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玉儿和如卿她们也非常喜欢你,以后你就把她们当姐姐,好好相处吧。”司空仪状似随意地说道。
当成姐姐?谭七彩脑子开始发热,只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不过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了,身上的热度已经让她有些受不了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有些烫手。
“你跟竹青关系好些,平日里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他,或者来告诉我。”司空仪帮她倒满了酒,与她对饮。
夜空中挂着一轮弯月,旁边点缀着稀稀拉拉的星星,竹林中微风拂过,清新宜人。但是谭七彩喝下了那杯酒之后,便已经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她叹了口气,干脆伸手抓过酒壶自斟自饮,直接喝了两大杯下肚,任酒精在自己的血液里横冲直撞,把自己撞得晕头转向。
司空仪发觉了她有些不对劲,仔细看了看她,发觉她的脸已经变成了桃红色,双眼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开始迷离起来。
“你不会是醉了吧?”司空仪惊讶地看着她,不相信在眼前发生的事实,这才喝了两杯而已,就能醉成这样,他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这个人还是个酿酒的,纵使见识广博,但司空仪还是觉得世界观都有些颠覆。
谭七彩已经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头脑的眩晕感十分强烈,以前她几乎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因为很少会喝醉……如今醉成这样,她竟然有种痛快感,看着司空仪模糊不清的担心表情,她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便趴在了石桌上,彻底地昏睡过去。
司空仪看了看她的手,也是泛起一片桃红色,她这样,更像是体质的问题。
他伸出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将她抱了起来。可能是由于喝了酒的原因,谭七彩的身体十分温暖,司空仪近距离地端详着她的脸,见她沉沉地睡着,呼吸平稳,睫毛时不时微微颤动,十分可爱。他嘴角上不由得挂上了浅笑。
第二日,日上三竿,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谭七彩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然后猛地坐起来,头脑一阵发晕。
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谭七彩窘迫得无以复加,特别是最后一段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自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后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依旧是昨天晚上那一身。应该是司空仪让人把自己弄回来的吧……谭七彩脸一红,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本来吧,人家在那儿喝酒喝得好好的,结果自己突然闯了进去,还跟他一起喝,还喝得不省人事,反倒要麻烦他把自己弄回来……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心想真是丢死人了。这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一个小丫鬟的敲门声,“谭姑娘,谭姑娘您醒了吗?”谭七彩赶紧应了一声,起床开门。门外站着的似乎是梁氏的贴身丫头,见谭七彩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不由得轻轻一笑,说:“谭姑娘先洗漱吃早点吧,吃完之后麻烦去主子那儿一趟,主子有事儿找您。”
这小丫头果然是梁氏身边的人,长得很俏丽的样子,说话的味道跟梁氏也十分相似。谭七彩赶紧把身上稍稍打理了一下,洗脸梳头一气呵成,早点随便吃了两口便跟着小丫头前往梁氏的屋子。进门的时候梁氏正抱着一小坛红枣酒细看,谭七彩一眼就认了出来,那还是小酒馆刚开张不久时酿的,小酒坛子也是自己亲自选的,比较符合姑娘的审美观,所以一推出就广受女孩子的欢迎,一下子就卖空了。
没想到梁氏这里还有这种枣子酒。
“你来啦。”梁氏见到谭七彩十分开心,招呼她坐下,然后问道,“这枣子酒可真香啊,听说还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嗯,没错,枣子本身就是滋补之物,做成的枣子酒更是对身体有好处,特别是对女孩子……”谭七彩笑了笑说,“活血养颜,延年益寿。”
梁氏听谭七彩这么一说,十分惊喜,抱着那一小坛酒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开心得紧。
那酒坛子只比一个巴掌大一点,喝不了多久,但是姑娘家一向喜欢这种小玩意儿,对这种可爱的小酒坛子也是有独特的喜爱感。梁氏真的是喜欢极了,放下酒坛子之后便上来拉着谭七彩的手,说:“那你得给我多酿些。”
“当然,等东西都准备好了我就开始酿酒,您喜欢喝果酒的话,还有很多不同的品种,荔枝酒、樱桃酒、青梅酒、桑葚酒、苹果酒……”谭七彩一一列举出来,说得梁氏眼睛里都在放光。
“真是太好了。谭姑娘……不,我以后就叫你七彩妹妹吧,可好?”梁氏也是没有一点架子,一直握着谭七彩的手,热情得让谭七彩手心都有些冒汗。
“嗯。”谭七彩原本想推脱,但是一想到昨晚司空仪也提到过类似的事,便觉得似乎自然了一些,便点了点头。
梁氏很是开心,拉着谭七彩的手坐下,说:“你尽管叫我姐姐,平日里有什么要求都不必客气,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来找我。”
“谢谢姐姐。”
梁氏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屋子里的侍从们挥了挥手,说:“你们都先下去吧。”“是。”谭七彩一时有些发懵,为什么她忽然要把下人们全部支开?一般只有在说十分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支开下人吧?她的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之后,梁氏的眼神忽然变得难以捉摸起来,她随手从桌边端起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微笑着看着谭七彩,说:“妹妹别怕,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她们在场有些不便。”
谭七彩原本不紧张,听她这么说了之后,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心里不住地猜想着她会问什么呢,难道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是问自己的来历?
“姐姐尽管问吧。”谭七彩故作镇定,希望她不要问什么奇怪的问题才好。“你昨晚……是不是和殿下在竹林里喝酒?”梁氏试探性地问道。
谭七彩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是问这个,心中莫名地想起那天温如卿在耳边说起的那句话。
她诚实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想着怎么这事儿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明明当时竹林的附近没有其他人在,难道是后来自己昏睡过去惊动了别人?
她见梁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想还是开口解释道:“昨日白天休息了太久,晚上反而睡不着,就在府里头四处逛着,没想到遇见了殿下他正在喝酒……”
梁氏听了她的话之后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笑了笑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妹妹你身份特殊,有些事情,你还是少接触的好,这也是为你好。”
“我明白。”谭七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是“身份特殊”又是何意?也许是心虚的缘故,她一听到与身份有关的词,神经便会不由自主地绷紧。
“你刚来府里,又是殿下亲自接回来的,府里头的风言风语也不少,这你心里也是知道的。”梁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深深地看着谭七彩的眼睛,“而且,殿下这样的人,并不是你能招惹的。”
谭七彩一听这话便知不妙,原来这皇妃把自己叫来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果酒,重点在后头才对。听来听去,谭七彩都只听到了一层意思,那就是——不要招惹我的老公。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反身跪下,诚恳地说:“小女子并无刻意接近殿下之意,之前不懂规矩,意外遇到殿下于是越矩了,日后定会注意些,不会再像这次……”
“唉,你好好的跪什么啊。”梁氏赶紧将她扶了起来,脸上有些歉意,“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妹妹,不要因为这番话跟我生分了才好。”
“不会的。”谭七彩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是警惕了许多。
梁氏好像也看出了她前后的差别,只是拉着她的手握了握,然后松开,叹了口气,说:“你刚来府上,很多事情你以后都会慢慢知道,到时候,你就懂了,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靠近殿下了。”
谭七彩心一动,忽然觉得梁氏的意思似乎跟温如卿的很像,几乎是同一个意思——千万不要爱上他。
“妹妹虽然不懂,但是会记得姐姐的话。”谭七彩觉得好像懂了什么,但是心中的疑问却比之前更甚,说了这话之后,梁氏朝着她欣慰地微笑,也知道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说了这么半天,妹妹也累了,早点回去歇息吧。”梁氏说完了事情便向她下了逐客令,谭七彩向她礼貌地告辞,然后退出了房间。
看来这皇子府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谭七彩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他的两个妃子都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呢?仅仅是因为吃醋吗?
谭七彩细细想了想他们几人相处的细节,觉得事情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她回到房间时已经是中午,午膳已经有人送到了房间,十分丰盛,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食欲大动。不过谭七彩细细想了想,自己这个待遇确实不像是一般的府里招来一个酒娘那么简单,住的屋子这么好不说,其他的用品也是一应俱全,府中的总管也对自己特殊照顾、有说有笑,这正常吗?
她虽然不知道府里流传着什么样的风言风语,但是她知道,若自己是那些普通侍从,见到这种明显走后门进府的人,肯定会有些猜想。
马车缓缓地在七皇子府的门前停下,司空云跳下马车,大步流星地往府里走,边走边问跟在他身后的侍从,声音冰冷:“她人呢?”
“啊……哦,在寝宫里。”侍从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司空云问的是谁,不过他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七皇子这样的态度,从这位谭家小姐嫁过来成为皇妃之后,七皇子似乎就一直不怎么待见她,平日里经常出门不见人影,也很少看到两个人在一起。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管得着的,侍从指了地方之后便老老实实地跟在司空云的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司空云快步走进寝宫里边,谭展颜正斜靠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午睡,呼吸平稳,听到推门声之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见来人是他,立刻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行了个礼道:“怎么这会儿有空回来?”
“有些事情想问你。”司空云在她的面前坐下,径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眼中颇有深意。
谭展颜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几乎能感觉到他下一句要说的是什么内容,上一次也是这样,当时的场景几乎就在眼前,每次要说到关于谭舒颜的问题时,他都是这种表情。
“什么事?”尽管已经猜到了,谭展颜依然还是微笑着望着他,没有显露出任何不快。“是关于舒颜的。”
果然如此……听到如此亲密的叫法,谭展颜心中十分不快,她并不答话,而是静静地等待下文,看他究竟要问自己些什么。
“你究竟是怎么处置她的,我很好奇。”司空云直奔主题,根本没有任何拐弯抹角,但是谭展颜心里却不乐意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谭展颜并不想正面与他起冲突,她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神色中找到任何一丝一缕对于自己的感情。
她失败了。
司空云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着下文。谭展颜叹了口气,还是将一切都说了出来:“我让她走了,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出现。你知道的,父亲并不想见她,她留在京城也没有任何益处。”“若是出现该当如何?”司空云知道她弄出的是什么名堂。
“那小酒馆里边的人,是她的软肋。”谭展颜并不直接说,但是司空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是什么,他点了点头,并未对此行为做出任何评价。“怎么?难道你有什么发现?”谭展颜漂亮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总觉得司空云的做法似乎另有含义。
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来问自己这个……而且看上去像是刚从外面回来,难道是刚刚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谭舒颜并没有离开京城?司空云却冷不丁地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谭展颜感觉到那干燥而温暖的大手在她的面颊上停留了片刻,离开之后脸上还残留着一些温度。“没有。”
谭展颜心脏跳得飞快,脸上的温度也在不停地上升,飞快地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怎么了?”司空云有些冷淡地看着她。谭展颜顿时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忽地一下降到了最低点,原本心中生出的那一丝温暖渐渐地淡去,直到消失。
还不到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放开司空云的手,摇了摇头,笑得艳丽,说:“没事儿,我有些闷,想歇会儿。”
“嗯。”司空云点了点头,快步消失在了谭展颜的视线里。他离开之后,谭展颜默默地坐下,用手扶着额头,觉得心中却是闷得慌。
又是舒颜,为什么她一个人能给自己弄出这么多的麻烦!她从心底想除掉谭舒颜,可是司空云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如果谭舒颜真的死了,他一定会知道是自己干的……可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他对于谭舒颜,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喜欢?那为什么任自己将她赶出京城?不喜欢?那为什么每次只有在说到有关谭舒颜问题的时候,他才会这般大费周折?现在是这样,以前也是这样……谭展颜不由得回想起过去,那时候自己才七岁。


第七章 逼婚

那天正是谭舒颜的生日,天气就如今天一般闷热,刺目的阳光照射着万物,让人觉得心中莫名地焦躁。当时的谭府盛极一时,而谭舒颜又是谭相最喜爱的一个女儿,她的五岁生日,却是邀请了当朝所有有名头的人物,各个皇子、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受邀请,府里头张灯结彩,连皇上都派人送上了西域送来的贡品当作谭舒颜的生日礼物。那是一个玉质的葫芦,做工精致仿佛不是人间物,谭相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个御赐的小葫芦挂在了谭舒颜的脖子上,而谭展颜则站在他们的旁边,像是个局外人。
她也很喜欢那个葫芦,可那是妹妹的东西,而且是当今皇上钦赐给谭舒颜的,跟自己半分关系都没有。
谭展颜年龄虽小,却知道为什么自己得不到那么好的东西。她知道自己不受宠,从半年前她冷清的生日就可以看出来……谭舒颜长得可爱,人也机灵,而且好像因为她母亲的原因,谭相对她有着特别的感情,从她出生以后,谭展颜在谭相的眼中就成了空气,再也入不了他的眼,而相反的,谭舒颜则成了全府上下的至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在人群里看着谭舒颜被人抢着抱来抱去,谭展颜则是完全被无视,于是她悄悄地跑到后院里的紫藤花架下边躲了起来。
那一日的紫藤花开得正盛,长廊被紫藤花铺满,遮挡住了阳光,漏下零零星星的斑点,谭展颜一个人坐在花下,孤零零的身影看着让人心疼。
“花开得这么好,你怎么看上去这么不开心?”来的是七皇子,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裳,脸上有些婴儿肥,眉眼却是精致得让人惊艳。一看就知道他也是在宠爱下长大的皇室子弟,谭展颜一见这样的人就不待见,于是别过头不想理他。
“不关你的事。”谭展颜语气不善。
七皇子也不生气,只是在她的对面坐下,状似看着周围的风景,却是不作声。“你在这儿干吗,走开!”谭展颜觉得不自在,于是瞪了他一眼,可司空云却丝毫不在意,说:“我乐意在此处看花,若你觉得不自在的话……请。”
司空云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却差点把谭展颜气炸了。
“这里是我家!”
“我是客人。”他理直气壮,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也没有。
“你!”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人,气得一下子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司空云指了指自己,挑了挑眉毛像是在嘲笑她一般,浓密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投下一片阴影,“我怎么样?”
“你厚颜无耻!”谭展颜被气得瘦小的肩膀都在微微地颤抖,心想这七皇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就知道欺负人。
“我只不过是来赏花而已,还当不起厚颜无耻这个名头,二小姐您可真是谬赞了,而且没有想到的是,传说中机灵可爱的谭家二小姐竟然是一个如此小气霸道的人,难怪有人传言说,在谭家,姐姐不如妹妹……”司空云撇了撇嘴,字字句句无不带着讽刺,但却点到即止,并不完全说清楚。说到这里之后,他便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下摆,动作娴熟而优雅,目光不再在谭展颜的身上做半分停留,脚步迈开,这就要走。
“你等等!”谭展颜急忙迈了几步,下意识飞快地抓住他的胳膊,看着他漂亮乌黑的瞳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反应,心中虽是气极,但是不知为何,看着司空云只是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何事?”司空云玩味地看着她,停下了脚步。
“传言……是真?”谭展颜的唇色有些微微的苍白,她说话支支吾吾的,但是所表达出的意思却非常明显——她对这件事很在意,非常在意。
“其实你自己心中已经很清楚了,又何必我亲口说出来呢。”司空云的脸上已经没有半分的嘲讽之意,他早就看出这位二小姐待在这里赏花生闷气的原因。
妹妹生日,姐姐照理来说应该高兴才是,不过在这谭家,人们关注的焦点总是在谭舒颜的身上,这个所谓的姐姐早就被人们给忽略了,若是神经大条还好些,要是内心稍微敏感一些,心中不知道会翻江倒海到什么程度。
司空云心中了然,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谭展颜,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事情在宫中、府中再正常不过,兄弟姐妹一多,其中的差别便非常明显地显现了出来——是正室还是侧室生的,是宠妃还是打入冷宫的妃子生的,长的模样标致不标致,性子讨不讨人喜欢……这些都是厚此薄彼的理由,这个中的苦楚,谁又没有体会过呢?
听到司空云的话之后,谭展颜更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边打转儿,好像只要稍稍一动,里头的泪珠就会“啪嗒啪嗒”地流出来。
司空云年岁比她大些,见她这样便是一阵头疼,开始不耐烦起来,他最受不了别人哭,眼泪最无用。可是宫中那些公主皇子们平日里最爱哭,仿佛眼泪是万能的,只要一哭,就能获得皇上的关注。
在司空云看来,眼泪只是弱者最没用的武器而已。
“在这儿哭不如仔细想想怎么样才能让你父亲更加宠你。”丢下这冷冰冰的一句话之后,司空云抬脚就走,再也不想在这地方继续待下去。谭展颜这回没有再拽住他,而是抬头看着司空云离开的背影,眼中含着泪,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司空云离开之后,心中却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好奇的对象并不是刚刚接触到的谭展颜,而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谭舒颜。
他很想知道,这个谭舒颜究竟有什么能耐,让这么多人都喜欢她。或许也跟宫中的那些皇子公主一般,卖弄心机,想尽一切办法好赢得宠爱。
他找到府中最热闹的地方,果然在人群的最中心找到了那唯一的焦点——很普通的小姑娘,只是皮相不错,至少在他的眼里是这样的。谭舒颜正被谭相抱在怀里,脖子上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葫芦,一看便知不是凡物。谭相此时正呵呵笑着,笑容和蔼而温暖。
在宫中待久了,漂亮的小姑娘见得也多了,谭舒颜算不上是最漂亮的,却让人看着非常舒服。
好像是感觉到了他打量的目光,谭舒颜侧过脸来,正好与司空云四目相对。
司空云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面前这位与刚刚那位的显著差别,宛若云泥之别,他似乎有些明白谭相的喜好了。
若用花来形容的话,一个是带刺的蔷薇,美则美矣,让人不想靠近;一个是春日朝露下的小雏菊,虽普通,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温暖。
对于司空云来说,谭舒颜就如同小雏菊一般,让他想再靠近一点,一探究竟。
“爹爹,我想去跟那个小哥哥玩。”谭舒颜忽然拍了拍谭相的肩膀,指了指司空云说道。
“七皇子。”谭相一看是司空云,笑着行了个礼,然后将谭舒颜放在他的面前,朝着她介绍说,“这是七皇子司空云,比你大几岁。”
“哥哥好。”谭舒颜朝着司空云点了点头,看着司空云有些拘谨的表情,“咯咯”地笑了出来,“哥哥真好玩。”
“不得无礼。”谭相虽是责备,但是语气中丝毫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听得小小的司空云直皱眉,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放下谭舒颜之后,谭相正好有客人要应酬,迈着大步便走了,留下她和司空云两个人原地站着大眼瞪小眼。
“你是皇子吗?”谭舒颜笑眯眯地看着司空云,一双清澈的眼睛径直地与司空云对视,让司空云觉得仿佛是被穿透了一般,心中一下子非常不爽。
“跟你有什么关系。”司空云皱了皱眉头,不去看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