停下脚步,像是突然被提醒了什么一般,侧过头瞄了那个小丫头一眼,小丫头低下头,口中却重复着原来的话,“她是装傻。”
“你们两个,给我跟着谭笑,轮流回来给我汇报情况。”谭小双指了两个轻功最出色的贴身侍卫吩咐道。
“是。”
“差点就大意了。”谭小双摸着自己的指甲,抬了抬眉问道,“茜儿,你觉得谭笑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给我说说看。”
“刚刚她砸玉葫芦的动作绝对不是出于无意,她一身粗布衣裳,看上去境况很不好,有可能是想在让人认不出的情况下卖掉那个玉葫芦,或者是直接想毁掉这个东西,永远的躲起来。但是如今她依然在天子脚下,潭府周边的地方转悠,这个可能就可以排除了。她应该是想砸掉玉葫芦,卖玉石碎片换钱。”叫茜儿的贴身丫头一字一句的分析道,说的有条有理。
“她的言行举止都与正常人无异,与之前的谭三小姐有不少差别,就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一样。而且,小姐,您刚刚说到她所犯的罪时,有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注意到了。”谭小双点了点头,眼中却仍有一丝疑惑。
“她当时一脸的茫然,虽然很快就掩饰过去了,但是很明显她不知道。”
“失忆?难道那天……然后就失忆了?”谭小双猜测。
“应该不是完全忘记了,她起码还记得她是谁,不过夫人可以放心的是,既然她想砸掉这个东西,就表明,她是真的没有要回到谭家的心了。”茜儿微笑了笑,微微一俯身。
“现在没有那个心,不代表以后就没有。”谭小双冷笑一声,“我身边就属你机灵点,回去找总管多领些银子吧。”
“谢夫人。”
谭七彩快步逃离了小巷,顺着大街绕了一个大弯子之后,又回到了府衙,不过这一次她躲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中,与府衙斜面相对,她所选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府衙的门口。
本来想直接回去,她却放心不下戚凤竹,于是决定坐在这里等她出来,花了两个铜板买了一大壶白开水,被茶馆老板扔了好几个白眼。
谭七彩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没办法,最近手头紧嘛。
屋顶上掉下几丝灰尘,谭七彩咳了咳,抬头看了看,发现上边有一条小小的缝隙,像是屋瓦松了,心说这个茶馆的环境还没有自己的破旧小酒馆好。吐槽完之后她继续和白水,重新盯着府衙门口,注意着来来去去的人影。
屋顶上的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拿开瓦片,继续监视。
这个时候,府衙的门口忽然出现了一架画风与周边车辆迥然不同的马车,谭七彩手一抖,猛地站了起来,扔下茶碗就往那边跑

☆、第十九章 衙役
那是二皇子的马车,曾经将她送回小酒馆的那一辆,也是竹青每次来拿酒时用过的,谭七彩十分熟悉。
远远的,马车上跳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影清瘦挺立,正是竹青。除了竹青之外,马车上还下来不少人,看装束像是府中的侍卫,他们的脚步整齐且步调划一,一看便是受过长久训练的。
竹青走在最前边,跟方才拦着谭七彩不让她进去的两个衙役亮了亮手中类似于腰牌的东西,那两个守卫一看这阵势哪敢怠慢,早就收起了方才对待谭七彩和戚凤竹的那副嘴脸,恭恭敬敬的笑脸相迎。
谭七彩一见这阵势,心中一喜,赶紧加快脚步想追上去,可是赶到的时候,竹青一伙儿人早已经进了里头,看不见人影了。她傻傻的站在外头,与那两个衙役面面相觑。
“怎么又是你!”衙役一见谭七彩便是满脸的不耐烦,刚才的笑脸早就不知所踪。
“我,其实认识刚刚那位公子。”谭七彩其实对这种人并不是多么的深恶痛疾,阶级社会嘛,以大欺小,抱高层的大腿什么的,还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这种人简单,利用起来也很简单。
但是,你也用不着如此明白的显露你就是这一类人吧?好歹做做表面功夫啊,兄弟。谭七彩真想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教育他一通。
“哈哈哈……”那人听了谭七彩的话反而笑了,只不过是满满的嘲笑,“你在逗我?那可是二皇子府上的竹青公子,你认识,我也认识啊,可是人家可不认识咱啊!”
“不是,我是说……”
“好了好了快滚远点,我们还要为上头办事,哪有功夫跟你啰嗦。”另外一个衙役走过来边说话边动手推人,谭七彩被冷不丁的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呦!官差打人啦!”谭七彩感觉自己的屁股碎成四瓣了,气的不行,直接吼出声来,反正竹青和戚凤竹都在里头,事情闹大了更好,自己反正没错处,她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怕。
“你瞎嚷嚷什么啊!”那两个衙役面色有些急躁,却没有慌乱,只当是普通的闹事妇人,平日里也不是没见过,打出去闹腾两下也就得了。
“官差大人啦!还有没有王法啊,天子脚下,想递个状子都要被打……”
“你给我住口!信不信捉了你蹲牢房!”
谭七彩瞄了他们一眼,倒是跟他们杠上了,“来人啊!大家来评评理啊……”
这边本就是个路口,来来往往的人多得很,看到这种热闹事情,大家都爱来捧个场子,谭七彩才喊了几嗓子,感觉还没过瘾,人就已经把府衙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的杂音很快就盖过了她的声音,整个乱成了一团粥。
那两个衙役也被人们围在了人群中间,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这一大群人,时不时还挥舞下手中的“警棍”,一套动作引起围观群众更大的愤慨,大家对两人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口水都能淹死他俩。

☆、第二十章 闯入(上)
外边的骚乱也引来了里边衙役的注意,他们打开府衙的大门纷纷冲出来驱赶人群维持秩序,趁着这个没有人注意到的档口,谭七彩从人群的缝隙中泥鳅般的钻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衙门里,远离了人们的视线。
趴在屋顶上监视着的侍卫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了片刻,做出了决断,“你回去报告夫人,我继续跟着她。”
“好。”其中一个一声应下,轻功一跃飞下屋顶,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谭七彩进了府衙的大门之后,赶紧找了个没有人的小角落躲了起来。这府衙不愧是京城的,外边看起来气派,里边更是大的超乎想象,都快赶上二皇子的那座宅子了。
虽然引开了一部分,但是府衙里边依然有很多守卫和衙役,有的呆呆的站在一个点,有的四处走动,板着脸像是木头人。
此时的谭七彩恨不得自己变成电视剧中的那些女侠,飞檐走壁神出鬼没,直接到里边去找到戚凤竹和竹青。不过即使是那样,她还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她并不认识路。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脑子飞速的转动。
继续往里走虽然风险更大,但是找到他们的可能性也更大,若是这样止步不前,那不是和站在外面等一样的效果吗。
但是不认识路可怎么办呢,又没有路牌之类的,还要躲那些来来去去的衙役,简直是在玩迷宫游戏,路上还有大大小小的高等级怪物,打不死只能躲。
正好在这个时候,面前的几个衙役忽然动了,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这边的这条路一下子空了下来,没有任何人把守。
不管这是不是正确的路,这都是老天爷给自己的一次机会。谭七彩咬了咬牙,环顾四周之后,直接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奇怪的是,这边的守卫比另外一边要少很多,像是根本没有费心思去安排人一样,稀稀拉拉的,谭七彩只要稍微小心一点就不会被他们发现。
她悄悄地往前走,却觉得这个地方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转过好几个弯,前方的路越来越窄,而且根本没有岔道口,一条路通到底。墙壁上挂着的灯间距也越来越长,使整个长廊的亮度都减弱了好几分。
谭七彩有些犹豫,她觉得再这么走下去,就要走到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去了。
她又往前走了点,探头往前看,发现前方的路越来越窄,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心理有些慌,她掉头准备回去,却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而且听上去不止一个人。
怎么办,怎么办……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这个长廊一点遮挡物都没有,后边的人只要再绕过一道弯,就铁定会发现她。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跑,心想说不定前边有地方可以给自己躲一躲。
可是这长廊蜿蜒漫长,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而且地势像是蜿蜒向下的,谭七彩跑累了靠在墙边喘了两口气,却发现墙壁上有些湿润。

☆、第二十一章 闯入(下)
谭七彩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跳的厉害。
除了身后时近时远的脚步声之外,谭七彩只能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声。她硬着头皮加速往前走,一个拐弯,忽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道木门。
木门是栅栏型的,从外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里边的墙上挂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的是铁做的,奇形怪状,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谭七彩眯眼仔细看了看,忽然发现墙上还挂有类似于皮鞭一般的东西,上面还长着铁质的毛刺,十分嚇人。
这是……刑具吧。
谭七彩吞了一口唾沫,抬头往栅栏门上一看,头顶上赫然是两个大字——刑房。
难怪没有守卫啊!这么可怕的地方哪里用得着守卫,谁来谁倒霉啊。谭七彩简直是欲哭无泪,老天爷啊老天爷,你真是指了一条好路啊。
谭七彩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拔腿就跑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背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如果再不找地方躲起来的话,她铁定会被发现的。
她着急的四处找藏身之处,内心是十二分的后悔——好好地在外面等他们出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进来呢,为什么呢!现在落到这个地步,真的是脑子被门夹了。
找了半晌她终于找到角落里的一个半人高的小水缸,于是麻利的躲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藏起裙摆。
刚刚藏好,门口便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给我进去!”
“您轻点儿,轻点儿……”
谭七彩浑身一震,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啊,悄悄地伸出头来,露出一双眼睛往前一看,正好看到两个衙役押着一个病恹恹,身上还有不少伤的人往前走,那个被押着的人,正是老熟人——张松。
好啊,没想到这个官府的行动力还真是快,谭七彩不由得喜笑颜开,难道是自己错怪刚刚那两个衙役了?难道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铁面无私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看上去没有礼貌但是实际上专心为民办事的人民公仆?
想到这里谭七彩心中还有些小愧疚,不知道外面混乱的情况有没有平息下来呵。
张松身上的伤看上去还没好,被守卫扭着手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却丝毫不敢反抗,只好不停的求情让他们轻一点,看上去倒还有些可怜。
谭七彩皱着眉头看着他,心生一些怜悯。其实也用不着把他带到刑房折磨,最好的结果其实是双方相安无事,张松赔给自己一大笔经济和精神损失费就可以了,现在只要有钱,万事大吉。
张松哀嚎着被推进一件看上去很可怕的小屋子,被人死死的绑在木棍上,动弹不得,满脸的惊恐,嘴里嘟囔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饶了你?很简单,只要等会儿问你问题你答实话就可以了。”
“好,好,我绝对说实话!”张松苦着一张脸简直要哭出来,谭七彩躲在水缸后面,都有些按耐不住想出来为他说句话,比如说——不用审了,赔偿一百两银子双方相安无事就行了!
不过可惜的是,因为她进这刑房的方式有些不对,所以站出来这种事情,现在是绝对不能做的!

☆、第二十二章 猫腻(上)
谭七彩老老实实的蹲在小水缸里面,缩着脑袋竖着耳朵仔细的听那边的动静,那边却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声响了。她觉得有些奇怪,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这水缸里面臭的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像是皮革和内脏腐烂了的感觉,让她一阵一阵的犯恶心。
不过没想到的是,等不及的还不止她一个。
“两位大哥……”张松弱弱的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啊。”
他上次在小酒馆被“殴打”的各种伤还未好全,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天过去,就被无情的死死绑在柱子上,可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真恨不得早死早超生。
“哟,你还挺着急的。”衙役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脸,力道只比扇巴掌要小那么一点点,拍完还嘲讽的笑了笑,“让你平日里那么横,早该有这么一天。”
谭七彩对这衙役的好感度噌噌的往上升,果然这世上还是正直的人比较多。
“两位大哥,请你们高抬贵手,就饶了我吧,我怀里有几张银票,若是不嫌弃的话……”张松的声音越来越小,谭七彩有些听不清楚了。
安静了片刻,只听那衙役说,“算你小子识相。”
“小意思,给二位爷买酒喝,待小弟出去之后,再请二位喝酒!”
“你也别得意,待会儿看你表现。”另一位不怎么说话的衙役冷冰冰的提醒他。
“谢谢二位爷!”张松十分狗腿的直点头。
谭七彩觉得刚刚树立起来的良好世界观就这样被这三个人的几句话一下子毁掉了。
与此同时,入口处重新传来了脚步声,这次来的人似乎特别多,脚步声多样且凌乱,谭七彩紧张的缩回身子,不敢再四处张望。
“您请!”
似乎有什么重要人物大驾光临,整个刑房的氛围都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那两个衙役似乎也走了过来,向那个大人物汇报情况。
“都已经准备好了,您是亲自审问,还是由在下代为审问?”这是刚刚那个收钱的衙役。
谭七彩气的握紧了拳头,却拿他们这些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亲自来。”又是一个谭七彩十分熟悉的声音,她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一下子绷得紧紧的,觉得这件事变得非常不好解决。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正好看到了阴暗的光线下那张十分令人不爽的侧脸。
司空云!
谭七彩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天自己被绑起来时的情景,那天的那辆马车,不正是司空云的吗?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又为何要亲自审问张松?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本来对这件案子充满希望的谭七彩,现在几乎已经心如死灰,如果真是司空云那家伙来审案子,别说什么赔偿金了,她想,或许这案子审到最后,错的不是张松而是自己吧。
就在她义愤填膺咬牙切齿的时候,不远处的司空云忽然侧过脸来,眼神朝着谭七彩的藏身之处扫了扫,目光落在谭七彩所在的水缸上。
谭七彩赶紧低下头缩得紧紧的,生怕被他拎出来会直接被扔进牢房。
“七皇子,您请。”
“那是什么?”司空云抬手指了指水缸。

☆、第二十三章 猫腻(下)
“回七皇子的话,那是刑具。”衙役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哦?怎么用的?”司空云似乎有些好奇,抬脚想走近了看,却被衙役拦了下来,“七皇子留步,那缸子脏的很,是专门用来洗各种刑具的,缸子本身并不经常清洗,每次洗完刑具就放在那里了,经常会发霉,有的时候还会用来装水溺死犯人,您这千金之躯,可不是那种脏东西能玷污的。”
衙役的马屁拍的十分到尾,司空云远远地看了半晌,嘴角勾了勾,“那就不看了。”
这边的谭七彩可就惨了,听完刚刚衙役的一番话,她的胃里面翻江倒海几乎立马要吐出来,死死地用手捂住鼻子,却觉得那可怕的味道像是活的一样,一缕一缕的钻进鼻腔,怎么也摆脱不掉。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从这个可怕的缸子里面出来,冲回家里扔掉这身衣服洗个澡,从头到脚洗个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味道!
一行人都进了张松所在的小房子里边之后,谭七彩才敢探出头来喘口气,这一口气喘过之后,她便再也不想把头给埋下去了,看着身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总是会脑补一些沾满了鲜血的刑具放在这个水缸里边清洗的场面,然后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觉得毛骨悚然。
那边则似乎开始了审问,不过张松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您……七皇子您怎么……”
声音听上去十分惊异,谭七彩眉头一皱,心想,果然两人是认识的。
“我怎么?”司空云以一种气定神闲的声音问道,听上去又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张松像是被提醒了一样,赶紧摇头否认,两人的对话在谭七彩听来显然是一唱一和配合的十分开心愉快。
她觉得这个案子已经没有必要再审下去了。张松绝对是司空云指使的,在对自己动手的时候,司空云则全程在旁边监视观看,事情办完准备悄悄走人的时候,却被自己发现了。
得知自己报官之后,司空云买通了官府的衙役,说自己要亲自来审案子。他可是七皇子,地位身份显赫无比,区区一个府衙他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谭七彩自己一个人猜想着事情的全过程,一边想一边生气,却又丝毫办法都没有。而且现在自己被困在这个地方,连找帮手都找不到。
她懊丧的蹲在水缸里边,一动不动的生闷气,耳边还传来装模作样的审问声,“听上去好像多么铁面无私似的,其实都是串通好的吧!”
“谁指使你的?”这是司空云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冷淡,在谭七彩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儿。
哼,可不就是你么!
“小的……小的不敢说……”张松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你当然不敢说了,要是说了实话,你面前的这个禽兽还不扒了你的皮?
“呵,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七皇子饶命啊,小的是真不能说啊。”
装吧,继续装吧,这里的人都是一伙儿的,你们装给谁看啊。
“来人啊,上刑!”
来真的啊?谭七彩翻了翻白眼。
“记得把水缸抬来。”
“是!”
谭七彩傻眼了。

☆、第二十四章 煎熬
谭七彩彻底的傻眼了,她呆呆的蹲在水缸里边,脚好像有些发麻。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无聊的司空云,他审犯人就审犯人吧,都串通好了的为何又要用刑呢?你用刑也罢了,用得着什么水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