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疼疼疼!”谭七彩那只手正在又麻又痒又难受的当口儿,被他这么一拽简直是万爪挠心,难受得言语说不出其中一二,她扭曲着脸滚倒在床上,完全来不及顾及形象,口中还不停地骂着,“你这个浑蛋,你一定是故意的!”
司空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下了床,开始解衣带。
他虽然将罩衫脱掉了,但是内里还是穿着婚服,睡了一晚上已经是皱巴巴的,难看得紧。
谭七彩麻痒难耐的关头终于结束,最后只剩下脖子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她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扶着脖子转过身,却看见司空云赤裸裸的背脊正面对着自己,吓得脑袋嗡的一声响了起来。
“你……换衣服不会避一下嫌吗?”谭七彩对此十分不满。
“避什么嫌?难道要我去外头穿衣服?”司空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对她一惊一乍的态度嗤之以鼻。
“你以后不能这样。”谭七彩愤怒地看着他,见他慢悠悠地穿上干净的袍子,又闲适自在地换上罩衫,气得脖子都歪了,“在娶我之前说的话你都忘了吗?为何言而无信,如果这样的话,休怪我……”
“如何?”司空云转过身来一面系衣服带子一面看着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带着一丝冷笑,“退婚?”
“退就退!”谭七彩气不过,虽然她心中清楚地知道这不可能,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我立刻就撤了对那几个人的护卫,唉,也真是麻烦,花了我那么多的人手,平日里怎么够用。”司空云自言自语,这明摆着就是说给谭七彩听的,这可真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别……”她下意识地紧张起来,然后又颓然地坐在床上,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自己真是没用,现在完全处在了受制于人的境地,以后可怎么办……“既然知道现在的状况,那就不要挑三拣四了。”司空云已经将衣服穿得齐齐整整,人模狗样的,他一面说着一面拿起另外一套衣裳,直接扔到了谭七彩的脸上,“你睡会儿,起来之后换上。”
之后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砰的一声又关上了房门,留下谭七彩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
她抓起衣裳随意看了看,又颓然放下,此刻心情沉重的她倒在软绵绵的床上,浑身骨头仿佛都在咔嗒咔嗒地响,盖上被子,上面依然有一股淡淡的酒味,让她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有那个十分突然的吻。
她恼火地咬了咬嘴唇,使劲地将司空云的脸从自己的脑袋里删除出去,斗争了许久之后,她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又是被小丫鬟的敲门声吵醒的。
“夫人,您快醒醒,奴婢给您送早膳来了。”小丫鬟的敲门声不断,谭七彩刚想穿鞋去给她开门,却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怎么,她到现在还在睡?”就算不记得她的声音,那不满的语气和尖锐的声音也会让谭七彩永远不会忘记,她的“姐姐”,谭展颜。
安静了一个晚上,终于要出手了啊。
“是……是的……夫人。”小丫鬟变得十分胆怯,似乎谭展颜的情绪很不好。
“你叫我夫人,又叫她夫人,那我们岂不是一样了?”谭展颜轻易地挑出了那个小丫鬟的错处,把小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朝她磕头求饶,谭展颜见状却十分不客气地冷笑一声,吩咐道:“来人,把她拉下去打二十板子,稍微教训一下,也好让她记住,谁才是这里的夫人。”
“夫人饶命啊!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小丫鬟哭得惨兮兮的,大声喊着求饶,却没有人理她。
正要被拖下去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好姐姐,大早上的发什么脾气?”谭七彩一身红色的婚服赤着脚站在门口,头发凌乱没有梳过,脸蛋因为感染了风寒有些泛红,她灿烂地笑着看着谭展颜,迈开脚步走上前,将小丫鬟从谭展颜的侍卫手中毫不客气地抢了过来。
自己赖床不起反而牵连到无辜的小丫鬟,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当缩头乌龟等着谭展颜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第一天就这样,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谭展颜见她一身婚服刺眼,咬了咬牙,嘴角轻勾冷笑道:“哟,妹妹婚服还不舍得脱啊,莫不是怕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府里又娶来一个侧妃?”
谭七彩抓着那个小丫鬟的手,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姐姐,笑说:“姐姐才是最贴心,还大清早的亲自来探望,妹妹真是担当不起。”
“妹妹说笑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就像是姐姐总得让着不懂事的妹妹一些,是不是?”谭展颜笑里藏刀,仔细地打量着谭七彩的身子,发现她的脸有些潮红,其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她特别注意看了看谭七彩的脖子,发现她的脖子光滑白皙,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自信了许多。
“那是当然,以后在这儿,还得依仗着姐姐的关照呢。”谭七彩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觉得有些厌烦,于是主动退出了这场唇枪舌剑,“如果没事儿的话,妹妹要去梳洗了,姐姐你也去忙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谭展颜听了这明显的逐客令,气得牙关紧咬,她今天来的目的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怎么现在倒是感觉自己被她将了一军,总之,心中十分郁结、不痛快。
而谭七彩已经将身后的小丫鬟推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是非都关在了门外。
“改日再会!”谭展颜愤恨地扔下这么一句,便带着她的那一大帮子人离开了。
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谭七彩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到房间里的床上坐着,觉得脑袋开始发晕了……怎么只是趴在床边一晚,就会感染风寒?自己这身子也太夸张了。
她猛然想起之前张大夫告诫自己的事情,似乎自己这身子十分脆弱,仅仅是一点伤害,就会比寻常人有更大的反应,所以她才会这么容易就感染风寒,这么容易就醉酒?
她恼恨地拍了拍脑袋,心想昨晚若是将司空云使劲儿推开,自己睡床那该有多好。刚嫁过来就生病,可真是麻烦透了。
“夫……夫人,奴婢还是叫您夫人可好?”谭七彩正恼恨着,差点忘了自己还带进来一个小丫头,她此时怯怯懦懦地开了口,眼角还有刚刚被欺负时未干的泪花。
“随意啦,我对这些名号没什么概念,叫我什么都行,我只要知道你是在叫我就可以了。”谭七彩站起身来走近那个小丫头,细细地打量起来。
这小丫头长得也算是清秀,个子十分娇小,比谭七彩还矮一个头,脸蛋也是小小的,看上去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松鼠,惹人爱怜。
小丫头听了谭七彩的说法,惊讶地抬头看着她,又觉得这样似乎很无礼,又小心翼翼地垂下头,说道:“奴婢还是叫您夫人吧。”
“那你叫什么名字?”谭七彩四处走动找花花,怎么也找不到,一面走一面问道。
“奴婢名叫秋莲。”秋莲声音细细的,很是柔和,听得谭七彩浑身都舒畅了。
“秋莲,秋日的莲花,秋天还有莲花吗?”谭七彩下意识地问道。
没想到秋莲一听这话,像是打开了什么悲伤的开关,泪水一下子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夫人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奴婢这名字的不妥,秋天的莲花,已经全部枯败,没有丝毫未来可言。奴婢从小双亲尽失,舅舅不想养奴婢,将奴婢送到了府里。奴婢在府里打杂,后来另一位夫人来了,奴婢便被配到膳房中,日日为那位夫人准备膳食。”秋莲似乎十分信任谭七彩的样子,话匣子打开了之后便停不下来了,“那位夫人实在是太挑剔,奴婢日日被打骂……”
她一面说着一面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上边崭新的痕迹,明显就是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谭七彩抬起她的手臂仔细地看了看,心疼不已,这孩子看上去只有十几岁,身体还未发育完全,小小的身板好似一阵风就会被吹走似的,看着分外可怜。
“怎么会弄成这样,有没有上过药?”谭七彩不忍心再看,找花花的行为变成了找药。她在房间里边东翻西找,就是没有找到可以用得着的药,她一时没法子,只好说,“等会儿我去向司空云要些来,给你送过去。”
“夫人!”秋莲一下子跪倒在地,泪水涟涟,“奴婢当不起,奴婢说的话太多了,实在是不该……”
“别说这个。”谭七彩赶紧将她扶起来,“你告诉我代表你信任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秋莲惊讶地抬起头,感动得无以复加:“奴婢能遇到您这样的大善人,真是前世积德。”
“快别这么说。”谭七彩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却分着高低贵贱,实在是太不公平,如果放在现代,这样可爱的一个姑娘,肯定会很受欢迎才是。
她从梳妆台上顺手抓起一把首饰,塞进她的手中,说:“这些首饰给你,你拿出去卖也好,当了换钱也行,随便用。我没有办法让你出府,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夫人您别这样,奴婢当不起!奴婢当不起!”秋莲接着首饰的双手都有些颤抖,首饰在掌心震颤着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收着吧。”谭七彩叹了口气,“你在我这儿耽搁的时间也够长了,赶紧回去交差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干就好。”
“夫人您……您真是个大好人!”秋莲又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几个头之后,说了声,“奴婢定当为您做牛做马!”
谭七彩刚想说不用,这丫头已经飞快地跑出门口,不见了人影。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花花从天花板上直接跳到她的肩膀上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这丫头……跑得倒还挺快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谭七彩将花花扔在床上,把房门关好了穿上繁杂的衣裳,光是系那些不知道该扣在什么地方的带子就弄了好半天,最后算是穿出了个样子,但是头发却是不会摆弄,只好随便找了几个首饰夹子夹了一下,脸上也就随便着了点粉,点了点胭脂,看上去也倒还清新可人,像样得很。
稍微吃了点刚刚秋莲带来的早膳,她觉得味道还真是不错,虽然已经完全凉了,但是味道依然不减。
她在一旁吃着早膳,花花则不满地跳上她的肩膀,直盯着她的饭碗,不满地扒着她的头发,示意她给自己分点儿,谭七彩无奈,只好一面吃一面喂花花,一人一鼠最后将整个早膳吃得一干二净。
“准备好了!”谭七彩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推开门,学着司空云他们的样子,站在院子门口喊了声,“来人啊!”
仿佛只是在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来几个年轻的侍卫,衣服也掩盖不住他们结实的肌肉,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高高大大的,站在谭七彩面前,高出她许多。
她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侍卫们赶紧单腿跪下,朝着她行礼。
“夫人何事?”
“我……我要出门。”
侍卫们一个个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又面面相觑,然后低下头不说话。
“你们怎么啦?”谭七彩有些莫名其妙,“不方便吗?”
“不是不方便,是……”其中一个侍卫犹豫了一会儿回答她,“是不太好。”
“怎么不太好?”谭七彩更是莫名。
“……”侍卫们这回没有一个开口的,全部保持着可贵的沉默。
“好歹给我一个解释吧?”谭七彩十分无语,这个七皇子府怎么如此奇怪,出个门都这么麻烦?
“我来给你解释吧。”背后冒出一个声音,这种一声不吭就突然出现的伎俩,谭七彩已经快要习惯了,一听便知道来人是谁。她不耐烦地回过头看着他,迎上他的目光:“解释吧。”
“你准备去哪儿?”司空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如果你是去宫里,那么我跟你一起去,如果你是要去其他地方,不准去。”司空云的语气毋庸置疑,十分强硬,似乎一点也不给通融的样子,他朝着那几个无辜跪着的侍卫挥了挥手,那几人舒了口气,很快从这两人的面前消失,他们都不想当炮灰啊。
“不准去是什么意思?”谭七彩就不相信,身为一个自由人,还真能被他给关起来。
不过他前面一句话似乎有其他的意思,是不是在嫁给皇子之后,必须先去宫中?
她似乎听过这个礼节,但是今日并没有人提醒她要这么做,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谭七彩还真没有想过这个,她原本打算今日出去看望一下竹青,顺便将暂时存放在司空仪那里的酿酒器材都运过来,这样她在这边的生活好歹不会无聊了,没人陪着,每天研发新酒也是好的。
“原本今日我们便要去宫里,父皇和母后都在等着我们。”说到这里,司空云看似随意地伸出手,将她头发上的一根不听话的发丝抚了下来,别在她的耳边,“今日的头发还挺别致。”
这动作暧昧且亲昵,让谭七彩一时适应不了,她微微地后退一步,用提防的眼神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件事?”谭七彩反问道。
“早晨我见你睡得不好,所以特意差人带消息给宫里,说你身体不适,不宜起床,过几日再去。”司空云耐心地解释道,一面还十分配合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固定在原地不让她有机会躲开,另一只手拂开她的刘海,探了探额头的温度,“看,果然还是着了风寒。”
谭七彩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人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他,似乎太温柔了点,不论是说话的方式还是动作,虽然举手投足还是那股冰冷的味道,但是整体柔和了很多,也没有之前看上去那么冰冷了。
他这是转性了吗?
“看什么?”司空云发现了她看怪物一般的眼神,挑眉问道,“我的脸这么好看?”
“哼。”谭七彩撇过头,不再看他。
“你究竟打算去哪儿?”话题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地,司空云似乎抓着这个问题就不放了,不达目的不罢休。他见谭七彩不说话,便自顾自地猜了起来,“司空仪?”
谭七彩身子微微一颤,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之前还从来没有过,她心中一凛,莫不是自己心中已经将面前的这个男人默认为自己的丈夫了?
不行,谭七彩摇了摇脑袋,这可不行。
“不是二哥?难道是你小酒馆的那个相好?”司空云竟然接着问道。
“不……不是,你别这么说。”谭七彩又摆手,为了避免他接下来没完没了地追问,她还是直接说了出来,反正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是打算去二皇子府,但是并不是找司空仪。”
“还有其他人?”司空云上前两步,她后退两步,皱着眉头反驳:“什么叫还有其他人,我是去拿行李的。”
“哦……行李我派人帮你拿不就行了?”司空云说完又上前几步,将谭七彩整个人都逼至墙角处,“或者你刚刚派那几个侍卫去他那儿一趟,不也简简单单地运回来了吗,何必亲自去?”
“不是这个道理,”谭七彩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满地看着他,“二皇子在我遇难的时候帮了我,我光是派人去取也太不礼貌了。”
“那我还在悬崖边舍身救了你,你这样对我说话可算是礼貌?”司空云说着两手撑墙,将谭七彩整个人都围在了里边,小小的空间里充满了压抑和暧昧。
“这根本不是一个道理。”谭七彩摇了摇头反驳道。
“我与二哥都是皇子,两人都曾救你于危难之中,怎么就不是一个道理了?”司空云却是得理不饶人,继续步步逼近,好像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让谭七彩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道理,对待司空仪的时候自己明明那么温顺,怎么到了这儿就跟个刺猬似的,一戳就奓毛。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皇子不是都很忙的吗?你怎么还有空在这儿管我这种闲事?”谭七彩避无可避,只好膝盖一曲,飞快地从他双臂环绕出的小小空间中钻了出去,麻溜得像只小老鼠,“你别管我了,我不出去就是。”
说完谭七彩十分潇洒地开门进房,偷偷地打量着门外的身影,待他离去之后,她才算是松下了一口气。
她爬上床却再也睡不着,外面的阳光灿烂而温暖,谭七彩自己把自己关在屋里浑身难受,也没人能说话,只好将花花招了来,不停地给它喂吃的。
最后花花的肚皮撑得像皮球一样圆,而上午的时间也只过了大半,中午过了还有下午,下午过了还有晚上……难道她要这样在房间里边闷一辈子?
花花看到她郁闷的脸,乖巧地跳到她的膝盖上,仰着头看着她,一双爪子轻轻地搭在她的肚子上,一双清澈机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像是要告诉她什么似的。
“花花,你怎么了?”谭七彩还没见过如此卖萌的花花,微笑着摸了摸它的后背,“乖,等会儿放你出去玩。”
出去玩……谭七彩脑袋里猛然浮现出竹青之前将花花交给自己时说的话——竹青似乎在将花花送给自己之前在训练它送信?
“你可以继续教它,这样的话以后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可以让它送信给我,我立刻赶去帮你。”
竹青的声音在她的脑袋里回荡,谭七彩兴奋地抱着花花站了起来,将它举得高高的:“你会送信对不对?”
花花瞪着她,扭动着身体挣扎着要下来,根本不理会她的问题。
谭七彩只好将它放在桌上,犹疑地看了它一会儿,还是决定相信竹青的话。她来到房间的另一边,那边有一张书桌,桌上的笔墨纸砚都已经配备齐全。
她抓着毛笔写了一封给竹青的信,折好了用布条绑在了花花的前腿上。
“送给竹青,你知道吗?竹青……就是你的前主人。”谭七彩抓着它的小爪子,困难地开始跟它沟通,“你明白不明白?明白的话就点点头。”
花花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她,似乎根本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谭七彩无力地垂下头,知道自己在做傻事。她虽然不相信花花,却十分相信竹青的话,既然他说花花能送信,它就应该能送才对。
无奈,她只好抱起花花来到窗边,将它放在了窗台上。
“我不知道你认不认得路,但是请你将这封信送给竹青,拜托你了。”谭七彩说完轻轻地推了推花花,只见花花后腿站起,回头看了谭七彩一眼,似乎一下子懂得了什么,哧溜一下便蹦得无影无踪。
谭七彩稍微放下了心,它这动作显然是经过训练的,竹青果然没有骗她。
第十九章 吃醋(下)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夕阳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的地板上。房内所有的布置谭七彩都已经记熟了,几张桌子几张凳子,凳子上有什么花样的雕花,房间里有多少古玩字画,瓷器花瓶,窗户上雕了多少朵荷花,多少朵祥云,谭七彩也都记熟了。
入夜,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谭七彩眼光呆滞地等待秋莲来给她送晚饭,等来的却是另一个非常面生的小丫鬟。
她眼神渐渐有了焦距,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陌生人,问道:“秋莲呢?”
“回夫人,秋莲她似乎做错了事,所以被责罚了……奴婢是来请您前去用晚膳的。”这个陌生的小丫鬟十分恭敬有礼,看上去比秋莲要成熟老练得许多。
“她为什么会被责罚,你可知道?”谭七彩心中揪了揪,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又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不敢管这些事,望夫人恕罪,奴婢名叫叶子。”
“叶子……”谭七彩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道,“去何处用晚膳?”
“夫人想必对府中还不熟,奴婢带您去就好。”叶子并不明说去哪儿吃,跟谁一起吃,这让谭七彩非常忐忑,她想问,叶子却已经迈开步子往前走了,步伐还有些快,让谭七彩一时间还赶不上。
“哎,你等等!”谭七彩赶紧追了上去,心说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不靠谱。
但是出门之后她又很快地赶上了叶子的脚步,她看出叶子是在等她。
“你怕我不出来,所以才走这么快?”谭七彩试探性地问道,这句话一出口,她能感觉到叶子在前面带路的身体微微一抖。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要完成吩咐而已,望夫人恕罪。”叶子的声音中略带歉意。