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礼貌地朝谭七彩点了点头,问道:“那只猪还在睡?”
语气好亲昵!谭七彩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只猪”除了戚凤竹便再也没有其他人,在外人面前这样称呼她,就像是宣布这个领地属于自己一样,其中的意义不言自明。
谭七彩为戚凤竹感到高兴,赶紧点了点头:“就在隔壁。”
“我去找她。”唐牧提着剑动作迅速,走到门口时顺便朝着司空云抱拳道,“司空兄弟,今天上午跟你聊得非常愉快,明日我会将证据全部带过来,请你放心。”
“谢谢。”司空云礼貌地一点头,唐牧立刻闪身出门,去了另一间房间。
“等等……”谭七彩忽然想起一件事,觉得不妙。
“怎么了?”
“戚凤竹她衣裳还没穿呢……”谭七彩捂着额头,心说,戚凤竹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啊!你出去!”砰的关门声随着尖叫声同时响起,谭七彩赶紧跑出门,只见唐牧满面通红地站在门口,看到他们俩之后别扭地别过脸,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唐牧亲自出马果然名不虚传,戚凤竹迅速地起了床,乖乖地跟着唐牧回帮里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牧、戚凤竹二人又来了,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表情非常严肃,进了房间之后,唐牧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上面还沾染了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带着一股腥味。
“三个兄弟的性命换来的。”唐牧面色凝重,“这东西值不值三个兄弟的命的价钱,就全看你了,司空云。”
唐牧直呼他的名字,司空云也并没有生气,而是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他抱了抱拳,说了声:“多谢。”
“不用谢我,能有机会将那些贪官彻底连根拔起是我们一方百姓的幸运。”
“你放心。”司空云只是说了这三个字,便让他们三个人都安下了心。他解开包裹打开里面的本子,仔细地看了看,那本子里面记录了宁峰以及杨利钦等人贪得无厌的铁证。
“没想到他们把守还挺严的,以前就算我们去盗金库也没有遇上那么多人,也是我疏忽了,才让那几个兄弟丢了性命。”唐牧有些懊恼。
“这说明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比金库更重要。”司空云将东西小心包好。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觉得有些蹊跷。”唐牧拧着眉头,“那些狗官的手下都是些吃干饭的,以往就算是有那么多人把守也伤不了我们分毫,但是这一次,有一个武功不错的人在场,埋伏在那里,似乎知道我们会对东西出手。”
“哦?”司空云挑着眉毛看着唐牧,似乎开始感兴趣了。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知道你来了?”唐牧猜测。
“有人泄密?”司空云眯着眼睛,“地方上是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的,除非是从……宫中。”
“宫中还有谁知道这件事?”谭七彩不放心地问道。
“宫中事情传得快,这件事虽然名义上是保密的,但是估摸着现在谁都有可能知道了。”司空云眉头微皱,“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会会那两个人了。”
司空云刚说完这句话,便听到楼下声音嘈杂,似乎是官兵在驱赶百姓。
“看来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司空云冷笑一声,将那包裹交给唐牧和戚凤竹说,“你们俩带着东西赶紧走。”
唐牧点了点头,拉着戚凤竹的手便迅速出了房门,从后门出去了。
“他们难道已经知道东西在我们手上了?”谭七彩有些担心地问。
“就算知道又怎样。”司空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气氛安静得诡异。谭七彩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显得淡定一点。
“别担心,有我在。”司空云抓住她的手,温热的体温从他的掌心传递到她掌心,她整个人心中的不安立刻便平息了下来。
过了片刻之后,有人轻轻地敲门。
谭七彩与司空云互相使了个眼神。“谁?”谭七彩轻声问道。
“有人在吗?”一个十分谄媚谦恭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官场上的老油条。
谭七彩起身开门,司空云皱了皱眉头,还是不放心地紧随其后,她刚刚将门拉开,便感觉耳边似乎有风声吹过,一道寒光从自己的眼睛旁边闪过,随之身子被司空云一下子拉到了旁边,耳边的几缕断裂的发丝缓缓地飘到了地上。
被司空云拉着退到了床边,他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接朝着门口砸去,刀光一闪,茶壶应声而碎。
“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我司空云的性命。”司空云现在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只不过面色依旧冰冷,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浑身的肌肉都已经紧绷了起来。谭七彩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静静地握住,她知道,他这并不是害怕,而是紧张自己会被伤到。
“早知道让你跟他们一起走。”司空云用几乎不可耳闻的声音在她身边耳语道。
“我没事。”谭七彩摇了摇头,然后轻声地清了清嗓子,对着半掩着的大门怒喊道,“大胆!什么人敢对殿下出手!你们好大的胆子!”
门外一片安静,没有人出声。
“呵呵,怎么,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就别想藏头藏尾的。”谭七彩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不过司空云并没有阻止自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纰漏。
对方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光靠司空云单挑实在是太危险,况且还有自己这么个大大的拖油瓶。干脆把事情闹大,让他们无法下手好了。
谭七彩就是这么想的,她也这么做了,对方却迟迟不给她回应,让她感觉越来越紧张,背后都有些汗湿的凉意。沉默了半晌,对方这才终于有了动作,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精瘦的高个子男人笑眯眯地站在他们的门前,他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也许是因为比较瘦的原因,满脸的褶皱,一看便知是一个人精。他看到司空云和谭七彩之后,急匆匆地走上前,在他们的面前跪了下来。
“下官宁峰,恭迎七皇子和七皇妃大驾。”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一大帮子手下赶紧跟着他一同跪在了二人的面前,头都磕到地上去了。
司空云让谭七彩安心坐下,自己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淡然自若,却故意不理宁峰。宁峰等人也不敢抬头,满腹心思地埋着头不吭一声。
谭七彩用眼神问他现在该怎么办,司空云朝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将手中喝剩下的冷茶全数倒在了宁峰的头上。
宁峰浑身一个激灵,但是身体却依然保持原样,伏在地上连动都不动一下。
“宁大人,你可知道你犯下了什么错?”司空云声音冷淡,但是字句中带着警告和威严,让宁峰非常紧张。
“下官……下官知道,下官不该莽撞。”
“莽撞?莽撞做了什么?”司空云微笑着拉起他的衣领,竟然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拽了起来,“说。”
“下官不该将您和七皇妃误认为是昨日偷东西的贼人!不该莽撞地对七皇妃出手!伤了七皇妃,下官实在是罪过罪过!”宁峰混迹官场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大名鼎鼎的七皇子做事情的风格,若是惹怒了他,谁有好果子吃?他赶紧低头认错,连语速都快了好几倍,虽然头发上已经沾上了泡湿的茶叶,茶水还是顺着他的脸和脖子往衣裳里流,凉得他浑身发抖,“七皇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知道我来了?贼人又是?”
“在下并不知您大驾光临江南,只是刚刚您和七皇妃都发怒了,在下实在是太过歉疚,才会躲着不敢出来啊……那贼人,是昨夜去府中偷东西的贼。”宁峰赶紧解释道。
“哦……”司空云这才松开了手,语气带着讽刺,“您这府衙戒备也太松了吧,贼人竟然会去府衙里边偷东西?而且,昨晚的贼,您怎么今天早上还来追啊。”
“只是偶然,偶然而已。”宁峰挠了挠头,捋下几片绿茶叶子,谄媚地笑了笑,像是不太想提到此事,迅速地转移话题,“既然七皇子远道而来,下官当然不能让您住这么寒碜的地方,您不如就跟着下官回寒舍住着吧,让下官好好招待招待您,给您准备些江南特有的家常饭菜,您看如何?”
“也罢。”司空云点了点头,“那你好好安排安排。”
“您放心!”宁峰笑眯了眼,赶紧让手下帮司空云二人收拾行李,搬到府上去。
就在他们忙乱的时候,谭七彩却有些不安,她轻轻拽了拽司空云的袖子,问道:“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正好去找点线索,顺便蹭吃蹭喝。”司空云扬起嘴角朝她悄悄地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丝狡黠,让谭七彩的心脏漏跳了好几拍。
“蹭吃蹭喝是吧,这个我在行。”
第三十章 佞臣
宁峰的所谓“寒舍”若是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非“气派”二字莫属,谭七彩进了府衙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光从外观上看起来,无论是七皇子府还是二皇子府,都没有这座“寒舍”奢华有气势。
她一面赞叹各个地方的精细装修,一面在心中默默吐槽这个家伙是从老百姓的手中贪污了多少钱,在官场上捞到了多少油水,才建出了这样豪华的宅子。
“这边请。”宁峰在前头带路,那副样子说好听点是恭敬,稍微带点贬义那就是狗腿,他亦步亦趋地走在他们的周围给他们指引,院子里很多东西看上去都价钱不菲。他也不敢多介绍,又怕气氛冷了大家都尴尬,便费尽心思地与司空云搭话寒暄。司空云却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偶尔会稍微点点头,惜字如金。
此时宁峰满头大汗,到了正厅已经是大中午,一桌菜已经基本上齐,香味四溢,满桌的菜皆是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十分诱人。只不过江南正处于大旱的时候,这满桌子的菜看上去皆是价格不菲,这一大桌子估摸着要花不少的钱。
谭七彩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吃的没有胃口,随着司空云一同上桌,谭七彩坐在他的旁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短短的时间里,宁峰已经将凉城的大小官员都叫了来,而且人越来越多,而且十分识趣地带上了不菲的礼物,都说要献给远道而来的七皇子。
“这位是刘大人,这位是向大人,这位是……”官员们一个个都上来行礼,并且顺带自我介绍,歌功颂德,祖国山河呈一片大好之势,听起来就像江南依然是那个繁花似锦,百姓们都一个个富得流油、不愁吃不愁穿的江南,而不是大旱饿死一大片,病死一大片,民不聊生。
司空云对这些行为并没有做出评价,只是在有人敬酒的时候随意地喝一口,喝完之后皱皱眉头,放下酒杯再也没有动过。谭七彩看了他一眼,侧过身子小声说了一句:“等回京城给你多酿些苦艾酒,以后随身带着。”
“我记着了,回去别赖账。”司空云十分满意,给谭七彩夹了满满一筷子的菜。
“我什么时候赖过账。”谭七彩微微一笑,给司空云夹了一筷子甲鱼,“好好补补身子。”
司空云眯眼看了她一眼,小声警告她:“今晚上再找你算账。”
“哎哟,七皇子和皇妃真是一对恩爱夫妻啊!”两人心情刚刚好了一些,一个油腻腻的声音便在旁边大声响起。谭七彩转眼看着那人,发现那人的长相辨识度还是很高的,肥头大耳满脸的油光,看着像是每天喝油当饮料似的,体重估摸着有两百来斤,真像猪八戒。
“呵,杨大人啊,您怎么还专程从洛城赶过来啦?”司空云明知故问。
“果然啊,七皇子的记性就是好啊!还惦记着下官呢!这不是缘分加凑巧吗?下官得敬您一杯。”那杨利钦说着便站起来端起酒杯,满脸堆笑地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
司空云象征性地举了举杯子,却不再喝里头的酒。
宁峰见司空云并不是很想喝酒的样子,便朝着杨利钦使了个眼色,然后堆着笑找话题:“杨大人啊,说起七皇子啊,全国上上下下可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天下智绝,翩翩佳公子一个啊!可以说,天下没有一个女孩子不愿意嫁给殿下的,你们都听说过的吧?”
满座皆点头:“是的是的。”
“久闻殿下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一人附和道。
“不过啊,最配得上七皇子的,还数座上这位七皇妃啊!年轻貌美,才艺双全,听说还酿得一手好酒,堪比天上下凡的仙子!”宁峰夸完了司空云便开始拍谭七彩的马屁,谭七彩正在喝汤,差点被呛死。
“过奖了。”谭七彩“谦虚”地笑道。
在京城关于自己的各类流言从来没少过,一直被当成负面新闻口口相传,就算是好的方面,那也是觉得谭七彩就是个正常人。她还从来没有听别人这样夸过自己,当时有些吓到,随后便是浑身上下都冒起鸡皮疙瘩,肉麻死了。
一桌子的好菜跟这帮人一起吃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开了这个话题之后各个官员便相继溜须拍马,将二人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简直是神仙下凡观世音转世,谭七彩听到最后简直吃不下一点东西,一看他们的脸,一听他们的声音就基本上饱了。
司空云也没怎么动筷子,除了吃掉了那块谭七彩亲手给他夹的,用来“补身子”的甲鱼。
吃过晚饭后,其他官员都纷纷散了,似乎是替司空云安排什么娱乐的项目去了,留下宁峰和杨利钦两位陪着。司空云不乐意坐着看这两个家伙的丑脸,于是提出要四处走走。
“走走?好……好啊,走走,您四处看看消消食也好。”宁峰似乎有些慌,虽没怎么表现出来。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还没藏好?谭七彩这样想着,看东西愈加留意。
看了好些地方,皆是奢华无比,东西用的都是最好的,谭七彩不清楚,但是司空云却是识货的人,他来到书房之后拿起桌上的砚台,嘴角勾出笑容:“宁大人,您可真会享受。”
“您过奖,过奖!”宁峰额头上早已冒出了汗水。
“歙砚吧?”司空云摸了摸砚台的材质,冷笑,“这么好的砚,我记得父皇也有,只不过很长时间都不舍得用。”
“怡情养性,怡情养性而已。”宁峰弯腰解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没想到宁大人还是个风雅之人。”
“过奖,过奖。”
谭七彩听得直想笑。
她也在书房中随意走动,看到一幅画之后停下了脚步。
山居红叶图,上面这样题字。山居是山居,可是图上的主人翁却站在山巅上,俯瞰着整片连绵山峦的红叶,从这个视角下,红叶波澜壮阔,没有隐居的平心静气之感,倒是有一种让人心潮澎湃的感觉。
右上角有几个字,景修赠。
景修?这个名字好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见谭七彩注意到了这幅画,宁峰巴不得他们能从那块砚台上转移注意力,便立马来到谭七彩的身边,解释道:“这幅画是下官的一位好友送的,七皇妃,您喜欢?”
谭七彩皱了皱眉,随口问道:“宁大人,您的朋友,送您这幅画,有什么寓意啊?”
“寓意?”宁峰细想了想,谄媚地笑了笑说,“唉,哪有什么寓意啊,不过就是平心静气地为老百姓做好事,做实事嘛。”
“嗯。”谭七彩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司空云挑了挑眉,笑了笑,“说得好。”
“皇妃谬赞。”宁峰笑呵呵地弯了弯腰,伸手将画拿了下来,送到谭七彩的手边,说,“皇妃,您若是喜欢,那便送您好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谭七彩只是觉得这幅画的画风很熟悉,多看了两眼而已,没想到这宁峰这般巴结,竟然将整幅画都双手捧上。
“宁大人一片好意,你就拿着吧。”
谭七彩见司空云这么说了,便顺水推舟地收下了这幅画,趁着两位官员找人包装的当口儿,谭七彩赶紧悄悄地问他:“不要紧吧,这会不会算是贪污受贿?”
司空云一不小心笑喷出来,用手背捂着嘴巴。
“笑话我啊。”谭七彩难得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心中也开心起来。
“傻丫头你这……”司空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力道却很轻,“是真喜欢那画?”
谭七彩摇了摇头,反问道:“你觉得呢?”
“那画看似收敛平和但是锋芒全藏在其中,野心太大,我并不喜欢。不过,倒是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的风格。”司空云凝神想了想,忽然皱起了眉头。
“你也这么觉得啊?”谭七彩抓住他的袖子,“我在画上看到了作画人的名字,叫景修。”
“景修?景色的景,修为的修?”
“对!”谭七彩点了点头。
司空云面色一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糟糕了。”
另外一边,杨利钦和宁峰一同看着慢慢被卷好放在长盒子里的画,神色都有些凝重。杨利钦满脸的横肉都皱在了一起,担忧地说:“您怎么把二殿下给您的画转送给七皇妃啊,这要是让二殿下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二殿下怎么会知道!而且,只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有什么问题,难道七皇子他们还会因为这个发现什么不成?胆小鬼!”宁峰似乎对杨利钦畏首畏尾的态度十分不满,皱着眉头瞪着他,“还有你洛城的那个烂摊子,自己赶紧想办法收拾了,别让司空云发现了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摊子我哪有法子收拾啊,还得靠您给多指教指教才是。”杨利钦一副狗腿的样子。
“你别给我来这套,我帮你的还少了?你好好掂量掂量,事情闹大了也不好,赶紧想办法解决了,别总是躲在我这儿!”
“宁大人您别生气啊,现在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伤了哪一个都不好的……”
“好了好了,别啰唆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先把这七皇子对付过去了再说吧,还有二皇子那边……你可别忘了!”宁峰一脸的愁容,“烦死了都!”
“宁大人为何事烦心啊?”司空云携着谭七彩走了过来,将宁峰吓了一大跳。
“没什么!只是跟杨大人胡乱说说家常罢了。”宁峰赶紧摆手,将装好的画双手奉上,谭七彩接了,说了一声谢谢。
“哦?是吗?杨大人也有烦心事?”司空云故意问道,“想老婆、孩子了?”
“哦哟,七皇子,您可不愧是智绝,可不就是这样……”杨利钦抹了抹头上的汗笑道。
“他们现在何处啊?”
“他们在……”杨利钦顿了顿,脑门发热,他的老婆、孩子都已经在凉城,天天都在见面,但是这话一说出来,可不就露馅了吗?欺骗皇子的罪名那是可大可小,这下子可不好办了,他求助地看了一眼宁峰,可是宁峰现在哪敢管他,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们在洛城,路途有些远。”杨利钦硬着头皮回答说。
“蠢货!”宁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洛城,听说那儿的桃花很美啊,不如一起回去看看?”谭七彩赶紧接话。司空云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宠溺地说:“既然爱妃要去,那便去看看吧。”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杨利钦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洛城两个字。
“那又是为何?”谭七彩十分不解状。
“七皇妃您知道的,今年大旱,没了水,哪里还有桃花啊,到处都是干巴巴的,丑丑的光秃秃的树枝,根本不好看!”杨利钦连连摆手,心中祈祷着他们千万别过去。
“那就更要去了啊,要去慰问慰问那里的百姓嘛,殿下您看呢?”谭七彩装着撒娇。
司空云顺势抓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微笑着点头:“她说要去,那便是要去,明日便启程吧,也不用太大的阵仗,随便弄辆马车就可以了。”
“下官遵命。”杨利钦眼泪都含在眼眶里头了。
宁峰在一旁干着急,杨利钦要是倒霉了,自己这边肯定也会被牵扯到,心中顿感不妙,赶紧朝着司空云叩首:“七皇子旅途劳顿,去那边起码得一整天的车程,皇妃身体娇弱,就怕累着了,您看是不是……”
“没关系的,我最喜欢坐车了。”谭七彩朝他甜甜地笑了笑,“对了,杨大人,您也陪我一同去可好,我们一路,有个伴嘛。”
“啊?”杨利钦刚才还在想先溜过去处理处理,结果立马就被这皇妃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怎么,不乐意啊。”
“乐意!乐意的!”杨利钦赔着笑。
谭七彩看着他们俩欲哭无泪又强颜欢笑的样子,觉得心里爽爽的。
夜晚,他俩被带到已经布置妥当的房间,就在里边住下了,谭七彩满意地四处看房间的设施,司空云坐在床上满意地看着谭七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