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说些什么!你怎么可能会死!”戚凤竹瞪着眼睛看着他,使劲地瞪着,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水流下来,“你要是死了,让我怎么办!”
唐牧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她,自己绑好肩膀上的绷带,眼中杀敌的凌厉之气全然不见,只留下了温柔:“我不会死的,我答应过师父,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你……”戚凤竹第一次听到唐牧说出这样的话来,心脏猛地一跳,“只是因为答应过我爹吗?”
“还因为……我自己的意愿。”唐牧一直都是一副认真的表情,不论是做什么事都是用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但是现在却是他觉得自己一辈子最认真的时候,“师妹,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你不用怕。”
“傻瓜。”戚凤竹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她不管不顾地抱住他,再也不想隐藏自己的感情,“你这个大傻瓜,我一辈子都要你照顾,你可千万不能死。”
“嗯。”唐牧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
他们现在正躲在鸣翠楼的地下室里,昨夜官府的人忽然发难,派人来这里搜查,戚凤竹以为是寻常的例行公事,但是官府的人却直接攻进了楼中,为首的人便是一个蒙面人。那蒙面人武功了得,让以往拿飞影帮没办法的官府洗雪前耻,双方打成一片,受伤者无数。
司空云留下的护卫被安排守在鸣翠楼的附近,出手相助,这才与官府的人打成平手,最后双方都精疲力竭,官府这才收手。
“这下子该怎么办,还说要给谭七彩帮忙,这下我们都自身难保了。”戚凤竹委屈地撇了撇嘴。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他们一时伤了元气,还不能对我们动手,我们应该把分散开来的弟兄们集结于一处,然后与司空云会合。”唐牧皱着眉头说。
“可是你现在受了伤。”戚凤竹十分心疼。
“没有关系,只是流了太多血,再休息一会儿便可以出去。”唐牧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说,“弟兄们现在应该安全了,大部分应该会去老的据点,我们过会儿也过去吧。”
时间慢慢过去,鸣翠楼的上边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客桌椅子被砸得稀烂。戚凤竹扶着唐牧慢慢地从地下室上来,看到这混乱的一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说,那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戚凤竹问道。
“功夫上不像是江南这边的,套路很陌生。”唐牧回答道,“兴许是他们从京城搬来的救兵。”
戚凤竹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老据点在凉城的偏僻处,二人花了很大的工夫才到达那里,已经有不少兄弟等在那里,而且还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儿。
那老头儿虽说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老头子,但是却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年龄,说有六十岁吧,感觉又没到,但若是说他未到六十岁,又觉得没有那么年轻。
这老头身上十分邋遢,头发乱糟糟地跟草丛似的,十分难看,但是一张皱纹纵横的脸看上去又十分和蔼可亲,实实在在是个怪人。
那人看到戚凤竹之后,一双精神的眼睛瞪得老大,他走上前来,抓住她的手:“何香儿?”
唐牧将戚凤竹的手从他那里扯出来,满脸防备:“你是何人?”
“你认识我奶奶?”戚凤竹有些奇怪,何香儿是自己奶奶的名字,在很久之前,她的奶奶就已经去世了。
“奶奶?你是香儿的……孙女?”
“是的。”戚凤竹有些莫名其妙。
“也是,过了这么多年了……”老头儿挠了挠头发,傻呵呵地笑了笑,“她……人呢?”
“已经去世了。”
“哦,”老头儿有些失落,但是片刻之后立刻便恢复了平静,“不过能找到她孙女也好!”
“您是何人?”
“你奶奶的旧相识,姓张,你叫我张大夫吧。当初我喜欢你奶奶,想要抢她走,结果被你爷爷四处追杀,差点被他弄死,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身未娶,躲在山沟沟里,没想到他们走得那么早,真是命运弄人啊。”张大夫挠了挠头发,“这样吧,以后我也无处可去,我就跟着你好了。”
“啊?”戚凤竹惊讶地张大了嘴,这老头给她带来的信息量太大让她有些来不及反应。
“你会功夫吗?”唐牧一听他要加入,立刻下意识地问道。
“不会,但是我是大夫,我会治病啊。”张大夫十分得意,“你看看你,伤口还未上药,来来来,我这儿有一些止血的药,先免费给你一点好了。”
说着张大夫便直接将他摁在座位上,唐牧有些不爽,想要站起来,戚凤竹却阻止了他:“试试吧。”
唐牧只好作罢,任张大夫摆布。
不过那药确实是灵,上了药之后过了片刻,伤口清清凉凉的,血立刻就止住了。
“哇,张大夫,您好厉害!”戚凤竹开心地拍起了巴掌,“您会不会治疫病啊?”
“那得看是什么病了。”张大夫挠了挠头,“如果你说的是洛城的疫病,那我……”
“我说的就是那里的疫病。”戚凤竹仿佛看到了希望。
“给我几天时间和充足的药材,应该是可以的。”张大夫骄傲地点了点头。
唐牧惊讶地看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觉得他简直是上天派来帮助他们的神仙,他立刻让弟兄们准备车辆马匹,正好一同前去,与司空云他们会合。
张大夫自从和司空云他们在旮儿镇分别之后,便踏上了旅程去往江南老家,一路边走边治病,游山玩水,最近才回到凉城。他知道洛城的疫病之后专程了解了那边的情况,知道了病症的细节,已经研究了好久,最近才有了一些突破,不过身上钱财不多,官府里也并没有安排大夫前往洛城,他也便一直没有去。
而今日他刚好路过这满是伤病员的地方,替他们治了伤之后正要寒暄几句走人,便正好碰上了与故人何香儿极像的戚凤竹,真可谓是有缘。


第三十一章 刺杀

洛城,入夜。
谭七彩皱着眉头吃不下一口饭,一方面是因为太过劳累,一方面却是因为担心,凉城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司空云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他自己也吃不下几口饭。
随便扒拉了两口之后,司空云带着谭七彩回到房间里。
“你觉得发生了什么事?”谭七彩绞着袖子,“你派他们跟着戚凤竹,没事儿的话白天的时候就会到这里,可是现在已经……”
“我很在意那幅画。”司空云眉头微皱。
“画?”司空云思维节奏太快,谭七彩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那个山居红叶图?”
“杨、宁二人一定跟二哥有所勾结。”司空云十分肯定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谭七彩有些不理解司空云的意思,“他为什么要跟他们勾结呢?有什么好处?说不定……只是好友之间的馈赠……”
“绝对不可能。”司空云打断她的话,语气冰冷,“你不了解他。”
谭七彩很久没有听到他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了,知道他因为自己的话生气了,赶紧上前去抱住他的腰,伏在他的胸膛上,声音轻柔:“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司空云见她服软,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发丝,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自己也和衣躺了上去,将她搂进怀里:“我跟你说个故事可好?”
“好啊。”谭七彩冲他眨了眨眼睛,转身趴在他的肚子上,“我听着呢。”
“我小时候,是跟我母亲住在一起的,也就是兰妃,能跟亲生母亲住在一起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哥哥弟弟们有的母亲离奇早逝,有的母亲身份低微,被送至高贵的妃子处抚养。”司空云看着床顶,眨了眨眼睛,“二哥的母亲则是被奸人暗害,后来就被送到了我母亲这里,让我母亲一同抚养。”
“好可怜。”谭七彩皱着眉头,忽然想起类似的话似乎从兰妃的口中听到过。
“是的,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司空云面容冰冷,情绪不佳,谭七彩不敢再插话,静静地等待他说下文。
“他十分乖巧,非常讨人喜欢,包括母亲,一开始我觉得有个伴儿也挺好的,于是跟他和谐相处,但是渐渐地,我发现有些不对劲。我在他扔掉的垃圾里面找到母亲亲手为他做的腰带,被剪得零零碎碎,十分可怕,后来我便开始防着他,发现他经常悄悄地做一些坏事,都无伤大雅,但是都是针对母亲的。比如将她最喜欢的簪子摔碎,嫁祸给侍女,但是表面上却十分乖巧地将簪子粘好,自己却因为粘簪子被碎片刺破了手,让母亲十分心疼。”
“怎么会!”谭七彩听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撑起了手看着司空云,见他满脸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便知道他并不是在骗自己。
“我一直忍着他,也防着他,他知道我的心思,所以一般都不在我的面前做这些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谭七彩有些搞不懂,“难道是想得到兰妃更多的关心?”
“他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他只是见不得美好的事。”司空云冷冷地说。
“那后来呢?”谭七彩想起了兰妃之前跟自己说过的那件事,不由得问道,“后来有没有出什么事?”
“嗯。”司空云点了点头,“后来,他变本加厉。”
“在我七岁那年,父皇将皇祖母的白玉簪子送给了母亲,那是皇家的宝物,意义重大,母亲高兴了好多天,可是我却发现二哥开始打那个簪子的主意。我小心翼翼地防着他,可还是让他得手了。第二日我特意跟着他,发觉他去了结了冰的湖面上,把簪子扔到了最薄的那一层冰面上,簪子挂在冰上,没有掉下水。”司空云语调平静,但是谭七彩可以听出他情绪很不好,似乎是又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眉头皱得紧紧的。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这样,但是从兰妃的角度看来,故事却生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谭七彩听得心惊,完全没有想到司空仪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后来,你为了你的母亲,去捡簪子?”谭七彩已经猜到了后面的部分,一面想着一面觉得心疼。
“然后掉进了冰窟窿,结果二哥他原本在岸上看着,后来竟然自己跳下了水,把我推了上去,我当时很惊讶,但是一转眼却看到了母亲。”司空云冷笑道,“他当时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为了使出苦肉计,竟然自己跳下那冰冷刺骨的水里去,我也实在是佩服。”
“后来因为救我他落下了病根,这也是我如今处处让着他的原因。后来他也没有再做那样的事情,至少在我的眼皮底下是这样的,不过这个人,我始终是不会再信了。”
“那簪子,你直接放回兰妃那里了对不对?”
“那还能怎么办呢?”司空云将谭七彩抱紧。
“你不揭穿他,只是不愿意让兰妃伤心对不对?”谭七彩也反过来抱紧司空云,心疼他。这个家伙与司空仪不同,完全不会主动地去讨人喜欢,什么都自己默默地扛,如果不深入了解他,不会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司空云沉默着摸了摸谭七彩的脑袋,吻了吻她的额头,算是默认了。
她躺在司空云的怀里,庆幸老天给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和这么多的机会来了解他,爱上他。
至于司空仪,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那样伪善的人,难怪温如卿一直警告自己不要离他太近,更不要爱上他,这样的人比表面看上去冷冰冰的人更加危险,让人防不胜防。
“跟二哥有关的人,你都要提防着,包括那个竹青,知道吗?”司空云提醒她。
“嗯……”谭七彩有些迟疑,“其实……竹青他待人还是很好……”
“不要被表象迷惑。”司空云捏了捏她的脸,“提防着总是好的。”
“哦。”谭七彩听话地点了点头。
“所以如果杨、宁二人是跟二哥勾结在一起的,江南现在的情况就非常不乐观,飞影帮是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要更好地发展势力,就一定要将飞影帮彻底根除。”司空云分析道,“你还记得那日我们被误认为是戚凤竹和唐牧被他们包围吗?”
“记得。”谭七彩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说……”
“戚凤竹后来也说过,他们当日的行踪已经暴露,这就说明鸣翠楼有可能也暴露了,官府的人是跟着他们二人一路来到我们那里,没想到遇到了我们,计划被迫中断。所以说,他们很有可能在我们不在凉城的时候,对飞影帮下手。”
“怎么会这样!”谭七彩一下子紧张地坐了起来,“他们不会有事吧!我们要不要赶快回去?”
“我已经留下了一部分护卫守在那里,官府的一群草包是不可能跟他们抗衡的。”司空云安慰道,“不过……”
“不过什么?”谭七彩感觉听司空云这样说话就跟坐过山车一般,刚刚松一口气,一个转折词,立刻就让她的一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如果京城那边派来了帮手,事情就麻烦了。”
谭七彩皱着眉头,担心得不得了。这等于说,他们给戚凤竹和唐牧带去了危险和麻烦,若不是让他们去冒险偷证据的话,飞影帮就不会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他们不来,飞影帮就会永远地跟官府对峙下去,做着原本官府应该做的救济百姓的事,那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事情总要经历风险解决,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希望戚凤竹和唐牧能够挺过去。
“别担心,相信唐牧,他会保护好戚凤竹的。”司空云安慰道,“他是个做得成大事的人。”
“嗯。”谭七彩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就这样满腹心事地睡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平静的洛城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让谭七彩担心了一整晚的戚凤竹兴高采烈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戚凤竹就火急火燎地将一个小个儿大夫推到了她的面前。
“看我带什么人来了!”清脆的声音让谭七彩莫名地开心起来,定睛一看,更是欢喜非常。
“张大夫!”
“谭姑娘!”
二人异口同声,司空云听见声音赶了过来,看到张大夫也是十分惊讶:“怎么是你。”
“七皇子!哎哟,这真叫缘分啊!”张大夫开心得手舞足蹈,一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好不停地挠头发,“没想到一别小半年,竟然还能见上面。”
“你们认识啊!”戚凤竹也是十分惊喜,唐牧这时才慢慢地从车里跳出来,扯着伤口疼得微微皱眉。
“说来话长,那还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以后慢慢告诉你。”谭七彩激动地抓着张大夫的手,她当然知道张大夫医术过人,一定能够治好洛城的疫病,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希望,“张大夫,您可以治这里的疫病对不对?”
“那当然。”张大夫点了点头,“只要给我药材,我就能治。”
“那真是太好了!”谭七彩觉得这几天心中的阴霾一下子就风吹云散,洛城的人们终于有救了。
大伙儿又重新开始忙碌了起来,张大夫开出药方,谭七彩等人都开始帮忙煎药,剩下的人到邻近的县城买更多的药材回来,一时间全城弥漫着中草药的味道。
人们纷纷出来拿这些免费的药,因为数量不多,所以先给已经生病的人,几天之后,全城的疫病都得到了控制。
唐牧的伤也得到了控制,虽然伤口很深,但是好在有张大夫在,让他服用了一些药之后,伤口愈合得很快。而这几日,唐牧时常会找司空云讨论些什么,谈话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都是十分严肃,那种感觉好像明日就是世界末日。
谭七彩和戚凤竹则是每天窝在一起,一面给百姓们发药一面笑呵呵地看着唐牧和司空云二人,嘀嘀咕咕地聊着闺中话题。
“他说要一辈子保护我呢,从来没听到他说过这种话。”戚凤竹喜滋滋地用扇子扇煎药的炉子。
“可算是开窍了。”谭七彩也为他们两个高兴,“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什……什么啊!别胡说!”戚凤竹一下子红了脸,“谁要嫁给他啊!”
“啧啧,装什么装。”谭七彩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巴不得早点嫁给他吧。”
“你这张嘴啊!”戚凤竹扔下扇子追着她打,非要掐她的腮帮子,谭七彩赶紧跑开,两人就像小孩子似的追来追去,嬉笑怒骂十分开心。
司空云微笑着看着她们两个,语气却有些沉重:“你的意思是,那个蒙面人,是京城来的。”
“对,武功高强,不像是一般人。”唐牧这样说着,视线却有意无意地追着戚凤竹跑,担心她不小心摔着、碰着。
“明日我们打算回凉城去,将宁峰、杨利钦他们这一帮蛀虫押送回京,你有什么打算?”司空云问道。
“我随后就到,到时候协助你。”
“太好了。”司空云满意地点了点头,“此去凉城,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宁峰会狗急跳墙,虽然已经开仓放粮,但是他与我二哥勾结,不可小视,有你刚刚那句话,我心中便有了点底。”
“你放心吧。”唐牧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日,留下一些人守在洛城之后,谭七彩和司空云还有一部分的护卫押送着杨利钦回到凉城,但是在到达宁峰住处的时候,司空云却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谭七彩发现司空云面色微变,赶紧悄声问道。
“为何忽然出现这么多高手?”司空云皱着眉头,微微掀起车帘的一角,透过缝隙往外看去。
除了安静之外便是安静,街边没有一丝响动,但是司空云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走,离开这个地方。”他小声地吩咐车夫。
但是已经晚了,屋顶上嗖嗖跳下好些人,功夫皆是不俗,他们将马车层层围住,然后将一些奇怪的液体泼在了马车上。
“火油!”谭七彩闻到类似于汽油的味道,跟司空云几乎同时喊出声来,但是司空云的反应还是快一些,他直接将谭七彩抱着跳出了马车,车子瞬间整个燃烧了起来,烧成了一个大火球。
司空云虽抱着谭七彩安然落了地,但是情况却是不容乐观,四周围观的百姓和看热闹的人纷纷从腰间掏出刀剑,眉间杀气毕露。可想而知,这些人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就等着司空云他们过来自投罗网。
载着他们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江南的车子正在他们的旁边熊熊燃烧,干燥的空气接触到同样干燥的木头发出烧灼的噼啪声。
“他们……他们是什么人。”谭七彩被司空云放了下来,被他挡在身后,可这时房顶上又跳下来几个家伙,手中拿着利刃兵器,面色不善。
杨大人跟着他们从车里爬出来之后四处打滚才将身上的火焰扑灭,一见到这个包围的阵势,溜得比谁都快,一会儿便跑了个无影无踪,而那些人却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看来是宁峰派来的人了。”司空云无奈地从腰间拔出剑来,另一只手将谭七彩牢牢地抓着。他屏息凝神,带着谭七彩退到墙边,用自己的身子将她护在后面。
如果是一般护卫,那么来多少个都不会是司空云的对手,但是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护卫那么简单,连谭七彩都看出来了,这些人身上有一种嗜血的气质。她大气不敢出,乖乖地站在司空云的身后,生怕一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打扰了司空云。
司空云面色凝重,盘算着怎么样才能突出重围,他知道,就算是那些宫廷护卫,都没法跟这些人比,如果是自己府上的那些人,还有可能跟他们一较高下。
双方对峙着,对方可能也忌惮司空云的功夫,所以不敢轻易出手,一时间街面上平静得可怕。
一阵微风吹过,天边缓缓飘过一块巨大的乌云。
司空云忽然出手,电光火石之间,一人已经原地倒下,捂着肚子抽搐着。谭七彩看到这样的景象,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群殴”正式开始,不过实力却是势均力敌,司空云出手快且狠厉,一击必杀。但是谭七彩注意到,他只是将那人打成重伤,并没有下死手。反观对方,每一刀每一剑都是往死里砍,根本就是要他们丧命才甘心。
没想到宁峰那个老头竟然会有这样的胆子,竟然会下这样的狠手。谋害皇子可是死罪,他这样的行为也可以算是孤注一掷了。
谭七彩的心怦怦地跳得厉害,她不敢看,却又不敢不看,虽然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一面这么想,她一面祈祷着,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些人虽然成包围之势,却是有节节败退的趋势,他们的包围圈越来越乱,步伐也越来越零散,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