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七彩强忍着怒意,看着他们毫不客气地翻着自己的衣裳,有一种隐私被侵犯的感觉。
“你们要翻到什么时候?”谭七彩冷冷地警告他们,“若是什么都没找到,你们到时候怎么面对七皇子?”
“二夫人似乎有意见?”跨门而入的正是刚刚的首领,他冷笑着盯着谭七彩,满脸的优越感。
“没意见,但是就算是要搜府,也请尊重我们,不要将我的衣裳扔得满地都是。”
“搜出什么没有?”那人并没有理会谭七彩的警告,而是巡视她的房间一周,然后不怀好意地笑着,“听闻二夫人喜好酿酒?”
谭七彩没有回答他,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
“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果然……谭七彩皱着眉头看着他,他却丝毫不惧:“怎么,二夫人不敢吗?”
“我带你们去。”谭七彩跨步上前,她就不信,他们能把她的酒全都砸了。
结果却是,她的酒虽然没有全被砸掉,但是被砸掉一大半,过了一会儿酒香气弥漫开来,整个府中都散发出醉人的酒香气,浓郁迷人,让所有爱喝酒的人都口水直流。
谭七彩闻着气味觉得十分眩晕,被叶子扶着,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耀武扬威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作呕。
“没想到二夫人酿的酒如此香。”那首领砸了酒非但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一副为酒味陶醉的样子,“不知曹某,能不能带些回去尝尝?”
砸完了还要拿走,这可真是谭七彩见过的最大的笑话了,这个护卫统领也不知是怎么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这样的人品,竟然能够身居高位,皇上眼睛是瞎了吗?
但是此时跟他对着干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谭七彩扶着眩晕的脑袋点了点头:“您请便。”
那人听完之后更加不客气,朝着身后挥了挥手,那些人听话地上前,将一坛一坛仅剩的酒搬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了酿酒的器械,孤零零地立在原地,那奇形怪状的样子倒是让他产生了兴趣,他慢慢走上前去。
谭七彩心中一个咯噔。
酒砸烂没什么,搬空没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些珍贵的酿酒器械就是她的青山,若是这些东西出了什么纰漏,损失可就大了。
“大人,这里的这些酒,您全都拿去吧,剩下的这些只是些烂木疙瘩,入不了您的眼。”谭七彩忍着眩晕冲上前去笑着解释,从头上拔下上好的羊脂玉簪子,塞进了他的手里,“您就当是帮帮忙。”
那姓曹的统领眯着眼看着谭七彩,没有收她的簪子,而是仔细地绕着那些器械走了两圈,细细地打量着。谭七彩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叶子担忧地站在她的身后,虽然不知道那堆奇怪的东西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东西十分重要。
“来人!”那首领最后还是皱了皱眉,吩咐道,“搜清楚点。”
“等等!”谭七彩大叫起来,阻止了他们的行动,“等等……”
“二夫人,您这是何意,违令者斩,你今日可听清楚了?”曹统领拿了酒,却一点也没有要放她一马的意思,继续“公事公办”,“若是妨碍了搜查,不仅仅是对您不好,对这府里的上上下下,还有那牢狱中的七皇子,可都不是一件小事啊。”
他见她沉默了,便知她已经妥协,使了个眼色,护卫们开始大肆搜查谭七彩的酿酒器械,动作粗暴,简直像是在拆机器一般,让谭七彩心疼得不行。
“叶子,你抓住我的手,我现在特别想冲上前去朝他的脸甩一个大巴掌,你一定要拉住我。”谭七彩和叶子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这惨无人道的行为,心都碎了。
“夫人您一句话的事,这事儿我来帮您干。”叶子也是恨得咬牙切齿,那可是谭七彩起早贪黑弄出来的成果,她的辛苦叶子全都看在眼里,被他们这样糟蹋,实在是欺人太甚。
直到最后,府中大肆搜查的护卫们忙得累了,回去歇息了,整个府里才真正安静下来,只不过谭展颜那边有些动静,似乎是在气得砸东西,过了没一会儿,好像也安静下来了,兴许也累了。
谭七彩摸着自己的宝贝器械,心疼得不行,原本就是木头做的,现在被他们这一折腾,整个东西看上去只要一推就能散架一般。还有蒸馏器……已经变成了碎木片,谈何蒸馏?
“夫人,等殿下回来,一定会替大家出气。”叶子安慰她。
“我只是想,司空云是不是得罪了这个姓曹的人,那人为何这样落井下石,在府里跟扫荡似的,闹得鸡飞狗跳就差没把房子烧了,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谭七彩想了想,也没有头绪,让人稍微打扫了一下这边的碎酒坛子和满地的酒水,然后跟着叶子一起回去看望秋莲。
秋莲已经可以下床,跟另外两个丫鬟一起在屋子里十分担忧,见谭七彩回来了,终于舒了一口气。
晚膳也别提了,谭展颜那边也是一团糟,像是经受过狂风暴雨的洗礼,现在她看见谁都没有好脸色,更别说是谭七彩了。
谭七彩便让人随意做了些吃的,自己在房中填了肚子,便开始想办法。
原本她也想救司空云出来,可是鸿毅让她按兵不动,她也便罢了,没想到那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把她最爱的,唯一的酿酒器械都给毁了,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叶子说得对,现在可以为这一整个府做主的人,就只有司空云了。谭七彩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想念他,虽说他时常目中无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跟那个仗势欺人的曹统领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该怎么办呢?谭七彩托着下巴想着主意,可是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呢?
正想着,外头又是一阵闹腾的声音,似乎又是谭展颜那边出了什么事,谭七彩懒得去管,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抱着花花便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日醒来,谭七彩被秋莲告知,昨晚上谭展颜派她的人飞檐走壁想要出去找谭相求助,却被外头的人抓住了,谭展颜亲自去要人,却被拒绝,并且说要将他斩首示众,将谭展颜气得七窍生烟。
原来昨晚闹腾就是因为这个,谭七彩想了想,找谭相求助?谭相对这些朝堂之事不能再了解了,据说深得皇上的喜欢,在朝堂上的影响力非常大,遇到这个情况,找他是最好的方法了。
但是要如何求助呢?谭展颜的人武艺那么高强还是被拦了下来,如何传信倒成了最难的问题。
花花在谭七彩的怀里嘎嘣嘎嘣地剥瓜子吃,见谭七彩不怀好意地看着它,赶紧抱着瓜子仁就跑,被谭七彩一把抓住。
“哈哈,我真是太爱你了,花花。”谭七彩抱着花花亲了一大口,立刻让叶子磨墨,开始写信。
人出不去,一只小松鼠,想必那些人肯定发现不了,谭七彩将求助信绑在了花花的小爪子上,摸了摸它的脑袋,给它好几颗剥好的松子:“花花,这次全靠你了。”
花花吃完松子,用爪子抹了抹脸,跳出窗户一会儿便没了影儿。
“花花真的这么神吗?”叶子皱了皱眉头,“它知道怎么去找谭相?”
“我只试验过一次,成功了,希望这次也行吧。”谭七彩也有些不确定,上一次是找他原本的主人,这一次只给它闻了闻谭府最常点的香的味道,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找到。
“您最好还是再做打算。”叶子依然担忧,“您可知道,像这种罪可轻可重,弄得不好您就会受牵连。”
“我知道,所以我在考虑该怎么办。”谭七彩叹了口气,都怪自己,平日里不留心朝廷中的事,如今朝廷上有哪些人都不清楚,自己也身无半分武艺,只会酿些小酒,在这种时候更别谈能够帮上什么忙了,她现在唯一能靠的,就是她那个厉害的“爹”。
“夫人,若是事情真的严重,奴婢知道有一个地方能够逃走。”叶子悄声说道,神神秘秘的,让谭七彩十分好奇。
“难道有密道?”谭七彩半开玩笑道。
“您知道?”叶子有些惊讶。
“不知道,还真有啊……”谭七彩受到了惊吓,这些只有在电视剧里上演的东西,还真是存在的?
“奴婢的父亲跟建造这皇子府的人有些关系,对这里的构造知道得十分清楚,父亲在去世之前告诉了奴婢,就是怕有朝一日皇子落难,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以趁乱让奴婢逃走。”叶子神神秘秘的,表情却十分严肃,“到时候实在不行,您就走吧。”
“你连这种秘密都告诉我?”谭七彩却一点也没有想走的意思,她总觉得事情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程度,所以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对。
叶子无言地看着她,觉得无法沟通。
“要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肯定跟在你屁股后头,让你把我拴在你裤腰带上。”谭七彩笑说。
叶子不再理她,去给她准备膳食去了。秋莲站在远处整理着房间,时不时地看她们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秋莲,你身子才好一点,快来歇着。”谭七彩见她拖着病躯做事,实在是过意不去,把她拉到软垫上坐下,“陪我聊聊天吧,没有酒酿,我无聊得紧。”
秋莲赶紧点头说好。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秋莲的身世上,她眼神一黯,想必是有难言之隐。谭七彩赶紧转移话题,聊一些花花草草小糕点,终于让她精神了一些。
一天就这样过去,到了晚上,府中一片死寂,昨晚被扫荡过的地方都被人整理了一遍,勉强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谭七彩抬头看了看天色,今晚没有月亮,天空如同一块漆黑的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得密不透风。
心中隐隐地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她十分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两天了,她的脑袋里总是出现司空云在牢中受虐的画面。
怎么会想到他呢?谭七彩拍了拍脑袋,难道自己真的在为他担心?
她想,她只是想司空云快些回来为大家主持公道而已,只是想可以重新开始酿酒而已,并没有担心他的安危,一定是这样的!
这样自我安慰着,便听到外边有些响动,好似是有人来了。
谭七彩猛地站起身来,一看,来人是鸿毅,面带喜悦,连行礼都顾不上:“二夫人,快,谭相在外头要见您。”
“谭……爹爹?”谭七彩十分惊讶,“他真的来了?”
谭七彩想起了自己用花花寄去的那封信,是那封信送到了吗?可是花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是的,快走。”鸿毅看上去有些着急。
谭七彩清楚外面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那姓曹的统领带着人围在外面,就算是谭相,恐怕也不得逆了皇上的意思。她赶紧提起碍事的裙摆,直接跟着鸿毅便跑了出去。
到了门口,可谓是十分热闹,谭相的马车停在皇子府的大门口,人却是背着手站在那姓曹的人面前,看上去十分愤怒。
“爹爹!”谭七彩就像是看到了希望,急忙跑了过去。
“哎,乖女儿,慢点儿。”谭相满是皱纹的脸上原本面色十分严肃,却在看到谭七彩的一瞬间转变得十分慈祥和温柔,他摸了摸谭七彩的头,“哎哟,怎么又瘦了,在这儿过得可好?也不回去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谭七彩有些惭愧,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一直到需要谭相帮忙的时候才想起他来,虽然她已经不再是他的亲女儿,但是她占了这个身体,就应该为原本的谭舒颜尽孝道才是。
可是一旁有些不耐烦的曹统领可由不得他们再这样叙家常下去了:“谭相,您已经见着您的女儿了,您看,她还是好好的。现在就请您尽早回去吧。”
“好,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说着谭相便牵起了谭七彩的手,将她拉至马车边。
“爹爹,您这是何意?”谭七彩不知道他是要带自己救司空云,还是带着自己出逃,如果是后者的话,她绝对不会跟他一起走。
“傻孩子,回去再说。”谭相不由分说直接让谭七彩上马车,自己也走了上去。
“等等谭相!您等等!”曹统领一看状况不对,赶紧冲了上来,拦在他们面前,“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带她走啊。”谭相一脸的理所当然,不怒自威,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江湖,不用多说话,那气势一出来,自然让人害怕,聪明一点的,都知道这个人,自己是惹不起的。
“谭相,您可别跟我开玩笑……”那姓曹的见谭相这副表情,知道他是动真格的了,但是皇上已经明确下了旨,如果应允的话,那可是违抗圣旨的大罪,他可担当不起。
好像是料到了他的想法,谭相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无一丝惧意:“你放心,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这责任,老夫一人来担!”
姓曹的那家伙听了这话再也没什么理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他们两个上了马车。
两人上车之后,马车轱辘辘地向前驶去,离开了七皇子府,车厢里只剩下谭七彩和谭相两个人的时候,谭相的脸上才显现出一些疲态。
“爹爹,您是收到我的信才过来的吗?”出来之后,谭七彩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是啊,我正愁着怎么帮助七皇子,结果一只松鼠跳到了我的面前,可把我吓坏了。”谭相满脸的愁云这时才稍稍散去一些,“我让人将它养了起来,结果发现它的脚上有你的信,我急忙就赶了过来。”
“都是女儿太唐突了。”谭七彩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府里被宫廷护卫层层围住,女儿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才出此下策。”
“不,你做得很好,只是那个小畜生也确实难得,竟然会将信送过来,也算是个大功臣。”谭相说到这里又愁了起来,“可是现在事情有些棘手,你要我帮的忙,我也正在头疼啊!”
“连爹爹您也想不出方法救他吗?”谭七彩有些紧张起来,若是连谭相也无能为力,那司空云这一回是不是就真的死定了?
“这次人证物证俱在,皇上又正在气头上,恐怕一时半会儿是难以消气,求情只是火上浇油。若要救他出来,那就得想办法证明找到的证据是假的,这可有些难度,我对这件事了解得也不多,恐怕没法帮上什么忙。”谭相皱着眉头,又舒展开一些,像是想到些什么,“不过,七皇子他智绝天下,说不定,他有主意救自己。”
“那我们岂不是要跟他联络上才行?”谭七彩想了想,“要不我让花花……哦,就是那只松鼠再送一次信?”
“不行,他那边没法回信。”谭相否决了这个提议,“只有你亲自去见他。”
“我?”谭七彩有些忐忑,“我能见到他吗?”
“你放心,爹爹自有办法。”谭相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自己去冒这个险,只是若是你被发现,最多被处罚,若是我被发现,恐怕便是满门抄斩,到时候你我性命还有司空云恐怕性命都不保。”
谭七彩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若是自己偷偷去见司空云,大不了厚着脸皮说是想念夫君,想跟他见一面,若是谭相,那就免不了让人往政治方面上想,勾结外邦加上勾结臣子,这小命可别想要了。
“好。”谭七彩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营救

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谭相看上去却丝毫不轻松,愁容重新爬上他的脸,看上去又像是老了好几岁,谭七彩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好,便问他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他一口否定了,抬眼担忧地看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还不是不放心你,你娘过世得早,从小你就没有娘亲的照顾,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的意外……”他一面说一面摸了摸谭七彩的脑袋,疼惜地说。
“当时爹爹觉得啊,如果你死了,爹爹也不想活下去了。”谭相眼角有泪花闪烁,谭七彩见他真情流露,也有些感动。
“后来你犯下大错,在把你送走之后,我恨不得立刻让人将你重新送回来……现在你回来了,爹爹真的很高兴。”谭相面上有笑,眼中却是泪,“好不容易嫁了人,可是,爹爹给你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夫君,又出了这样的事……”
“爹爹……”谭七彩拿出帕子帮他擦了擦眼泪,温柔地说,“您已经对我很好了,我十分感激您,能做您的女儿,我觉得十分幸福。”
“颜儿……”谭相将她抱进怀里,“你可真像你娘,我希望你能永远这样快乐地笑着,一定要记住。”
“嗯。”谭七彩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谭相上下打点安排好之后,谭七彩换上了狱卒的衣裳,被人从后门带进了戒备森严的牢房中。
不过这样的戒备森严,对于谭七彩来说都没有什么威胁,谭相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宫中的各个地方,找人稍微打点了一下,这牢中便已经几乎都是自己人,谭七彩换上衣裳,涂了黑粉,看上去就跟其他狱卒没什么差别,只是身板小了些,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意裹了好几层裹胸,将自己身材的线条全部裹住,成了一块板。
她端着送给司空云的饭菜在各个牢房中间的夹道上走着,谭七彩脑子里一片混沌,里面只有几个与自己要完成的任务完全不同的念头:一、这个牢房好干净,高档配置,不愧是用来关押皇亲国戚的;二、司空云的饭菜怎么这么丰盛!
好不容易找到司空云的牢房,谭七彩瞥了一眼,见他正靠在墙边打盹,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色衣裳,头发衣裳都一丝不乱,哪里像是一个囚犯,简直像是来思考人生的。
“吃饭了。”谭七彩将饭菜重重地搁在地上,推了进去。
司空云没有动静,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谭七彩心头冒出一股无名火,这家伙在这里还真是一副闲适自在的样子,明明外边一府的人都在替他着急!
“喂!吃饭了!”谭七彩加大了音量。
“给本殿下送进来。”司空云慵懒地张了张口,却说了谭七彩意料之外的话。
她惊讶地张开嘴,一看周围,其他狱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影儿,只剩下她一个人待在这间牢房的门口。正好,钥匙已经备好,她倒是想看看,当自己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如何地惊讶。
钥匙数量太多,她试了好几把才成功,端着饭菜搁在司空云的脚边,她伸手不客气地推了推他,一脸不耐烦:“吃饭了,喂!啊……”
司空云原本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动作迅速地抓住了她碰自己的手,然后将她拽进了怀里,让她背靠着他的胸膛。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碰本殿下?”
“司空云你这个蠢材!”谭七彩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快点放开,是我!谭七彩!”
“谭七彩是谁?”司空云装傻。
谭七彩快被他气死了,使劲挣扎,他却不知好歹地在她耳边轻声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在府中等我许久的,美丽的侧妃啊……”
那稍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在谭七彩的耳边响起,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又气得满脸通红。
这个家伙的行为越来越不靠谱了。
她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气呼呼地瞪着他,他却看上去心情不错,扬起嘴角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件远道而来的礼物。
“怎么?想我了?”司空云还要继续玩,却被谭七彩一眼瞪了回去。
“怎么一进监狱变得跟司空炎似的。”谭七彩没好气地说道,一面说一面摸着脖子,痒痒的,“你可知道府中多少人惦念着你。”
“是吗?”司空云满怀深意地看着谭七彩,反问了一句,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在问,包括你?
谭七彩尴尬地转眼看向牢房潮湿的地面,点了点头道:“如今七皇子府已经被包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府,宫廷护卫在府中大肆搜查,令七皇子府颜面尽失,大家都等着你回去主持公道。”
“我知道。”司空云一点也没有惊讶,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些事会发生,没有半分担心的样子。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谭七彩忧心忡忡,“爹说他也没有主意,让我来问你。”
“你没有见到鸿毅吗?”司空云皱了皱眉,“我分明让他给你传话。”
“鸿毅……”谭七彩猛然想起之前自己和鸿毅之间的对话,似乎已经答应了他不轻举妄动,结果现在,她却已经站在了牢房里,鸿毅的话早就被抛在了脑后,“他确实把话传到了,是我自己要来的。”
司空云微微一震,没有说话。
谭七彩以为他生气了,小心地走近了几步:“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俯下身子坐在床上,双手捂着脸,浑身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他……他哭了?
谭七彩被他突然间的表现吓坏了,难道是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