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叶子。”叶子回答道。
叶子在三个人当中是年纪最大的一个,看上去有十八九岁,做事看上去也最为成熟,所以谭七彩将她安排为自己的贴身丫鬟,也就是自己能封给她的最大的官。
另外两个年龄都还小,看上去十五六岁,五官和身材都还没长开,看上去粉嫩小巧,很是惹人怜爱。看着她们俩谭七彩便想起了之前来自己房间送饭的那个叫秋莲的小丫头,自从那次来过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出现了,也不知道送给她的东西卖出去没有,卖得的银子够不够她用。
她叹了口气,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呢?”
“奴婢名为翠儿。”
“奴婢小香。”
“你们以后就安心地待在我身边,我虽不能保证你们金银玉石,但是会尽量让你们不受欺负的。”谭七彩将真心的话告诉了她们,“还有,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大家都随意一点,不用自称奴婢,也不用叫我什么夫人,直接叫我七彩或者谭姑娘都行。”
三人惊异地看着谭七彩,似乎没有办法理解她的说法,更多的情绪还是不敢置信,她们长到这么大,服侍过的主子也有好几个了,但是还是第一个主子跟她们提出了这样奇怪的要求。
她们面面相觑,还是有些犹疑。
“没事儿,过一阵子你们就适应了。”谭七彩摆了摆手十分随意,三个丫鬟却还是有些不在状况。
她觉得现在解释也没多大用处,跟自己相处久了应该自然而然会变成朋友吧。于是她愉快地转移了话题,询问她们三个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三个小丫头实话实说没有半分隐瞒,将她们看到的、听到的全部都说了一遍,帮助谭七彩理清了思路。
“所以昨天晚上谭展颜来过?”谭七彩皱了皱眉,她来做什么?
“一开始是殿下开的门。”叶子回想着昨晚的状况,“然后似乎聊了些什么东西之后,您便从房中出来了。”
“我也出来了?”谭七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不是醉了吗?怎么还能动?
“是的,您穿着单薄的亵衣出来,被殿下拦住,后来两个人一同进去,将门关上了。”
谭七彩皱着眉头回想着,却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的印象,自己还能四处走动?
“哎!那里有一只松鼠!”香儿突然指着门口大叫道。
下一秒,花花便蹦到了房间里,直接冲进谭七彩的怀里,兴奋地吱吱吱叫个不停,谭七彩一看,它的爪子上依然绑着信,用的羊皮纸。
竹青回信了!
她兴奋地将信拆开一看,只有寥寥几个字。
“我在门口。”
他在门口?竹青现在就在府门口?
谭七彩惊讶地看了看花花,见它意犹未尽地蹲在自己的肩膀上舔了舔爪子,像是刚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花花从来不在外面乱吃东西,只有熟悉的人给它喂食它才会吃……所以说,竹青真的来了。
心中的喜悦之意止不住,她笑呵呵地跟三个丫头说:“我去门口一趟,你们不用跟着,我去去就回。”
三个人面面相觑,觉得很是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默默地开始干起活来。
绕过花园小径和府内各式各样的院落,谭七彩绕得有些头晕,还好知道大致的方向,要不然非得迷路不可。
她心说难怪嫁过来的那一天自己头顶盖头走了那么久才走到,这个七皇子府还真是建得十分气派,大却丝毫不显得空,设计得也十分有品位,并不显得单调。
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走到正门口,这个时候的府门是开着的,谭七彩直接就走了出去,四处看了看,不一会儿便看见了好几辆颜色样式十分熟悉的马车,自己坐过不知多少次了。
第一辆马车上,坐着一个身穿藏青色衣裳的少年,长相清秀,嘴角带笑。
“竹青!”谭七彩开心地跑了过去,面带灿烂的笑容,在他的面前站稳,“你怎么来啦?!”
“怎么还是老样子,哪里像个妃子。”竹青笑眯眯地看着她,接住了比谭七彩更加热情兴奋的花花,抚摸着它背上的毛,脸上的笑窝越发明显,“我把你的这些宝贝都带来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轻盈地跳下车,将后面一辆马车的车帘拉开,露出里边的木制的精致蒸馏器械,为了防止颠簸造成损伤,竹青还特意在那些机器边缘包上了一层布,十分细心。
“你是不是看了我让花花送你的信?”谭七彩笑着问,“我其实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还真的管用。”
“花花是我一手训练成的,当然管用了!”他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里边是一些细碎的果仁,花花一闻到那果仁的香味立刻便兴奋了起来,用后腿站起来看着竹青,一双可爱的大眼睛闪着晶莹的光彩。
它前爪抱着一颗花生嘎嘣嘎嘣地吃得香甜,谭七彩看着花花可爱的样子笑弯了腰:“它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么放松。”
“可能是因为府中太闷了。”竹青抬头看了看七皇子府那高高的围墙,“你经常放它出来走动走动就会好很多。”
“真的吗?”谭七彩伸出手来摸了摸它的后背,“放心,我会好好对它的。”
花花十分配合地舔了舔她的手指,然后恋恋不舍地从竹青的身上蹦到了谭七彩的肩膀上,抱着果仁继续吃了起来。
“它除了会送信给我,还会送信给其他人,只要你将沾染那个人身上味道的布块绑在它的身上,它就可以找到那个人,不过前提是路途不能太远。”
“这么厉害!”谭七彩惊喜地看着花花,“你可真神奇。”
竹青看着谭七彩笑得很开心,心中却感觉揪得慌。
“过得还好吗?”竹青面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慢慢垂下头,“在这里……还习惯吗?”
“还行。”谭七彩故作轻松地笑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嗯……”竹青点了点头,“你一定不要勉强自己,遵从自己的心,如果不乐意的话,随时让花花给我带消息,我一得到消息就会过来帮你。”
“谢谢你,竹青。”谭七彩十分感动,“此生能得一个像你这么仗义的朋友,真的是我三生有幸,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不是说好的要酿酒给我喝吗?怎么你这么快就忘啦,我可是记着呢!你看我还专程把这些东西都带来了。”竹青煞有介事地将蒸馏器小心翼翼地搬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叉着腰说,“过一阵子我可要来拿酒的。”
“那怎么行,我亲自给你送过去。”谭七彩笑说。
七皇子府的门口虽然不算是繁华的地段,但是平日里车来车往也有一些,时不时地便有一辆马车经过,发出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听上去也并不是很明显。
谭七彩和竹青一面笑一面闲聊着,两人随意地将马车里的东西搬出来,谭七彩告诉他这几日在这里发生的琐事,竹青聊他最近有趣的见闻,两人聊得兴致很高,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地点。
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已经有一小会儿了,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却径直地朝着两人的方向驶来,在两人的身边突兀地停了下来。
竹青警惕地回过身,看清从车上走下的人之后,神态一变。
“殿下。”他赶紧跪下行礼,不敢有半分怠慢,这几天谭七彩刚嫁进府里,若是因为自己让她受了半分委屈,他可要后悔死了。
司空云?谭七彩微微皱了皱眉,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刚刚不是说,要去宫里?
司空云瞥了一眼,正巧看到谭七彩皱眉的神情,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很是不爽:“怎么,看来你不乐意见到我?”
“殿下多心了。”谭七彩无奈地回答道。
司空云也不理她,转身看了看竹青身后的这几辆马车,看到那些酿酒用的工具之后,神情倒是十分平静,不过嘴巴却是丝毫不饶人:“若是要搬这些东西,可以自己派人去搬,何必劳二哥身边的护卫大驾,还专程跑这么一趟。”
“殿下说笑了,之前谭姑娘在谭府的时候,在下也受了她的不少照顾,跑这么一趟是义不容辞的。”竹青微笑着答道。
“现在要叫她夫人才是。”
竹青面色一僵,转眼又客气地笑了笑:“是在下口误。”
“我们是朋友,就不用讲这些虚礼了。”谭七彩赶紧打圆场,尽量不让竹青太尴尬。
“哦?”司空云对于朋友这个词似乎很不屑,他锐利的目光转向竹青,“只怕他并不仅仅把你当朋友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谭七彩尴尬地红了脸。


第二十章 兰妃

不过竹青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安慰地看了谭七彩一眼,似乎是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一时无话,司空云派人过来将东西都搬回了府里,放在了为谭七彩准备的房间里。几辆马车拉来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多,只是几个大物件比较占地方,搬运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东西搬完之后,司空云端起手肘看着谭七彩:“你竟然这么活蹦乱跳地出来,想必风寒是养好了?”
谭七彩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吃饭时她其实还有些小小的发热,但是后来醉酒睡着之后,今天早上……似乎就不怎么难受了。
难道是因为昨晚上的……谭七彩想起了记忆里一些零散的片段,似乎好像是自己把他当冰袋抱在怀里了,顿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只好点了点头,说:“似乎是好了。”
“那便好,父皇和母妃早就想见你一面。”司空云不由分说地抓起谭七彩的手腕,“亏得我说你身体不适宜出门,你自己倒是蹦跶着出来了,早知如此,我今早晨就该带你一起过去。”
谭七彩就这样被拽上了马车,连句道别都来不及跟竹青说一声,只看了他一眼,马车便飞驰着往宫里的方向去了,留下竹青一人站在原地,他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皱了皱眉。
“这怎么能叫人放心。”他叹道。
前行的马车里,刚刚有一堆话说的司空云却忽然开始沉默了,谭七彩气呼呼地看着他,他却开始闭目养神。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谭七彩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道,“竹青又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给我送酿酒的器械,你却说这样的话。”
花花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吱吱地朝着司空云叫了两声,一双大眼睛不满地瞪着他。
“我倒是也想问问你。”司空云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脸色冷得像冰,“作为我的妻子,新婚的第二天该见父皇和母妃……”
“结果出门的第一面竟然是见另一个男人。”司空云眉头皱得更紧。
“竹青是我的朋友。”
“他也是个男人!”司空云抓住她的手腕,凑近她的脸,语气中半带着警告,“你怎么这么没有防备?故意的?难道你就是靠这个勾引人?”
“司空云!”谭七彩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爆竹,一下子就炸了起来,“你不要太过分!”
她狠狠地挣开他的手,却又被他飞快地抓住,她气急,知道自己在武力上是不可能比得过他的,越是这样越是让她愤怒。
“你放开我!让我下车!”
虽然她的声音很大,却没有对司空云的态度造成任何影响,马车依然匀速向前,车夫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谭七彩的话一样。
虽说要下车,可是她却根本下不去。
“本事可真不小。”司空云抓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拽,便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跟前,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又气又无可奈何,这种受制于人反抗却无济于事的感觉让她分外恼火,怒意在胸中集聚,再加上看到司空云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她气不打一处来。
手上挣扎不过,脚上踢不过,谭七彩只好用最原始的方式来逃离掌控,她张开嘴巴直接咬在了他的手背上,温热且略咸。
谭七彩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力地一口咬下去,血的腥味蹿进她的嘴里。这下该够了吧,谭七彩不忍再咬,准备趁这个机会快速离开马车,司空云却稳固不动,依然是原来的动作,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面上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让谭七彩更加生气。
手腕依然被死死地抓住,她试着挣脱,却依旧是失败。
怎么会……她惊讶地看着他,却见他面上多了些嘲讽的神情。
“你……你都不疼的吗?”谭七彩有些惶恐地看着他,低头仔细看了看他那被咬的手背,那上面是自己的牙印,印子非常深,鲜血正不停地从伤口中渗出,那淡淡的血腥味还残留在她的嘴巴里,不可能是假的。
“谁说不疼。”司空云继续用那只被咬伤的手将谭七彩硬生生地拽到自己的身边,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在她耳边耳语道,“这里比较疼。”
谭七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平生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一脸惊讶。就算是在几秒之前,她就算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会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此时司空云已经将谭七彩逼到了车厢的角落,两人呼吸着同一方空气,空气中充斥着暧昧的气息,这让谭七彩十分尴尬,脸蛋竟然不听话地红了起来。
“太恶心了,说这样的话,怎么跟司空炎那家伙似的,你快放开我。”
“我不会放你走。”司空云语气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听得谭七彩心里一个咯噔。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宣言,感觉并不仅仅是针对今天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谭七彩皱眉。
“字面上的意思,别忘了酒馆的那两个人,还在谁的保护之下,若是你今日不随我入宫,那么我立刻就可以派人撤回对他们的保护,这样的结果,我相信你和我都不想看到。”司空云终于又恢复成了平常时候的样子,语气冰冷却字字如同烙铁一般刺在谭七彩的心中。
她一怔,心中的怒火已经平息了大半,理智重新回归到她的脑袋当中。
缓了一会儿,她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谭七彩一个大转弯,“我有几个要求。”
“哦?”司空云眯了眯眼,挑衅一般地看着她,“你还有要求?”
“第一,我的行动必须是自由的;第二,以后你不许睡我房间;第三,第三嘛……”谭七彩细细想了想,“第三是你嘴巴能不能不要那么毒?”
“第一,你的行动自由必须在我允许的范围内;第二,是夫妻为什么不睡一间房?第三,我的嘴巴毒?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提出的要求几乎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这样的回答跟没有回答是一个性质,谭七彩不满地皱了皱眉,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
“殿下,到了。”外边的车夫终于出声道,打断了她的思路。
“好了就这样吧。”司空云主动结束了话题,“等会儿你收敛一些,不要出差错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我需要做什么吗?”谭七彩听他说得这么严肃,心中也有些紧张起来,生怕一会儿因为自己生出什么事端,赶紧问清楚。
“不需要,你只需要乖乖站在我身边,跟我配合就好了。”司空云说完以后松开她的手一跃下车,然后在下面伸出手来,动作十分绅士。
谭七彩犹疑了一下,不小心瞄到他警告的眼神,还是临阵妥协了,将自己的手乖乖地放在了他的手掌中。
这是谭七彩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皇宫,虽然人在京城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却没有靠近过这个地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这里有半分联系。
她仰头看着高高的宫墙,觉得心里有些虚。
司空云却昂首阔步地直接向前,谭七彩被他拽着走,慢慢地倒也跟上了他的脚步。过了一会儿,她也慢慢习惯了这里的气氛,威严庄重,有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气度。
谭七彩什么也不管,只跟着司空云左弯右拐,穿过后花园,最后来到了一间华丽的寝宫,她左顾右盼地观望着周围的景色,为皇家园林的宏伟和细致惊叹,最后连寝宫名字都来不及看,只一瞥之后,便直接被司空云拽了进去。
寝宫的上座早有两人在喝茶等候,谭七彩瞄了一眼,那男的真是皇帝,另一位女子,想必就是司空云的母亲了。她温婉淑雅,浑身散发出让人舒适的气场,五官长得很有司空云的味道,让谭七彩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司空云当即拽着谭七彩跪下行礼,谭七彩慌不迭地学着他的动作,还好反应快,倒是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平身吧,赐坐。”
谭七彩跟着司空云小心翼翼地坐下,头也不敢抬,不过眼角的余光还是可以观察到他们的状态。
这皇帝看上去跟之前看到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谭七彩忽然发现,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不同之处所在——他今日似乎慵懒而放松,并不像秋猎的时候面色那般严肃,根本没什么表情,十足的一位万众敬仰的君王,而现在的他,才像是一位真正的父亲。
“怎么今日才来?”皇帝开口道,虽然已经放松,但是声音中还是无形地透出一股威严的气息,让谭七彩呼吸都放轻了,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差错。
她不敢胡乱回答,只好求助地瞄了一眼司空云。
“大婚那晚她不小心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我便让她迟些日子再来。”司空云迅速地回答道。
“大婚那晚?”司空云的母亲忽然说话了,看着他俩的眼神略带些暧昧,又有些嗔怪,“你们也不注意点,小心身体才是。”
“兰妃,你才是,注意言辞。”皇帝倒是微微笑了起来,深深地看了谭七彩一眼,那眼神比司空云的段位还要高,让谭七彩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整个就是个透明人,什么也藏不住,什么都被看透了。
“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皇帝笑得十分亲切,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慈父,但是谭七彩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暖意。
“是啊,当年她只有那么一点点大,一看那五官啊,就知道长大铁定是个美人儿,臣妾还记得,您曾经送给她一个礼物?”兰妃忽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虽是顺着话题来的,但是总觉得有些突兀。
谭七彩赶紧解开紧紧的衣领子,拿出那只晶莹剔透的玉葫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您说的是这个吗?”
“正是。”兰妃看着那个玉葫芦似乎还有些激动,“来,拿来给我瞧瞧。”
谭七彩赶紧从脖子上解下玉葫芦,双手奉上,兰妃小心翼翼地捧了过去,透过阳光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嘴角浮起微笑,那笑容与司空云平日里的笑容像极了,只是少了几分不可一世,多了几分温柔。
“皇上,这正是您精挑细选得来的那颗玉葫芦,没有错,这世间再没有玉葫芦比这颗更完美了。”兰妃一面说着一面将玉葫芦递给皇帝,他却没有接过,而是摇了摇头:“还给她吧。”
谭七彩悄悄地观察着皇上的表情,比之前稍微缓和了一些,她猜想,莫不是之前皇帝一直怀疑着自己的身份?
“好的。”兰妃一面说着一面将玉葫芦还给谭七彩,并朝着她微微一笑,对着皇上说,“你看他们多恩爱啊,一路走过来手都是牵着的。”
皇帝微笑不语。
兰妃继续笑着说道:“云儿还从来没这样喜欢过一个姑娘,舒颜啊,云儿若是欺负你,你便差人来告诉我,让我来收拾他。”
兰妃的语气中充满了母爱,看起来十分开心,这让谭七彩猛然间觉得十分惭愧,她若是知道这只是自己与司空云在演戏,那该有多伤心啊。
她只得垂着头不说话,手却被司空云重新抓住,力道有点大,耳边传来小声的耳语:“回话!”
“哦……”谭七彩恍然回过神来,赶紧行礼回答道,“儿臣不敢。”
这一些小动作被上面的两人尽收眼底,皇帝不言不语,只是看着,眼中略有欣慰,兰妃则将欣喜的情绪摆在了表面上,不停地笑着。
几人又说了些客套话,皇上却忽然站起身来,让司空云跟他单独聊聊,两人走出兰妃的寝宫,不知道去了何处,最后就只余下兰妃和谭七彩两人在屋子里。
“舒颜啊,你过来过来,靠近点,我们聊聊天。”待他们一走,兰妃便十分热情地主动拉着谭七彩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坐下。
“兰妃娘娘……”谭七彩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热情。
“快别这么叫我了,叫我娘就好。”兰妃十分开心地看着她,笑着说,“我特别喜欢你,之前希望让你嫁给云儿也是我的主意,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消失,可吓死我了,找也找不到。”
“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谭七彩想想还是觉得不说为妙,说到一半便截住了话头,希望能转移话题,“不过好在缘分依然在,现在还是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